首页>书库>天凤侠箓>第四章 氣正浩然絕淫惡

第四章 氣正浩然絕淫惡

  庭院深深深幾許。

  那聲淒厲的大喊雖然驚懾齊九嵋和小梨兒的心緒,但重重門扉掩映的宅院如同一座巨大的迷宮,著實困瞭他們不少時間。

  二人在宅院裡走走繞繞,不時留心腳下,生怕踩出什麼聲響驚動瞭園中守衛。齊九嵋緊緊牽著小梨兒的手,一刻也不敢松開。他安分守己二十年,讀得都是聖賢書,學得是春秋大義,可從沒想過自己會有偷入他人屋宇的一天。

  「齊大哥,你松點力氣,拽得我生疼!」小梨兒顰蹙著眉,小聲道。

  齊九嵋這才發現自己過於緊張,導致全身緊繃,竟一直在不由自主地加重手上力氣。他將手上氣力松開瞭一些,卻換瞭個手勢,繼續緊抓著小梨兒的小手,道:「抓緊我,千萬不能松開。」

  「嗯。」小梨兒點點頭。

  二人謹慎地探過一道廊門,四下查看後,欲繼續向前,卻聽得轉角處有人交談聲,連忙貼靠墻角蹲瞭下去。細聽瞭幾句後,便又知道是兩個守衛的閑談。

  「你說,派咱們過來,幹的卻是這麼個事,伯爺要是知道瞭,會不會……」

  「噓!想想也明白不能讓伯爺知道啊,二公子這次動的可不是別人,是那個清柳。要是傳出去,別說伯爺會拿二公子如何,等太子殿下回京,就要第一個拿二公子開刀。」

  「嘖,刀口上舔血,二公子為瞭這天下花魁之首真的豁出去瞭。」

  「別說二公子瞭,剛才三隊的人將她扛進西廂房的時候,你我不都看見瞭,那身段,那臉蛋,誰看瞭不想按在身下狠狠幹一通,幹得她叫哥哥喊爹爹?」

  「你說得我又饞瞭!要是二公子完事之後能給我喝口湯,就是到時候太子殿下追起責來,我都能替二公子去赴死!」

  西廂房!齊九嵋從那些淫猥的話語中捕捉到瞭關鍵信息,他轉身想帶小梨兒前去尋人,卻見小梨兒嬌臉上佈滿瞭怒容。他輕嘆一口氣,將雙手放在小梨兒肩上,看著她的眼睛,安慰道:「都是些小嘍囉的臆想,由他們去。待咱們救回清柳姑娘,他們隻能照以前那樣作仰望姿態。」

  小梨兒撇著一張小嘴,向齊九嵋點點頭。

  這宅院雖然老舊,可門上的門牌倒是沒有大量缺漏,兩人順著門牌,便順風順水地摸到瞭西廂房最深處的一間屋前。

  無甚緣由,隻因西廂房十幾間屋子,唯此一間有人把守,簡直此地無銀三百兩。但齊九嵋和小梨兒看見那房門前的兩名彪形大漢虎踞而立,仍是深感頭疼。

  就在二人一時無策的時候,忽然看見另外兩名大漢往此地走來。原來的兩名大漢朝走來的兩名同僚抱瞭抱拳,同時意味深長地往屋內看瞭一眼,便放松瞭身體離去。齊九嵋和小梨兒這才意識到,是守衛換班瞭。

  那換上的兩人並未就此站定在房門外,而是在房門前後裡外的庭院裡巡走起來,兩人不時地有些交流,講的都是些武學精要,講著講著,兩人還從懷裡抽出劍來比劃切磋,但很快就點到為止。

  「這兩人像門神似的,看起來武功還挺高,這可怎麼辦?」小梨兒焦急道。

  齊九嵋看著二人的切磋,忽然心念一動,從旁撿起兩根樹枝,將其中一根放在腿間,「咔紮」一聲折斷。

  小梨兒被他嚇瞭一跳,急聲耳語道:「你做什麼啊!他們會被引過來的!」

  「時間緊迫,我隻能試一試。」齊九嵋沒有看她,淡淡地道。

  「試什麼?」

  「噓!」

  兩名守衛的腳步被聲響打斷,二人雖被引起註意,卻並未有多少警覺,隻當是什麼飛鳥走禽跑進瞭院中,其中一名身著紫袍的大漢收起劍,向另一身穿黑袍的守衛做瞭個去看看的手勢,便向外走來。

  齊九嵋給小梨兒丟瞭個安心的眼神,隨即抄起身邊另一條更為堅實的樹枝,緊緊握住。他將身體蹲倒,右膝呈半跪姿勢,調整瞭三次喘息之後,身上的肌肉幾乎繃成瞭一塊鐵板,眼神一改往日溫和,取而代之的,隻有果決和凌厲。

  小梨兒被他身上迸發出的殺氣震懾得打瞭個戰栗,她怔怔地看著眼前男子,感覺渾然像是個陌生的武者,哪有半分書生模樣?

