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站著的確實是兩個女生,一個高挑豐腴,一個嬌小玲瓏。
兩人都有些狼狽,意外的還有些眼熟,是跟我們乘同一輛大巴來的那個一直和男朋友黏在一起的女生和那一頭綠油油的非主流精神小妹。
看到這個小綠毛我就來氣,不僅是她的男人給我下瞭黑手,導致瞭如今的局面;要不是她把那隻不知名怪物的仇恨拉到瞭我們頭上,我也不至於和媽媽分散,讓她一個人受瞭那麼多的苦,甚至差點就此香消玉殞,大姨也還是隨時能和我鬥嘴的親切長輩。
我咬牙切齒瞭片刻,還是決定開門,不管怎麼說,兩個女孩子孤零零的在這個恐怖的世界求生,從她們臟兮兮還帶著血跡的臉蛋就能看出也是經歷瞭千難萬險才走到瞭這裡,有什麼恩怨也不至於見死不救。
我的手握在瞭門把上,正準備擰動,大姨不知什麼時候靠瞭過來,伸手將我撥到瞭一旁。
“旁邊的朋友別躲著瞭。”
大姨俯身趴在貓眼上,僅看瞭兩眼,就突然出聲說道。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股不容抗拒的威嚴。
居然還有其他人?
我有些驚訝,而且還故意躲在一旁避開瞭貓眼,這種刻意的行為在如今的時局下,其背後的目的就有些令人玩味瞭。
不對,貓眼能觀察的范圍就那麼大,而且我和大姨的交替到大姨出聲,也就是前後腳的事情,沒道理大姨一上來就運氣好到看見特意藏在一旁的人漏出的馬腳,大概率是通過所觀測到的信息推斷出來的瞭。
我回憶著剛才看到的細節:兩個女生挨著很近,手挽著手,蓬頭垢面的,像兩隻無助的小貓咪,並且她們似乎是特意離門口保持著一步的距離,好讓通過貓眼觀察的人能完整的看見她們的全身。
兩個手無寸鐵、面容姣好的柔弱女子,最是能讓人放松警惕瞭。
腦海裡突然劃過瞭一道閃電,兩個女孩子憑借運氣和機敏穿過遍地的怪物不是不可能,但這種刻意表現出無害的行為,更像是有什麼人在背後指使。
那個答話的高挑女子雖然聲音低沉,但語氣裡還算鎮定,沒有多少驚慌,而且我並沒有看到她男朋友的存在。
從他們之前在大庭廣眾之下都要膩歪在一起的行為判斷,兩人應該還處在熱戀之中,若是他已經遭遇瞭不幸,那麼年輕的一個小姑娘,總不至於城府深到連一絲悲傷都看不見。
當然,一切皆有可能,自然不能武斷而主觀的去給一個人定性,萬一她就是個冷血的人,他們的感情也隻是逢場作戲,但未必就非得需要實錘之後才能得出結論。
現實的交鋒哪裡會等你一步一步地調查清楚、想得通透瞭再走下一步棋,這種環境下,任何疑點放大百倍千倍都不為過。
我相信大姨未必就是親眼發現瞭什麼,很可能就是通過觀察到的信息作出符合邏輯的推斷,此時直接點破,多半是在詐門外的人。
不愧是我的社會姨,行走江湖的經驗果然豐富,自然而然的就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人心,我還是太年輕瞭。
我想要像往常一樣恭維大姨兩句,又猛地想起我和大姨關系已經今非昔比,如今她對我的態度連冷漠都算不上,我有些黯然,默默的閉上瞭嘴。
不算厚重的防盜門外沉寂瞭一會兒,忽然響起瞭一個有些尖銳的男聲:“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沒有躲藏的意思,隻是眼下的局面您也清楚,我隻是站在一旁放風,沒想到讓您誤會瞭……”
我心中一凜,特麼還真有其他人的存在!
剛才若是我冒然開瞭門,被一窩蜂湧進來的大漢制服,後果不堪設想!
