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令芳的心情很不美麗,大廳兩旁架子上能摔得都被摔的差不多瞭,要不是不敢使用內功,連那座小型的假山都難以幸免於難。
她昨天晚上沒有等到藥鋪的回信,以為是鄭來福在籌錢,哪知道,今天藥鋪的夥計在送藥的時候給她一封回信,是掌櫃的寫的。大致意思是鄭來福會準備的,等準備好就送過來,但什麼時候能準備好卻沒說。
“糊弄誰呢?”袁令芳心裡暗罵,按理來說,首先這封信就應該是鄭來福來寫,而且要先把手裡的銀子給送過來,即便是不夠也一定有個時間,畢竟斧頭幫肯定是有銀子的,不需要借,算算賬,從哪裡挪一些也就是瞭,雖然數額很大,但以斧頭幫的傢底還是能拿出來的,這封信她一看就是托詞,說明對方壓根就沒想給她出,她氣的把夥計給攆出去瞭,讓他馬上把掌櫃的叫過來。
他不知道的是,其實夥計劉三昨天就回去瞭,但是掌櫃的知道鄭來福的意思後馬上猜到裡面有問題,於是沒有輕舉妄動,假裝一切正常,讓夥計今天才過來送信,因為這樣表示他根本不知道信的具體內容,隻是知道需要籌集銀子,但並不知道袁令芳的急迫,所以就算出瞭事也不能過於怪他,“畢竟我又不知道您這麼著急啊,也不知道做啥用的。”這是掌櫃的想法。
真無糧讓張有福帶著那個從媚春樓拿回來的包裹,張有福都不知道裡面是什麼,隻是感覺應該是件衣服。
真無糧帶著張有福來到瞭二樓,也沒敲門,推門而入,入目的是滿室狼藉,地上都是被摔碎的東西,都快沒有下腳的地方瞭。
袁令芳正在氣頭上,剛要罵人,看見是他們一愣道:“你們怎麼來瞭?”她站在大廳裡,原本想要坐回去,後來一想,昨天也在他們面前站過瞭,索性也就繼續站著瞭。她本以為真無糧會給她一點時間準備銀子,至少也得下午送飯的時候。
真無糧來到她對面,把蒲團抖瞭抖後又翻到瞭背面,一屁股坐在上面道:“坐下歇會兒吧,不累啊?”
張有福看到這個樣子也猜到瞭幾分,不敢吱聲,來到真無糧的身後站著。
袁令芳強制壓著怒火,來到真無糧的對面坐瞭下來。
“沒錢?”真無糧淡淡道,非常直接。
“誰說的?”袁令芳大叫道,然後發現真無糧用手指瞭指地上的碎片,知道瞞不過他,氣道:“那些混蛋找死!當初有過約定,我們的要求都得滿足,那個鄭來福居然敢不聽我的,看我怎麼收拾他!”接著嘆瞭口氣對真無糧道:“事情你也看見瞭,給我幾天時間,要是他們這兩天還不送銀子過來,我就派人上華山找師兄,放心吧,肯定會給你那一萬兩的。”
真無糧喝瞭口茶水,淡淡道:“我這人是說話算話的,我說一天就是一天,如果你沒錢,我就要離開華府瞭。”
“什麼?”袁令芳本以為對方那麼一說,叫道:“你這麼著急幹嘛?你知道我的身份嗎?治好我你可以得到華山派的友誼。”
“一個連毒素都解決不瞭的門派,恕我直言,我不是很感興趣,而且我也沒聽過什麼華山派。”
袁令芳壓下氣憤,看著真無糧道:“以你的狀況當然不會知道,我給你講講真正武林上層的故事吧。”她本不是那麼有耐心的人,不過為瞭向對方證明她出身名門,讓這個脾氣古怪的真無糧相信,還是娓娓道來。
張有福在一旁聽的津津有味,他還是首次聽到這麼多江湖傳聞級別的故事。
真無糧依舊表情淡然,畢竟大部分都知道瞭,反正袁令芳的意思就是他們華山是五嶽聯盟的一份子,而五嶽聯盟是可以和魔佛道三教大派分庭抗禮的龐然大物,張有福這才明白為啥斧頭幫會對華府這麼看重瞭。
袁令芳講瞭一些之後看向真無糧,以為他會很吃驚,哪知道還是那副淡然的表情,不禁有些氣餒。
真無糧淡淡道:“按你所說,華山當初也是實力很強的,為啥會被嵩山搶瞭盟主的位置,而你們又為啥會在這裡一待就是二十年?”