  紫袍大漢施施然走出廊門,他環顧四周,不見任何活物蹤影,心下也不以為意,便轉身欲回。齊九嵋瞅準紫袍大漢轉身那警惕性最弱的一剎那,整個人如脫兔一般竄瞭上去!

  紫袍大漢頓感身後殺機凌身,轉身向後速退。待看清眼前隻是一截枯枝後臉色驟然緩和,眼中浮現出一股輕蔑之意,一步後踏止住瞭後退,右掌劈空欲奪齊九嵋手中枯枝。

  齊九嵋料到瞭紫袍大漢的動作,將枯枝急速抽回,反手在大漢的掌邊挽瞭一個劍花,又一刺,再指對手咽喉!紫袍大漢大驚,倒也不是因為這一刺威力如何強猛,而是這一招,乃是他自創的劍法,適才方與另一名守衛切磋時用到過。

  但再如何措手不及之下,對手兵器終究隻是一截枯枝,因此他驚詫之下,倒也未曾將眼前的年輕人放在心上。

  可齊九嵋要用的,正是他這份輕蔑之心。

  隻見紫袍大漢雙掌凝力,向喉前重重合拍而去,欲空手奪刃,若齊九嵋招勢不減,便隻有十成十的概率會被得逞。然而齊九嵋第二次進招仍舊是虛,前刺之力輕松收回,回手以另一招劍法,準確無誤地點中瞭大漢身上幾處要穴。

  那是方才切磋時,另一名守衛所使劍招。

  紫袍大漢來不及驚訝,已是眼前一黑,便昏倒瞭過去。

  齊九嵋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小梨兒愣瞭半晌,急忙跑來將他扶起,關切地問道:「可有受傷?」

  齊九嵋搖瞭搖頭:「隻是有些脫力。這人是個高手,那掌風威猛,隻是輕輕刮蹭到瞭我,便讓我幾乎出不瞭手。」

  小梨兒驚喜地看著他,又忽然轉為嗔怒:「原來你會武功,卻與我裝蒜!」

  齊九嵋苦笑著道:「我並未瞞騙於你,我確實不會武功。」

  「那方才又是什麼?」小梨兒不依不饒。

  齊九嵋緩瞭口氣,道:「那是我窺看那兩名守衛切磋武藝,現學現用的。」

  小梨兒張大瞭嘴,結結巴巴地道:「你……你的意思是,你隻看瞭一遍,就將那兩招劍法學會瞭?」

  「僥幸而已。」

  小梨兒用一種從未有過的眼神看著他,仿佛要將他整個人看穿一般,末瞭粲然一笑道:「想不到,我還撿瞭個武學奇才,還正好為今日救清柳姐姐派上瞭用場。」

  正當二人整息之時,留在庭院裡的黑袍大漢聽到異響,猛然轉身,疾步向二人藏身處走來。

  「誰!」黑袍大漢猛喝一聲,內力強勁,震得二人險些沒能站立住。

  小梨兒下意識看瞭一眼齊九嵋,後者也同時對上他的目光,抿著嘴搖瞭搖頭,示意自己氣力未復,難以力敵。眼見那黑袍守衛越走越近,若是行跡暴露,不但救不得人,反倒會將自己二人搭進去。

  「嚓,嚓,嚓。」黑袍守衛的腳步聲逐漸逼近。

  危急時刻,小梨兒似是下定瞭某種決心,她伸手捧起齊九嵋的臉,看著他的眼睛,說道:「齊大哥,看好我。」

  齊九嵋不明她話中之意,卻見到令他瞠目結舌的一幕:小梨兒將頭上的綁帶一扯而下,兩條長麻花辮散開,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披到背後,幾縷青絲隨風拂面,顯得美麗驚人。她又拔出那紫袍大漢腰間的劍來,幹凈利落地切去一大片裙擺,露出纖細緊致的美腿來,然後一咬牙,在腿上割瞭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

