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所謂伊人的第二部來瞭,第一部的高中生活將會在這一部重新開始,豬腳也會與女主相認,隻是一個對女主情根深種,一個對男主愧疚交加,他們的未來也充滿瞭更多糾結與取舍。

  養母在這一部也將會有濃墨重彩的出現,至於之前的林阿姨與公主,也將會在這一部推倒。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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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好多年沒坐火車瞭,這麼快就老瞭,”陳佳人居然會傷春悲秋起來,我坐在座位上不想理會她,隻是在刷著手機,沒想到一則新聞馬上吸引瞭我全部的註意力——

  “魔都公安局局長龔博被組織調查,涉嫌嚴重違紀違法!”

  這個新聞讓我一時間感慨莫名,原本高高在上的人,居然一瞬間墜落進瞭地獄。

  “你看到瞭啊?”陳佳人斜蔑瞭我的手機屏幕一眼,她看的清清楚楚,看她一副淡定的樣子顯然她已經早就得到瞭消息。

  “你早就知道瞭?”我問道。

  “要不然我會把所有的產業都出手嗎?現在我在魔都基本上沒有什麼公司瞭,上面沒人瞭啊。”陳佳人感嘆著。

  隻是她的表情怎麼看起來分外落寞?我看著她手機屏幕上的新聞消息——紅顏投資公司違法進行小額貸款被公安機關查抄,公司法人與實控人被逮捕。新聞裡都是一群人被逮捕的現場圖片,其中還有幾個我之前在紅顏公司看到的幾個熟悉面孔,此刻的他們哪有半點上位者的派頭,完全就像一隻隻霜打的茄子一樣。

  “他們不聽我的話,以為自己還可以撈一段時間呢。”陳佳人的聲音分外蒼涼,“人走茶涼,他們不想跟我去許州開創天地,那就隻能去監獄裡面受罪瞭。”

  我一時間不太想說話,微信裡居然是“公主”給我發消息瞭,“小波,紅顏公司怎麼回事?”

  陳佳人看到公主的消息,不由得神秘一笑,“這不是之前到紅顏借錢的美女嗎?我來回答她!”

  “小薑嗎,我是陳佳人啊,我們之前在紅顏見過的!”陳佳人打瞭個招呼。

  “陳總,我借的錢還瞭這麼多利息,還要繼續還嗎?”公主問的這個問題讓陳佳人直搖頭,“沒救瞭!”陳佳人哀嘆一聲,“妹妹,這種事你找我沒用,紅顏的業務要停止瞭,他的貸款業務肯定要轉移給別的第三方公司,你可能要等一段時間。隻需要再還本金就好瞭!”

  公主那邊發瞭一個絕望的感嘆號,就不再說話瞭。

  “公主的事你不要問,你救得瞭一個,救得瞭魔都那些被套路貸欺騙的人嗎?”陳佳人這番話讓我更生氣瞭。

  “這套路貸不是你搞的嗎?”我此刻終於忍不住瞭。

  “紅顏不倒閉的話她現在不需要還錢瞭,可惜她命不好啊。還有,註意你說話的語氣,你沒有資格教育我,沒有!我是你的長輩,你的媽媽!”陳佳人強調著她的身份,我則更加憤怒瞭,之前在魔都被她磨鏡欺騙後的傷疤記憶一直被我隱藏在心底,此刻猶如火山巖漿一般噴薄而出,我猛的站起來,而她卻瞇著眼盯著我看,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我一直以為你小子就是個慫包性子,當初我玩的那麼刺激你都不敢沖進去,現在一個外人被套路貸你這麼上心?”她悠悠的說道。

  “你做什麼我管不瞭也不想管,難道我管瞭我的過去就能改變瞭?你是我媽媽,但是你也是一個單身女人,魔都那邊這麼多單身女人,玩什麼的沒有。可你為什麼要跟於伊人,你為什麼要騙我?我現在跟於伊人的關系僵的不得瞭,都是因為你!”

