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八苦,白穎漸漸明白,原來求不得最苦。
或許是心蒙瞭塵,明明唾手可得,卻不知珍惜,視作敝履棄在一旁,等到夢醒悔悟,想要找回時,卻怎麼也找不到。
越是能輕易得手的東西,往往越會得不到,而越想渴求的,驀然回首,欲求,卻求而不得。
她想要乞求一個原諒的機會,但在左京應允後,她真的能把握住?左京說的幾個疑問,沒有絲毫的咒罵,而是輕描淡寫,卻字字如泰山壓在心口。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左京能夠這樣輕松地說拋出這些問題,這怎麼能是丈夫對妻子的問話,他仿佛毫不在意,可是作為妻子她怎麼能說出口,雖然事情她確實做瞭,但能做不能說啊,那些話一旦說出來,任何男人都會憤怒到爆炸,她是再也不可能挽回丈夫的心。
所以…隻能欺騙,但左京會猜不到?他特別強調要講真話,那他自己是不是真心,還是故意敷衍?不說,機會肯定沒瞭,說真話,丈夫肯定受不瞭,但要是說假話,隻要被左京抓到,那結果還是無法挽回。天吶,自己到底該怎麼選?
白穎渾渾噩噩地靠坐著,捂著腦袋隻覺得難以抉擇,左京說這是一個賭博。的確,她確實有這樣的感覺,現在就是下註的時候,任何一個選擇,結果可能贏,也可能輸,她不敢賭!但她又不得不賭,這是唯一的機會,是她跪下乞求而來的機會,她不想失去。
白穎會怎麼想,怎麼選,我都不意外,那是她判斷後的結果。正如她和郝老狗的過去,又或隔絕郝傢的這一年?靠向郝傢,或者靠向我,其實是一樣的。她如果無法認清自己,即便靠向我也會隨時再靠回郝傢。
我拋出的問題就像是病癥,白穎作為醫師,當她自己成為患者,是否還能判斷癥結,規劃治療方案。我不覺得她能治愈,最多是自我搶救,結局就看人心和天意瞭。我用瞭一年時間找到瞭出路,而她隻有兩個月時間。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這就是郝傑此時的心態,自從向尋尋表明愛慕後,兩人的關系似乎是男女朋友間的相處。之所以是似乎,是因為郝傢每次開口都難以盡用言語表達,而這時她淡淡的一笑,卻讓他忘記在心裡排演良久的詞句。
或許是缺乏一種正式感,總覺得這段感情有些輕飄,像是飄在空中,隨時會飄走。郝傑忍不住想念,開口提議想帶她去見見自己傢人。
好啊。尋尋爽快地答應瞭,這讓郝傑喜出望外,連忙父親郝奉化。
那邊郝奉化也是心喜,隔著手機通話聊幾句,他又給自傢兒女郝虎、郝龍、郝燕三兄妹去瞭電話,要他們趕回來,特別交代郝虎去接送。
「虎哥,怎麼又讓你接人。」身邊馬仔忍不住道,「他們還真拿你當跑腿使喚。」
「屁,你知道什麼,這次是接我弟弟,一個媽生的親弟弟,能一樣嗎?」郝虎敲瞭馬仔一個腦殼。
以前依附二叔郝江化,隻能委身給李萱詩當司機,還時常接送她的兒媳白穎,一想到那個北京俏美人,郝虎便感到窩火。自己幹得全是跑腿的活,忙前忙後,而二叔卻享受公媳亂倫,雖說是給左傢大少戴綠帽,但自己這接送幹久瞭也火氣躁,李萱詩和白穎這對漂亮的婆媳共侍一夫,好白菜全被豬給拱瞭,而自己隻能強顏歡笑,壓抑欲望,真不是人幹的事。
後來自己還要負責接送郝小天,名義是堂兄弟,實際上就是司機兼保鏢,還得跪舔受氣。郝虎不由一陣火氣,如今這小子玩女人出事,活該是報應,自己這邊攀上文三爺這棵大樹,等二叔退休,自己就是郝傢最有權勢的人,到時候也該是翻身做主,郝傢大院那一大幫的女人,就憑手下這近百號小弟,她們哪個敢不聽,少不瞭嘗嘗鮮。
