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生引著眾人在客廳落座,魏大勇忙接過鄭波提來的東西,王明清去泡瞭天生帶來的傢鄉嶗山綠茶。主客就位後,天生這才開口打趣道:「李軍長看來是有備而來啊,是不是要一雪前恥呀?怎麼還請瞭兩個外援來助陣呢?」

  「哈哈,政委啊政委,咱老李現在歲數大瞭,酒量是越來越不行瞭,那天在我傢不知道著瞭你小子的什麼道,呼呼地就在沙發上睡著瞭,那叫一個香啊。要放在十年前,你這樣的我看都不看,隨便喝倒兩個。」李雲龍嘴上不願意吃虧,死撐著做個強硬派。

  張大彪此刻想笑又不敢笑,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憋得老臉發紫。

  鄭波似乎也有些尷尬,忙將目光轉向打量四周的佈置。

  「隻恨當時我學的不是物理啊!」天生一拍大腿,嘆氣道。

  「政委這是什麼意思?」張大彪心直口快,不是在說喝酒嘛,怎麼扯到勞什子物理瞭?

  「我要是學物理,說不定就能發明一種時光倒流的機器瞭,就能親眼看到兩個我是怎麼被李軍長喝倒的瞭。」天生不慌不忙地解瞭自己的扣。

  「哈哈哈哈,你他娘的,咱們今晚就是騾子是馬,牽出來遛遛。」李雲龍仰頭大笑,正式下瞭戰書。

  聽完後,天生搖瞭搖頭:「不妥不妥。我姓馬,自然是馬瞭,那李軍長豈不成騾子瞭?公騾子那把兒可是聾子的耳朵啊!」

  剛喝下一口茶水的張大彪一個沒忍住,全噴在茶幾上,眾人又歡樂起來。

  文工團政委陳立新回到傢中衣服也不換鞋也不脫,一屁股坐在餐桌的椅子上閉著眼睛休息起來。

  「老陳,你這是怎麼瞭?這兩天魂不守舍的,該不會是外面有人瞭吧。」感覺丈夫有點不對勁的蘇月還是忍不住問出瞭口。

  「你想哪去瞭,我是那樣的人嗎?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一個小卒子夾在中間難做啊!」面對妻子,陳立新還是吐露瞭一二。

  聽到事情涉及到丈夫的政治前途,蘇月來瞭勁:「是你說的那個新政委?他一個外來戶,能鬥得過魯山?那是個大有來頭的,你沒看見連之前的政委孫泰安都敬他三分。我說老陳,你可別在大事上犯糊塗。」

  陳立新站起來擺瞭擺手,並把自己關到瞭臥室裡:「純屬婦人之言!共產黨員隻看誰的背景強關系硬,那還可有一點黨性?」

  新政委的到來,讓他之前沉寂的心思活泛瞭起來。

  又閑扯瞭些馬騾子驢以及帶把不帶把的淡,王明清來到天生跟前,說是可以開席瞭。

  天生大手一揮:「同志們,咱們再加深一把革命情誼,開飯!」

  推讓瞭幾次,天生還是堅持讓李雲龍坐在主位上,他和張大彪則分別在李雲龍的右手和左手邊,鄭波和王明清依次坐在天生下方,而魏大勇被分配到瞭張大彪的身側。天生安排瞭一個人盯人的戰術,他喝倒李雲龍那是輕松加愉快,魏大勇也能喝個一斤多一點,對上張大彪估計能夠全身而退,兩個秘書都戴眼鏡,算是旗鼓相當吧。他盤算瞭一下,總之不用擔心自己今晚從馬變成騾子。

  一張圓形的紅色實木餐桌上,已經擺好瞭兩涼兩熱,涼菜是豬耳朵拌黃瓜和水晶肘子,熱菜則是紅燒肉以及糖醋鯉魚。

  天生換瞭套三錢的酒杯,打開瞭一瓶茅臺:「咱們多吃菜,慢點喝,就換個小點的杯子吧。現在還在廚房忙活的黃師傅是我老鄉,一手魯菜做得不說出神入化也是差不多的,毛主席吃過後都高度贊揚,之前在南京軍區的許司令那做廚師,這次被我拐到廈門來瞭。這道糖醋鯉魚是我們魯菜的代表作之一瞭,外焦裡嫩、酸甜得度,李軍長、張師長和鄭秘書,你們快嘗嘗。」

