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陵不禁愕然。
他皺眉道:「魔女與申遙君私下合作,那是魔女自己的選擇,這又怎能怨怪至我頭上來呢?」
聞言,魔女收起面上的笑容,換上肅容之色道。
「妾身剛剛的話雖是玩笑之言,卻也不無認真之意,妾身當然知道中原諸國一直都沒有死瞭想要吞並殷地之心,卻仍為何要與申遙君虛以委蛇,與虎謀皮?」
「魔女族與中原諸國之間有血海的深仇,如若有別的選擇,妾身又怎願去做這樣的事情。」
燕陵自然知道魔女對他說這些話,是為瞭接下來的話而做的鋪墊。
他微皺著眉,道:「願聞其詳。」
「中原諸國連年征戰不休,即便是在各國休生養息的現在,各國邊境仍是小戰不斷。而殷地富饒廣袤,卻僅由數十萬的殷人占據,各國君主又皆非燕公子的祖父燕王那般良善,一心隻願治下的百姓安居樂業,盡皆是一些野心勃勃之輩。」
魔女平靜地說道:「當年中原諸國聯軍大舉入侵殷地,意圖將廣袤無邊的肥沃殷土吞並瓜分,劍聖大人憑一己之力令到各國君主明白,世上仍有人能無視千軍萬馬取他們的頂上人頭,諸國聯軍是在極度不甘願的情況下退兵的。直至今日,諸國仍在等待著卷土重來的時機。」
燕陵剛欲開口,魔女已柔聲道。
「妾身知道公子可能會說,隻要劍聖大人仍在,中原諸國便絕無這個膽量敢再進犯。但公子亦該清楚,劍聖大人已近百歲高齡,年事已高,待百年之後,中原諸國再次大舉進犯是任何人都能預料到的。」
「屆時,一盤散沙的殷地,絕不可能抵得住來勢洶洶的諸國聯軍,公子有考慮過這點嗎?」
燕陵聽得微瞇起眼睛。
結合魔女當前對他所說的這些話,他已大致猜到瞭魔女勾結申遙君的原因瞭。
一道靈光從他的腦海中掠過,燕陵不禁沉聲道:「加度之所以能夠發現魔女族在為楚人培植私兵,完全是魔女有意而為之。」
「隻有這樣,加度才會在重壓之下,用盡一切辦法將一盤散沙的殷人盡數聚攏於其麾下。」
魔女紅潤誘人的香唇不由逸出一絲動人的笑意。
「公子果然聰明,僅從妾身的三言兩語便猜到瞭妾身的整個計劃。」
燕陵微微倒吸一口氣。
魔女的智計比他想像中的更加高絕。
她無需任何言語,僅憑借對加度性格的瞭解,便輕易的讓加度落入到她的掌控裡。
正是她清楚加度的為人,在發現魔女族暗中與楚人勾結,而殷下行宮不會插手此事,一切隻能依靠沙狼族人自己,因此魔女清楚加度必然會用盡一切手段,去征服所有能征服的勢力。
在最短的時間裡,將一盤散沙的殷人聚攏在一起。
而魔女這邊雖尚未明言,但燕陵也猜得出來,魔女爭取到瞭申遙君的完全信任,目的自然是抱著將申遙君捧上楚國國君的寶座,再透過與申遙君不同尋常的關系,實現從內部暗中控制甚至是顛覆整個楚國的目的。
打從一開始,魔女的計劃便是雙管齊下,並且從當前看來,她實已成功瞭一大半!