「虎哥,那文三爺那邊你還去不去喝茶。」馬仔。
「喝茶?你真以為喝茶?還不是去交規費。」郝虎道,「找個機靈點的兄弟,把錢送去就行,跟雅姐說一聲。」
一場茶敘都是百萬打底,這錢出得令他心疼,但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琢磨是不是要在何曉月那裡再下點功夫,文傢父女可是對溫泉山莊很有興趣,自己要是能拿下來,好處也絕不會少。
交代馬仔做事,郝虎詢問郝傑位置,開車到瞭地方。
「大哥,她就是我的女朋友尋尋。」郝傑連忙介紹道,「尋尋,我大哥郝虎,也在長沙做事。」
「做點借貸和租賃的小生意。」郝虎道,「先上車,路上再聊。」
驅車幾小時到瞭郝傢溝,郝奉化在自傢等候,郝龍夫婦以及郝虎媳婦,郝燕都在身旁。
「爸。」郝傑將尋尋領到郝奉化前。眾人不由眼前一亮,好個標致的姑娘。
「伯父好。」尋尋落落大方,沒有扭捏造作,語氣親和讓人好感倍增。
「好小子,行啊你。」郝奉化拍著郝傑的肩,笑道,「別站外面,進屋聊。」
身為郝傢兄弟裡的老大,地位被郝江化碾壓不說,連長子序位都有些名不副實。在郝江化的大院,門口懸著郝傢祖宅的招牌,傢族聚會上南主位是郝傢太爺,北主位是郝江化,而身為郝傢長子的郝奉化卻隻能坐在側主位,這讓他一直鬱鬱寡歡。郝虎郝龍都是依仗郝江化起傢,就連各自媳婦也是李萱詩幫忙張羅,否則當初還打著光棍,反倒是郝傑郝燕有些心氣。
從郝虎口中知道郝小天的不堪事情,這讓郝奉化舒暢不少,這下郝小天成不瞭事,郝傑還是郝傢孫輩裡學歷最高的一個,而且現在郝傑還帶回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友,一點都不虛郝江化那些女人,等以後結婚這基因改良,郝傢的希望還得是他郝奉化這一支,至於郝江化…等他從副縣長位子退下來,憑郝虎郝龍如今的能耐,自傢也不用看他臉色,郝傢誰當傢,以後還兩說呢。
王天從第一監獄回來,帶回一個意料中的消息,在王天轉達我想要探視的想法後,何坤先是沉默,然後拒絕瞭。
「他沉默瞭多久?」我若有所思。
「大概一分鐘。」王天估算瞭一下。
「他讓你帶什麼話給我?」我又問。
「你怎麼知道?」王天有些詫異,「其實也沒什麼,就讓我告訴你兩個字。」
「哪兩個字?」
「小心。」
我的心口隱隱有些沉悶,抽出煙點上:「天哥,回郝傢溝。」
王天走這一趟並不是毫無收獲,何坤雖然拒絕和我見面,但是沉默本就說明瞭他的態度。思考、猶豫、衡量、決定…沉默本就是預留著空間,他並不排斥和我見面,而拒絕的其實是我見面後的意圖,這種以退為進的提價法,我曾經聽父親說起過。
可是他要我小心,這是要我提防,小心誰呢?他關在監獄服刑,知道不會很多,難道說他是要我小心郝老狗?也對,他在郝老狗身上吃瞭大虧,或許是希望我以此為教訓,還是說他要我小心的,其實是…不,應該不會。
我嘆瞭口氣,盡量讓自己暫時不去無端猜測,以免影響理性判斷,吞雲吐霧,眼前仿佛有些迷離。
車繼續行著,王天駕駛技術很沉穩,途中我收到白穎的訊息,她用微信發瞭段文字,大意是在回郝傢溝這件事想聽聽我的意見。
白穎並不是蠢女人,應該清楚我不喜歡才對,但她還是詢問我的意見。我微微蹙眉,算是示好麼?看似順從我的意見,如果我不同意,便有理由回絕郝傢,如果我同意,她既不得罪我又能在郝傢賣個人情,這當然是我揣度白穎的用心,實情未必這樣,不過她懂得咨詢至少有所進步,之前直接應承李萱詩的決定,著實讓我惱火。
