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兵館考核完畢的當天晚上,我們回到傢裡開始討論今日所見所聞的景象。
「這左護法看起來有點嚇人。不好對付。」譚箐如此評價道。
我對林夏妍問道:「林前輩對他有所瞭解麼?可與他打過交道?」
林夏妍蹙眉搖頭道:「隻是聽聞過他的事跡而已,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本人。此人雖然根底不清,但深受寧王信任,也難怪他會駐守此地,主持改善牝牡玄功這種重要的任務。不過,我一直聽說他在建寧時作為寧王的替身在外現身,如今他在這裡,卻是不知那傳聞到底是真是假。」
她猶豫瞭片刻後,對我們說道:「新法堂究竟是個什麼模樣,不親眼一見,我心難安。但在此地需要步步為營,謹慎為上。你曾來過青蓮聖城,也輕易地將我帶出瞭建寧,可有什麼方法能讓我見識其中的真實情況?」
新法堂令人望而卻步的原因有兩點,其一自然是因為修煉一部有大概率會修出毛病的武功等於玩火自焚,風險過大。其二卻是因為新法堂內的人被管控得尤其嚴格。這也並不奇怪,畢竟裡面多是桀驁不馴的罪犯,囚徒,與戰俘,又是修改功法的重要試驗品。所以左護法雖然將新法堂描述得像是個與寧王軍尋常晉身渠道無差的職位,但冠冕堂皇的話語卻遮掩不瞭其牢籠的本質。能夠在這個時候自主進入青蓮聖城參軍的人,都是在寧王軍中有些門路的,哪怕當不上青蓮力士,隻要不在考核中完全失敗,也能靠著努力進入軍隊撈個一職半位,因此無論新舊的預備寧王軍人都對左護法的盡力宣傳不買賬,繞道而行。
不過,對於我們來說,三卷天書的所在除瞭青蓮聖城最深處的宮殿之外,還有兩個可能隱藏的地方,一個是在這新法堂內,另一個則是某個隻有諸如左護法這種核心人物才能接觸的密庫。還好我們身上的仙引有效距離不小,不然的話哪怕找對大概地點瞭,要尋出三本書的難度也不亞於大海撈針。
既然新法堂是我們預備要探測的地方之一,我自然沒有理由拒絕林夏妍:「我還真的有辦法。咱們這幾人別的不說,潛行能力那是一等一的,而且對如何從人口中撬出情報也是頗有造詣。我們先做好準備,明晚摸進去,看看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林夏妍聽我這麼說,振奮地握拳道:「好!明晚就見識見識,這令人聞風喪膽的新法堂究竟是個什麼模樣。」
「也帶上我吧!我也想見見寧王神神秘秘地在這裡面搗鼓的究竟是什麼勾當。」薛槿喬添瞭一嘴道。
我見到梁清漓期盼的眼神,無奈地說道:「咱們一屋子人同進同出是吧?行行行,新法堂這一點大傢都算是目的一致,各有各想要目睹內幕的理由。」
既然這麼決定瞭,那麼我們便立刻開始緊張地準備瞭起來。我雖然帶進瞭幾張符籙來,但是安全起見並沒能留太多張在身上。在這資源緊缺的地底,更是難尋合適的符紙、筆墨、和不同符籙所需的雜七雜八的材料。好在當初咱們的行囊被草草地被確認沒帶兵器和毒藥之類的危險品之後,便被放行瞭,足夠我再多畫出幾張至關重要的匿跡符和六甲神符。
下一天晚上,待到夜幕無聲地蓋過青蓮聖城後,整座地下城池隻被火把與油燈點亮,大段大段的黑暗讓我們輕易地便摸瞭出門,朝著新法堂的方向前進。
