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回 互相交鋒

  燕陵的心頭不禁然的一冷。

  魔女的心機實太過深沉,她深知她的相貌與他母親極度酷肖,知道自己見到她的真面目後,定會因她的長相幾與薑卿月所差無幾,而對她警惕盡失。

  因而故意以引誘的方式試探於他,不管燕陵中不中招,都必然令他心神大亂。

  燕陵心頭忍不住一陣惱怒,蓋因魔女與他母親的相貌實太過相似,對著她,那感覺便似對著他另一個母親,因而毫無防備之下被對方欺騙,燕陵心中的惱火比之被其他任何人欺騙猶勝百倍千倍。

  同時,他心裡亦不由得萬分的失落。

  來此之前,燕陵本信心滿滿,認為憑借自己是阿公的傳人,殷下行宮未來之主,臣服不敢說,但絕對有足夠的資格與實力可令魔女心甘情願的站於他這邊。

  畢竟阿公已將他所有的傳承盡傳於自己,而他既已在四大統領的面前毫不掩飾他的身份,魔女必然已知曉他的真實身份。明白當阿公百年之後,接替阿公成為整個殷境無數殷人無上信仰的人將是他燕陵。

  燕陵不祈求魔女能像辛歷及加度那般臣服於他,甚至她為瞭本身氏族的考慮,暫不願站在他這邊,燕陵亦絕不會因此生氣。

  但他的身份如此特殊,魔女至少也該把他視作有著同一立場的殷人。燕陵絕沒有想到,魔女非但沒有這般做,反而於他踏入此處的第一刻起,便已在暗中算計於他。

  不,或者該說在她麾下四大統領昨夜回去對她匯報一切之後,魔女就已在暗中佈局算計於他瞭。

  如非燕陵方才無意中的發現,察覺到魔女面上流露出的一切盡都是偽裝出來的,恐怕燕陵早已因她與自己母親那極度酷肖的玉容,致她對自己那近乎於致命的吸引力,而沉溺在魔女的媚惑之中,被她徹底欺騙。

  想及於此,燕陵又不禁然地回想到瞭魔女剛剛提及到的她精於床笫之術的事。

  這又是另一件令燕陵備感妒忌與不忿的事。

  眼前的魔女,不但美色冠絕殷地,她的艷名甚至已遠播中原諸國。

  她是世間無數男子夢寐以求而不得的傾世尤物,連族中美女無數的加度,在見過魔女的第一眼之後,亦對燕陵坦言他作夢都想得到魔女巴瀾娜的動人肉體。

  燕陵曾清楚記得加度跟他說過,魔女族人不僅極其崇尚武事,且她們與眾不同的地方在於,她們整個氏族的人素來都沒有所謂固定伴侶的傳統。

  魔女族人交往伴侶隻會持續一段時間,一旦膩瞭便會毫不猶豫地分開,再另尋新歡,魔女氏族的男女觀念是整個殷地最為開放的,甚至比沙狼族更開放。

  而作為一族之首,更是族中所有男性作夢都想要征服獲得的對象的魔女,她必然有過不少的男人。

  現時她身處楚都,又與申遙君勾結多時,魔女當前的伴侶極可能就是位高權重的申遙君!

  燕陵心中湧起強烈無匹的妒忌!

  難怪,他明明曾聽說申遙君對他母親亦曾有過極其激烈的追求,隻因薑卿月對其他的追求者素來不假以辭色,連北臨君也在她那兒碰過一鼻子灰。

  申遙君眼見難以取代燕陵的父親,便徹底打消瞭這念頭,再也沒對她糾纏過。

  但前些時日,北臨君暴斃,申遙君在與兩位一母同胞的兄弟爭奪儲君之位中占盡上風,當前表面上以他的勢力最為強大,這點就連許多王都百姓都看在眼裡。

  而當前他父親仍未以原來的身份歸來,薑卿月明面上便仍處於文君新寡的極佳時機,雖尚有一個邑上公子祁青,但以申遙君現時的身份地位,他是有足夠的資格與實力去爭奪薑卿月的。

