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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白行健篇(下)

  

  晚飯後,洗個熱澡,佳慧躺靠在床上,手裡捧著一本厚實的大相冊。

  左京出獄的消息,牽動她的心,老話說一個女婿半個兒,妻子的心情我也感同身受。

  一年前,左京做出持刀捅瞭郝江化三刀,這個突兀的消息,令佳慧怎麼也想不到,而女兒白穎帶著翔翔和靜靜卻沒有露面。

  拜托公安系統的朋友幫忙,確認女兒是自己躲居起來,一顆大石才落下,取而代之卻升騰起另一種深深的疑慮。關於這一點,我並沒有告訴佳慧,這個猜想太可怕瞭。

  佳慧聯系不上女兒,第一時間想趕去郝傢溝,被我及時勸阻。理由是案件正在偵查審訊階段,白傢不能貿然幹涉,牽一發動全身,很容易被人拿住話柄,將女婿傷人和白傢幹涉地方聯系起來,還是先聯系親傢母問問。

  妻子暫時被按撫住,這個理由拖不瞭太久。最終,我撥通瞭李萱詩的電話,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我通常是避免和她直接通話。曾經的青春雖然不再糾結,但盡量少些瓜葛總沒錯。

  電話裡,李萱詩告知,小兩口鬧矛盾,白穎搬出去單住冷靜一陣,趕巧她和郝江化也發生口角,左京正在氣頭上沒忍住便用刀傷瞭郝江化。主要是大晚上動靜有點大,被附近村民報警,派出所過來處理,郝江化又是副縣長,這案子傳到縣公安,撤不下來,不過她會督促郝江化出具諒解書,應該會從輕處罰。

  一番言辭,李萱詩將白穎不露面和左京傷人分成兩個獨立的事件,甚至郝江化是受害人,還會出具諒解書。涉及突發狀況,語焉不詳,來不及細問,她避重就輕,講瞭幾句便掛斷電話。我的心,卻一點也輕松不起來。

  她對我,或許存有舊怨,而我對她,愧疚之餘,也有看法。軒宇大哥死後,幾年的寡居,後來改嫁,卻嫁給一無是處的老男人郝江化,作為曾經動過心的女人,作為軒宇大哥共度二十年的妻子,她選擇下嫁給一個糟粕不堪的人,這是我無論如何都想不通也難以接受的現實,甚至將軒宇大哥的遺產全部帶走。

  如果不是還有左京的存在,李萱詩和左傢幾乎再沒有半點聯系。她嫁到郝傢後,竟然高齡生下一女三子,這說明什麼?說明她把郝傢看得很重,勢必維護郝江化。所以,對她的這番話,我給予保留,內心更不會采信,隻是先用來應付佳慧,以免再生枝節。

  基於證據鏈完整,事實清楚,左京犯故意傷害罪提起公訴,郝江化出具諒解書,刑期一年。白傢看似不聞不問,但暗中也稍微使一點勁,法官在法律標準內的裁量權給予輕判,同時,在我的請托下,將王天調到左京同一監舍,一方面進行保護,另一方面探查訊息,以便作為論證猜想的依據,盡管那將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這一年,佳慧低調探監,想要從女婿嘴裡問出真相,但左京始終不做解釋。這讓佳慧不禁懷疑女兒躲著不見人,是不是一夜情出軌,所以左京這孩子才會借著替母出頭教訓郝江化,結果一失手真傷人瞭。

  我嘴上安慰她別多想,心裡卻無比沉重,這世上大抵隻有男人才會瞭解男人。能讓一個男人獨自承受屈辱、痛苦甚至絕望,卻不願告訴親近人實情,無非就幾種難以啟齒可能性,結合王天在獄中的見聞,我已經能判斷女兒做出什麼樣的錯事,不再是猜想,而是判斷,雖然缺乏足夠的訊息和證據,不能勾勒出事態的全貌,但以我幾十年承辦案件尤其是涉及傢庭倫理的經驗,推敲個五六分的內情也已經顯而易見,這也就理解白穎為什麼會躲起來。

  她在害怕,不是害怕左京,左京已經知情,她在害怕我,害怕白傢洞悉這一切,害怕這樁醜聞真相大白,曝露在陽光下!

  能不怕麼?何止她在害怕,我也在害怕,害怕我猜想得到證實,害怕白傢整整三代人的清譽,毀於一旦!

  公媳通奸,這樣的醜聞對於任何一個政治傢族來說,影響都是極其惡劣。或許也正因如此,左京才獨自承受,他不想將這個秘密掀開,讓我們夫妻也被不肖女牽連。

  恨在心頭,恨不得將郝江化親手掐死,而狂怒過去,又不得不冷靜下來。郝江化進瞭體制,仗著半個親傢的身份,在政治上也受到有心人的照顧,如果我的判斷確實,他居然敢膽大到染指白穎,要麼是好色且愚蠢,要麼就是手裡有依仗。我更相信後者,在左京知情的情況下,白穎選擇躲起來,除瞭害怕白傢介入外,她更害怕的是郝江化手裡的東西。否則白傢要讓郝江化獲罪入刑,並且蓋住這件事,頂多隻是有些麻煩。

  雖然還不確定是什麼,但郝江化必定是有依仗的,在他看來能讓白傢放他一馬的東西。這也僅僅是他以為,以白傢的政治影響力,一個郝江化不算什麼,棘手的是那隱在陰暗裡,時刻註視白傢,等著我犯錯的那些人,政治派系的垮臺,隻要找到幾個破綻,便能被掘成大墳墓。

  尤其是關系政治新變革的那場會議將要召開,這意味著政治勢力的重新洗白,關乎白傢,也關乎那些人,誰能在政治的淘沙浪潮裡活下來。看似微不足道的郝江化,在這樣的敏感時期,是否要不顧一切,甚至不惜冒著白傢被政敵圍攻的風險?一旦犯錯,倒下的不止我一個人,我要拿白傢來賭麼?

