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回 雙親夙願

  在諸女所在的小院裡停留瞭一小陣,燕陵跟薑卿月隨後便結伴離開,前往盛雪現在居住的新住所,即是他父親燕離所在的屋舍。

  到的時候,沒有發現盛雪的身影,燕陵便到外頭詢問瞭經過的一個侍女。

  「回三公子,三少夫人一大早便過來,盛雪姐帶三少夫人到廚房那邊去瞭。」

  燕陵有些錯愕。

  一旁的薑卿月見兒子錯愕的模樣,不由得輕輕一笑,「這陣子,晴畫跟陵兒的夫妻關系大有進展呢。」

  燕陵聽得不明所以。

  薑卿月唇角含笑地道:「怎的,陵兒難道沒有發覺,晴畫對你的態度比大婚的時候要親熱得多瞭麼?」

  燕陵微一點頭,但依然一頭霧水地道,「娘是怎麼知道的?」

  「娘當然知道瞭,你可知晴畫自得知陵兒的早膳一直是由盛雪準備的,這幾天晴畫日日一早便過來找盛雪,讓盛雪教她做早膳。陵兒這幾日用的早膳其實都是晴畫親手做的,她對陵兒非常關心。」

  燕陵聽得有些一愣。

  他身為男子,對於生活起居之類的瑣事,平日裡不甚留意。

  他的飲食起居一直都有母親身旁這幾個貼身侍女負責,十數年如一日,他也從來沒有去關註。

  聽到母親說,原來這幾日他的早膳,原來都是妻子親自為他準備的。意外之餘,燕陵心中回想起昨夜,夫妻二人在榻子上極盡纏綿歡愛。

  他胯下堅硬的肉具,一下接一下在公孫晴畫的柔嫩緊致的肉穴裡,用力搗插瞭近上千回,最後入到她的下邊都略有些紅腫瞭。

  回想起夫妻兩人親密溫存的一幕幕,燕陵心中有暖意在流淌。

  雖然公孫晴畫在嫁給自己之時,已非是處子。但到現在,燕陵已發現自己漸漸的喜歡上瞭她瞭。縱然她並非處子,自己亦已經不會去介意。

  隻是,妻子跟關南之間的關系,仍然是橫於燕陵心頭的一根刺。

  因公孫晴畫是王都有名的大傢閨秀,如今又是薑氏的半個少夫人。當下新婚燕爾,自然仍天天留在傢族裡。

  待到日子稍微一久,她必然也要外出回自己的娘傢走動,又要與她過往的走得近的一些王都貴女見面。

  自己無法時常陪伴於她身旁,因此公孫晴畫必然是有機會再跟關南見面相處的。

  燕陵不知道妻子若與關南婚後私下相處,是否會與他舊情復燃,但隻要一想及於此,此事仍如橫在他心頭的一根刺。

  薑卿月並不知曉這些。

  她隻知兒子與兒媳之間的夫妻關系,當下正在以外人都能瞧見的變化在往好的方向前進著,作為母親的她,心中甚為歡欣。

  正當母子二人準備前往後廚之時,下邊的人突然來報。

  「夫人,三公子,外邊有位叫圖魯的人登門想求見三公子,說要為冒犯三公子一事登門報歉。」