魔女見燕陵面上露出毫不掩飾的驚容,知道燕陵傾刻之間便已猜到她前後整個計劃。
魔女對此毫不感到意外,相反,還似乎對此非常的滿意,「看樣子,燕公子已猜到瞭妾身的計劃。」
「魔女選擇申遙君,是為瞭取代北臨君,並暗助其登上楚國王位?」燕陵沉聲道。
魔女大方的頜首承認,「公子猜得不錯,這正是妾身與申遙君合作的前期目標,當前算得上已成功瞭一半,剩下的一半阻力在平陵君之子車少君處。」
「隻要徹底擊潰此子手中的勢力,申遙君登上王位便十拿九穩。」
燕陵聽到魔女提及情敵車少君,眸中精芒一閃,但問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魔女為何選擇申遙君?」
要知道,在北臨君未死之前,他的幾位兄弟之中以申遙君對權勢表現得最是毫不熱衷。在申遙君當時尚未顯山露水之前,他的兩位兄長平陵君與池承君,皆是比申遙君更合適的目標。
因此燕陵極意外於魔女一開始,便選中瞭申遙君作合作對象。
聞言,魔女唇角逸出一絲微笑,隻聽她紅唇輕啟地道:「公子似乎忘瞭妾身最擅長的是什麼瞭,這世上絕不會有女人能如妾身般瞭解男人。」
「從看見申遙君的第一眼,妾身就知道這是一個絕不甘願屈居於他人之下的人,他的內心隱藏著極強大的野心。外界以為他對權勢毫不熱衷,但妾身隻一眼便看出他一直在暗中謀劃佈局著,有朝一日要取代他的兄長。」
「更重要的是……」魔女一對美眸忽然流露著淡淡春意,「妾身與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便從他的眼中看見瞭前所未有的占有欲,妾身猜得到他那股驚人的占有欲是因公子的母親月姬而起,但卻轉註至妾身身上。」
魔女突然笑意盈盈地道:「公子可知,申遙君當場對妾身的許諾是什麼麼?」
燕陵聽得有些皺起眉頭,「是什麼?」
「他許諾妾身,待他登上楚國王位,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封妾身為王後。」
燕陵聽得冷哼一聲:「他既要借助魔女手中的力量,自然要在口頭上許以重諾。」
「這點公子你錯瞭。」魔女柔聲道,「妾身能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分辨某個人有否說謊。」
「申遙君沒有說謊,他是很認真的。」
燕陵聽得一愣,心中隨即升騰起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的妒忌。
「他倒是真能許諾,難怪魔女願意成為他的女人。」
「咯咯,公子吃醋瞭麼?」魔女瞧見他略帶冷意的面龐,不由吃吃一笑,盈盈起身。
誘人無比的淡雅香風拂來,魔女款款來到燕陵的身旁,柔軟的玉體跟著跪坐下來,輕伏在燕陵的身上。
芳香的紅唇在燕陵的嘴上吻瞭一口,接著埋身伏入燕陵的懷裡,在他懷中溫柔細細的道,「公子根本無需妒忌於他,因妾身由始至終根本就沒有愛過他,僅是與他虛以委蛇罷瞭。」
「妾身一直都在等待著生命中的另一半出現,苦候至今公子終於出現。唯有公子才是妾身永恒的愛人,其他男人,不過都是妾身的過客罷瞭。」
看著魔女溫柔的埋身於懷中,燕陵用盡極強的意志力,方壓住胸口升騰的激顫。
直至此刻,他反而不敢真個盡信於魔女瞭。
這個女人的智計著實太可怕,你永遠不清楚她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萬一錯信於她,魔女實則仍是申遙君的人,那將萬劫不復。
