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七傑這個稱號威震寰宇,但實際流傳時間並不算很長,最早起源還是因為武聖司空黃泉,二十年前在萬仙島嶼觀看少年洪經藏擂臺擊殺魔道強者的絕世風姿,當眾贊道「少年雄才,人中天龍,此子可堪江山英傑」,不數年,他又用差不多的話贊瞭其時如日中天的葉商、展慕雲和萬天兵三大高手,好事者順嘴一編,同時也為瞭壓住過去包含南疆人的「風雲龍虎」,便給洪、葉、展、萬四人起名「江山四傑」。
再過幾年,貴族姬流光神劍縱寒十九大州,君臨劍中聖者,少帥聞心橫絕中原大漠兩地,且坐擁千餘黑甲鐵騎,在西域綠洲稱王稱霸,二人聲威之隆,直追江山四傑,所以在中原武林最威嚴的天下大會上,春秋書院的張菱溪院長便同司空黃泉笑談:「長江後浪推前浪,六大聖地之外的青年英傑層出不窮,如今是否可以稱得上是江山六傑瞭?」
當時司空黃泉沉吟半晌,諸大聖地掌門長老們都覺得可能是姬流光和聞心年輕,大概還不足以和葉商、展慕雲等人爭鋒。
「流光和聞心這兩個孩子身手不錯,足夠可以當得起英傑稱號,但還可以再加一個小姑娘神星雪,嗯,七個人,江山七傑,正合蒼穹北鬥之數,妙極,妙極,哈哈哈哈哈……」豪邁的司空黃泉舉杯放聲大笑。
等同於武聖玉口親封。
自那之後,江山七傑這七大高手的威名不脛而走,導致無數成名英豪和後起之秀向他們發出挑戰,亦有無窮陰謀算計、詭局暗殺,鋪天蓋地的湧向他們。
卻隻能換來讓七傑大名超越聖地掌門,拔高到瞭輝煌無匹的巔峰。
其中最神秘的當屬神星雪,沒人知道她師承何人、祖籍何方、有何目的,在司空黃泉提她之前,甚至根本就沒人知道這個小姑娘的存在,雖罕履凡塵,但每一次出手,必然石破天驚。
最震撼天下的是,就連荊天狂也曾在她手底鎩羽而歸,這一戰名氣之大,端可謂驚世駭俗,兩大天魔使者武功均深不可測,據說就連燕蒼生見到他們也需客客氣氣,不得狂傲造次,早前世人盡管堅信司空黃泉絕難走眼,可也萬沒想到神星雪居然能打出此等逆天戰績。
若說魔後顏芙瓊為天南第一女子,那神星雪毫無疑問就是中原第一的女性戰神。
不過自那之後,這位天之驕女便消失無影,再沒人見過鳳蹤行跡。
正如往昔,依然沒人知道她師承何人,來自何方,目的何處……整個人猶如星光夢幻一般的淡去。
葉塵想不到她居然嫁給瞭一位普通人(當然是相對江山七傑而言),更難以把這樣一位嬌怯怯,受委屈的美貌少婦和那個傳奇的神星雪聯系在一起。
明月在天,細雪紛飛,葉塵的身法竟也如雪花一樣融入自然,緊隨顧氏夫婦。
顧燭影似乎頗為興奮,賣力狂奔,神星雪表情則有些迷惘,也有些疲憊,神不守舍的跟著丈夫,仿佛隻是機械地去幹一件事情,兩人一路再沒說過半句話。
本以為前方會出現妖洞魔窟,內藏兇魔高手。
然而盡處卻隻是一面斷崖,幾株枯樹,以及一塊大石頭,石上端坐一位頗為英俊的紫衣中年男子,僅此而已。
聯想到適才淒厲的怪嚎巨吼,眼前景象簡單得反而讓人有些發毛。
「魔頭……哼!你無所遁形瞭。」顧燭影似乎也沒想到對方是這樣的形象,本以為會這人會像他綽號一樣威猛粗曠的。
紫衣男子看瞭他一眼,無精打采地說道:「你功力修為還可以,總算像點樣子,比前些日子那些雜碎強上不少,嘿嘿,吸取高手的血肉精華,會更快助我痊愈。」