  「你……」

  小梨兒做動作示意他噤聲,又殷切地看瞭他一眼,便縱步跑向那黑袍守衛。

  那守衛眼看著一道嬌小人影朝自己奔來,不由得下意識心生警惕,手摸到腰間,閃著銀光的劍刃已被吐出一半,卻忽聽得前方倩影嫩聲道:「救命啊!」

  守衛身上煞氣頓時一滯,還未及反應,隻覺得一團溫香軟肉撞進瞭自己懷裡,隨即一股幽香撲鼻,瓦解瞭他大半的警惕。他低頭看去,隻見一名姣秀可愛的少女,披散著長發,透出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眼中噙著眼淚,閃著粼粼波光。被「撕破」的裙擺下,一雙雪白玉腿更是誘人。

  守衛吞瞭一口唾沫,抱著少女的雙手早已開始不老實地上下遊走,在少女的還未豐滿,卻已有型的美臀上輕輕撫摸揉捏。

  然而小梨兒卻似渾然不覺,抬起頭楚楚可憐地看著那黑袍守衛,臉上驚慌之色猶未褪去,帶著顫抖的聲音乞求道:「這位大哥,奴傢遭到歹人逼殺,慌亂中逃到此處,懇求大哥收留,讓奴傢避一陣子,可否?」

  那守衛今日看見少爺扛回一個千嬌百媚的娘子,本就憋得厲害,再一見到這人畜無害的落難少女,楚楚動人,早已是色欲熏心,根本不疑有他,連連點頭道:「你放心吧,有本爺護著你,保準哪傢強人都不敢害你。」說著,雙手更添放肆地揉弄少女的身體,更將她抱將過去,反推到墻上,一手摸上瞭她的大腿,一手伸到胸前,隔著衣服撫弄起她已頗有形致的雙乳,將大嘴湊過去,吻她露出的雪白鵝頸。

  小梨兒臉上浮現出一絲厭惡之色,但仍舊裝作嬌軟無力的樣子道:「啊,大哥,你也是壞人。」

  齊九嵋自幼讀書,也看過不少劍俠志怪的書,知道有色誘一途,可在短時間內有效瓦解敵人戰鬥意志,可今日方才親見。看著片刻之前還與自己言笑晏晏的少女,此刻就撲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中呻吟乞饒,心中不免有些難名的酸意。但他知道,小梨兒如此犧牲,不僅是為瞭他們兩人安危,更是為瞭那如今同樣身處險境的清柳。所以他仍舊是雙手緊握那把繳獲所得的寶劍,隨時準備出手。

  那守衛放開嘴看著她,手上動作仍未停止,淫笑著道:「我是壞人,可你為何不喊,也不跑啊?」

  小梨兒此時盡展演技,配合著守衛的撫弄揉捏一下下呻吟著,嬌聲道:「大哥你威猛強橫,讓奴傢著實心動不已,莫說是這般淫弄身子,便是今日給瞭你,奴傢也心甘情願!」

  少女帶著嬌吟的「告白」令拿那守衛性欲高漲,胯下早已硬挺如柱,他一手將眼前少女攬盡懷裡,脫去她的大紅襖,開始解她的衣裙扣。這時小梨兒又做瞭一個令兩個男人都感到驚詫的舉動,她伸出右手,將守衛的頭往下按,自己則踮起腳湊上去,將紅唇貼到瞭男人的大嘴上!

  守衛此時被巨大的幸福沖昏瞭頭腦,他品嘗著少女柔潤紅唇,眼中欲望更盛,嘴上「嗦嗦」地嘬著,不由分說地將舌頭深入少女的口中,小梨兒輕微皺瞭一下眉,便將那淫猥的侵入納入口中,粉嫩的小香舌與之不停糾纏。二人如同熱戀的情侶一般親密熱吻,繾綣糾纏,不分彼此。

  小梨兒被吻得隻能發出「嗯嗯」的聲音,她裝作情動的樣子,雙手勾住守衛的脖子,雙腳輕輕一躍,騎在瞭守衛的腰上。此時她終於睜開眼睛,瞥向一旁執劍而立、早已蓄勢待發的齊九嵋,示意他就在此時。

  齊九嵋踏步、前沖、劍出!