  燕陵心中一動,與一旁的薑卿月交換瞭個眼色。

  薑卿月亦也同樣猜到瞭來人,於是便對兒子道:「該是瞭,陵兒,你盡管去吧,盛雪那邊就由為娘去交代即可。」

  燕陵點點頭。

  盛雪如今嫁給瞭他父親,是絕對信得過的人。

  隻要薑卿月親自命她不對外透露,盛雪應該知道怎麼做才是謹慎。

  燕陵沒有在前堂會見來人,而是讓下面的人把來訪者帶到他所在小院的花廳裡。

  來的果然是魔女坐下四大統領之一的魔蠍,圖魯則是他的本名。

  身材高瘦的魔蠍,與昨晚全身籠罩在夜行衣裡不同,今日的他是以原本的面目來面見燕陵的。

  魔蠍個子高瘦,手足欣長,露在外頭的皮膚出奇的白皙,一對眼睛精光閃閃。

  昨夜他雖然在秀璃的長槍之下節節敗退,但秀璃出身殷下九衛,一身槍技無與倫比。魔蠍雖全程被秀璃所制,但燕陵絕不會因此而輕視於他。

  時隔一夜,再次見到燕陵,魔蠍的態度極之恭敬。

  「魔蠍今日來此,除為昨夜之事向燕公子親自道歉之外,亦是來為我們主上傳話,主上已於冷月齋訂瞭一間天字號雅間,今夜辰時會在那兒恭候燕公子的大駕,請燕公子務必賞臉。」

  魔女親自邀約,並不出乎燕陵的意料。

  昨夜四大統領回去之後,必然會將所發生的一切前因後果,盡數匯報予魔女巴瀾娜。

  換做燕陵是她,得知這些事情,也絕對會鄭重看待。

  燕陵淡淡的點頭道,「請魔蠍兄回去告訴魔女,本人今晚必準時到。」

  「如此,在下便回去復命,告辭。」

  魔蠍得到燕陵的確切回復,沒有任何要停留的意思,當下便離開。

  他離開之後沒多久,薑卿月便來到花廳。

  凝望著魔蠍離開的方向,薑卿月面色凝重的問道:「此人便是魔女座下四大統領之一?」

  燕陵點點頭,「他是四大統領之一的魔蠍。」

  「此人的實力非常高強,即使與為娘相比亦絕不會相差太多,他的實力在四統領之中如何?」

  燕陵如實回答瞭母親的問題。

  當聽到強如魔蠍,其實力竟隻在四大統領之中幾乎僅是陪居末席之時。

  以薑卿月的定力,仍舊忍不住微微倒吸一口涼氣。

  她面色凝重的道,「僅從魔女能夠網羅這四位實力絕強的人物,作為她的左右臂膀,便知魔女的不同尋常。」

  「她邀約今晚與陵兒見面,陵兒有何打算?」

  燕陵手指敲擊著身旁的桌面,沉吟著道:「魔女是與眾不同的,在殷地各大氏族之中,魔女族的勢力排在首位。比之沙狼族與飛鷹族加起來還要強大。」

  「且從她手底下四大統領的實力,便可推斷出魔女的劍術必定極之驚人,否則如加度那般自負的人,也不可能心悅誠服地甘拜下風。如若可以,孩兒的想法是盡可能的爭取到魔女站在孩兒的這邊,而非與他成為敵人。」