顧燭影凜然拔劍,怒道:「奪人血魄的惡魔,有本事就來試試吧,你夠膽孤身挑戰中原各路高手,就該能算到今日重傷落單的情境。」
「弱肉強食而已,怎麼就成惡魔瞭?」紫衣人很是錯愕,似乎真不認為自己有何不妥,「我被華太仙震壞臟腑,一路向南,你們中原高手卻是一路北走,從沒有人關註沿路郡縣有人失蹤,你倒也細心。」
葉塵心道:不知這人是誰,居然能在華太仙手下傷而不死,留一條性命,也算是絕頂高手瞭……但他似乎在用某種魔功吸取生人血食,肯定乃大惡人,最好讓神星雪打死算瞭。
顧燭影道:「星雪,咱們一起上,最好生擒這個魔頭。」
神星雪隻答瞭一句:「嗯,知道。」
紫衣人這才註意到旁邊的嬌美少婦,一雙冷電流動明滅的眼睛猛然大盛,低聲說道:「險些走瞭眼,原來還有高手,但可惜,可惜……」
神星雪沉默不語,似無心交談,顧燭影卻道:「可惜什麼?」
「可惜小姐你年紀雖風華正茂,眼睛卻已經死瞭,哪怕再高的武功也一定是死的,武道之路就如逆水行舟,無論你過去有何手段,既然對武不誠,必然遭到天罰,今夜更不在我的眼裡。」
「嗯……」神星雪輕聲嘆息道:「你在怕我,否則也不會打擊我的道心,冷虎禪,你的修羅六道和殺魂軟劍都被華太仙廢瞭嗎?怎地那麼多閑言碎語。」
葉塵皺眉,原來是森羅妖宗的兩大半聖之一,算起來還是自己人,但這天煞猛虎濫殺無辜,吸血練功,自己又該當如何呢……
冷虎禪笑道:「呵呵,我知道你是誰瞭,想不到沒引來野雞土豬,卻引來瞭一隻鳳凰,哈哈哈,看打扮你這些年是嫁人相夫教子瞭吧,說明你的處女之身已破,無敵之心已破,精進之道已破,我憑什麼怕你?」
神星雪笑容更是譏誚,不顧黑臉的丈夫,說道:「甘墮紅塵我也是江山七傑,傳聞你早年被唐雷九打得嘔血跪地,如今又被華太仙打得惶惶逃竄,死狗一樣的廢物,虧得還敢妄稱猛虎。」
雪花猛然倒卷,深閨少婦盡顯雍容,雙眸無情,字字如刀,言語極其刻薄惡毒。
「受死吧!」
然而先動手的卻是顧燭影,他這十年來最怕、最煩、最恨的就是自己完全隱匿於妻子的光芒之下,那種壓迫感遠非自慚形穢所能形容,此刻他奮勇出手,就連之前茍安避禍的心思都暫時拋在腦後。
厲嚎再次響起,毫光閃爍,一道藍電剖裂雪夜,顧燭影心寒橫劍疾退。
「哦?不好意思。」冷虎禪歉仄說道:「能得到神星雪的男人,我還以為你扮豬吃老虎,有什麼隱藏的神功絕藝呢,所以出手稍微重瞭一點。」
顧燭影額頭冷汗狂湧,長劍插在雪地,他右手鮮血淋漓,食指、中指和大拇指已被適才的藍電寒光削斷。
對於一位劍士來說,幾乎相當於武功已廢。
神星雪也沒想到不久前還滿嘴大道理的丈夫會忽然出手,她搶瞭一步上來,關切地道:「把手給我,殺魂軟劍可能有毒。」
顧燭影大駭,忙去查看右手,果見傷口周邊就像有無數看不見的屍蟲,正在一點點的腐蝕手指血肉,更可怖的是,自己隻覺麻癢,卻並不十分疼痛。
「哈哈,沒瞭手指頭,將來玩起老婆可多有不便瞭。」冷虎禪依然端坐在大石之上,笑得奇詭,並沒有繼續追擊。
葉塵看到冷虎禪腰間藏有軟劍,一抽一砍一收,確實快如閃電,而且鋒刃上附著一種十分邪惡的真氣,竟能腐蝕人體,想必是那個什麼修羅六道,此人面目斯文清秀,又號稱猛虎,萬料不到居然是個邪門狠毒的怪物。