  我十分憤怒的指責著,而陳佳人聽我提起於伊人再次莞爾一笑。

  “這麼說你生我的氣隻是因為我讓你跟於伊人的關系無法收拾瞭?”她好像在故意轉移話題?

  “為什麼你要讓那個玻璃出現在於伊人傢裡?你蓄意的?你跟於伊人有仇?”我沒被她轉移話題的伎倆騙瞭,直接問道。

  陳佳人聽到我居然沒被她繞進去不禁點頭贊賞,眸子一轉突然好想想到瞭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整個面部都像一朵鮮花盛開瞭一樣。

  “你小子反射弧有點長啊?”

  “那我也得找到反射的理由!”

  “吼吼吼吼,好小子,長進瞭你!”陳佳人猛地一拍我的肩膀,嚇得我跳瞭起來,警惕的看著她。對面坐著的大叔還以為她要傢暴呢,正準備勸她,陳佳人朝大叔一擺手。我我在她的眼神示意下坐瞭下來,避開瞭她犀利的目光對視。

  “孩子,於伊人跟你不可能的,你踏馬想什麼呢,於伊人都可以當你媽的女人瞭,你還沒18歲,她做什麼關你何事?她一個魔都年度十大青年企業傢,經常在魔都衛視出現的女人,追求者不知凡幾,她跟別的男人做些什麼你管得瞭嗎?”陳佳人的語氣無奈中帶著失望,“你是不是真的想知道於伊人有多少追求者?”

  陳佳人這番話太過於生猛,嚇得對面的大叔連面都不吃瞭。

  “你小點聲行不行?”我無奈至極。

  “吃你的面,吃個飯還沒個正經,虧你也是3-40的人瞭。”陳佳人沒好氣的懟瞭一波中年男人,中年男面紅耳赤的端著面趕緊躲開瞭。

  她這樣說話不是故意打擊我嗎?看我沒什麼反應她才沒有過多糾纏,繼續數落我。

  “總之你媽媽我啊,做事有自己的考慮,你跟於伊人鬧掰瞭不好嗎?本來你們就是偶然相遇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你想那些有的沒的幹什麼?好好地回許州做你的學渣吧!”陳佳人說道學渣二字的時候還無比囂張的笑瞭一聲。

  “我喜歡誰不是我的自由嗎?”我還想繼續申辯,陳佳人卻點開瞭一個短視頻把手機遞給我,視頻裡面是一個求愛的英俊男人站在熱氣球上,熱氣球虛浮在黃浦江上空。他控制著無人機群點亮瞭外灘的夜晚,機群緩慢的組合著慢慢組成瞭六個五顏六色的字,懸掛在高空如同星辰依次點亮,無數行人駐足觀看,如同十一時候的外灘燈光秀一般。隔江兩岸行人的輪廓在黑夜之中影影瞳瞳,驚呼與嘈雜的竊竊私語一浪高過一浪,如同某個明星的演唱會現場。

  那六個字如同此刻站在熱氣球中央的男人一般熾熱而且直擊心臟,於伊人我愛你!

  於是我突然之間明白瞭陳佳人給我看這個視頻的意思,我沒有繼續看下去的意思瞭。也許後續的劇情是於伊人激動地和那個站在熱氣球上的英俊男人抱在一起擁吻,如同偶像劇裡的一樣,所有的路人都給他們送上祝福。

  “你連看完這個視頻的勇氣都沒有,你說說你跟那些追求者怎麼比?”陳佳人分外鄙視的說道。

  “於伊人跟我說過,她在魔都沒有過男人。”我冷靜的說道,近似於狡辯,用這句話竭力掩飾著內心的心如死灰,甚至禁不起一點冷風吹,我怕我自己就散的遍地都是。

  “我不打擊你瞭,我讓你的學習來打擊你。”對於我的自欺欺人陳佳人終於憋不住笑容瞭,她笑著說出瞭這句話,停止瞭對我的打擊。

  我被她這一番話氣的不想說話瞭,迷迷糊糊中睡著瞭。

  一個無比漫長悠久的夏天,就像一場永遠無法蘇醒的夢幻。

  她穿著寬松的白色闊腿褲,白色短袖襯衫,帶著白色的棒球帽,逗弄著她面前的兩隻黃色柯基犬,突然把手中的球扔到瞭遠處的草地上,兩隻狗子撒歡一般的朝前奔跑著,伸著舌頭邁著短腿,在這個寂靜公園的午後,她金黃色的短發一綹綹蓬松而慵懶的遮掩住瞭雪白的修長後頸,隻留給我一個無比安逸休閑的背影。

