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面對酒碗一邊忐忑,一邊詛咒任歌的當下,有人忽然帶著朗笑走過來:「拼酒怎麼不叫上我,任歌!」
來人是一名三十七、八歲的中年男子,生得一張國字臉、身材魁梧、衣冠楚楚,正是曾經將貼身秘書輸給羅南一夜的榮靖海,香港榮氏的當傢。
「原來是榮少,你不是上星期回香港瞭嗎?怎麼又過來瞭?」華天鳴搶先站起來,和榮靖海握手。
任歌與榮靖海頗為熟悉,隻是點瞭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他就雙目放光地盯著榮靖海身後的女人。能讓任歌如此失態的女人自然不是普通美女,但實際上也不是絕色美女,她隻是比普通美女漂亮一點,然而風情卻非常誘人。
如果真要評價這名女人,最適合用「很有味道」來形容。
修長的黛眉如弧鉤、微彎的秀眼透春水、嘴巴左右各有一道鮮明的笑弧,帶動著嘴唇兩邊若有若無的一絲笑意,隱約有一股含騷帶媚的味道,讓人忍不住細看、研究,乃至沉醉。
這名女人還有一項奇異處,那就是很難判斷她的準確年齡,臉部輪廓成熟,像已經有四十歲,但一看皮膚,卻比三十歲的少婦還要嬌嫩,她還穿著二十多歲的女人才敢穿的衣服,一件黑色無肩帶打底裹胸背心,配上一條黑色低腰褲,恣意張揚著胸部與腰肢的性感。
她跟榮靖海一同過來,不過並沒有急於上前跟人打招呼,而是靜靜地站在兩米之外,眼神觀察著、研究著宴席上的每個人——尤其是男人。
「看呆瞭?」榮靖海看到任歌的失態,便走到他身邊,拍瞭拍他的肩膀,微帶得意地問。
任歌臉上顯出癡迷之色,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
「這位是農采薇,農小姐,雖然入選過亞洲小姐、拍過電影、錄過唱片,不過她一向低調,有機會認識她的人可不多,認識瞭還能忘記她的人卻從來沒有。」榮靖海笑道。
任歌連忙走上前跟農采薇打招呼,表現得非常熱情。可惜,農采蔽的回應並不積極,就連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收起,似乎像任歌這樣的公子哥兒根本無法蠃得她的好感,不過,任歌鬧著給榮靖海罰酒,她倒是爽快地喝瞭一碗。
一碗將近二兩的白酒喝下去,農采薇面不改色,讓任歌不禁拍手叫好。
出於近美女的心思,任歌沒有放榮靖海離開,而是叫囂著開始第二輪的鬥酒。
「隻是喝酒有什麼意思?不如來點餘興節目?」榮靖海向任歌笑瞭笑,又望瞭望羅南。
「榮少果然是個『玩』傢,做什麼事情都要加些玩樂。」華天鳴道。
「人生短暫,當然要及時行樂。天鳴兄又不是玩不起,何必如此矜持呢?」榮靖海道。
「榮少的遊戲我未必玩得起。」華天鳴淡淡一笑。
「天鳴兄說笑瞭,我們不設賭註,就玩一個男人該玩的遊戲。」榮靖海語帶神秘地道。
「沒有賭註太不刺激瞭。」任歌搖頭道。
「要不我來出賭註?」農采薇如隨風擺柳般的走到榮靖海身邊,輕聲道。
「農小姐打算出什麼賭註?」任歌目光灼灼地落在農采薇身上,興奮地問。
「前不久我到加拿大旅遊,有朋友送瞭我兩瓶好酒,我想和獲勝者一起分享,這個賭註可以嗎?」農采薇眼波流轉著道。
「當然可以,這是個很棒的賭註。」任歌拍手贊道。
榮靖海也點頭表示贊同,他還補充道:「失敗者不能沒有懲罰,這樣吧!失敗的人就送農小姐一件禮物,不需要多昂貴,百八十萬的東西就行,你們覺得呢?」