袁令芳眉頭一皺道:“這是我華山派的傢事,你沒必要知道。”
“我也沒興趣。”真無糧就要起身走人。
“哎?別介啊!”袁令芳趕緊攔住,暗道我這半天唇舌是白費瞭?這個傢夥知道華山這麼牛逼後居然一點應有的反應都沒有。
真無糧坐回來道:“華山也許很厲害,不過關我何事?我又不會武功,也惹不到那些所謂的高人,難不成?我不給你治病,你就會讓那個君子劍來殺我?”
袁令芳原本是有這個意思的,不過讓真無糧這麼一說反而不敢說瞭,那樣威脅的話,萬一人傢一生氣,給自己治死瞭咋辦?而且嶽不群號稱君子劍,剛才她把嶽不群形容的多麼正義,這下子怎麼反悔啊。
她看著真無糧無奈道:“那你說吧!到底怎麼樣才能容我幾天的時間給我治病。”
真無糧優哉遊哉的喝著茶水,袁令芳度日如年,一直到茶水喝光,袁令芳快要繃不住的時候,真無糧看著她道:“除非這樣!”
袁令芳精神一陣暗道:“隻要你有要求就好辦。”
真無糧道:“你不是說華山很厲害嗎?我也很向往,要不這樣!你收我為徒,教我華山派的內功心法武功劍術,這樣一來,華山厲害,我走出去也很有面子,而且!我學瞭你的功法,給你治病的時候也更有把握一些,當然,如果你同意的話,那一萬兩銀子我也可以不要,就當拜師禮瞭,你看咋樣?”
袁令芳沒想到他會提這個要求,但馬上想到真無糧應該就是為瞭這個才來的,否則不會非要自己一天時間裡弄到一萬兩,原本華山收徒不是那麼隨意的,不過她自己都為瞭華山被捆在這裡二十年瞭,哪裡還在乎那麼多。
她看著真無糧道:“你沒有武功嗎?那你的醫術是誰教的?”她還是打算盡量把真無糧的目的弄明白。
真無糧淡淡道:“我的醫術是天生的,沒有師傅,我有沒有武功,你應該看得出來。”
身後的張有福也沒想到真無糧居然好像真的不會武功,難怪之前說不能教自己,不過如果不是武功的話,那麼之前真無糧的種種未卜先知是怎麼回事呢?
袁令芳左思右想,最後還是決定從瞭,畢竟真無糧確實不會武功,所以做不出危害華山的事,而且華山本身也很厲害,等到她恢復瞭,華山還會更強,對方如果是華山的弟子就沒必要再去損害華山的利益,最重要的是一旦真無糧修煉瞭華山的內功,那麼就幾乎不可能再去別的門派學功夫,而且真無糧究竟是不是修煉內功的料子還不一定呢。
怎麼想都沒問題,袁令芳終於點頭答應道:“沒問題!我可以收你為徒。”
“好,咱們現在就是師徒瞭,那麼接下來,就聊聊華山的歷史吧!方才你不是說那是你的傢事嗎?現在是咱倆的傢事瞭。”真無糧又斟瞭一杯茶水喝瞭起來。
“什麼這就是師徒瞭?”袁令芳吃驚看著真無糧,收徒那裡是這麼隨便的,要請長輩到此,甚至是本地有名望的人作見證,拜過祖師靈位才行的,不過現在是她有求於人傢,而且她現在也不想見後院其他的幾個老傢夥,想著暫時不著急那些銀子,病情也有著落瞭,於是對真無糧講起瞭二十年前的往事。
二十多年前,華山派確實分為兩種理念,但並不是所謂的劍宗和氣宗,因為根本就不具備有兩個宗的條件,那時戰亂未定,華山一直也都是煉氣為主,如果有劍宗的影子出現,早就滅殺在萌芽之中瞭,根本不可能弄的分庭抗禮,然後再來個同歸於盡,即便是戰場也不可能真的出現完全同歸於盡的狀況,華山幾十個高手近乎死絕,然後就剩下嶽不群夫妻?風清揚既然那麼厲害又怎麼可能會在那個關鍵時刻被弄走!以華山的地位,風清揚的能力怎麼也是他的親傢來華山吧?封不平師兄弟三個為啥不在二十年前找嶽不群算賬?要知道,沒修煉紫霞經的嶽不群並不比封不平厲害多少。
