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回 試探之舉

  今日的齊湘君沒有如往日般身著她那極具辨識度的巫女裙,而是換瞭一身雪白羅裙。

  當她盈盈從馬車上步下之時,雪白搖曳的羅裙下探伸出的一雙纖巧的繡鞋,亦如她的裙色般潔凈美麗,令人移不開目光。

  或許是已有少許時日末見,再次見到齊湘君,燕陵似乎感覺到她比起此前自己最後一次見到她時更美瞭。

  那張晶瑩如玉,雪白得不含一絲半點雜質的芊美俏容,泛著一層有若紅霞般淡淡的暈紅。

  菱形的小口溫潤誘人,在見到燕陵的瞬間,齊湘君的唇角還微微揚起一個迷人的弧度,望向他的一對美眸,亦帶著如好友相逢般的欣喜。

  結合她身上那股獨有的一絲慵閑意態,真的是美得不可方物,令燕陵整個人看呆瞭眼。

  齊湘君真的太美瞭!燕陵也算自小見慣美色的人,特別是從小在三大美人之一的母親薑卿月的呵護下長大,對美女早已練就出過人的定力。

  可縱然連他,每次瞧見齊湘君之時,仍對她那美得足以顛倒眾生的傾世容顏震蕩不已。

  齊湘君身上天生的空靈出塵的動人氣質,幾欲讓人疑其非塵世間人的錯覺,當刻除珊瑚與日俱增的純凈俏美尚能追及她外,便是他那艷蓋塵寰的母親,業已被齊湘君的仙姿玉色蓋去瞭半分。

  世間餘者更不消說,盡皆在齊湘君聖潔的冰肌玉骨前望塵莫及。

  伴隨著齊湘君盈盈邁步玉步,準備邁下車子之時,足踝間的金色足鈴微微發出的叮冬清響,一陣難以言述的淡雅暗香已先行盈鼻撲來。

  她誘人的體香,有如世間最誘人的馨香,直教燕陵迷醉其中。

  「發什麼呆呢?」齊湘君有如仙籟一般的悅耳聲音,傳入燕陵的耳中。

  燕陵如恍若隔世般,終回過神來。

  他目光灼灼地凝望著齊湘君,快步迎上前去。

  「湘君,怎這般早便過來瞭?」

  齊湘君紅潤的唇角微揚,道:「知你數日前便已派人過來尋我,湘君能不早點過來嗎?」

  燕陵聽她語氣中隱透的親熱之意,一顆心真個是又驚又喜。

  他快步行上前去,伸出一隻手。

  齊湘君輕白瞭他一眼,潔白的袖口中伸出一隻如象牙般瑩白剔透的手腕,將芊柔的玉手放入到燕陵的手心中,任由後者殷勤地將她扶下馬車。

  「湘君用過早膳瞭嗎?」

  齊湘君玉足落地,玉手自然地松開瞭他,隨口答道:「來時已喝瞭小碗白粥瞭。」她隨後向那作男裝打扮的女祭司吩咐道:「我要單獨和燕公子說話,你便留在這兒吧。」

  「是,巫神女。」

  燕陵同樣也隻想與齊湘君單獨說話,不願有第三人留在場中,欣喜地把齊湘君迎入到他小樓內的會客室裡。

  齊湘君乘坐的馬車,一路是由康季暗中領入府內的,沒有讓府上的其他任何人知曉,因此燕陵沒有讓任何人過來斟茶倒水,而是由他這作主人的自己來。

  但齊湘君見他動作笨拙,一臉好笑地接過他手中的茶具,動作嫻熟,反客為主的調轉瞭身份主動幫他沏茶,一邊道。

  「說吧,急急忙忙的找湘君究竟什麼事?」燕陵見她與自己相處之時,絲毫不見半分見外,心中欣喜地道:「之前找湘君, 是想給你介紹一個極重要的人,哪知道湘君剛好不在都城」「現在湘君回來瞭,她又恰好有事不在,實在是讓人遺憾」「給湘君介紹重要的人?」齊湘君有些驚訝地眨瞭眨秀眸。