燕陵沉聲道:「告訴我,魔女是如何令北臨君暴斃的?」
魔女抬起眸來,瞧瞭燕陵一眼。
她似乎聽得出燕陵心中深處對她仍有戒備,毫不以為意的嫵媚一笑道:「北臨君愛慕美色,於是妾身通過刻意的安排,讓蘭蓮成瞭他的妾侍,透過行房的過程在他身上種下一種無色無味的蜂後毒。」
「這種毒隻在交歡的過程中產生,事後絕驗不出來,亦不會在短時間內發作,但卻會在日積月累之中慢慢腐蝕他的身體,透支他的體能,最終令他一夜暴斃,一命嗚呼。」
燕陵聽得心中凜然。
北臨君竟是這樣死的,魔女氏族的奇謀詭計,簡直層出不窮,令人防不勝防。
「申遙君雖是楚王四子,但經過妾身長時間的觀察,發現此人不但智計高絕,劍術高明,為人更加懂得隱忍,別說平陵君與池承君,就連北臨君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魔女徐徐道:「隻要北臨君一死,申遙君登上王位將輕輕松松。而憑借申遙君對妾身的異常迷戀,妾身暗中佈局掌控楚國的機會便來瞭。」
「隻是令妾身意想不到的是,平庸無能的平陵君,竟生瞭一個極不簡單的兒子,連巫神女似也與其關系不同尋常。」
燕陵聽得心頭一震,忍不住脫口而出:「魔女怎知車少君與巫神女關系非同尋常?」
魔女唇角露出笑意,像是終於試出瞭他緊張著緊的東西是什麼。
隻見她笑意吟吟地道:「我們每一代魔女皆擁有一種精神異力,能夠感知到常人無法感知的事物。車少君自然來過申遙君府上不少次,妾身曾數度在暗中觀察於他。」
「卻意外的發現,在車少君的身上竟沾染有來自於巫神女的精神異力,這是唯有發生過肉體緊致接觸的極親密行為,方可能出現的情況。」
燕陵聽得臉色狂震。
魔女見狀,不禁掩嘴輕笑道:「啊,妾身差點忘瞭,巫神女此前還是公子的自幼訂下婚約的未婚妻呢。」
看到燕陵臉色難看,魔女知趣的收起面上的揶揄之色,認真地道。
「公子倒也不必過於擔心,妾身有一項獨特本領,能夠觀測出每個女人身上獨有的氣象,由此判斷對方一段時日內曾與多少男人相好。雖然巫神女與車少君關系密切,但她身上那股獨有的氣象至今尚未受過男人的浸染,因此她仍保留著處子之身。」
燕陵一震。
魔女身懷的秘術真個是層出不窮,竟連齊湘君當前仍是處子皆被她看瞭出來,真是令人難以相信。
魔女忽然坐直起身子,認真地瞧著燕陵道:「根據妾身掌握的情報,公子身後的薑氏早已成為各方勢力的眼中釘,當前形勢不明朗,薑氏尚可保持,但一旦待車少君與申遙君分出勝負,其中一方登上王位,薑氏被肢解的日子便立即到來,妾身絕非在說笑。」
「公子匆怪妾身明言,公子當前實際隻剩一條路可選,便是待到時機成熟,以燕國王族兼殷劍聖傳人的身份,振臂一呼,一統殷境,再重新光復燕國,奪回被侵占的故土,如此方有立足之地。」
燕陵聽得猛然睜大雙目。
這一刻,他終於有些相信魔女是真的沒有在對他說謊。
他沉默瞭半晌,沒有直接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沉聲道:「我雖是阿公的傳人,但魔女也知阿公素來從不讓殷下行宮插手殷地之事,縱然我振臂一呼,要一統殷地亦絕非易事,光復故國更是困難重重。」
魔女聽後卻是咯咯嬌笑起來:「公子真是天真得可愛。」