而且原著中,風清揚回來後看見劍宗隻剩下封不平三人,而氣宗也隻有還沒成氣候的嶽不群,要悔過的話難道不應該殺瞭嶽不群夫妻,找封不平回來當掌門嗎?自己害得劍宗近乎死絕,然後看著一個氣宗小輩還是他看不起的嶽不群當掌門,自己卻跑到山洞裡面悔過?無論怎麼想都是不符合邏輯的。
所以在袁令芳的敘述中,真無糧明白瞭事情的始末,劍宗確實存在,不過算不上宗門,所謂的劍宗隻是風清揚的一種理念,而封不平三人都是風清揚的徒弟。
風清揚一開始也是煉氣的,而且內力修為極高,隻是他不喜俗物所以沒有繼承掌門的位置,後來他的師侄也就是嶽不群的師傅變成瞭掌門,那個時候華山派非常的興盛,堪稱高手如雲。
可惜,後來紫霞經大成的風清揚,發現在內力上幾乎是天下第一瞭,所以開始研究劍術,沒想到一下子癡迷進去,他開始瘋狂的研究華山以及其他門派的劍術,又機緣巧合得到獨孤九劍,於是有瞭一個想法,那就是劍術也許比內功更重要,因為劍術是沒有盡頭的,再厲害的人也不可能把所有門派的劍術都破解掉,獨孤九劍其實也做不到,因為獨孤九劍也許需要內力支撐的。
原著中令狐沖學會瞭獨孤九劍,或者林平之學會瞭辟邪劍譜,然後就可以大殺四方瞭,其實完全是扯淡,沒有內力支撐,以普通人的軀體,劍術再好,沒有速度和力量,就像是一個十歲的小孩子,練習什麼樣的武術,面對成年人也不好使,因為別說破解人傢的劍術,人傢面對你一個沒有內力的人,根本不需要劍術,隨便一劍,隻要夠快,無論你怎麼招架都是死,令狐沖在失去內力的情況下曾一瞬間刺出瞭三十劍,把圍攻嶽不群的十五個高手都刺瞎瞭,試想,沒有內力,光靠肌肉,怎麼可能一下子刺出去三十劍,那些高手都被定身瞭?不會躲?劍術再好沒有速度也白費啊,所以內力是絕對的,而劍術是相對的。這也正是世界形成時候真無糧進入這個世界的原因。
風清揚後來變成瞭劍術的學者,整天嚷嚷著劍術有多奧妙,內力到瞭一定程度後幾乎是難有寸進,號召華山的人都趕緊研究劍術,他已經忘記瞭,除瞭他以外華山根本沒人能把紫霞經練到大成,後來風清揚已經滿腦子都是劍術,魔怔瞭,掌門的話也不聽瞭,華山掌門想要把他鎖在後山,卻被他殺瞭好幾個高手,那個時候的風清揚已經是天下第一瞭,五嶽聯盟也正是在他還沒瘋的時候,以其偌大的名頭挑起的,可惜他這個原定的盟主卻瘋癲瞭。
當時的華山派主,一咬牙,引來瞭魔門的幾位長老高手,結果當然是被風清揚給宰瞭,他也知道會這樣,但至少消耗瞭一點風清揚的內力,隨後他率領本門所有高手大戰已經風清揚,那一站,華山戰死瞭絕大部分高手,現在的後院八人在當時都不算高手,沒有被拿去當炮灰,這才幸存瞭下來。
風清揚終於雙拳難敵四手,華山派主把他困在瞭山洞之中,因為沒有辦法,並不能絕對的說所有錯都是風清揚的,而且他也知道風清揚劍術高超,所以希望將來能將他的劍術和紫霞經一起傳下去作為掌門才能學習的鎮派絕學。
他帶著門派幾個重傷的長老就和風清揚呆在一起,希望盡力把他的劍術記錄下來,當時被他引來的魔教長老,沒有全部戰死,他們雖然情報有誤被坑瞭,但還是有兩人跑瞭,嶽不群等十二人負責追殺,同時他將風清揚後來收的三個年紀不太大的徒弟封不平三人趕出瞭華山。