  她一邊轉動著茶杯,一邊抬眼瞧他,「那人,是男是女?」燕陵有些啞然,他以為齊湘君下一句定會問那人是誰,哪知道她開口的關註點竟是在對方的性別上。

  「是女人」燕陵雖有點啞然,但還是如實的答道。

  齊湘君深深的瞧瞭他一眼,微笑道:「橫豎湘君手頭的事業已辦完瞭,這幾日我大概會待在巫園裡,沒去別處地方。若你那位朋友到瞭,隨時可派人來通知湘君。」

  燕陵點瞭點頭,「我會的。」他順口想要詢問她不在楚都的這數日,是去瞭哪裡,去做什麼。但腦海裡神使鬼差的又情不自禁地回想起當夜,他親眼瞧見齊湘君與車少君在一起依偎親昵的一幕幕,心裡不自主的泛起一股難言的酸楚。

  明明是他與齊湘君自幼訂親,又相識在先,到頭來得到齊湘君芳心的卻是車少君。

  不僅如此,與齊湘君訂下親事的燕陵,至今與她最親密的舉動也就僅限於親她的面頰。

  而車少君卻早已見識過齊湘君絕美的玉體,甚至除瞭那最後一步之外,齊湘君美麗動人的胴體業已被車少君上下享受過,並且還都是齊湘君心甘情願的。

  想到這裡,燕陵心中酸楚,嘆瞭一口氣,又把話重新吞回瞭肚內。

  齊湘君有些奇怪地看瞭他一眼。

  「怎麼突然嘆起氣來瞭?」燕陵回過神,心中有些無奈的苦笑。

  他並沒有真個在齊湘君面前嘆氣,但後者卻憑借超凡的精神異力,大致「感覺」到瞭他在嘆氣,並說瞭出來。

  他除瞭口是心非地回答一句「沒什麼」之外,還能答她什麼呢?

  聞言,齊湘君忍不住輕白瞭他一眼,「怎麼著?湘君都已拉下臉面親自問你瞭,你卻仍在湘君面前口是心非,避而不答,實在是不公平。你再這樣,以後湘君也學你般凡事說一半便不說,看燕陵你生不生氣?」

  今趟輪到燕陵備感錯愕。這是他認識齊湘君這麼長時間以來,在與她的相處之中,第一次見她流露出小女人般的姿態。

  配合著她散發著淡淡暈紅的絕美俏容,燕陵心中忍不住一蕩,忙道:「我隻是剛剛順口想問湘君這幾日離城去做什麼,但隨後又突然想起,我倆間婚約已解,加之湘君已貴為巫神女,我已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想到什麼便對你說什麼。正是突然間想到此事,才心中有些悵然,非是想對湘君有所隱瞞。」

  然而,當齊湘君聽到他的解釋,卻似是突然間聯想到瞭什麼,本就已隱透紅暈的面頰,更是陡然間飛起兩朵美麗的紅雲。

  隻見她罕見地輕瞪瞭燕陵一眼,略有點嗔惱地道:「也不知是誰,嘴上說得倒是振振有辭,卻一點都想不起來曾對湘君動手動嘴。」

  齊湘君潔美的俏顏染上一團紅霞之時,簡直有如百花盛開一般,美得無與倫比,風情萬千。一時間燕陵完全看呆住瞭眼。

  他方才被重重的心事所遮蔽,一時間忘記自己在發現齊湘君與車少君的戀人關系之前,曾強吻過齊湘君面頰二回,當時都並末惹來後者的不快。

  如今聽齊湘君提及,心中對她的深沉愛意有若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至胸膛。

  他立刻就回想起魔女離去之前,最後對他認真囑咐過的事。

  瞧著眼前齊湘君仙顏飛霞的動人模樣,燕陵知道當下便是驗證魔女所言的最佳時刻瞭,一旦錯過現在,後續末必會有眼下這般絕佳的時機。

  於是他把心一橫,突然從原地站起身來。

  齊湘君錯愕地抬起眼眸,瞧著燕陵離席而起,徑直步向自己。

  望著他罕見的一對灼熱的雙目,齊湘君有些愕然。

  「燕陵……」燕陵沒有答話,無與倫比的灼熱目光緊緊地瞧著眼前的玉人,在後者錯愕不解的美眸中,他終來到瞭齊湘君的身前,俯身捉起瞭齊湘君一隻芊柔的玉手,將之緊緊握入手中。

  齊湘君下意識地想抽開手,但燕陵握得非常緊,毫不容她掙開。

  嘗試瞭幾下,察覺到末能從他的手心中掙脫開來,齊湘君方微嗔地白他一眼:「趕緊給我把這隻作怪的手拿開。」上回是在燕陵大婚夜的翌日,齊湘君亦是差不多在這個時候來到薑氏,私下與燕陵見面時,燕陵亦如現時這般捉過她的手,且事後還在她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偷吻瞭她一記。