  隻要一想想,身邊能夠多出一位像秀璃又或他母親這樣的頂尖高手,單單於此,就已是一股絕頂的助力。

  若非如此,在昨晚單憑對方重傷辛奇的舉動,燕陵便已雙倍奉還瞭,怎可能還留妖蜥一命。

  便是因為燕陵想嘗試看,能否說服魔女站在他這一邊。

  倘是其他對象,燕陵當然不會作此妄想,因那必然是多此一舉。但對象是魔女便不同瞭。

  僅僅是從齊湘君處得到的情報,知道魔女極可能在背後暗中支持申遙君這點,便已有令燕陵全力爭取她的必要。

  更不要提魔女麾下的魔女族戰士之驍勇善戰,猶在好戰的沙狼族戰士之上,這更是一股絕強的力量。

  魔女已知道他是劍聖名正言順的唯一傳人,殷下行宮的未來之主。

  這個身份,在中原諸國的眼中或許分量雖足,但仍未足到令他們徹底重視的地步。

  可是在作為殷人的魔女眼中,這個身份卻有著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意義。

  燕陵之前能夠得到辛歷跟加度的充分信任,坦白講,他從阿公處習到的劍術,僅是其中的一個方面。

  更重要的因素,還是要拜他劍聖傳人的身份所賜。

  如若沒有這個最重要的身份,哪怕加度跟辛歷再佩服他的劍法,燕陵也至多隻能得到他們的個人友誼,不可能如現在這般,兩大氏族皆暗中支持於他。

  正因擁有劍聖傳人的超然身份,燕陵才會渴望能如像收服沙狼族與飛鷹族一樣,將勢力最強大的魔女族收攏於麾下。

  而從剛剛魔蠍對她恭敬的態度可以看出,昨夜他三合大敗重傷妖蜥之舉,已令他們確信自己乃劍聖的傳人。

  今夜與魔女的見面,或將是一個極佳的開始。

  薑卿月聽到愛兒的話後,一對美眸有異彩在流動。

  「殷地魔女的神秘,便有若巫廟的神女一般,據傳每代魔女不僅劍術高絕,且擁有與巫神女相類似的精神異力,能克敵先機。」

  「除此以外,魔女的美貌更是世間一切男人夢寐以求之物,巫神女告訴你的情報該不會有假,魔女眼下支持的定然就是申遙君。如能得到魔女的支持,甚或是她的效忠,等於申遙君的一舉一動盡都被我方所掌握,魔女將成為咱們一股無與倫比的強大助力。」

  「雖然不清楚申遙君付出什麼樣的代價,說服魔女支持於他,但兩人之間的合作必然隻有利益而無其它。但陵兒不同,你擁有劍聖傳人的身份,是最有可能爭取到魔女真心支持的,陵兒要盡量把握。」

  燕陵點頭道:「阿公跟我說過,魔女手握著殷地最強的一股力量,魔女族是全體殷人又敬又怕的存在,若能把魔女族也收於麾下,三大氏族齊集,屆時孩兒隻需振臂一呼,殷地大大小小數以百計的氏族,也將如三族一般成為孩兒手中的力量。」

  「因此能否爭取到魔女至關的重要,孩兒必會全力以赴,說服魔女!」

  當薑卿月聽到愛兒明言,得到魔女族的效忠,幾等若一統整個殷地,她一對美眸極之罕見的在閃動著。

  她抿著紅唇,道:「若真能如此,那說不定……」

  燕陵有些詫異的望著母親。

  薑卿月那對絕美的眸眼之中,罕見浮現的一絲異彩被燕陵清楚地看見。

  他面帶異色地脫口而出:「說不定怎樣?」

  薑卿月回過神來。

  秀目中的那一絲亮光微微隱去,沉默半晌,薑卿月方柔聲地道。

  「若真能盡皆獲得殷地三大氏族,乃至全體殷人的支持,或許你爹多年以來的夙願,將有可能在陵兒你的手中達成。」

  「娘從前是不敢作此奢望,因而從不敢說,可看見陵兒如今已長大成人,且終於已能獨當一面,令娘看到瞭一絲希望。或許,你我身後的薑氏未來能夠不需再棲息於人之下,流落異國多年的故國子民亦能回歸故土,結束漂泊無依,無處安身的孤苦的生活。」

  當薑卿月話音落下之時,燕陵猛然睜大雙目。

  他心神激蕩,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母親的話雖然一筆帶過,沒有詳述。

  可燕陵聯想到自己的出身,一下便聽出母親中話語中的言外之意。

  他瞪大瞭眼睛,難以置信地道:「娘,原來你和爹一直……」

  薑卿月伸出一隻玉手,輕輕按住愛兒的嘴,柔聲說道,「娘之所以一直沒有說,是因為過去這根本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但現在有瞭陵兒,一切都已完全不同。這件事陵兒放在心中就好,不要對任何人訴諸於口。」

  「這絕不是一件可擺放在臺面上明說的事,因牽一發而動全身。任何一個決定,背後都意味著數以萬計的人的生死,不能不慎重。」

  「孩兒明白瞭。」

  此時,燕陵的心中有萬千的思緒在激蕩。

  他深吸一口氣,強自將心頭的震蕩壓下去,鄭重的點瞭點頭,「娘請放心,在時機未能成熟之前,此事孩兒會當沒有聽過。」

  薑卿月欣慰地道:「陵兒如此懂事,娘真的放心瞭。」

  「但有一點陵兒要萬般小心,每一代魔女皆擁有妖嬈絕世的美貌,能魅惑世間一切男人,與魔女打交道,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絕不可被其迷惑。」

