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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公主住瞭一晚上於伊人的房間之後,她突然發現自己的生活,自己賴以為之驕傲的一切光環與物質浮華居然如此的不值一提,說是浮華吧卻如此廉價,說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人設吧,可是比起於伊人這種,那又差瞭不知道多少個層次瞭。

  公主發現自己之前住瞭於伊人的房間,試穿瞭於伊人的高跟鞋是這39年以來做的做愚蠢的決定。於伊人的生活顯然大大提高瞭這位土著公主的快感滿足的閾值,她已經不滿足於蒼白的朋友圈凡爾賽的曬照片與幾行無比矯情的文字瞭。

  薑好顏看著腳下的那雙限量版的LV藍色尖頭高跟涼鞋,不由得對眼下的生活有瞭些許不耐煩,她按照以往的炫耀社交路線,此刻她早已經把拍好的高逼格時尚大片上傳到朋友圈瞭,然後肯定是一群人吹捧點贊,而自己也樂在其中,熏熏然陶陶然不知所以然,時間就是這麼過去瞭將近20年,從qq空間到微信朋友圈,從微博到抖音,她如同喝醉酒一般沉醉瞭20年。

  20年隻有一個「公主」的朋友圈人設,隻有一堆扔到鞋櫃裡面的過時高跟鞋,一堆冷落到衣櫃裡面掉灰的各式名牌衣物。

  她全身顫抖著,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突然發現眼前這個曾經無比明媚艷麗的女人老瞭,並且老的如此不可置疑,老的如此猝不及防。她顫抖著伸出右手,把手指摸上瞭那道魚尾紋,亮藍色的指甲使得那道魚尾紋更加深刻。

  她嘆息一聲,徒然的放下瞭手,就像一個任命的賭徒一般,她梭哈瞭自己的青春,她此刻卻突然質疑瞭這場賭局,她覺得自己其實已經失敗瞭。

  終於撥通瞭老公的電話,她們已經幾個月沒有聯系瞭,聽著電話那邊的「嘟嘟嘟的盲音」公主並不在乎,保持著足夠耐心等待著對面老公的接聽。

  魔都女人是不會在乎自己老公是不是背叛自己的,這是媽媽教給自己的。公主也知道,沒有什麼愛情是永久保鮮的,隻有一些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才能證明自己活著的價值與意義,這些所有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房子車子孩子,還有人生贏傢的贊美,這些東西自己明明都有瞭啊,但是為什麼自己絲毫感覺不到成功的快感呢?

  是瞭,都是那些太過於成功的女人瞭,她們的人生如此光耀奪目就好像是為瞭刻意的把像自己這樣的女人,賴以為生的所有幸福感全部剝奪幹凈,就像一個貪婪而無恥的強盜一樣,肆意的扭曲、否認著自己存在的意義,堂而皇之的嘲弄著自己所有的驕傲。

  她這一瞬間神情非常扭曲,如同頓悟一般,她恨不得那兩個女人她從來沒有認識過,從來沒有比較過,那樣她雖然活得糊塗一點,最起碼她的認知平衡不會被打破,最起碼她可以不必活得如現在這一刻一樣清醒,一樣無可奈何,這種擰巴的生活不是自己想要的。

  終於旭哥哥給自己回電話瞭,電話裡面的男人聲音有些冷漠,有些陌生,自從生下瞭第二個孩子還是女兒之後他就是這樣的態度瞭。薑好顏對此心知肚明,雖然偶爾心裡會有一陣痛感,但是很快就被日常生活的碎屑,小確幸的微弱而頻繁的幸福感沖散掉瞭。

  旭哥哥在外面有別的女人薑好顏是知道的,但是她並沒有做出什麼表示,那個小三幫助老公生瞭個兒子,這一點是自己萬萬比不上的。好像自從三年之前公主高齡生下一個女兒之後,夫妻兩人就陷入瞭漫長的冷戰之中,旭哥哥基本上一年不會回傢幾次的。

  原本的交公糧更是萬萬不可能瞭,他不想再一次嘗試希望被眼前的嬌生慣養的老婆徹底毀滅的痛苦,所以他選擇瞭跟公主保持中年夫妻的體面——身體上的距離感對於已經筋疲力盡的夫婦來說就是足夠的安全感。

  旭哥哥冷淡的聽著自己想要買一款最新的特斯拉電動汽車的想法,聽著自己帶著嬌嗔說完,然後冷冷的說瞭一句「知道瞭」,然後他既沒有掛斷電話,也沒有再說一句話,就那麼赤裸裸的晾著公主。

  公主此刻的心都涼瞭,她沒想到一向對自己言聽計從的旭哥哥怎麼會變成這樣,無論如何自己也是他從戀愛到結婚,相伴20餘年的原配老婆啊,她為他付出瞭青春,付出瞭身體,給他生瞭兩個女兒,現在他就這麼對待自己?