  當日嘴角殘留的幽幽餘香,令他事後一直難以忘卻。

  今日燕陵要做的是比當日更加逾越的舉措。

  他沉著聲,答瞭一句:「不放。」不僅如此,說完之後,燕陵還俯低下身子,將臉湊近至齊湘君艷若星月般的俏容之前,兩張臉龐相隔不到一二寸般近在咫尺。

  齊湘君微微呼出的淡雅芳香,輕柔地撲打在燕陵的面門上,僅嗅聞一口,令足以令世間任何一個男子癡醉。

  燕陵作勢欲吻。

  齊湘君立刻伸出另一隻沒有被燕陵捉住的玉手,輕輕的按在他的胸口處,便想要將他推開。

  但燕陵也順勢的伸出另一隻手,緊緊捉住她的潔白皓腕,令她無法動彈。

  同時嘴上的吻勢不停。

  齊湘君已閃避不及,但在最後的關頭,仍是給她微微地側過臉側,燕陵本欲吻向的玉唇最終亦遺憾地錯失,最終隻能印上她光潔柔嫩的雪頰上。

  嘴唇重重吻上的剎那,燕陵來不及去感受那動人的觸覺。

  他見齊湘君雖側過面頰,但卻再沒有推開他,就這般任由他的嘴唇貼印在她面上,亦不阻止。

  她的反應與魔女言述過的幾個反應裡,當中最好的那一個完全吻合。

  燕陵心中激蕩。

  換成沒有獲得魔女叮囑前的他,此時成功親吻到她的面頰後,定會心滿意足地見好便收。

  但現在,為瞭更進一步驗證魔女的話,兼之回想起齊湘君曾主動為車少君作過的激情韻事,妒忌心雙重作祟之下,燕陵毫不猶豫的做出瞭以往絕不可能做的逾越之舉。

  他的嘴如影如形地追逐著齊湘君紅潤的玉唇,鍥而不舍地追吻瞭上去。

  齊湘君顯是沒有料到燕陵突然間變得這般死纏爛打,沒有任何心理防備,紅唇終被燕陵正正的印中。

  燕陵隨即感覺到身前的齊湘君嬌軀微微一僵,與她香軀同樣反應的還有她原本柔軟的玉唇。

  但燕陵此刻的腦海中,除瞭她那芳香動人的唇瓣外再無一物。

  他如癡如醉地狂吮著齊湘君的香唇,用盡力氣地索取著,兩手同時亦緊捉住她的玉手,不讓她掙脫。

  齊湘君略微掙紮瞭幾下,似察覺到自己無法掙脫開來,遂亦放棄瞭,任由燕陵的嘴在她的唇上又親又吻,盡情索取。

  隨著四片唇瓣緊緊的貼逐,燕陵感覺齊湘君本平靜的呼吸,終隨著他的熱吻漸漸變得略有些紊亂起來。

  她的香唇雖仍閉著,沒有對燕陵的吻作出回應,但同時亦沒有拒絕燕陵的進占。

  隨著時間的流逝,燕陵更是狂喜地發現,在他如癡如醉的索吮之下,齊湘君原本微微抿緊的紅唇終於有瞭放松的跡象,漸漸變得柔軟且火熱。

  燕陵這回終沒有太過於困難的,便得以將他的舌尖略微探入到齊湘君的檀香玉口內。

  雖僅能舔吮到她雪白的貝齒,但相比於她此前的雙唇緊閉,已是天大的進步。

  燕陵終如願以償地盡情嗦吻瞭個夠。

  齊湘君的呼吸漸漸變得有些急促,紅唇香軟,在燕陵大舌瘋狂探卷之時,她柔軟的舌尖亦不由自主的出現少許回應。

  丁香小舌偶爾若即若離地與燕陵的舌尖微一觸碰,即像受驚一般地縮瞭回去。

  那動人的滋味,是燕陵從末體驗過的。

  不知吻瞭多久,直吻到燕陵自己亦終覺得足夠瞭的時候,他才戀戀不舍地松開瞭齊湘君的紅唇。