「公子以為,妾身做的這些事情劍聖大人他老人傢會不知道嗎?還有那頭狼不停四處挑起戰事征服其他部族,那雖然是殷地內部的事情,但那頭狼今天打上哪個氏族,哪天又準備上哪,連妾身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公子以為劍聖大人對此一無所知,知道也依然無動於衷嗎?」
燕陵聽得一陣愕然,一時間也為之語塞。
阿公在殷地擁有近乎天神般的地位,是全體殷人的信仰,隻要阿公一句話,保證整個殷境立即有以百計的氏族效忠於殷下行宮。
但此前加度不停到處征戰,挑起廝殺,阿公及身後的殷下行宮都沒有任何行動。
燕陵因此才一直認為,這是阿公不願意插手殷地之事,才放任而為之。
可現在聽魔女這般說來,他似乎感覺事情並不是他想像的那樣。
燕陵目光閃動地道:「依魔女的意思,似是阿公會親自插手?」
「讓妾身先來問公子一個問題,劍聖大人現時身在何處,是否仍留在殷下行宮內呢?」
燕陵與魔女四目相投,看著她眼中的冷靜,燕陵沉默瞭一下,方緩緩搖瞭搖頭,道:「我不知道。」
「阿公傳授給瞭我內氣的傳承之後,便說要去辦一件極重要的事,現時連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傢在什麼地方。」
話音落下,燕陵便看到魔女那對美眸迸發出從未流露而出的熾熱。
「那妾身再問公子最後一個問題,還請公子如實告訴妾身。劍聖大人的孫女,那位名叫珊瑚的小姑娘,是否已故的越國太子夏令與前代巫神女所留的血脈?」
當魔女那柔軟悅耳的嗓音落下之時,燕陵的眼中爆起一團精芒,但他的面容卻仍是那般的冷靜。
「既然魔女已猜到瞭,我否認也沒有意義,但我不知這與阿公是否插手有何關系。」
聞言,魔女第一次在燕陵的面前現出喜孜孜的動人神態。
她展顏一笑,登時百媚橫生,如萬花齊放。
「我的燕公子呵,你這仍不明白麼,越國已與公子的燕國先後被滅,國人流落失散於諸國,劍聖大人他老人傢如今既把一身絕技盡傳於公子,又將最疼愛的孫女安排至公子的身邊,公子還不明白他老人傢的用意麼?」
燕陵震驚地朝她望去,「魔女的意思……」
魔女一對玉手捧上燕陵的臉頰,再一次溫柔地在他的臉側上留下一記濃濃的香吻,笑靨如花地道:「如公子所猜的那般,劍聖他老人傢早已作好瞭安排,甚至已親自在為公子奔走。」
「他正為公子收攬越國的舊部臣民,有他老人傢親自出馬,要不瞭多久,越國的舊部臣民便會齊聚殷地。當公子以燕國太子的身份迎娶越國公主,公子便將手握兩國三地之力,正式開啟復國大業。」
「妾身大概能猜到,他老人傢之所以沒有告知公子,該是由於公子的武藝尚未達到他老人傢認可的程度,不希望公子因此而分心,公子如今劍術日益精進,便已是時候。」
燕陵聽得一顆心砰砰直跳。
阿公雖然當時沒有跟他說太多,但實際上聯想到珊瑚的身世,燕陵心裡早已隱約的有作此猜想,隻是沒有如魔女想的這般深。
如今得魔女的提醒,燕陵終想通瞭個中環節。
到此,他也終於確定,魔女是真的真心站在瞭他這一邊。
燕陵心中不禁感到萬分激動。
看著魔女那笑靨如花的絕美玉顏,燕陵忍不住摟緊她的纖腰,沉聲道:「現在,我才真的相信魔女願意站在我這邊,沒有在欺騙我。」
魔女百媚橫生的白瞭他一眼,「敢情公子方才一直都沒有對妾身放下戒心,虧妾身對公子掏心挖肺。」
燕陵尷尬地道:「打從一開始我便被魔女牽著鼻子走,有點戒心也是正常的。」
