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處理分析著已知的信息,握著大姨足踝的手卻不自覺的摩挲起大姨的小腳丫,黑色的絲襪滑膩柔順,大姨上午剛換瞭一套衣服,卻又套上瞭絲襪,我懷疑大姨這麼喜歡黑絲,難道上輩子是個男人?
“小王八蛋,還不快放下我的腳,像什麼話!!”
我這才回過神來,大姨早上穿的百褶裙換成瞭黑色的包臀窄裙,狹窄的裙口讓大姨的腿沒辦法抬的太高,又被我抓住瞭一隻腳,大姨進退不得,正艱難的靠著另一隻腳左右晃動著身體來勉強保持著平衡。
要是大姨還是穿著早上的那套衣服,這個角度我說不定都能看見大姨的小褲褲瞭,福禍相依啊。
我放下瞭大姨的腳,連忙攤開手,解釋道:“冷靜啊老姨!不是你想的那樣!”
大姨看瞭一眼坐在床上的弭花花,上下打量瞭一圈,確認衣物基本完好,頭發也並不凌亂之後,這才盯著我手裡的那個紙團看瞭起來。
“那你說這是什麼?”
“額,這個是……”
我有些尷尬,這是弭花花擤鼻涕的紙,這話怎麼說出口,再說瞭,單單是在我手裡這件事就足夠打上癡漢的標簽瞭,我還是不要再自找麻煩瞭。
“這是我擦鼻涕的紙啦。”
“咦伊,那你還不趕緊扔掉,拿在手裡當寶嗎?”
大姨嫌棄的拍開瞭我的手掌,這一團命運多舛的紙巾又是一道拋物線,掉落在瞭地上。
弭花花再也無法忍受這種羞恥瞭,自己一個花季美少女擤鼻涕的紙被一個比自己小一歲的男生拿走也就算瞭,還被詩蕓阿姨當成某種邪惡的東西細細觀摩。
弭花花隻覺得再也不想呆在這個城市瞭,慘叫一聲撲倒在床上,拿起枕頭壓住瞭自己的腦袋,什麼情啊愛的都不重要瞭,隻想地球在這一刻馬上爆炸,活著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大姨連忙上前兩步,將弭花花差點露出小屁屁的裙擺拉好,抬手狠狠掐瞭我胳膊一下,這才說道:“你先出去,等下再找你算賬!”
我雖一肚子疑問,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不動聲色的從褲兜掏出手機丟在瞭地上,借著撿手機的機會將那本掉落在地的小黃書塞到瞭床底下。
大姨的註意力全在試圖將自己和枕頭融為一體的弭花花身上,並沒有發現我的小動作。
排除瞭隱患,我松瞭口氣,順帶將那團紙撿起來丟進瞭垃圾桶,這才退瞭出去。
弭明誠已經坐在瞭餐桌旁,朝我微笑點頭致意,難怪他沒有聽到房裡的動靜,我回瞭個禮,看瞭眼時間,居然已經五點出頭瞭。
媽媽正往返於廚房,把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紅燒肉擺上瞭餐桌,撇瞭一眼不知死活、站著發呆的我,我連忙自覺得加入瞭傳菜小弟的行列。
不一會兒的功夫,餐桌上就已擺滿瞭佳肴,各色美食琳瑯滿目,我真的有點酸瞭,我和老媽兩個人過春節的時候都沒這麼豐盛,難怪媽媽從早上就開始忙活瞭。
擺個盤的功夫,大姨和弭花花已經出來瞭,看樣子弭花花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瞭,大姨不愧是玩心理的,三兩下就把這個小丫頭哄的服服帖帖的。
弭花花水靈靈的臉蛋上絲毫看不出哭過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大姨給她做瞭什麼處理。
弭明誠本想進廚房幫忙,想必是被媽媽拒絕瞭,這會兒又殷勤的幫忙擺起瞭碗筷,見自己的女兒終於從房間出來瞭,笑著說道:“花花,還不快來幫忙,就想等著吃現成的呀。”
弭花花心情好轉瞭不少,吐瞭吐舌頭賣瞭個萌,扭頭就在沙發上坐瞭下來玩起瞭手機。
弭明誠佯怒道:“你這孩子,好好跟小亮學學,人傢還是個男孩子呢,就懂得幫媽媽分擔傢務,你一個女生也不知道勤快一點,除瞭吃就是玩,長大以後可怎麼嫁出去?”
弭花花滿不在乎的用著撒嬌的口吻說道:“那我就不嫁出去唄,賴您一輩子,晾您也不敢不要我,哼!”
身為病友的我自然聽出瞭話裡的真意,或許,這並不是玩笑。回頭看瞭弭花花一眼,發現大姨也是神色復雜的看著弭花花。
我在心裡默默嘆瞭口氣,吾道不孤啊。
弭明誠一無所覺,無奈道:“弭花花,你都十六歲瞭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也不怕小亮笑話,人比你還小一歲呢,可比你懂事多瞭。小亮你呢,想不想娶媳婦,難道也要跟媽媽過一輩子嗎?哈哈..”
全國的長輩們都迷之喜歡用想不想結婚來捉弄小輩,仿佛看到他們害臊的樣子是種別樣的樂趣。
面對弭明誠的打趣,我也學這弭花花的樣子,捏著嗓子說道:“我也不想娶媳婦,就賴我媽一輩子,晾她也不敢不要我,哼哼!”