  我在朦朧之中自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什麼我一直不記得瞭呢?這個女人,這個跟我隻是相處瞭兩個月的女人,她的存在好像就是我人生中的光斑一樣,逗留在這個黑暗的夢裡面。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夢,但是我就是不願意醒過來,也許醒過來之後一切都再也沒有瞭。

  這些畫面好像是一段錄像一般,我好像記得當時是我,站在她身後,給她錄下瞭這一段視頻,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瞭。

  魔都此刻在我的世界裡好像是上一個紀元的事情。

  她就站在熾熱夏天的中央,白色的深V西服,梳到後面的披肩長發如同海藻一般順滑而妥帖,就算隻是穿著一雙平底拖鞋依然顯得高挑逼人,她讓我掙著塑料袋,把一箱打開的冰棍朝裡面丟,側臉長眉濃黑,鼻峰高聳,就算是微笑著也有著一股生人難近的疏離感覺。我就那麼傻傻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如同時尚海報上模特們一般的美麗側臉,一時間吶吶不知道做什麼反應,而她隻是寵溺的看著我發呆。終於在我們目光交匯的一剎那,我終於把她有些嗔怪的目光鎖定瞭,我們四目相對,她先是驚訝,惱怒,終於一切波瀾與擾亂都化為一個伸手到我頭頂的腦瓜崩,“蓬——”,我的“啊”的一聲叫出聲來,終於從她美色的迷宮中清醒過來,有些不知所措的四處偷看有沒有人看到,所幸的是賣冰棍的大姐已經離開,整個夏日正午的空地上隻有我跟她兩人。她看著我的窘境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而我則羞慚無地。在她還想要第二個腦瓜崩提醒我的時候,我及時跑路,而她則在我後面追趕我,我一面求饒,一面逃跑,她也不緊不慢的追著我,開心的臉在我終於走到死路的時候放大,放大,“不準逃跑,這場秀場你給我老老實實打下手,年輕人一點苦都吃不得!”她嗔怪著我,我則鬱悶無言。

  終於我在那個噩夢一般的誤會中看到她從陳佳人的擁抱中爬起身來,我看到她赤裸著上半身側對著我,“你要離開我瞭嗎?”她就這麼簡單的問我,隻是後背的傷疤若隱若現看得我心一陣陣疼痛,我甚至不明白我為什麼會這麼疼。

  “你為什麼要跟她?”我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大膽,居然敢問她這個問題。

  “你為什麼不阻攔?你眼睜睜的看著?”她的這個問題讓我再度痛苦起來。

  當年我阻攔不瞭,如今陳佳人已經離婚恢復自由瞭,我憑什麼阻攔?至於她,她跟我有關系嗎?

  “我們沒什麼關系,”我在夢裡好像說話都不過大腦,隻是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

  “你來瞭又走瞭,好狠的心啊!”她幽幽的說完這句話,就像一個鬼魂一般緩緩地飄起來,從我的上空飄過,我的大腦一陣窒息。

  我看著她迅速的朝著童年的那處巨墳後面飄去,好像是一個歸傢的妖女一般。

  我被那個巨墳嚇得猛然驚醒過來,睜眼一看,火車上已經是凌晨時分瞭,車窗外仍然是一片黑暗,車廂內一片寂靜如死。

  我為什麼會突然想到外婆傢前面的那個巨墳呢?難道是因為外婆重病瞭,所以我心靈感應,那夢裡的場景如何解釋?那個女人我知道是於伊人,可是她為什麼會飄到巨墳裡面去?

