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對我解釋一下,為什麼從酒店裡出來嗎?」看著坐進車裡的羅南,宋美麗眨著美麗的大眼睛,用抓奸的口吻問道。
「應該是你先對我解釋,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傢酒店?難道你的朋友真的遍佈成都,我走到哪裡,你都能收到消息?又或者你在我身上裝瞭追蹤器?」羅南沉著臉反問。
「老色鬼,不敢回答問題,心虛瞭吧!我懶得管你采多少野花,不過如果要是我哪天發現你腎虧,應付不瞭傢花,你就死定瞭。」宋美麗伸手往羅南腰間一捏,威脅道。
「你的想法倒是特別,竟然隻管我有沒有腎虧,果然有科學性,不過不像律師。」
羅南呵呵一笑。
「我管得瞭嗎?人傢又不知道自己在你心裡是什麼位置,也不知道你到底藏瞭多少秘密。你這死鬼,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打電話也找不著人,如果不是我湊巧路過,哪裡可能抓到這次奸!你一定是跟女人進酒店開房,是不是?」
「是啊!是個韓國豪門少婦,我還賺瞭八百萬韓元呢!」羅南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鈔票,揚瞭揚道。
宋美麗拿起鈔票一看,不禁詫異道:「真是韓元,你揣著這種錢做什麼?」
「都說瞭,這是女嫖客付的嫖費。」羅南用自嘲的口吻道。
「騙鬼吧!就算你去當老鴨子,也頂多值一張,而不是值一疊。不過你口口聲聲說被嫖瞭,我不驗驗身,肯定說不過去,怎麼說我也是你的正式情婦,這點權力還是有的。」宋美麗臉上浮起一絲媚蕩的笑容。
「下車!」
「下車去哪裡?」羅南詫異。
「賓館!」宋美麗咯咯一笑,拉起羅南的手就向前面不遠處的一傢賓館走去。
一小時後,羅南春風滿面地走出賓館,身後跟著腳步浮蕩的宋美麗。
一小時的速戰,宋美麗水漫金山,高潮迭起,幾乎連嗓子都叫啞瞭,能有力氣走出賓館,還多虧瞭羅南胯下留情。
重新坐進車子裡,宋美麗一臉慵懶地抱著羅南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自然車子也隻能由羅南來開。
直到一口氣終於緩過來,宋美麗才狠捏羅南的臂肉,道:「野獸!叫你不要弄後面,那麼疼,你還偏弄。」
「誰讓你發騷的?你下面就兩個洞,第一個洞初愈,堅持不瞭多久,不拿第二個洞代替,我可怎麼辦?」羅南笑道。
「什麼洞不洞的,說得這麼惡心。」宋美麗嗔道。
「好,不是洞,是菊花總行瞭吧?」,羅南朗聲一笑,問道:「肚子餓不餓?快到晚餐時間,要不我們去吃東西?」
宋美麗聞言沒有欣喜,卻是臉色一變,驚叫道:「糟瞭!我忘記晚餐瞭!」
「你看太陽還沒落山,哪裡算忘記晚餐?」羅南道。
「不是你說的晚餐,而是我的老板請我到盛豪用餐,約好瞭五點半,現在都六點瞭,這可怎麼辦?」宋美麗焦急地道。
「原來是薑雨瀾請你,遲到就遲到唄,看她也沒給你打電話,她肯定也遲到瞭?不急,來得及。」
「老板從不遲到,她一定早就到瞭,都怪你,為瞭跟你上賓館,我剛剛把手機關瞭,她就算要聯系我,也根本打不通電話。」
「好像是你要上賓館的。」羅南辯解。
「還說?如果老板把我炒魷魚瞭?看我不天天纏著你,讓你沒空去見你那些花花草草。」宋美麗瞪瞭羅南一眼。
「薑雨瀾把你炒瞭,我求之不得。薑雨瀾和林賽雲一樣,太過功利,我不喜歡。」
「她們都是大美女,比我漂亮多瞭,你會不喜歡?我才不信。」嘴上如此說,宋美麗臉上卻不禁露出欣喜的笑容。
