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姐,你怎麼瞭蘇姐?!」
冷若冰站在蘇虹身邊,一隻纖纖玉手使勁地在她面前搖晃,將對方思緒拉回到瞭現實。
蘇虹喘瞭幾口粗氣,撐著轉椅扶手站起身來:「我沒事,陳雄點名要見你,怎麼沒去拘審室?」
「這都半夜瞭,又出瞭那麼大的事,技術中隊的人和法醫正從傢裡往回趕呢,王隊讓人把陳雄轉移到別的房間,我看還是緩一緩吧。」
看到蘇虹眼圈紅紅的,臉頰上掛著淚痕,冷若冰關心地問道:「蘇姐,你剛才哭過?」
蘇虹忙從桌面盒子裡拽出一張抽紙,擦瞭擦眼角,說道:「偶然間想起過去的傷心事,不過現在好瞭。」
「哼,傷心事也不說出來讓我替你排憂解難,藏在心底會把人憋壞的。」
「蘇虹,我之前就看出你狀態不對勁。」
王斌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兩人身後,他繼續道:「從廷秀犧牲後你的情緒就不好,之前在拘審室聽瞭陳雄的話,更是神情恍惚,我還是那句話,批你兩天假,回去休息調整一下工作狀態。」
「我沒什麼問題,不如這樣,等有個階段性勝利,我主動給自己放幾天假。」
轉念想到拘審室裡發生的事,蘇虹問:「對瞭,關於老杜自殺,大傢有沒有捋出什麼線索,他不可能平白無故的這樣做。」
王斌托著下巴沉吟道:「出事後我立馬封鎖瞭現場,之前也有過幾種假設,還是等技術中隊的人和法醫到瞭,拍照取證,走個流程,聽聽他們的意見再說,畢竟是專業人幹專業的事兒嘛。」
「我倒想出一種可能,走,再過去瞧瞧。」
幾個人套上鞋套,走進拘審室,老杜的屍體還是保持之前的姿勢,後仰著靠在椅子背上,桌面和地下的血液已經幹涸凝固。
冷若冰遞給蘇虹一副手套,她戴上後小心翼翼地在老杜屍體上摸索著,片刻後在上衣內襯口袋裡翻出一隻手機。
蘇虹道:「案件中被忽視的點,往往才是最關鍵的突破口!」
「這我早想到瞭,房間裡有攝像頭,老杜在咱們出去的時候,自己直接抹瞭脖子,除此之外啥也沒幹,為此小趙他們還特意把監控錄像回放瞭幾遍。」
王斌說完就拍瞭一下腦門,接著道:「嗨,大晚上的出這檔子事,都把我整懵圈瞭,老杜在拘審室內沒掏出過手機,可這並不代表他在來之前也沒接打過電話啊!」
事情果然如此,當蘇虹按下解鎖鍵,屏幕沒反應,重新開機後,別說通訊錄人員名單和信號都沒有,就連通話記錄都被刪除的幹幹凈凈,蘇虹又摳下背面電池,裡面手機卡不翼而飛。
王斌一邊命人去查找通話記錄,又轉過頭來苦笑道:「看樣子隻能等法醫瞭,之前手機卡搞不好被老杜這傢夥吞進瞭肚子裡,驗屍這工作,又切又拉的,沒個三五年的底子,還真幹不瞭這活!」
蘇虹道:「這樣也好,我和若冰先去見見陳雄。」
當陳雄見到推門進來的蘇虹,還是一張面無表情的死人臉,可看到跟進來的冷若冰,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欣喜之色。
陳雄朝冷若冰努努嘴吧:「我隻和她談,至於你,並沒有資格呆在這裡!」
蘇虹聽著對方帶有輕蔑意味的話語,不由地握緊瞭粉拳:「我想要知道四朵金花的事,你不當面告訴我,她也遲早會轉述!」
「真有趣,這是一樁埋沒在歷史故紙堆裡的陳年舊事,你是誰,又是她們的什麼人?」