  即便身後有傢族勢力作支持的祁青,想要擋下申遙君的攻勢亦絕非易事。

  但令人奇怪的是,值此大好時機,申遙君卻竟無動於衷,一次都未踏足過薑氏的府邸大門。

  從申遙君打擊他那兩位兄弟時所表現出的強勢來看,這根本就是沒有道理的。

  但今夜燕陵終於明白過來,申遙君非是對他母親沒有瞭興致,而是因為申遙君早已擁有瞭美貌與薑卿月足有七八分相似,甚至媚惑蕩人遠在後者之上的魔女。

  換作燕陵是申遙君,亦早已沉溺在魔女那令人銷魂奪魄的無盡欲海之中,如癡如醉。當然不願去做追求薑卿月那類極吃力且尚不討好的事情。

  一想到眼前這容貌與母親幾近的魔女,當前極可能是申遙君的女人。

  燕陵的心中即湧起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的無與倫比的不忿!

  他端坐原地,冷然地瞧著魔女那張絕美魅惑的動人俏容。

  心頭方才被魔女勾起的盛燃欲火業已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冰雪般的冷靜。

  他冷冷看著魔女,道:「隻不知夜深人靜之時,魔女在榻上服侍於申遙君商赤之時,是否也如現在這般極盡溫柔呢?」

  燕陵說完,一雙眼睛緊緊地盯住她那對似泛著水光的美目。

  當話音落下之時,他清楚的看見魔女的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愕,知道自己的話已擊中瞭她的軟肋。

  魔女緩緩坐回原位,語氣之中依然柔情款款:「什麼申遙君,妾身不明白公子話中是何意?」

  見魔女矢口否認與申遙君的關系,燕陵心頭的妒忌更加熾盛。

  他輕哼一聲,道:「魔女是否知曉,你以殷地第一氏族之首的身份與楚國王室貴裔勾結,若消息傳出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當燕陵說完這句話之後,他便瞧見魔女面上那媚蕩入骨的嫵媚盡數消失瞭。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如風暴來臨般的平靜。

  魔女平靜地坐直身子,目光毫不避讓地迎上瞭燕陵審視的雙目。

  她那對原本流動著濃濃春情的一對美眸,這刻已媚意盡去。

  隻見她平靜地瞧著燕陵,淡淡地道:「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

  「沒有任何直憑實據,燕公子怎可隨意污蔑妾身與申遙君勾結?如非瞧在公子身份特殊的份上,換作其他人,妾身早已命人將他擲出去瞭。」

  燕陵見她直至此刻,仍在否認,心頭怒火更甚,同時更加妒忌她與申遙君之間的關系。

  如若魔女的相貌沒有與他母親長得那般相似,燕陵反而不會像眼下這般輕易動怒。

  他冷然地道:「魔女既然敢替申遙君培植私兵,便不要怕被人知道。」

  魔女聞言,依舊神態自若。

  她淡淡地端起身前的白瓷酒杯,如血般艷紅美麗的玉唇,淡淡地抿瞭一口杯中的清酒,仍兀自淡然地道:「燕公子該清楚,凡事都要講求一個證據,無憑無據等於污蔑。」

  「公子雖身份特殊,但妾身亦非公子可任由欺辱的對象。」

  燕陵沉聲道:「此事乃加度親眼所見,魔女對此早已心知肚明,一味否認有何意思,魔女為何不敢與我敞開天窗說亮話?」

  然而,魔女聽後依舊不置可否。

  「單憑一頭狼的一傢之言,燕公子不作任何調查便盡信於他,坦白地與公子講,妾身對公子非常失望呢。」

  燕陵的臉色終於完全沉瞭起來。

  魔女一而再,再而三的否認,敢做卻不敢認,終令他徹底失去所有耐心。

  他冷冷地凝視著魔女那對唯一望之與薑卿月方有些許區別的美眸,冷然說道,「我不怕與魔女坦白明言,加度早已效忠於我,對我坦白瞭一切,否則我怎會這般與魔女對質。」

  「若魔女沒有與申遙君勾結,那麼刻下為何不在自己的氏族領地內,反而千裡迢迢跑來楚國做什麼?魔女閣下作為殷地第一高手,敢做卻不敢認,失望的是我燕陵才對。」

  「若魔女仍要一味否認,那不若我親自將此事告知阿公,告訴他老人傢魔女一族暗中與楚人勾結,且暗中為其培植私兵,一旦此事被阿公查出,你道魔女氏族還能不能在殷地立足呢?」