「喜歡是一種感覺,與美貌有關,但不是由美貌決定。」
羅南正色道:「我支持你從蜀秀律師行辭職,至於辭職以後做什麼,你可以提前告訴我,就算自己開一傢事務所當老板也不是問題。」
「我知道你這個死鬼有錢,否則怎麼可能包下周語容,不過我知道自己的能耐,我不是當老板的料,況且我在蜀秀做得很開心,暫時還不想離開。」宋美麗道。
「既然這樣,0k,我尊重你的決定。盛豪在哪個方向?你指路,我陪你去。」羅南道。
「太好瞭,老板有求於你,你去瞭,她肯定不會介意我遲到。」宋美麗雀躍道。
「難道你要把我賣給她嗎?」羅南沒好氣地道。
十五分鐘後,羅南和宋美麗相偕走進瞭市中心某座大廈頂層的華麗中餐廳。
宋美麗心情很好,剛走出電梯就開始為羅南介紹這傢餐廳:「盛豪是一傢具有私房餐館性質的餐廳,餐廳老板是一位美食傢,也是大廈頂樓整層物業的所有者。他喜歡站在高樓上俯瞰整座城市,也喜歡與別人分享美食,所以就將這裡辟出大半,弄成瞭私房餐廳。你看這裡的佈置,都是餐廳老板親自設計,雖然華麗但不市儈,相反還蘊藏著溫馨,不是心思細膩的人真做不到這一點。這裡不是為賺錢而開的,一向不做公開宣傳,也隻做熟客生意,是真正的食客向往的地方,不少社會名流經常來這裡用餐,有高官、富豪,還有一些明星人物……」
「在這裡吃頓飯一定需要不少錢,是不是?」聽完介紹,羅南笑問。
「你能不能不提錢?」宋美麗瞪眼道。
「這句話你應該對餐廳老板說,既然不是為瞭錢,而是為瞭分享美食,何不免費呢?」
「免費的美食會被人重視嗎?」
「是啊。人都希望不勞而獲,但又都輕視不勞而獲,所以普渡世人者不會有好下場。」羅南輕嘆道。
「普渡世人?胡扯什麼?我們是來用餐,不是來拜佛!」宋美麗掐瞭羅南一下,兩人此時已經走過瞭兩重門戶,進入瞭餐廳的用餐之所。
「宋小姐,歡迎光臨。」一名留著披肩長發的男人迎瞭過來,這男入高大挺拔、玉面朱唇,看上去三十五歲左右,比較奇特的是他穿著一件頗有古意的寬松圓領衫,手裡還拿著一串黃玉佛珠,看上去就像帶發修行的佛門弟子—樣。
「這是全青笙,全先生,是這傢餐廳的老板。」宋美麗搶先為羅南介紹瞭餐廳老板,然後又向餐廳老板介紹瞭羅南,說得很簡略。
羅南和全青笙簡單地握瞭一下手。
全青笙對羅南並不怎麼註意,隻保持基本的禮貌,而羅南對全青笙卻暗中留意,此人身上竟然散發著些許殺氣,就像之前曾對人起瞭強烈殺意,又或者剛剛殺瞭人回來一樣。他那隻拿佛珠的左手一直不自覺地緊繃著,手背上青筋直冒,不過他的表情控制得很好,表面上看不出什麼。
全青笙對宋美麗頗為禮遇,親自將兩人帶到瞭一個位置——一面精致的八角屏風後面,薑雨瀾早已經坐在那裡瞭。
薑雨瀾並非獨自一人在座,她身邊還有三男兩女,幾個人正有說有笑,見到宋美麗和羅南到來,都一起望瞭過來。當然,他們的目光幾乎都集中在宋美麗身上,剛剛承接瞭大量雨露澆灌的宋美麗,臉上艷光隱隱,還透著餘韻紅潮,看上去分外惹眼,一時之間竟有將在場的所有女人都比下去之勢。
「電話怎麼打不通?這麼晚才過來?」薑雨瀾走過來,將宋美麗拉到身邊,微帶責備地低聲問道。
薑雨瀾正眼也沒瞧羅南一眼,仿佛當他是透明人一樣。
事實上,當他是透明人的不隻薑雨瀾,還有相識的一男一女,男的是任歌,女的赫然是胡清煙。兩人目光掃到羅南身上時,任歌臉色微微一窒,胡清煙臉上則湧起一絲尷尬,然後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跳過羅南,移往他處。