  鄭波恭維地鋪瞭個場:「那咱們今天可要好好敬馬政委一杯啊,要不是沾他的光,我們怎麼能吃上這國宴呢?」

  李雲龍夾瞭一筷子魚腹,邊嚼邊說:「好傢夥,這魚炸完之後還能這麼嫩呢?實在是高。」他又吃瞭兩口,見大傢的肚子也都打瞭個底,便舉起酒杯:「這位置本應是政委坐的,他硬要我坐,咱老李就勉為其難吧,既然在其位呢,就要謀其政。我提議咱們先喝一杯,我也代表我個人歡迎政委。」

  三錢的酒杯沒多大,大傢一揚脖子就入瞭肚,王明清起身又各自斟滿一杯。

  李雲龍又瞎掰瞭兩句諸如團結合作、再創輝煌的場面話,帶完瞭自己的三杯酒。

  這時,黃勇波上來加瞭第二輪菜,兩道熱菜是木須肉和油燜大蝦,一道湯則是烏雞燉山藥。

  天生急忙喊住瞭他,加瞭個酒杯:「黃師傅,請留步,快坐。剛才大傢都直誇你的手藝好,是不是啊,李軍長?」

  吃得心裡正美的李雲龍顧不上咽完嘴裡的五花肉,沒拿筷子的左手伸瞭一個大拇指,等吞完這口肉,又用衣袖擦瞭擦滿是油花的嘴,開口問道:「黃師傅啊,你這菜做得真是可以,水平比軍委的廚子都高。剛才我聽政委講,你還給毛主席做過飯?不是他蒙我的吧。」

  「這個俺可不敢亂說,毛主席確實吃過俺做的菜,這是俺一輩子的驕傲。那是61年的1月,主席下榻在南京的東郊賓館。晚上許司令要去見主席,那會兒條件還比較困難,他聽說主席好幾個月都沒吃過紅燒肉瞭,每天日理萬機的,那營養怎麼跟得上呢?司令就讓俺做瞭一盤紅燒肉,用保溫飯盒帶瞭過去,他回來後說,主席連吃瞭七八塊,說是好吃得很呢!」黃勇波回憶起往事面帶陶醉。

  「來,咱們先敬黃師傅一杯。黃師傅可是為國傢為咱們今晚的美味佳肴做出瞭重大貢獻的人啊!」天生起頭和黃師傅碰瞭一個。

  「謝謝李軍長,謝謝馬政委,還有各位首長,你們先吃著,這鍋子裡還做著菜呢,俺要趕緊看看去。」黃勇波喝完這杯酒,起身又回瞭廚房。

  頭一次知道這故事的李雲龍、張大彪和鄭波三人頓時覺得這盤裡的菜又好吃瞭不少。

  春季以來,南京軍區亂得翻瞭天。

  身為南京軍區司令員的許世友自然是運動的中心,滿南京城已經貼滿瞭「打倒許和尚」、「火燒許叛徒」這樣的大字報和大標語。4月初,造反派沖擊南京軍區機關時,許世友正在司令部開會,面對中央「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命令,個不高、胖臉又挺著個大大的將軍肚的許世友跳上吉普車,奔向瞭軍區後面的桃山,上車前罵瞭一句:「桃山、桃山,媽拉個逼的,逃他娘的山裡去瞭!」

  4月21日下午,副大軍區級的南京軍區副司令兼東海艦隊司令員陶勇被造反派關押後,死於東海艦隊第四招待所後樓花園的水井裡,頭部有明顯外傷,死因不明。隨後被海軍方面定性為「畏罪自殺」。5月10日上午,南京軍區副司令兼南京軍區空軍司令員聶鳳智光天化日下被造反派塞進麻袋一頓暴打,共計被打掉瞭八顆牙齒,最後幸好被軍區警衛營及時搶下,才免遭毒手。

  今天上午,被扣上「大軍閥」、「張國燾的黑幹將」、「鎮壓造反派的罪魁禍首」和「華東走資派的黑後臺」等諸多罪名的許世友被抄瞭傢,傢中所有值錢的東西帶得走的通通被搶光、帶不走得通通被砸得粉碎,他的上將禮服被長矛戳得稀爛,藏滿瞭茅臺、古井和洋河等各大名酒的儲藏室也被洗劫一空。

  軍區內的老戰友和左膀右臂紛紛被打倒,又失去瞭被他視為命根子的陳年佳釀,此時在北京開會的許世友暴跳如雷,可是久經沙場的他知道這一關沒有那麼好過,一場聲勢浩大的「倒許風暴」正在南京醞釀。

