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再安覺得自己必須承認,每次與任何一個女人做這種事情的時候,自己總是覺得最大的興奮點不在於摩擦產生的快感上,而是在於欣賞女人迷離陶醉,說不上是痛苦還是享受的亢奮表情,那種令人迷醉的表情,總是會令自己內心最深處某種原始的情緒酣暢淋漓的迸發出來。
陳錦的需求並不是很大,嗯,更準確的說,是她的體質比較敏感,所以興奮點很低,盡管李再安對自己今天的表現不是很滿意,可當他在陳錦體內迸發出激*情的時候,這女人還是攀上巔峰三四次瞭。
中國人的傳統性格就是比較含蓄,尤其是像李再安和陳錦這樣的人,兩人即便是有瞭這種超越一般友誼的關系,事後在沙發上溫存的時候,也不會說一些讓人肉麻的情話。兩個人就是聊一些過去的事,回憶一些已經在記憶中漸行漸遠,但偶爾回想起來仍舊會感覺溫馨或是難以忘懷的片段,嗯,這種感覺挺好。像李再安這樣的人,現在要想體會到一絲溫馨的感覺真的很不容易,這就像是萬年冰封的山脊上突然蘊出一眼溫泉那般的難得。
……
從聖保羅取道前往處在哥巴邊境地區的亞馬遜州路途遙遠,先後要經過南、北馬托格羅索以及朗多尼亞三個省份。後世,巴西是金磚四國之一,但是現在這個年月裡的巴西,與金磚卻是沒有任何關聯的,這是一個經濟發展極度不平衡的國度。
這種經濟發展的不平衡,除瞭變現在工業門類、居民收入兩個方面,地區經濟發展的不平衡也是很重要的一點。從聖保羅出發,乘坐火車一路北上,鐵路線最後就通到朗多尼亞的韋柳港,再向北就進入瞭廣袤但卻人煙稀少的亞馬遜叢林區,在這片地球上保留最完好的原始叢林裡,活躍著大量的原始部族以及躲避警察拘捕的匪徒,對於一個普通人說,無論是匪徒還是原始部族,都是同樣危險的存在。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亞馬遜州的北部地區與亞洲中南半島上的金三角一樣,也是一個三國交匯、難以管理的地區,秘魯和哥倫比亞的遊擊隊,時不時的會越境行動,而常年以來生活在這片地區內的印第安人部落,也從不將國傢的律法放在眼裡,他們有一套本部落奉行的法律,那才是他們需要遵守的。
乘坐瞭三天的火車,李再安與史皮帶領的四個人抵達韋柳港,在這裡,他們找瞭一個叫門多的印第安年輕人做向導,又按照門多的建議,購買瞭大量的生活用品——從韋柳港朔亞馬遜河流域的支流馬代拉河北上,如果走正經的河道當然相對安全,但若是要避開軍、警的檢查,走那種未經開發的隱蔽線路,勢必會經過一個個印第安部落的控制區,買的這些東西相當於“過境稅”,適當的時候送出些小禮品,能夠避免同這些印第安人發生沖突。
門多曾經也是叢林某個部落中的一員,不過在十幾歲的時候,被那些骯臟的奴隸販子們擄走,賣到巴伊亞州的一個咖啡種植園裡做瞭將近五年的苦工,直到三年前才被警方遣返。在叢林外的幾年生活,讓門多適應瞭外面的世界,所以也沒有再回到部落去生活,而是在韋柳港生活下來,平時就靠給那些偷獵者做向導維持生計。
在前身的記憶中,叢林這種環境並不陌生,中南半島以及雲南的原始叢林,環境之惡劣比這裡也差不到哪去,隻不過沒有這麼多水罷瞭。
門多選擇的路是他自己開發出來,不知是真是假,總之按照他的說法,這條被他命名為“達曼德小徑”的路隻有他一個人知道。這條水路避開瞭馬代拉河主河道,又始終遊離在叢林沼澤區的外圍,所以河道隱蔽、狹窄,但水深卻足以讓一艘四馬達的快艇暢行無阻。
走達曼德小徑北上,由韋柳港抵達巴哥邊境的聖安東尼奧,進入亞馬遜河的主河道,隻需要三天時間,沿途會經過七個印第安部落定居點,這些部落門多都有過溝通,所以走起來很方便。
走亞馬遜叢林這種地方,很多事當然要聽向導的,但自己也不能不留個心眼,這年頭人心險惡啊,又是去這麼個荒無人煙的地方,若是不多留個心眼,說不定最後會被黑心的向導給坑死。
在韋柳港停留兩天打點行裝,在第三天一早,太陽剛剛升起來的時候,李再安一行人便登船起航,出港外水道,朔馬代拉河而上,行到距離港口十幾公裡外的河道河曲,四馬達的渡船轉向,折進瞭一道不足十米寬的狹窄支流。