剩下的人不認識羅南,也不覺得他身上有什麼可看的,所以目光幾乎都在羅南身上掃瞭一眼,然後就跳往宋美麗身上。不過,羅南終究沒有淒涼到成為路邊野草的地步,終究還有人對他感興趣。
對羅南頗為關註的是一名杏發艷婦,穿著青金色深v吊帶裙,坐在任歌左手邊,像是任歌帶來的朋友。
這名艷婦中等身材,四十歲左右,氣質成熟,臉部輪廓帶著一絲中性,有一雙貓眼般的咖啡色眸子,看上去很媚、很有挑逗性,但是長時間註視的話,卻又感覺到一絲無情、一點空洞。
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羅南,微張的艷紅雙唇裡,舌頭不停地在兩排白牙間蹭動,仿佛她像是隻貓,羅南是條魚,羅南讓她產生瞭強烈的食欲。
碰到這樣的女人,羅南真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他一看杏發艷婦的樣子,就知道她多半來自北歐,北歐性思想開放,普通女人視更換性伴侶為傢常便飯,很多女人比男人還風流,自然也就盛產淫婦。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哪一點吸引這名艷婦,不過他覺得自己還是離這種女人遠一點,因為跟這種女人親近,幾乎註定瞭要被戴綠帽子。
宋美麗面對薑雨瀾的責備,歉意地一笑:「不好意思,有事耽誤瞭。」
「我知道你幹什麼去瞭,回頭再跟你算帳。」薑雨瀾一邊說,一邊斜睇瞭羅南一眼。說完,逕自拉著宋美麗走向她的座位,讓宋美麗坐到她右手邊的空位上。
羅南連續被三個人無視,尤其是兩個明明熟悉的女人當他是空氣,讓好脾氣的他也不由得有些暗惱。不過他可不會轉身離去,相反的,不待宴客的人相請,他就一屁股坐在瞭一張空位上。
這桌宴席設的是圓桌,薑雨瀾坐在東面,右手邊是宋美麗,左手邊是一名臉帶書生氣的儒雅青年,薑雨瀾稱呼他為「天鳴」。
「天鳴」的左手邊是任歌,再往左依次是杏發艷婦、胡清煙,以及一名嘴唇上留有短須的清俊男子。
本來清俊男子挨著薑雨瀾坐,但見薑雨瀾將宋美麗拉到身邊,隻好往右移開一個位置,與胡清煙接近。
因為餐桌是九人座圓桌,隻有杏發艷婦和胡清煙之間還有兩個位置,加上羅南存心想氣對他視而不見的胡清煙,所以便選瞭靠近她的位置坐下。
見到羅南這麼厚臉皮,薑雨瀾忍不住丟過來一個白眼。與薑雨瀾相比,胡清煙似乎沉穩得多,她面臨幹擾卻面無表情,隻是在桌下微微甩動瞭一下穿著高跟鞋的右腳,像是母馬在做踹蹄子前的預備動作。
「這位是……雨瀾,你是不是該給大傢做一下介紹,宋小姐來晚,有兩位還不認識呢!」宴席陷入短暫的沉默,因為感覺到氣氛異樣,為防冷場,薑雨瀾身邊的那名儒雅青年連忙打破沉默。
薑雨瀾緩緩地點瞭點頭,不過並沒有立即說話,而是微微低頭理瞭理耳邊的幾絲散發,似乎借此抒發自己的不情願,如此過瞭數秒後,她才忽然揚起頭,微笑瞭一下,開始介紹。
介紹很簡略,隻是大概說瞭一下名字、職業以及簡單的人際關系。
儒雅青年叫華天鳴,掌管瞭一間建築集團公司,是薑雨瀾的未婚夫。
清俊男子叫范旅,曾經是一名知名的演員,眼下的身份則是一傢影視公司的老總。他和胡清煙曾是同一傢演藝公司的藝人,因此相熟。
杏發艷婦叫薩拉·特拉梅爾,來自挪威,在歐洲是一位還算有名氣的畫傢,她是任歌最近剛剛認識的朋友。
宋美麗人際圈子廣,這樣介紹下來,真正不認識的隻有艷婦畫傢薩拉特拉梅爾,而對羅南來說,華天鳴、范旅和薩拉?特拉梅爾都是陌生人。不過,後兩者並非完全陌生,曾聽人提起過,范旅是汪路遙的初戀情人兼第一任丈夫,薩拉。特拉梅爾是朱吉洋追求過的對象。