  燕陵重重點頭:「孩兒明白。」

  「另外一件事……」薑卿月突然話鋒一轉,望著燕陵正容地道,「在這之前,陵兒與巫神女的婚事已解,娘對陵兒一直對巫神女無法忘情,希望重新追求於她一事之所以沒有反對,實是娘不希望陵兒失望,方沒有出言反對,其實娘對此是並不贊成的。」

  「當初陵兒之所以會遇襲,與巫神女的婚事便是個中主因,娘對此一直心中有個疙瘩。」

  燕陵聽得不禁愕然,剛要開口,薑卿月已微笑地續道。

  「但是現在,在見到陵兒已極有希望能夠爭取到魔女的情形下,娘認為我們由被動轉為主動的契機已即將出現。陵兒若真希望娶湘君為妻,接下來便應該主動出擊,讓湘君看到一個完全不同於以往的燕陵。」

  「如能把身為巫神女的湘君娶入傢族中來,陵兒該知道,這對我們的未來意味著什麼?」

  燕陵聽得神情一震。

  一直以來,他都隱約地覺得母親對他想跟齊湘君再續婚約之事並不熱衷,隻是礙於自己是她的兒子,才一直沒有說過反對的話,而這還是燕陵第一回聽到母親親口支持他重新追求齊湘君。

  薑卿月的親口贊成與支持,對燕陵在精神上的鼓舞是難以形容的。

  而燕陵更從母親的話中猜到,在他將魔女一族爭取至麾下的一刻,便極可能是他的爹娘放棄過往的隱忍,為他們身後無數正殷切期盼著的前燕子民,轉變為主動的開始!

  此時盛雪過來瞭,她已把諸女所需要的生活用物備好,當下尚欠為諸女安排個新的居所。

  這是盛雪自己無法拿主意的,需要薑卿月親自過問。

  諸女在傢族中的生活起居,是薑卿月當下非常上心的事,因此她便跟燕陵說瞭兩句,便跟盛雪匆匆的離開。

  燕陵仍留坐在花廳裡,陷入深深的思索。

  饒是以他現今過人的心性,當聽到他母親方才無意間透露的那一件隱情之時,燕陵依然心中震蕩。

  從母親的口中,他聽到的是一個何等今驚天的信息。

  難怪一直以來同為三大氏族,其他兩大氏族亦如薑氏一樣,從未依附於哪位王室權貴或者某方勢力,一直都保持著中立。

  可一直總有重重壓力單獨壓向薑氏一族,在逼他們放棄中立,必須擇選支持的對象,而其餘兩族從來都不會面臨這樣的窘況。

  時至今日,燕陵方徹底明白,這股壓力一直都是來自於楚室!

  當年楚留王因非嫡長子之故,年少之時便被送往秦國充當質子,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受盡白眼。是燕陵那位彼時尚是儲君的祖父結交瞭落難的楚留王,與其結為至交好友。