正如門多所說的,這條所謂的達曼德小徑卻是異常隱蔽,整條水道裡連陽光都看不到,高大茂盛的金合歡樹簇擁在河道兩側的沼澤灘塗上,雨傘一般的樹冠在河道上方連成一片,連一線天都沒給留下。
鼻孔裡充斥著清涼的水氣以及枯枝敗葉腐爛的清香,入眼處能夠看到的,全都是一偏偏蒼綠,深入河道數公裡後,河道兩側的灘塗上開始偶爾出現一些生活在叢林、沼澤中的動物,被馬達聲驚醒的鱷魚,吱吱叫著朝船上做鬼臉的猴子——城市的喧囂和爾虞我詐,在這裡徹底的退卻。如果不是這裡的環境太過惡劣,李再安甚至覺得年老之後,來這地方結廬而居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
“咱們現在處在這個地方,”馬達聲轟鳴的船艙裡,面容消瘦、皮膚黝黑的門多用一根手指頭在面前的地圖上點瞭點,說道,“十分鐘前經過的那個河汊口,轉向東行,半天時間可以進入亞馬遜河主航道,從那裡再向東走不到十公裡就是聖安東尼奧瞭。而繼續順著咱們現在走的條路向北,再有半天,到黃昏的時候吧,就能到貝貝托尼瞭,那是咱們能到的最後一個地方,過瞭貝貝托尼就進入哥倫比亞的國境瞭。”
連續三天的航行,始終走在荒無人煙的叢林裡,船上的每一個人都顯得很疲憊,史皮帶來的一個小夥子還染上瞭瘧疾,好不痛苦,整個人都掉瞭一層皮似的。
尤其是最後這一天,因為行程臨近瞭邊境線,盡管門多說這條河道很安全,可每個人的心還是高高懸著,就在半個小時前,還有一架軍方的直升機超低空的從渡船上空飛過去,隔著樹影間的縫隙,船上的人甚至能把直升機的編號看得清清楚楚。
別的倒是都還好說,最要人命的是盤踞在叢林裡的蚊蟲。在韋柳港出發的時候,李再安還專門買瞭一些驅蟲劑,可誰知道那些貴的要死的驅蟲劑對叢林裡的蚊蟲根本起不瞭多大作用。頭一天晚上,他的胳膊上就被一種不知名的蟲子叮瞭一個銅錢大小的血包,那包紅中帶紫,碰一下就疼的鉆心。後來還是門多給找來一種帶鋸鋸齒的植物葉子,用葉子裡擠出的如同牛奶一般的汁水塗在身上,這才不再受蚊蟲的困擾。李再安倒是問人傢那是什麼植物來著,可惜門多不肯說,最後也隻能作罷。
地圖是很普通的水網路線圖,上面找不到什麼貝貝托尼的名字,倒是可以看到哥倫比亞境內的帕克阿,那是哥倫比亞遊擊隊的控制區,也是李再安此行的目的地。
“到這個地方還要多久?”李再安隨手朝帕克阿所在的位置一指,問道。
“你們要去那裡?”門多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緊接著便恍然道,“你們不是打獵的,是毒*販。”
李再安笑笑,沒有說什麼。如果放在國內,一個人驟然見到毒*販必定會大驚失色,可在巴西,在這經濟極度落後的東北部省份裡,普通人對毒*販幾乎談不上什麼惡感。
“對不起先生,那個地方我不去,”門多猶豫瞭一下,拒絕道,“如果你們提前告訴我這一趟是打算去帕克阿的話,這一筆生意我是不會接的。”
“給你加五千的傭金,五千美元,怎麼樣?”李再安也不問他為什麼不接,隻是簡單而直接的開出價碼。
五千美元對於門多這樣的印第安族向導來說是很大一筆錢瞭,實際上他給那些偷獵者做向導,本身也不一定安全多少,因為偷獵必定要上岸,而在叢林裡上岸就存在著更大的風險。而類似那樣的生意,偷獵者走一趟往往兩三周,最後給他的傭金折算成美元也不過五六百而已。
門多短小而濃密的眉毛跳瞭跳,明顯是有些心動瞭,但思慮再三之後,還是搖瞭搖頭。
“販毒是魔鬼才會做的事情,是引誘人墮落的詭計,那些受計枉死的鬼魂是會回來索命的,”門多說道,“作為緹塔波瑪的信徒,我不能幫你們做這樣的惡事。”叢林的印第安部落有各種各樣的信仰,門多當初所在的部落大概是鬼魂崇拜的部落,信奉鬼神,他所說的緹塔波瑪應該是某個不知名的大神或是大鬼。
“一萬呢?一萬美元怎麼樣?”李再安不為所動,這世上任何的鬼神在金錢面前都得退避三舍。
“哦,是單程嗎?”門多這次倒是沒有猶豫,他試探著問道,“我是說,你們總需要向導帶你們回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