不知有意無意,薑雨瀾最後介紹的是羅南,並開始話裡帶刺:「這位是羅南先生,他是一位工程師,別看他是一位美國人,漢語說得比中國人還好,所以他在中國活得很愜意。」
「謝謝瞭,再愜意也比不上薑小姐舌燦蓮花、一呼百應,吃頓晚餐也有這麼多大人物相陪。」羅南同樣語帶譏諷的回應,他可沒有「吃人的嘴軟」的覺悟。
「羅南先生與雨瀾是不是有些誤會?能說說怎麼回事嗎?」華天鳴溫和一笑,打圓場道。
「看起來不隻誤會這麼簡單啊!」任歌有些幸災樂禍,語氣更是曖昧十足,不啻於在暗示薑雨瀾和羅南有一腿。
「任歌,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華天鳴臉上飄起一層烏雲,沉聲道。
「我亂說瞭?沒有啊!其實我想說,這位羅南老先生我是認識的,他對女人一向很紳±,即使有跟別人的女人上床的機會,都會一拖再拖,實在不得已才會爬上床去。所以,呵呵……天鳴,我想說的是薑小姐與羅南先生肯定不會因私人關系發生誤會,肯定是因為公事。」
「任大公子,今天我請你吃飯,可不是請你來說書。」薑雨瀾聽任歌愈說愈離譜,也忍不住發言冷斥。
「好,我不說。我隻做陪客,總行瞭吧?」任歌半舉雙手,做投降狀地道。
「不過,雨瀾,如果你可以給一個外國老頭機會,那可不能厚此薄彼,記得也關照一下我,怎麼說我也是有力替補之一,每逢情人節、婦女節都會給你送花。」
「差不多夠瞭,任歌,你是不是想說到大傢都吃不下飯才甘心?你也不看看場合和你的身份。」華天鳴冷聲道。
「大傢都是朋友,不要傷和氣,來盛豪是為瞭享受美食,可不是來鬥氣的。來來來,大傢幹一杯,一杯泯恩仇。」清俊男子范旅忽然站起來,勸道。
「范總,不必緊張,我和天鳴、雨瀾從小就認識,平常就拿吵嘴當娛樂,沒什麼大不瞭。」任歌意態懶散地道,看樣子根本沒把范旅放在眼裡。
「范總,你坐下吧!有他在,這桌宴席吃不安穩。」華天鳴搖瞭搖頭,話到此一頓,轉頭又對薑雨瀾道:「雨瀾,要不我和任歌先走?我們在這裡,你和范總的生意根本沒法談,還會讓在座其他朋友難堪。」
「不用,坐著吧!」薑雨瀾冷臉道。
「人是我請的,要送客我來送就可以。我倒要看看他怎麼給別人制造難堪。」
「怎麼看就像三角戀?」羅南看著兩男一女旁若無人的對話,忍不住咕噥道。
薑雨瀾的耳朵倒也靈敏,羅南一動嘴,她就像抓住瞭他的小辮子一樣,嗤鼻道:「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羅南聞言聳肩道:「我本來就不是啞巴。看來蹭飯就得受氣,這飯沒法子吃瞭。」說著,推開椅子站瞭起來。
薑雨瀾微微一愕,她沒想到隻是給老混蛋一點臉色看,他就這麼大脾氣。
「中途退席不覺得失禮嗎?」知道無法正面挽留,薑雨瀾隻好另辟蹊徑,責備道。
「這桌飯又不是為瞭請我,再說菜還沒上,有什麼失禮可言?」羅南一攤手,反問道。
「的確算不得失禮,明明不歡迎,何必要留人呢?雨瀾,這就是你的不對瞭。」任歌也站起來,他竟然給羅南幫腔。
薑雨瀾立即被氣得玉面煞白,她一向不喜歡與人拌嘴,但面對一老一少兩個討厭的傢夥沆瀣一氣,還是忍無可忍,道:「看來任大公子跟羅南先生交情匪淺啊!羅南來中國沒多久,能交上你這個朋友,運氣不錯。不知你們是酒桌上的交情,還是牌桌上的交情,又或者是玩齷齪遊戲玩出來的交情?」
「雨瀾,你的消息果然夠靈通。」任歌拍手笑道。
「謝謝贊美,不過拿女人當賭註的遊戲,小心玩多瞭折壽。」薑雨瀾譏諷道。
「是嗎?那你知道我拿過哪些女人當賭註嗎?」任歌笑呵呵地問。
「不知道,我也沒興趣打聽。」
「你應該打聽一下,要不問天鳴也可以,那樣你就會知道當初為什麼一夥人膩在你身邊,到最後隻剩下他瞭。」任歌語帶深意地道。