  公主此刻絕望的想沖著電話對面的男人吼叫,怒罵,責問他憑什麼這麼對待她,責問他憑什麼可以給小三買車,怎麼就不能給自己買?她甚至想到瞭旭哥哥也許會崩潰的跟自己對罵,然後掛斷自己的電話,或者旭哥哥會跟自己認錯,好話說盡讓自己消氣;無論哪種結果,公主都可以接受,她唯一不可以接受的就是對面那個男人的無動於衷。

  然而她並沒有這麼發作出來,她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女人,她是一個一路順風順水,左右都是鮮花掌聲,前後都有貴人相助的幸運兒。她怎麼可能這麼肆無忌憚的發作出來?那樣不是證明自己之前的人生都是失敗的,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瞭掩蓋自己人生的失敗,掩蓋自己被丈夫拋棄的事實?

  她等瞭許久,看著電話因為盲音時間太長而終於自動掛斷,終於按奈不住的趴在猩紅色的地毯上哭瞭起來。

  她的翹臀被套裙包裹的分外挺翹飽滿,因為上半身俯伏在地毯上而使得臀部翹起的幅度更加誇張,順著臀部的高度迅速跌落的谷底是一雙被黑色細漁網絲襪包裹的微微鼓起的小腿肚子,黑色套裙包裹的臀部與腿彎構成的峽谷如此陡峭,以至於如果一個正常男人以後入式的角度觀看到瞭如此銷魂的高地落差,相信他的下面的兄弟一定會憤而致敬,舉槍良久。

  順著曲線妖嬈的側面小西裝可以看到這個美麗的中年女人把自己的臉埋藏在白色的襯衣包裹的雙臂之間,她好似一個無比虔誠的信徒,又好像一個把頭埋在地裡的鴕鳥,她好像如此絕望,又好像如此堅強,甚至連哭泣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一星半點,隻是背部微微的抽搐著,有規律的如同一隻將要幹死在沙灘上的海魚一般。

  良久之後薑好顏終於撐著地毯爬瞭起來,她突然想到之前給那個「小鄉巴佬」打膠的夜晚,心裡莫名的產生瞭一種無比暢快的復仇快感。

  如果說那一夜之前,她還不敢確定自己的所思所想,隻是按著自己的性格,以為隻是調戲一下眼前的小男孩而已,順便報復一波那個已經讓小三生下兒子的老公。他為瞭獎賞小三,給她買瞭一輛特斯拉,而自己生瞭個女兒,隻有一句淡淡的「辛苦瞭」,辛苦他媽啊!

  薑好顏憤憤不平的心態終於在遇到一個莽莽撞撞的闖入她的世界的小男孩的時候發生瞭註定的扭曲,她第一眼看到這個小男孩就從他單純的眼睛裡看出瞭對自己的欲望。在那一刻她是憤怒的,帶著不屑,帶著好笑。

  一個還沒成年的小孩子,居然對自己這樣一個兩個孩子的母親,產生瞭性欲,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抓狂的事情。那個小男孩馮小波,穿的分外寒酸,一看就是一個小鄉巴佬,沒見過世面的那種,這也是薑好顏的憤怒更加炙熱。

  自己居然隻配讓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產生欲望瞭,連旁邊的那個27歲的廢柴保安都對自己視若無睹,巨大的挫敗感徹頭徹尾的襲擊瞭39歲的薑好顏,加上自己初戀結婚的老公居然堂而皇之的獎賞一個小三,一股人到中年不如狗的感慨第一次出現在公主的心裡。

  於伊人的出現讓薑好顏徹底絕望瞭,她看著於伊人輕描淡寫的從自己與錢曉萌的身邊走過,她甚至不敢直視眼前的美麗女人;這個女老板的大名她怎麼會不知道?

  但是如今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到她本人,公主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的不值一提,從內到外被完全的秒殺瞭一次。看著於伊人高大而圓潤的背影,看著她那兩條完美的大長腿,公主第一次發現自己的人生是如此的黯淡無光。

  這種陰影籠罩著公主,就算她依然在朋友圈裡面發動態,然而她發現自己居然很難從朋友們的點贊與評論之中得到快感瞭;

  再一次遇到馮小波的那一次,薑好顏恨不得拔腿就落荒而逃,因為她發現每一次看到這個小鄉巴佬自己的自信心就要被徹底的踐踏一次!

  他身邊怎麼都是這種女神級別的人物,這次居然碰到瞭多年不見的林學姐,她知道林學姐是不可能記得自己的,畢竟當年被她的魅力抹殺的fd女孩子不知道有多少,自己又算的瞭什麼?要不是有錢小萌這個愛多事的閨蜜,自己一個人早就轉身就走瞭,免得再一次被打擊到。

  公主面色復雜的看著馮小波叫自己的女神林學姐幹媽,她感覺自己的三觀都有崩潰的危險,這個小鄉巴佬何德何能,簡直讓公主本人都懷疑人生瞭,還有之前的於伊人跟他究竟是什麼關系?難不成這小子真的是會所的牛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自己還是可以接受的,那兩個女神也不過是凡間的生物而已,所以錢曉萌說馮小波是鴨子的時候公主沒有阻攔!