青蓮聖城的外城除瞭金湖與雲海兩區之外,便是錦繡、白蓮、道光三區。錦繡是昔日花間派弟子與許多女性人員居住的地方,如今除瞭花間派弟子少瞭很多之外,沒有什麼不同。白蓮區自然不用說,是精心挑選出來的種子選手居住之處,直通內城青蓮區。新法堂便在這最後的道光區裡,但實際上占瞭不隻是一棟樓,而是整片道光區。
因為新法堂的特殊性質,本就嚴密守備的城池在這片街巷裡更是成倍加強,巡邏的衛兵一隊又一隊地在這幾條街中走過,沉悶的腳步聲在青蓮聖城幹凈整齊的石板路上遙遙地回蕩。
我們在屋頂上觀察著數丈外漸漸遠去的巡邏隊,歸納出瞭他們值勤的規律。等到這班人走遠瞭,便有機會躍過這幾棟屋子,逼近新法堂。當我們一個接著一個趁著夜幕如同蝙蝠一樣飛躍過十數丈的距離接近到新法堂百米外的范圍時,便已經能從來時的方向隱約看見下一班衛兵所攜帶的油燈瞭。
「這裡的城衛兵也太多瞭吧?有這麼誇張麼?」譚箐悄聲說道。
「看來是因為確實對此很看重啊,就是不知青蓮殿那裡又會是什麼樣子。」顏君泠輕聲答道,「這裡便是新法堂瞭麼?」
對面的建築群本身並不是那種豪華的宅子,但是大,非常大,是個融合瞭數座宅子與庭院的龐然巨物,四周的墻壁也比尋常院落高許多,比起宅院,看起來更像是城中被隔絕出來的軍營。從我們的角度,能夠看見墻後亮著燈火,與一些走動的人影,但分不出細節。
我對顏君泠說道:「那接下來就看你表演瞭,找個沒人的地方帶我們進去吧。」
顏君泠微微一笑:「自然。先等我一陣。」
言罷,她便利落地翻下屋頂,有如一縷黑色的輕煙一樣無聲地來到對街,很快便順著墻壁消失在視野外。等瞭大概一刻鐘後,她的身影再次出現,對我們招呼瞭一下。
「好!她找到空隙瞭,咱們走!」
有譚箐的法術為我們打掩護,我暫時沒激發匿跡符,隻是小心地吩咐眾人翻落屋頂,鬼鬼祟祟地貼著新法堂的墻壁前行,來到與顏君泠會合的地方。她一句廢話都沒必多說,徑直帶我們走向那個她尋到的無人之處,然後帶頭在我肩上按瞭一下借力騰起,三兩下躍過一丈高的墻壁。我們緊跟在她身後,落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裡,周圍看起來像是個比較少用的後院。
「接下來去哪裡?離我們最近的活人在二十五米外,西北方向。」顏君泠問道。下一句話則直接在我腦海中響起,「這裡人太多瞭,至少有上百個,我分辨不出高手在哪裡,得靠近瞭才能發現。」
顏君泠的精神探測雖然十分有用,但是在這個位面的限制下,人數一旦多瞭起來,尤其是多出一堆修煉瞭強身健體的武功的人時,就難以精細地在這個大范圍裡篩選出準確的目標來。
「不著急,慢慢來。」
我四處打量瞭一番。左右側均有棟隻有孤零零一盞油燈照亮的側屋,前方則有一扇連接到相鄰院落的木門。我隻看得出這裡不是主屋,但主屋到底在哪,就不清楚瞭。
薛槿喬這時發聲瞭:「這新法堂至少是七進院的規模,不僅是前後分院落,左右也有跨院,比京城的大氏府邸還大,我們應該在最外邊的東跨院裡,先上屋頂找中央的正房吧。」
還得是真正的大院子弟指明方向啊。我們小心地爬上左邊側屋的屋頂,仗著譚箐的「如影隨形」抹除瞭聲響和顯眼的痕跡,當起瞭貨真價實的古代飛賊往新法堂的內部前進。