「看來又是賭。」羅南故作恍然道。
「我沒違背當初的誓言,我可什麼也沒說。」任歌舉手向著華天鳴,幸災樂禍地道。
華天鳴臉色平靜,沒有辯解,看上去似乎問心無愧。
「都坐下吧,這裡是餐廳,不是吵架的地方,兩個男人與一個女人拌嘴,太沒有氣概瞭,如果不爽,用酒來解決。」宋美麗忍耐瞭很久,終於看不過去,開口為薑雨瀾助陣。
羅南聞言不禁瞪瞭這個「叛徒」一眼。
宋美鹿吐瞭吐舌頭,露出歉疚的表情。
羅南隻能咂咂嘴,搖搖頭,又重新坐瞭下來。
「宋小姐真是能說善道,好吧,聽你的,喝酒。大傢先幹三杯。」看羅南坐下,任歌也從善如流,走回自己的座位,不過他沒有坐下來,反而示意侍者開始上菜,然始大肆派酒,酒是五十三度的茅臺。
盛豪用的酒具很別致,是一隻隻精致的骨瓷小碗,任歌讓侍者拿來十六隻酒碗,然後打開三瓶茅臺,一口氣將十六隻酒碗全部倒上。
「不要客氣瞭,都來吧,男人三碗、女人一碗,先墊墊底吧!」任歌說完,侍者便開始給每人端上酒碗。
四個女人:薑雨瀾、宋美麗、胡清煙和薩拉?特拉梅爾。每人一碗酒,還不在話下,所以女人們看到什麼異樣的表情。
四個男人:華天鳴、任歌、羅南和范旅。每人三碗則不是小數目,超過半斤的高酒精濃度白酒一口氣喝下去,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所以看到三隻酒碗,有人就忍不住露出苦惱的表情。
苦惱的人就是范旅,他覺得自己最無辜。他應華天鳴之邀來赴薑雨瀾訂下的宴席,本以為自己是主客,沒想到莫名其妙地冒出派頭奇大的任歌,接著又出現瞭個古裡古怪的外國老頭,然後宴席就仿佛成瞭這兩個後來者的舞臺。他連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當然也無法拒絕端上來的酒碗。
「幹杯吧!各位」任歌抓起一隻酒碗,奸笑著仰頭,咕嚕聲連起,很快就幹下一碗,接著如狂風掃落葉般,又幹瞭餘下兩碗,竟然還面不改色。
華天鳴喝得要秀氣一些,幾乎沒什麼聲響,不過也就是三次仰頭,很快也幹瞭三碗,最終隻是臉孔微紅而已。
范旅最痛苦,喝得眼淚都要掉瞭,不過拗不過眾多「期待」的目光,隻得端起三隻酒碗,大口大口地喝瞭起來,連嘴角邊不時灝出一些酒液都恍若未覺。
最後輪到羅南,他喝酒的樣子比較特別。別人湊著酒碗,他則把自己的嘴巴當漏鬥,一仰頭,一碗酒便化作白煉般倒入嘴中,也沒見他做出明顯的吞咽動作,但是偏偏酒液滴滴不溢,全都進瞭他的肚子裡。這種架勢,讓在座的其他人不禁目瞪口呆。
「你是酒仙嗎?」薑雨瀾不知是贊還是罵地問。
「也許是酒神。」宋美麗抱胸笑道。
「姿勢漂亮有什麼用?重要的是酒量。」任歌語帶嫉妒地道。說完,目光一掃在座的四個女人,道:「各位女士,該你們瞭,隻有一碗,你們不會幹不掉吧?」
「永遠改不瞭小看女人的惡劣本性。」薑雨瀾冷笑瞭一聲,隨即她舉碗喝酒,很快一碗就幹瞭,竟然毫無醉色,看樣子酒量不一定比在座的男人差。
宋美麗和薑雨瀾幾乎同時舉碗,但宋美麗喝得比較慢,不過還是很快喝完瞭,放下酒碗時,本有艷色的臉龐添瞭一絲酡紅,顯得更加誘人。
然後是薩拉?特拉梅爾,她喝酒比薑雨瀾還快,喝的時候還帶著享受的表情,顯然也是酒國高手。
最後才是胡清煙,她其實不擅長飲酒,今晚來參加這場飯局,也是范旅力邀的結果。范旅是傾城娛樂公司旗下的一間演藝子公司的總經理,最近他打算在成都私人投資一傢演藝公司,邀請她成為合夥人。胡清煙認為這項提議值得考慮,所以才接受他的邀請,一同來赴宴。