不過她並不知道我這部手機是受到監控的,這段文字發來的同時極可能被獲悉,所以我隻是淡淡地回瞭一句,去不去都行,自己拿主意。這不是隨意敷衍,而是我真實的想法。
我惱怒的隻是李萱詩和白穎不顧及我的感受,而現在白穎聽取我的意見,不回郝傢溝,自然是情理之中,如果她決定回郝傢溝,正好讓她見證郝傢的覆滅。我甚至隱隱覺得白穎猜到我針對郝傢,向我詢問無非是想跟我示好…這當然是一種可能,但也僅僅隻是可能,隨她吧。
郝傢大院,主臥室,在李萱詩收到白穎的答復後,郝江化卻掩不住心喜。
「夫人,穎穎真的答應要回來,太好瞭,這一年沒見,可是想死我瞭。」
李萱詩皺眉:「我警告你收起那些花花腸子,穎穎是我的兒媳,她和你那些破事也該過去瞭。這次讓她回來,我們已經約法三章,你和她徹底斷瞭,這也是她回來的條件之一。」
「也就說說而已,等穎穎回來,我再上她幾回,你看她還會不會想斷。」郝江化不以為意。
「穎穎是存心和左京修好,能夠躲著一年不見你,足見她的決心。」
「決心?」郝江化嗤之以鼻,「她要真有這個心,又怎麼會和我在一起六年,六年啊,哪這麼容易斷瞭。」
六年。李萱詩一陣氣嘆,是啊,不知不覺,居然已經六年,真是作孽。
「兒媳婦這一年吃素,你這當婆婆的也不知道心疼,等她嘗過我的肉雞巴後,她那裡還舍得斷,夫人你可是過來人。」這女人越壓抑欲望,裡面的欲望反彈便會越強烈,郝江化深有體會,當初以退為進隻是冷落夫人一段時間,她便忍不住主動求歡,更不用說憋瞭一年的白穎。
李萱詩心裡凝嘆,小天就壞事在女人上,老郝更是不堪,色字頭上一把刀,這個道理他怎麼就不明白,明明挨過左京三刀,居然還是賊心不死,他不可能總是這麼好運的。
「夫人這是信不過我?」郝江化上前去摟美妻,「為夫這根肉屌戰鬥力怎麼樣,你可是比任何人都還要清楚。」
「你別亂來,她還是左京的妻子,除非他們離婚瞭,你要是敢硬來,怎麼死都不知道。」李萱詩沉聲道,「左京已經出獄,你以為白傢一無所知,如果他們要是知道你對穎穎做的那些事,你就是九條命都不夠填的。」
「白傢又怎麼樣,強龍不壓地頭蛇,我還不信白傢手這麼長,敢明目張膽介入地方。」郝江化有些不滿,他搭上鄭群雲這根線,而鄭群雲背後能通到省政府,按過去的說法,一省要員便是軍閥諸侯,那中央要員頂多是個特使,「真要撕破臉,大不瞭魚死網破。」
「你就算魚死,白傢也絕不會網破,你這種想法真是不知死活。」李萱詩冷聲道,「總之,穎穎如果不肯,你敢霸王硬上弓,別怪我翻臉。」
「女王大人有令,我怎麼敢不聽的。」郝江化賠笑道,「對瞭,穎穎這次回來,會帶上翔翔和靜靜嗎?」
「應該會吧。」李萱詩道,「一年沒看到左翔和左靜,我這個當奶奶的也很想他們。希望左京能看在孩子份上,原諒白穎,小兩口還能生活下去。」倘若能這樣,這是最好的結果,既能隱瞞白傢不必擔心壞事,又能稍微彌補以減輕自己身上的罪孽。
「說的是,我也很久沒見孩子瞭。」郝江化隨口一句,並沒有被李萱詩放在心上。隻有他自己才知道,小天的事情雖然難過,但不是無法承受,曾經也有過亡妻喪子的經歷,餘下二兒子郝小天,而現在自己不僅女人多,兒女也多,除瞭郝小天外,自己還有六個兒女。除瞭夫人生下的一女三男,事實上白穎所生的龍鳳胎也是他的孩子,這個秘密連夫人和白穎也都不知道。
郝江化決定將這個秘密永遠藏在心裡,白穎若是和左京和好,那就讓左京給自己養兒子,坐實其綠毛龜的身份。此外,他也是不得不防備,遙想當年的岑青箐,也就是岑筱薇的生母,她可是夫人的閨蜜,也是早年被他征服的大美女,後來懷孕難產而死。