  白穎在賭,郝江化在賭,隻是小賭,而我的賭,那些人的賭,賭的就是一個傢族,一個政治的世代……

  不同於佳慧的期待,我在等待左京的歸來,那絕不是三刀所能瞭結的怨恨。郝江化不會有好下場,這是我想見到卻又擔憂的預期,不確定左京會不會再走極端,我必須想辦法護他安全。

  

  這本大相冊,收藏我們夫妻以及女兒女婿的諸多照片。

  翻著冊頁,佳慧感慨萬千,看著一張全傢福。裡面三個人,不是我們一傢,而是左傢的全傢福。

  左軒宇和李萱詩左右相立,中間站著一個小男孩,洋溢著傢庭的氣息。

  「這張照片是軒宇哥一傢遷回長沙照的全傢福,一晃二十幾年瞭。」佳慧看著照片裡的小男孩,「京京這時候,好像才八歲吧。」

  我點瞭點頭,心緒難平。八歲的左京,八年後,他考上北大,結識女兒白穎,成為白傢的女婿,一步步都朝著我們的預想進行,沒想到時至今日,反而傷他最深。我們白傢虧欠良多。

  左京八歲時,我在司法領域也工作七八年,少年時的焦躁被磨礪成土石,站穩一席之地,佳慧也進入財政部辦公廳工作,加上父輩們的人脈支持,這一年,我正式接過白傢的旗幟,肩負白傢的興衰榮辱。這一年,我特意飛一趟長沙,約見軒宇大哥。

  彼時的他已經是衡山縣一傢國有制化肥廠的辦公主任,和妻兒生活得幸福美滿。不得不承認,李萱詩基於功利或著對我的報復而嫁給軒宇大哥,但在她的照料下,左傢其樂融融。

  也許正如軒宇哥所說的,喜歡但不合適,不喜歡但合適。合適的婚姻,未必是始於愛情,但誰又能說選擇錯瞭?自然的,在對李萱詩有所愧疚之外,還生出一種感激。感謝她把軒宇哥照顧得很好……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那就太好瞭,可惜,事情往往不遂人意,而我的這次拜訪,或許也是造成左傢不幸的開端。

  茶樓雅間,面對這位良師益友的兄長,我說出瞭我的請托。

  「你想找我做白手套?」軒宇哥瞧著我,「你說過為官要清廉……」

  「我的志向沒變,白傢的傢訓更不允許我貪贓枉法,但政治很現實,我想要更進一步,甚至幾步,白傢想要延續下去,我就不能隻是我。孤掌難鳴,勢單力薄,靠一個人是無法讓法制得到彰顯。」

  「老輩當兵,講的是戰場廝殺,明刀明槍。現在白傢由軍轉政,這七八年,品嘗太多的勾心鬥角,暗箭傷人,一個人再能,一旦成為眾矢之的,在政途上也就完瞭。所以,我需要有人幫我,白傢需要有人支持。」

  「從父輩積累的一幫好友,同齡的孩子也已經進瞭體制,軍,警,政,商等各領域各有其職,我希望能團結大傢,共同組成一張網,對付黑暗的觸手,我,我們白傢需要政治上的幫手,他們也需要一個山頭……大哥,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希望你能幫我一把,作為串聯的聯絡人,同時利用我們的資源,整合金流。」

  「在法律框架內,做到錢生錢,賺取經濟資本,我們當中有人違法犯罪,會自行承擔後果,怕的是一旦政治垮臺,涉及傢族子孫,我們希望有一筆錢作為不被政治清算的退路,也是給孩子們的退路。」望著老大哥的凝重臉龐,我再次請托,「軒宇哥,我已經接掌白傢的大旗,也將負重前行,我需要你能幫我一次。」

  「我……」軒宇哥猶豫瞭,他很滿足目前的生活,一旦答應,意味著人生不再平靜。

  「大哥,不瞞你說,佳慧跟我透露,上頭正在計劃一次全國性的國有企業體制改革,這兩年勢必有一波全國性的下崗潮,像你們化肥廠這種經濟效益不高的國營單位,肯定是重災區。所以,倒不如趁機會下海經商,我們會在權責范圍內,給你足夠的支持。」

  「離開化肥廠,我倒沒什麼,可萱詩她……她剛和縣高中談好,想去那裡當老師……」

  「這樣吧,你們遷回長沙,我可以安排她進重點高中當老師,對外就說走你以前的關系,反正你也在農調處做過。」

  「你找我做白手套,這事,佳慧知道麼?」

  我搖瞭搖頭:「時機成熟,我會告訴她的。」

  軒宇哥沉默,半晌,等茶快喝完,他才同意:「好吧,我幫你。」

  「你必須培養信得過的人,隨時接棒,還有,我不希望這件事會牽連到我的傢人。」

  就這樣,軒宇哥開始下海,經常各地長途,到處飛,名義上是投資考察,實際上作為我的聯絡人,聚沙成塔……

  任誰也沒想到,十一年後,在即將交棒享受退休生活前,軒宇大哥會因為一場飛機失事喪生。他的死,帶走涉及白傢的秘密,但,他同樣也來不及看到左京和白穎結婚的場面。

  隔年,遵照我和軒宇哥的約定,讓兩傢孩子結婚,日後再登記領證。至於軒宇大哥死後,留下的近億遺產,是他多年辛勞應得的,隻是,我沒想到,幾年後,李萱詩會卷走這筆錢,帶著它改嫁到郝傢溝。

  我時常在想,如果當初不找軒宇哥,他或許就不會死於空難,和妻兒生活得很快樂。懷著這種虧欠,私下我告誡白穎,必須好好照顧左京,就像李萱詩那幾年照顧軒宇哥一樣。

  沒想到,我會一錯再錯,不隻是對不起軒宇哥,在女兒的事情上,更加對不起左京。

  

  「要不……休息吧。」

  九點半,佳慧看瞭我一眼,相比平常,溫柔且嬌。

  我知道她的意思,這種暗示,心領神會,老夫老妻,在性方面也是有需求的。

  「晚點吧,還不到十點,我去看會兒書,過兩天要出差。」

  委婉的措辭,曝露我的底氣不足,佳慧盡量體諒我,甚至是配合我,但即便如此,我也隻能先拖上一陣。

  這半個小時,還需要她自行消磨,臥室的抽屜裡,有一些不太過分的小道具,不是秘密的秘密。

  親吻妻子的額頭,聞到她的發香,還有沐浴清爽的體香,她的狀態很好。

  五十五歲,對政客來說,還是很有朝氣的年紀,然而,我卻蒼老得如同六十五歲,也許更老。

  白傢人丁單薄,三代都是單傳,到我這一輩,隻有一個女兒,註定白傢會有退場的那一天。

  長久以來,佳慧都渴望生育一個兒子,延續白傢的香火,尤其在瞭解白傢歷史後。某種程度,她的這種執念,比我還要深重。或許,無形中也給白穎的瘋狂埋下某種誘因。

  離開臥室,踱步到書房,從架子上取下一本冊簿,白傢不立傢譜,隻有傢史。白傢歷史上的大事,十之八九,全記載上面,不是全部,比如找軒宇哥幫忙,涉及光明下的陰影,我是不會加以書寫,但它不是最黑暗的一筆,真正的黑暗,藏在我的心裡,藏在十六年前某個下午。

  呼吸間,心口一疼,久久激蕩,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我以為女兒的錯,會被遺忘在過去,會被歲月淡去顏色,但很多年後,她卻依然錯得離譜,而我卻很難找尋自欺的理由,至於原諒,除瞭左京,誰也沒資格,而要他原諒,太難為瞭!

