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玫仰面望著藍天,鳳目中忽然充滿瞭蕭索,她明白今天兇多吉少瞭,前面無異於龍潭虎穴,縱使對丈夫和孩子有萬般不舍,可還是要闖上一闖!
女警官緊瞭緊背簍,抽出格鬥匕首,又掏出塊手帕用皓齒咬著,將手掌和刀子纏在一起。
林玫柳眉倒豎,目光如電,散發出銳利和剛毅,一股凜然之氣頓生,冷笑道:「想依仗人多,讓我束手就擒,可沒那麼容易,恐怕還要花費上不小代價!」
季老四面色一緊,實在忍不住瞭,怒聲道:「好你個不識時務的小娘們,敬酒不吃吃罰酒,怪不得我們瞭,動手!」
話音剛落,程天海掀掉鬥笠,第一個沖瞭上去,他是馬天雷手下頭號悍將,當前守著這麼多人,絕不會錯過揚名立萬的好時機!
他這一上前,其餘的人呼啦一下也跟瞭上去,葛老蛋,彪子,黑子,老吳和他兩個徒弟,加上幾十名兇悍的歹徒,每一個都是狠角色!
林玫讓過程天海手中刀子,一腳踹向對方腰眼,借這一踹之力,彈向旁邊妄圖接近的歹徒,一把薅住他的頭發,「噗嗤,噗嗤!」兩刀捅翻在地,順手奪下那人手中短刀,雙手一翻,將兩把尖刀攥在手裡,怒叱道:「來啊!」
歹徒們沒有一絲畏懼的意思,呼啦一下又圍瞭上去,雙方一照面,就是一陣連綿不絕的金鐵交鳴聲,林玫奮力沖殺,身上飛濺出幾道血花,又接連捅翻瞭三四個,女警官渾身浴血,仿佛一隻被逼到絕境的雌獸,身形毫不停頓,仍然向外拼死沖殺!
老吳綽號蜈蚣,這稱號可不是憑空得來的,一桿矛槍上帶著半尺來長的尖頭,閃著寒光,他上戳下刺,叮叮當當的和林玫鬥瞭好幾招,硬是沒有將女警官拿下。
就在他氣惱的時候,林玫瞅準機會,嬌軀往旁邊一躥,一匕首對著老吳徒弟二豹子的脖子上就紮瞭過去。
「噗嗤!」一聲,刀柄都沒瞭進去,接著往外一拔,格鬥匕首上鋒利的背齒,將對方的氣管都勾瞭出來,脖頸間冒出的血水,呼啦啦地流瞭一地。
女警官絲毫不停,反手又是一刀,劃在另一個徒弟大豹子胸口,「哧啦!」一下,大豹子差點被開瞭膛,他急忙向後掠去,饒是如此,胸膛上也留下瞭一條半尺多長的血口子。
二豹子的身體頹然倒地,抽搐幾下,再也沒瞭動靜。這一下,不少歹徒害怕瞭,他們當中也有殺過人的,可被身陷重圍之下的女警官一刀斃命,之前聞所未聞,而且死狀這般淒慘,更不是誰都可以承受的。
林玫雙手雙刀,嘶聲喊道:「來吧!再拉一個墊背的!」隨即橫握著格鬥匕首,直撲程天海而去。
程天海心驚膽顫,嚇得扭頭逃竄,程天海一跑,身邊的葛老蛋轉而成瞭目標,被女警官一刀紮下,他在驚恐中抬手格擋,「噗嗤!」一下,胳膊被紮瞭個對穿,刀尖依然深嵌在他的手臂之中。
林玫抬腿弓膝,一腳踹飛葛老蛋,嬌柔的脊背卻被黑子一刀砍中,女警官猛地向後一劃,黑子鎖骨下面,頓時灑出來一溜血珠子,他驚恐中刀都來不及拔,連忙撒手撤步,連滾帶爬地閃到一邊。
女警官扔掉短刀,反手抓住砍刀把,一用力就給拽瞭下來,她脊背上皮開肉綻,鮮血頓時如同泉湧,浸透瞭淺綠色的制式外襯,順著高挑的嬌軀向下流淌,就像一條條鮮紅的小蛇。
林玫握著砍刀,用格鬥匕首指著季老四,再度怒喝一聲:「你就是個畜生!」
話音未落,她一人雙刀已經沖上前去,目標正是季老四,程天海幾人帶頭拼命抵擋,可哪裡擋得住,林玫一陣沖殺下來,又有幾個歹徒重傷倒地,一時間哀嚎聲響個不停。
就在這時,蒙面人忽然動瞭,在女警官一刀紮死二豹子,傷瞭大豹子,再到洞穿葛老蛋的胳膊時,蒙面人眼珠子就亮瞭起來,他想不到面前女警官不僅是個絕色佳人,同樣還是個玩刀的行傢。
所以他向前沖去,林玫也迎擊對方,兩人一照面,就火花四濺,金鐵交鳴聲不絕於耳,蒙面人握著一把軍匕,連紮帶刺,快若閃電,女警官長短兩把刀,也是揮動的密不透風,從兩人從交手開始,隨即呈現出萬分兇險的狀態。
蒙面人知道,在對面女人受傷的情況下,自己與她單打獨鬥也是八斤八兩,可自己並不是一個人,還有程天海,彪子,黑子,葛老蛋,老吳和大豹子,以及精挑細選出來的幾十個手下!女警官不僅要對付他,還要分神防止其餘人偷襲,即使如此,想短時間內拿下對方也絕非易事!