神星雪玉指金色光華閃現,恢弘正大的氣勁轉瞬就打散瞭顧燭影斷指上的腐蝕真氣。
「星雪,你還是關心我的,千千萬萬莫要離開我。」顧燭影肉體知覺恢復,傷口刺骨的劇痛簡直讓他雙目發花,但見妻子俊俏清麗的臉龐,不由脫口說出瞭心裡話。
「嗯……」神星雪眼眶有些泛紅,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哎……你倆人真的讓我無聊。」冷虎禪有氣無力地道:「不過你的真氣手法卻有些能耐,不知是什麼武功。」
「還是不知道做個糊塗鬼吧。」神星雪冷笑,「你可以站起來瞭。」
是太乙玄黃經!葉塵心中震撼得無與倫比:當今世上應該隻有司空黃泉和寧無忌兩人掌握著彼岸金橋的玄黃真氣,就連皇甫正道都未曾得傳,神星雪到底什麼來歷,怎會學到先天太極門的至高心法……
冷虎禪雙手一攤,還是沒打算起身,說道:「我說瞭,你的武功和你的眼睛一樣,已經死瞭,根本不足為懼,多嘴問上一句也僅僅是出於好奇而已。」
神星雪隔空一指,忽有一方巨型大印懸浮雪夜九天,代表著先天正道之威儀,片刻就鎮壓瞭冷虎禪方圓數丈內的陰煞邪穢氣息。
葉塵心道:盤古法印定諸天萬物,當初若非寧無忌功力不濟,我一定破不動這門無上絕藝。
兇獸巨吼和藍電再度劃破夜空,一尊跨騎黑虎的修羅惡鬼閃現,冷虎禪笑道:「好華麗的法相神功,今晚若能奪你元陰,再吸取你的血肉精華,就一定可以復仇華太仙!」
腥腐邪煞充塞荒野,修羅惡鬼掌中畸形法器放射六道魔氣,全部孕育大恐怖的乖戾邪惡,顧燭影離得老遠甚至都已煩心作嘔,他聽說過,冷虎禪的修羅六道分為——腐血肉、腐骨骼、腐筋脈、腐內臟、腐元氣、腐靈魂,無不讓對敵之人受盡慘烈折磨,用以補充修煉者自己的真元修為,但夜雨水榭可靠消息得知,這大魔頭本在西南邊界被華太仙重傷,邪法暫破,豈知他趁著中原大批高手北上的契機,一路濫殺無辜,數不清的平民和武士都身化膿血供他療傷,如今似乎恢復等差不多瞭,若沒有星雪坐鎮,自己肯定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暗處的葉塵也已打定主意,今日一定除掉這個冷虎禪,自己雖非什麼正義俠士,可此魔頭兇殘絕倫,萬不能留著害人,再說,他是被唐雷九以武功打服效力的,並非什麼兄弟好友,隻要做得幹凈利落,根本沒什麼敗露的危險,更沒必要有良心上的譴責。
或許真如冷虎禪所說,神星雪蟄伏太久,心境蒙塵,盤古法印本該展現的鎮壓乾坤之意,竟反被邪氣圍裹,隱現枯敗。
「高手搏殺,最重實戰,你定住修羅六道後本該迅猛出擊搶攻才對,空負神功,女人啊,還是劈腿等男人幹你,回傢抱孩子的好。」冷虎禪語音森森,聽似粗鄙,實則是肆意攻擊神星雪的自信。
修羅六道是當世最純正的邪惡魔功之一,不帶絲毫正氣,顧燭影擔心妻子安危,幾次猶豫想出手相助,可魔頭確實過於恐怖,每次伸出腳又都忍不住縮瞭回去。
神星雪本來千嬌百媚的一張臉上,忽然綻放出瞭一層璀璨的光華,她反手一卷,古拙威儀的盤古法印頓時四分五裂,碎片灑入自己後背的金光漣漪中消失不見。
「唐雷九養的一條狗而已,還敢滿口臟話,你……算瞭,任你胡言亂語,反正見過我秘密的人,就一定要死。」神星雪法相消失,譏諷神色卻更加濃重,她長腿交錯,纖足連點,眨眼間已至冷虎禪眼前一尺處。