  那年,我從一級法官順利晉升為高級法官序列,將調任中院履職,期間我也有個難得的假期,在傢好好休息。深耕十幾年,在法院系統闖出天地,贊譽接踵而來,被提拔也是預期內,而佳慧穩紮穩打,也在財政部有瞭一定威望,那陣子協調各司部屬單位會議,忙著不著急。

  周末,女兒白穎在傢,上午完成功課,下午和我下瞭一會兒棋子。還給我泡瞭一壺茶,彼時的我,心想女兒乖巧,要是當初生的是男娃,也許調皮搗蛋煩死人。心滿意足地喝下茶水。

  按理說,茶能提神,但棋下著下著,感到困乏,哈氣連連,草草結束,隨後倦意襲來,說不出的疲倦,強撐著身體,回到臥室,躺倒床上。

  眼皮仿佛很沉,意識也很模糊,隱約聽到女兒白穎在喚我,我卻無力回應,嘴唇發出幾個字,沒有聲響,太困倦瞭。

  依稀有人在抬動我的身體,還有一些響動,緊接著,我便徹底失去知覺。

  不知過去多久,意識漸漸醒來,還是處於疲倦的狀態,耳鼓聽到有人在吞吐什麼,聲音似曾相識,又覺得朦朧。

  也許是做夢吧。我不甚清楚,直到臉頰被一隻柔嫩的小手不斷撫摸,絲絲摩擦,驟驚到我,女人!我登時警醒,被妻子愛撫的相似感,說明是女人在摸我,但這個感覺絕不是佳慧!這個人的手掌面比佳慧要小。

  是誰?到底是什麼情況?我有太多的疑問,但雙眼被蒙上,根本看不清狀況,嘴巴被膠佈封口,更說不瞭話,想要掙紮起來,才發現手腳被綁著,朝著四個方向拉伸,躺在床上,根本掙脫不瞭。

  傢裡招賊瞭?不,這不可能!到底怎麼回事。

  「爸爸……你醒瞭?!」一個熟悉的聲音想起,立即令我有些昏沉的腦袋瞬間宕機。

  穎穎?什麼狀況,難道是女兒將我綁起來?惡作劇?!她已經十五歲,而且即將十六歲,怎麼還這麼幼稚!

  我嘗試晃動,希望她不管什麼動機,先停止這個鬧劇!也許,平時太親近的寵愛,讓她分不清輕重,這麼做太胡鬧瞭。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她不僅沒有停下,更加說出令我錯愕的話。

  「爸爸,我喜歡你!」這句話,女兒從小到大不止說過一次,可是這一刻,恐懼,撲面而來。

  嘴上的膠佈突然被撕開,還來不及說什麼,便被薄薄的清涼軟唇堵上,這種感覺錯不瞭,女兒的做法,令我震驚不已,她到底要做什麼,俏皮的舌頭試圖進入嘴腔,但我咬緊牙關,斷不能露出縫隙,不過對於嘴唇無能為力,我連推開她都做不到!

  白傢的傢風傳統,佳慧更是嚴母教育,穎穎這樣反常的做法,我的內心生出一股寒意,恐懼她會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還不到十六歲,一直避免她步入早戀,可是她親吻瞭我,不同於我在她兒時的額頭親吻,她現在親吻我的嘴唇,甚至還企圖將舌頭伸進口腔裡,我……我奪走瞭女兒的初吻!!

  這種悖逆倫理的事情,簡直是不可想象,但它真實的發生!

  緊閉牙關,讓女兒停瞭下來,不容我的勸阻,膠佈再次封口。

  我的心,惴惴不安,祈禱女兒不要再亂來,隻是親吻,還能當小孩子不知輕重的惡作劇。到此為止吧。

  四周忽然變得安靜下來,我以為她選擇停手,然而,我還是想得太簡單。

  女兒之所以停下,是因為在這一刻,她做瞭一個決定。她需要時間,鼓足勇氣。

  「爸爸,我喜歡你,你知道麼?」

  瞬時,毛骨悚然!

  

  「好久以前,我就喜歡你,可是每次,你都笑話我,你一直把我當小孩子。」

  「爸爸,你不知道,我有多麼喜歡你,比媽媽更喜歡。她喜歡你,還喜歡別人。我不一樣,隻喜歡你一個。」

  「你和媽媽說話,我聽到瞭,你喜歡媽媽,你也喜歡別人。沒關系的,你不用喜歡一個人,所以也請你喜歡我,好不好?」

  「不要拿我當小孩子,不是那種喜歡,我要你像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媽媽跟你做的那種事,我……我也可以的。」

  女兒述說的告白,每個字宛如鋼針紮在身上,我沒想到平常乖巧的女兒,居然會戀父!這個消息,晴天霹靂,作為父親,我無法接受,那綿綿的溫柔,瞬間讓我起瞭雞皮疙瘩,而她卻用砂紙試圖磨礪我的肌膚。

  在匪夷所思的驚駭情緒蔓延,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透著駭然的忐忑,從動彈不得,嘗試尋找脫身的辦法,手腕的皮肉被扯得火辣生疼,依然無法改變。

  而情勢愈演愈烈,白穎胯身坐在我的大腿,要她罷手根本不可能,目不能視,通過身體的感知,她正在解開我襯衫的扣子。

  一顆一顆,紐扣被解開,直到將襯衫左右分開,她的小手落在我的胸膛,數度受驚的心仿佛停止跳動。然後,嬌小的玉軀也俯身而下,趴在我的身上,像是往昔撒嬌一般,可是不一樣,真的不一樣!

  胸膛的壓迫,那種各種少女的身體的柔軟,即便是隔著衣物,隔著胸罩,我也感知到此時的貼合。該死,她正處於發育期,哪怕不是直接曝露,這樣的行為,已經逾越界限,正在倫理的邊緣不斷往深淵進發。

  穎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正在把我們推向深淵,瘋瞭,你真的瘋瞭!

  「我十五歲瞭,我不想被當成小孩子,這件事,我要在十六歲完成,爸爸,讓我變成一個女人吧。」

  白穎突然直起身,一句話將我打進更意想不到的黑暗。

  女人?穎穎,你發什麼瘋,你到底要幹什麼!

  很快,我便明白過來,她的雙手落在我的腰間皮帶,瘋瞭,這丫頭,要解我的皮帶,她打算扒我褲子。

  她想要做什麼,已經能預料到,確實如她所想,那將是一個驚天的夢魘,而且會演變成現實!

