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胡思亂想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瞭起來,一般主動上門來找我的不是陸遊就是孫倩,但孫倩有鑰匙,應該是陸遊,我懶洋洋的拉開瞭門,一個倩影立在門外,我激靈靈差點跳瞭起來,張大瞭嘴巴,來的人竟然是上官雲清,一頭波浪的長卷發下是一張清麗動人的臉,我有點頭暈,對她的到訪我升起瞭一個老大的問號。
「不請我進去嗎?」
上官雲清語氣有些冷,面色也不善。
「哦,請進!」
我把門拉得更大瞭,上官雲清走瞭進來,我這才發覺自己隻穿著秋雨秋褲,襠部正鼓脹鼓鼓脹的凸起著老大一團,我一陣頭大,來不及和上官雲清客套,立即逃瞭似的飛奔進自己的屋子裡,從地板上撿起褲子,衣服,胡亂的穿瞭起來,那狼狽樣就像去嫖娼被抓瞭個當場現形。
我有些冒汗的出現在客廳上,上官雲清還在站著,抱著手臂正隨意的看著墻上那些個孫倩貼的動物貼紙。
「快請坐!」
我一邊說道,一邊抱起沙發上一堆幾天未洗的衣服扔到屋裡的床上。
上官雲清冷冷的看瞭我一眼,坐到沙發上,我倒瞭一杯水送到上官雲清面前,說瞭一句,「請喝水。」
心裡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這上官雲清找我有什麼事。
「不用麻煩瞭。」
上官雲清說道,目光裡透出一絲審視,「昨天本來就想找你瞭,但你電話一直都打不通,所以今天就隻好過來瞭。我就不拐彎抹角瞭,我來呢隻是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問完瞭我就走。」
「你說。」
我說道。
「前天晚上你到底做瞭什麼事?」
上官雲清問道。
「前天晚上?」
我有些疑惑。
我穩瞭一下心神,說道:「我和樂隊的幾個人在廣場表演,然後就去一件歌舞廳開瞭間包廂喝酒,鬧瞭很晚才回來。」
「就這些嗎?還有呢?」
她又問道,她兩隻腳交疊著,蔥段般的十指抱在上面那隻膝蓋上,黑色的絲襪小腿和銀灰色的高跟鞋微微的晃著。
「大概就這些瞭。」
我心裡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不用說瞭吧,但我預感她就是為瞭那些事情而來的。宮菲花?一定是她把那晚見到的事情告訴瞭她,兩人關系這麼好,互通信息也很正常。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上官雲清沒有放過的意思,「你不想說,我也知道,不必隱瞞我什麼?我都知道,宮菲花已經告訴我瞭。但你要大禍臨頭瞭,你知道嗎?」
我有些懵,那晚不就上瞭一個酒吧女,打瞭一個人嗎?有這麼嚴重嗎?打人的事和陸遊幹瞭不少,也沒見誰找上門來啊。操的那個紫月我也是付瞭錢的。我有些不解。
「其他的先不說,就說你在歌舞廳裡打人的事吧,知道你打的是誰嗎?」
上官雲清問道。
「不知道。」
我很幹脆的說道。心下想著管他是誰,打瞭就打瞭唄。
「你倒回答得挺輕松。」
上官雲清瞪瞭我一眼,拿起水杯喝瞭一口,說道,「那人是一個模特經紀公司的經理,公司不大不小,這都沒什麼,他那哥哥才是關鍵,他哥哥是N市地產界的頭面人物王仁天,聽說過他嗎?你打的就是他親弟弟王仁地。」
上官雲清說完,冷冷的看我的反應,我沒吭聲,心裡卻想著,我這拳頭還真砸到瞭一個有錢的主啊,來頭還挺大。上官雲清又說道:「你把他打得鼻梁斷瞭,肋骨也斷瞭兩根,你現在還像沒事的呆在這裡,你這是無知者無畏啊。如果換作另外的人早就上跳下竄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瞭。」
我暈,那傢夥還這麼不經打啊,才幾下子就被打得這麼慘。不過人都已經打瞭,真要找上門來,那也是正常的事。我說道:「人都打瞭,我也知道是我不對,但都已經發生瞭,該來的就來吧,反正賠他就是瞭。」
