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種劫後餘生的錯覺,剛松瞭一口氣,一聲驚天的怒吼再次傳瞭過來,整棟大樓似乎都震瞭一下,頭頂的白熾燈忽明忽暗的閃爍瞭起來。
以現在的光線條件,失去燈光就跟瞎瞭沒多大區別,此刻房間內又多瞭幾名不速之客,一旦停電,局面很可能會失去控制。
我下意識的就想去抓大姨的手,將她護在身後。大姨卻是在我的手即將觸及的瞬間猛地縮瞭回去,我抓瞭個空,心裡也是空落落的。
好在我擔心的情況並沒有發生,慘白的燈光閃瞭一會兒後,再次正常工作瞭起來。
那個不知何方神聖的怪物終於不再刷新自己的存在感,秀瞭個毀滅世界的高音後就沒影瞭,徹底地安靜瞭下來。
外憂暫時不用去考慮瞭,這會兒就該面對內患瞭。
既然選擇瞭當這個好人,就該承擔農夫與蛇的風險,盡管是大姨自發地做出瞭開門的行為,但我還是不自覺地將自己擺在瞭大姨男人的位置,即使她犯瞭致命的錯誤,我也會不計一切代價為她扛下所有惡果。
眾人緊繃地神經都漸漸放松瞭下來,小綠毛更是自來熟的走到瞭沙發上坐瞭下來,還穿著鞋子的腳高高翹在茶幾上;身上套著不知哪裡翻出來的大碼T恤,寬松的衣擺直接遮到瞭她的小屁股;下身裸露著兩條還算白皙的秀腿,並沒有褲子的存在,加上她現在極度不雅的姿勢,充當著裙邊的衣擺滑到瞭大腿根部,露出瞭小半邊黑色鏤空的蕾絲內褲。
這種成熟性感的內褲穿在相對稚嫩的她身上,倒是平添瞭幾分別樣的誘惑,就是這個舉止著實讓人喜歡不起來。
小綠毛眼神曖昧的看著我,絲毫不在意自己外泄的春光,反而用手將堆在腿根處的衣服不經意地往上掀瞭掀,瞬間露出瞭整條大腿的輪廓和半邊緊致的小屁股。
雖然不及媽媽的圓滿、大姨的豐腴、弭花花的白嫩,但充斥著少女青春的氣息還是吸引著我不由的多看瞭一眼。
忽然,我隻覺得背後傳來一陣寒意,下意識的回頭一看,大姨的目光卻沒有落在我身上,可我的數據視角顯示大姨的好感度居然下降瞭一點。
隻剩個位數瞭啊喂!!!
綠色果然跟我犯沖,一遇到這個小綠毛就準沒好事!
大姨對我的好感度從十點降到瞭九點,別看隻有一點之差,心疼的我直打哆嗦。當你渾身上下就剩下十塊錢,卻還得撐到月底,你摳搜的老娘才會給你打錢,不精打細算到一毫一厘,能活的到那個時候嗎?
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在一個無關緊要的角色上浪費瞭一點,簡直是他喵的無妄之災。
我張瞭張嘴,實在是無從狡辯,隻能是自認倒黴,卻發現大姨的目光並不是為瞭刻意避開我,而是在有意無意的掃視著站在客廳裡的五人組,尤其是在其中一人的身上停留的最久。
順著大姨的視線望去,那個人的目光也正好偷偷打瞭過來,這麼一對眼,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突然爽朗一笑,沖著我們抱瞭抱拳說道:“感謝二位的救命之恩,如今這種局勢下還願意給陌生人開門,不僅需要有一顆善心,更是要有足夠的膽識和魄力,陳某自愧不如,佩服佩服。”
客套的吹捧完,自稱陳某的男人此時大大方方的看著我和大姨:“我給你道歉瞭小兄弟,老哥不是故意要隱瞞什麼。當然,我承認我們也有些私心,隻是你也知道外面這種情況,人人自危,我們也不得不小心行事。如果隻有女生在場的話,相對而言會更容易讓人放松,避免大傢造成什麼誤會,劍拔弩張的,誤打起來傷瞭和氣不說,還要消耗自身寶貴的力量,降低生存的幾率。我們不是什麼窮兇極惡的人,隻是和你們一樣在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掙紮求生的普通人罷瞭。”
眼鏡男頓瞭頓,接著開口道:“老哥先拋磚引玉,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興生,浙江溫州人,平時做點小買賣,小打小鬧,勉強糊口,就不丟人現眼啦。”