“你皮癢瞭是吧,大學畢業就趕緊給我從戶口裡遷出去,省的你一天到晚的臟我兵線。”
媽媽拿著一盒椰汁和一瓶橙汁從廚房走瞭出來。
我委屈道:“明明是您自己漏刀瞭,還不許我墊個刀啊?”
“放..什麼厥詞!你那是墊刀嗎?!玩個雪人十五分鐘生生吃瞭我70個小兵,我特麼隻有一把多蘭劍呢你都出殺人書瞭,到底誰是輔助瞭…………”
媽媽控訴著血淚史,情緒似乎有些失控,我意識到那一次雙排給媽媽造成多大的心理陰影,可輔助就這麼沒有人權嗎?!我隻不過是想吃億個小兵回回血而已,到底有什麼錯啊?!
眼見媽媽俏麗的臉蛋逐漸猙獰,不堪回首的過往讓她隱隱有瞭發飆的趨勢,我連忙輕咳兩聲,挑瞭挑眉毛,媽媽這才意識到還有外人在場,一秒切換成一副慈母的樣子,溫柔的喊道:“花花呀,別玩手機瞭,快來吃飯瞭,阿姨做瞭好多好吃的哦…………”
弭明誠和弭花花呆呆的看著媽媽,驚訝程度不下於我第一次聽見弭花花說出那兩個字。
我有些得意的看向弭明誠,怎麼樣,是不是失望瞭,我才是媽媽的靈魂伴侶。
卻發現弭明誠眼睛都快冒綠光瞭,臉上的笑容掩飾不住,仿佛媽媽馬上就要跟他去領結婚證瞭,沒想到媽媽的反差對於弭明誠的吸引力反而更甚瞭。
擦,你再笑,我非得把你的女兒騎在胯下草的下不來床,看你還笑不笑的出來!
弭花花在別人傢也不好耍小性子,雖然她迫切的想要我媽消失,卻還能拿捏著分寸,乖巧的應瞭一聲,放下瞭手機,去衛生間洗瞭手,坐到瞭弭明誠身邊。
我再次驚訝於弭花花的表現,初次見面時,隻覺得那小臉蛋跟PS的似的,人真的能自然的長著這樣嗎,媽媽和大姨已經是罕有敵手瞭,而單論顏值,弭花花甚至在媽媽之上。
而從她對我媽出口不遜開始,我又覺得弭花花不過是個被她老爸寵壞的小公主,加上那副無往不利的外表,恐怕除瞭她想得到她老爸這件事外,一直以來都順風順水,刁蠻任性也在情理之中。
驕橫的表象下,弭花花又出乎意料的好說話,異地處之,如果我是弭花花,在發現爸爸相親對象的兒子在偷偷看那方面書之後,並且還是母子相關的,我會第一時間沖出房間,大聲的在眾人面前讀出來,這次相親想不黃都難瞭。
然而弭花花話雖說的不太好聽,過濾掉那些臟話,本質上其實是在和我商量。在我把她弄哭之後,弭花花再次放棄瞭一次大好的機會,並沒有借機大做文章,實際上她隻需要大喊一聲爸爸就完事瞭。
從她那與表現截然相反的好脾氣到對情敵表現出來的隱忍克制和應有的禮貌,我對於弭花花的觀感從同病相憐升級為惺惺相惜,這是個有原則知分寸、智商在線的女孩子,在素顏堪比美顏的顏值加持下,這點殊為不易。
我的心再次被觸動瞭,如果以後,我沒能成功,她也失敗瞭,那麼我們兩個心理扭曲的敗犬搭夥過日子,似乎也不錯啊,如果弭花花不是裝出來的話……
不對,沒有第一個如果,我要是失敗瞭,大傢就等著雞犬升天吧……
大姨在我身邊拉瞭把椅子坐瞭下來,媽媽坐到瞭主位,似乎是難得有機會能坐一次這個位置,媽媽的臉上也多瞭些主人傢的威儀。
弭明誠見大傢都已就坐,便率先站瞭起來,舉起瞭杯子說道:“感謝曉蕓的熱情款待,我們父女倆雙手空空的冒然打擾,害的曉蕓忙活瞭一整天,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到寒舍坐一坐,弭某也好盡一盡地主之誼。花花這丫頭嘴挑,我這些年也被迫學瞭不少菜系,本來弭某還偷偷存瞭一絲比較之心,現在看來是我自不量力瞭,哈哈。
也感謝詩蕓,讓我多瞭一個好朋友,我可是聽說經常聽她說起自己的雙胞胎妹妹,百聞不如一見,弭某甘拜下風,要不是我工作的地方太遠瞭,我真想在你這裡辦張卡,天天帶著花花過來蹭飯瞭。”
我心裡一突,這老小子是在偷偷給自己打地基啊,要是弭明誠就在本市工作,媽媽自然會防一兩句,今天這桌子菜,多半是暗自感謝弭明誠過來給我‘瞧病’的,而媽媽知道弭明誠工作的地方遠在千裡之外,自然不會拂瞭他的面子,肯定會滿口應承下來。
要是這傢夥真的用盡瞭手段調瞭過來,或者幹脆失心瘋放棄瞭大好的工作來到這裡從零開始,那他還真有瞭和媽媽經常接觸的借口。
弭明誠說瞭一通感謝客套的場面話,順帶著狠狠誇瞭我幾句,又對自己的女兒明貶實褒的數落瞭幾句。
一時間賓主盡歡,氣氛一下子就起來瞭,不虧是久經沙場的人,待人接物,滴水不漏,無懈可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