上官雲清冷笑,說道:「賠?呵呵,真是笑死我瞭,你以為就這麼容易賠的啊?我可告訴你,他們王傢雖然在N市還達不到呼風喚雨的地步,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欺負的主,對於敢觸他們黴頭的人,日子都不怎麼好過。」
「前幾年,有一對夫妻不知道怎麼惹上瞭王仁天,他硬就是通過一切手段把那夫妻倆都拆散瞭。開始那對夫妻還是買賣做不成,打工打工沒人要,不三不四的人接連上門找茬,最後連同夫妻倆住的地方都被他買瞭下來,等不到第二天立即派人叫他們搬走,好好一個春節,大冷的天,夫妻倆隻能露宿街頭。再後來找人栽贓嫁禍把丈夫關進瞭牢裡,兩人就離婚瞭,這事情後來雖然鬧上瞭媒體,但風聲過後,那男的還是照樣坐上10年牢。」
「這難道就沒有王法瞭嗎?現在可是法制社會。」
我說道。
上官雲清聽瞭我的回答,有些惱的說道:「你這木瓜腦袋,你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你以為這社會隻要有法就可以瞭嗎?玩法律,有錢人和沒錢人玩起來可是兩樣。不說那些法律上的管不到死角和灰色地帶,就拿合法的來說吧,你現在在公司上班,以他王仁天的本事,通過一定的關系,如果他想要你明天不能上班,我看也不是什麼難事,再不濟找些人來,今天給你下個套子,明天給你使個絆子,讓你生活工作樣樣難受。或者找人打斷你兩條腿,頭上縫個兩三針,想幫他出頭的人多著呢。隻要惹上瞭他,不管明的暗的,你防得瞭今天,也防不瞭明天。你現在惹上瞭他弟弟,跟惹上瞭他是一樣的。你明白瞭嗎?」
所謂的人人平等那是扯淡,自古以來有錢有勢就是大爺,無權無勢隻能夾緊尾巴做人。我們這些小人物在有錢人眼裡就是這麼樣存在的,我承認上官雲清說的也許是事實,但心裡還是不怎麼好受,臉上也有些掛不住,想說些什麼,但發覺想要說出來的話,在上官雲清聽來,可能都帶有糞坑裡石頭的味道,還是不說瞭吧。我沉默著,不再吭聲,心裡卻想著,如果真到那種地步,我也不是吃素的料,兔子急瞭還會咬人,我急起來我可不管是不是天皇老子,拉下馬來也揍上一頓。
上官雲清一定看出瞭我臉上有些難堪,緩瞭緩口氣說道:「今天來,一方面是想跟你說事情的嚴重性,另一方面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如何解決這個問題的。我和你都已經是朋友瞭,看到你惹瞭禍,能幫一下就幫一下,我也是為瞭你好。」
我從上官雲清的話中聽出瞭她的誠意,但為瞭自己最後的那絲男人的臉面,我說道:「謝謝你的好意,我想是我惹下瞭禍,我還是自己……」
「……別說瞭,你這人怎麼這樣,人傢好心好意來找你,都不要臉瞭,你還顧你那張皮,一個弄不好,事情還不知道怎麼收場呢?我們一起想辦法吧,這不僅是為瞭你,也是為瞭我自己,也是為瞭馨馨,這事就先這麼定瞭。」
上官雲清不等我把話說完就把我的話頂瞭回去。
說完,上官雲清喝瞭一口水,臉上有些猶豫,最後還是看瞭我一眼,說道:「說到馨馨,我還是想跟你說說。雖然我不想知道你的私生活,但我既然知道瞭那天晚上你還……還在歌舞廳裡和……一個……為瞭一個女人出頭打瞭人,我有些擔心……」
後面的話沒有說完,但我知道她指的是什麼。這上官雲清這麼的拉下身份來找我,無論是不是出於對一個朋友的關心,還是因為雪馨馨或者純粹是為瞭她的爺爺,但她的一片心意已經感動瞭我。她來的時候心裡應該很不爽,卻沒有一見面就質問我和紫月的事,而是先談定瞭我惹得禍,然後才談其他,分明就是無論我怎麼樣,她都會想辦法幫我。對她的一片好心,我還能說什麼呢?那晚的事無論她最終會怎麼看,我想還是應該跟她講講吧。
