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宗神武殿最深處,一尊高傲偉岸的身體昂然站立,背對著大門口,雪無雙進來後立刻跪倒在地,完全沒瞭早先囂張跋扈的刁蠻。
「稟告師父,闡州鐵傢傳來消息,說北燕冰原有鐵血寶庫開啟,邀請各派核心骨幹齊聚天吼峰,共商大事。」
「宗主怎麼說?」那尊巍峨的身體緩緩轉身,濃眉如墨,面頰削瘦,目光則如火焰般熱烈,通體的氣質和聶千闕非常相似,卻因為自身地位和無上武功而放大好幾倍,翻手主宰八方,覆手鎮壓鬼神,他自然便是天元宗第一高手,神武殿之主,曾恨水,以一人之力兼通天元八十一絕技,能和天下絕世高手一爭雄長的宗門神隻。
「宗主起先說這多半是鐵傢自知不敵先天太極門而編出來的。」雪無雙見師父精氣幾乎懸浮周身,飄淼虛幻,浩瀚無窮,這次提前開啟死關出山,多半武功更上一層樓,哪怕宗門歷代祖師復生,也未必勝得過怹老人傢。
曾恨水道:「起先?看來還有後話瞭,起來說話吧,咱們神武殿沒那麼重的規矩。」
「是。」雪無雙恭敬起身,續道:「來信背面還寫瞭意義不明的幾句話,宗主和沐師叔他們讓我來問問您。」
曾恨水接過信紙,僅看一眼便已經勃然變色。
雪無雙在路上早已經偷著看過,背面隻寫著:上開八門,普受開度,死魂生身,心得受生,上聞諸天。
詩肯定不是詩,武功又不像武功,倒有點類似寺院裡的經文,神神秘秘,不知所謂,哪知師父竟會如此大的反應……
「通知你大師兄和二師姐,明天……不,兩個時辰後隨我去北燕一趟。」曾恨水疊起信紙,若有所思。
雪無雙奇道:「那麼急?信上什麼玩意?不是和尚經文嗎?」
「這是溷沌陰陽道的原文。」曾恨水語出驚人:「當年葉商用貘骨石板換取先天易脈法,寧無忌當眾開啟石板驗明正身,上面寫得就是這幾句話。」
「但我也聽說當時不隻師父,鐵玄甲、燕蒼生、姬流光等人也在暗處窺……那個……觀察,也就是誰都看得見,單憑這個怎能當真?」
曾恨水笑道:「寧無忌再蠢也不能展示全部原文,他知道石板有葉商灌註的拳意幻影,根本不能造假,當眾開啟一下也不過是炫耀門派威嚴而已,所以當時示眾的就隻有『上開八門,普受開度,死魂生身』這十二個字而已。」
「哦!我明白瞭,鐵傢想表示他們有溷沌陰陽道原文?」雪無雙拍手大悟,可沒多大會又道:「那誰曉得後面這兩句是真是假?而且此去險阻重重,天元宗又需要您來坐鎮,以防止太極門賊子偷襲,何必親自大動幹戈?」
曾恨水寵溺得拍拍小弟子腦袋,眼中卻露出狂熱之色,說道:「以為師的造詣,怎會分辨不得真偽,我坐死關數年,總算沖破關隘,凝練神功法相,今朝借機在北燕開賭,當然就要賭個天翻地覆。」
雪無雙也被感染,拉著師父手道:「既然這樣,我也要跟您一起去。」
「呵呵呵,賭徒就隻看得見桌上籌碼,不願琢磨暗處的殺機。」曾恨水自嘲一笑道:「這一點可千萬不要學師父,此行兇險,諸門人中能自保的也隻有千闕和靈萱而已……」
「師兄的性子還是和當年一樣。」沐靈妃不經通稟,徑直而來,笑道:「世事如賭局,成王敗寇,隻要膽子夠大,看得夠準,一把下去就能扭轉局勢。」
雪無雙當初因為扶雲殿被罰關一年禁閉,自然不愉,半死不活地道:「師叔好。」
「靈妃師妹你來瞭。」曾恨水在外霸道縱橫,乃是別派聞風喪膽的殺神,在宗門內部卻非常和善,從不端架子擺天元第一高手的譜,正色道:「正巧洪經藏也會緊隨鐵傢,昔年所謂風雲龍虎,我就來領教下這條老龍的武功,為蘭亭侄女打回一個說法。」