  「噗!」守衛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呼,便殞命在最後的溫柔鄉裡。

  小梨兒從守衛的身上下來,連續幹嘔瞭幾下,方才看向那被一劍斃命的守衛,幹凈利落,令她略帶害怕地看瞭一眼齊九嵋道:「齊大哥,你好熟練哦。」

  齊九嵋百口莫辯,他本一書生,隻有幾分耕田的力氣,何曾殺過人?可今日不知怎地,出手時帶著異常的果決、狠辣,仿佛自己早已深諳此道。他看瞭一眼衣冠不整的小梨兒,又尷尬地移開目光,鬼使神差地補瞭一句:「小梨兒,你也好熟練啊。」

  「我……」小梨兒,被他這一句話塞得氣結,支吾著道:「我自幼在青灩樓長大,雖然身為婢女,不用……接客,但看得多瞭,似這些……這些媚術,多多少少也總學到瞭一點。」她低著頭,偷偷瞥瞭齊九嵋一眼,嘟囔道:「你不會因此看不起我吧?」

  齊九嵋醒悟過來,知道自己又說瞭引人誤解的混賬話,連忙道:「當然不會,你不過是逢場作戲,更何況今日又救瞭我性命呢!」

  小梨兒露出笑容:「那就好!」

  正這時,房內突然傳出來一聲大叫,二人明明明白地聽清瞭是清柳的聲音:「救命啊!」

  「清柳姑娘,此處人跡罕至,你莫白費力氣瞭。且存留體力與我歡愛,豈不美哉?」那是方階的聲音。

  「無恥淫徒!我還道你真是太子門客,想不到竟扯此大謊蒙騙於我!」

  二人伏在門外偷聽,小梨兒指瞭指屋內,遞瞭個眼神給齊九嵋,意思是果然如我所料,清柳姐姐的確是被騙瞭。

  齊九嵋此時無心再與她打趣,他緊張地註意著屋內的一動一靜。

  隻聽方階笑道:「怪隻怪你青灩樓背靠東宮,對於關乎太子的一切消息都難以做到完全置身事外。」

  「你做什麼?別過來!」清柳叫道。

  齊九嵋聽得心急,將較輕的一柄劍交給小梨兒,自己拿起另一柄劍,退後幾步,猛然前沖,撞開瞭房門,仗劍大吼道:「淫徒住手!」

  房間內,清柳縮在在床上角落,用厚重的棉被掩著身子,方階正站在床邊,準備霸王硬上弓,齊九嵋看著清柳那張帶著驚喜的俏臉,知道自己未曾來晚。

  方階的神色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他看著齊九嵋手裡的劍,嗤笑道:「會使劍嗎,就學人傢英雄救美?」

  「朗朗乾坤,不容你這等淫奸邪佞放肆!」齊九嵋喝道,揮劍直指眼前淫徒。

  「朗朗乾坤,也須有能者方可護之。」方階笑道。霎時眼神一變,一抹陰狠浮上臉龐。隻見他伸出左手輕輕一夾,劍鋒停在身前紋絲不動任憑齊九嵋前刺後抽都動不得分毫,這才知道,眼前的登徒子,武功竟然不弱。

  方階即便在交手前就抱有輕視,但委實也沒料到眼前執劍者竟是沒有絲毫的內力,他愣瞭半晌,不由得哈哈大笑,嘲弄道:「可笑,可笑不自量!」說罷雙指一振,將齊九嵋手中劍攔腰折斷,又伸出右掌,往前輕輕一推,是清風拂柳之相,卻帶風卷殘雲之勢。

  齊九嵋頓感胸口一陣悶痛,整個人轟然倒飛而出,口中噴出一陣血霧,結結實實地撞到墻上,手中劍砰然掉落,靠著墻頹然倒地。

  小梨兒聽見屋內打鬥聲,不由得將頭湊近來看,一見之下大驚失色,慌忙跑進屋內,蹲在齊九嵋身前,用力搖瞭搖他:「齊大哥,齊大哥!」用手一探,氣若遊絲,已是半身入幽冥,急得她淚如雨下。