  燕國被滅過後,已登基為王的楚留王接納他父親燕離入楚,為其庇護。甚至在當初北臨君因見薑卿月的美色,意欲強納其為妃之時,亦是楚王加以痛斥,方令北臨君悻悻而歸。

  正因如此,令燕陵很長時間裡一直誤認以為楚王對待薑氏是格外寬容的。

  直至後來他們父子遭襲,燕陵才第一次懷疑到楚室頭上。

  由始至終,楚國當權的王室一直都沒有放下過對薑氏一族的猜忌。

  即使表面上,楚王大度的任由薑氏一族保留有私兵,實際內裡他們不停的逼迫薑氏,要他們拋棄掉所謂的中立,像盤根錯節一樣的把氏族的血液盡數融入到楚國之中,為他們所用。

  不管是薑卿月也好,還是燕陵已經過身瞭的外公也罷,由始至終他們都非常清楚王室對他們氏族的想法。

  任憑他母親長袖善舞,與王都各方權貴大多保持著良好的關系,終究無法得到楚室的信任。

  難怪燕陵記憶之中,幼年時他的兩位舅舅時常在他母親的書房中,聽到兄妹三人激烈的爭吵,且每每都以不歡而散收場。

  想必當初兩位舅舅定然承受過極大的壓力,但最後仍然是血濃於水的兄妹情誼勝過一切,由他母親徹底執掌傢族,兩位舅舅不再幹涉。

  燕陵此時亦終於明白過來。

  幼年在他懂事過後,得知父親所在的故國被滅,無數故國子民為瞭不被屠戮,隻能流亡於他國,過著悲慘的生活。

  那時的燕陵不明白,為何父親多年來平靜地生活在薑氏一族裡,不要提復國,便是連故國的子民也從未過問過,置他們的生死不管不顧,連打聽亦不願打聽。

  原來不是他父親冷血無情,不願意去管,而是他不能去管。

  一旦他父親表露出任何一絲想要復國的念頭,等待無數前燕國子民的隻會是大難臨頭。

  不單單是楚室的眼睛一直在緊盯著,中原諸國的眼線也從未放松過監視。

  為瞭讓流亡他國的故國臣民起碼能活下去,他爹娘隻能裝作冷血地不管不顧。

  但現時看來,爹娘實則一直都有在暗中關心著故國臣民的一切,隻是身處於此,他們不敢在表面上有任何一絲流露。

  燕陵不由得深吸一口氣。

  如不是他時至今日,本身的實力已經可獨當一面,恐怕他爹娘隻會將他們心中的夙願一直深埋。

  燕陵現在亦終於明白,他爹娘所執掌的薑氏為何時至今日,仍一直要保持著中立。

  他們擔心的便是與楚國糾纏太深,翌日族人被徹底同化,復國的希望將徹底盡失。歸根到底,薑氏與燕氏皆非楚人,各自身後都有分支族人分散於中原諸國。

  被同化的唯一後果,便是整個傢族將被一步步蠶食吞並,最終下場隻會更慘。

  保持立場中立,起碼尚能保存著本宗氏族的基本力量。

  難怪有太多的人,不想看到他與齊湘君結合。

  寧願冒著被薑氏發現,縱然結果不死不休,也要動用如此巨大的代價把他們父子二人永遠截殺在長留山脈,一勞永逸。

  燕陵重重的吐出一口氣,雙目之中隱有火焰在燃燒。

  他自幼在安逸的環境下長大,因爹娘的關系,不論走到哪裡,聽到的都是他人奉承的話語,造就瞭他胸無大志的心態。

  若非當初遭逢大劫,流落於殷地,恐怕直至今日他仍未能知道爹娘的身上承擔著的重壓。

  敵人依然伺機在暗,時刻準備著對他與身後的傢族下手。

  而知曉瞭爹娘多年以來一直隱忍的夙願之後,燕陵已明白到自己未來的責任在何處。

  那些流亡於中原諸國前燕子民,並不僅僅是他爹娘的子民,亦是他燕陵的子民。

  如果是以前尚未具備實力,一切還情有可原。

  但如今燕陵手握的力量已今非昔比,他便不能再如以前般安心顧我地看著屬於他的舊國臣民,仍在異國他鄉流落,受盡苦頭。

  因此,今晚與魔女的見面,燕陵必須用盡一切辦法把她爭取至自己一方。

  隻要將殷地勢力最強大的魔女氏族收攏於麾下,一統殷地的條件便水到渠成。

  雖離復國仍非易事,但最起碼身後的傢族,與流亡於他國的十以萬計的前燕百姓,至少能擁有一條安全的退路。

  燕陵重重吐出一口氣。

  經過此事,他更明白瞭不論是站在個人立場,又或作為前燕王族的立場,自己永遠都不可能站在車少君那一邊。

  他不管齊湘君現時與車少君相戀如何,從這一刻起,他要用盡一切手段,將齊湘君的芳心從車少君處搶回來。

  身為巫神女的齊湘君,如今已非是他心上人這般簡單。她的歸屬,對於燕陵身後的傢族,以及萬千正在苦侯復國的前燕百姓而言,皆至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