  我一陣腹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女人會以如此詭異的形式出現在我的夢裡;明明隻是半睡半醒之間我回憶著之前跟她相處的點滴,那些歡樂與真誠的時刻,怎麼會突然睡意沉沉做瞭一個這麼莫名其妙的夢?

  陳佳人坐在我旁邊閉目養神,我無聊的看著手機上的時間,明天我就會回到許州瞭,那個從來沒有半點歡樂記憶的地方。

  臨到下車的時候,陳佳人居然冷不丁的問瞭我一句,“你看瞭那個視頻的結尾沒有?很刺激奧!”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故意給我做瞭個鬼臉,一副我懂你的表情,而我則被她氣的不知如何是好。我矛盾而患得患失的心態此刻暴露無遺,在我16歲的肢體語言上迅速表露著。

  陳佳人看著我左右為難的樣子,終於拿出手機把那段視頻的進度條拉到瞭結尾處,一邊玩味的盯著我撇開臉不敢看卻又忍不住用餘光去窺探的別扭動作,一邊繼續刺激我,“哎呀,於伊人答應瞭!”

  我聽瞭這話猛地湊近瞭屏幕,於伊人公司的一個保安大叔居然拿著大高音喇叭戰在旁邊對著遠處站在熱氣球上面的深情帥哥大聲疾呼——“XXX,你父親喊你回傢還錢瞭,銀行又來催債瞭。不要想著歪門邪道瞭,趕緊的吧,不要再表演瞭。”

  大傢立馬被保安大叔的操作弄得笑的不可開交,原本殷殷祝福的吃瓜群眾頓時炸鍋一般變成瞭歡樂的海洋。

  我知道自己被陳佳人騙瞭,她卻好像非常得意的看著我,一副勝利的模樣,趾高氣揚的走在前面,高跟鞋踩得“噠噠”響,絲毫不在意我一臉悲憤的表情站在她的身後。

  出瞭車站以後我就發現不遠處一個熟悉的人影盯著我看,是一個中年人,一個非常失敗的中年人,他盯著我看,萬萬沒想到我到瞭許州第一個看到的熟人居然是他,我看著他站在對面,等著我喊他爸爸,等著我對他認輸,等著我對他傾訴我人生的失敗。

  馮凡?他怎麼會來這裡?我看著旁邊的陳佳人,眼睛微微一咪,她們夫妻倆再見難道沒有什麼話說嗎?

  “你還好嗎?”馮凡的問候如此普通。

  “呵呵,彼此彼此。”陳佳人打起瞭機鋒。

  “咱們找地方聊聊?”馮凡提議。

  “我先把兒子安頓好呵呵,晚上咱們再約。”陳佳人的這句話頓時讓馮凡整個人都不淡定瞭,他神情劇烈的變化一下終於沒有說出口,隻是點頭答應瞭。

  而我聽到陳佳人那句“再約”早就要氣死瞭,都離婚瞭這麼久,倆個人當年跟個仇人一樣,還約什麼?再來一炮嗎?

  我惡意的揣測著陳佳人,我決定晚上一定要跟蹤她,看看她跟馮凡能唱什麼好戲。

  我跟著陳佳人到瞭一中附近的一個別墅門口,“這就是你以後的傢瞭,這是你李叔,媽媽的好助手。”陳佳人指著一個從別墅大門裡走出來的瘦削的中年人說道,這個中年人我之前從來沒見過,他好像跟陳佳人非常熟悉的樣子,陳佳人背後究竟有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

  “李叔。”我木訥的打招呼,李叔點點頭,“老李,許州這邊怎麼樣瞭?”陳佳人好像在說暗語一般,

  “那個人還沒有跑,就是最近活動比較頻繁,好像要跳一跳。”李叔說的更加隱晦瞭,我站在一邊莫名其妙,終於忍不住先走開瞭。

  “盯好瞭。”陳佳人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