岑筱薇就是為瞭調查母親死因才回國,後來在夫人的協助下,他得償所願收瞭左京這個青梅竹馬,也算是母女同收,隻是多少有些難以釋懷。岑青箐的死,仿佛籠罩著一層迷霧,不止是他,徐琳也懷疑過,岑青箐的死,是否和夫人脫不瞭幹系,畢竟懷的是他的孩子,再聯想到阿藍懷孕也被逼著打胎,實情恐怕也就能揣度一二瞭。
這幾年,郝江化玩瞭不少女人,在她們身體裡射精也不知多少次,卻始終沒有誰再懷孕,自然也不會有人動搖夫人的地位。如果被夫人知道,白穎的兩個孩子是他的種,難保夫人會做出極端的事情。他喜歡婆媳共夫,可絕不願意見到婆媳反目,到時候他可難做人瞭。
「夫人,還有件事,還需要你幫忙。」郝江化轉移話題,「以我這個年紀,還有幾個月就退休瞭,再加上小天出事,鄭市長不好再操作提拔。」
「姓鄭的真要你退?」李萱詩蹙眉,「他錢可不少收。」
「倒也有個法子,他說上面準備在衡山衡陽兩縣規劃整合一個經濟區,也是省重點項目,我正好負責招商一塊,如果交辦給我,那我的官位子就能保住,即便年齡超標,原則上也不會同意地方負責人中途更換。」郝江化繼續說,「而且我要是做出成績,說不定還能混個副區長什麼,就算不能提拔,也能延後五年退休。」
特別狀況是可以將超齡幹部延用五年,但既然是特別狀況,那自然不是輕易能操作的…李萱詩看著郝江化:「他要多少錢?」
「不是錢的事。」郝江化應道,「老鄭他想你再陪他一次。」
李萱詩臉色一變,有些青紫,嘴角抹過一絲冷意:「郝江化,你他媽混蛋!」
「夫人,你聽我解釋…」郝江化連忙道。
「解釋?解釋什麼?」李萱詩冷聲道,「難道你不想我去陪他保你的官位?!」
「這都是為瞭郝傢。」郝江化道,「你是郝傢的媳婦,犧牲一下色相而已,我不會介意的。」
「不會介意?是啊,你怎麼會介意,不在意自然就不會介意。」李萱詩心裡一時寒涼,眼前這個老男人,還真是涼薄寡情。
「郝傢的媳婦?你有把我當媳婦看待?哪個男人會把老婆給別人玩。」
「夫人,老鄭又不是外人,而且你們也不是第一次…」
「所以你覺得無所謂是吧?」李萱詩恨不得扇他兩耳光,「郝江化,我是你老婆,不是出來賣的!」
怨忿不平之外,滿腔的委屈,想到當年嫁給左傢,也算是風光一時,那裡會收這種鳥氣,即便是結婚後愛慕者也不缺青年才俊,然而二婚嫁給郝江化,自己反而落得這種地步。鄭群雲,她確實不是第一次陪。
那時候,白穎透露左京隱隱有些懷疑,為瞭以防萬一,郝江化更要積累政治能量,決定攀上鄭群雲。鄭群雲雖然隻是副市長,但背後有省府大佬作為靠山,具體到地方事務,隻要弄成一窩案,哪怕他隻是一隻老鼠,也不是白傢能隨意拿捏的。雖然李萱詩對於這個計劃不太認可,但懼怕白傢的勢力,她也有隻能這樣,多一分助力總是好的。
於是郝江化用短信回應,而她裝作不知,半推半就陪瞭鄭群雲一次,除瞭保住郝江化,也是為瞭他的政治前途,不得不違心討好,此後郝江化便正式任職副縣長,郝江化更透露鄭傢淫亂,鄭群雲女兒和兒媳懷的都是鄭群雲的種,郝江化也搞過他老婆和兒媳。彼此雙方互有把柄,再加上金錢利益,郝江化和鄭群雲早已捆綁在一起。
她這一生,隻和四個男人發生關系,除瞭鄭群雲和那個人各自一次,前後隻有左軒宇和郝江化兩任丈夫。李萱詩沒想到,今時今日,郝江化還想著讓她出賣肉體,去伺候鄭群雲。