  唇分之時,燕陵方發現,身前的齊湘君早已在不知何時,閉上瞭她那對如繁星般明亮的秀眸。

  她原本便呈透著淡淡紅潤的雪白面頰,在與燕陵的一番熱吻之後,更是爬滿瞭桃紅般鮮艷的紅暈,令她看上去更加艷光四溢,美得不可言述。

  唇分後好一小會兒,齊湘君方似回過神來似的,覺察到燕陵的嘴已離開瞭自己的嘴唇。

  齊湘君這才緩緩睜開雙眸。

  她的玉容泛著令人心蕩迷離的紅暈,連原本雪白晶瑩耳根子都紅透瞭。

  她狠狠地白瞭燕陵一眼。

  「這回親夠瞭吧,還不快放開人傢。」

  瞧著齊湘君極其罕見流露出的又羞又惱的小女兒神態,燕陵心中卻是湧起無與倫比的驚喜。

  她此刻的神情反應,恰巧便是魔女口中作出猜測的數種反應中,結果最好的那一種!那便是齊湘君芳心深處,對他實有著男女之間的情意!能否比得上齊湘君的情郎車少君,那自仍難說,但這結果卻屬極度微妙的一種。

  令此刻燕陵的心中無比狂喜。

  數日前,燕陵在與魔女商議爭取齊湘君之事時,離去之前,魔女對燕陵明言,想要爭取齊湘君至他們這一方,在與她當面攤牌之前,燕陵仍需最後確定一件事情,便是試探齊湘君對他的感情究竟處在何種位置。

  魔女從燕陵口中知曉齊湘君與車少君之間是戀人的關系後,認為爭取齊湘君的最大變數非是車少君,反倒是他燕陵。

  魔女要求燕陵作試探,目的是要確認齊湘君對他的感情究竟幾何,特別是能否動搖到她與車少君。

  此事事關重要。

  因男女之間的情事最是復雜,也最易引起變數,如若燕陵連插足兩人感情的資格都欠奉,事情反倒易辦。

  似他自幼與齊湘君相識訂親,關系若即若離,令人拿捏不定,反倒存在極大變數。

  對於魔女的叮囑,燕陵自然鄭重。

  此事也是他一直以來,心中極度渴望知曉的。

  特別是那夜,當他親眼目睹齊湘君與車少君在一起時,私底下溫柔為情郎服侍的舉動,對燕陵與齊湘君重逢後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的自信心,造成瞭極其重大的打擊。

  唯獨齊湘君與車少君之間的關系,能對燕陵造成巨創,令他心中一直患得患失。

  因而他極度渴望知曉,他在齊湘君的心中究竟處於何種位置,她對自己的真實心意究竟如何。

  縱然知曉這次的舉動會唐突冒犯到她,或有可能會讓她拂袖而去,燕陵也在所不惜。

  幸運的是,此次試探之舉,燕陵得到瞭令人狂喜不已的最好結果。

  按照魔女對男女間戀愛情事的瞭如指掌,這結果證明瞭他在齊湘君的心中占有著無比微妙的位置,甚至不排除最終擊敗車少君,得到齊湘君芳心的可能性!看著齊湘君嗔惱的俏容,燕陵心頭可謂飛揚雀躍。

  「這就放,這就放……」他面上無比興奮,忍不住握瞭握齊湘君的玉手,才終於放開瞭她的兩隻手。

  齊湘君俏臉通紅地狠瞪他一眼,「你是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厚臉皮的,明知湘君現時不想談婚論嫁,仍要這樣強迫人傢。早知是這樣,湘君真不該一大清早便趕過來見你。」