獸吼響,藍電閃,冷虎禪掌中瑰麗耀眼,卻帶無邊殺機。
「街邊耍戲法的嗎?在兵刃上裝神弄鬼算得什麼高手。」神星雪細皮嫩肉的小手仿佛硬逾鋼鐵,猛的握住藍電,手指絞扭,原來卻是纏繞住瞭一口又細又薄的藍色軟劍。
玄黃真氣席卷白雪,一座壯麗金橋橫貫天地,澎拜掌力比寧無忌還要浩瀚數倍,更加完美詮釋瞭太乙玄黃的廣大拳意,陰煞邪穢如泥牛入海,蕩然無存,冷虎禪自然也避無可避,胸口結結實實中上瞭一掌,大口濃烈腥臭的鮮血隨之噴將出來,神星雪後背隱有盤古法印的神力,轉瞬就定住那污濁詭異的血液。
「彼岸金橋?太乙玄黃經?你的來歷和身份果然有大秘密。」明明受傷吐血,冷虎禪枯槁的神色卻似乎瑩潤瞭幾分。
神星雪蹙眉,扔掉奪來的殺魂軟劍,暫且謹慎後退,腦中隻念:風雲龍虎……自己似乎略微輕度瞭,不該近身攻擊這個魔頭。
冷虎禪大手一張,軟劍被他內力卷回掌中,笑道:「可不能丟瞭,還指望它給我吸引獵物糧食呢。」
「魔頭已受重傷,星雪,我們擒下此人交給皇甫總殿主替天行道!」顧燭影似乎精神大振。
葉塵哭笑不得,自己媳婦打生打死,力挫一念萬法的絕世高手,你卻想交給別人替天行道,這種思維模式比藍碎雲還要清奇,不過冷虎禪名垂天下二十多年,不可能甫一交手就落敗被擒的。
冷虎禪道:「劍術拆解招式方面,我是不入真流的,所以啊,殺魂軟劍除瞭奇聲和藍光亂敵陣腳外,也常常附著一些歪門邪道,像魔功妖氣、蠱蟲毒藥之類更是傢常便飯,星雪妹子,我都說好幾遍瞭,你十年前或許罕逢敵手,但是在今天嘛……你就是沒有翅膀的鳳凰,和小母雞沒什麼區別,頂多羽毛顏色華麗一些罷瞭。」
葉塵警惕暗忖:冷虎禪這練的都是些什麼功夫,南疆那麼多高手,以他最邪,怪不得要在猛虎前面加個不倫不類的「天煞」二字。
神星雪渾身酸乏無力,真氣提不動半點,遂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掌,面無表情地道:「鬼藏血霧加上金盤玉露而已,另外你並非狂傲,而是雙腿被太仙神劍圖封住,根本無法起身用腳走路,再加上中瞭我的彼岸之掌,完全成瞭一條死狗。」
「是嗎?」冷虎禪反問一句,不置可否。
顧燭影左手握劍,更是驚疑不定。
神星雪道:「他現在不過是吸取瞭一絲我的真元,裝作無事而已,玄黃真氣豈是邪魔可觸,要殺要擒你隨意吧。」
冷虎禪撫觸玩弄軟劍,冷笑不已。
顧燭影道:「他剛才隔空取物,顯然內力充沛啊。」
神星雪面色蒼白,低聲道:「你不敢去?」
「這……哦,金盤玉露是什麼?」顧燭影好不容易繞開瞭話題。
「你可算想起來問我瞭,這種妖魔身上還能有什麼幹凈東西,你若不敢去的話,就扶我走吧。」
冷虎禪悍然起身。
「不可能!」強如神星雪亦是容色劇變。
「我故意捱你一掌,噴出鬼藏血霧,再以修羅六道轉移玄黃真氣,化解太仙神劍圖的封印,哈哈哈,見到彼岸金橋那一刻起我就有瞭算計,好啦,我先砍你丈夫手腳,再用三十幾種春藥炮制你這位絕頂半聖,讓他看著我把你幹成一坨爛肉,吸收你每一滴精血。」冷虎禪生平身經千百戰,臨敵無數,應變無窮,哪怕面對唐雷九和華太仙都有不死的活命手段,神星雪墮落凡塵,荒廢已久,對付普通高手自然遊刃有餘,今夜對陣天煞猛虎,稍有不慎便落得萬劫不復。