  「哦?這裡還有個小美人?」方階邪笑一聲,縱步將小梨兒抓到身邊,少女奮力掙紮,卻是徒勞。方階伸出劍指輕點兩處穴道,小梨兒便渾身脫力,再也反抗不瞭。

  「小梨兒,你怎麼會在此?」清柳眼見齊九嵋被重創,視如親妹的婢女也被淫徒所擒,一張驚艷的俏臉也變得蒼白無力。

  小梨兒哭得梨花帶雨,愧疚道:「清柳姐姐,我們想來救你的,我們該救出你的……」

  清柳看向倒在地上,體內生機正在逐漸流逝的齊九嵋,絕望地搖搖頭:「是姐姐糊塗,連累瞭你們。」

  「清柳姑娘此言差矣,你主仆一心,如今大被同眠,與本少共享齊人之福,豈非是天下一等的美事,何來連累一說?」方階大笑道,同時將小梨兒丟到到床上,開始給她寬衣解帶。

  「啊!不要!」小梨兒尖叫起來。

  「放瞭她!」清柳到此時,心中已無活意,是以變得格外冷靜:「放瞭小梨兒,我從你!」

  方階扭過頭來,看瞭看身邊這兩蕊含苞牡丹,一個嬌柔艷絕,一個青澀動人,突然怪笑道:「清柳姑娘好像忘瞭,你現在沒有籌碼與方某講條件,你二人,我一個都不想放棄。」

  「我曾經師承雨媚,你常年混跡煙花柳巷,不該沒聽過這個名字吧?」

  雨媚。青灩樓上一代魁首,其姿容絕艷,秀顏傾城。最令人稱道的便是一手絕佳的床上技,令無數花叢老饕競折腰。傳聞其最多曾夜侍九客,通宵達旦,至翌日仍精神抖擻,照常接客。

  清柳師承雨媚,那豈不是?

  方階心中微動,試探道:「你願意施展絕技,主動配合本少?」

  清柳心中自是萬般不願,但挽救小梨兒貞潔與齊九嵋性命才是當務之急。她挽瞭一下腮邊的青絲,嬌軀彎出一條動人的曲線,眼中媚態橫生,紅唇微張,香舌輕吐,呼出幾口醉人的幽香,用一種極為香甜的嗓音說道:「這便是清柳的條件,方二少可願做交易?」

  看著這平日裡清麗脫俗如仙子般的美人,此時身上卻忽然間散發出的攝人心魄的媚意,令方階喉頭有些發幹,他看瞭看另一邊清靈無邪的少女,艱難地一咬牙,給小梨兒解瞭穴,將她連人帶衣服丟出瞭門。

  方階著急地爬到床上,一把拉過清柳,解開她的裙擺,便欲直接破關而入,卻不想清柳使出全力,翻身騎到他的身上,她直勾勾地盯著眼前餓狼,美眸中掠過一絲悲戚之色,旋即被完全的堅決所替代。隻見她手指細長,皮膚雪白滑膩,輕柔的動作如真正的扶風擺柳,一件件褪去方階的外褲和褻褲,最後終於用微顫的一雙柔夷撫上瞭男子怒立的肉棒,如視珍寶一般輕輕撫弄。

  「哦……哦……」胯下傳來軟肉的觸感,令方階渾身舒爽,僅僅是被這第一花魁用手服侍片刻,便忍不住有瞭放身一泄的沖動。

  「快點,快點。」他撫摸捏玩著清柳那雙精致絕倫的美腿,嘴裡不斷催促著。顯然,扯瞭一個關於太子的彌天大謊,賺得這明瑕璧仙入幕,做瞭這等事,是有今天無明日的下場,令他著實有些急色。

  清柳閉上美目,眼角沁出一滴淚來,她緩緩蹲其身,用左手兩指撥開柔軟粉嫩的花蛤洞口,右手扶正巨碩肉棒,一點點地坐下去。

  門外,小梨兒正被聞聲趕來的守衛鉗制著,早已淚流滿面。

  「清柳姐,不要,不可以啊!你不是說,還沒找到那個人嗎?!」

  帳內的清柳聞聲一頓,妙眸倏然睜開,眼中帶著無盡的思念與悲苦。她張瞭張嘴,眼中一行清淚終於下落,喃喃道:「他,他是誰呢,他到底在哪裡?我又該如何尋他?」

  方階淫興正濃,被小梨兒這一打斷,顯得有些煩躁,這第一名妓的處子蜜穴就在眼前,怎麼能不讓他氣從心起?他心一橫,伸出健壯的雙手箍住清柳的楊柳細腰,將胯下巨龍對準瞭桃源蜜穴,一使力,狠狠地往下按壓!清柳猝不及防之下,身子急速往下沉,眼見自己處子聖膜就要被突破!