我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事情其實很簡單,那天晚上我碰到的女人叫紫月,她很像我以前的女朋友,真的很像,她的出現讓我以為我整整愛過瞭四年的女朋友又出現瞭,我根本就沒有想對她怎麼樣,也許是喝瞭酒,也許是她深深觸動瞭我某根神經,還有在那樣的環境中,不知不覺我們就……用宮菲花的話來說就是逢場作戲吧。對於女人我不是個意志堅定的人。後來,看到她跟王仁地面貼面的跳舞,我就控制不住的沖瞭上去,那時我就是想揍那王八蛋。的確是我不對,讓你擔心瞭。」
「她和你女朋友很像?」
上官雲清看瞭看我,眼神有些遊離,像是對自己說一般,喃喃低語道:「你……何嘗不是,很像,是很像。」
我不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她發現瞭她有些失神,很快回復瞭神色,說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能和我說說你以前的女朋友嗎?」
我看瞭看上官雲清,說道「我以前的女朋友叫李欣然,我和她都是N大的,同屆不同系,她是英語系的,我是應用物理系的……」
我把我和欣然如何認識,如何相戀,如何因為生活所迫,如何因為錢的問題分手大概的說瞭一遍。
「因為錢?因為三十萬就離開瞭你?」
上官雲清一臉的難以置信,「她怎麼能這樣,四年的感情都抵不上三十萬,三十萬算什麼啊?難道就因為這就……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呢?」
她的回答讓我想到瞭許幽蘭,那天許幽蘭在長椅上說的話也和她一樣,也許對於從小就錦衣玉食,從小就對錢沒有什麼概念的她們來說,錢從來不是什麼問題,不會給她們生活帶來任何麻煩,她們不知道沒有錢的痛苦,不知道還有一群人因為沒有錢,命運發生瞭怎麼樣的改變,生活又發生瞭怎麼樣的變化。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的。我不怪她,她做出瞭她應該做的選擇,隻能怪我自己不能帶給她所想要的。」
我有些淡漠的說道。
我對欣然的離開已經能夠理解瞭,我已經不再怪她,如果我也處在她那樣的境地,我想我也會如她那樣選擇吧。
上官雲清有些發怔,看來她也有一些感觸吧,過瞭一會她才又說道:「你還愛著她嗎?」
「愛與不愛都不重要瞭。我不能忘記那段愛,但事實是我和她已經結束。」
我說道,憂傷一絲絲的滲透進瞭心裡。
「愛是不能夠忘記的,卻是可以結束的。」
上官雲清說道,她收回瞭投在別處若有所思的目光,見到氣氛有些沉悶,她淺淺的帶著一絲微笑的說道,「對不起,讓你想起瞭傷心的往事,我們就不談這些瞭,還是說一下如何應付王仁天兄弟吧。」
我起身給自己倒瞭一杯水,也給上官雲清的杯子續滿瞭。上官雲清捧著杯子呼著熱氣喝瞭一小口,說道:「對於像王仁天這樣的人,我倒是有一個想法,而且我也隻想出瞭這樣一個辦法。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聽聽。」
「你說。怎麼做,我都沒有什麼意見。」
「要和這樣的人較量,最好的辦法是你必須和他站在同一層面上。隻有這樣才能受到公平的對待,否則隻能是他欺負你。」
上官雲清說道。
「站在同一層面上?」
我對上官雲清的異想天開有些不以為然,「我也想啊,問題是我要錢沒錢,要勢沒勢,怎麼可能和他平起平坐?小螞蟻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一夜之間把自己的腿練的比大象的腳還粗吧。」
聽瞭我的話,上官雲清有些想笑的說道:「你別沒聽我說,就認為不可能。你聽我說,我的辦法是立即和雪馨馨見面,無論她願不願意,你都要成為他的男朋友,她願意最好,如果不願意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她一定把你要當成她的男朋友,隻有這樣才能達到和王仁天站在同一層面的目的。」