「蘇虹,我父母是蘇俊傑和陳穎。」
陳雄凝視著對方,在記憶裡搜索瞭片刻,沉聲道:「原來如此,你留下吧!」
他又用直勾勾地眼神盯著冷若冰,嘴角抽出瞭幾下,顫聲道:「林玫,我就知道你沒死,走進點讓我看看你,玫玫,我對你朝思夜想,當初我就應該阻止他們去殺自己心愛的女人,可我真的是攔不住啊!你打我罵我吧,我是畜生啊!」
陳雄說到激動處,掙得手銬腳鐐咔咔作響,弄得冷若冰一陣心煩意亂。
「你神經病,我不是林玫,我叫冷若冰,你認錯人瞭!」
「是啊,林玫怎麼可能還沒死呢。」
陳雄意識到自己失態瞭,深吸瞭幾口氣,繼續喃喃道:「隻怪你們太像瞭,無論是當時的年齡、身高、長相,甚至臉上那淺淺的笑窩都如此相似,簡直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蘇虹神色一凜,看瞭冷若冰一眼,搜索起以往的經歷。是瞭,在那個失去雙親早晨,她曾看到過林玫的照片,父母犧牲後,這些都被當作遺物鎖在櫃子裡,成為自己心頭無法愈合的瘡疤,從未拿出來再看過。
時間就像一杯不斷被稀釋的茶,遙遠的記憶早已模糊,可現在憑印象回想起來,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好姐妹,還真和照片上林玫十分相像。
冷若冰再次聽到別人與自己相像,之前在凱蒂娛樂城陳雄也曾說過同樣的話,可他當時的所作所為,冷若冰隻覺得對方是在有意冒犯自己,現在回想起來,林玫這個名字還真有點熟悉。
冷若冰搜索著往日回憶,片刻後想起來瞭,在警局榮譽墻的英雄模范一欄裡,林玫的名字赫然在列,她的生平事跡隻有寥寥數語,卻是海城警方的驕傲與自豪。
「難道林玫就是四朵金花之一,她的犧牲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冷若冰對此充滿好奇,當下問道:「為什麼總要對我提起林玫,隻因為我們相貌有幾分相似,還是她的犧牲與你們從事的不法勾當有著某種聯系?」
「說到林玫,就不得不提到四朵金花。」
陳雄的思緒回到過去,往事又重新浮現在眼前。
「四朵金花當然指的是女警官瞭,這四個女人從事緝毒工作,活躍在海城邊境線上,她們身手矯健,三明一暗,做起事來雷厲風行。又因為是女人,隱蔽性強,所以在較短的時間內,破壞和瓦解掉瞭數個團夥,各路人馬聞之色變,唯恐避之不及,一時間內風頭無兩,被傳的神乎其神,用你們的話說,她們是海城警界的一面旗幟,所以才有瞭四朵金花的美譽。」
說道這裡,陳雄瞇起眼睛看著蘇紅和冷若冰,發現兩人均露出敬仰的神情。
他接著話鋒一轉:「然而,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種做法使不少人經營多年的基業毀於一旦,自然成為瞭大傢的眼中釘,肉中刺,紛紛想除之而後快!可因忌憚對方身手高強,於是幾傢勢力經過謀劃,決定聯合起來,將對方一網打盡!」
兩位女警官臉上均閃過一絲惋惜神色,冷若冰覺得陳雄現在所講述的,已經變相承認瞭他是毒販的一員,結合之前幾次會議上的內容,她感覺犯罪組織,除瞭自身刑事案件外,一定還在醞釀著更大的陰謀。