在嶽不群等人追殺魔教高手的過程中,最終結果是,那二人盡皆戰死,但是後院的十個人都中瞭毒,因為那時他們中有的其實本就有傷在身,所以死瞭兩個,剩下的八人就被嶽不群安排在瞭這裡養傷,可惜沒能治好,一直到瞭現在,而山洞裡面,掌門和幾個長老有的重傷難治,有的年紀大瞭,隨後的幾年先後離世,嶽不群正式成為瞭華山掌門,但也成為瞭光桿司令,所以他費盡心機的待人處事,終於獲得瞭君子劍的美譽,因為當時的華山,別人都以為除瞭後院的人以外還有長老鎮守,隻有他知道沒有任何底牌瞭,人緣再不好沒準就要門派除名。
也難怪袁令芳生氣,說到底她當年也是為瞭華山才弄到這步田地的,沒想到需要銀子的時候,那個當初的奴才鄭來福居然敢不當回事。
而終於把事情弄明朗的真無糧,也是暗自舒瞭口氣,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好,山洞裡面的很可能就是風清揚,而且還被鎖著,那個老傢夥估計得有超過一百歲瞭,不過既然內功深厚,活到那個歲數很正常,嶽不群都快六十瞭,看著也不過三十多歲。
華陰縣,賭場門口。
張二滿臉沮喪的跟著張二嫂返回華府,他確實跑路瞭,卻沒想到張二嫂居然隨後跟瞭出來,吳三聽說他要跑,馬上派出所有人手,他們終究是地頭蛇,有又出手快,沒多久,張二就鼻青臉腫的被帶回來瞭。
但是吳三也沒想到,這個混蛋居然拿著二百兩銀子回來瞭,他之前信誓旦旦的和巖峰保證沒問題,這回可倒好,一下子出現瞭兩個問題,當著手下的面,吳三自然是裝模作樣一番,先是痛罵瞭張二幾句,隨後又稱贊瞭張二嫂的大義滅親,他哪裡知道其中內情,所有人都對張二嫂豎起瞭大拇指。
張二在一旁這才知道竟然是被自己媳婦給出賣瞭,他自己也是做賊心虛,不過他到沒有太絕望,就像真無糧猜的那樣,他害怕賭場,卻不怕真無糧,對方之前所說的方子他根本就不相信,他畢竟不是張有福和張二嫂,這兩天沒有發現真無糧的異常,所以他對真無糧的印象還停留在之前那個騙吃騙喝好吃懶做又賭博成癮的小混混形象上。
他很自然的想到這是真無糧為瞭騙錢,並且認為得罪瞭斧頭幫和華府的真無糧必死無疑,想著要是他死瞭,自然所謂的債務也就沒瞭,不過安全起見,他還是打算回頭把那張賣身契給偷回來,這樣就萬無一失瞭,畢竟當時沒有公證人在,他死不承認,真無糧又能怎麼樣呢。
一路上,張二嫂可是沒少冷嘲熱諷,她這回真是氣急瞭,要不是真無糧提醒她,沒準她現在已經在媚春樓接客,張有福倒是可以跟著真無糧好吃好喝的,萬一要是張有福再跑到妓院去,見到她,那得多尷尬啊,這樣一想,回去還是得對張有福好點,將來有個萬一,兒子也能幫自己出把子力氣。
張二說不過她,心情又不好,方才又被賭場的人給揍瞭一頓,一生氣就想對張二嫂動手。但是對方一句話就讓他泄氣瞭,“我現在已經真無糧的人瞭,你敢打我?”張二放棄瞭,他暗自琢磨著,你等我把賣身契給偷回來或者等真無糧事情敗露逃走的,看我怎麼收拾你。
賭場的屋子裡,吳三和巖峰相對而坐,臉色都不太好看,“要不?回頭等張二再來賭場的時候,咱們再試試?”巖峰皺眉提議。