「郝江化,你還記得我陪完鄭群雲那次,你答應過我什麼。」李萱詩語氣冷淡,「你說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夫人,我這也是沒辦法,不然我也不會開這個口。」郝江化的聲音軟瞭下去,「這不是商量嘛,夫人不同意,我回瞭老鄭就行,這官能當就當,不能當就算瞭。」
「不過萬一白老頭出手的話,我們就算有東西能夠交易,起碼也有人幫忙撐起來。戲文裡說過,如來佛祖五指山壓孫猴子,沒有唐僧把封帖給揭瞭,孫猴子再大能耐也跑不出來,這老鄭就是能揭封帖的人,我們還需要他在前面先撐著呢。」
「說這麼多,還是要我去陪他。」李萱詩冷嘲道,「這一身老肉,他至於嘛。」
「夫人瞧你說的,這哪是老肉,這是仙女的美肉,又香又嫩,百玩不膩。」郝江化道,「說實話,我也覺得吃虧,先觀望觀望,他想空手套白狼可不行。今晚他約瞭我聚聚,也是為瞭新區的事情。」
忙完公務回到傢,童佳慧專心準備著飯菜,雖說隻是兩口人。但還是不能馬虎。
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先抓住男人的胃。男人不會因為女人會做飯而娶她,但懂得做飯絕對是個加分項,除去滿足食欲,也會柔化男人的心。
結婚三十年,這漫長的婚姻,除瞭物質和性欲,真正能維系的恰恰是情感。彼此珍惜和體諒,而非苛責,這樣生活才能繼續。
「你今天回來有些早。」童佳慧有些意外。
「多些時間陪你還不好?」白行健淡笑道,在白穎面前他要莊重嚴肅,但在妻子面前,他從來表現得親和。
「你要是每天都能早回傢那就好瞭。」童佳慧微微一笑。
「都怪我太忙,冷落你瞭。」白行健有些感觸,妻子雖然隻是隨口一說,但也是實情,這麼多年忙於公務,雖然彼此都是體制官員,但財政一向是提前規劃,而政法事務卻多數是實時整理更新,工作屬性決定他在傢庭上是存著虧欠。
「說笑的,你的工作我還不瞭解,我是擔心你太忙,不懂著保養身體。」童佳慧笑著打趣道,「老白同志,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句話是至理名言,你可不能忘記。」
白行健微微一笑,沒有接話,這話沒忘,隻是這本錢消磨得太快。
晚飯後,白行健放起瞭舞曲,然後牽起妻子的手。
革命人永遠是年輕?童佳慧微微一愣,淺笑不語,這首舞曲是幾十年前的曲子,漫長時光卻沉淀著他們年輕的愛情。
兩人身居高位,出席過不少公務舞會,交誼舞是必修課,隻不過現在卻是獨屬於他們的靜謐時光。
伴隨著舞曲,踏著舞步,白行健摟著妻子是腰肢,佳慧的身體還很柔軟,容貌還是那樣漂亮,歲月幾乎沒留下多少痕跡。
佳慧,謝謝你的陪伴,真希望這支舞能夠繼續跳下去。白行健心裡惋嘆,不曉得以後會是誰陪著妻子跳舞,隻是希望她能幸福下去。
小情調落幕,白行健泡瞭杯熱茶,取出一個小藥瓶,倒出兩個藍色小藥片,呷瞭一口茶咽下。
「鈣片?!」童佳慧拿起藥瓶看瞭看,「你缺鈣?沒聽你說。」
「我這個年紀,缺鈣也正常。」白行健輕描淡寫。
「也是,我也嘗兩片,甜不甜。」或許是跳舞勾起童佳慧少女的活潑屬性,她也想倒兩片嘗嘗。
「你又不缺鈣,亂吃什麼,多大的人瞭,還甜不甜。」老白搶先收回鈣片瓶,「我現在就這一瓶,明天出差還要帶著,你要是想吃,去醫院咨詢後再說。」
「你又要出差?」童佳慧不免鬱氣,「你是大法官又不是商務部長,這半年出差好幾回瞭吧。」
「公務安排,總要有人執行,反正都要有人去,何必要特殊化。」老白淡笑道,「你這個財務部女財神,全國各地也沒少去,我可從來不過問。」