可相交於此,她更想知道下面發生瞭什麼,不由問道:「後來呢?」
「我們從內部開始查起,凡是疑似能走漏風聲的人,全部暗中處死,經過一段時間密查,才把目標鎖定在一個嬌小的女人身上,當幾傢勢力的老大得知後,紛紛驚愕的說不出話來,他們做夢都想不到海城警方的臥底,居然會是個女人。不過也情有可原,即使警方再傻,為瞭保護警員安全,也不會把真實信息透露給外界,四朵金花的稱號,我們是後來才得知的!」
「就這樣,計劃發生瞭改變,我們放出暗樁跟蹤對方,打算順藤摸瓜,將和她有密切聯系的人統統幹掉!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她居然是武學世傢,真動起手來,還要頗花費上一番心思!不過好在計劃周密,我們先在她男人卡車上做瞭手腳,使卡車行駛中翻下山崖,讓她守瞭寡,又偷偷下藥毒死瞭他爹,一段時間後又溺死瞭她的兒子,有道是斬草必除根,這傢人斷瞭香火,再也對我們構不成威脅瞭!」
「卑鄙無恥!」
冷若冰想到自己母親曾經受過歹徒侮辱,又罵道:「居然用陰謀詭計暗害傢人,真是畜生!」
「這也算是一報還一報瞭吧!」
陳雄自顧自又道:「事情轉機出現在幾個月後,我們抓住和她單線聯系的人,做掉瞭對方,然後故意放出假消息,叫警方撲瞭空,時間一長這女人可就沉不住氣瞭,由於擔心用電話露出馬腳,找借口跑出去與別人接頭,可她又怎能料到一切盡在我們掌控之中呢?」
「G省山勢起伏,地形復雜,海城市背後就是十萬大山,那是個在茶馬古道上偏僻的小村落,交通閉塞,我們之前還用馬幫走過貨,自然熟悉房屋佈局,這女人就與她同夥呆在村子一角的院落裡。」
冷若冰從對方講述中覺察到危機迫近,不禁問道:「她和什麼人在一起,你們又要做什麼?!」
「當然是將其一網打盡,不!應該說是生擒活捉更為貼切一些瞭!」
陳雄接著道:「偏僻的小村落,隻有十幾戶人傢,加上月黑風高夜,正是下手的好時機,我們先迷暈瞭其他住戶,然後悄悄地翻進院子,主臥的燈已經熄瞭,為瞭通風,裡面人將窗戶推開瞭一扇,窗簾都沒拉,借著月光可以看到床上睡著兩個女人。」
「兩個人的身高都不矮,一個健美豐滿,下身穿瞭件松垮的白色平角內褲,裸露的上半身,一對渾圓的玉乳隨著呼吸有規律地起伏著,就像掛在樹梢上的兩顆大椰子。另一個女人高挑勻稱,穿著一件藍黃相間的睡裙,低圓領的下沿,還透出葡萄般大小的乳頭輪廓。隔壁次臥燈還亮著,那個做臥底的嬌小女人渾身赤裸,正倚靠在立在床頭的枕頭上。她面色潮紅,雙腿微分,一隻纖手捻動著乳尖,另一隻手則是自下而上,捋著中間的那條肉縫,或許是經歷過房事滋潤的女人都思春,她又死瞭男人,長時間壓抑下,肯定寂寞難耐,隻見她一邊捋著肉縫,一邊在凸起的肉芽上畫著圓圈,時不時還發出幾聲催人欲起的嬌吟,那蓬細軟的恥毛在燈光的照射下,上面都映出瞭晶瑩的露珠!」
「可能是有人看的太過投入,不小心踢倒瞭院子內的花盆,這嬌小的女人立馬警覺,抓起衣服一躍而起,主臥裡兩個女人也是翻身下床,我們將木門踹的大開,沖瞭進去,頃刻間,狹窄的房間內成瞭殘酷的狩獵場,可惜啊……」
蘇虹聽瞭上述的話,雖滿臉通紅,卻依然冷哼道:「哼,怕不是之前覺得勝券在握,可惜算計錯瞭,沒料到她們雖身陷逆境,卻也堅貞不屈,與你們抗爭到底吧!」