  這是燕陵為爭奪魔女所作的最後嘗試。

  他主動道出加度已效忠於他,並搬出阿公,是希望魔女能夠懸崖勒馬,作最後的爭取。

  可註定令燕陵失望的是,當魔女聽到他的這些話之後,那對原本平靜的雙目陡然間射出森寒無比的冷意。

  魔女冷冷凝視著燕陵,平靜地道:「如此說來,燕公子是打算搬出劍聖大人的威嚴來壓妾身與身後的魔女氏族瞭?」

  「如若是這樣,公子盡可一試,看妾身與身後八萬魔女氏族精銳會否坐以待斃?」

  雙方起初見面時那股客氣親切的氣氛,當場蕩然無存。

  一時間,木屋之內彌漫著劍拔弩張的氣氛,緊張至極。

  燕陵強忍住心中泛起的難以言述的無盡失望與怒火,平靜的迎上魔女森冷的雙目。

  「我燕陵當然絕非那仗勢欺人之人,我聽聞魔女一身劍術冠絕殷地,除阿公之外蓋無對手。作對阿公的傳人,我早已心癢難耐,今晚不若便領教一番魔女蓋絕殷地的劍術。」

  燕陵平靜地凝望著魔女的雙眸,平靜地說道:「隻要魔女能在我中撐過三十回合,所有的事情我便當沒有聽過。」

  「但如果魔女在我手上連三十回合都撐不瞭,那我會不會將此事上報給阿公,那便不好說瞭。」

  聽到燕陵那半帶威脅與蔑視的語氣。

  魔女眸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森寒殺意。

  她淡淡地看瞭燕陵一眼,語氣不見絲毫起伏地道。

  「正好,妾身亦早想領教一番燕公子的高明,看看燕公子是否真如傳聞中的那般高明。」

  魔女隨後盈盈起身。

  「我們換個寬敞的地方吧。」

  說罷,魔女便徑直往木屋的內裡行去。

  看著她款款行去的窈窕身影,燕陵一顆心完全沉瞭下去。

  這已是燕陵作出的最後爭取,但眼下來看,已完全失敗瞭!

  魔女根本不肯認賬,即便燕陵搬出阿公的威名,仍沒法壓下她,魔女看樣子已決定要與申遙君徹底綁死在一般戰船上。

  燕陵作瞭最後的努力,仍舊白費。

  魔女寧可接下他的邀戰,也不願承認她所做的事,燕陵心頭的失望是無與倫比的。

  不能爭取到殷地最強的魔女氏族,意味著他與爹娘的復國之路,將失去最強的一股力量,甚至可說沒有魔女氏族的參與,復國之路的條件仍無法成熟。

  燕陵真的不明白!

  為何魔女在他表露出一切身份之後,仍一意決絕的要站在申遙君一方,她難道不清楚,當年中原諸國聯軍在那塊侵略殷境的戰爭之中,屠戮瞭多少她的族人嗎?

  魔女與申遙君勾結,無異於與虎謀皮,申遙君看中的隻是她美絕倫的美貌與肉體,以及其身後的魔女族精銳。

  不論申遙君對她許以多少許諾,吞並肥沃的殷地都是每個中原國君夢寐以求的事情,絕不會因某個女人而改變。

  魔女作為一族之首,不可能連這點也不清楚。

  而他燕陵作為殷下行宮未來之主,怎都可算是魔女族的自己人,但他作夢都猜不到的是,魔女最終選擇的依然是申遙君而非他。

  來此之前滿滿的信心與抱負,這刻盡數化作泡影。

  當下即便他在劍術上贏瞭魔女,於大局亦於事無補,燕陵心頭的失望是難以形容的。

  魔女繡裙下那對著著白襪的雪白玉足,輕柔地踩在由木竹鋪成的地面上,盈盈地往更內裡行去。

  燕陵跟隨在她身後,方愕然發現,這間外表看似不算特別寬敞的木屋,內裡竟別有洞天。

  他們方才所在的屋子後方開有個後門,後門連通著一條密封的竹墻廊道,隨著行至廊道的盡頭,一間寬敞無比的內室出現在燕陵眼前。

  進入這間寬敞的內室,引起燕陵註目的便是內室左右兩側擺放的兩個巨大的兵器架,鐵制的銅制的各式各樣的刀劍矛戟應有盡有。

  燕陵心中閃起一絲明悟,這裡定是魔女日常練劍的場所。

  魔女行至左邊的兵器架,在上邊隨手拿瞭一柄銀色的長劍,絕美的玉容隨即投向燕陵道。

  「燕公子瞧上瞭這兒哪樣兵器,盡可隨意,架上的每樣兵器都由魯國名匠精心鍛造,件件都很不錯。」

  燕陵淡淡地道:「不必瞭。」

  他將手中纏裹在無名劍身上的白佈,一點一點的繞解開瞭下來。

  魔女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緊盯著他手中的這柄漆黑如墨,連同內室懸著的十六盞明亮無比的油燈,都沒辦法在劍身上反映出半絲火光的奇異黑劍。