「啊!」顧燭影幾近崩潰地大吼:「星雪快想想辦法!」
「就這樣吧,無論怎樣都要死,你先刺死我,然後自盡便是。」神星雪自己也奇怪怎麼會如此冷靜,她這些年談不上心如死灰,但奴役於平靜安逸,終日渾渾噩噩,不知道究竟為何而活,隻覺得死也就死瞭,省的繼續做行屍走肉。
冷虎禪嘆息道:「我本不好女色,隻可惜你修為實在太高,如今不得不采補你的身子,瞧你丈夫那個狗熊樣兒,想來可見雞巴也不怎麼樣,說不好在下還能讓你臨死前嘗嘗淫道之奇妙來著。」
顧燭影忽然扭頭發足狂奔。
「沒有觀眾豈不悶煞?」冷虎禪出手凌空擒住顧燭影後脖頸,一把摔倒雪地,順便揚指罡勁封穴,讓他動彈不得,之後才說道:「有兩個疑問實在不吐不快,人所共知,太乙玄黃經當世隻有兩個傳人,你究竟怎麼練的?再來,江山七傑怎麼選個這樣的男人?難道也是秘密?」
葉塵正妒火中燒,神星雪肌膚水嫩,腰細腿長,碩乳肥臀,身段之媚猶勝唐芊和溫雪,這種尤物姐姐簡直像一枚嫩脂仙桃,怎麼也不能被魔頭蹂躪,剛打算現身,卻聽到瞭冷虎禪問出瞭誰都想知道的疑問,不禁停下動作,再略忍一會兒。
仙女配凡人,本是鄉間神話,就連冷虎禪這種巨魔都難忍好奇。
「有用嗎?反正往後世上亂七八糟的事都和我無關瞭,又何必聊自己的秘密。」神星雪譏誚之色再現,但這一回算是完全針對自己。
冷虎禪點點頭,也不打算再說什麼廢話,袖袍一抖,果然抖出瞭二三十個小瓶小罐,另從背後衣囊拿出各種形狀的小刀、淫具、細鎖鏈等恐怖器物,低聲呢喃道:「以你的修為,金盤玉露那種藥物估計也起不瞭太大作用,需用花蟲膏、曉夢春心散、洛合香油來混搭使用,刀斷四脈,金鎖懸吊,菊肛頂住角先生,再加上修羅六道輪番上陣,哪怕顏芙瓊來瞭也會變成最賤的村妓騷娘們兒。」
若不聽言語具體內容,他的表情動作就和秀才書生、藥局郎中沒什麼區別,和和氣氣、斯斯文文、不疾不徐……越是如此,越叫人毛骨悚然,心驚膽裂。
顧燭影拼命掙紮,奇怪的是居然不看冷虎禪,而是目光怨毒地看著妻子神星雪,仿佛是在怪她輕敵大意,不僅失身魔頭,任憑凌虐,甚至還連累夜雨水榭就此土崩瓦解。
冷虎禪拎著幾個小藥瓶走到神星雪身前,肅穆地道:「嗯,還以為是什麼烈女,奶子生得這麼大可就露餡兒瞭,是他揉的,還是天生的?」說著指尖彈出一縷香風,續道:「金盤玉露藥效催不動高手,這夜來煙可助你加倍敏感。」
神星雪冷聲道:「顧燭影,欠你的我都還瞭,嘿嘿,等下我就會被人……你好好看清楚瞭,將來死也好,活也好,但願這輩子都忘不瞭。」
「說不定他看的也會爽呢。」冷虎禪非常享受這種對人緩慢的折磨,「我久歷江山,常幹這種勾當,不少男人看見自己老婆被我肏,都是雞巴發硬,美得冒汗呢,這叫什麼來著?綠帽子病嗎?哈哈哈,現在就來看看顧傢大少爺有沒有罹患這種病吧。」
「他得沒得這種病我不知道,你是很難再有機會綠別人瞭。」葉塵負手踏雪現身。
「嗯?!」冷虎禪面子上若無其事,心中不免大驚,無聲無息闖入這裡,自己竟毫無察覺……呃……才二十左右年紀的小鬼能有什麼本事,定是剛才被神星雪那對兒淫奶所懾,一時失神而已。
「是你?」神星雪也奇道:「你是什麼人?」
葉塵笑道:「姐姐久居深閨,應該沒聽過我葉塵的名號瞭。」