「我可惜的是,各路人馬在上一戰中折損瞭太多好手,不然擒住她們要相對容易的多!」
陳雄頓頓又道:「當初集結時,為瞭應對邊防檢查,我們早已舍棄瞭冒煙的傢夥,眼下全憑刀棍間的肉搏。後來我才知道,高大豐腴的女人是許若楠,另一個高挑勻稱的叫陳麗冬,嬌小玲瓏的女人為馬劍纓。許若楠高大健壯,以橫練功夫見長,一雙白皙粗壯的肉臂掄起來力量驚人,一招一式都夾雜著呼呼風聲。陳麗冬性感健美,變化迅捷,尤其擅長腿法,一旦踢出修長筆直的玉腿,中招之人輕則一片淤青,重則骨斷筋折。而馬劍纓出身於武學世傢,拳腳功夫自然不在話下,手裡一把軟劍更是寒氣逼人,攝人心魄!出手不需幾招,必有一人死傷在其劍下!」
「剎那間,哀叫聲、激鬥聲、怒罵聲、嬌喝聲,回響在整個村落的上空。一段時間後,眾人見在狹窄的空間內,無法合力擒住這三個女人,反倒平添瞭不少死傷,便紛紛退到門外,向屋內投擲火把,煙熏火燎之下,三個女人也是耐受不住,跳瞭出來,她們各個披頭散發,衣衫不整,俏臉也被熏烤的漆黑,雖身陷重圍,可依然不肯束手就擒,仍舊負隅頑抗!直到後來有人朝她們投擲石灰包,許諾楠和陳麗冬在格擋中被雙雙迷瞭眼睛,又有人用大網罩住,才將兩人生擒活捉,而馬劍纓依仗軟劍在手,劃破瞭大網,才僥幸逃脫!」
陳雄得意地道:「這一仗可謂是大獲全勝,隻剩下一個馬劍纓,猶如孤傢寡人,已然翻不起大浪瞭!」
要知道,作為緝毒警,四朵金花的身份本就是秘密,而馬劍纓作為臥底人員,其身份保密程度更是重中之重,四人當年的真實遇險經歷幾乎無人知曉,加上警方內部,又對這一次重大失利刻意隱瞞,所以這一直以來都是個謎。
然而為四朵金花報仇是蘇虹母親陳穎臨終囑托,如其所願的話,無疑是瞭卻一樁心事,現如今探聽到她們沒有罹難的消息,蘇虹自然是不會放過,她剛想開口,卻被陳雄看透瞭心思。
「你想問我許若楠和陳麗冬下場如何,對嗎?!當然是秘密囚禁,供人褻玩瞭!許諾楠健壯豐腴,性如烈火,陳麗冬身姿曼妙,媚骨天成,這兩個女人各有各的風采,各領各的風騷,真是不可多得的尤物啊!她們斷過多少人財路,就有多少人在她們身上傾瀉過欲望,她們身上的每個窟窿,甚至每寸肌膚都被人把玩過無數次!」
看對方洋洋自得,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蘇虹氣得渾身發抖,當下用刑警最常見的手段,加快語速,刨根問底,想讓對方習慣性的全吐出來。
「她們被囚禁在哪裡?」
「哈哈哈!」
陳雄笑道:「女警官,實話告訴你,之所以她們三人失蹤的消息鮮為人知,是因為我們的精銳好手都在柬埔寨秘密接受過遊擊訓練,絕不會走漏任何風聲,其中如何應對審訊,更是必不可少的課程!這種小把戲對我來說,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你別得意的太早,馬劍纓還在,她肯定不會放棄營救許若楠和陳麗冬,我們遲早會聯系上她,到時候就是你們的末日!」
陳雄笑意更甚:「女警官,你太想當然瞭,如果馬劍纓想聯系警方,在出事後早就這麼做瞭!要知道,她是個臥底,極少人知道她的存在,在檔案中也早就被抹去瞭身份,加上聯系人被殺,恐怕知道她真實身份的,也隻有老上級蘇俊傑瞭吧!隻是隨著蘇俊傑一死,沒人給她沉冤昭雪瞭!換句話來說,即使有人知道她原來是個警察,也會認為她是個叛徒,正是由於她的出賣,才會導致許若楠和陳麗冬失手被擒,這也正是你們警方對此諱莫如深的原因吧!」