吳三搖頭道:“肯定不行,張二畢竟不是傻子,沒可能這麼短的時間被騙兩次”他看向巖峰道:“這樣吧,給我點時間,這件事肯定有問題,我回頭打探一下張二的情況,看看這些銀子是哪弄的,回頭咱們再想想辦法,這事,急不得。”
巖峰也知道吳三已經盡力,他其實現在對吳三很看重,所以點頭答應,他也不是急躁的人,隻是要避開斧頭幫的眼線需要費點勁。
華府後院二樓。
張有福在把屋子收拾幹凈後就回到前院瞭,因為袁令芳已經開始教授真無糧華山派的內功心法,他現在還是外人,雖然肯定也聽不懂,但還是為瞭避嫌出去瞭。
真無糧邊聽邊對照袁令芳自身功法的運行以及自己體內的狀況,等到袁令芳說完,他知道對方沒有撒謊,這也不奇怪,因為華山的功法分為幾個等級,袁令芳說的隻是入門的功法,按照流程,要等到他把這部分修煉成功瞭才會傳授下一步的,例如紫霞經,如果前面的功法不能大成,那麼就沒資格修煉紫霞經。
原著中,令狐沖還不是掌門的繼承人時,嶽不群沒有把紫霞經傳給自己的師妹寧中則而是主動要交給令狐沖便很不合理,畢竟他嶽不群也是當瞭華山掌門十多年才開始修煉的,沒必要這麼早就交給令狐沖,而且他先是主動要交給令狐沖,隨後又開始懷疑令狐沖殺瞭師弟隻是為瞭得到本來就可以學到的紫霞經,這完全沒有邏輯可言,令狐沖隻要好好修煉,作為首席大弟子肯定是可以學到的,沒必要在自己重病在身的時候來這一套,而且紫霞經他隻需要看看就可以瞭,實在沒必要留在身邊。
各門各派的劍法還可以學習,但是內功不行,除非散功,否則隻能修煉本門的功法,就像是大樹一樣,先學根系在練樹幹,最後在修煉枝葉,如果修煉的是華山的根系,然後又突然去學嵩山的枝葉那就像是把一個猴腦按在一個老虎的脖子上一樣,肯定會出問題,每個門派的內功都有自己的經脈路線,所以任我行才會因為吸收瞭不同類型的內力而導致出瞭問題,隻是靠著自身的修為強行壓制。
這也是為啥袁令芳不怕真無糧偷學的原因,如果資質不夠,他就學不到後面的功法,即便把這些功法給瞭魔教也沒用,他們不能修煉,最多隻能針對剛好修煉這一階段的華山小輩弟子的功法破綻出招,對華山的高手也是沒用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根據她的敘述,真無糧通過天眼,已經把她後續的功法給推演出來瞭,畢竟都是有脈絡可循的,沿著已知的根系順藤摸瓜,真無糧已經得到瞭想要的東西。
袁令芳看著真無糧道:“你可以現在修煉一下,我也看看你的資質如何。”
修煉武功資質和運氣最重要,天底下這麼多的人,根骨適合練武的就沒多少,體內狀況和天賦不錯可以修煉硬氣功的就更少瞭,這少數人裡面又隻有一部分有天賦修煉內力,而這些人中又隻有很少的一部分會被高人發現其潛力,教授武功,這些人就是江湖門派中的最低級的弟子,五嶽都是大門派,弟子最差也是可以修煉內功的,但是像金刀門就不一樣瞭,門派中有一兩個可以繼承內力的就不錯瞭,其餘弟子都是修煉普通的氣功。
這些能夠修煉內功的幸運兒中大部分都沒辦法達到很高的境界,每一輩都隻有寥寥數人可以成為強者,這些人就是未來門派的長老,而其中修為最高的三兩個就可以通過為人處世來競爭掌門的位置。
真無糧微微一笑道:“不著急,既然你已經是我師傅瞭,我怎麼也得先給你治病吧,怎麼能光顧著自己呢?”