為瞭打消我的疑慮,她補充說道,「你不要以為雪馨馨隻是個退役的軍醫而已,以他們傢不說N市,放到更高的地方,都是很有分量的,不要說區區一個王仁天,更高的人物來瞭也要賣他們傢幾分臉的。」
我不是對雪馨馨他們傢怎麼樣有想法,隻是對這方法……不是不能接受,不過一個還沒見過面的人就已經" 被" 是女朋友瞭,這貌似誇張瞭點吧。上官雲清見我不說話,以為我是怕雪馨馨不同意,又說道:「我和馨馨的關系就不用說瞭,她無論如何應該都會答應的,當然她不答應,也還有一個辦法,就是你做我男朋友,這樣也行,隻是我已經有婚約在身,是有些麻煩,如果不是這樣,這倒是個最好的辦法。」
不待我說話,她又說道,「本來,我還有個妹妹,如果是她來扮演這個角色就更好瞭,誒,可是我和她關系很糟糕,還是不要提她瞭。」
「你同意嗎?」
上官雲清閃著眼睛等我的回答。
「隨你便吧。隻是有必要這麼麻煩嗎?他要真不放過我,大不瞭我這百八十斤交給他就是瞭。」
我說道。
「你這人還真痞瞭你,幹瞭壞事還好意思在我面前沖好漢,還沒見過你這麼無賴的人,真是服瞭你瞭。」
上官雲清對我翻瞭個白眼。
「事不宜遲,我現在就聯系馨馨,馬上去和她見面。」
上官雲清一邊說著,一邊從手提袋裡拿出手機,就要撥打。
這時一陣敲門聲響瞭起來,這又是誰啊,平時連個鬼影都不見,怎麼今天一撥接著一撥,我起身去開門,敲門聲一直沒停,我打開瞭門,閃進瞭兩個大蓋帽,警察!我心中一驚,頭腦嗡的一片響,裝作鎮靜的立在那裡。
「你就是趙波嗎?」
一個稍微胖一點的警察上下對我一番打量,口氣不善的問道。
「是我。」
我說道。
「我們是魚峰區派出所的,跟我們走一趟吧。」
那警察說道。
「我犯瞭什麼事嗎?」
我故作鎮靜,心裡卻七上八下,這下真的慘瞭,惹上警察瞭,不知道是為瞭打人的事還是因為昨晚的事,我靠,好像最近有點背啊,弄點事情怎麼都被找上門來瞭。
「有人舉報你昨晚故意損壞他人財物。請你跟我們回所裡接受調查。」
那警察說道。
旁邊的上官雲清看瞭看那警察,然後又看瞭看我,對那警察說道:「你們是不是搞錯瞭?被舉報的人真是他嗎?」
「他叫趙波,就是他,地址也沒錯,他被人舉報昨晚在停車場紮瞭人傢轎車的輪胎。」
胖警察說道,「跟我們走吧,有什麼到派出所再說。」
「紮瞭汽車輪胎?你都在搞什麼啊?」
上官雲清疑惑的看著我。
一個警察打開瞭門,一個在後面押著我,就要把我帶走。我硬著頭皮對上官雲清說道:「沒事的,隻是接受調查,我去去就來。」
心裡卻想著,這下玩大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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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近沒什麼心情寫東西,身邊的朋友發生瞭一件事讓我很鬱悶,事情就像小說裡寫的一樣,但卻真真確確的發生瞭。我那朋友結婚瞭,有瞭一個6 歲的女兒,最近檢查血型的時候才發現那女兒不是他的,整整養瞭6年的女兒竟然不是他的,整整6年他一直戴著高高的綠帽而渾然不覺。朋友離婚瞭,可氣的是那女人把傢裡值錢的東西都席卷而空,別人問及為何離婚,她的回答是前夫好賭,一個勁的往前夫身上撥臟水。對我朋友的打擊可想而知,這世上怎麼就有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呢?對這樣的事情一個男人能忍得下去嗎?真是鬱悶,比小說還要小說。
說這些是因為心頭堵,不吐不快,大傢還是不要影響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