蘇虹一震,粉拳握的咯咯作響,指節發白,她實在想不出眼前的這個男人,為什麼會知道的那麼多。
「畜生!我遲早會弄清楚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會替馬劍纓洗刷不白之冤!」
陳雄縱聲大笑:「可惜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瞭,我們不斷追殺,加上警方也會找她麻煩,這女人如同喪傢之犬,孤魂野鬼,早就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去瞭!太晚瞭,一切的一切都石沉大海瞭,哈哈哈!」
看著蘇虹依然堅定的眼神,陳雄神情也相應變得狡黠起來:「女警官,我必須再給你一個忠告,退一萬步說,即使你找到許若楠和陳麗冬,又能怎麼樣,說不定還會收到一份令人終身難忘的禮物呢!」
「哼,收起你那幅自以為是的嘴臉吧,若冰,我們走!」
陳雄見到兩位女警官站起離開,連忙道:「慢!剛剛不過是開胃菜,現在才是正餐,難道你們不想聽聽林玫的故事嗎?」
蘇虹和冷若冰相視一眼,又坐瞭下來,陳雄塵封的記憶再次被打開,這次先前的輕松和自得消失不見,臉上反倒浮現出痛苦和驚恐。
林玫擁有瀑佈一樣的黑色秀發,是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她雙腿修長、酥胸高聳、柳眉鳳眼、臀部挺翹、精致的鵝蛋臉上還有一個淺淺的笑渦,纖細的腰肢也是盈盈一握,不施粉黛便是個絕色佳人,可與之外貌相比,更吸引人的是她純潔,率真的性格。
晴朗的一天,林玫懷抱著嬰兒在院子裡曬太陽,孩子剛出生不久,自己也還有幾天才做完月子,她是個閑不住的女人,趁兩個閨蜜不在,偷偷跑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想到自己從即將臨盆到現在,已經離開警隊有段時間瞭,林玫今天特意換上瞭新配發的警服,紅色盾牌和松枝組成的金屬領花,代替瞭之前的紅色領章,更能體現出威嚴和氣魄,襯托的整個人英姿颯爽。
林玫作為緝毒警員,平時出勤和工作都是便裝,也隻有在這時,她才能真正體會到自己肩上擔負的光榮與責任。
林玫哼著歌,輕搖臂彎,聽著蟲鳴鳥叫,在院子裡漫步,看著襁褓中熟睡的嬰兒,思緒回到過去,仿佛往日就在昨天。
八十年代中後期,卡拉OK還是人們最大的娛樂項目,歌廳也是俊男靚女的社交勝地。林玫天生一副好嗓子,加上與其他女孩們同樣喜歡時尚,理所當然成為這裡的常客。
那時治安並不好,歌廳裡也是魚龍混雜,充斥著牛鬼蛇神,漂亮女孩時常遭到混混騷擾,直到有次林玫三兩下將一個找事的混混放倒,對方才對這個身手出眾的女孩敬而遠之。
不知從何時起,林玫每次唱完歌都會有服務員遞上一捧別人送的玫瑰花,她第一次拒絕,第兩次好奇,第三次收下,久而久之,林玫越來越想知道對方究竟是誰。
