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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雪崩

  白雪皚皚的孤山雪場,一道專供滑雪遊客練習的下坡線上,不少人一路向下,感受著刺激的同時發出刺耳的尖叫。

  鐘致遠四人便在孔方頤的好奇心驅使下站在瞭這處高地上。

  「一會兒先跟著我,手一定要握緊滑竿……」兩位教練各自給四人做著最後的強調,終於,隊伍排到瞭他們四人這一組。

  「一、二、三,走嘍!」隨著一聲呼喊,四道滑板一躍而出,兩兩一組,身邊各自有教練跟著,倒也頗有幾分專業滑雪員的風采。

  凜冽的寒風迎面吹拂,滑雪的少年們的內心便如這激揚而起的雪花一樣洶湧澎湃,一路向下,速度越來越快,不光是女生們會發出尖叫,即便是像鐘致遠馬博飛這樣的大男孩也忍不住在大自然的威嚴下心生恐懼。

  疾馳而下的重力加速度瞬間便能讓人心跳加速,萬幸的是,這段用於娛樂的下坡路段並不太長,大約十來秒的時間,四人便已能望見終點處設置的圍欄與緩震帶。

  「哈哈,好玩,」孔方頤笑得十分開心,正要緩慢向著終點靠近之時,卻突然感受得山體的一陣顫動,整個人猛地一晃,臉色突變。

  「這是……」鐘致遠回頭向著教練問道,然而還不待教練響應,便覺得腳下一軟,本應安穩的雪道平臺突然坍塌。

  「不好,是雪崩!」教練員們見狀大驚,朝著恰好站在平臺位置的四人瘋狂呼喊起來。

  然而幾人的反應速度又哪裡比得過雪塊的坍塌,腳下的突然失重瞬間讓這四個少年忘記瞭所有的應急預案,一瞬之間,四人隻得隨著坍塌的雪塊一路向下滑行,全然沒有瞭任何規矩……

  ***  ***  ***

  「致遠,致遠!」深夜,鐘神秀陡然從惡夢之中驚醒,然而驚醒隻一瞬間,她便恢復瞭應有的警覺。

  此刻她身處的是深海碼頭附近的酒店房間裡,與她睡在一起的是青衣。

  「紅秀姐,怎麼瞭?」青衣很少見到她失態的一幕,即使是在睡眠之中。

  鐘神秀嘆瞭口氣:「做瞭個噩夢,夢見有人把他從山上掉瞭下去……」

  青衣笑瞭笑,起身倒瞭杯水遞瞭過去:「別想太多……」

  鐘神秀接過水杯,道瞭句謝便一飲而盡,可腦中卻是依舊回憶著適才的夢境,突然,一個念想閃過,她猛地起身道:「我有辦法瞭。」

  ……

  智運集團總部,一輛長款林肯緩緩駛入大廈園區,停靠在瞭總部大廈的正門口。

  兩名保安齊齊上前拉開車門,標準的迎接手勢,護著坐在副駕駛位的正主走出,與此同時,大廈門口兩側各自站滿瞭迎賓人員,儀容整潔端莊,盡可能的在這位正主面前展現著自己最積極的一面。

  智運集團的正主當然是馬天雄,今天的他,不過是按例出席一場股東會而已。

  然而任何人沒想到的是,就在馬天雄踏出車座的下一秒,「砰」的一聲槍響傳來,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望著馬天雄身後的擋風玻璃直接炸裂開來。

  「啊!」迎賓人員裡不乏有較弱的女孩兒放聲尖叫,所謂的大廈「保安」也在這一瞬間低頭亂竄,現場立時亂作一團。

  然而當即便有四名身著黑衣的高大男性從四周湧出,仿佛人墻鐵桶一般將馬天雄圍在瞭中間,一個勁兒的扶著驚魂未定的馬天雄向著大廈內部奔跑。

  離奇的是,這一槍之後便再也沒有瞭下文,任憑保安們搜遍瞭智運集團附近所有的高區建築,都沒有發現任何殺手的蹤影,但不管如何,首富馬天雄遭遇暗殺的新聞第一時間便已登報在瞭各大媒體的頭條。

  但沒有人會想到,這場圍繞著暗殺馬天雄的行動與反制拉鋸戰,才剛剛開始。

  ***  ***  ***

  「鐘致遠……」鐘致遠的腦海一片混沌,渾身似乎都已失去瞭知覺,然而潛意識裡,似乎有一道熟悉的聲音正呼喊著他的名字。

  「鐘致遠!」呼喊的聲音越發的大瞭,鐘致遠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卻不是他心中記掛著的女友,是孔方頤。