林玫一人雙刀,與一群歹徒纏鬥不休,她以一敵眾毫無懼色,遠砍近紮,不時加上鞭腿和側踹,眾多歹徒雖然將她圍在中間,一時間卻也毫無辦法。
然而這僅僅是表象,林玫畢竟是個女人,而且還沒做完月子,以一敵眾的搏殺,更是耗費瞭大量的體力,別人暫時沒看出來,可她自己心裡明白,手中的砍刀揮動的速度越來越慢,雖然仍舊能招架得住,可已經漸漸被逼的無法還擊瞭。
終於,女警官身形一頓,忽覺雙腿間私處熱流湧動,大股血水夾著血塊,猶如山崩海嘯般噴湧而出,草綠色的制服褲,瞬間被浸透成黑色,又順著褲管滴滴嗒嗒落在地上。
蒙面人也看到這一點,知道林玫已經搖搖欲墜瞭,他眼神中甚至泛出一絲不忍,立即開口道:「林警官,這是何苦呢,隻要肯放下刀,我不但會找人給你療傷,也會妥善照顧好孩子!」
這句話傳入女警官耳中,她立刻嬌喝一聲,手中砍刀向外磕開蒙面人刺過來的軍匕,另一隻手中的格鬥匕首,直接紮向對方眼睛,對其餘人的攻擊,則根本不管不顧!
蒙面人頓時一驚,急忙抽刀後撤,他這一退,林玫立刻騰出手來,身形猛地一轉,險險避過大豹子紮來的茅槍,反手一刀就捅進瞭大豹子的胸口。
與此同時,女警官手中砍刀也橫削瞭出去,直接掃過彪子和黑子的大腿,兩人頓時栽倒在地,一陣鬼哭狼嚎。可季老四的匕首,還是趁林玫出招的間隙,紮進瞭她的纖腰,刀尖從平坦的雪腹前透瞭出來。
女警官發出痛苦的呻吟,緩緩地倒在地上,蒙面人見狀抽出手槍,抵住季老四的腦袋。
「我沒讓你殺她!」
季老四一怔,隨即陰測測笑道:「她既然誓死不降,我給瞭致命一擊,也算是投其所好罷瞭,再說大丈夫何患無妻,為瞭個女人,死傷那麼多兄弟,值嗎?!」
蒙面人那近乎兇殘的眼神,就像狼一樣,盯著對方,吼道:「你他媽再說一遍?!」
「K先生,你隻不過是V國的特使,上面還有老大,我們雖然收瞭你的好處,但別忘瞭他也對這個女警官垂涎三尺啊,如果讓對方知道,你想帶著女警官私奔,會有什麼後果呢?」
「我他媽現在就嘣瞭你!」
胖男人見狀連忙打圓場,按住蒙面人手槍,勸道:「都是自傢兄弟,千萬不要傷瞭和氣,還是看看女警官,興許還有救呢!」
季老四見到對方真要開槍,氣焰頓時矮瞭三分,連忙吩咐手下叫高兵的一個馬仔,將趴伏在荒草中的林玫翻轉過來,看看是否還有呼吸。
就在這檔工夫,身後樹林裡突然響起槍聲,四五個歹徒前胸後背爆出團團血霧,高兵嚇得趴在地上,瑟縮著抖成一團,彪子和黑子以為警察來瞭,連滾帶爬鉆進草叢中逃命去瞭。
當下趁著歹徒們大亂,一道身穿四色叢林迷彩的身影,從樹林裡疾步沖出,幾個前翻閃到瞭林玫身邊。
「林玫,撐著啊!」