他微微側身,目光一一掃過站在他身旁的隊友:“這位‘壯士’叫做劉國強,看這大塊頭也能看出來是個資深的健身教練,業務水平一流,大傢有這方面的需求可以找他,患難之交,怎麼也得打個八折吧哈哈;這對金童玉女還是大四的學生,詹文彬、張文雅。小兩口非常有緣分,又很有夫妻相,要不是一個姓詹,一個姓張,我們都還以為是一傢人呢,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真是羨煞旁人。”
眼鏡男像個話事人般介紹著他的團隊,倒真的有瞭幾分領袖的氣場。
那對小情侶被眼鏡男一打趣,有些尷尬的朝著我們笑瞭笑,低下瞭頭,渾身上下都寫滿瞭不自在。
我更加懷疑他們是否真的有血緣關系,連名字都如此接近,真的隻是個巧合麼?不過我的猜測僅限於八卦的范疇,我又不是什麼道德警察,再說我不也睡瞭自己的親姨,隻要兩人真心相愛,一切世俗的禁忌都無法成為彼此之間的阻礙。
甚至於我隱隱希望他們就是同父同母卻幸福地結合在一起的兄弟姐妹,說不定有可能成為媽媽乃至大姨心靈壁壘松動的契機。
“這位綠頭發的小妹妹……”
大刺刺的坐在沙發上的小綠毛立即站瞭起來,雙手攏於背後,上身微微前傾,腦袋偏向一旁,瞇起瞭內雙的眼睛,擺出瞭一幅鄰傢小女孩的呆萌模樣,搶過陳興生的話頭:“我叫姒紓婧,過完暑假就上高三啦,如果學校還讓我進門的話……先前在車上的時候有些不愉快,不過不關人傢的事情哦,你不要誤會,我和那個人不熟的,隻是……隻是網友!大傢剛好有時間約出來一起走走而已,你可別怪罪到人傢的頭上喔。吶,我的手機丟瞭,你給我抄個微信號好不好,絕對不是因為你長的帥哦!小哥哥一看就是學霸,人傢有好多學習上的問題想要請教……”
“好瞭好瞭,紓婧,咱們還要叨擾一段時間,你們倆培養感情的機會多的是,不急這一時。”
陳興生笑著打斷瞭小綠毛,回頭看瞭她一眼,我並不能看見他的表情,然而小綠毛似乎非常忌憚這個眼鏡男,臉色微變,立即閉上瞭嘴,悻悻地坐瞭回去,往禿頭老哥的身邊靠瞭靠。
小綠毛的橄欖枝我自然是毫無興趣的,我的帥氣是如同馬爸爸的存款般客觀存在的事實,從來不會因為有人當面直白的表達出來而高興,我更在意的是那個戴著黑框眼睛的男人。
看似友善平和,不顯山不露水的外表下,卻是已經把自己當成瞭套房內的一份子,自然而然地侵入瞭主場,絲毫沒有過問我和大姨的意見,就自作主張的“還要叨擾一段時間”。
我嗅到瞭危險的苗頭,扭頭看向瞭大姨,雖然我很想將變故扼殺在搖籃裡,又怕冒然行動會影響到大姨的計劃。
誰知大姨在聽完陳興生的發言後,簡潔的介紹瞭下自己後就沒瞭下文,隻是她隱瞞瞭自己的職業,宣稱自己是個朝九晚五的普通文員而已。
連涉世未深的我都清楚,讓他們進來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為之,放任這麼一夥人呆下去,被鳩占鵲巢是遲早的事情,但我相信大姨肯定是有她深思熟慮,隻是我的等級太低,看不穿身處大氣層的大姨真正的想法罷瞭。
強壓下內心的不安,我也跟著介紹瞭下自己,姒紓婧在聽到我還隻是個準高一生後又是一陣誇張做作的大呼小叫,不知道興奮個什麼勁兒。
除瞭還躺在臥室的媽媽和花花,眾人算是相互認識瞭,一直站著也不是個事,大姨總算是拿出瞭主人翁的氣場,招呼著眾人落瞭座。
我一坐到沙發上,姒紓婧立馬狗皮膏藥似的貼瞭上來,裸露的秀腿和沒穿bra的上身一直往我身上蹭著。
靠得近瞭,我聞到她身上散發著一股汗液混合著劣質化妝品和一絲男人都熟悉的那種味道,實在是有些作嘔。
然而她的左側坐著那一對情侶,並不算寬敞的沙發的確有點擁擠,我也不好自作多情的讓她離我遠一點,無比懷念被媽媽和大姨的芳香環繞著坐在這張沙發上的時候。
大姨坐在我右手邊的單人沙發上,對面的是那個名為陳興生的生意人。
雖然他還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但我還是發現瞭他在看到姒紓婧對我投懷送抱的舉動後,眼神裡透著一股不易察覺的陰霾。
禿頭老哥隨意的從餐桌旁拿瞭張椅子,並沒有拖著地板,而是輕拿輕放,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倒是與他粗獷的外表有些反差,從細節處可以看到一個人的教養,我一下子對他產生瞭幾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