沒想到,一場品嘗美食的宴席,因為不速之客連番加入,轉眼成瞭拼酒大會。
望著手中這碗清澈的酒液,胡清煙真是有苦說不出。不喝,肯定傷瞭別人的面子;喝下去,她立刻就會有三分醉。而且,喝瞭第一碗,肯定就會有第二碗,等不到端上第三碗,她就會倒下。
胡清煙可不想隨便陷自己於酒醉之中,她處在娛樂圈,讓她深知社會險惡,一個女人,尤其是有些姿色的女人,身邊沒有絕對可靠的人保護,就隨意喝醉酒,等於隨便把自己給賣瞭,最終難免有悲慘的下場。
在這桌宴席上,她最熟悉的是范旅,不過范旅在她心裡並非絕對可靠,因為兩人隻是普通朋友,可以成為生意夥伴,卻未必能夠忠實地彼此保護。相反,接觸沒幾天的羅南倒是讓胡清煙覺得可靠一些,起碼這老混蛋有良好的紀錄,上次她將自己送到他嘴邊,他都沒下手,顯然更值得托付。這樣一想,胡清煙也沒再猶豫,端碗喝起來,一碗見底,果然如她自己所料,立刻覺得臉孔發熱,腦袋被一股微醺的感覺籠罩。
任歌見所有人都幹完,立刻叫嚷要來第二輪,不過被華天鳴以先品嘗―下盛豪美食阻攔,兩人立刻就打起瞭嘴仗。
趁著這個空隙,胡清煙立刻向羅南靠過來。
羅南見此情形,連忙微微讓開身,同時故作驚詫地道:「你是不是喝醉瞭?怎麼亂往陌生男人身上靠?」
「小氣的男人!你帶著女伴,我要是跟你打招呼,難道不會引起誤會嗎?」胡清煙小聲嗔道。
「我看是怕引起你那位朋友的誤會吧?沒想到半天沒見,你就拐瞭一個中年帥哥,不簡單。」羅南挪揄道。
「胡說八道,我和范旅隻是普通朋友。不跟你瞎扯,總之過會兒如果我喝醉瞭,你要送我回傢。」
「送你回傢?我沒聽錯吧?這好像是你男朋友該做的事情,你使喚我做什麼?」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胡清煙咬牙,一字一頓地道。
「如果你敢不送我回去,明天我就一把火燒瞭你的房子。」
「好心沒好報,把房子借你住,竟然成為被你要挾的把柄。」羅南覺得好笑……「你想燒就燒吧!我肯定不報警,也不叫你賠錢,隻會拿你整個人來抵。」
「想得美。」
胡清煙瞪眼道:「不要得意,如果你不送我,過會兒我就告訴宋小姐,你在錦蘭苑養瞭很多情婦。」
「你這麼說她會信嗎?」
「女人總有些疑心病,未必全信,但也未必完全不信,看你的運氣瞭。如果我再一不小心透露我住的房子就是你的,你說她會怎麼想?」
「你這樣說,不怕今晚我就把你趕出門?」
「隨便,不過我可已經付瞭六萬人民幣的房租,你想趕人也要等一年半載。」胡清煙嫣然一笑道。
「你想好沒有,到底送不送?」
「0k,算我怕瞭你瞭,送,我肯定送。」羅南無奈地道。說完,他又沉聲補瞭一句:「直接把你送上床。」
「我好怕!有本事你就這麼做,看我第二天怎麼跟你算帳。」胡清煙又笑道。
胡清煙和右手邊的羅南低聲細語的時候,左邊的范旅臉上微顯不悅,胡清煙沒有對他很熱絡,卻跟一個外國老頭很親密,讓一向自負魅力不差的他很不是滋味。
在半斤高度白酒的化學作用下,他甚至有瞭狠揍羅南一頓的想法,還好他現在隻是微醉,還沒到失去理智的地步,所以還能按捺住這股沖動。
品嘗瞭幾道盛豪的拿手菜之後,任歌又叫囂著開始瞭第二輪。
情況與第一輪一樣,男人三碗、女人一碗。
面對這第二輪,大多數人還能夠保持面色不變,不過實際上能夠輕松應付的已經沒幾個人瞭。
四個女人裡,薑雨瀾和宋美麗不約而同地微微蹙眉;薩拉面含微笑;胡清煙看著酒碗,則覺得自己肯定會醉。
四個男人中,任歌狂放;華天鳴沉默;范旅額頭見汗;羅南怡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