  「我……」鐘致遠剛想說話,隨即便覺著整個人的呼吸有些沉重,猛地咳瞭一聲,大手忍不住捂在嘴邊,一道溫熱的觸感襲來,定睛一看,卻是一攤鮮紅的血液。

  「哎呀,你咳血瞭。」孔方頤焦急的念叨著,趕緊蹲瞭下來。

  鐘致遠在她的攙扶下緩緩起身,雖是喉間有些不適,但整個人倒也沒有受太大的外傷,隻是渾身無力,胸口有些隱隱作痛。

  「我……」

  「你別說話,」孔方頤擔心他再度咳血,趕緊止住他的聲音,這才解釋著她所瞭解到的情況:他們那會兒遭遇瞭雪崩,那個平臺直接塌瞭,四個人一齊向著地下滑落,好在那平臺底下的有著許多不同高度的小平臺,每處平臺上好像都通著一個臨時應急的安全洞,她好像看見馬博飛和曉雨跌在瞭他們頂上的一處平臺上瞭,而他們落得很深,也不知道具體是在哪兒。

  「這怎麼辦?」鐘致遠依舊是忍不住問瞭一句,好在這一次胸口的難受勁兒舒緩瞭許多,沒有再度咳出血來。

  「我也不知道啊,這裡連信號都沒有。」孔方頤拿著手機在他跟前晃瞭晃,服務信號確實是一片空白。

  鐘致遠望瞭望四周,確實如她所說是在一處應急安全洞裡,洞內雖然什麼都沒有,可萬幸的是洞口處的一扇小木門可以幫他們驅逐嚴寒,在這極端惡劣的環境裡倒不至於被凍成冰塊。

  冷靜。鐘致遠心中默念,他是北方人,倒也不是第一次身處戶外,如今落到這個地步,他也隻能先平靜下來才能想出辦法。

  既然是雪崩,那滑雪場肯定知道情況,現在山體也恢復瞭平靜,他們應該能很快察覺自己這邊四人的走失情況,是瞭,那兩位教練應該能第一時間上報,無論是雪場還是其他消防機關,應該都不會耽誤救人,就算這邊平臺和山洞再多,隻要肯找,應該能很快找到。

  「我們就在這等著吧,肯定會有人來救我們的。」孔方頤倒也與他想到瞭一塊,畢竟這麼大的事故發生在眼前,滑雪場怎麼說也會有救援的。

  然而想象中的救援並沒有那般的迅速,雖是身處洞內,可隔著門縫卻也能瞧見外頭的天色越來越暗,直至一片漆黑,外頭也沒有傳來一點救援的動靜。

  「教練,我冷,」孔方頤和他這會兒正坐在洞內的一處臺階上,地上是一片濕濡的雪水,無論坐哪兒坐久瞭都會覺著全身發涼。

  鐘致遠周身也覺著有些冷,可孔方頤如此一說,他倒也大方的解下厚棉襖,直搭在孔方頤的肩上,哈著冷氣顫抖的說著:「你先披會兒。」

  「啊?你不冷嗎?」

  「我還好,挺得住。」鐘致遠搓瞭搓手,怎麼看都不像是能挺住的樣子。

  「我……」孔方頤看得一陣唏噓,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猶豫幾許,卻也將這棉襖披好,將位置向著鐘致遠挪瞭挪,盡可能的能靠倒在一起。

  「他們,今天會來嗎?」孔方頤喃喃的念叨起來。

  「應該會吧,也不知道怎麼會這麼慢?」鐘致遠自然有些心急:「也不知道曉雨他們怎麼樣瞭?」

  忽然,一陣冷風自那破舊不堪的木門門縫裡吹瞭進來,鐘致遠一時間冷得直打哆嗦,孔方頤連忙起身將棉襖遞瞭過去:「你還是穿上吧,我,我不冷瞭。」

  「沒事,我……」

  「那要不,你披著,我抱著你吧。」孔方頤將棉襖攤開,學著鐘致遠搭在她身上的樣子物歸原主,而自己則正好朝他懷裡一鉆,擠入鐘致遠的胸懷之中。

  「……」女生主動投懷送抱,鐘致遠雖是有些尷尬,可也知道這會兒也是應急之需,自己倒也不好主動說些什麼,隻得就著眼下的形勢沉默不語。

  「教練,你是喜歡聽我叫你名字還是『教練』啊?」可孔方頤卻是個閑不住的嘴,兩人這會兒緊緊的挨著,孔方頤這一提問難免抬起頭來,卻剛好夠到鐘致遠的下顎位置,鐘致遠稍稍向外挪瞭挪,這才低頭回應道:「你想叫什麼都行。」