直到有一天,林玫一曲千千闕歌唱罷,歌聲婉轉悠揚,下面人紛紛叫好,有一個帥氣的紅發男子走過來,接過她手中話筒,一首beyond的喜歡你,打開瞭林玫心中那扇真愛的小窗。
正如歌中所唱的,願你此刻可會知,是我衷心的說聲,喜歡你,那雙眼動人,笑聲更迷人,願再可,輕撫你,那可愛的面容,挽手說夢話,像昨天,你共我……
對方一邊唱歌,一邊深情地註視著林玫,讓她心如鹿撞,女人的隻覺告訴林玫,送花的人一定就是他,而這個人,也是自己命中註定的白馬王子。
兩個人彼此相互吸引,開始頻頻約會,終於在某個浪漫的夜晚,月兒彎彎,風兒沙沙,酒不醉人人自醉,林玫心甘情願地倒在對方懷裡。經過幾次激情纏綿,林玫發現自己懷孕瞭,男人早出晚歸,她也不知道對方在忙些什麼,為瞭打消自己疑慮,照顧日常起居,男人又派來兩個女人。
這兩個女人年齡與林玫相仿,其中一個發髻高挽,上面插著發簪的叫百合,她一顰一笑百媚生,清麗脫俗。另一個則是金發碧眼的外國人,身材前凸後翹,肌膚吹彈可破,活脫脫一隻大洋馬,還能說一口流利的C國話,叫綠蘿。
兩人均眉目如畫,粉嫩嬌媚,唇紅齒白,身形婀娜,姿色與林玫不相伯仲,這不禁讓她心底泛起陣陣醋意,對方也看透瞭林玫的心思,對她抱有些許敵視。
可兩個女人做事能把握住分寸,三人相處下來倒也平安無事,一段時間後還成瞭好姐妹,那兩個女人特別喜歡逛街,沒見過世面似的,到處東瞅瞅西瞧瞧,好像劉姥姥進瞭大觀園。尤其是百合,就像一隻會下金蛋的母雞,不僅男人留下的錢一分不動,每次出門回來總是大包小包,還能拿回幾疊厚厚的鈔票,綠蘿則在傢裡收拾屋子,洗衣做飯,見到百合回來,就抱怨待遇不公,兩人免不瞭吵吵鬧鬧,後來林玫才知道,百合賭術精湛,罕逢敵手。
沒過多久,林玫就搬到瞭自己新傢,一座帶院子的兩層小洋房,屋裡傢電傢具一應俱全。在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人們羨慕的還是萬元戶,而自己的生活狀態,已經遠超當時的標準,林玫瞬間感覺自己像掉進瞭玫瑰花堆裡,更像被養在籠子裡的一隻金絲雀,溫馨而又愜意。
隨著林玫肚子一天天變大,婚禮也被提上日程,由於雙方都是孤兒,儀式非常簡單,甚至沒有宴請周圍朋友,隻有林玫和老公還有那兩個女人,新郎官帽插花,大紅喜服,新娘紅佈罩頭,滿身錦繡,也是喜慶無比。
之後對方提出要帶她去很遠的地方生活,林玫知道離開警隊的時候就快到瞭,但她留戀這裡熟悉的一切,雖然點頭答應,可還是堅持把孩子生下後再走,而這一拖,就到瞭現在。
林玫搖晃著懷中嬰兒:「噢噢噢,乖寶寶,等睡覺醒來多看這裡幾眼,過一陣我們就要去很遠的地方瞭,你還會記得這裡嗎?」
林玫臉上掛著微笑,又想起數日前,幾個要好的同事和指導員夫婦看望自己的情景。指導員叫蘇俊傑,愛人是陳穎,之前也在警隊,後來有瞭孩子,考慮到傢庭因素,領導給她調動瞭工作,成為負責邊防出入境管理的一名武警。
三個女同事分別為許諾楠、陳麗冬和馬劍纓,她們與林玫組成瞭警隊中隻有極少數人才知道的四朵金花,四個人感情深厚,親密無間,短時間內破獲瞭一個又一個販毒團夥,令毒販們聞風喪膽。
看著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想著以前驚心動魄的歷程,林玫臉上洋溢著自豪,眼角卻不自主地湧出瞭晶瑩的淚花。