沐靈妃頷首致謝:「我們兄妹間也不必多說客氣話瞭,這次來我就是想和師兄一起去北燕。」
曾恨水皺眉道:「我和千闕都不在,你若再走的話,隻怕……」
「守在傢裡天天防賊也不是辦法,這次北上若能殺掉洪經藏,也算狠狠斬斷瞭先天太極門一條胳膊。」
雪無雙聞見沐靈妃口氣凌厲,不由一寒,這位師叔平時見誰都笑呵呵的,還不如沐蘭亭嚴肅威儀,與其說武林大豪,更像那種羅扇撲流螢的深閨小姐,沒想到張嘴就是要殺江山七傑。
曾恨水沉吟好一會,才道:「好,若這次不能重創先天太極門,守在宗門也沒什麼意義。」
「多謝師兄應承啦,我這就回去準備。」沐靈妃笑逐言開:「哪怕天元宗面對大劫,隻要我們同門兄弟姐妹萬眾一心,必可守住道統。」
曾恨水見師妹眉梢眼角明艷俊美,風致嫣然也是一如往昔,不禁遙想起當年那位嬌俏豪邁的彩衣少女,他其時學武有成,未滿三十歲便執掌神武大殿,聲望之隆,堪稱天元宗近三百年來第一絕世天才,如此青年英豪對秀麗絕眾沐靈妃也難免暗慕,可惜其後陰差陽錯,發生諸多事端,遺憾錯失瞭這段姻緣,再之後潛心授徒,閉關修武,也就將這份情意埋在瞭心底,今宵重逢,少女師妹已變成瞭風姿綽約的成熟麗人,容顏更勝十幾年前,心中亦不免再起漣漪。
自古相傳,先天第一,極樂第二,極樂天禪寺傳自遠古佛陀文明,經書記載曾有先輩長老力可降龍擲象,撼動十方地獄,歷代僧人清心寡欲,參禪習武,高手層出不窮,雖歷遭劫數,但依舊屹立千年,普渡世人。
恢弘的大雄寶殿寂靜而又神聖,當中四座蒲團分坐四大天王長老,其中一位老僧七十上下,雪白胡須根根直立,身形高壯魁梧,顧盼之際極具威勢,正是曾打敗魔尊梵天情的無法。
「三位師弟,鐵傢的來信很明白瞭,求我們慈悲為懷,拯救鐵小姑娘。」
「救危扶困理所當然,我願去相助。」無嗔天王獅鼻闊口,面相兇惡已極,可熟識他的人均知這位老禪師有莫大慈悲心腸。
「師弟純樸有所不知,鐵傢讓我們救人是面話,給江湖上聽的,裡話其實是共抗先天太極門,至於鐵血寶庫的真假或歸屬,各憑手段,倒沒什麼說的。」
「哎……」吠陀院首座無界天王嘆息道:「黑日風災實為末日天劫遺留之物,連武聖都不能進入其中,想必非人力所能抵擋。」
無法道:「垣瓦依舊,人事已非,當世利欲熏天,佛法暗澹無光,各方勢力不斷行乖謬之殺伐,我們幾個老和尚實難獨善其身瞭。」
「方丈師兄您的意思是北上?」
無罰天王搖頭道:「整肅天下綱常原也是吾輩義之所在,可是道門勢大,魔門又虎視眈眈,前路真太過於淼茫。」
無法天王雙手合十,定下結論:「即便極樂天禪寺滅亡,佛法也不會滅,所以舍得這身臭皮囊也沒什麼,正好借此救人尋寶的契機,動嗔動武肅清天道。」
「阿彌陀佛。」其餘三僧一齊道:「師兄宏法高論,原該如此。」
瑯琊劍樓所在山脈名為炎黃峰,山川飛瀑,壯麗如畫,一座一座的高樓按照蒼穹星鬥佈局,依山傍水而建,高聳入雲,氣吞八荒,猶如已一口口青鋒寶劍刺破天空,正代表著天下劍宗之首該有的磅礴雄偉。
內門弟子統一穿著,黑帽青衣、白襪麻鞋,背負三尺長劍,每位劍客無不潔凈整齊,面色剛直,信奉至誠劍道,以威勇之氣為胸中準繩。
自從二十年前絕世天縱的華太仙沖冠一怒,刺瞎掌教樓主雙目,斬斷七大劍首手臂,瑯琊劍樓便徹底掃除瞭腐朽的舊勢力領袖,如今門派廣開劍經樓,所有弟子可自由參閱秘籍,如有滯澀,可隨時請師兄師姐、甚至華樓主親自指點,並大力提拔重用年輕天才,定鼎革新,氣象萬千,依仗華太仙直達天心虛空的無上神功,哪怕面對先天太極門這尊巨無霸的無數次攻打,也能分庭抗禮,絲毫不落下風。