如今雙方同一陣營的立場關系已確立,燕陵對魔女的感觀亦隨之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魔女玲瓏浮凸的誘人嬌軀軟伏在燕陵身上,一對高聳挺拔的柔軟玉乳,緊緊的貼實在燕陵的胸前,那軟膩的觸感動人得直叫人熱血沸騰。
更要命的是魔女此刻的姿勢,令她原本跪坐的一對玉足隻能斜著擱出,瞧著她繡裙下探出的那對緊裹著白襪的雪足,燕陵必須用盡意志方能強壓下將之握入手中把玩的沖動。
魔女瞧出瞭他的窘境,故意吃吃地嬌笑道:「妾身跟公子開個小玩笑而已,公子這般緊張做什麼?」
「何況妾身遲早也是公子的人,公子隻要想,隨時都可將妾身收入私房中,肆意享用……」
燕陵看著她吃吃媚笑的誘人模樣,苦笑道:「魔女難道不清楚,你的模樣與我母親幾乎長近一樣麼,在未見過我母親之前,我實在不敢對魔女生出什麼心思。」
魔女「噗嗤」一笑,「原來公子擔心的是這個,妾身與月姬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相互之間除長得極似之外並無血緣關系,你我之間的結合一如公子未來與珊瑚姑娘的結合般,皆是雙方最佳的人選,舍此之外難有更合適的選擇瞭。」
「當然,若公子願意繼續讓妾身被申遙君抱上床榻,夜夜盡情的肏弄,那便當妾身沒有說吧。」
一股難以言述的強烈妒忌,瘋狂的湧上燕陵的胸口。
他手臂突然一個發力,摟緊魔女的腰身,冷然地道:「我不許!」
燕陵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魔女的秀眸,沉著聲道:「魔女若今後真的想嫁予我為妻,便絕不能再與申遙君有任何瓜葛!」
「公子的要求,太強人所難瞭……」
魔女望見燕陵眼中爆現的妒火,似乎令她一陣興奮,柔軟的嬌軀亦變得火熱起來,一對美眸亦變得燥熱,在燕陵的懷中不安地扭動著。
「妾身與他既是合作關系,同時又是他的女人,他若想跟妾身行房,妾身很難找到拒絕他的理由……」
燕陵聽得胸口的妒火,已如熔巖般要爆發。
這樣一個絕色尤物,被申遙君一人獨占,任誰聽瞭都會萬般不甘心。
而魔女更是已明言未來隻願成為他燕陵的女人,而她在未與申遙君撇清所有關系之前,卻仍要聽她如何被申遙君玩弄。
別說是燕陵,換成世上任何一個男人也難以忍受這樣的恥辱。
瞧著魔女在懷中心蕩神魂地嬌笑,燕陵面上的妒意倏地消失。
「魔女在耍我,對麼?」
魔女眨瞭眨眼眸,突然笑得花枝亂顫。
「咯咯,公子怎知妾身在耍公子?」
燕陵微笑道:「魔女端莊自持的穿著打扮,早就已出賣你。」
魔女微微一愣,玉容更是笑得如同春花盛開般燦爛。
「公子真是聰明,僅從妾身的打扮便猜到,申遙君對妾身的迷戀來源於月姬,而像月姬這樣一位優雅端莊的貴女,是絕不會有半點放浪形骸的。」
說著,魔女一對玉臂倏地纏摟上燕陵的脖子,她眉梢眼角的春意已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令人心顫的真情。
「雖然不多,但妾身的確與申遙君曾上過榻子交歡過,甚至在假意與申遙君合作後,妾身仍從族中帶來瞭好幾個男人,或者說供妾身傾泄情欲的面首,公子會否因此而賤視巴瀾娜?」
燕陵聽得心神一鼓。
事實上,早在知道眼前的魔女與他母親並沒有任何血緣上的關系時,燕陵便不知多麼渴望能夠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而這不知多少人作夢都得不到的機會便已差不多握入他的手中。