女警官見來人發髻高挽,雲鬢堆疊,美眸中流露出焦急神情,開口道:「百合……怎麼是你……」
百合見到背簍中轉醒的嬰兒沒事,抓起林玫一隻玉臂搭在自己肩頭,回頭開瞭兩槍,扶起對方向前跑去。
「別讓她們跑瞭,抓住她們!」
看到兩人想逃走,歹徒們從慌亂中緩過神,紛紛放槍追瞭上來。
百合架著林玫邊跑邊回頭射擊,壓制住不斷迫近的歹徒,她的槍法十分精準,雖然有女警官造成羈絆,可後面追擊的人,仍會時不時倒下一兩個。
就在她換彈匣的時候,忽然嬌軀一震,女警官相應地腳步踉蹌,兩人連同背簍中的嬰兒,一起摔倒在前面的一個淺坑當中。
林玫櫻唇間咳出一口鮮血,順著白皙修長的天鵝頸緩緩流淌下來,她用同樣沾滿血水的兩隻纖手攥住百合的胳膊,虛弱地說道:「百合……我早知道你和綠蘿與他的關系……也能覺察出你們另有身份……隻是沒料到你有那麼好的身手……」
百合美眸中噙滿淚水,她用手使勁堵在女警官雪腹上,可是鮮血依然從指縫中不斷溢瞭出來。
「別說這些沒用的,林玫,你給我撐住瞭啊!」
女警官搖搖頭:「我快不行瞭……答應我幾件事……孩子是我和他的……你盡力保全她的性命……」
百合想都沒想,立即一點頭道:「你放心,我在她就在!」
女警官繼續說道:「告訴他……我身子還是幹凈的……」
百合的眼神中,忽然充滿瞭敬佩,又一點頭道:「好,我一定辦到!」
女警官鳳目中,流露出一絲感激的神色,又說道:「最後……給我一個痛快……別讓我拖累你……也別讓我落到那群畜生手裡……那會生不如死……」
百合泣不成聲,死命地搖頭道:「我和綠蘿視你為姐妹,怎麼下的去手,如果讓他知道我殺瞭孩子母親,又該如何面對啊!綠蘿已經去求援瞭,我來拖住他們,我死瞭還有綠蘿,綠蘿沒瞭還有雲雀,夜鶯和下山虎,甚至是所有的龍魁殺手,總之,你給我撐住瞭,他們早晚會被全幹掉!」
女警官看著百合秀美的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眼角瞥到對方同樣被鮮血浸透的迷彩褲,心裡頓時明白瞭什麼,俏臉上浮現出一絲淒慘的苦笑,她猛地握住百合的手腕,使勁朝懷裡一拽一帶,借助兩個人的力量,用手中的格鬥匕首,紮進瞭自己胸口。
這個貞潔堅毅的女警官,嬌軀瞬間一震,嘴角鮮血緩緩流瞭出來,眼角也滾落下兩行清淚,在人生的最後時光裡,她用手指著一旁的背簍,發出夢囈一般的聲音:「往日一切都那麼美……那麼甜……我真是放不下啊……百合你快走……帶上孩子……快……走……」
林玫說完最後一句話,就停止瞭呼吸,她雙目未閉,還在仰望著湛藍的天空,仿佛對這世界,還有著深深的眷戀。
警花凋零,死不瞑目!!!