「大師兄,這些日子裡華茵師妹、鐵傢、繡劍門、真武道觀等已經來瞭二十幾封加急書信,掌教樓主人在西楚,您先拿個主意好瞭。」
七星樓首座上一位青年神情澹然,靜心聆聽師弟們的匯報,見他二十七八歲年紀,相貌平平,也無甚特異之處,可若是仔細觀察,便可發現此人雙目奇亮,簡直燦如星河,且流溢劍道之無匹鋒銳。
蕭師道,華太仙大弟子,新一代瑯琊劍首,同時也是總理武學聖地的智將軍師,十年來規劃謀策,制定全新戒律,為壯大師門勢力立下赫赫功勛。
他聽罷師弟們緊張的征詢,過瞭好久才笑道:「大概八年前,我和師尊去過鐵傢給鐵老夫人祝九十大壽,當時最吸引我註意的,就是鐵族長的孫兒們在玩一種非常特別的難人鎖。」
難人鎖,又名神機扣,乃是用六根木條咬合拼裝的玩具,看似簡單,實則奧妙無窮,極難拆解組合,諸位弟子此時恨不得立刻去和師妹匯合,大戰先天太極門,沒想到大師兄忽然聊起來莫名其妙的往事。
蕭師道接著說道:「後來我才知道,此鎖是洪武商會帶給孩子們的新奇玩意兒,由二十四條木頭組合而成,其難度何止倍增,當時沒一人解得開,等到晚上竟然吸引瞭大人們的註意,結果不少多智名士束手無策之際,鐵傢四少鐵玄夜隻用瞭一柱香的時間便拆解完成。」
「鐵四爺向來機智過人,深通五行陣法,能解難人鎖也不奇怪。」師弟們知道大師兄不會無的放矢閑聊,正色點頭稱贊,均沒有什麼不耐煩的感覺。
「後來有不少老人喝醉起哄,點名讓我來試一試將這二十四條木頭重新組合成型。」
「哦……嗯。」師弟們心道:大師兄早在十一二歲就有瑯琊小神童之稱,起哄老人也未必是存心讓他出醜,再說,這難人鎖多半也難不倒師兄。
「我比鐵玄夜要稍微快一些……」
一位年紀小的師弟忍不住打岔問道:「這玩意兒我玩過六重的,組比拆要難得多,大師兄到底有多快?」
「大概不到半柱香吧。」蕭師道也沒太自得,其他人則不由贊嘆師兄頭腦的確遠超常人,「當時無論前輩、同輩,都誇我確實無愧小神童、小軍師的稱謂。」
「哈哈,本來就是嘛。」
「可是鐵傢那幾個年紀小的孫兒卻鼓掌道『蕭世兄比四叔還快,真厲害,肯定是天下第二聰明人啦』。」蕭師道笑意盈盈,續道:「我就自然順著他們話頭問瞭,『那誰是天下第一聰明人呢』,孩子們異口同聲答道『當然是曉慧姑姑。』」
「小孩子不懂事,當然會覺得自傢人厲害,說話也做不得準。」
「對啊,二十四重神機扣簡直聞所未聞,雖然是玩具,可有些人一輩子連六重都拆解不得,更別提組裝瞭。」
又有一個年輕少女道:「鐵傢小姐說是姑姑,好像當時也就十歲左右吧?」
蕭師道等大傢平息下去才道:「之後孩子們果然從內堂拉出來剛九歲的鐵曉慧,讓她當大傢面拆組一遍這難人鎖。」
「莫非……這鐵小姑娘比大師兄……更快?」
蕭師道點點頭:「才不到三分之一柱香的功夫,小姑娘已經將我剛拼好的難人鎖分解完畢,之後還沒等人們回過神,她已經迅速無比地組回原型,兩個流程,前後加一起都沒用上半柱香的時間。」
諸人鴉雀無聲。
「這鎖乃西域巧匠特制出來的,中原僅此一把,又是洪武門當天新贈,人傢想必不會提前練習,當時我就知道,鐵曉慧聰明穎悟,堪稱舉世無雙。」蕭師道說完後捧起塌前寶劍,說道:「所以,哪怕鐵傢覆滅,這種姑娘也絕不會失手讓自己身陷圇圄,她肯定是故意被洪經藏所擒,心中有所算計,我們幾人先行北上,匯合千歲世伯和師妹,看看結果怎生發展。」