待到得知眼前這模樣幾與他母親無異的異族美人,除申遙君之外,當前尚有好幾個面首,一瞬間,燕陵似覺得胸口一時都有些喘不上氣來。
但當他望見魔女眼中一閃而逝的一絲黯然之後,他雙目恢復清明,不禁用力摟住她動人的玉體,在她柔軟的耳旁低聲道。
「隻要瀾娜從今往後心裡隻有我燕陵一人,我決不會去計較你的一切過往。」
話音一落,燕陵感覺到懷中的玉體一陣輕松,放柔瞭下來。
「公子是說真的嗎?」魔女有些喜孜孜地道。
「當然。」燕陵沉聲道。
「但是……公子嘴上雖是這般說,可妾身又怎知公子說的隻是一些安慰之言,實則仍耿耿於懷?」魔女似仍有些擔心地道。
燕陵認真地道:「我決不會的。」
「雖是如此,可是妾身仍總有些許不踏實。」魔女輕嘆瞭一口氣,「除非……公子可以證明給妾身看,你真的沒有去計較妾身的過往。」
「這種事,如何證明?」燕陵皺眉道。
魔女輕咬紅唇,湊至燕陵的耳旁,先是在他的臉側輕吻一記,方徐徐道:「妾身現在就把那幾個從族中帶來面首叫至這兒,把他們介紹給公子認識。」
「若公子沒有動手殺他們,那便證明公子的確沒有欺騙妾身,如何?」
燕陵聽得不禁愕然。
他皺著眉頭,魔女的行事當真是出人意表,僅為瞭讓他證明他剛才說的話沒有騙她,竟出這樣的主意。
瞧著她那張與薑卿月幾近相同的玉顏,燕陵完全說不出半句拒絕的話來。
他嘆瞭一口氣,「好吧。」
魔女見他答應,這才松瞭一口氣,輕輕拍瞭拍手。
那名領著燕陵到此的侍女步瞭進來。
「夫人,有何吩咐。」
「去把安巴、吉庫、阿納他們三個叫來。」
「是,夫人。」
魔女仍依偎在燕陵身上,但燕陵此刻卻有一種想要起身離開的沖動。
沒過多久,三個年齡外貌盡皆迥異的異族男子,便敲響門,進入到屋子裡。
「見過夫人。」
三人聯袂入屋之後,瞧見自傢族主溫柔地依偎在一個陌生的英俊男子身上,這三人的臉上都微微現出錯愕之色,同時還有人臉上露出瞭沒有掩飾的一絲妒忌。
魔女平靜地為燕陵介紹道:「讓妾身來給公子介紹,他叫吉庫,這個叫阿納,至於這個,則叫安巴。」
燕陵默默地凝視打量著,站在眼前的這三個曾有幸進入過魔女高貴肉體內的人,眉頭微微緊鎖。
吉庫是一個三十歲許的精壯青年,目光凝聚,代表著身懷有絕強的武藝,魔女選中他為面首,必然是瞧中對方在行房之時的的力量。
阿納則是一個至少五十多歲開外的老漢,身材矮瘦,僅第一眼看見對方的外貌年齡,燕陵真的沒有想到魔女竟會挑選這樣一個人當她的面首。
但當燕陵稍加觀察的時候,才註意到這個叫阿納的黝黑老漢雙目沉穩,顯是同樣亦有精湛的武藝在身。
而他這樣的年齡,在床事上必然技藝純熟,能令魔女體驗到與那吉庫不同的持續與穩重。
最後則是那個叫安巴的少年,他的模樣長得幹幹瘦瘦,卻生得極之白凈俊俏,方才三人進來之時,看見魔女依偎在燕陵身上,正是這個叫安巴的少年對燕陵露出瞭毫不掩飾的妒忌之色。
燕陵一顆心有些不舒服。
蓋因這個白凈俊俏至極的少年,從相貌上看他的年齡絕不會超過十五歲,個頭僅到燕陵的肩膀,卻已經與他懷中這容貌與他母親幾近相似的魔女有過多次合體之緣。
魔女挑中這個叫安巴的少年作面首,不用想也知道是看中瞭對方俊俏至極的白凈長相。
其他的兩人在進來之時,雖面上略微有錯愕之色,但並無妒忌之意。
顯是對魔女有新歡面首並不感到意外。
唯獨這個叫安巴的少年對燕陵露出妒忌之意,從此點燕陵便可推斷出,這少年必然成為魔女的面首沒有太長時間。
不僅如此,且魔女必然比其餘的兩人更加寵幸於他,因他與其餘二人同來時,面上仍流露著一絲隱去的倨意,必然是其餘兩人近來失寵,而他一人得到瞭魔女的專寵,方有這樣的反應。