  「轟!」

  一陣震天轟響,打斷瞭帳中風月,也轟飛瞭門外鉗制著小梨兒的眾守衛,卻獨獨未曾傷及到少女一人。清柳頹然躺倒在床上,一寸之差,將她從失身的邊緣救轉瞭回來。

  整間屋子被強大的氣爆聲炸得七零八落,不見一件完整物件,若有,那便是這張風月無邊的床榻瞭。

  方階終於有些惱羞成怒,他一把推開清柳,翻身坐起,掀開帳簾,厲聲罵道:「哪個不想活的……」

  話未落,方階臉上怒容已然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恐懼之色。

  眼前一柄劍,卻無持劍人。

  一柄凌空的飛劍,對準瞭方階的眼睛。

  方階嚇得氣息停滯,不敢有絲毫妄動,他作為京城紈絝中的佼佼者,情報網可說是相當嚴密嚴密,可根本未曾聽說近日來京城中何時出現瞭這樣的大能。

  此時小梨兒從大轉變中回過神來,小心翼翼地探入房中,忽然驚喜地喊道:「齊大哥,你沒事瞭麼?」

  方階聽她這般呼喊,這才斜眼看去,瞳孔頓時收縮,震驚不已。

  隻見剛剛躺倒在地、半死不活的齊九嵋,此時已然傲立,嘴角血跡猶然未幹,但整個人都已產生瞭質一般的轉變,身上氣機充沛,衣袍無風而動,獵獵作響,眼中瞳孔已變成純正的死灰色,卻閃耀著奪人的光芒。眼神堅定,蘊藏正氣浩然。神氣外露,風采照人。

  方階完全呆住瞭,他從未見過眼前的年輕人,但卻有一件事可以當場下定論,那就是此人若要殺自己,簡直反掌觀紋,不要太容易。

  「閣……閣下,呃不,前輩!小人有眼無珠,手腳輕賤,懇請……懇請……」他越說越加陷入極端的恐懼之中,竟結結巴巴地說不出下文來。

  齊九嵋抬眼看他,一雙灰色眸子中射出精光,沉默半晌,才徐徐開口,聲如精鐵,鏗然作響:「淫邪惡徒,罪重,不容赦!」話甫落,隻見劍影攢動,劍花炫目,噗噗幾聲,已在瞬息之內,斬斷瞭那登徒子的手筋腳筋。

  「啊!」方階倒在地上,四肢不斷顫抖,嘴裡隻能發出「呵呵」的怪聲,卻再也難以起身。

  清柳和小梨兒早已被眼前一幕驚呆瞭。

  「唰!」齊九嵋劍指輕抬,將紅木床架齊整地切為兩半,墻上被切出一個大洞,他閃身攬住兩女,回身補瞭一掌,整座屋子瞬間化為齏粉,旋即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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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海,瓊月島。

  嬋宮主殿中,隻剩零零四盞壁燈仍舊燃著殘焰,主殿內有些灰暗,但月光自門外灑進,映襯著殿內泠泠光輝,不曾有一絲影影幢幢之感。

  「嗯?」

  帳幕內的倩影身軀微動,帶起瞭一縷微風,側漏幾分驚世風采。

  「是你回來瞭嗎?」

  她醒瞭麼?

  「沒關系,我可以再等等。」

  她在和誰說話?

  她在自語?還是在囈語?

  風動,風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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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郊的冼湖湖畔,整片茫茫白雪覆蓋,銀裝素裹。

  一男子攜二美輕身而來。奇特的是,三人身後還跟著一柄無主自馭的飛劍。三人行至湖畔停下,男子將懷中二女輕輕放下,便獨自走到湖邊,默然不語。

  小梨兒扶著大難初渡的清柳,上下查看,問道:「清柳姐姐,你可有事,那登徒子可得逞瞭?」

  清柳搖瞭搖頭道:「無事。」口道無事,眼神卻依舊停留在那鶴立於湖畔的男子身上。

  那通身的氣息與質感,令她感到無比的熟悉。她向前靠瞭幾步,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使她的眼神都變得有些迷醉起來。