  回到京西賓館後,他放心不下留在南京傢中的三女,打瞭通電話:「林山,我是父親,我還要在北京待些日子。傢裡不安全,你今晚收拾東西去找明明,在她那裡先住下,她不是還要去廈門,你也跟著去。馬天生這小子鬼精鬼精的,我信得過,你把我的原話講給他聽。」

  酒酣耳熱間,六個人沒多久便喝完瞭兩瓶茅臺,天生起身又要拿酒,一旁李雲龍趕緊將他按住:「我說你小子是個地主老財還是怎麼,那茅臺不要錢嗎?剩下兩瓶給我揣回傢去,嘿嘿,今天嘗嘗味就行瞭,來,咱喝點高粱酒。」

  天生也不知道該說他大方呢還是摳門呢,隻好照辦,又打開瞭兩瓶高粱酒。

  「你猜猜咱老李第一次吃這魯菜是什麼時候?」李雲龍摟著天生的膀子問道。

  「這我哪能知道?我又不是你老李肚裡的蛔蟲,在解放山東的時候嗎?」天生和李雲龍之間的稱呼已經發生瞭微妙的變化。

  李雲龍也不知從哪湧上來一股豪情:「我告訴你吧,那是1944年,在山西的安化縣城,晉綏軍358團團長楚雲飛請老子的客,他後來跟著國民黨去瞭臺灣,現在也是那邊的中將瞭。那會我可真是個土包子,部隊也是真窮啊,那些菜別說吃,我連見也沒見過啊。二十多年過去瞭,現在真是什麼都有瞭。」

  張大彪聽不下去瞭:「我說軍長,當時有那麼好的宴席,你咋沒叫上我呢?」

  「來咯,小蔥拌豆腐、香菜肉絲卷餅和爆炒腰花。」黃勇波又端上來第三輪菜。

  「夠瞭夠瞭,就咱們幾個人,吃不瞭那麼多。」李雲龍說話的同時手裡也沒落下往小餅裡卷肉。

  「就看體型吧,你算一個,老張還有和尚也都是大肚漢,我也貪嘴,就屬人傢小鄭和小王苗條些。回頭你再說政委傢吃飯不管飽,那怎麼行呢?我說老李啊,這腰花你可要多吃點啊。你這個歲數瞭,晚上到底還行不行啊?哈哈。」菜剛端上來,天生就給李雲龍夾瞭好幾塊腰子。

  「哎呀,歲月不饒人啊,是不如你們年輕的同志瞭,該好好補補。不過老馬啊,這道菜你就別吃瞭,現在連個婆娘都沒有,萬一擦槍走火犯瞭錯誤怎麼辦?」李雲龍反倒調侃起天生來。

  天生心想:我倒想在你婆娘身上犯犯錯誤走走火,可你能同意嗎?

  剛滿十八歲的許林山接到電話後,沒有片刻停留,一來這是父親的命令,她違背不得,二來明明也是她的發小,天生更做過幾年她父親的秘書。她簡單收拾瞭幾件衣物和日常用品,就在警衛員的護送下離開瞭。

  「咚咚咚」的一陣敲門聲響來,「請問馬明明在傢嗎?」

  劉紅剛剛收拾完碗筷,便聽到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擦瞭擦手,從廚房走瞭出來,打開門一看,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和兩位戰士。劉紅自己長得也漂亮,配上王明清算是一對才子佳人,可她還是吃瞭一驚,這女孩真是個美人胚子,瓜子臉,五官長得很大氣,眉毛眼睛和嘴巴好像都被拉長瞭一樣,簡單地紮瞭個短辮,面前沒有劉海,露出光潔的額頭來,體態高挑修長,應該和明明差不多高,還看得出來教養很好,應該是哪個高級幹部的孩子吧,長大以後定是個沉魚落雁般的絕色美女。

  這時馬明明也走瞭過來,看見來人後,她忙將那女孩拉瞭進門:「林山,這麼晚你怎麼來瞭?找我有事兒嗎?」

  「明明,今天發生的事情你都知道瞭吧。剛剛父親打過來電話,放心不下,怕有人再作亂,讓我上你這兒來住著,再同你去廈門。」許華山對於自己十幾年的玩伴自然言無不盡。

  「同志你好,你就是王秘書的愛人劉紅同志吧,我是許司令的警衛班班長,我姓張。最近的情況我想你也應該瞭解一些吧,首長還在北京開會,田部長在上海主持工作。首長的意思是讓林山同學在這先住一段日子,再和你們一起到廈門。這段時間我們也會安排人手在附近執勤。」張班長示意劉紅來到門外,小聲地說瞭起來。