葉塵大名如今早已響徹天際,南疆一行連平姬流光、萬天兵兩大高手,格殺言無笑,得森羅王器重,親賜仙門島三十六堂總管大權,絕對算得上是當世第一流的人物,不過……
「原來你們是一夥的,早有預謀要伏擊我神星雪,但可惜,還是小題大做瞭。」神星雪徹底死瞭心,同時深悔自己的「無能」。
葉塵輕嘆,平日對決的話,以一念萬法的神通催動太乙玄黃經,兩三個冷虎禪也未必能敵,但你心意滯澀,導致十成武功至少丟瞭五成,確實真的太可惜瞭。
「什麼一夥的。」冷虎禪顏色極其興奮,大喜道:「簡直太幸運瞭,今日能吸收兩個一念萬法的角色,掌握兩種武聖秘典,我……我……什麼仙門島、瑯琊劍樓都會是我囊中之物瞭,哈哈哈!!」
葉塵松口氣道:「本來我殺你還擔心對不住森羅王,這下看來也不用顧忌什麼瞭。」
「死來!」冷虎禪魔爪如鉤,腐血蝕骨的修羅六道鬼哭狼嚎地殺向葉塵,他以魔功入世,講求我為唯一,如有必要,父母兄弟皆可成為自己的血食養份,更何況一個從沒謀面的小毛孩子。
葉塵猜到這位天煞猛虎多半不會給自己這位總管面子,可也沒想到連聊幾句廢話都省瞭,說殺就殺,唯有倉促間接掌,「砰」地巨響中被震得後退數步,恰好跌在瞭神星雪懷裡。
肉呼呼,軟綿綿,充滿傲人的緊致與彈性,觸感柔嫩舒服,他蓄力未足被震開是真,但好巧不巧吃瞭一點豆腐,可就是有意為之瞭。
「魔頭周身佈滿邪煞劇毒,而且內力深厚,非常法可勝。」神星雪中瞭兩種淫藥,身子正值敏感異常,豐腴的胸脯稍微一擠蹭,乳尖立時傲然挺立,擦在內衣上,磨得隱有生疼之感,「他下盤初愈不穩,可以全力搶攻。」
葉塵扭過頭,天仙姊姊秀顏近在咫尺,櫻唇輕啟,溫暖綿甜的呼吸簡直醉人心脾,他笑道:「天下各門各派,保不齊會出一些妖孽變態,今日就由我來誅殺此獠,來給姊姊你出口氣,可好?」
無論再如何落寞心死,如能不受凌辱那自然也是求之不得,神星雪真心感激道:「多謝小兄弟援手,你隻要能拖住他一盞茶的工夫,姊姊我的毒蠱自會逼出,到時必可一戰而勝。」
「嗚嗚啊啊嗚……」顧燭影屈辱跪地,啞穴被封發不出聲音,斷指處又劇痛攻心,隻求葉塵快點先搭救自己。
怪嚎聲淒厲瘆人,軟劍電光上不知道少邪蜃毒蠱或魔功妖氣環繞,冷虎禪出手殺人,便同吃飯喝水差不多,沒有任何心意波動,甚至都沒有任何變態的快感,就單純的像老虎一樣,僅僅是有所需要,近似天生本能。
前車之鑒,葉塵不敢空手去接詭異兇險的殺魂,順手拔出顧燭影插在雪地上的長劍,迅疾精準的擋住瞭攻擊,他習慣擅長用刀,不精於劍術,卻對太陽劍譜鉆研日久,今日正好拿眼前的巨魔高手一驗成效。
兵刃相交,驚風爆裂,猶如霹靂電震,冷虎禪拔步奔騰遊走,帶動四周枯樹野草陣陣亂搖,鬼影幢幢,招招都有奪人神魂的威勢,哪怕地獄黑色猛虎親臨,恐怕也不逾於此瞭。
葉塵盡管年輕,可近不久也連續交鋒瞭萬天兵、姬流光、畢昆羅等絕頂高手,一口長劍緊守不攻,將門戶把得風雨不透,冷虎禪再強也很難殺進防線。
這一戰不為名利,隻為替天行道,誅滅妖邪,所以他根本沒必要鋌而走險的冒進,堅持到神星雪復原即可,到時二人聯手,當可輕松穩操勝券。
「我倒也聽過你的名字,被洪經藏打得倉皇逃亡南疆,也不知森羅王看中你什麼。」冷虎禪久攻不下,也自暗暗心驚眼前少年守勢法度之森嚴,隻能開口說話,希望年輕人逮住這個破綻還手反擊。