居高臨下的視角讓我們看得到每個路過的院子裡的景色:院落被清出來當成瞭操場,木樁、木偶、靶子、石鎖等訓練器材零落地散佈在操場各處,兩邊靠著擺滿瞭兵器的木架。
雖然夜已深,但新法堂內並不是一片寧靜。許多居民都去歇息瞭,但還是有不少人在來回走動,遠處有幾個帶刀的寧王軍護衛面無表情地守在門旁,看起來不像是侍從,而剩餘的這些卻都是新法堂的成員,也就是測試各種牝牡玄功的改進型號的倒黴人。
這些尚未回屋的新法堂成員十分用功,竟然還在演練武功套路。我們停瞭下來,從屋頂觀察這幾人。
其中一個靠遠瞭點的男子引起瞭我的註意力。他是個大概三十歲上下的長臉漢子,眉目周正,但眼眶深陷,從鼻梁到下巴有一條猙獰的疤痕,為那張顯得有些憨厚的臉龐添瞭幾分煞氣。此人臉色陰沉如水,正咬著牙在練刀。他刀法底子不錯,而且明顯有幾分廝殺的經驗,但招招都用瞭十分力,仿佛在與一個見不著的敵人拼命似的,而不是在磨礪刀法招式中的意境和銜接。
剩餘幾個仍在練習拳法刀劍的人雖然也在認真地在修行,卻沒有他這麼拼,而且均是離他有些遠。
這時,我聽到正下方有一陣動靜,卻是另外幾人從屋裡走瞭出來,卻聚在一塊竊竊私語。
「昨天胡將軍又來瞭。」一個高個兒男子悄聲說道。
他身旁一個細眼長眉,長得有幾分姿色的女子聽到這話,下意識地抖瞭抖:「什麼?我怎麼沒見到他?他是不是……」
「沒錯。沒見著他是你的福氣,他又選人瞭。」
那女子聽到這話,長長地松瞭口氣,旋即又緊張地問道:「誰?」
「娥子。不然你以為郭二為什麼跟沒瞭爹娘一樣在練刀?」高個子臉色沉重地對十數米外仍然在練刀的刀疤男示意道。
另外一個紅臉男子澀聲道:「左護法不是已經禁止他來新法堂指導咱們瞭嗎?怎麼又……」
高個子冷哼道:「左護法雖是寧王在此的話事人,但胡剛同樣是尊者,除非左護法親自出面才會收斂幾分。而左護法每隔一陣都要花好幾天在其他區域裡考察新兵,他不在此,僅是霍雨才和蕭遠兩人,怎能鎮住那人?何況,若不是前段時間實在是太惡劣瞭,影響到左護法的工作,恐怕胡剛連這點忌憚都不會有。」
那女子此時的臉色已有些發白瞭,低聲道:「娥子,她,她怎麼會……」
紅臉男子垂首道:「前段時間她便說瞭,那分給她的功訣練得她肝臟發虛,提不起氣來瞭,不敢繼續練下去。郭二為此已經發愁瞭小半個月瞭,沒想到……唉,果然出事瞭。」
女子聲音發顫地說道:「至於嗎?堂裡那些管事的遲遲的沒能尋出她那段功訣的問題,娥子又不是說不練瞭,隻是不想丟瞭小命而已。」
高個子臉色嚴歷地對她道:「你還心存僥幸麼?若隻有左護法倒也罷瞭,如今有那胡剛在一旁虎視眈眈,你要是再松懈,等娥子沒瞭,下一個就是你瞭!」
隨著這句話,三人間落入瞭一陣死寂。良久後,那女子慘然道:「也罷,也罷,進瞭此處之後生死便由人瞭,我寧願死在這天殺的功法上,也不願落入胡剛手中。」
幾人又聊瞭幾句後,便匆匆地回屋子裡去瞭,留下我們在屋頂消化著他們的對話內容。薛槿喬臉色陰沉地對我說道:「他們剛才所談的,可是在指……」
「恐怕正如你我所猜的那樣,進瞭新法堂,不僅安危難料,女人傢的身子更是被這胡剛覬覦之物。」我皺眉道,「這倒是與我對寧王軍的一貫印象不一樣。雖然諸如新法堂,擄掠人馬的事跡證明他們不擇手段,不失殘酷之處,但起兵後確實治軍有方,紀律嚴明,也不會隨便坑害入軍、投誠的人。不然,也不會在民間有這麼微妙的名聲,能夠吸引到這麼多入伍的人。」