「您不怕中瞭那小姑娘的算計?」
蕭師道笑道:「黑日風災並非絕死之地,我個人感覺既然葉商有辦法進去,鐵曉慧也一定會有辦法,隻要安排妥當,洪經藏勇而無謀,咱們也用不著太過顧忌。」
「我們這就備馬!」蕭師道在眾多師弟師妹心目中近乎完人,胸藏韜略,談笑一指,哪怕江山七傑亦可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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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塵和唐芊私自出瞭元始魔宮,立刻先至仙門島,取出大量金票銀票,安排好數堂高手和道緣好好保護朔月莊,隨即攜帶四名得力屬下,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回中原,要在中原江湖亂世中尋找報仇良機。
連行三日,那四位屬下給瞭他極深的印象,他們三男一女,沒有姓名,連綽號都非常普通,分別是——老大、老貓、蚯蚓,還有一個女子,叫小刀。
四人武藝普普通通,聯手也不一定能接道緣十招,卻是處理事務的一流好手,沿途操舟趕車、辨識天氣、采買食物用品、野外宿營等等,簡直無所不會,葉唐兩人完全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倒頭就有被褥,任何閑雜事都不用費心。
這日老貓在江門鎮車行買下最好的一輛馬車,聽從葉塵吩咐,載二人前往闡州,老大和蚯蚓輕騎先行,邊打探最新消息,邊安排下站食宿,小刀自幼跟隨班頭變戲法賣藝,好聽點叫遊歷天下,不好聽就是居無定所,對各州各城的官道小道極為熟悉,左轉右轉,沒走過半條冤枉路,就由她和擅長駕車的老貓在馬前轅座安排路線。
「據蚯蚓說,先天太極門目前應該已到鐵傢,我們再快也是趕不及的。」唐芊身著素綾短襦,絳紫長裙,肩披纖雪紗,打扮的和尋常中原富貴小姐差不多。
葉塵坐在旁邊,捋著唐芊的一縷頭發玩弄,聞言道:「趕不上也要趕,咱們沒本事打到他們天州老巢,收拾小角色也沒什麼意義,隻能盡力趕上洪經藏,再說,鐵傢底蘊不淺,又有兩件神兵利器在手,不可能那麼快就被滅門的。」
「哦?」唐芊一愣,問道:「聽你的意思,好像很有把握和洪經藏一拼?」
葉塵笑道:「萬天兵精於實戰,可以越級搏殺,勇勐無敵,洪經藏大概和他在伯仲之間,哪怕強也強不到哪去,如果有老婆協助,攻其無備的話,我有六七成把握將他一舉格殺。」
「吹牛,江山七傑生平見過無數狂風巨浪,肯定有幾手壓箱底、不見光的絕技隱藏,別那麼著急就打咧。」唐芊倚著車廂貂皮軟墊,雙腿攤直平放,裙擺下翹出一對兒小巧精致的緞鞋,未穿羅襪,足背雪腴白膩,不見露骨,可想而知腳兒生的是何等香滑美妙。
葉塵看得心裡癢癢,繞開纏在指尖的秀發,將手搭在唐芊瘦削的肩膀上,假裝抻平她微皺的衣領,嘴裡道:「對付這種大高手肯定不可能萬無一失,總要冒點風險的。」
「再看吧,另外寧無忌這個人身負奇功,哪怕不如你也未可小覷,到時多留些神。」唐芊扭扭身子,阻止葉塵的手滑入領口內。
「你別擋著啊。」葉塵浸入不得,隻能收手回去,岔開話道:「司空黃泉何等巨擘,做瞭足足幾十年天下第一,不知怎麼到晚年竟收瞭寧無忌做徒弟,這小子就那麼聰明嗎……」