「您不也一樣嗎?大傢同門,看來也是同病相憐,物以類聚。」葉塵後手絕招多樣,自問保持不敗,倒也不吃譏刺。
冷虎禪眼見對方遊刃有餘,決定冒險使詐,瞬息間如脫韁野馬,奔騰後撤,五指齊張如鉤,目標卻是功力暫散的神星雪。
葉塵馬上明白,他這是賭自己會婦人之仁。
一前一後,自己若從後出劍,就算能輕易刺死冷虎禪,神星雪也必然腸穿肚爛難以幸免,可若要先救人,則必被修羅六道所噬。
千鈞一發之際,葉塵鼓足全力,雙手握劍,高高舉過頭頂,口中飛速念動真言法咒,催動從所未用的神功劍招。
冷虎禪的虎爪手隻有兩分功力,左手的修羅腐魂才是給葉塵準備的終極殺招,哪怕此子心狠,先撕殘神星雪,也算絕瞭後患。
然而眼前已經空無一人。
似他這種已臻至一念萬法的絕頂半聖,自然不會花眼,但神星雪愣是從眼前消失。
生平未有過的恐懼燃起,哪怕輸給唐雷九和華太仙都沒有過這種未知的無力恐懼,那畢竟是強者自強,沒有脫離常識規律……
日月無光。
太陽劍譜的三大無雙神劍之一,葉塵冒險一用,果見奇效,但這一劍耗力甚巨,幾乎抽空近多半數真元內力,否則輔以萬古洪爐,繼續追擊的話,大可以瞬殺冷虎禪,毫無懸念。
雖然沒能誅殺魔頭,如今卻總算是美人在懷,葉塵斬擊日月無光,浮雲蔽月,眨眼間剝奪冷虎禪五感,造成一種空間錯位,縮地移形的錯覺,搶到神星雪後先脫離險境,這已經是他的極限。
溫香暖玉,香骨姍姍,葉塵再度擠靠著碩美豐盈的雙丘,耳聞咻咻鼻息,縱然他對唐芊、沐蘭亭和溫雪情深意重,此刻也不免催生出一股莫名情欲和保護欲。
冷虎禪總算回過頭,看到葉塵後目光更是驚疑,握劍躊躇不前。
再厲害的高手也會對「未知」二字心生懼意,神劍日月無光失傳百年,今夜重新出世,無論誰來也都會和他一樣的情緒。
葉塵艱澀地道:「這一招巨損真氣,我幾乎油盡燈枯瞭……」說著,摟著神星雪纖腰的手,疲憊乏力,滑向瞭那豐腴圓潤、肥而不膩、大而不澥的粉臀。
指掌間綿潤嬌彈,比起修羅六道更能腐蝕人的魂魄,葉塵心道:我冒大險行俠仗義,和同門前輩為敵,救天仙姊姊脫離煉獄苦海,自己預支一點回報,也算天經地義吧。
神星雪並沒察覺自己的屁股正被一臉凜然的葉魔侵犯,畢竟日月無光封人感官的神奇,同樣也震撼到瞭她,過不片刻,三種媚藥的刺激下,導致乳尖充血腫立,頂凸衣襟,隨著葉塵「劇烈」地喘息,胸口上下起伏,嬌嫩的蓓蕾越磨越韌,越韌越磨,外加肉感十足的肥美玉臀被摟,成熟少婦的腿心居然逐漸潮濕起來,溫熱的膩感讓她羞恥難言,不過總算天冷衣厚,還不至於出醜。
冷虎禪畢生精打細算,謹慎異常,葉塵此舉在他眼中無異於故弄玄虛,誘敵深入,但若就此退走,終歸心有不甘,他打好算計,再試一次,若一擊不中,即刻遠走高飛。
黑虎修羅法相現身,冷虎禪暴喝一聲:「六道歸一,修羅極樂!」
虎嘯震動雪夜星空,無邊廣大的魔氣制造出天灑血雨,火栽黑蓮的雄奇妖象,哪怕被粘上一絲一滴,也定會溶皮蝕骨,全身化作一攤腥臭膿血。
葉塵故作悍不畏死,急忙道:「姊姊快躲我身後,但願魔功殺完我之後就會消散,傷不到姊姊你的身子。」