「你明天要出差,那今晚…」童佳慧緩瞭緩,看著丈夫,有所期待,「我們很久沒有…」這半年來丈夫幾乎沒怎麼回應過自己,害得她以為自己魅力不足,今天被丈夫撩撥心緒,她還是有所提醒。
「今晚我會睡書房,抱歉。」白行健的神情難掩歉意,直言晚上還有個線上的交流會,以及針對公務事項還要探討,忙乎完也要後半夜瞭。
「公事要緊。」童佳慧體諒地回道。
浴缸放著熱水,溫暖的水溫,打著浴液,她撫摸自己的肌膚,唔,應該還算不錯吧,沒有那種松弛,雖然比不瞭二十來歲的小姑娘,但以她這個年紀,身體還是很有誘惑才對,可是行健這半年來卻是性趣缺乏…
如果說丈夫外面有人,童佳慧是絕不可能相信,但要說公務繁忙那更不可能,以前也沒見他有多閑,在性需求上他一向比較旺盛。還是說他力不從心?也是,行健這個年紀,再加上公務壓力,等他這次出差回來,自己不妨休個假,給他好好滋補滋補。
溫暖的浴水,溫潤著這具胴體,浴缸裡泛起泡沫,恍惚間,童佳慧想起瞭左京,想起上次她和左京,就是躺在浴缸裡,在泡沫下,發生瞭一些看似荒誕卻又真實的事情,不能言說,卻是兩個人間的小秘密。
天吶,怎麼想到左京瞭。童佳慧隻覺得臉頰微燙,呼吸有些凝重,這明明不是女兒房間的浴室,但她還是聯想到女婿。
那時候也是在浴室裡,自己還給左京用手擼過,這個傢夥也不知道提醒,居然就突然射精,不隻是自己的手上沾染,有些落在地上,但更多則是碰到自己的臉上,真是小混蛋。
想起左京,童佳慧雖然有些羞怒,倒也不是真的惱火,原本是母代女職想要補償左京,以此促成小兩口和好,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瞭什麼,去探監時左京也是閉口不言,反而女兒躲著不見人,左京這孩子的品性自己能不瞭解麼,倒是穎穎從小嬌生慣養,也是難為他瞭。
今晚被丈夫撩撥起來的情緒,卻在浪漫舞曲後戛然而止,身體微微激蕩的欲火不由啞然,想用泡浴進行抒發,隻是腦海不由浮現那一幕,身體仿佛有另一種躁動。
水位線上泛起泡沫,水下不知不覺,一雙玉手卻擱在雪白的大腿上。這是一雙白嫩的美腿,即便和年輕女孩比較也絕不遜色,大腿沒有贅肉和疤痕,還是很有彈性,而且敏感…
那天,自己讓左京躺在浴缸,在白沫泡泡的掩飾下,自己用玉足給左京按壓過,隻是京京這孩子,好像禁不起這樣的刺激,到後來伸手把自己的腳掌給握住,貼著他那根硬挺的陰莖柱,用腳弓的空隙合攏成一個足穴,然後左京便挺著那根粗硬的肉棒套弄起來。
每一次摩擦,自己都覺得腳底酥麻,想要抽回來,但是左京的力道太大,自己根本無力辦到。隨著他力道越來越大,套弄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那腳底足穴被他肉棒摩擦的強烈刺激,在自己快要無法克制喊出聲時,他忽然驚坐而起,帶著一股欲望的熱浪,在空中噴射一股濃濃的精華,然後落在水面,落在自己的雙乳,也落在自己的臉上,落在自己的頭發上。
這麼羞恥的景象,本以為會暴怒,但自己卻沒有那種沖動,隻是感嘆他的粗魯,沒想到左京這孩子自己扇瞭幾個耳光,然後乞求道歉,心裡那一抹被覺得冒犯的不悅,也在頃刻蕩然無存。
再後來左京離開,其實自己是有些不舍的。
命運就是喜歡愚弄人,童佳慧清楚自己對左京是什麼感覺,也相信左京對自己,那是種彼此心知的淡淡情愫。不在年紀,不在身份,隻是心裡真實的聲音。或許是左京太像左軒宇,又或者左京像極她兒子,內心渴望這樣一個孩子,還是他若有若無地在回應她的情感?