雖然外面的人這麼解釋瞭,顯然大姨不是那麼輕易被說服的人。
雙方你來我往地扯皮瞭半天,客套話掰扯瞭不少,然而大姨就是沒有要開門的意思,偏偏一番場面話說的十分漂亮,就算不開門也讓門外的人挑不出什麼毛病。
忽然,一聲瘆人的嚎叫從另一側的走廊傳瞭過來,門外的腳步聲頓時亂作瞭一團。
“求您開下門吧,我們沒有惡意,您難道要見死不救嗎?”
高個子女孩的聲線終於帶上瞭一絲顫抖,大姨的神色陰晴不定,雷厲風行的她也有些難以抉擇,畢竟她骨子裡就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雖然他們率先做出瞭並不坦誠的舉動,但畢竟是好幾條人命擺在眼前,尤其是還有兩個女孩子,就這麼將他們棄於不顧,與親手將他們推下懸崖何異?
我也是糾結萬分,我們如今的處境和末日別無二致,即使還沒到道德崩壞的地步,將這種不穩定的因素也是隔離的越遠越好,然而我終究是沒有冷漠到獨善其身的境界。
思索瞭片刻,我作出瞭決斷,這種環境下他們謹慎行事也無可厚非,畢竟把自己所有的底細都暴露出來,等同於將生殺大權交予陌生人手中。
我無法做到在他們還沒有對我們產生實際威脅之前,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於非命。
大姨的顧慮我當然也能理解,我不過是一個十五歲的準高中生,她作為當前唯一一個清醒著的成年人,需要為屋子裡所有人的人生安全負責,心理背負著巨大的壓力,但我的系統已經重新上線,即使他們真的不開眼到想要對我們不利,我也有著能夠一舉扭轉乾坤的底牌。
“吼……”
我正想上前說服大姨,那怪物的嗥叫聲已經愈發接近,大姨忽然回頭看瞭我一眼,我立即讀懂瞭她的眼神:大姨要開門瞭!
這是在告訴我做好心理準備,隻是防范的不是怪物,而是即將進入這個房間的人類。
棕色的房門打開的瞬間,一行人急急忙忙的前後簇擁著進來瞭。
特麼居然足足有五個人!
原本以為隻有一男二女,我還能輕松應對,沒想到居然還有兩個男人躲在暗處,真是狗到瞭極致!
房間內的氣氛變得有些緊張,不僅是那個愈發接近的怪聲,更是因為突然多出來的三個大漢,有道是我害怕鬼,但鬼未傷我分毫……
我死死地攥緊瞭手中的棍子,還算鋒利的刀尖隱隱指向瞭先前有意無意躲在貓眼的觀察范圍之外,三個手持各式利器的男人;眼神不住的在他們身上來回打量,暗自評估著他們各自的實力,思索著若是他們突然暴起發難,我當如何應對。
無巧不成書,這些男男女女竟然都是和我們乘坐同一輛巴士過來的遊客。
一個高高瘦瘦、白白凈凈的男生,一進門就和那個高挑的女生摟在瞭一起,果然她的男朋友就在她的身邊,並沒有出事。
這對夫妻相十足的情侶倒是運氣不錯,在如今的環境下還能完好的呆在一起,算是不幸中的萬幸瞭。
隻是那個男生看起來有些色厲內荏,雖然他左手摟著女友,右手的水果刀指向瞭門口,可從他手臂的顫抖程度來看,已經恐懼到瞭極點。
此時非但沒有站到自己女人的身前,反而是有點縮在比他矮瞭半個頭的女生懷裡的意思。
而那個女生仿佛對於男友的表現習以為常,或者說她就是在享受著充當大姐姐照顧他的感覺。
另外兩個男人正是那個禿頭的健壯老哥,和面相看起來就透著一股市儈氣息,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
相較之下,弭明誠要是往這三個男人中間一站,那簡直就是傑森與郭達的區別瞭。