「我沒意見。」任歌笑道。
榮靖海望向華天鳴,華天鳴微微苦笑瞭一下,轉頭看身邊的薑雨瀾。
「你看我做什麼?這是你們男人的事。」薑雨瀾有些厭惡地道。顯然她並不喜歡這場遊戲,尤其遊戲加入瞭和女人相關的賭註,更令她不喜,不過她也沒理由反對,因為要求提供賭註的正是那個女人。
「如果天鳴兄有困難,那就算瞭。」榮靖海話中帶著激將意味地道。
華天鳴臉色微沉,緩緩地道:「我沒說我不參加。」
「如此甚好。那麼其他兩位呢?」榮靖海望著剩下的兩個男人,面對羅南時,還向他微微一笑,顯然並沒有忘記這個令他嘗過敗北滋味的美國老頭。
「大傢這麼高興,我怎麼能不參加呢?」范旅硬著頭皮道。
范旅已經暗自後悔參加這場宴會瞭,因為這場遊戲就算他能籯,他也不敢嬴,所以送禮的那份肯定要出。雖然他也有些身傢,但充其量也就五、六千萬資產而已,其中大部分的錢要用來開公司,要他拿出百八十萬給一個陌生女人買禮物,哪怕這名女人是人見人迷的尤物,說實話,他也止不住心疼。
「羅南先生,你呢?」榮靖海似笑非笑地問始終默不作聲的。
羅南訕訕一笑,擺出一副出環起賭註的樣子,讓認識他的三個女人不約而同地微微蹙眉。
宋美麗眼含笑意,知道狡猾的老混蛋肯定有對策。
胡清煙有些疑惑。
薑雨瀾則覺得詭異。因為她忽然想到,照林賽雲給她的資料,羅南本身沒什麼身傢,但這老混蛋偏偏包得起玉女明星周語容,這怎麼解釋?既然包得起周語容,說明其財力不差,那為什麼面對無法退縮的局面,還要做出退縮的樣子呢?這無法解釋。
「羅南先生,你莫非怕輸?」任歌笑問。
羅南定定地望瞭任歌一眼,臉上的訕笑依舊,同時還搖頭搓起瞭手,道:「不是怕輸,是怕再蠃會不好意思。」
任歌和榮靖海立即愕然,兩人都沒想到羅南會說出這樣的話。
宋美麗聽到羅南的話,立刻忍俊不禁,噗哧一聲笑瞭出來。
「羅南先生,你的信心真讓我欽佩,無論輸羸,我都希望以後我們能成為朋友。」榮靖海目光深邃地望著羅南道。
「會有機會的。」羅南露齒一笑。
「好瞭,既然在座的五位男士都沒有意見,遊戲就開始。」榮靖海拍手道。
「榮少,你到底打算玩什麼遊戲?」任歌好奇地問。
「遊戲叫做『生命在於運動』,我剛剛問過瞭,這棟大廈有四十層樓,遊戲的內容就是跑下樓,再跑上樓,最先回到這裡的人就是勝利者。」榮靖海道。
在座的人聞言幾乎全都目瞪口呆。
「你瘋瞭,來回有八十層,會跑死人的。」任歌大叫起來,不過旋即又哈哈一笑,連連拍手。
「瘋狂才好,我喜歡這場遊戲,生命在於運動,泡妞也在於運動。」
「天鳴,你覺得怎麼樣?跑得瞭嗎?」任歌一臉挑釁地對華天鳴道。
華天鳴微微皺眉,沉吟瞭一下才道:「這不太公平吧?我們都是年輕人,跑跑還無所謂,就當去健身,不過這位……」說到這裡,華天鳴望瞭望羅南。
羅南莞爾道:「我還沒到跑不動的年紀,如果我拿瞭第一,可別怪我占瞭年長的優勢。」
「好瞭,既然最有問題的都不反對,我們還等什麼?」任歌興奮地道。
「如果不介意,我也湊個熱鬧吧!」有人在屏風外面朗聲道。
隨著話音,有人轉過屏風,走瞭進來。
「這麼好玩的遊戲,怎麼能不算上我一個呢?榮少,你說是不是?」來人竟然是餐廳老板全青笙。
「想不到青笙你也有興趣參加,我求之不得。」榮靖海笑道。
「全老板也有興趣,這個遊戲愈來愈熱鬧瞭。」任歌也笑瞭。
全青笙向眾人點瞭點頭,接著忽然走到農采薇面前,微笑道:「農小姐,你不反對我參加吧?」