林夏妍神情平靜,但語調下的怒意像是暴風雨夜中的海水,幾乎無可壓抑:「好,好得很,胡剛麼,我也聽聞過此人的名號,但他一直是寧王府的客卿,並未多插手軍務,是以事跡不顯。」
薛槿喬瞇眼道:「懷化將軍胡剛……他原來是冀州邊軍的一員大將,資歷武功均是上上之選,驍勇善戰,但性格乖張陰戾,風聞十分惡劣。據說他在冀州駐守的那幾年禍害瞭許多民女,甚至連當地的青樓都不願做他的生意,最後被黑鴉探與監司合力狠狠地參瞭一本,失瞭軍職一貶到底。雖然天下之大,一流高手不愁沒有出路,但寧王府最後將他招攬去瞭還是讓人有些預料不到。沒想到,六年未聞胡剛之名,他卻一轉身成瞭叛軍的大將。」
林夏妍沉默瞭數秒後,提問道:「我們能不能試著找出這個娥子?她現在應該與胡剛在一起吧?若是能尋到他的話……」
我插嘴道:「我對強奸犯跟你一樣厭惡,但咱們還是謹慎行事哈,在後援到來之前,還是得先忍忍。」
林夏妍蹙眉道:「我明白。韓小子,你可別當我是什麼毛躁的傻子。我隻是想確認他的樣子,這樣在可以出手的時候,準備恰當。」
「這倒是可以。咱們這次潛入其實正是為瞭尋出左護法和那些負責修改功法的管事。方才那幾人提到瞭霍雨才和蕭遠這兩個左護法心腹。他們不是一流高手,不會有那種高手的心神感應,如果有機會的話,說不定能夠從他們那裡找出什麼有價值的情報。」
最重要的一點是,一流高手蘊養心神淬煉意志,難以動搖,哪怕以我們現在三人組的異能之力,都很難可靠地施加精神控制。但二流高手就沒有那麼難對付瞭,如果我們能偷襲一二個瞭解青蓮聖城核心內幕的管事竊取情報,那便是理想的後果。
於是我們繼續前進,來到瞭新法堂最中心的那一圈建築。在這裡,除瞭隨處可見的衛兵之外,便再無普通堂員的蹤跡。
薛槿喬貓著腰盤踞於屋頂上環視瞭一周後,輕聲說道:「按常理來說,這便是一傢之主的居住之地。新法堂的普通成員都在這間院子之外,應該屬於左護法或者胡剛會出現的地方。」
既然有瞭明確的范圍,我便對顏君泠示意道:「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目標?」
她伸出右手閉目感應瞭十數秒後,睜眼斷言道:「這個院子裡有五個二流高手,一個一流高手!一流高手就在東邊的側屋裡。」
哦?莫非是左護法在深夜伏案辦公?我們聽到瞭這話,均是打起精神來。薛槿喬和林夏妍雖然不知道顏君泠能如此判斷的底氣,但也已經明白我們這幾人是貨真價實的「奇人異士」,而且我們的戰績也足以讓她們不質疑這個結論。
我正準備打手勢讓眾人準備繞墻而行,靠近一流高手所在的那間屋子時,顏君泠忽然拉住瞭我的肩膀:「等等,有人來瞭。」
仿佛掐著點一樣,顏君泠話音剛落,我們身下的屋子門便被猛地打開,然後一把刻意壓低,但是急躁之意難掩的深厚男音響瞭起來:「護法大人呢?快去喚他過來!」
「霍管事,小四已經去找他瞭。」一個略顯緊張的圓臉男子跟在另一個有幾分面熟的高瘦書生身後解釋道。
那霍管事轉身咬牙對身後的男子說道:「給我去叫他再快點!不然的話你我都沒好果子吃。」