隻要一想到魔女曾赤身裸體的被這少年壓在身下,她晶瑩絕美的肌膚已被這少年盡情品嘗過,他的陽物更多次在魔女體內用力的頂撞肏幹,甚至於他濃濁的臭精亦曾盡情的射入到魔女柔嫩的花宮裡,燕陵便覺心中異常的不舒服。
一系列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燕陵知道,魔女此刻定然在靜待著他的反應,如若他表現得也如這個叫安巴的少年一般妒忌,那他在魔女心中的地位勢將一落千丈。
燕陵淡淡地朝三人微一頜首。
隨後面向身旁的魔女,對她道:「行瞭,縱然這幾人此前是瀾娜的面首,那也已是過往的事情。」
魔女深深瞧瞭他一眼,旋即抬起螓首,凝望向三人,平靜地道。
「吉庫,阿納,你們二人明日一早便收執行李返回部族。」
兩人微微一愣,但沒有過多的言語,朝著魔女作瞭一個恭敬的手勢。
「是,夫人。」
魔女的目光又落在那個叫安巴的少的身上,略一停頓,方道:「安巴,從今往後你不再是面首的身份,但你不需要返回部族,我會把你留下,培養你的劍術。」
安巴聽到魔女這般說,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但他亦與其餘的二人一般,不敢對作為一族之首的魔女有任何的質疑,隻能極不情願地應道。
「是,夫人。」
「你們可以下去瞭。」
待到三人離去之後,魔女這才像松瞭一大口氣,在燕陵的臉上輕吻一口,道:「妾身現在才終於確信,公子是真的沒有計較妾身的過往。」
燕陵有些惱怒於她捉摸不定的行事作風,手掌在她柔嫩的翹臀上拍瞭一記,佯怒道。
「我已這般大方的表示,魔女仍拿這種事情來考驗我,著實該打。」
手掌落下,「啪」的一聲脆響。
魔女「噢」的一聲,這才吃吃一笑:「公子又是怎猜到妾身的盤算的?」
實際上,在燕陵鄭重地說出不會計較她過往的事情時,她早已聽出他話中的認真,絕非是虛言。
不過她深悉男人的心理,知道自己雖已明面上答應成為他的女人,實際當前仍未能占據到他心中最深處的位置。
但她知道隻要激起男人的妒忌與占有欲,他就會因害怕失去而越發的去珍惜,因此魔女才會刻意把與她有過肉體關系的三人喚進來,激起燕陵心中的妒火。
她一直都在默默觀察著身上男人的反應,他的所有反應盡皆落入她的眼中。
魔女知道,妒忌的種子已在燕陵的心中植下,以她的經驗,當自己成為他的女人之後,他必然還會勾起今日的回憶,並忍不住詢問她與面首在榻上激情交歡的情形。
瞧著魔女在懷中咯咯嬌笑的蕩人模樣,燕陵一陣苦笑。
知道自己全程都被她耍得團團轉,毫無還手之力。
眼前的魔女除容貌之外,其餘的一切可說與她母親完全相反,令人頭疼。
燕陵苦笑:「日後娶你為妻,也不知是福是禍。」
「能娶妾身為妻,自然是公子的福氣,怎能說是禍呢。」魔女秋波盈盈地笑道。
燕陵忍不住又拍瞭一記她的香臀,深吸瞭一口氣,道:「時候不早瞭,談回正事,既然已知阿公在做的事,瀾娜認為接下來我該做什麼?」
說回正事,魔女收回面上的笑容,恢復瞭端莊。
隻聽到她鄭重無比地道:「公子現時必須做一件最重要的事,比起此事,其餘的一切事情可說都無關緊要。」
燕陵聽得也神情凝重瞭起來,深吸瞭一口氣。
「是什麼?」
魔女一字一頓,肅容道:「娶巫神女入薑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