農采薇淡淡地點瞭點頭,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是默認還是有所不滿。
羅南冷眼旁觀,忽然覺得農采薇和全青笙很可能熟識,因為農采薇面對全青笙時,目光微凝、眉宇顫動,似有驚詫也有厭惡。而全青笙的眼神裡則帶著些許迷醉,盡管他掩飾得很好,不過依然逃不過羅南的眼睛。
「這樣也好,有青笙這個主人參加,比賽更加方便。」榮靖海道。
「別囉嗦瞭,快開始吧!」任歌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
「好,那麼請農小姐發令。」榮靖海轉身對農采薇道。
農采薇點瞭點頭,舉手準備發令。
六個男人全都站成一排,本來西裝革履的人,紛紛脫掉外套,卷起衣袖。
穿長衫的全青笙也不得不束起衣衫。
隻有羅南最簡單,老混混裝不動如山。這身衣服還是羅南早上剛買的,袁紗給他買的衣服,眼晚已經被金嫻荷污染,現在估計還塞在金嫻荷寓所的洗衣機裡呢!
「開始——跑!」薇一聲令下,六個男人立刻如狼似虎地跑瞭出去。
盛豪餐廳裡立刻響起瞭一片驚呼之聲,雖然餐廳裡隻有幾席,人數也不多,不過無論誰看到這樣的情形,都不免好奇起來,何況有些人還彼此相識。
「他們一定瘋瞭,飯不吃,竟然玩樓梯賽跑。」薑雨瀾拍著額頭,有氣無力的道。
「人生的比賽無處不在。」宋美麗咯咯一笑,「老板,你不會是擔心你的未婚夫會輸吧?」
「他輸瞭更好。」薑雨瀾瞥瞭豐采冶麗的農采薇一眼,沒好氣地道。
另一邊,薩拉和胡清煙聊瞭起來。
薩拉興奮地用英語激動道:「真希望能看著他們奔跑,真是太有意思瞭。」
「隻是不停地跑樓梯,有什麼好看的?」胡清煙的英文不錯,和薩拉交談完全沒問題。
「男人在奔跑時最性感,欣賞他們奔跑的姿態就是一種享受。」薩拉正色道。
胡清煙不禁搖頭失笑,心道:來自北歐國傢的女人就是不一樣,處處向男人看齊,男人熱衷女色,女人就欣賞男色,脫口而出時毫不遲疑,可見作風大瞻。
這樣的女人顯然屬於拿一夜情當傢常便飯,完全沒有心理負擔的那一類,這讓她有些欽佩,又忍不住有些鄙夷,一時竟覺得心情復雜起來。薩拉見胡清煙沉默,覺得有些無趣,便轉向農采薇,與她聊起來。
這一聊倒是聊出許多趣味,兩個女人都是風流人物,各有艷熟騷媚之態,加上志趣相投,簡直有相見恨晚之感,兩人聊著聊著不自覺地就扯出瞭一些關於男人的露骨話題,讓其他三個女人聽瞭不禁暗暗皺眉。
「我不喜歡任歌,他太不成熟,我指的是思想上不成熟,與年齡無關。這讓我面對服的時候,感覺像他的媽媽,根本不會產生明顯的性沖動。事實上,我也覺得他不夠強壯,這註定瞭我和他隻能成為朋友,而不是情人。」薩拉道。
「我猜你喜歡老一些的男人,就像羅南先生那樣,對不對?」農采蔽問。
「哦,上帝,你猜對瞭,你真是我的知己。我的確喜歡比我大的男人,至少比我大十歲以上,那種年齡層的男人有一股迷人的氣質,事實上,我覺得自己有戀父情結,見到強壯的老男人,我很容易產生沖動,想跟他們上床,讓他們愛撫我、保護我,我覺得那樣很有安全感。羅南先生就是那樣的男人,一看到他,我就有種想把他剝光的沖動,真是太神奇瞭,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他看上去並不強壯,但是偏偏讓我覺得他很容易就能征服我,哦哦……我想我可能對他一見鐘情瞭,不知道與他上床是什麼感覺。」薩拉按著胸口,有些激動地道。