「林玫,哭什麼,喜得貴子應該高興才是。」馬劍纓說。
陳麗冬也道:「是啊,林玫,恭喜你!」
雖然林玫捕捉到對方臉上閃過一絲嫉妒神情,但那是女人常有的心態,她還是向對方報以微笑。
許諾楠自嘲道:「林玫,還好姐妹呢,保密工作倒是做得可以,自己不聲不響就把事情辦瞭,剩下我們三個除瞭馬劍纓訂瞭婚,我和陳麗冬還沒男朋友呢!」
陳穎接話道:「放心吧,你們四個呀,誰都剩不下!」
蘇俊傑插話道:「林玫,你們四個人工作性質特殊,可當時連我這個證婚人都不請,確實有些說不過去啊。」
陳穎捏瞭丈夫一把,又道:「大驚小怪什麼,邊境戰事平息沒多久,社會治安不好,人傢不也是為瞭安全考慮嘛!」
蘇俊傑頗有些傷感地說道:「林玫,上級已經批準瞭你的辭職請求,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能看到你現在幸福的樣子,我們也就放心瞭。」
陳穎說道:「是呀,之前我還和老蘇商量來著,如果你生個兒子,就和我們傢閨女定個娃娃親,可你卻生瞭個丫頭,以後多給她講點之前的經歷,有機會讓她和燕妮成為好姐妹吧。」
接著又不舍地說道:「唉,你這一走,也不知道大傢什麼時候再相見,安定下來可記得多來信啊!」
蘇俊傑當下緩和氣氛:「都那麼多感慨幹啥?麗冬,你之前幹過現場勘察,喜歡擺弄照相機,趁現在人多,讓林玫抱著孩子和她兩個朋友合個影,咱們給她送上祝福!」
「對,什麼時候走,提前說一聲,我們去送你,順便見見你老公!」
「哈哈哈!」
歡聲笑語回蕩在屋子裡,瞬間沖破瞭離別前的哀愁。
回憶此時被打斷,一陣急切的拍門聲傳入林玫的耳中,她側耳傾聽瞭片刻,把孩子放到裡屋沙發上,又轉身走出去。
「誰?!」
「林警官,快開門吶!」
對方聲音聽起來陌生,職業的敏感讓林玫心理陡升警覺,她閃到院門一側,輕輕抽開門栓。
眼前是一個戴著鬥笠的年輕人,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用袖子擦拭臉上的汗水。
「嘶嗬……嘶嗬,林警官怎麼現在才開門,快,快跟我走,再晚就來不及瞭!」
林玫並不認識來人,按道理對方也不知道自己住在這裡,她有些疑惑地問:「怎麼回事?!」
「你認識的人裡有沒有個叫老蘇的,幾天前還來過,在那邊的後山上,出事瞭,說你離得近,喊我來找你幫忙!」
林玫當時腦子嗡的一聲,自己剛剛還想到指導員,怎麼這就出事瞭,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說清楚點,到底怎麼回事?!」
「哎呀,我剛巧路過,讓我給你傳個口信,他遭人暗算,快不行瞭,害怕你信不過,特意提到他姓蘇,前幾天還來過,再晚可就真挺不過去瞭!」
林玫慌瞭神,當初丈夫心思細致,為瞭讓自己安心養胎,才特意把住處安置在這相對僻靜之所,附近還沒通電話。
林玫心急如焚,讓對方在院門口等著,自己返回屋內,留瞭張紙條,為防止意外,還將丈夫送給自己的格鬥匕首藏在腰後,傢裡沒人,她不放心,又將孩子放進背簍裡背著,這才跑瞭出來。可林玫做夢也沒想到,在她返回屋內的一剎那,戴鬥笠男人的臉上,竟浮現出一抹獰笑!