  白傢三代人的清譽,她要親手摧毀不成,就為畸形扭曲的想法,她要把這個傢給毀瞭!誰能相信,一個女兒要強行和父親發生性關系,她是要害我成為強奸犯,白傢的名聲徹底被毀!

  不是惡作劇,而是末日,白傢的末日!

  不,絕不可以!

  竭盡全力,哪怕再倦乏的身體,我也要榨出每一分氣力,阻止她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如果這一步被突破,我隻能以死來洗刷,我的女兒即將潑向白傢的污水。

  手腳被綁縛,除瞭頭部,唯一能拼搏的,隻剩下腰胯。拼命扭動腰,借以搖晃全身,試圖將女兒甩下身去。

  不再是恐懼,而是恨,憤怒,從身體裡爆出的灼熱,掙紮,哪怕繩子磨破皮膚,勒到肉裡,肌肉暴起,額頭,手臂,腿肚的青筋凸起,阻止,阻止這個最大的錯誤。

  「爸爸,你的雞雞,變大瞭,跟電影裡一樣。」

  她顯然察覺不到我的憤怒,整個身心都在膨脹,辛苦這麼多年的心血,我執掌的白傢,即將被不肖女給摧毀,三代人的心血,就要付之東流,毀於一旦!

  「嗚嗚!嗚嗚!」吶喊,即使被封住口,我也在嘗試吶喊,喚回平時那個乖巧的女兒。

  「我回來瞭。」這時,客廳裡,傳來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

  佳慧,是佳慧!機會來瞭!我奮力地扭動,嘗試弄出聲響,希望能引起註意。

  彼時的我,被蒙住雙眼,看不到女兒臉色聞聲慘白,她沒料到妻子會提早回來,臥室沒有進行反鎖,這下措手不及。

  「穎穎,你在做什麼!」把手一扭,佳慧推門而入,眼前的景象,令她大吃一驚。

  「你瘋瞭,把你爸綁起來!」妻子還沒回過神,來不及琢磨,上前就拉開女兒,撕開封口膠佈。

  「佳……佳慧,快,解開。」我喘著呼吸,危機算是暫時中止,心神激蕩,我已經說不成完整的話。

  又是膠佈又是繩子,佳慧也被弄得不知所措,手忙腳亂想要解,才發現綁繩幾乎是死扣,廢瞭九牛二虎之力才解開一個。

  不是辦法,她立刻沖到廚房,找到一把鋒利的切刀,這才將綁繩切斷。

  這一耽誤,等手腳重獲自由,已經尋不見白穎的身影。

  「人呢?」幾個房間找過,都沒看到人。

  「應該跑出去瞭。」佳慧沉頓片刻,被沖擊後的思緒恢復過來,此情此景,她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面對妻子的詢問,我嘆瞭一聲。

  「說出來你也不信,穎穎打算強行跟我發生關系。」

  妻子愣住瞭,跌坐在床沿:「這太荒唐瞭。」

  「如果不是你回來及時,她有可能就做成瞭。」捂著胸口,那灼人的氣憤,被親生女兒反向強奸,實在是驚人的噩夢,好在這噩夢終於過去。

  原以為女兒是事情敗露,驚慌失措下逃避,但在小區附近尋不到人,大院老房那邊問過老父,也沒見到白穎。久病的老父關心孫女,而我隻能打碎牙往肚子裡咽,這苦隻能自己品嘗,無論如何,也不能吐露一個字,我不能讓他親眼見到白傢垮掉。

  必須要找到白穎。然而,遍尋無果,我們知道問題更加嚴重,她會不會再出問題,甚至……想不開?胡思亂想之下,原本心裡的怒氣,那,滿腔的說辭,消瞭大半,到底是身上掉下的肉,我們夫妻還是心疼的,再大的事,先找到人吧。

  妻子提出報警,我當即阻止,找人隻能低調,這件事不能泄露出去,影響太壞瞭。不到最後,我不想讓公安介入,托人尋找,也隻說孩子和傢人鬧別扭。

  找瞭一夜,尋不到人,又找瞭一白天。還是沒消息。白穎仿佛人間蒸發。

  直到我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聽到女兒現在在醫院裡。

  我們兩口子這才緩瞭口氣,但麻煩還沒有過去。

  

  在醫院看到女兒,她像是一隻蜷縮的刺蝟,團在病床,眼神裡充滿不安。

  從醫生口中得知,女兒離傢後是躲在附近尚在裝修的商圈店鋪,第二天被裝修人員發現,人當時處於昏厥狀態,打瞭120。

  「送來的時候,有輕度低燒,不透風,悶熱導致她最終昏厥,現在已經吃瞭藥,上午的檢查狀況,其他指數大體正常,身上也沒有外傷。」醫師看瞭我們一眼,「護士哄瞭很久,才問出你們的聯系方式。」

  「她現在能出院麼?」有些話,不宜在醫院,傢事還是在傢處理,醫院人多眼雜。

  「隨時可以。」醫師又補瞭一句,「另外,我建議,最好還是給孩子掛個精神科或者尋求找心理咨詢。」

  我和佳慧面面相覷,情況似乎比想象還要復雜。

  回去後,女兒表現得很沉默,偶爾眼神裡飄忽的恐懼,愧疚,或者其他,但再也沒開口,就像是個自閉的兒童。為此,我們不得不先辦理休學,並且找到心理方面頗有研究的女性心理專傢,這其實冒著風險,涉及心理,必然會有所接觸,但這事不能拖著不解決,彼時的政客們都想培植自身的人馬,尤其處於首都,我這個位子隨時有人想要頂替。不能拉攏就想辦法換人,步步為營,處處算計,女兒這件事,就等於在我身邊埋瞭一顆定時炸彈。我隻能想辦法拆彈。

  事後的梳理,我和佳慧基本能確定,女兒是偷拿傢裡的安眠藥,下在茶水裡,茶葉的味道蓋過藥的苦味,以我們夫妻面露的高壓力工作,有時會出現睡眠問題,不得不借用藥物強行入睡,傢裡備瞭一些。

  女兒不確定適用量,擔心下得太多會損傷,隻投瞭半片的用量,這也是我隻昏睡不到半個小時便被驚醒的原因。她的目的明確,但導致她采取這麼極端做法,不免讓我們夫妻感到驚悚,倒是夏醫師給瞭我們答案。

  「綜合項目測試和CT、核磁共振,能排除遺傳或突變,她不是神經癥患者,至於精神方面的狀況,研判她不存在精神障礙,說直白點,她不是人格分裂。之所以她會表現很反常,是因為她有很比較嚴重心理疾病。」夏醫師給出結論,「心理出瞭問題,造成行為異常,必須要進行疏導和治療,否則長此以往,她可能越來越嚴重,後期不排除演變為精神疾病。」