溫泉度假山莊,前臺登記處,幾個年輕男女正在辦理登記入住手續,我一進來就瞧見郝傑,郝燕以及一個我很熟悉卻假裝作不相識的女孩。
「郝傑、郝燕。」我上前打瞭招呼。
「京哥…」郝傑有些不自然,不過比起以前那個靦腆害羞的樣子已經好很多瞭,郝燕倒是爽直叫瞭聲「左總」。
「又不是在公司,沒必要這麼見外。」我淺聲道,「你們這是?」
「我們給未來嫂子辦理入住呢。」郝燕白瞭郝傑一眼,本來可以把美女嫂子留傢裡住,順便生米煮成熟飯,沒想到三哥就是軸,說什麼也不行,推脫說不能怠慢,而且太著急會嚇到她,什麼鬼理由,說白瞭就是慫,有色心沒色膽,估計還有得磨。
「未來嫂子?郝傑,不介紹一下?」我淡淡打趣。
「噢,這是我的…女朋友…尋尋。」郝傑說話還是沒什麼底氣,瞧瞭瞧身旁女伴,繼續介紹,「尋尋,這位是我二叔的繼子左京哥。」
「京哥。」尋尋淺淺地應瞭一聲,既不生硬也不熱絡。
「行啊,郝傑,女朋友這麼漂亮,可得看好瞭,別讓別人給撬走瞭。」
「那不能。」郝傑連忙道,雖然是玩笑話他也上心,起碼聽者有心,他必須要「重視」。
隻是他不知道,從一開始這就是局,美人心,從來不屬於他,天上的浮雲,抬頭可見,卻不是他能擁有的。
客套幾句,我沒有多停留,郝傢三兄弟原本是這場復仇盛宴的甜品,但我現在改主意瞭,在看瞭Poy發給我那份文件後,再加上瑤妹這個因素,我決定在適當的時候讓尋尋撤出來,但不是現在,我也沒有告訴她真相。
原本的計劃裡,尋尋將是我對付郝傢的武器,但現在我覺得讓她成為磨刀石。我需要她去打磨另外一件武器,這件武器就是郝傑。我從他身上依稀看到瞭一個身影,那是我過去的影子,靦腆、好色、膽怯並且專情…
郝傑是郝傢溝第一個大學生,身上其實有不錯的品質,但性格卻一目瞭然,他很像過去的左京,而還不夠,我更希望他成為一年前的左京。一年前那個血氣上湧敢於捅郝老狗三刀的左京,現在的郝傑沒有這樣的血性,他需要尋尋磨礪出他的血性。我因為白穎而憤怒,那麼郝傑呢,他是否也會因為女人而憤怒。一年前,我舉刀對付郝老狗,而現在我不會再這樣做,因為我有更好的辦法。郝傑,他將會成為那個仇恨的「左京」,然後舉起他的屠刀,狠狠砍向郝傢人。以敵制敵,用郝傢人對付郝傢人,自相殘殺,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走過甬道的行政辦公室,一個爭吵聲吸引瞭我,我過去一看,是何曉月還有郝虎。
「我沒錢瞭,你別想騙我…」何曉月強忍著,「你什麼時候把錢還我。」
「還你?我跟你說過,繼續投錢盤活,我才能把錢還你。」郝虎陰嚼著檳榔,沉著臉道,「一百萬,你再給我一百萬,資金盤就能盤活,到時候我連本帶利還給你。」
「你還想騙我,我說瞭我沒錢瞭。」何曉月哀求道,「我求求你,把錢還給我,這些都是我留給孩子的錢,看在你二叔的份上,你把錢還給我吧。」
「你沒錢,可以去借,或者是騙,你也可以去跟我二叔要,反正他喜歡玩女人,你多讓他玩幾次,給他伺候舒服瞭,他難道不給你錢。」郝虎臉上肌肉跳瞭一跳,「你別想著跟他告發我,你挪用山莊的錢也是職務侵占,說出去你是要坐牢的,和我沒關系。你要是進去瞭,孩子出什麼問題可就不敢保證瞭。」
「不、不要動我孩子,求求你,他還小,錢、我不要瞭,都給你…」何曉月隻能屈服,孩子是她的軟肋。
「早這麼說不就好瞭,別覺得我是是詐你,我這錢是投在資金盤,等文三爺的項目成功,你的錢我絕對不會少你的。」郝虎上前欲摸何曉月的臉。
「別碰我。」何曉月連忙架開他的咸豬手。