綠油油的精神小妹一直在往那個禿頭老哥的身後縮著,絲毫不顧自己微微隆起的椒乳緊緊的貼在瞭男人的胳膊上,盡管她表現的像個驚慌失措、毫不設防的單純小姑娘,我倒覺得更像是她在故意為之。
三個男人中,有兩個手上都拿一把水果刀,但遠不如拿著實心鋼管,上面沾染著零星血跡的健壯男人來得危險。
那位高個低能的小白臉自然不足為懼;眼鏡男目測說不定還沒有弭花花高,也是就個湊數的貨色;但那個身高約莫一米八的禿頭老哥,按照頭發越少實力越強的基本法則,起碼得是個SR的存在;那一身虯結的肌肉看起來雖然像是健身房出來的,但力量是實打實的,要是有什麼其他的小技能,更是難以對付;若是起瞭沖突,我並不虛他,但也沒把握能迅速的制服他,再加上另外四個工具人的存在,不背起行囊的狀態下,我還真得暫避其峰。
大姨關上瞭房門,趴在貓眼上觀察著門外的動靜,由於大姨身高的原因,她不得不微微曲著身體,藏在寬松服飾下的翹臀勾勒出一條誘人的曲線。
我的目光瞬間被那個凸顯的大蜜桃所吸引,飽滿圓潤的肥臀勾起瞭我些許旖旎的回憶,好在我並未沉淪其中,隨即警醒瞭過來,客廳裡可不再隻有我和大姨兩人。
我連忙轉頭看向瞭那三個男人,雖然他們貌似都在全神戒備著不知名的怪物突然破門而入,但目光或多或少都開始遊移起來;尤其是那個面相猥瑣的眼鏡男,直勾勾的盯著大姨的背影,眼珠子都瞪出來瞭,幾乎掩飾不住眼神裡的欲望和貪婪。
氣得我當場就想上去狠狠地給他一腳,然而現在的時機並不合適,況且我若是真的這麼做瞭,非但不能贏得大姨的好感,反而會加深她的嫌惡。
大姨最討厭做事情不過腦子的人,更是反感想要的靠著一腔熱血和肌肉解決問題的愣頭青,又不是比誰的拳頭更大的年代,你就是葉問在世,能打十個,又能有一顆小小的子彈快麼?
更何況他們才剛剛進門不久,我就做出挑釁意味十足的舉動,非得將局面引向最糟糕的情況不可。
這筆賬隻能暫且記下,有機會我非得給他眼珠子挖出來不可。
手裡的長棍頓瞭頓地板,警告得瞪瞭一眼眼鏡男,他倒是還有所顧忌,悻悻然地移開瞭目光。
我仍然不放心,上前瞭幾步,幾乎就快貼到大姨的屁股上,擋住瞭那些充滿欲念的目光。
想看,就看小爺的翹臀好瞭。
大姨並沒有被這些醃臢事分心,全神貫註的透過貓眼觀察著走廊,並沒有註意到我的靠近。
片刻之後,房間之外再也沒有傳來什麼動靜,危機似乎解除瞭,大姨回過身來,看見我突兀的出現在她的身後,怔瞭一下,眉頭緊鎖。
我訕訕一笑,連忙後退瞭兩步讓出瞭空間,心裡叫苦不迭,雖然我的初衷是為瞭幫大姨遮擋那些不懷好意的視線,但此刻我貼著大姨這麼近,昨天又強行對她做出過那種事情,這下難免要被大姨誤會瞭什麼。
但我並不後悔,如果說任由大姨讓人褻玩,哪怕隻是眼神上的,而我選擇瞭明哲保身,那我還不如讓泥頭車創死算球;我寧願讓大姨認為我是個無時無刻都想要占她便宜的小人,也不願意看到有人膽敢褻瀆大姨,隻是希望大姨的好感度能給我留一點,也好讓我走得體面一些。
大姨疲憊但不失神韻的眼眸環視瞭一圈,最後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瞭一會兒,卻沒有露出不悅的表情。
我驚喜的發現大姨對我的情感值雖然仍舊低的發指,但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不虧,那就是血賺瞭啊鐵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