兩人穿越瞭鄉間道路,向後山跑去,路面越來越崎嶇,開始還有采藥人踩出來的小路,後面隻剩下齊腰深的荒草。林玫沒出月子,長距離跋涉下,不禁感到身體一陣發虛,她明白自己低血糖瞭。
「人在哪裡?」
「剛才就這在附近,你看,這麼大一灘血!」
林玫順著鬥笠人手指著方向,果然看到地面荒草有人為壓倒的痕跡,上面一片鮮紅,她拿手指沾瞭點捻動著,不由心裡一沉,星星點點的血跡依然向前延伸,林玫相應地朝前趕去,鉆過瞭一大片樹林,來到半山腰一塊空地上,血跡消失不見,身後戴鬥笠的男人,也已失去瞭蹤跡。
「女警官,我已恭候你多時瞭!」
隨著話音,林玫面前荒草地上慢慢站起幾道人影,她心道不好,轉身向身後樹林跑去,可沒邁出幾步又退瞭回來,七八個人迎面鉆出樹林,為首的正是那個戴鬥笠的男人,接著三下擊掌聲,林玫左右也是伏兵四起,將她團團圍在中間。
鬥笠人手一拋,一隻死雞扔在林玫面前,雞脖子上流出的血,飛濺在草葉上幾滴,他哈哈笑道:「林警官,這就是老蘇的血,你中計瞭!」
沒等林玫從震驚中緩過神,身後有人開口道:「你很疑惑我們是如何得知老蘇的名字,對不對?!」
對方說著夾生的C國話,語調特殊,林玫轉身望去,發現說話那人黑佈蒙面,隻露出一雙禿鷲般的眼睛。
「女警官,在下隻知你姓林,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林玫輕蔑地哼瞭一聲,扭頭看瞭看在背簍中依然熟睡的嬰兒,安定瞭心神,將目光緊緊盯著對方。
蒙面人掏出張照片晃瞭晃:「林警官,實不相瞞,我對你仰慕之情由來已久,自從潛入海城市,在歌廳見到你唱歌時的樣子,相貌宛若驚鴻仙子,歌聲猶如天籟之音,我行走江湖那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像你這般清麗脫俗,閉月羞花的奇女子,真是太美瞭,太讓人心動瞭,所以就暗暗發誓要將你追到手!不料有人捷足先登,我四處派人打探,苦苦搜尋之下,才又獲得瞭你的蹤跡,並從晾曬的衣服上斷定你是個警察!」
蒙面人接著道:「我的人一直在你住處附近徘徊,直到幾日前跟蹤到一對夫妻,女人喊丈夫老蘇,所以出此下策,還望林警官不要見怪啊。」
「你們想做什麼?」
「林警官容貌靚麗,姿色絕佳,清雅不沾塵俗氣,又多才多藝,必是海城第一警花!在下不才,如若林警官肯屈尊舍下,我願妥善安排你們娘倆,定會奉為上賓,每日錦衣玉食,至於孩子,我也視為己出,容不得心肝寶貝受到半點委屈,你意下如何?!」
「哼,真是白日做夢!」
林玫一雙鳳眼媚意天成,卻又凜然生威,她用手指著蒙面人身旁,腦門有點謝頂的傢夥,冷聲道:「他是毒販,這些年來不知害得多少傢庭妻離子散,通緝令現在還貼在街頭巷尾,你與他混在一起,想必也是一丘之貉瞭!」
「女警官,你孤身一人,口氣倒是不小,我季老四縱橫邊境十幾年,也是個響當當的人物,還輪不到你這小娘們來指手畫腳,今天若不是看在K先生面子上,恐怕我一聲令下,你馬上就會成為我季某人的胯下玩物瞭!」
「呸,你想的倒是美!」
對方面色一沉,繼續道:「呵呵,林警官,你既然落入我們早已佈置好的圈套,還認為自己能夠走的掉嗎?」
季老四說罷手一揮,一群人朝林玫慢慢逼近過去。
之前女警官註意力隻集中在面前幾個人身上,眼下她環顧四周,不由深深吸瞭口氣,四周每一個歹徒都神情森然,冷口冷面,不少人腰間還插著槍,單從這些傢夥的神色和動作上,也可以看得出來,起碼都是有點手段的硬手,這是要明著來瞭。
季老四又淫笑道:「早就耳聞海城女警官身手不凡,這些都是諸位老大精挑細選出來,個個敢下死手的硬點子!雖然我憐香惜玉,不會讓他們對你動槍,可還是奉勸你識相點,乖乖的跟著我們走,免得刀棍無眼,白白遭受皮肉之苦!」
旁邊一個胖男人也覺得勝券在握,接話道:「季老弟所言極是,這裡的人,是我們幾個全部傢底,不光有你和葛老蛋兄弟倆壓陣,我馬某人也帶來瞭一眾好手,加上海城開武館的老吳和兩個徒弟,甚至還有T省幫會的人,這女警官今天是插翅難飛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