「可能會很刺激,也可能會讓你很失望。」農采薇曖昧一笑,意有所指。
「啊……你指的是他的性能力?你考慮得的確很周到,不過即使與性能力一般的老男人做愛,隻要他懂得調情,我依然能夠獲得快感,最重要的是如果他令我滿意,我會在做愛之後為他畫一幅裸體油畫。想想看,在身體的欲望剛剛得到舒解之後,手持畫筆,裸身站在畫架前,面對一個剛剛釋放瞭激情的男人,他裸身躺在床上,那種疲憊滿足的樣子,多麼性感、多麼讓人激動,繪制他身上的每處部位,仿佛就能將那部分占有,那種感覺比最暢快的高潮還要能讓人滿足,那簡直就是至高無上的美妙。」薩拉的臉上顯出一抹狂熱,那樣子簡直就像羅南已經被剝光瞭放到她面前,可以任她大快朵頤一樣。
薩拉的大膽言論讓未參與談話的三女不禁滿臉尷尬,她們沒想到薩拉開放到這種程度,已經不能用淫蕩一詞形容瞭。
宋美麗和胡清煙最直接的感覺就是薩拉有些恬不知恥,而薑雨瀾除瞭有類似的感覺,還有些不解。在薑雨瀾看來,羅南那個老混蛋一無是處,怎麼可能有女人喜歡?可是事實偏偏與她的審美觀完全背離。且不說在她眼裡幾近完美的林賽雲曾經和老混蛋有一段情,近的說大美女周語容、「宋妖精」宋美麗,都和老混蛋搞在一起,簡直詭異!
更詭異的是老混蛋什麼也沒做,就有一名艷婦準備投懷送抱,雖然這艷婦是個淫蕩的騷貨,但是臉蛋、身材都有,也不是找不到男人的女人,怎麼就偏偏看上老混蛋瞭呢?不解!真的是太難以理解瞭。
薑雨瀾的心裡甚至產生瞭一種沖動,想向宋美麗詢問為什麼會跟羅南在一起?然而當她準備啟齒詢問的時候,卻又覺得這很無稽,最終暗暗搖頭放棄。
六個男人跑進樓梯間,乒乒乓乓的腳步聲嘈雜一片,就像掃蕩的強盜一樣,一層樓、一層樓的飛快往下沖。
起初,六個人跑得很輕松,榮靖海和任歌跑在最前面,相隔瞭五、六階臺階是華天鳴和全青笙,然後再隔五、六階臺階是范旅,最後是羅南。
羅南與范旅的間隔接近半層樓,羅南一直慢悠悠的,逐漸被遠遠地甩在瞭後面,讓倒數第一的范旅倒是松瞭一口氣,雖然他輸定瞭,不過他也是一個好強的人,不想輸得太難看。
四十層樓、八百階臺階,雖然是一段不短的路程,不過因為下樓比較輕松,所以五、六分鐘後,前面五個人還是跑完這段路程,開始重新往樓上跑。
領頭的任歌想到吊車尾的羅南還被遠遠地甩在後面,忍不住回頭向一直跟在他後面的榮靖海,笑道:「你說那位老先生會在幾樓跟我們碰頭?」
「老驥伏櫪,志在千裡,老人傢不服輸就得敬佩,不過終究體力差瞭些,我想五、六層應該……」話說瞭半截,榮靖海臉上忽然露出古怪之色,然後苦笑起來。
「看來我料錯瞭,老人傢的體力不比我們這些壯年人差多少。」
「什麼意思?」任歌再次回頭。
「他的意思是說你應該加油。」羅南的話音響起,同時他與任歌擦肩而過,而地點就在一一樓。
「這麼快?」任歌臉上露出愕然,還帶著幾分鬱悶。
「老獅子仍有搏擊之力,遊戲這樣才好玩。」榮靖海哈哈一笑。
「可能羅南先生隻是顯老,實際年齡並不大?」不知何時,全青笙和華天鳴已經追瞭上來,距離任歌和榮靖海隻有半層樓的差距,聽到任歌他們談綸,全青笙朗聲道。他的中氣仍很充足,與任歌、榮靖海已經有些喘息的情況相比,似乎保留的體力要多得多。
聽到全青笙的話,任歌和榮靖海也沒有閑談的心情,連忙加快腳步,資力地向上跑去。
當最前面的任歌和榮靖海沖上十層樓的時候,落在八摟的范旅正在經歷最鬱悶的一刻一—他被羅南超過!