「還不讓摸?」郝虎火氣上來,自己的妻子王紅是個潑辣農婦,膀大腰圓,二弟郝龍媳婦倒是柳眉細腰,頗顯幾分姿色,但哪裡比得上何曉月這樣的美女,郝江化的女人個個是美女,想著自己拿住何曉月的軟肋,錢既然榨不出來,這色不妨享受享受。
正欲用強,「篤篤篤」響起敲門聲,兩人臉色變瞭變。
「誰呀?」郝虎問道。
「篤篤篤」門繼續在敲,卻沒人應答。
郝虎掃瞭眼何曉月,何曉月隻好將門打開。她驚訝門外人是我。
「大少爺。」郝虎臉上堆笑。
「啪!」我直接一個巴掌扇在他臉上,然後正面踹瞭他腹部上,他登時摔在地方,捂著腹部,隻覺得裡面腸子疼得厲害。
「既然叫我大少爺,這頓打你就該受著。」我冷冷道,「給你兩分鐘,給我爬起來滾出山莊。」
「左京,你找死,你信不信老子(啪!)…」話沒說完,臉上又挨瞭一個嘴巴子,這回他是沒聲瞭。
「要是你不服氣,有本事就沖我來。」我盯著郝虎,這四十多歲的男人一身膩肉,中看不中用,甚至還不如郝老狗,「你從她那裡騙瞭錢,也算你有本事,不過你要是敢再來招惹,相信我,我真的…會要你的命!記住瞭麼?」
「記住瞭。」郝虎這才想起左京身後站著白傢,那不是他能招惹的,撈偏門能幹過官傢?別開玩笑瞭。反正二叔會和左京掐,讓他們去鬥吧。心裡雖然有著怨氣,但他還是乖乖地滾出山莊。
「謝謝你大少爺。」何曉月道。
看著這個楚楚婦人,我從桌上撕下一張小便簽,寫下王天的號碼,遞給何曉月:「如果郝虎再威脅你,可以打這個電話,他會幫你搞定。」
其實,這樣直接介入郝虎和何曉月的糾紛,並不明智。但我還是這樣做瞭,當這個女人因為孩子而委曲求全,我很難不作為。何曉月無論好壞,她確實是位稱職的母親,與之相反的是李萱詩,一個我難以釋懷的女人。
第一會所的壹號包廂裡,燈光和春光交錯,酒美,美人更美。
六個妙齡婀娜的女孩,陪坐在三個男人身旁,一男二女,左右在懷,倒也情色旖旎。
郝江化雖然傢裡女人玩不少,但出來玩的經驗不是很多,這回是鄭市長帶他出來,很快便在兩個大奶妹的甩奶波搖裡樂不思蜀。
「郝老弟,我來給你介紹,這位可是我的大貴人。」鄭群雲笑道,「你要是負責新區項目,可少不瞭他幫忙。」
郝江化來瞭興趣,這人大腹便便,叼著雪茄,脖子上帶著一串價值不菲的大珠,手腕帶著金表,十指上帶著好幾個琥珀戒指,一副暴發戶的派頭。
「我姓吳,名字嘛,缺德的德。」這一聲肥肉的中年人,一面摸著女人的奶子,一面吐著雪茄煙,「聽說郝縣長喜歡玩女人,我正好也有三好,不妨切磋一下。」
「吳老弟除瞭賺錢外,有三個愛好,就是喝酒,抽雪茄,玩女人。」鄭群雲摟著女人上下起手,口中道,「我傢的雪茄和酒都是吳老弟送的,就連玩女人的嗜好,也是他時常點撥,受益良多啊。」
「原來吳兄弟是同道中人。」郝江化連忙舉杯敬酒,「改日我一定當面請教。」
「說的好,那就改日!」吳德放聲笑道,「這裡就我們三個,卻有六個美人,想怎麼日都行。」
「吳老弟的意思是…」鄭群雲道。
「我吳德讀書不多,以前是混黑道的,也拜關公,關公他大哥就是劉備,戲文裡不是說劉備和曹操論英雄嘛。」吳德笑言,「咱們三個幹脆也論一輪,就來個日屄大賽,看誰日得時間久,誰是英雄誰是狗熊。」
「這個…不用玩這麼大吧。」鄭群雲臉色不太好。
「唉,老鄭,我覺得吳老弟這個提議好,我贊成。」郝江化對自己的男根可是相當有自信,這吳德的戰鬥力如何不得而知,但老鄭那雞巴玩意幾斤幾兩還不清楚,想到他對夫人的色心病狂,害得自己受到埋汰,這裡惡心一下他也好。
一場三國群戰,拉開瞭帷幕…
(小黑屋提示:過渡章節,不必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