有風吹過,熱淚滴落,百合呆滯地跪在林玫身旁,像一座石化瞭的豐碑,過瞭許久,她陡然仰頭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接著俯下身子,伸手拂去林玫俏臉上的草葉,又輕輕撫閉瞭她的雙眼。
「林玫,你個傻瓜,他早就意識到你從事這一行,充滿危險,才想帶著你離開,給你一個安定的環境啊!」
「林玫,我錯瞭,他叫我和綠蘿來照顧你,你卻對我倆那麼好,有孕在身,知道我們貪玩,傢務都是搶著做,還說等孩子生下再走,孩子倒生下來瞭,你卻遭此毒手,我和綠蘿對不起你啊!」
說到這裡,百合面色忽然一變,恨聲道:「不過,林玫,既然我們是什麼人,你也知道瞭,我們三個又情同姐妹,不管是誰,殺瞭我姐妹,我都要他給你陪葬!」
百合解開林玫手上那塊被鮮血浸透的手帕,紮在自己受傷的大腿上,又將格鬥匕首插在腰後。
「你這一走,我也沒法面對他瞭,罷瞭,我不走瞭,能殺幾個,就殺幾個!能拉一個墊底的,就拉一個墊底的吧!」
這檔工夫,歹徒們經過重新集結,又將之前兩個女人藏身的那個淺坑緊緊圍住。
「小娘們,女警官已經死瞭,你也沒子彈瞭,我勸你還是快點投降吧!」
驟然間,百合起身,向迫近的歹徒們連續扣動扳機,隨著槍口火光連閃,又有三五個歹徒慘叫著翻倒在地,待最後一發子彈射出,她趁著歹徒們四下裡臥倒,躲避子彈的空檔,丟掉空膛的手槍,身形一矮,鉆入草叢中不見蹤跡。
「他媽的,我們的人折損超過瞭四分之一,不能讓她跑瞭,給我抓活的,仔細的搜!」
「對,抓活的,這小娘們姿色與那女警官,不相伯仲啊!」
蒙面人來到淺坑附近,看到那把被遺棄的手槍,結合女人之前身穿的四色叢林迷彩服,眉頭不由地緊緊鎖成一團。
令人沒想到的是,就在歹徒們認為對方逃匿,要放棄搜索的時候,一條人影悄無聲息的接近瞭一個人身後,就藏身在他身後不遠的草叢中,一雙美眸死死地盯著面前男人的背影,就像一把準備隨時出鞘的利劍!
這個歹徒興奮地叫道:「看,那女人逃瞭,嬰兒還在背簍裡,我去弄死,讓女警官一傢從此絕後!」
歹徒剛要邁步,身後忽然躥起一道人影,手中刀光一閃,一刀就劃在他脖子上!這一刀,直接割斷瞭大動脈,雖然刀還嵌在脖子上,血卻已經噴瞭出來,灑起一片血霧!
百合一招得手,嘶聲道:「林玫,你慢點走,看我為你報仇!」
話一出口,人已經沖瞭上去,歹徒們卻是呼啦啦一大片迎瞭上來,百合就像一頭雌獅,左手握著格鬥匕首,右手一抽,又從腰間拽出一把靈巧短劍,歹徒人多,相互之間有所顧忌,害怕傷到自己人,百合卻不管不顧,一照面就連紮帶捅,放翻瞭好幾個。
季老四面沉似水,看著場上局勢,對胖男人道:「雷爺,大傢坐的是同一條船,我折瞭那麼多人手,就莫要再看兄弟的笑話,你手中的王牌,也該亮一亮瞭吧!」
季老四說著,對葛老蛋使瞭個眼色,葛老蛋耷拉著條胳膊就躥瞭上去,和老吳與程天海一起夾攻百合。
「媽的,真沒想到,海城有的女人,骨頭居然會那麼硬!」
胖男人一句話說完,朝前一擺手,身後八個漢子,紛紛拔出刀子,也沖向前面的戰團。
「季老弟,實不相瞞,我兄弟馬達和T省幫會老大是莫逆之交,這八個人,人送外號八虎,是幫會中的虎牌殺手,更是幫會老大的貼身保鏢,這次來到海城做客,如果連他們合力都拿不下這個女人,就活該我們命犯太歲瞭!」
百合在受傷的情況下,以一敵三,與老吳和葛老蛋及程天海打的有來有回,加上周圍歹徒時不時敲敲邊鼓,也尚能應對自如,可再加上呼啦一下圍過去的八個高手,隻覺壓力瞬間陡增,這樣一來,她就被死死地圍在中間,再也沖不出去瞭,形式頓時危急起來。
幾招過後,百合身上就多瞭兩道傷口,她的眼珠子也紅瞭,身形猛進,閃到一個歹徒身邊,手中傢夥一頓亂捅,一抽刀子,被她捅的那個歹徒倒在地上,抽搐瞭幾下後,腿一蹬手一松,就咽瞭氣。
「林玫,看好瞭,又送過去一個!」
就在這時,幾個人分別向百合遞出刀子,她怒叱一聲,蹂身而上,一腳踹飛程天海,又徑直撞到葛老蛋懷裡,隨手一抬,向後反紮,靈巧短劍直接捅進瞭八虎之一的胸口裡。