范旅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年近花甲的老頭子怎麼可能跑得比他運快。他不禁開始懷疑這些年的酒色生活已經掏空瞭他的身子,事實上,跑到現在,他已經氣喘如牛,開始後悔這些年一心做生意,放棄瞭早年當演員時堅持的健身。
羅南超越瞭范旅,腳下速度依舊不疾不徐,保持著很平穩的速度。擔就是這樣的速度,當二十樓在望時,前方四人粗重的呼吸聲已經可以清晰聽到瞭。再上五層樓,趁著拐彎而往下望的任歌忍不住驚叫起來。
「他什麼時候跑到我們後面瞭?」
「我也不知道。」榮靖海抹去一頭的汗,苦笑道。
「我以為你還會說,遊戲這樣才好玩。」任歌損道。
「別說話瞭,留些力氣沖刺吧!被這位老人傢打敗,我們簡直為國人丟臉。」
華天鳴大喘著道。他的體力透支得很厲害,不過意志很堅強,所以能夠一直跟在任歌他們後面。
四個跑在前面的人之中,全青笙是唯一沒說話的,不過他以實際行動表達瞭他的想法。盡管他也喘得厲害,不過他的腳下還能加力,這一加力,似乎就有愈來愈快速之勢,轉眼就超過瞭最前面的任歌和榮靖海。
然後,羅南也超瞭過去,不是羅南愈跑愈快,而是說瞭廢話的任歌三人愈跑愈慢。事實上,奔跑上樓,愈往上跑愈吃力,能夠保持均速,比速度忽高忽低還要艱難十倍?
「難道在這位老人傢的面前,我們註定沒有獲得勝利的機會嗎?」榮靖海無奈地道。
「也許我們該離他遠一點。」任歌更是沮喪。沮喪的原因不是感覺羅南強大,而是可惜喪失瞭一次和農采薇親近的機會。
「不礙事,農小姐又不會飛瞭。」榮靖海似乎看透瞭任歌的心思,安慰道。
任歌點瞭點頭。
兩人隨即停止交談,他們還要做最後一搏。
這不是水躍館的打賭,也根本沒有水躍館時賭得那麼大,但是對他們來說,卻是人生競賽中的一次重要考驗,他們都是心志堅定之輩,不想放棄這個挑戰自己的機會。在這一點上,華天鳴的想法與他們一樣。
雖然這是一場有些荒唐的遊戲,然而對於生長在豪門世傢的他們來說,重視每一次人生中的競賽,才能在傢族裡立足、才能獲得真正主宰別人的力量。無論是權力還是財力,其實都是一樣。
落下的三人與自己的意志力搏鬥的時候,羅南漸漸追上瞭全青笙。
全青笙的體力很不錯,奔跑時呼吸節奏保持得很好,似乎受過專門的訓練,甚至遼有系統性地練過武藝,不過上下共八十層樓的奔跑,也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當超越瞭一段距離後,他的速度不得不放緩下來,呼吸也愈加粗重,不過他的意志力很堅強,始終保持瞭一個相對快速的速度,但這個速度與羅南一直保持的速度相比,還有一定差距。
所以,眼看羅南漸漸追上,並漸漸超越,全青笙隻能握緊拳頭,死命地追趕,為此甚至上演瞭你追我趕的場面,不過最終,羅南還是順利超過全青笙,並且漸漸甩開。
當羅南距離頂樓愈來愈近時,樓上的五個女人已經忍不住來到樓梯口等待,餐廳裡一些聽說瞭情況,感到很有趣的客人也圍瞭過來。
「你認為誰會羸?」薑雨瀾不知不覺地將雙手緊握,感覺到一絲莫名其妙的緊張,為瞭消除這種緊張,她才向宋美麗問出瞭這個問題。