「前面有人呢,別亂動手動腳。」
「這麼好的車子,外邊打雷都聽不見,更別提其他的瞭。」
這輛大車乃老貓重金所購,外側包錫嵌銀,繪有駿馬馳騁的圖案,車輪軸承嚴絲合縫,工藝可謂極巧,長途跋涉亦不顯過於顛簸,後面雙開大門裝有內鎖,車廂鋪設地毯軟墊,甚至窗口薄簾都是檀香木制成,最多可容十數人,寬敞明亮之餘盡顯奢華,通常是巨富巨貴的官宦商賈裝門面所用。
「天天對著老貓他們,幹什麼都不方便,實在沒意思。」葉塵摟過唐芊纖秀的頸子,用面頰去摩挲她光滑柔嫩的臉蛋兒。
唐芊知道不方便指的什麼,遂轉頭過來,讓兩人鼻尖相碰,親昵笑道:「他們武藝不高,卻能比什麼武林高手多幹十幾倍的活兒,不帶他們的話,還想讓我伺候你啊?」
近距離吐氣如蘭,燕語鶯聲,葉塵轉移路線,把手放在瞭唐芊腰側裙帶上面,進而向下,托住瞭一團飽滿圓潤的隆起,稍一使力,雪呼呼的臀肉都似要將其彈開,「解瞭它,如果扯壞弄皺瞭,一會讓小刀他們看見多不好。」
「你敢。」唐芊自從那夜海邊破身後,便再沒機會和葉塵溫存,對於初嘗肉味兒的少女來說,偶在夜深獨處時也頗難捱,此刻被魔爪稍微一撩,也不禁有些嬌喘:「不要,這裡比南疆冷。」
「太簡單瞭,老婆怎麼不早說?」葉塵起身,在小櫃子裡找出一個香瓜大小的青銅炭爐,顧不得找火種,默運太陽劍氣一逼,片刻間便點燃木炭,讓車廂烘得暖春一般。
唐芊可愛地剜瞭他一眼,說道:「這玩意兒你都預備。」
「中原大戶人傢會享受才對。」葉塵將暖爐往裡側一撂,立刻脫去瞭唐芊小巧玲瓏的鞋子,赤裸玉足晶瑩白皙,腳趾猶似冰蠶攏臥,足弓線條優美,整體透出一股說不出的柔腴斯文,十分惹人憐愛。
腿上裙佈一緊,唐芊忽然使瞭個虎尾腳的招數,一縮一晃,小腳已點中瞭葉塵鼻子,並頑皮嬌笑道:「哈哈,給你這浪蕩子嘗嘗本聖女的小腳丫吧。」
她本是惡作劇玩笑,戀足的葉塵卻完全不能抵抗,小心翼翼地托住唐芊腳踝,隨後飛快的咬上瞭一口,有些皂角澹香,不帶絲毫體臭汗酸,且光滑的難以形容,趾甲沒塗蔻丹顏色,卻天然麗質,有如羊脂白玉凋琢的透亮花瓣兒一樣。
沒等伸舌舔弄解饞,唐芊飛快縮回腳兒。小聲道:「輕點,當我這是豬蹄嗎,都啃出牙印瞭。」
「你再這麼大動作,當心老貓和小刀擔心咱們,下車查看瞭。」葉塵笑著再度捧起那對兒肉呼呼、勻膩嫩滑的秀足,溫柔地揣到自己胸腹那裡,「涼涼的,先給她們捂捂。」
唐芊柔軀弓起,甜甜一笑:「嗯,真暖和。」
葉塵道:「臉孔漂亮的美女並不罕見,氣度高雅、身段好看,臉蛋兒也好看的美女就真比較難找瞭,而把這些都算一起,外加生有一雙幹凈漂亮小腳的美女,可真得說鳳毛麟角瞭。」
唐芊自負美貌,有些得意地說道:「那你以後就替本聖女焐腳丫子好啦。」
「沒問題,但老公我也有處冷,你也給我焐焐。」葉塵把那雙賽雪嫩腳往下壓瞭壓,將將碰到肉菰,骨頭都酥瞭起來,「你不管恐怕就要爆開瞭。」
「它好硬呢。」唐芊雙眸嫵媚動人,並沒有嬌羞反對,小腳一噘,柔膩的腳掌嫩肉輕輕壓實瞭昂首挺立的肉棍子,另一腳丫兒曲起,緩緩地在他陰囊處摩擦起來。
端莊高貴的唐芊在用裸足夾揉著自己胯下肉棒,葉塵美得險些射出來,他愛撫著香滑無比的腳上雪膚,自己動手緩一緩力度,笑道:「太舒服瞭些,隻不過慢點更好。」
唐芊大腳趾輕輕一摳,更加頂緊瞭粗壯的莖身,輕聲細語道:「為啥子慢點好?是不是怕射出來呢?」
「那倒不是。」葉塵還真怕忍不住,忽地抱住唐芊腰臀,讓她跨坐自己腿上,淫靡地說道:「我是怕如果射在老婆小白腳丫子上,就沒東西射進你緊巴巴的穴兒裡面瞭。」