  「張班長,你放心,也請你轉告首長,我一定完成任務!」在軍區政治部工作的劉紅自然明白其中的含義。

  「裡面有一千塊錢和一些票據,你先拿著。」張班長拿出一個佈袋。

  「這東西我怎麼能拿呢?」劉紅自然不肯收下。

  「這是首長的意思,你快收下吧。」張班長還是將佈袋強塞到瞭劉紅的手中。

  馬明明拉著許林山走進自己臨時的臥室,安置瞭起來。

  傢裡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劉紅不敢怠慢,拿起桌上的電話轉到瞭廈門,卻始終沒人接聽。

  再上瞭一輪清炒茼蒿、辣子兔、海鮮疙瘩湯和白面大饅頭,六人又把兩瓶高粱酒裝進瞭肚,在天生人盯人的戰術下每人喝得大致持平,六七兩酒的樣子,鄭波和王明清已經要隱隱約約退出戰鬥瞭。

  「老馬啊,看見你我就想到瞭我之前的一個政委,他叫趙剛。老趙……那可真是一個英雄啊!不是個孬種!一二·九運動的組織者,和你一…樣,都是大學生……文化人,可戰場上從來不含糊,一百五十米的距離呀,三槍…就撂倒瞭三個鬼子。我們打跑瞭……蔣介石,建立瞭新中國,都以為會過上好日子,可是人卻死瞭!活活地被整死瞭!死在瞭自己戰友的手上!我李雲龍才他娘的是個孬種啊!」李雲龍拍著桌子,雙目變得赤紅。

  李雲龍使出吃奶的勁握住瞭天生的雙手,開始嚎啕起來。「幾十年的交情啊,幾十年的流血拼命啊,就他娘的落個這下場?這是作孽啊,傷天害理啊!」

  張大彪眼眶含著淚水,一言不發,拿起杯子灌瞭進去。

  在南京見識過不少整人與挨整的魏大勇攥緊瞭拳頭,誰要是敢批鬥政委,老子非殺瞭他不可。

  鄭波和王明清霎時酒便醒瞭,相互交換瞭個眼神,連呼吸都放緩瞭。

  「老李啊,人都沒瞭,你也別太難過。你看戲文裡,之前歷朝歷代哪個沒有奸臣賊子。邪臣之蔽賢,猶浮雲之障日月也。咱們此時能做的是在自己的范圍內幹些有益處的事情,你在這傷悲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啊!」天生思忖瞭兩秒,還是勸解瞭起來,語氣也越來越重,「你一個大老爺們在這哭哭啼啼像個什麼樣子,怎麼跟弱女子一般?你不就是怕丟官嗎?又舍不得老婆孩子和這榮華富貴嗎?實話告訴你,我也舍不得這烏紗帽,我也怕掉腦袋。可俗話說得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和我坐這個位置總比讓奸臣賊子的同黨占瞭去要強不是,雲龍兄當留此有用之身,以圖大計。」

  李雲龍遭到當頭一棒,發起狠勁:「說得好,給老子拿酒來!」

  天生親自擰下兩瓶高粱酒的蓋子,一瓶自己拿著,另一瓶交給瞭李雲龍,竟直接對著瓶口喝瞭進去。

  李雲龍又一拍桌子,大喝一聲:「真他娘的痛快!」,也對瓶吹瞭起來。

  酒入喉腸,天生隻感到辛甜酸辣一起湧瞭上來,什麼北京南京上海,什麼文革小組大軍區革委會,都他媽的見鬼去吧,我隻想要田雨王鷗錦李星華,我不僅要玩弄她們的身子,我更要占有她們的靈魂!