「邪不勝正的,弟弟不用擔心。」神星雪溫柔一笑,被葉塵姊姊長姊姊短地叫半天,她下意識以弟弟的稱呼做瞭回應,言罷,微微掙脫懷抱,素手交纏旋轉,如蟾宮聖花綻放,彼岸金橋浩瀚的玄黃天波比早前閃耀十倍,同時,洪荒古樸的盤古法印懸於九天。
兩大神功護體,立刻澄清宇宙,萬邪陰煞蕩然粉碎,化作塵埃飛灰消散虛空。
葉塵剛剛蓄滿混沌之力的破天雷都沒來得及出手,心中大是欽服感嘆:實在太厲害瞭,古往今來,若論守禦化解之道,太乙玄黃經絕對是當之無愧的王者神通……將來若寧無忌也修煉到這姊姊的程度,我又該如何抵敵……這次北燕之行一定要盡力除掉他,以絕無窮後患。
冷虎禪見神星雪已經逼出劇毒,心知再想讓她中計可是千難萬難瞭,必須當機立斷逃跑,不能再貪圖血食,來日方長,既然知其身份,往後潛伏起來偷襲便罷。
「想跑?」葉塵正愁凝聚雄渾的神拳無處釋放,破天雷凌空爆出,細雪都被紛紛炸作微塵,好像一條灰白巨龍倒海翻江。
冷虎禪最擅推氣移勁的功法,心道你凌空出拳又能有多厲害,否則剛才怎會在我的壓制下還不上一招半式。
他哪知葉塵剛才是為揩油美色故意示弱,便打算借此掌力反彈退走。
混沌陰陽道運轉造化,以一念萬法的境界施展,同級高手絕難正攖其鋒,冷虎禪一招算錯,外加重傷初愈,被混沌天雷轟得差點五臟俱裂,魂飛魄散,他咬緊牙關,伸腳踏碎適才他準備折磨神星雪的藥罐,罡勁橫掃,七彩妖霧剎時彌漫四周,自己腳下發力,奔向斷崖深淵。
葉塵殺心早起,絕容不得這變態怪物走脫,他正準備扔出長劍,射殺此魔時,已復蘇的神星雪一聲清越長嘯,直如鳳鳴九天,不僅似抒發瞭足足十年不得志的抑鬱蟄伏,還以玉手斬出瞭驚天一劍。
遠古聖皇斬殺大天魔的一劍,破蠻荒,立正道,教化萬民的軒轅皇劍,太乙玄黃經中的必殺攻招絕詣。
「啊!」驚天動地的淒厲慘叫聲中,冷虎禪半身衣衫盡碎,觸目驚心的鮮血灑滿長天,多虧他一念萬法的神功護體,生機強大無比,沒有即刻喪命,而是像被射落的大鳥般摔瞭下來,半裸趴在地上,野狗瀕死一樣不斷抽搐。
「好姊姊,名不虛傳,果然神功無敵,若早點用此劍砍他,估計也不用險象橫生瞭。」
神星雪苦笑,心中默念:今後不知道能否隨著這一劍而涅盤重生呢……
她攙起倒地的丈夫,解開穴道,看到狼狽窘迫,又帶著幾分懼意的顧燭影,心腸再次不爭氣地軟瞭起來,恩斷義絕的話竟難以出口,隻是道:「創口還疼嗎?」
顧燭影欲言又止,想到適才的兇險、自己的懦弱、妻子蓋世的武功、葉塵的瀟灑自如……他慚愧無地,默默地消失在瞭雪夜之中。
葉塵當然也好奇神星雪神秘的經歷往事,但卻知趣的沒問半句,而是極幹脆利落地道:「廢話不多說,好姊姊肯定聽過我的遭遇瞭,求你看在我出手相救的份上,助我北燕冰原抗衡先天太極門,營救鐵曉慧姑娘。」
「放心好瞭,你姊姊、姊姊的叫,我又怎麼能白占便宜,讓弟弟涉險呢?」神星雪不見絲毫矯情,看瞭眼抽搐將死的冷虎禪,續道:「先天太極門高手如雲,底蘊比看上去的還要可怕得多,我這就試試為咱們增加一個高手強援。」
「哈哈,就像白天說的,全仗姊姊做主。」葉塵見她絕口不提丈夫和回傢,也就不便沒趣的張嘴相詢,見其冷冷望著冷虎禪,心中打突,心道江山七傑定要有驚人之舉施展,冷虎禪期待的所謂好運,看來都跑咱肚子裡面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