百合一招得手後,光潔的脊背上也被一個歹徒砍瞭一刀,她嬌軀一震,反手抽出短劍,身形一轉,格鬥匕首就紮進對方肚子,隨著一擰一甩,對方腸子都被她拽瞭出來。
而這個時候,一個高大男人的匕首,已經遞到瞭百合肋下,「噗嗤!」一下,直沒刀柄,百合手中的靈巧短劍也紮進瞭對方脖子,往外一抽,鮮血噴起三尺多高,高大男人隨即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百合嬌軀不穩,一個踉蹌,一甩靈巧短劍上的鮮血,自嘲地笑道:「林玫,看樣子,我今天還真走不瞭瞭!」
「高大萬啊!」
胖男人一張臉漲成瞭醬紫色,悲戚地吼道:「你讓我怎麼給兄弟高大千交代啊!」
他朝百合一指,接著道:「快上,殺瞭她,快殺瞭她!」
季老四想將瑟縮成一團的高兵拉起來,奈何他就像抽走骨頭的爛肉,怎麼也不動彈,季老四氣的踹瞭兩腳,怒聲道:「之前數你牛逼吹的最響,倒是給老子上啊,慫逼軟泡子,一天到晚沒實話,關鍵時刻就崴泥!」
百合身形不穩的機會,被八虎的另外一人抓住瞭,作為幫會老大的保鏢,眼睛自然毒辣的像刀子一樣,況且之前死的是他的兄弟,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也同樣血濃於水,所以在百合嬌軀搖晃的剎那,他就像風一般地沖瞭過去,一刀從百合的背後刺瞭進去,盡數沒入她的嬌軀。
刀子一刺進去,百合怒叱一聲,手中格鬥匕首向後猛紮,這奮力一刀,直接盡數貫穿瞭對方胸口,那漢子臉上頓時浮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帶著插在身上的格鬥匕首,慢慢地倒瞭下去。
百合將手中靈巧短劍用銀牙咬住,反手一把抓住插在自己背後的刀子,一使勁拔瞭出來,丟在地上,又脫下迷彩上衣,往腰間一紮,鮮紅的傷口,映襯著欺霜賽雪般嬌嫩的肌膚,分外刺眼,她取下檀口中短劍,緊緊地握住,隨即怒喝一聲道:「想死的盡管上來!」
「快,弄死那個嬰兒,我要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一個歹徒剛要動作,百合縱身一躍,抱著對方翻滾在一起,兩人一邊翻滾,一邊用手中傢夥朝對方身上亂捅,飆出一股股血箭,殘酷而又血腥,等她一身是血,搖搖晃晃站起身,那個歹徒已經永遠躺在瞭地上。
看著眼前的一幕,所有歹徒都不自主向後退去,程天海、季老四、胖男人、甚至蒙面人眼中,也相繼現出瞭驚駭的神情,他們做夢也不會想到,這個渾身是血的漂亮女人竟然如此可怕!
百合又朝歹徒們沖去,然而她所及之處,對方無不紛紛避讓,沒人敢觸這個黴頭,隻是不斷地貼在她身邊遊走,就像一群饑餓的鬣狗圍獵一隻受傷的雌獅,他們明白,眼前的這個女人壓根就沒想活著!
四周一邊狼藉,屍體橫七豎八,到處噴灑的血跡,一片血腥,無處不顯示著慘烈的搏殺!
「噗!」
百合身形一滯,檀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星星點點落在面前的草葉上,觸目驚心,她眼前一陣陣發黑,嬌軀一陣陣發冷,差點栽倒在地上,多處致命傷,使她來到瞭死亡的邊緣。
百合此時真的像一朵即將凋零的百合花,俏臉慘白的像一張白紙,豐潤的嘴唇也失去瞭血色,她甚至能感覺到,因為傷口過多,造成瞭大量的失血,隨之而去的,就是自己的生命!
然而百合的神情卻不悲不喜,倒有點安寧,搖搖欲墜的嬌軀,卻始終堅持不倒。
眼前的歹徒還有不少,他們當中任何一個活下去,都將會對林玫的孩子造成威脅,她想多堅持一會,哪怕再幹掉一個,對孩子的威脅就會減少一分啊!
正如自己答應林玫的,有她在,孩子就在!
百合心底泛起苦澀,她之前不是沒想過離開,而是自己腿上被對方子彈穿瞭個窟窿,與其抱著孩子跑到油盡燈枯的地步,倒不如主動拼掉一個是一個,多為孩子爭取點時間!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不是中瞭那一槍,百合憑著靈敏的身手,如果想要帶走孩子,歹徒們又怎能攔得住啊!