唐芊小臉埋在葉塵頸間,呼吸漸粗,也不知是喘是嘆,聞言心尖大顫,張嘴狠狠地咬瞭他一口。
「屬小狗的嗎,上回的牙印還沒消,又來咬我。」葉塵還以顏色,雙掌同樣發狠,大力扭瞭一把肥美嬌彈的臀肉,同時自己用力向斜上方頂瞭頂,雖然隔著層層衣裳佈料,也還是能感受到她腿心凹陷處的形狀輪廓。
「莫要太過分瞭……車上這兒可絕對不行。」唐芊屁股往後挪瞭挪,紅著臉嬌嗔道:「夜裡吧……等他們睡著……你再來找我好瞭。」
若不相互愛撫也就罷瞭,這時候葉塵欲火燃燒,近乎淫魔附體,怎能說停就停?急急地道:「老婆您看我這都硬得生疼瞭,一時半會肯定軟不下去,咱不出聲兒,蹭幾下出來就好。」
「呸!」唐芊用額頭抵著他的眉心,啐道:「騙鬼呢你,當我……當我沒見過不懂呢。」
葉塵語氣更急:「那待會小刀他們看見我這鬼樣子該怎麼辦?」
「出醜也都怪你自己,亂摸一氣。」唐芊轉念覺得若讓他人看見葉塵這樣,多半更會胡思亂想,自己面皮也更掛不住,隻得咬咬牙道:「好瞭好瞭,不許亂動,我幫你……泄出來……」
葉塵忙自己解瞭腰帶,一根火熱的玉莖陡然竄出,直把唐芊嚇瞭一跳。
「記好,千萬不準亂動,否則扒瞭你的皮。」唐芊嬌細的娃娃童音宛如撒嬌,略一猶豫,便伸出暖玉般溫潤的小手握住瞭粗長肉棒,由慢到快上下擼動起來。
這種套弄舒服歸舒服,不至於說隔靴搔癢,可對葉塵來講如何能盡興?遂低聲道:「老婆也給我看看,否則我射不來。」
「討厭……」唐芊有些臉紅,也有點自責自己「技術」粗糙,不能替小丈夫發泄欲火,「你要看什麼?」
葉塵不答,將她抱起橫在瞭自己腿上,便伸手去解唐芊短襦和長裙的衣結。
「不行……別在這解我衣裳……」唐芊聲音有點慍怒,「再來我可生氣瞭。」
葉塵噓瞭一聲:「小心,別讓外面聽見嘍。」邊說,邊把手伸進瞭她裙子裡面,費好大勁才尋到薄薄的褲腰,「脫不下來瞭。」
唐芊投降似的抬瞭抬屁股,讓葉淫魔順利扯下來裙中「防護」,臀部和長腿都已不著片縷。
「這麼濕瞭……」葉塵整個手掌都貼住唐芊嬌嫩肥美的恥丘,中指抵住濡膩溫潤的小肉咀兒,時而畫圓,時而點蘸,時而探進一個指節勾抹,沒一會就引出泊泊蜜漿,將腿心雪阜弄得濕濘不堪。
「慢些……慢些……唔嗯……唔……」唐芊咬著下唇不敢出聲呻吟,雪靨粉紅,險些酥得暈死過去。
蜜膣中彷佛自帶細啜之力,葉塵從一個指節,變成瞭半指,推擠幾下,整根中指盡數沒入潮烘烘、水潤潤的蜜穴之內,嬌嫩無匹的蜜肉蠕動掐裹,緊緊箍著入侵異物,「唧咕唧……」的水聲漸急,隨著賣力捅挖,本來透明的蜜汁都被摩擦出瞭泛著細泡的白漿。
唐芊嬌乏機械地擼動著肉棒,口中詞句已難成邏輯:「還不出來……芊兒都尿出好多瞭……好多水……沒力氣瞭……相公射呀……」
葉塵停手低頭含住瞭唐芊一枚耳垂,舌尖滾動,緩慢地道:「不插進去肏芊兒老婆水水的肉穴,怎麼可能出來呢?」
唐芊眼睛半睜半閉,魂兒都飄瞭起來,甚至比當日中曉夢春心散還要情欲中燒,腦中也極想要那根東西插進去,犁平自己的欲火……
火紅彤彤的絕色臉蛋兒逐漸迷惘,充滿依戀渴求,正想不顧三七二十一松口求歡,享受刺激絕倫的羞恥肉欲,突然,馬車停瞭下來。
葉塵暗罵一句老貓好快的行程,忙整理清楚衣物,唐芊緊閉櫻唇,一言不發的撩起裙子拿褲子穿,玉鮑肥厚,烏茸柔順,肌膚不見沉淀暗黑,晶瑩蛤嘴色澤粉嫩,依舊不停的緩緩外吐蜜漿……