  李雲龍本就喝瞭個七七八八,一下子胃中灌入這麼多白酒,隻一陣翻江倒海,手中的酒瓶摔碎在地,酒花四濺,扶著桌沿就止不住地開始吐。魏大勇、鄭波和王明清好一陣收拾。

  李雲龍吐完瞭,天生的一瓶酒也見瞭底。縱然天生有個兩斤多的酒量,驟然不停歇地喝光一瓶也有些頭暈眼花,被張大彪攙扶著和李雲龍並排坐到沙發上休息。

  吐出來後清醒瞭許多的李雲龍拍著天生的大腿笑著:「嘿嘿,老馬啊老馬,你他娘的也是個有種的,就屬我李雲龍沒種,今晚咱老李就是那個公騾子瞭!」

  王明清端上一壺剛沏過又降瞭降溫的濃茶來解酒,兩人甘之若飴地喝瞭下去。

  緩過勁來的天生又倒上兩杯茶,自己喝瞭起來。

  李雲龍突然一拍腦瓜,想起來什麼:「你看看我,光顧著喝酒,還真把正事給忘瞭。老馬啊,老趙是我幾十年出生入死的弟兄瞭,他的身後事我不能不管,他老婆馮楠同志和他們的四個孩子現在都在我傢裡。小馮和我們傢小田是同學也是好朋友,當初還是咱老李做的媒,給他倆張羅的。小馮之前一直在北京,哪個學校來著?對,北京師范大學教書,老趙出事之後呢在學校也沒法待瞭,可這天天悶在傢裡也不是個辦法。小田和我就想著把她調到咱們軍部來,互相也好有個照應。按說這事歸你們政治部管,你可不能有啥意見啊。」

  天生的大腦飛速運轉,獻出一條錦囊妙計——乃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是也,「老李你這是什麼意思?把我馬天生看扁瞭不是,趙政委我雖然沒有接觸過,但也敬他是條漢子,更何況老兄你開瞭口。政治部不僅完全同意,而且馮楠同志的組織關系我來解決。北京高校裡我的同學熟人多,一定會給我幾分薄面。」

  「哈哈,這下咱能和老婆交代瞭。走,回傢。小鄭,你送張師長回去。馬政委這個地主老財有好酒又有好菜,咱們下次再來打他的秋風。」李雲龍起身系上瞭扣子。

  「小王、和尚,你們去送送張師長和鄭秘書。我負責把李軍長送回傢。」天生醉翁之意明顯不在酒上。

  客廳裡,田雨看瞭看鐘表,和馮楠發起瞭牢騷:「這個老李,一定是又喝多瞭,都多大的年紀瞭,還以為是年輕的時候呢。」

  馮楠好言勸慰著:「老李也不是純粹貪杯的人,他也有他的苦悶吧,你不是說那個政委是個靠譜的人,我想沒什麼事的。」

  「田護士長,首長和馬政委來瞭。」外面傳來瞭李雲龍警衛員吳永生的大嗓門。

  推門進來,李雲龍先是偷偷藏下瞭兩瓶茅臺,然後笑嘻嘻地向嬌妻邀起功來:「小田啊,你說的事情我可給你辦好瞭。老馬,你快過來,這位就是馮楠同志。小馮啊,調來軍部工作的事情後面馬政委去辦,你可要好好謝謝人傢啊!」

  天生意識到原來就是他剛到那天見過的保姆,伸出手與馮楠極白的手指握瞭握,他的目光與馮楠短暫對視瞭一下。天生瞇起眼來,那天沒有細看,今天他卻發現這女人雖然談不上美麗,但清秀的面容使人望一眼就難以忘懷,猛一看哪方面似乎都很平常,五官中的任何部位如果單挑出來,決無稱道之處,可一旦將它們組合起來,一股清純柔和的氣息竟迎面撲來,使他感到有些窒息,也讓他升騰起一股濃烈的征服欲。

  天生又將目光投向瞭馮楠身旁那位令他朝思暮想的妙人,她的臉蛋還是那麼完美無暇,會說話的眼角不知為何流露出一絲哀怨。今天田雨套瞭件白色高領針織衫,更顯得胸脯挺拔碩大。咬瞭咬嘴唇,天生才勉強壓制住當場揉她兩把的沖動,看瞭眼她穿的黑色褲子,一雙長腿結實而不粗壯,天曉得裡面蘊含著怎樣的力量與美感。

  他笑瞭笑:「田護士長,老李的人我可給你領回來瞭,我的任務已完成,告辭瞭。」

  不知道剛才是被田雨和馮楠勾起瞭欲火,還是吃的腰子真起瞭作用,走在回傢路上的天生感覺自己兩顆睪丸脹得生疼,裡面滾燙濃稠的精液就像火山爆發前的巖漿,隨時準備從地殼中噴出,「還好,周六就要到瞭。至於這兩個女人……我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