  小梨兒看出瞭兩人的異樣,於是一邊挽著清柳,跟隨她向前走,一邊試探著問道:「齊大哥?」

  半晌,齊九嵋才開口道:「江山大換瞭啊。」老氣橫秋的語氣令二女有些不適應,還未等小梨兒開口詢問,他又輕笑道:「天下將雪,但還未到我入世的時機。」

  他眼眸低垂,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道:「你且再等等吧。」

  他轉過身,認真地盯著清柳那雙茫然無措眸子,終於露出瞭一絲柔和的神色。

  清柳被他盯著,卻沒有半分不自在,她隱隱感覺到眼前人與自己關系匪淺,柔聲問道:「你到底是何人?」

  男子沒有回答她殷切所問,隻是眼神中多瞭幾分深邃,他鼻頭微動,臉上浮現出一抹愧疚之色,開口道:「這千年來,辛苦你瞭。」

  說完,他眼中光彩一暗,整個人昏倒在地。

  小梨兒驚叫瞭一聲,急忙跑過去扶住他不掉進湖中,她將齊九嵋擁在懷裡,搖瞭搖他,輕聲喚道:「齊大哥,你醒醒。」她抬起頭道:「清柳姐,咱們找個暖和點的地方……」

  聲音戛然而止。

  抬眼看去,清柳眼中的淡然早已不存,取而代之的是近乎於癲狂的神色,她用力地扯著自己的頭發,俏臉極度扭曲,嘴裡「哈哈」地喘著粗氣。

  「清柳姐,清柳姐你怎麼瞭?」小梨兒急聲喚道,她不知道,方才還好好的,為何清柳會這般模樣。

  清柳聽不見少女的呼喚,她的腦中此時已被男子那一句「這千年來,辛苦你瞭」所牢牢占據。

  自她及笄之後,多年來總會在夢中夢見自己身處一些奇怪的情境,或血仇殺伐,或瀟灑快意,或濃情脈脈。

  更奇特的在於,對象都是同一人,雖然她從未辨清那人面貌。

  後來,她隱約感覺到,自己生於此世,便是來尋此人。

  甚至於後來,她以夢為材,自撰一闋,幾經易稿,成瞭如今《飛鴻踏雪》的唱詞。

  原本,她立足青樓,多年尋覓未果,已將此事塵封於心中,再不提及。然而今日卻被再次揭起。

  「今來……我來,與君……重晤。」

  清柳雙手抱頭,痛苦地呻吟著。忽然間腦中響起一道清朗的聲音:

  「妖孽!你勾結魔人,禍我神州。罪重,不容赦!」

  「你這女人好生有趣,我可是前世斬你的人,你不尋仇便罷,反倒要來找我談情說愛?」

  「我必要去救她,你阻攔無用。」

  「對不起。」

  小梨兒又丟下瞭懷裡的齊九嵋,跑來攙扶陷入癲狂的清柳,哪知清柳一把箍住她的雙手,巨大的力道抓得小梨兒疼得流淚。

  「有什麼值得,賠上命去救她,有什麼值得?!」清柳目眥欲裂,對著小梨兒嘶聲吼道。小梨兒被她這一吼嚇得魂不附體,奮力掙脫瞭她的雙手。

  清柳就在此時軟到在地,不省人事。

  小梨兒左看右看,一男一女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昏瞭過去,令她氣鼓鼓地跺瞭跺腳,嬌聲道:「幹什麼啊!好不容易逃瞭出來,結果突然間都變得神神叨叨。辛苦,真正辛苦的是我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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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長燁帶著心滿意足離開月朦朧閨房的時候,還不忘回頭看瞭一眼,那經歷一夜雨潤的美人累極安眠的睡容。

  這一段時間他根本沒放過月朦朧,幾乎夜夜摸進她的閨房,將俏麗醫官壓在身下狠狠爆操,內入瞭無數精華,他甚至有想,讓這口嫌體正直的優雅醫女奉他的龍子,過陸傢的門。也算還瞭一部分當年江娉菲一劍迫得龍低頭的仇。

  「江娉菲……」

  一想起那精明幹練、風姿綽約的雲落劍池主母,夏長燁的胯下就不由得再次抬頭,仿佛昨夜疲累已被一掃而空。

  江娉菲劍逼皇城那一年,夏長燁十歲。那時他躲在大殿外,遙遙望著。那高貴美婦身姿婀娜,嘴角噙著一抹輕蔑的笑容,在一眾大內高手虎視之下,輕而易舉地就割下瞭端坐在龍椅上的父皇身上的龍袍一角。

  直到玄嶽帝陰沉著臉,寫下瞭罪己詔,那江娉菲才款款離去,鋒芒盡斂。

  「煌煌大內,盡皆無用!」這是她離去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好狠、好辣、好女!