  魔女美眸微閃地道:「這把劍雖外形極之酷肖,但卻絕非劍聖大人的那把天隕。」

  燕陵有些訝然。

  他平靜地點頭道:「魔女猜得很準,這把劍是阿公另一把從未用過的劍,喚之無名,同樣取天外隕鐵所造,魔女小心瞭!」

  話音落下,他的身影已在原地消失。

  時至此刻,燕陵已知難以爭取魔女,當下再失望亦隻能拋開一切,全力領教魔女那冠絕殷地的超卓劍術。

  「叮」的一聲清脆的鳴音。

  燕陵手中的無名劍尖,精準地與魔女手中銀劍的劍尖一碰。

  這一劍雖隻是試探之意,卻也用去瞭燕陵五成的力道,加之借助瞭無名無比沉重的劍身,足可一劍輕松擊退辛奇或珊瑚的沉重力道,結果卻隻能與魔女平分秋色。

  魔女那與他母親幾近相同的外形看似窈窕輕柔,卻出乎想像的穩,燕陵還從對方玉容瞧見瞭近乎於輕松自如的遊刃有餘。

  燕陵心中一沉。

  魔女的武藝遠比想象中的更高,不僅在加度之上,甚至比秀璃及他母親還要略勝半分。

  恐怕三大劍手之中的年仲也不見得比得上她,怕是隻有當初的燕離才有資格與她一較高低。

  發現此點的燕陵心中當即翻騰起驚意,面對這樣一位絕強劍手,他發覺自己未必能在三十合之內擊敗於她。

  但海口已經誇下,眼下燕陵已是騎虎難下。

  魔女輕抖玉手銀劍,挽出數朵劍花。

  她的身材亦如薑卿月般纖長窈窕,一動起手來更是矯若遊龍,美不勝收。可身處場中的燕陵卻全然沒有興致去欣賞她動人的美態。

  蓋因魔女的劍法走的是刁鉆陰柔的路子,雖同樣的靈動,但與薑卿月輕飄迅快的劍法完全不同。

  而燕陵自習得內氣之後,勁力猛漲過往數倍,兼之手執的又是極之沉重的無名,劍法業已改變為大開大闔更能發揮威力的路子。

  可過往無往不利的劍術,面對魔女陰柔的劍術,威力卻隻能發揮出原來的十之七八,難以盡泄。

  兩人在寬敞的內室裡,如狂風驟雨般的對攻瞭二十來個回合。

  魔女雖因為沒有氣的加持,在燕陵的對攻之下且戰且退,看似落入瞭下風,但實際仍守得無懈可擊,總能在最關鍵的節骨眼化解掉燕陵透傳而去的巨力。

  眨眼之間,兩人已經對攻瞭二十餘招,離燕陵所定下的三十個回合,僅剩不到十合。至此,燕陵仍然無法拿下魔女。

  以往無往不利的戰績,令燕陵心中生出瞭一絲錯覺,以為這世上除阿公之外,其餘的一切劍手,哪怕是面對像他母親般三大劍手級別的對手,他都能夠憑借獨一無二的內氣迅速擊敗對方。

  特別是昨夜,他全力出手,三個回合便重傷四大統領之首的妖蜥,更增添瞭燕陵面對魔女的信心。

  可他完全沒有料到,當對上魔女那陰柔刁鉆的劍法時,他的實力無法盡數發揮。

  按照當前的狀態,別說三十個回合,哪怕到百個回合怕都難以擊敗魔女。

  燕陵的心中不免生出瞭一絲焦灼。

  而這時,對面與他交戰的魔女敏銳察覺到瞭他露出瞭一絲空隙,手中的銀劍突然間如化作一條兇狠的毒蛇,張開尖利的獠牙,沿著燕陵手中的堅不可摧的無名劍身,如毒蛇蜿蜒般猛然沖他握住劍柄的的虎口嘶咬而去。