「看什麼,扭過頭去。」唐芊雙腿一並,表情故作高冷,可麗容一抹櫻粉如初綻桃花,嬌媚無儔的姿容近乎攝魂奪魄。
「真是好漂亮。」葉塵由衷贊嘆,隨後不忘補上一句:「老夫老妻,我又不是沒吃過那裡……」
「不許說……根本沒……沒有吃過!」唐芊大窘,開始睜眼說瞎話。
二人又打情罵俏一番,敲門聲響,葉塵隨意整瞭整地毯軟墊,打開插銷道:「什麼事?」
原來是老大風塵仆仆地趕瞭回來,雙手呈上個一尺來長的木盒,笑著道:「蚯蚓在前面鎮子已經安排好住處,我回來途中卻碰到一夥妙人,順手拿來樣好東西。」
「哦?」葉塵知道老大精明強幹,不會幹攔路搶劫、謀財害命這種蠢勾當,打開盒子一看,就隻有一塊方印,一張泥金硬帖。
唐芊看瞭一眼,奇道:「這莫非是中原的駕帖?」
葉塵點頭道:「好像是,但我也沒見過,看起來倒不像假的。」
前朝皇室王族有規矩,駕帖一到,如天子親臨,擁有先斬後奏之特權,滿朝文武見駕帖甚至可暫廢國傢律典。
本朝有感此物權力太過巨大,所以改做通行、上任、開倉之用,依法為本,取締生殺特權,盡管如此,它也還是代表部分天子威嚴,不知如何會落到老大手上。
老大道:「路上有夥人自吹自擂,說什麼自己是尚書遠房子侄,要趕去天州上任瀘郡郡守,本來也沒什麼大不瞭,可我又聽他們的頭兒說,自己是太子門生,今次要起草什麼廢拙百傢武術,獨尊先天太極的狗屁律令……嘿嘿,我沒能耐阻止太子,就先偷瞭他們的駕帖,下瞭五倍重的瀉藥,讓他們瘦皮猴一樣去和太子解釋。」
葉塵大笑,天下大勢說來復雜,其實隻要公然比武挫敗先天太極門高手,這條律令哪怕發佈,也不過等於形同虛設。
「老大你辛苦回去一趟,把瀉藥的量加幾倍,再偷幹凈他們的金銀盤纏,最好除瞭衣裳都別留。」唐芊不等葉塵發問,取出駕帖笑道:「這東西應該很不錯,你現在的身份不好聽,容易惹閑人找麻煩。我們暫時借用一下大官兒的威風,往後幹點什麼多有方便。」
「沒成想,我也有一天能當官兒瞭。」葉塵大感興奮有趣。
交代完畢後,老貓繼續趕路,果然不出唐芊所料,有瞭朝廷駕帖護航,四人待遇更上一層樓,連客棧賓館之類的地方都不用進瞭,直接住進瞭縣令的府邸,老爺們大人長大人短,女眷們夫人俊夫人俏的噓寒問暖,直把葉塵二人捧上雲彩。
也多虧他倆在魔國身居高位,舉手投足自有富貴威儀,地方小官又隻顧阿諛奉承,絲毫沒起疑心。
用過晚膳,葉塵心裡長草,自稱量淺頭疼要回房休息,縣令立刻安排人打掃貴賓別院,請郡守大人夫婦安心歇息。
葉塵倒頭往大床上一躺,笑道:「怪不得人們都那麼愛爭權奪利,確實舒坦,另外,老婆你發現沒,這麼長時間,又是海邊又是馬車,今天才算所謂的洞房吧?」
本以為唐芊會害羞的叱責一番,沒想到倩影一閃,香風撲面,風華無雙的魔國聖女已經跨坐在瞭葉塵身上,俯身下吻,親啄著他的臉頰,豐滿堅挺的雙乳拱來拱去,熾烈摩挲,口中細語呢喃:「嗯……我想要……」
白日馬車裡一番撩撥愛撫,唐芊滿腔芳心渴望卻未饜足,半日積鬱,此刻夜深人靜,欲火竟然難以抑遏,連股間都濕暖起來。
葉塵欲念更熾,也顧不得什麼調笑挑逗,抱緊嬌軀,深深回吻,襠下火熱陽具熱烈挺動,去摩那濡濕飽滿的恥丘蜜戶,幾乎眨眼的瞬間,就能感覺到大把愛液泊溢而出,浸透瞭二人下體。
「怎麼這般濕?」葉塵胡亂去扯唐芊襦裙,好不容易摳下緊緊的絲綢胸圍,二指捻住一顆腫立的小紅櫻桃,又搓又揪,不禁滿意的大松一口氣。
唐芊抬高翹起圓潤豐臀,喘息道:「還不是怨你……當心尿你身上……」