  「心理疾病,能說具體點麼?」

  「心裡疾病,有很多分類,你們女兒主要集中在情感障礙還有情緒綜合癥。」夏醫師進一步解釋。情感障礙,主要是女兒在父女、母女的情感認知上存在較大的偏差,由此衍生出對我的幻想性依賴,本質上還是一種情感需求,至於情緒綜合癥,她正處於心智不成熟且敏感的時期,對父母積累的情緒在沉默中不斷積壓,才會刺激她做出極端的行為。

  「戀父也是情感障礙麼?」女兒不是患精神病,這讓我松瞭口氣,可是嚴重的心理疾病,同樣輕松不起來。

  「很多青少年都存在戀父或者戀母的現象,隨著時間推移,這種情感認知會自我糾正,逐漸淡化,不會收到影響,少部分會強化不倫戀,也就是情感精神病,或者偏執性精神病,但我不覺得你的女兒戀父,至少……還不夠充分,她隻想跟你發生關系,而不是要你成為戀人的角色轉化,她的潛意識還是把你當做父親……如果讓我描述,我覺得成為情感轉化而來的性偏好癥狀更恰當,她的這種戀父行為是區別於醫學概念上的戀父,更像是戀物癖。我的判斷,她的這種戀父,是基於情感需求的一種類補償行為,根源還是在你們父母身上。」

  「她和母親的關系,並不理想,在測試項目,還有厭惡、反感的情緒變化,具體原因我還不清楚,正常來說,小孩對父母雖然有親近程度不同,但維持在一個區間,但她對你的父女情親和,更像是基於母女情的補償。就像……她覺得你的妻子對你不好,情感障礙會產生錯誤認知,覺得她能成為一個好妻子,從而在內心賦予自己妻子的角色,所以愛戀由此產生。」夏醫師想瞭想,「我能確定的是,你們的教育模式存在問題,平時也忽視孩子的心理,孩子是很敏感的,焦慮、躁狂、抑鬱……她這個年紀的女生,原本就有叛逆反抗的心理,等過瞭這個階段就會好,但情緒綜合癥,如果不疏導,很容易走不出來,甚至是自閉……」

  「心理疾病,需要一個相當長的過程,跟感冒發燒不同,不可能幾天就好,她需要定期到我這裡診療。這孩子對我還不夠信任,所以目前無法給予建議。」

  夏醫師的話,讓我們陷入思考,佳慧反思,是不是不經意流露生兒子的夙願,刺激到女兒,哪怕她本心不存在「輕女」的思想。

  「也許,是偷聽到我們聊以前的事情,她才會誤會。」偶爾,我們也會回憶當年,李萱詩於我,軒宇哥於佳慧,在我們看來,隻是往事如風,也可能造成女兒對父母愛情觀的破滅,舊人舊事以後還是少提吧。

  根據夏醫師的建議,我們調整教育行事的風格,原本的父慈母嚴,轉而是嚴父慈母,我開始和女兒保持相應的距離,尤其註重性別分寸,而妻子也換下財政部官員的冷面孔,長沙親近女兒,大半年時間裡,女兒的狀態逐漸好轉,整個人的精神面貌煥然一新,和妻子好得似姐妹,對我也較過去冷淡,時不時還會頂嘴,不再對我依賴賣乖。

  「這半年,她的狀況很穩定,診療階段也已經完成。」在我詢問是否會復發時,夏醫師想瞭想,「應該是不會瞭,事實證明,她並不是戀父,隻是情感需求得不到滿足而產生異常心理的具化行為模式,就算是復發,這個人也不會是你。」

  「白先生,你有沒有想過,讓你女兒談一場戀愛?」

  「談戀愛?」我的心神一動,「穎穎她的狀況……」

  「如果你不反對早戀的話,其實她已經到瞭戀愛的年紀,很多同齡的女生就算還沒戀愛,起碼也有暗戀的對象。」夏醫師看著我,「你不覺得,一場正常的戀愛,才是她應該嘗試的麼?即便失戀,也能填補情感經驗,會進一步降低心理疾病復發的可能。」

  「我會考慮的。」也許,展開一段戀情,對女兒的心理狀況有裨益,但人選是是個問題。

  遇到不好的男生,一旦遭到情傷,會不會又出現什麼狀況,我,不敢保證。女兒生得貌美,繼承佳慧的美貌,不乏官傢子弟追求,但我們夫妻心裡清楚,過往就是顆炸彈,牽扯到政治,利害太多,弄不好傷人傷己,甚至會把白傢拖進去。

  不久後,軒宇哥的一通電話,又提到他想退出的想法,他的兒子參加完高考,再兩年就十八成年。他想多騰出時間陪陪傢人,而不是到處飛。

  對瞭,左京。軒宇哥的兒子,那也是一表人才,而且性格人品,那也是沒得說。我突然找到最適合跟女兒戀愛的男生人選。

  白傢的未來姑爺,我連忙把這個想法告訴佳慧,我真的以為我找到瞭。

  後來的事實證明,我確實找到一個好女婿,反倒是沒有一個足夠好的女兒。

  

  白穎做出那種事,愧為白傢女兒,更不配作為左傢的媳婦,竟和李萱詩一樣,委身郝江化這廝,糊塗呀。

  到底是劣性難除,固態復發,還是受到李萱詩的蠱惑,至於要挾什麼,哪怕真有把柄,演變至今,也難辭其咎。

  重拾白傢傢史,內心不免矛盾,是否要重新整理,將白穎的相關條文刪去。即便是我的女兒,錯成這個樣子,已經違背白傢的傢訓, 她還能做白傢人麼?白傢的榮耀,她擔得起麼?

  隻要狠下心腸,她就將從白傢傢史除名,但……血濃於水,父女親情,又怎麼忍心,就一個掌上明珠,唉……

  躲,又能躲多久,遲早要面對的。穎穎,錯已經犯下,那就擔當吧,等待左京的懲戒,白傢也必須給左傢一個交代,或許有可能,看在孩子的份上,他能如我一樣,原諒你一次,可是,你隻有一次麼?!