霍管事……莫非是左護法的心腹,霍雨才?對,之前左護法考核新兵時,確實見到此人站在他身後。我眼前一亮,打瞭個手勢,示意眾人看住這個霍管事。他將身邊的隨從派遣出去後,煩惱地原地徘徊瞭幾圈低聲咒罵瞭幾句,旋即轉身回屋瞭。
「你覺得我們可以從這人嘴裡撬出有用的東西來?」顏君泠問道。
「如果他是這幾個新法堂員口中的那個霍管事的話,說不定真能。這屋子裡有幾個人?」
顏君泠凝神感應瞭片刻後答道:「三個,隻有他一個人是二流高手。」
「方位。」
「進門後,左邊十步外有一個,走廊後的側廳還有一個,都是尋常角色。姓霍的在最裡面的屋子裡。」顏君泠肯定地說道。
「好!三妹,給我們屏蔽聲音痕跡,槿喬,你能不能一招內放倒這霍管事?」
薛槿喬自信地應道:「自然。」
「那好,我們進去後,先把他們都敲暈瞭,不用擔心之後如何,我們自有方法處理。」
三兩下確定瞭作戰計劃後,林夏妍和梁清漓留在屋頂上幫我們放風,我們幾個則在譚箐佈下瞭一層幻象後,無聲無息地打開瞭木門快步潛瞭進去。
雖然進門的聲音完全被消除瞭,但十步外的第一個人畢竟不是瞎子,抬起頭來便見到我們,臉色驚疑地正欲開口出聲,嘴還未完全張開,薛槿喬的身影便像是變瞭魔法似的逼到他身前,右臂刺出,一抹幽幽青光一閃,他的身子便軟軟地倒瞭下去。
二流頂尖的人物,十米內的距離從啟動到撲到身前來可能半秒都不用,實在是嚇人。側廳的那人更簡單,連我們進來瞭都沒意識到,便被薛槿喬輕松地打暈瞭。
剩下來的隻有霍管事瞭。我們躡手躡腳地來到裡屋的書房外,我對薛槿喬點瞭點頭,然後猛地將門推開。一秒後,當我踏進房間裡時,薛槿喬正輕輕地將霍管事軟倒的身子放在書桌上,旋即抬頭對我們笑道:「有你們打掩護,偷襲也太容易瞭吧?」
這縱然有我們部分功勞,但槿喬你也實在夠生猛的……
譚箐在我身後悄聲道:「你這紅顏知己武力真高,你hold得住嗎?」
我沒理會譚箐的揶揄,隻是吩咐兩位隊友準備審問霍管事,而薛槿喬則是饒有興趣地站在一旁看著我們行事。在譚箐與顏君泠將他坐起來,開始迷惑心神時,我對薛槿喬解釋道:「之前說過瞭,我和這兩位好友都有些比較非比尋常的能力,你別太奇怪哈……」
薛槿喬似笑非笑地說道:「無論你再顯露出什麼非凡之處來,我想我都不會過於驚訝瞭。」
我幹笑瞭一下後,走到被兩位隊友左右開弓攪亂心神,在精神控制下將要知無不言的男子開始審問。
「你叫什麼名字?是左護法的什麼人?」
「霍雨才。我是護法大人負責修改功法,檢查新法堂成員進度的主事。」
「剛才你跟那人為什麼那麼急躁?要左護法回來幹什麼?他現在又在哪裡?」
「胡剛又強行帶瞭個女堂員回房,此人荒淫無度,又性格暴橫,已經有好幾個女子死在他手下瞭,護法大人因此與他已有瞭不少齟齬。護法大人今晚在青蓮殿參悟天書。」
我先是因自己對胡剛的猜測被確認瞭皺瞭皺眉,但聽到後半句話卻又顧不得其他,連忙問道:「左護法在青蓮殿內參悟天書?可是三卷正本?還有什麼東西藏在裡面?該如何進去?」
「不知。青蓮殿內的寶庫除瞭諸多財寶,最重要的便是三卷天書。但唯有護法,神將,與寧王大人能進去觀看天書,如今聖城裡隻有護法大人一人能入內,連關總管都無法輕易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