袁令芳也不相信他的話,但一想也挺好,她的劍術雖然已經被寧中則超過去瞭,但是論內功的話,她絕對不比對方差,隻要恢復瞭實力,真無糧無論有什麼樣的想法她都可以掌控。
“要怎麼治?”袁令芳有些激動,二十年的青春啊,她終於重見天日瞭。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如今的她已經落入瞭真無糧的掌控,從知道毒素有救後,袁令芳便徹夜難眠,隨後真無糧一眼看破她的問題,又經過瞭銀子的事件,真無糧方才又一會兒要走一會兒要拜師,一生中最重要的事裡經過瞭如此的大起大落,袁令芳的心境已經難以保持常態瞭,就像是生氣的人會做出後悔的事情一樣,現在的袁令芳在她自己還沒感覺到的情況下,已經漸漸的被真無糧打開瞭心態,難以保持冷靜瞭。
真無糧笑道:“不急,師傅先換件衣服吧?”說著把張有福從媚春樓帶過來的包裹遞給袁令芳。
袁令芳拿起來,疑惑道:“這是為啥?治病不是望聞切問嗎?而且你不是一眼就看出瞭我的狀況嗎?”像袁令芳這樣的高手,其實比一般的大夫還要厲害,隻不過魔教的毒素就是專門對付擁有內力的人的。
真無糧道:“我說過,我治病看天賦,與普通的人可不一樣,你想一下,若是我與其他人沒啥不同,你這二十年都治不好的病,我憑啥就能治好。”
袁令芳將信將疑的拿著衣服回到瞭裡屋,真無糧的聲音傳過去道:“必須隻能穿我帶來的衣服,你自己的衣服一件都不要穿。”
“你確定?”袁令芳難以置信的叫道:“你這是啥衣服啊?這哪能穿給人看?而且……而且這……”她有點說不出口瞭,原來包裹裡面隻有一件衣服,一件緊身的紗裙,雖然料子很不錯,但是太薄瞭,而且不知道為啥,居然非常合身,或者說已經不是合身瞭,根本就像是貼身的皮衣一樣,幾乎完全的貼在身上,她自己試瞭一下,然後自己看見都覺得一陣羞恥,這要是被別人看見,她還不得羞死瞭?
“這衣服不行!”袁令芳在屋子裡道:“這衣服根本穿不瞭。”
“怎麼會?這可是完全按照你的尺寸做的,絕對合身。”真無糧自信滿滿道。
“你怎麼知道我的尺寸的?”袁令芳暗道:“而且這也太合身瞭,三圍甚至一些其他部位的尺寸她自己都不清楚,這個傢夥……”袁令芳本來已經換回自己的衣服瞭,聽到真無糧的話後又拿過來試瞭試,她的手不自覺的在自己的身上摸瞭幾把,這種貼身的料子她重來就沒穿過。
她之所以平時都穿著寬大的衣服,就是因為自己的身材,她太高太瘦,若是不穿寬大的衣服就更顯得高大苗條瞭,而且她曾偷偷聽別人說過她的胸部太小,所以便習慣的將頭發弄到胸前,不讓別人看清。
她並不知道自己的胸部不算小,隻是她個子太高,上身也很長,這是相對的,而且有些人背地裡也嫉妒她的苗條就惡語中傷,她並不知道,隻是覺得自卑。
她有些舍不得的將紗裙放好,穿著自己的衣服回到瞭客廳,真無糧當然知道她的顧慮,而且那件衣服堪稱情趣紗裙,當著男人的面,就算不自卑她也穿不出來。
他看著重新坐下有些心神不寧的袁令芳道:“為啥鄭來福會不把你的信當成一回事?華山的實力應該遠在斧頭幫之上,他們應該不敢啊!”
袁令芳聽到他轉移話題,松瞭口氣的同時也生氣的道:“還不是因為嶽不群。”看見真無糧好奇的看向她,解釋道:“可能是發現我們這些人已經治不好瞭,嶽不群這幾年一次都沒來看過我們,所以斧頭幫可能也覺得我們快要被華山拋棄瞭,跟著輕視瞭起來。”說到這,袁令芳開始咬牙切齒。
真無糧適時問道:“按你所說,當初你們都是為瞭華山才弄到如此田地的,若非你們拼命,沒準在這裡的就是嶽不群瞭,為啥他會這麼冷漠?”