  燕陵目光灼灼地望著她,道:「縱然湘君你要怪我,我也一定要做。湘君不知道,我想做這件事想得幾乎快要瘋瞭。」

  齊湘君嘴上雖嗔怪,但燕陵卻知她並非真的生氣。因打從一開始他捉住齊湘君雙手時,她雖有略微的掙紮,但都隻是象征性的微微掙紮幾下,並沒有真個用力。

  齊湘君察覺到他的執著後,便直接作罷,放棄瞭掙紮。

  包括後來燕陵強吻於她之時,齊湘君起初亦隻是稍作閃避,直到燕陵鍥而不舍地吻住瞭她,齊湘君也就幹脆不閃也不避瞭。

  整個過程的掙紮,亦都隻是象征性的。

  若齊湘君真不想讓燕陵親她,她的反應絕不可能這般微弱。

  齊湘君出身名門望族,如今巫神女的身份更是何等尊貴。

  如若她芳心深處沒有對燕陵存在愛意,豈能容許情郎以外的男人這般輕薄於她。

  正是透過這回的試探,燕陵終從齊湘君的反應中察覺到後者對她的真實情意。

  燕陵心中又驚又喜。

  這是自她與齊湘君重逢過後得到的最大收獲,亦是他最開心的時刻。

  看著她這刻佈滿紅暈的嬌靨,燕陵真的很想把她狠狠摟入懷中,再度痛吻一番,但他也知眼下剛初步與齊湘君的關系邁出前所末有的一大步,知曉凡事適可而止的道理。

  齊湘君狠狠白他一眼,沒好氣地道:「如不是尚有正事末說,湘君真想直接拂袖離開。」

  「湘君息怒」燕陵這才連忙陪笑,重新坐回位子,正襟危坐道。

  「湘君有什麼正事,請說。」談及正事,齊湘君俏面上的暈紅方略微的斂去。

  她定定地瞧著燕陵,容色一整,道:「此事湘君也是回來後,剛從世子那邊得來的。大王已在數日前恢復神智瞭。」

  見齊湘君鄭重其事,燕陵也猜到她要說的事大概是此事。他雖想說楚王恢復神智的消息他數日前已經知道,不過出於謹慎的心理,或者說出於防范車少君的心理,燕陵沒打算在齊湘君面前表露。

  畢竟北臨君暴斃過後,他母親的忠心仆人康黎經過他們的一番包裝,如今已成令少君最信任的心腹。

  外界對康黎的真實身份毫無所覺,這是絕不能輕易透露的。

  在明確爭取到齊湘君之前,哪怕對象是齊湘君,燕陵也不敢輕易透露給她知。

  燕陵面色凝重地問道:「湘君覺得,大王這次能恢復神智多久?」聞言,齊湘君陷入瞭沉思。

  半晌之後,才見她緩緩搖瞭搖螓首,嘆瞭一口氣,道:「湘君雖用秘法祈求上蒼降下甘霖,讓大王服下恢復神志,但對大王而言,這有些類似於飲鴆止渴,隻能令大王回光返照一段時間。能夠撐多久,連湘君也難以預測」說完,齊湘君瞧瞭他一眼,反問他道:「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

  燕陵知道她問的是薑氏有什麼打算,他沉吟道:「我們還在暗查府中的敵人內奸,已略有成果,待將這些眼線清除後,我們會與湘君作下一步的探討。」

  齊湘君聽後微微頜首,又道:「世子還透露瞭一件大事,王宮那邊七日後會舉行一場盛大的筵會,以慶賀大王身子恢復。按照慣例,在宴會席間會有幾場禦前比試,世子收到瞭消息,年仲作為大王座前的禦前劍手到時候也會下場,接受挑戰,此事燕陵可稍後跟夫人說。」

  燕陵聽得目光一瞇。當日參與圍襲他們父子倆的領頭之人,那左祭司已得齊湘君親口保證,定會為燕陵討回公道。

  剩下的便是三大劍手之一的年仲。

  這傢夥在燕陵返回楚都過後,幾乎銷聲匿跡,本以為年仲的臉上中瞭他父親一劍,那張俊臉給毀瞭沒臉見人,當成瞭縮頭烏龜躲瞭起來。

  但事後才發現,年仲原來早已暗中效力於車少君,藏身在他的府上。

  對於齊湘君主動透露在筵會上年仲會出來接受挑戰一事,心中雖略感到有點不解,便燕陵也沒有太過多想。

  畢竟雖然年仲是車少君的人,但齊湘君卻也清楚知曉,燕陵為報父仇,遲早會找到年仲算賬。

  而在慶祝楚王身體康復的宮廷筵會上,那樣一個萬眾矚目的場合,薑氏這邊不管派出什麼樣的高手,怎麼都不能當著楚王的面殺掉他的禦前劍士。

  隻要年仲在筵會上擋住薑氏的報復,那事後薑氏也隻能自認技不如人,不能再找借口對年仲動手。

  車少君大概早已考慮到這點,因此才讓齊湘君主動來對他告知此事的吧。

  可惜他們都猜錯瞭,他是絕不會讓年仲有機會生離筵會的。

  燕陵微瞇的眼眸掠過一絲冰冷的殺氣,他平靜地說道:「當日年仲刺瞭我爹多少劍,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多謝湘君告訴我這好消息。」

  他無意間流露出的森寒殺意,被齊湘君敏銳的精神異力捕捉到瞭。

  她不禁深深地看瞭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