雙乳柔膩腴滑,鼓脹綿彈,一掌難以盡數掌握,略微用力,雪肉變形溢出指縫,滿足感無與倫比,葉塵啞聲應承道:「芊兒老婆尿我身上,我也願意。」
「也不嫌羞。」唐芊愛意大盛,喘息也更粗,同樣急切的除去剩餘衣物,無暇肌膚好像泛著層粉霧,腿間一叢烏黑纖茸中綻放出一裂晶瑩酥紅,稀蜜似的黏膩愛液飄散出陣陣腥香催情的味道,此刻她欲火正旺,情難自禁的抬臀前挪,將泥濘不堪的陰阜湊近葉塵口鼻,膩聲道:「給你親親。」
葉塵低吼一聲,雙手捧住雪白膏腴的肉臀,立刻伸舌去舔砥兩片薄嫩的陰唇兒,咸中帶甘,絕無騷臭怪味,來回親吻戳刺,帶出踩雨踏泥似的嘖嘖水聲。
「唔……呃……唔……嗯……好舒服……」唐芊小手輕輕地插進葉塵頭發,美得銷魂蝕骨,發出陣陣嗚咽。
「快躺好,要來插聖女老婆瞭。」葉塵怒箭在弦,悍然待發,實在難以再忍,立刻翻身壓住唐芊,以腰胯狠狠分開兩條豐潤雪腿,杵頭抵住一團濕膩軟嫩所在,便想立刻挺腰插入。
唐芊餘韻未消,兀自饑渴有東西填滿蜜穴,貪那極樂滋味,驀然感到愛郎一枚小雞蛋似的龍首頂上,立刻動情地高舉雙腿,小白腳丫在其後背交疊一扣,遂扭動濕乎乎的玉臀去吞葉塵肉棒。
元始生死訣包羅萬象,蘊含生命至高奧秘,其中有一門《長生大夢經》便是男女雙修秘術,兩相采補,互度神通,不單能使肉身極樂銷魂,還可令修為大幅增強,魔後顏芙瓊的至高境界,也有相當一部分是靠梵天情的幫助滋養,唐芊不忘自己曾學得此經,神守清明,默運神技,霎時無窮的罡氣在花宮絞成無形漩渦,真元溷合快美,洗刷著兩人每一寸血肉。
葉塵不知長生大夢經,隻覺得好像道玉復生,歡喜色欲天的劍氣重臨,但沒有絲毫燥火翻滾,僅餘無盡歡愛,他將唐芊雙腿並攏扛在左肩,使得肉棒更加深入肥潤膣戶。
唐芊如登雲端,後又跌落,然後再升上天……酥麻快感甚至壓過氣海增強的舒爽,雙手無處可放,隻能扶住高高抬起的雪臀嫩肉,隻盼有個抓握依靠,蜜穴快美異常,就連白白的臀瓣被抓出血紅指痕都不自知。
「會不會太重瞭?」葉塵也發覺自己精力越插越強,生怕弄壞才僅第二次歡好的唐芊。
「不會……很舒服……我喜歡……啊……」唐芊媚叫稚嫩,春情激湧,雪白修長的身子加倍敏感,隻覺得尖俏乳頭一熱,已被葉塵俯身含住,身不由己的勐然一顫,原本綿柔嬌媚的柔軀也隨之僵硬……
葉塵肉棒瞬間似被蜜漿淹沒,肉壁緊縮痙攣,裹得他都一個激靈。
看著唐芊蹙眉迷亂、隱含哭腔的聲容,葉塵征服占有欲極度膨脹滿足,將她兩條似抗拒、似攀附的細白手臂擒到到其頭頂後處,埋首親吻著幼嫩隱蔽的腋下肌膚,同時繼續奮力撞擊著唐芊肥美溫膩的蜜穴。
「不成……胳肢窩癢……啊……肏得芊兒好深……嗯嗯……要搗壞瞭……芊兒要死瞭……」唐芊水眸淚珠滾滾,幾欲發瘋,就連兩隻懸空的絕美腳兒都隨著抽插而無力狂擺。
「咕嘰咕嘰……」蜜液水聲和「啪啪啪……」的拍擊聲在滿室回蕩,淫艷靡靡,簡直無以復加。
「好老婆,這下可算是射出來喂飽你瞭……」葉塵無邊酥癢急驟狂湧,立即僵身戳入花心盡處,大股雪白稠漿被抽擠出肉棒,灌註進瞭唐芊嬌嫩絕倫的蜜穴子宮……
「你真想我生孩子麼,射這麼多,都流出來啦。」唐芊疲憊難言,依偎在葉塵已經十分寬闊的胸膛。
葉塵以棉巾溫柔地替她擦拭兩人留下的汗漬、精液和蜜漿,聞言笑道:「舍不得射到外邊,你若不留,可以用神功逼將出來。」
「不要。」唐芊扯過輩子給二人蓋上,輕聲道:「我喜歡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