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斯語凝身體完全恢復後,突然來瞭強暴雨,如石子一樣的雨勢劈裡啪啦地砸下來,老舊的房屋經受不起這麼大的降雨,學校隻能臨時放假。
山區本就偏僻,很多住房都是上個世紀的,伴隨著強降雨的是大風,席卷瞭整個村落,房頂的瓦片被刮得七零八落,傢裡滿水,隻能找個角落先躲避下。
斯語凝住的宿舍也遭到瞭襲擊,她從小條件再也不好,都沒經歷過這樣的災難,房間沒有一寸地是幹的,床上的被褥也被淋到瞭,晚上的睡眠成瞭頭疼的問題。
她剛痊愈,身體還比較虛弱,到瞭後半夜困乏到不行,就想靠著椅子閉目休息下,她剛入睡,就聽到匡當的一聲,整個人驚醒過來,原來是大風吹開瞭窗戶,吹倒瞭傢裡的臉盆。
她起身想去把窗戶重新關上,在微弱的燈光下,看到強勢的水勢沖垮瞭人們經常行走的拱橋,而它已經坍塌瞭一半,斯語凝驚呆瞭,沒來由地一陣後怕,這時候她才發現雨勢不僅未減,還有變大的趨勢,平時靜悄悄的小河流現在氣勢洶湧,一浪高過一浪。
斷橋隔絕瞭她和外面的世界,學校是伴山而建,常識告訴她如此強勢的大雨必定會有山體滑坡以及泥石流的可能,而她宿舍後面便是聳立的高山,此時前方斷路,後方有難,讓斯語凝亂瞭方寸。
現在是半夜,應該沒什麼人發現瞭斷橋一事,也就意味著沒什麼人發現她面前的處境,她身體為之顫抖,真當死亡來臨時,原來會讓人那麼懼怕。
屋裡的水漸漸上漲,她去翻箱倒櫃地找那部被她遺棄很久的手機,這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當屏幕上亮起燈光時,她激動得落淚,如果真要她死,也要等他再見一面陶宇森啊,她無比後悔,上次當陶姍弦來時,沒和她一同回去,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瞭。
等待開機的時間特別漫長,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它身上,隻是當看到屏幕上信號一格都沒有的時候,她被絕望包圍瞭。
無論站在哪個方位,信號都接收不到,她臉上慘白一片,更嚴重的問題是,她似乎聽到後山開始發出崩塌的聲音,心不規則地跳動著,她變得驚慌失措,災難當頭,人是那麼渺小,隨時可能會被吞沒。
如野獸嘶吼般的狂風吹得高大的樹木搖擺不停,湍急的水流掀得越來越高,種種不利因素折磨著本就脆弱的神經,她重復撥著陶宇森的電話,可每次傳來的都是冷冰冰的系統聲,猶如註冊那天。
陶宇森是被噩夢驚醒的,夢裡的斯語凝向他求救,聲音慘烈,令他心如刀割,嚇出瞭一聲冷汗,外面不知不覺下瞭小雨,他起身關窗,之後卻怎麼也睡不著瞭。
他的眼皮直跳,有著不好的預感,再加上噩夢的影響,讓他很不踏實,一看手表才半夜三點,他忍不住給派去的人打瞭電話,想瞭解下斯語凝的情況。
隻是電話一直聯系不上,他著急地在房裡踱來踱去,按著額頭吐納,規勸自己冷靜下來,手上不停地撥著電話,約莫打瞭百來個,把手機都打得沒電瞭,他氣得罵瞭句shit。
不死心地繼續用座機打,終於在他嘗試瞭幾次後,對方接通瞭,可是信號非常不好,有著極重的雜音,講瞭幾句話都聽不真切,把陶宇森急得直捶桌。
可能是對方換瞭地方,耳邊終於稍微清晰起來,陶宇森連忙把想知道的問題拋給他,隻求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訊息。
“陶先生,這裡突然來瞭場大暴雨,雨勢過大根本無法出門,所以斯小姐那裡的情況我暫時不能第一時間告訴你。”
“有多大啊?”陶宇森急躁地問道。
“陶先生,實話說情況並不好,是我出生以來少見的大降雨,而且還伴有強風,再加上這裡的地勢,很有可能會引發泥石流等。”
“我隻想知道語凝現在什麼情況。”
“斯小姐住在學校宿舍裡,那裡正好在山體旁邊。”
“什麼意思?”陶宇森頓時頭暈目眩。
“陶先生,你先別急,等雨勢小一點,我就去過去看看斯小姐的情況。”
“她不能出事你知道嗎?”陶宇森聲音很小,卻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我知道瞭。”
“我現在開車過去。”陶宇森說完就掛掉瞭電話。
他拿瞭件外套,猶豫瞭一下,敲瞭敲陶姍弦的房門,開門是他姐夫,陶宇森簡單地說瞭下情況,自己不能坐著等消息,陶姍弦跟著出來,讓他小心點。
這些日子以來,今天是陶宇森最有生氣的時候,陶姍弦替他擔心的同時,也有瞭絲絲的安慰,果然隻有斯語凝才能觸動他的心靈。
這座城市才飄起瞭毛毛雨,陶宇森看瞭油箱的油隻剩三分之一,中途加瞭油,就驅車趕去斯語凝那裡,他迫切地想見到安然無恙的她,那是比他命更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