  不去揭開這醜陋的黑幕,處於政局變革的敏感時期,我不得不慎重考慮,更重要的是,我的身體狀況,能夠有足夠的心力支撐下去。相比我的不確定,左京執著復仇,不動郝傢,留著李萱詩,或許能作為交換的條件,換取白穎的機會,這也是我作為父親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傷害已經造成,她和左京未必能走下去,但我已經盡力瞭。

  將傢史冊放回,沉沉的厚重,長吐一氣,看看時間,十點零五分。差不多半個小時,想著佳慧應該已經有所宣泄,從書桌抽屜裡的藥瓶裡倒出一片藥,含咽下去。

  即將面對的房事,我需要藥物的幫助。

  這不是性藥,而是緩解心壓的藥物。相比工作的繁重,床事的運動強度,一旦持續過大,會對心臟造成進一步的負荷。

  這三十多年,日積月累,尤其肩負白傢,賦予榮耀,不容蒙塵,付出太多心血,尤其在軒宇大哥去世後,更感心力憔悴,人前強顏歡笑,身體卻不斷透支,早已力不從心,但在佳慧面前,我還是竭力做到最好,她已經足夠體諒我,配合我。

  回到臥室,在門外停瞭一會兒,隱約聽到小馬達震動的聲音,還有幾聲拼命隱忍而又難以節制的旖旎呻吟。裡面的低吟,顯然是刻意壓著聲音,可是我還是聽出情欲的渴望。對於性,妻子雖然不過激,但也不是性冷淡,相反她一直是有需求的。

  結婚三十多年,即便表現得寡淡,但夫妻間需要性,也希望能從對方身上得到樂趣,甚至回饋更多,然而現實很骨感。

  老話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房事上的壓力,我不敢小覷,在外面又多等待瞭五分鐘,在某個相對高亢的哼嘆後,才伸手敲瞭敲房門,裡面的聲音驟然安靜下來。

  推門而入,妻子正躺靠在床頭,左手從枕邊抽回來,她把小傢夥藏在那裡。

  「你遲到瞭。」佳慧齒咬薄唇,臉上淡淡的潮紅,嬌粉誘人,我的情緒也逐漸起來。

  「時機對就行。」擱下對女兒的悵惘,在愛妻面前表現得輕松一些,以免破壞她營造的氛圍。

  脫掉衣物,爬上床,對著佳慧的玉唇,動情地親吻起來。不管怎麼樣,我都希望她能感受到我對她的一片深情和熱忱。

  不像年輕情侶玩得花俏,靈活的活動舌頭,充滿挑逗的意趣,我們夫妻間親吻,平平無奇,就是淺淺的吻合,顯得很靜謐,親吻更像是融入對方的情感,細細品嘗,舍不得粗魯沖撞。

  彼此都很熟悉,親吻過後,劃過胸膛,妻子的豐盈雙乳,像是冰川雪峰的瑰寶,洋溢著聖潔,曾經哺育過女兒的乳頭在紅嫩的乳暈中央凸起,雙峰各綻出一顆漂亮乳頭,還有幾分粉紅佳人的嬌鮮。這是精心保養,呵護出來的絕世佳作,她的身體狀況遠比實際年齡要青春很多,絲毫不遜色三十歲的少婦。

  撥弄乳尖,加厚的呼吸有些促,我知道不能耽擱太久,她已經提早鋪墊,時間一長,這股勁消下去,我就連嘗試攀登的能力也沒有。

  看著妻子嬌艷且慵懶的臉龐,歲月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隻有些許抬頭紋,神情舒展便瞧不太出來。

  老來俏,老兒嬌,但佳慧幾乎不見老,身材依然誘人,挑不出多餘的贅肉,肚腹平坦,一雙美腿依然滑膩,愛不釋手,卻也隻能分撥開來,大腿間蚌肉吐珠,一手引導的欲念宣泄,床單上提早鋪著的墊巾有濕潤的痕跡,沁出的液珠兒在陰唇的穴口處,晶瑩剔透,美不勝收。

  來不及賞析,扶住兩寸多的肉屌,在它處於逐漸勃發的時候,對準佳慧的美穴挺進去。

  「進來瞭吧。」佳慧能感覺肉棍子在穴口插科打諢,「還能深點麼?」

  「我試試。」我有些心虛,事實上,幾乎全部進入,奈何它沒有勃起到閾值,早已喪失相應的觸發機制。

  是的,我有性功能勃起障礙,不是不能勃起,而是無法進入最佳狀態。遙想新婚時,血氣方剛,陰莖勃起有三寸半多,最好是時候能有四寸上下,在國人的標準裡,表現力算得上不錯,熱情也能持續近一小時。

  彼時處於事業起步階段,無暇沉迷,本著持久戰的方針,夫妻性事進行得溫柔,沒有采用激烈野蠻的做法,或許這也是妻子身體各方面盡可能能顯年輕的原因之一,現在想來真切地後悔,早知道應該大力開發,不至於空虛彼此。

  

  妻子渴望生兒子的想法,在白穎做出那件出格事情後,很少再提及,不僅僅是害怕刺激到女兒,更是因為那已經幾乎不可能。

  我們的女兒,永遠不會明白,她做的那件事,會造成多壞的影響,除瞭違背人倫,損及白傢之外,更重要的是,在那場變故過後,有問題的,不隻是她一個人,還有我……我被嚇出瞭性功能勃起障礙。

  不是性無能,但淪為陽痿。陰莖出現硬件嚴重縮水的現象,勃起狀態隻有兩寸多,哪怕給予額外的誘惑刺激,也突破不瞭三寸。隻有借助強力藥物的情況下,能夠暫時突破三寸,但也維持不瞭多長時間,而且會產生耐藥性,治標不治本。

  佳慧提出看醫生,但我拒絕瞭,作為男人這種隱疾,最羞於人知曉,如果是尋常人,私下求醫也沒什麼。而我作為白傢代表,言行都會受到關註,我的關註度遠比女兒更高,她的心理疾病已經讓我不安,這時候我再去看醫生,泄露的風險太大。涉及隱疾的歧視標簽,無論如何我都不允許被貼在白傢的門面上。

  時間一長,也就漸漸然定格下來,後來再有機會,最佳恢復期已經錯過,中西兩套方子,效果都是差強人意。

  我曾經提出離婚,不想耽擱妻子,守活寡是不人道的,隻希望她能保密,看在兩傢的世交情,成全白傢的顏面。

  「這事,不怨你。遇到坎瞭,夫妻一起邁過去就是瞭。」佳慧拒絕離婚,「現在醫學發展很快,也許以後有辦法。就算真的不行……」

  「也不是不能用。」雖然有些面羞,但語氣很堅決,「辦法總會有的。」

  佳慧說的沒錯,辦法確實是有,不是針對我,而是她。這是個開放的社會,在我滿足不瞭她,彼此抱有感情的情況下,恪守婚姻的忠誠,佳慧找尋到另一個方式,宣泄多餘的情欲,甚至不需要我。

  但,她還是堅持,希望我不要自暴自棄,至少每月一次,嘗試交合,看看能不能有所恢復。不能用,和湊合用,是兩回事。額外的,她會用到一些小道具,等有所消耗後,這樣我應付起來也不會吃力,就算不見起色,她也感受過。