  可以說,夏長燁對女人的渴望,便是自那時起。

  他舔瞭舔嘴唇,眼神裡有些熱意,又有一絲陰翳。

  正這時,一名仆人緩步行至跟前,淡淡道:「北暘太子殿下,月主有請。」

  夏長燁一挑眉,輕笑一聲:「麻煩帶路。」

  再次來到主殿,依舊不得見月神真容。夏長燁再不敢犯上次的錯誤,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禮。

  兩相沉默。

  微覺尷尬,夏長燁率先開口道:「先前提及商請嬋宮出手襄助抗魔一事,月神並未明確拒絕,今日召我前來,可是下定決心瞭?」

  帳中倩影緩緩踱步,半晌才道:「太子殿下久居我瓊月島,想來消息也變得不太通達。前幾日接到島外探報,天之殃在你北暘邊境的無天之地重見天日瞭。」

  「什麼?!」

  夏長燁猛然抬頭,嘴角微微抖動,竟一時有些控制不住震驚的神態,但很快就自覺失態,雙手緊握,用盡可能淡然的語氣回道:「可是昔年初代俠罡萬裡鎮魔氣所用的佩劍?」

  「不錯。」嫦君畫聲音依舊清冷。

  夏長燁強行調整喘息,使自己可以平靜下來,接著又笑道:「這可真是天下之福啊。」

  「但俠罡猶未現世,天之殃卻先出,屆時必遭各方爭搶。說起來,該是武林之禍。」嫦君畫道。

  夏長燁眨瞭眨眼睛,道:「天之殃不會無緣無故現世,想來俠罡早已輪回再世,隻等覺醒之日瞭。」

  「這便是我要提的第一個條件,」嫦君畫冷冷道,「我要你北暘不得尋他,更不得動他。」

  夏長燁眼中放出瞭光:「月神肯答應相助?」

  「答應,或不答應?」

  「答應!」夏長燁笑道:「俠罡與我父皇同為四奇之一,斷無相害之理。」

  「空話免說。第二個條件,北暘不得以任何理由、任何形式,幹涉我嬋宮之人行事。答應,或不答應?」

  夏長燁點點頭:「可以。」

  帳中倩影轉身背對著他:「你可以回宮復命瞭。」

  「長燁告辭。」

  待夏長燁走後,側幕之內走出一清麗女子,身著素衫宮衣,溫婉可人。此女便是嫦君畫隨身女官,冷無晴。

  冷無晴款款走到帳邊,垂首問道:「月主,為何要以此為條件,難道以如今小鶴歸境的境界修為,還護不住那不知在何方的俠罡嗎?」

  嫦君畫嘆道:「無晴,我昨日終於確定,我那心疾是真的發作瞭。」

  冷無晴驚詫道:「難道,小鶴歸境的強大修為,還無法補足這一魂之缺嗎?」

  嫦君畫淡淡道:「我也才剛明白,正是因為駕入小鶴歸境之後,神魂缺失使我難以承擔這深厚修為,心疾正是適時發作。」

  「這麼說來,修為愈深,這心疾愈是嚴重。」

  「不錯,因此我已無法探知他的位置,更無法施以援手,一切,盡看他的造化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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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長傑自來到瓊月島後,便被閑置在瞭一旁,兄長嚴令他不得隨意亂闖,更不可驚擾嬋宮中的門人,一段時間以來,著實無趣。

  今日聽聞皇兄又被月神召去議事,聽得他心頭發癢,出來瓊月島時自己方才年幼,光顧著和照看自己的月朦朧待在一起,卻未曾目睹月神真容,令他後悔至今。

  所以他溜瞭出來,迫於兄長嚴令,他終究不敢找人問路,便索性憑著模糊的記憶一路摸索瞭過去。

  「啊,啊,嗯啊……」

  然而,在經過一間房間時,他聽見屋內明顯傳來瞭令他相當熟悉的男女喘息聲。

  嬋宮玉闕從來隻有女弟子,也未曾聽說近日有何其他訪客,為何會有這等聲響?

  他環顧四周,四下無人。於是便伸出一根手指蘸瞭蘸口水,戳破瞭窗紙,探身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