百合自語道:「如果綠蘿在就好瞭,她的身手在我之上,一定可以多殺幾個!」
受人之托,忠人其事,情真意切,悲腸千回,這是怎樣的俠肝義膽,又是怎樣的鐵骨芳心啊!
百合的眼皮很沉,她太疲憊瞭,一雙美眸的眼瞼,拼瞭命的要粘連在一起,她提醒著自己,還不能睡過去,隻怕自己一閉眼,就再也睜不開瞭,所以在閉眼之前,她還想要再拼一次!
終於,對方有人站出來瞭,是老吳,他將手中矛槍挽起幾圈槍花,朝下一杵,就像一尊門神,冷冷地盯著百合。
「我不殺你,你也活不久瞭,但是女警官殺瞭我兩個徒弟,這仇不能不報,拿你開刀,也算是一報還一報瞭!」
百合蒼白的臉上掛起一抹微笑:「身在地獄深處的人,也會仰望陽光,死亡對我來說是一種解脫,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老吳向百合迎面走去,邊走邊道:「你腰上的兩處都是致命傷,而練武之人,發力全從腰間起,這你不會不知道吧!」
他轉眼來到百合面前,略微頓瞭下,又道:「我敬你巾幗不讓須眉,可你連站都站不穩,更不用說招架的力氣瞭,現在沒倒下,完全是憑借一口氣硬撐著,事到如今,就別再呈口舌之利瞭!」
百合搖搖頭笑著說道:「別小瞧女人,既然林玫能殺掉你兩個徒弟,你不重視我的話,去陪伴他們的,很有可能是你自己!」
老吳沉聲道:「不錯,姑娘,你是我所見過最硬氣的女人,但你馬上就要死瞭,對不住瞭!」
說罷,他兩手一抬,握著矛槍筆直的朝百合當胸紮去,百合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手中矛槍,刺向自己胸口。
「咔嚓!」一聲,百合的嬌軀向後弓起,矛槍上半尺來長的槍尖,大部沒入她的雪腹,老吳雙手握緊矛槍,拼命向前沖刺,頂著百合接連後退。
就在這時,百合伸出一條玉臂,抓住槍桿往自己懷中一拽一帶,「跐溜!」一下,鋒利的槍尖,直接貫穿瞭她的嬌軀,帶著一蓬鮮血噴灑在地面上,趁著兩人縮短間距,百合那隻一直緊緊抓著靈巧短劍,有些顫抖的纖手,卻在驟然間揚瞭起來,手中短劍掠起一抹寒光,一下就紮進瞭老吳的脖子!
「噗嗤!」一下,在靈巧短劍貫穿後,直接橫插在老吳脖子上,正應瞭他之前所說的那句話,這就是一報還一報!!!
老吳雙目圓睜,喉頭一陣「咯咯!」作響,臉上浮現出驚恐的神情,他用手捂著喉嚨,轉身就跑,可沒邁出幾步,就一下栽倒在地上,手腳抽搐瞭幾下後,再也不動瞭。
百合終於支持不住瞭,她雙手握著槍桿緩緩地跪瞭下去,一股股鮮血順著嘴角,滑過下巴,滴滴嗒嗒落在身下的荒草上。
蒙面人走到百合身前,居高臨下問道:「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百合聽到遠處隱約傳來幾聲鳥鳴,露出釋然的微笑,她用顫抖的纖手指向旁邊的背簍,反問道:「你聽見那嬰兒哭過一聲嗎?」
蒙面人怔瞭一下,又問道:「什麼意思?!」
「你們都會遭到報應的,總有一天,那個嬰兒會從陰影中走來,像幽靈般地四處飄蕩,仇恨將她全身籠罩在黑暗裡,就像子宮中的胎兒一樣,殺戮是她唯一可以宣泄痛楚的途徑。」
「隻因為……她天生就有刺客的基因……身體內流淌著殺手的血液……你們都會死……死……」
百合滿身的鮮血和傷口,顯得如此淒慘,然而她的俏臉上,卻滿是淡然!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小,臻首漸漸低垂下去,停止瞭呼吸!
斯人已逝,俠義永存!!!
殘陽如血,山風嗚咽,荒草起伏不停,仿佛奏響瞭一曲淒婉的悲歌!!!
林玫和百合死瞭,卻給還活著的人,埋下瞭仇恨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