  每月一次的例行事,短則五分鐘,長則八九分鐘,隻在淺穴位置嘗試,壓抑的自卑情緒,慢慢得到紓解,但胯下依舊。

  雖然沒有進入很深,但也更珍惜,妻子積累的情欲還處於高位,我鉚足沖勁,抱起妻子雪白滑膩的大腿,挺動腰際,試圖肉棍能夠堅實一些,邁過五分鐘的檻,我能感受妻子即將迎來高潮,不是莖柱厲害,而是她累積到某個點,額外的些許刺激,適時得以宣泄。

  我期待,並且寄望它能爭氣,和妻子一同高潮。很遺憾,在妻子肉穴深處泄出大股玉液前,我反而先潰敗瞭。

  佳慧的迎合和臉上的媚態,讓我心神激蕩,便從穴口滑瞭出來,射在墊巾上。

  「對不起,我忍不住瞭。」身體的每況愈下,連耐力也不再持久。

  「沒關系,比上次進步。」她寬慰道。

  但佳慧還沒有出來,就差臨門一腳,再多一些刺激,她也就泄出來瞭。眨眼的功夫,我伸手把佳慧藏在枕頭下的小傢夥掏出來,直接塞進穴口。

  「你……哎呀,嘶!」佳慧連忙掩口。

  「別忍瞭,我忍不住,你也就別忍瞭。」我淺淺一笑,打消她的羞意。

  小巧的跳蛋,無線設計,將尾部塞進肉穴,強力多頻震動,材質是矽膠的,頭部帶有吮吸功能,貼合妻子的櫻唇瓣,在兩端的共振的雙重刺激下,佳慧很快迎來高潮。

  玉液流淌而出,取下跳蛋,妻子大口喘氣,臉頰的潮紅更濃。顯然,這顆跳蛋的威力很強,遠比我帶給她更多的刺激。

  輕輕地,在妻子的額頭穩瞭一下,扯過紙巾擦拭,將墊巾取下。在一番溫存後,互道晚安。

  其實,佳慧的抽屜裡,還有幾個類似的小道具,對於女性的這類用品,我不是一無所知,但無一例外,它們很小巧。沒有大寶貝規格的震動棒。可見,哪怕是自娛自樂,她也不想令我誤會,產生錯誤的聯系。

  說來奇怪,性生活的不協調,並沒有惡化我們夫妻的感情,相反的,彼此體諒,尊重,也許缺憾也是一種滿足。沒有過度消耗熱情,彼此間保持一定的新鮮度,許多老夫老妻,他們不僅是同床異夢,而且對彼此產生厭倦,甚至杜絕性生活。

  相比較之下,我們這種或許是不幸中的幸運。

  

  左京到瞭北京,應邀來傢裡。我讓司機小濤去接,沒想到被左京看到體檢報告,他知道我的心臟出瞭嚴重問題。

  身體的狀況,遲早瞞不住,好在以他的為人,不會透露給佳慧,這樣還能拖上一陣,讓她少些顧慮。

  趁著午飯,我們翁婿喝瞭窖藏茅臺,有些話不好言說,但我需要表個態度,三杯敬酒,以我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宜喝酒,算是自我懲戒,沒教育好女兒,讓左京蒙受屈辱。

  佳慧不懂,但我和左京都明白,橫在我們之間的一個人,既聯系我們的關系,又決定將來的變局。白穎,我的女兒,她躲瞭一年,卻把難題留給我們。

  這一年,內心苦悶,女婿坐牢,女兒的醜事,我也大致猜到並且有所判斷,即便沒有證實估計也不會相差太多,也許內情更惡劣。

  以我們夫妻和軒宇哥的交情,再加上這樁姻親,不管以後如何,白傢都對不住左傢。礙於佳慧在場,我隻能借酒寄托,一頓飯的功夫沒,喝瞭一斤多酒,正事沒提,人倒先醉瞭。

  直到晚飯前,才慢慢清醒過來。晚上,借著看國內時政,引導妻子先回房。然後我和左京進行一場坦率的交談。

  他果然決定報復,從他的眼神我就知道郝傢討不瞭好。作為白傢的姑爺,白穎的丈夫,他有資格也有立場這樣做,但我不希望他采取過去那種極端的方式,在我看來,郝江化這個老東西甚至郝傢都不能和左京相提並論。

  左傢就這麼一個孤子,我也就這麼一個女婿,當下的局面,左京等於無父無母,甚至也算得上無妻,女兒還會不會出現,即使出現,會不會離婚,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傢不能在這個時候再踩一腳,哪怕牽扯到我的女兒,我也不能阻止左京復仇。

  這一晚,我們翁婿默契,彼此會意,左京答應在對待白穎的問題上,會留有情面。有瞭這個情面,白穎如果能痛改前非,和郝傢劃清界限,並且對左京坦白一切,看在孩子的份上,或許有和好的可能。

  有瞭左京的保證,心安不少,他對付郝傢,我就可以防備那些意圖伺機算計的小人。無論如何,我會竭盡全力,保下左京,讓他在復仇之後,能夠功成身退,不然愧對跟左軒宇稱兄道弟的交情,更不用說他還是我的女婿。

  暫時擱下心事,我回瞭臥室,這一晚,我和佳慧同床,並且進行做愛。

  人是矛盾的物種,有的人越老,越不要臉,而有的人,越老,臉皮越薄。

  佳慧曾經向女兒提及,她和我每月十幾次性交,這怎麼可能是真,我們夫妻身居要職,在首都的要害部門,繁忙的壓力再加上我的性功能障礙,每月一次已經是協調的結果,佳慧之所以這麼說,是關心女兒女婿的和諧與否,還有就是在人前維護我的形象。

  我們表現得盡可能恩愛和性福,佳慧特意提醒我不要露餡,同樣的,這一晚的加戲,也是為瞭證明床事頻率,老夫妻也會有需求。

  「你說京京會來偷聽?」臥室裡,佳慧有些不太相信。

  「也許吧,他在裡面待瞭一年,就算偷聽,也很正常。」

  難得有強烈情緒,破例進來前先服下大力,甚至喊出重振夫綱的宣言。

  整個過程包含連親吻差不多半個小時,真槍實彈也有二十分鐘的持續,這已經是患上性功能障礙後最好的表現,連佳慧也有所期待。

  我一度以為,能夠和佳慧同時宣泄,但腰背一麻,還是先行一步,好在體力還夠,趁著空檔,我將跳蛋塞瞭進去。

  不曉得為什麼,這次佳慧有些微的抗拒,似乎並不滿意我塞入跳蛋,也許她和我一樣,這次期待更好,始終差瞭一丟丟。

  這一晚,對我來說,是有意義的,這是我最後一次的性交。嚴重的心臟病變,讓我不得不考慮采取手術的可能性。但在手術前,我希望能給佳慧一次充分的性滿足,沒辦法,我已經盡力瞭。