「羅南。」宋美麗回答得很幹脆,沒有絲毫猶豫。
「那怎麼可能?羅南沒有六十歲,也絕對超過五十五瞭,體力怎麼能和年輕人相比?」薑雨瀾不解。
宋美麗略顯媚意地一笑,這裡隻有她知道,老混蛋折騰女人時,表現出的體力有多麼可怕。時間在他身上似乎根本沒起任何作用,他擁有比任何年輕人都要強壯得多的身體,這一點隻有切身體會過的女人才會明白;而沒有體會過的人,隻會被他貌似衰老的外表迷惑。
「你笑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薑雨瀾覺得宋美麗笑得怪異,不禁更加好奇。
宋美麗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道:「華少今年多大?」
「三十二歲,他和任歌同年。」薑雨瀾沉吟瞭一下,才回答道。
「他們算是六個人中最年輕的瞭,是不是?」
「你說的沒錯。范總和全先生都年過四十,榮少也有三十七、八歲瞭。你到底想說什麼?」薑雨瀾奇怪地問。
宋美麗高深莫測地一笑:「如果按照年紀來評定勝負,華少和任少應最有希望,老板你是這樣認為的嗎?」
「不。」薑雨瀾搖頭。
「天鳴和任歌剛剛喝瞭不少酒,而榮少喝的不多,榮少雖然年長一些,不過聽說熱衷於健身,體力應該比天鳴和任歌好,所以我覺得榮少最有可能獲勝。」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不過那是常理,很多事情不是常理可以揣度的。」宋美麗道。
「你還是認為那個老混蛋會贏嗎?」薑雨瀾不屑地問。因為不屑,所以稱呼上用瞭粗口都毫不在意。
宋美麗不以為忤,她也不想幫羅南扳回口頭名譽,隻是嫣然一笑,道:「事實會證明我的猜測。」
「你們都錯瞭,最後獲勝的會是全先生。」一道淡中透媚的聲音忽然在宋美麗身邊響起,說話的居然是農采蔽。
薑雨瀾和宋美麗聞言不禁向農采薇望過去,這個眉蘊風流的女人也會下評判,很讓她們意外。
「為什麼全先生會獲勝?」宋美麗忍不住問道。
「他學過武藝,體力很好。」農采薇淡淡地道。
「你怎麼知道?難道你認識全先生?」宋美麗再問。
不過,農采薇並沒有回答。
就在這時,胡清煙忽然掩口驚訝道:「我想起來瞭,幾年前我去香港,在一本周刊雜志上看到農小姐,照片上有位男士在糾纏你,好像就是全先生。」
胡清煙的一段話讓農采薇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胡清煙自知失言,連忙歉意地向農采薇一笑。
農采薇沒有理會胡清煙,卻忽然咯咯一笑,道:「是啊!我認識全青笙,以前他做過我的保鏢,所以我猜他會獲勝。」
「恐怕你要失望瞭,獲勝的是…」薑雨瀾不以為然,但話說瞭一半,卻無法繼續下去,因為勝利者出現瞭,很遺憾不是她預料的人。
最先到達的人沖出瞭最後一層樓的樓梯拐彎處,露出瞭身影和一身老混混沙灘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