  燕陵心頭一凜,手腕立時一沉,並改劈為挑,將攻勢迅速調轉為守勢,以避開魔女這刁鉆毒辣的一劍。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當手中無名斜挑而上之時,魔女忽然抽劍而退,玉腕一抖,手中銀劍當即沖著燕陵的面門斜標而來,同時裙下的玉足閃電般朝著燕陵的胯下踢出。

  竟是毫不留情地朝著燕陵的雙目與下體同時出手,極度毒辣!

  燕陵隻覺眼前銀光一閃,同時眼角餘光捕捉到瞭魔女裙擺下踢出的一隻纖美的柔足。

  他心頭一震,知道自己一個不察之間,立即就被魔女抓住瞭他露出的一絲破綻。

  這是自燕陵藝成以來,離失敗最近的一次。

  冷汗從他的後背瘋狂的滲出。

  他瞧見瞭魔女眸中那森然的冷意,心知她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致命一擊,絕不會留手。

  值此千鈞一發之際,燕陵不得已,隻能動用阿公親身傳教過他的唯一一項秘秘。

  他目中陡然精光爆現,似有電芒在迸閃。

  一股無與倫比的難言氣勢,突然從燕陵的身上爆發開來,無名在他手中迅若電光的轉瞭三個圈,燕陵手腕一探,握住劍柄。

  無名以山崩地裂般的巨力斜挑而上。

  在魔女驚駭欲絕的及不可置信的美眸中,燕陵一擊將她手中的銀劍挑成瞭兩截。

  長劍一斷,燕陵雙目所受的威脅隨即消失,但魔女裙下閃電般掠出的玉足仍攻勢未減,徑直地沖他的下體踢來。

  魔女裙下的一對玉足修長纖美,用世間極品來形容也亦不為過,但當她用之為對敵的時候,這對絕美的玉足便化成瞭可怕的武器。

  以她一足踢出的力道與速度,若燕陵的下體被正正踢中,他的命根子下半生便隻能看不能用。

  但出乎意料的是,燕陵不閃亦不避,反而在魔女玉足踢來之時仍迎面而上。

  燕陵的眼中有怒火未消。

  魔女不愧是魔女,出手之狠辣簡直是他事前根本沒想過的。一出手即對著他最薄弱的兩處弱點同時擊來,方才那一劍若被刺中,燕陵下半輩子恐怕最多隻能用一隻眼睛看東西。

  而她裙下的那一腳,更是沖著要他斷子絕孫的目的踢來的。

  燕陵凜然不懼的朝她撲去,當手中劍柄緊緊抵在魔女那如天鵝頸般修長雪白的玉頸處時,魔女那緊裹著白襪的柔足亦正正的踢在瞭燕陵的褲襠處。

  隻聽到「呀」的一聲嬌呼。

  燕陵那充滿力量的一撞,即將魔女巴瀾娜整個人給撞倒下去。

  而燕陵亦在這時神情一愕,因他發覺魔女踢中他下體的那一腳竟於千鈞一發之際收回瞭全部力量,那一腳已不能說是「踢」,頂多隻能用「碰」來形容。

  愕然之間,一雙芊柔玉手陡然抱住瞭燕陵的腰身,將他也一並帶著滾倒在地。

  燕陵回過神來,心中微怒。

  此女直至此刻,仍不忘著想用她的美色來引誘自己。

  他手中的無劍仍緊緊抵在魔女的喉嚨處,縱然被她抱著腰身一同倒在地上,整個人都壓伏在瞭魔女那具柔軟卻又充滿彈性的動人胴體上,燕陵仍不肯松開。

  芳香盈鼻,身下傳來瞭驚人的彈性,燕陵這才發現,自己的右手手肘正隔著衣裙壓靠在一顆柔軟飽滿,且極具彈力的乳房上。

  當他驚覺自己壓住瞭魔女的一顆右乳時,一股無名的欲火立即從燕陵的下腹竄瞭起來。

  他心中一驚,輕咬舌尖,讓自己保持著清醒,用盡意志不去想著身下這具與他母親幾近相似的動人胴體。

  劍身仍緊緊抵在魔女的脖頸處,沒有絲毫放松,冷冷地道。

  「很不幸,二十七個回合,看樣子魔女的劍術亦不怎麼樣。」

  出乎意料的是,被他壓在身下的魔女似完全當她脖頸上的劍鋒不存在似的,咯咯地嬌笑道。