  老克勒的橫空出現讓公主徹底清醒瞭,這些上層社會的人物不是自己一個中產積極可以得罪得起的,她再次把焦點對準瞭馮小波!

  哪裡知道冤傢路窄這句話如此真實的應驗在自己身上,沒幾天馮小波居然主動找上門來瞭,還是以如此癡漢的方式找上門來——這一點不僅沒有讓薑好顏感到憤怒,感到被羞辱的感覺,反而讓她感覺到一種報復的快感,試想著林麗華女神的幹兒子,於伊人大美女的親戚,居然也不過隻是一個喜歡打膠的猥瑣男而已!

  她第一時間就想讓馮小波主動承認自己是個喜歡打膠的男人,事實是怎麼樣的不重要瞭,隻要眼前的小男孩承認就好瞭。雖然期間她百般威逼色誘,甚至對著小男孩的下體使用瞭多年不用的貓拳,不知輕重的自己可能真的傷瞭這個小男孩,看他一臉痛不欲生的表情,公主在揚眉吐氣的同時也是有一點小小愧疚的。

  但是每每想到自己的魅力並不比林麗華這樣的女人差多少,在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面前,公主就開心的想要原地起舞,公主掩耳盜鈴的滿足著自己已經破碎不堪的虛榮心,也用這個突如其來闖入生活中的小男孩來填補自己逐漸虛無的人生。

  她甚至一天都等不及的就去找瞭馮小波,為瞭讓自己可以更加肆無忌憚一點,她刻意的拉瞭錢曉萌去酒吧喝瞭一頓酒,喝得有些頭暈目眩才拉著錢曉萌給自己壯膽,去找那個可以讓自己重拾一個女人的驕傲的男人,去釋放自我。

  她完全沒想到喝過酒的自己居然這麼大膽,把積壓在心中很多年的問題居然一股腦的問瞭出來,眼前的馮小波居然如此乖巧,順著自己的脾氣滿足自己的虛榮心,讓自己微醺之下頗有飄飄然的感覺,一種不如乘風歸去的感覺讓公主感覺自己突然又回到瞭那些最輕狂的歲月裡面,盡情的揮霍著青春的一切熱力,在春心浮動的晚上睡去————

  她在酒意的慫恿之下幾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沖動瞭,她拋棄瞭以往所有矜持與虛偽的外衣,肆無忌憚的用肉腳蹂躪著眼前無知少年的粗大肉棒,用著這一次心靈上的出軌來釋放自己久久壓抑的鬱悶與痛感,她看著少年一臉咬牙切齒的,痛並快樂著,享受並清醒著,無比放蕩的純真,無比淫邪的熱情,這些無比矛盾的感情同時出現在腳下少年的青澀的臉上,帶著光的眼睛裡,讓自己感覺到莫大的罪惡感。

  與其同時,那種紅杏出墻的不貞感,還有肆意報復老公的得意感,都使得自己的快感呈現幾何倍數的提升。她知道那一次足交是第一次給男人足交,然而她得到的快樂卻比與老公的任何一次做愛都要多得多。

  就連她躺在於伊人的床上,想到跟這個成功女老板的小狼狗一般的親戚,跟林麗華新認得幹兒子,發生瞭如此放肆然而卻不涉及實際肉體交集的活動,她都興奮地全身發抖,快感的餘波如同潮汐一般不斷拍打著自己的身體。她感覺那一刻好像時光回流,自己居然慢慢變得越來越年輕瞭,她好像回到瞭最敏感的花季,身體的每一個觸動都讓自己萬分驚喜。

  那些純正不帶著任何附加條件的肉體快樂,在這具瞬間回到少年時代的胴體上爆炸瞭,無數個細胞都在分裂,青春如同光速一般消逝。

  自己拿著fd的錄取通知書到處亂跑的情景好像近在眼前一般,她恍惚又看到畢業典禮的文藝演出上,自己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如同下凡的仙女一般,在一架鋼琴面前彈奏著肖邦的小夜曲,在全校男學生們目瞪口呆的驚艷註視下,她驕傲且自信;然後是自己穿著中式婚禮的新娘禮服,旭哥哥捧著自己拖地的長長裙裳,自己在前面歡快的奔跑,旭哥哥跟在後面,攝影師駕著攝像機坐在軌道上跟拍著自己的全身,那時候自己就像一個盛唐時代的公主,擁有一個光艷動天下的外表,擁有著一份所有女人都艷羨的婚姻生活。

  然後自己就莫名其妙的,命中註定的,躺在瞭這個床上,雖然隻是自己一個人睡,卻如同出軌一般刺激興奮,她不可自制的迎來瞭久違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