  

  左京去郝傢溝,種種作為,根本看不出尋仇的動作。

  這和我預想中,他可能采取的復仇方式不同,他表現得更像個看客。

  期間有算計郝江化兒子,但仿佛也沒下文,王天傳回來的訊息都很零碎,感覺聯系不起來。

  雖然王天一直有參與左京的復仇行動,但接觸不到核心,弄不清左京的計劃,我便無法提供相對於的庇護。

  直到臨去香港,郝傢溝出現過的一輛紅旗L9,引起我的註意。這款車的申購條件比同品牌其他車款嚴格許多,甚至至今也沒上市,這固然是身份的象征,通過王天的反饋,車主是一名臺商。

  疑慮猶在,查詢政審資料及登記信息,我查到這輛車歸劉氏集團的劉可所有。這個人的來路和成分,我很清楚,他背後有哪些人,所謂的財閥繼承人,隻是政治集團的白手套,但他的車怎麼會出現在郝傢溝。

  捕捉到一些訊息,漸漸勾勒出內在的聯系,劉可在港銀行轉匯一筆十億的錢款,打進這個所謂臺商新開設的銀行賬戶。他和左京間的關聯又是什麼,伴隨著岑青箐三個字的出現,我確定,早在左京預備復仇之前,他就被有心人惦記上,作為圖謀我的棋子,雖然還不見具體動作,但意圖顯然。

  至於左京的計劃,應該和所謂臺商有關,但他肯定想不到,有人早在好幾年前,便借著岑青箐前男友這層身份,搭上他。劉可,一開始結識左京,就是目的不純,如果再細推敲,也許,這個人當初搭上岑青箐也是目的不純,岑青箐是李萱詩的閨蜜,人雖然漂亮,但畢竟是離異婦女,作為財閥的公子真的有必要麼?還是接著岑青箐,想要在其他人身上做文章,而最終的矛頭是沖著我,沖著白傢。

  套取情報麼?也許他們懷疑到軒宇大哥,從岑青箐到李萱詩層層遞進,套取情報,為瞭掌握到白傢的把柄,還真是無孔不入。這幫人,太狠瞭,所以,劉可幫助左京,其實是想從他身上打開突破口?

  我還沒死呢,就敢算計我的女婿。權衡過後,我決定去見劉可,給他以及那些人一個警告。

  香港的心臟方面專傢,華人首屈一指的權威,表示手術成功率25%,但這是樂觀的估計,一旦上瞭手術臺,這個概率肯定還要打折扣,也許就再也醒不過來瞭。

  在此之前,我必須先做一些事。在茶社約見劉可之外,我還見到一個人。久違的重逢,熟悉,卻更陌生。

  「好久不見。」看到她的一刻,我不由站起身。

  「我們剛剛才見過。」眼前的她一頭落肩的秀發,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一個久別重逢的擁抱。

  「你這次來,不是找我敘舊吧?」

  她雖然在笑,但語氣有種冷冷淡淡,漂流在外,心裡肯定有怨氣。

  「我看過醫生,不做手術最多能拖三個月,做手術的話,可能死得更快,所以有些事情,我必須要交代。」我看著她,「如果我死瞭,幫我保護好左京。」

  「他不是你女婿嘛,這些話,你應該跟你寶貝女兒說吧。」

  「你就別置氣瞭,她不知道你的存在。」我嘆瞭口氣,「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不為我,左京這事,你也不能不管。」

  沉默好一會兒,她終於頷首回道:「我管,行瞭吧。」

  有瞭她的保證,左京至少安全瞭一半,另一半,就看他會不會做傻事,真要天怒人怨,動靜太大,我也無法面面俱到。

  事實證明,我確實不能面面俱到,從香港回來,陸續見瞭一些人,談瞭一些事。然後,王天的電話又一次打瞭過來。

  這一次,他給我帶來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DNA親子鑒定報告!

  哪怕我做過許多離譜的猜想,也從未往這方面去想過。

  我沒想到左京會對翔翔和靜靜產生懷疑,王天的突然來電,令我毫無準備。

  恐懼,就像是十幾年前那種恐懼蔓延的,又一次復制。意想不到的變故。

  白穎生下的龍鳳胎,我的外孫和外孫女,難不成有什麼問題?

  一瞬間,一個極為荒唐令我毛骨悚然的念頭升起,不敢想,真的不敢。

  我拼命按捺這股念頭,等待王天的回答。

  「孩子……不是左京的。」

  一句話,徹底粉碎瞭我的情感認知。

  一股撕心的疼痛,痛不欲生,卻胡喊不出聲音。

  捂著胸口,心臟跳動得極快,劇烈的絞痛,就連呼吸也變得艱難。

  窒息,絕望的窒息。這份報告,不止毀瞭左京,也毀瞭我。

  在我服下救心丸後,整整兩分鐘,疼痛到虛脫,這種狀況才緩解下來。

  面對王天的數次追問,強忍著情緒,表示我會處理。

  掛斷電話,各種情緒湧上心頭,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妻子解釋,我們疼愛的外孫外孫女,是兩個野種!

  哪怕他們身上有著白穎的血,留著一半白傢的血,白傢也不會承認,他們將是白傢污點的鐵證。

  哪怕她們是白穎親生的,隻要生父不是左京,天哪,這等於割瞭左傢的命根子,我教養出一個淫蕩的女兒,背德亂性,還搞出野種,白傢又該如何自處。

  翔翔和靜靜的生父,不是左京,那會是誰,還能是誰!左京一出獄,就直接去驗DNA親子鑒定,結論還真就不是,這說明瞭什麼!左京懷疑瞭什麼!那它就是什麼!

  「郝江化!」我開始理解左京當初為什麼會捅三刀,珍視的東西被奪走瞭,任誰都難以接受。

  白傢隻有女兒,所謂的外孫外孫女,那就等同於是孫子孫女,現在,他們在我眼中變瞭顏色。

  白傢的恥辱,他們的存在,意味著白傢的歷史上,出現一個淫蕩不堪的女人!哪怕她是我的女兒,一樣……不可原諒!

  整整兩個小時,直到情緒化淡去,我決定要做兩件事。

  第一件事,去見左京,收回束縛他的緊箍。

  第二件事,重修傢史,將白穎徹底除去。

  坐在國防大學的老校區的長椅上,等待著左京的到來。

  風吹落葉,何時會迎來人性罪惡的凋零?

  我是個法官,我尋求公道。這個季節,但願是個審判的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