  「燕公子得劍聖大人的傳承,連劍聖大人世間獨有的絕技氣臨也已學會,若不能在三十回合內擊敗妾身,那才真是一件奇怪的事呢。」

  燕陵不由一陣錯愕。

  氣臨,正是阿公獨傳給他的保命絕技,施展此技,可令他身體內的內氣在短時間內暴增數倍。

  不僅能在極短時間內,令他變得力大無窮,更能讓他的身體在內氣的加持下無緊不摧。正因為這樣,他方才才敢正面硬接魔女踢來的那一腳。

  魔女居然連阿公的這項秘技都知道,當真是不簡單。

  燕陵瞧著她一臉笑意,毫無敗者該有的樣子,直覺就是這妖女又在耍什麼花樣,不禁皺眉道:「你想耍什麼手段?」

  魔女聞言,輕摟在燕陵腰身的一對玉手,突然間更加緊力的抱住瞭他,面上一陣咯咯嬌笑道:「讓公子這般緊張,是妾身的不對。」

  「妾身早在公子進來之時,便已從公子身上感覺到瞭那股獨一無二的氣,當時雖已基本確定,公子是劍聖大人的傳人無疑,但因妾身並非一人,身後尚有八萬族人的生死全系於妾身的一念之間,妾身不得不慎重,方作此試探,逼公子盛怒下對妾身出手。」

  「剛剛刺向公子眼睛的那一劍,妾身也的確是全力施為的,絕無留手,若不如此,妾身又怎能逼得公子施展出氣臨之秘技,讓妾身完全確定公子的身份。」

  燕陵聽得當場愕然,「你說什麼?」

  「如今妾身已確認公子的身份無疑,妾身亦可完全放下心來,向公子坦白一切。」

  魔女在他的身下如水蛇般扭動著嬌軀,嬌喘細細地道:「公子想壓妾身,晚些時候將妾身脫得光溜溜的,抱到榻子上再壓亦不遲。」

  「讓妾身先給公子賠個不是,再給公子解釋一切好麼?」

  燕陵聽得整個懵瞭。

  瞧著魔女那張與薑卿月幾乎一模一樣的玉容,面泛著春情,在自己的身下柔情蜜意嬌喘著,一副溫柔恭順的動人樣子。

  他整個人都糊塗瞭。

  同時魔女那誘惑的話語,再一次令他下腹的欲火瘋狂的竄起,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壓她下去,否則必將醜態盡露。

  燕陵微皺著眉頭,收起長劍。

  這才一把捉住魔女潔白的皓腕,將如海棠春睡般躺在地上的她給拉瞭起來。

  魔女親切地輕挽著燕陵的手臂,盈盈地帶著他重新回到瞭方才兩人見面的前室。

  魔女巴瀾娜重新與燕陵相對而坐。

  她臉上流露的春潮倏地消失得幹幹凈凈,她肅容端坐起來,竟比薑卿月更加的端莊,平靜的玉容懍然不可侵犯,似閃耀著聖潔的光澤。

  燕陵簡直看呆瞭眼,完全沒法把前一刻還在他身下媚態畢露地扭動著嬌軀魔女,與眼前這如他母親般端莊優雅的美人聯系在一起。

  魔女寬大的袖中滑出一對如象牙般潔白精致的玉手,輕柔地為燕陵身前空掉的小瓷杯重新添滿清酒。

  她艷紅如血的玉唇輕輕逸起一絲笑容,微笑道。

  「公子想問什麼,妾身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燕陵呆呆地瞧著她端莊秀美的玉容,好一會兒方回過神來,隻見他沉聲道。

  「魔女是否與申遙君在勾……在合作?」

  聞言,魔女略帶嗔意的白瞭他一眼,那嬌嗔的模樣幾令燕陵以為是薑卿月在瞪他。

  「公子猜得不錯,妾身確與申遙君有合作,確切地說,我們是相互利用。我知道,公子定要說與申遙君勾結等若與虎謀皮,但妾身也是沒有辦法,誰叫公子不早點出現。」

  這回輪到燕陵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