“嘿嘿”袁令芳冷笑一聲道:“外人都稱贊他是君子劍,不過也都是做給別人看的,人都是自私的,當初隻有他們夫妻沒有中毒,這幾年我回想起來,沒準就是因為他們貪生怕死,在我們組隊分頭尋找的時候躲瞭起來,等到我們拼命後才出來收尾。”
真無糧道:“那他有為啥會讓斧頭幫照料你們呢,看來還是在乎的吧?”
“在乎個屁!”袁令芳義憤填膺的道:“他以為我不知道嗎?雖然我們都難以恢復瞭,但是隻要活著就是威懾,畢竟如果華山真到瞭滅門的時候,有我們出去拼命,至少可以拉很多高手陪葬,他是看我們還有點用處,但卻不認為我們還能恢復,甚至可能壓根就不想我們恢復,畢竟這裡還有他的長輩,而現在的華山已經是他一傢獨大瞭。”
“這個忘恩負義的傢夥!”袁令芳站起身來,激動的大叫道:“要不是我們當初拼命他能當上掌門?要不是我們在這裡二十年的威懾,華山能有這二十年的休養生息?可是那個混蛋不僅自己不過來,連手下的徒弟也沒人過來,很多人都壓根不知道還有我們這些人在為瞭華山而默默付出,嘿嘿!”袁令芳仰著腦袋驕傲的道:“誰知道,我袁令芳才是華山背後最大的功臣!”
她看向真無糧道:“你以為我是為瞭給自己治病嗎?不!我是為瞭華山,華山隻有嶽不群他們兩個,如果我能恢復,華山一定可以重振聲威,將來甚至有可能從左冷禪的手裡奪回屬於我們華山的盟主!”
她張開手臂擁抱著陽光,在這一刻,似乎變成瞭一個殉道者,為瞭華山可以犧牲一切,而她的所作所為,沒有一點是自己的私欲,哪怕是花再多的錢治病,哪怕治病一百次一千次也都是為瞭華山。
真無糧默默的看著亢奮狀態的袁令芳,感受著其體內洶湧澎湃的激素,他 感覺要是再待一會兒,就憑著這種自我的意淫,袁令芳都有可能達到一次高潮。
他覺得已經瞭解瞭袁令芳的狀況,後院的人都變得古怪,其實不僅是因為治不好病,同時還因為他們可以繼續享受幾十年的良好待遇,也許一開始他們會覺得隻要自己病好瞭就是值得的,但是多年後他們潛意識裡都知道已經沒有希望瞭,而華山卻還要繼續這樣每年大筆銀子的拿出來,供養他們一直到老死,也許還要繼續幾十年。
所以他們變得開始羞愧,變得沒有底氣,甚至開始害怕嶽不群會不會放棄他們,不再養活他們,於是為瞭顯示存在感,為瞭證明自己還是有價值的,為瞭證明他們依舊是華山的一員擁有著超高的地位,所以他們經常的提出一些無理的要求,每當被滿足的時候他們就會覺得,“看吧!我還是我,有地位,有用處,否則那些人怎麼會這麼聽話。”
而袁令芳則更進一步,後院裡隻有她看起來正常,就是因為她每天都在給自己找理由,像是她方才對真無糧的話,平時估計已經對她自己說過幾千幾萬次瞭,每當空虛,每當害怕的時候都會拿出來催眠自己一次,平日裡,她把自己的所作所為,都給找瞭很好的理由來說服自己,這些都是為瞭華山,事實當然不是,於是性質開始扭曲,慢慢的袁令芳開始失去原來的自我,變成瞭為瞭意淫而自我創造出來的人格。
更重要的是,她即便病好瞭也會繼續下去,因為精神上恢復正常的話,理智會告訴她這二十年來自我欺騙瞭多少次,一個人可以背叛別人卻決不能背叛自己,尤其是在給自己找到瞭這麼一個高大上的理由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