  「那可不行,萱姐喜歡叫你曉雨男人,我就不喜歡這麼叫,可老叫你『教練』什麼的,剛才和那兩個教練都差點弄混,」

  「……」鐘致遠有些無心聊天,抬頭看瞭看門外的夜空,心中不禁有些無奈。

  「教練,在你懷裡真舒服。」可沒想到的是,孔方頤竟是突然小聲的念叨瞭這樣一句曖昧的話,一時間讓鐘致遠有些錯愕,可她那聲音說得極小,若不是這會兒兩人挨得這麼近,恐怕根本聽不真切。

  可既然聽到瞭,鐘致遠自是難免無措起來,他驚異的低下瞭頭,看瞭一眼將頭埋在他懷裡的孔方頤,四目相對,卻是無話可說。

  然而孔方頤卻似乎豁出去瞭一般,見鐘致遠就這麼看著自己,感慨道:「我好怕我們會死在這裡啊……」

  「不……不會的。」突然的岔開話題,鐘致遠便也隻好跟著她的思維安慰起來。

  「我不想到死還憋著心裡頭的話沒說,」孔方頤用手拉瞭拉他的胳膊,小腦袋不斷向他懷裡鉆,終於,也不顧鐘致遠的退縮,整個身子幾乎坐在瞭男人的雙腿上,帶著輕微的哭腔道:「第一次見你我就喜歡你瞭,可是,你為什麼是她的男朋友啊?」

  「……」

  「我不比她差啊,我也想天天陪著你打比賽,我願意和你一起躺在青山湖的草坪上,我願意和你一起訓練完瞭再出去吃東西,我也願意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你……」孔方頤越說越是激動,直說到最後一句,她竟是整個人猛地向上一探,小嘴便尋著鐘致遠的唇齒位置撲瞭過去,鐘致遠本能的向外躲閃,可孔方頤卻是不依不饒的迎瞭上去,兩人本就裹在厚重的棉襖下,身體禦寒的本能驅使著鐘致遠並不會脫離外套的籠罩,如此一來便對孔方頤的索吻避無可避,直至雙唇相貼,鐘致遠這才有所警覺,雙手抬起,小心的抵在瞭孔方頤的肩膀位置,這才勉強用力將她推開少許。

  「孔……」到瞭這會兒,鐘致遠已然有些不知所謂,他望著孔方頤那不甘的眼神,嘴上支支吾吾的呢喃著:「那個……我們都有……不對,你……我和曉雨……」

  「都到瞭這會兒瞭,你就不能先不去想她嗎?」孔方頤再一次逼近,語氣倒是有些失控:「難道在你心裡,就沒有一丁點我的位置嗎?」

  「不是……你怎麼……哎,我們不能這樣!」鐘致遠越說越是著急,到瞭此刻他已然忘記瞭該怎麼去勸導眼前的少女,終是咬瞭咬牙,起身脫離開瞭棉襖的籠罩,也不多話,直接一個人走向洞內的另一角落,也不顧滿地的雪水和渾身冰冷的病體,直蹲下身軀,默默不語。

  ***  ***  ***

  「咯吱」一聲輕響,木門被推開,伴著幾分室外的寒風,馬博飛背著身子走瞭進來。

  「怎麼樣?」坐在洞內的林曉雨關切的問著,比起孔方頤,她這會兒明顯更加慌亂。

  「沒動靜,」馬博飛搖瞭搖頭:「不過這外頭倒是撿到些好東西。」說著便轉過身來,露出被他抱在懷裡的一大團濕柴。

  「這些……」林曉雨顯然有些不能理解。

  馬博飛一面將濕柴放在事先被他掃開過的一處幹凈地面,這才笑著說:「當然是用來生火呀。」

  「這柴都是濕的,可以嗎?」

  「當然,」馬博飛依舊笑得很輕松,從口袋裡取出一支名貴的火機,隻這麼稍稍一調一打,竟是從那處小孔裡冒出一束巨大火苗,而馬博飛就這樣慢慢的將火苗對準瞭那堆濕柴,慢悠悠的烤瞭起來。

  「隻要火大,濕柴也可以燒的,不過一會兒煙會多一些,不過總比晚上挨凍的強。」

  林曉雨聞言便不再多話,看著馬博飛忙碌的身影,倒也莫名生出幾分安全感來,從山體滑落,她在空中就被這個男人給拉扯住,直墜落到眼下這個地方,但萬幸的是,這段時間馬博飛一直對她十分客氣,不但找到瞭這處藏身點,更還能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些幹糧和零食來充饑,如今更是生出瞭火,想來按照他的推論,救援的人最遲明天也該找到他們瞭吧。

  濕柴生的火果真如馬博飛說得那樣燒瞭起來,帶著幾分潮濕的煙霧也隨之散開,即便是坐得較遠的林曉雨也感受到瞭幾分嗆鼻,可看著馬博飛依舊在那捂著鼻子招呼著火勢,心中難免有些歉疚:「誒,你,要不要休息會兒。」

  「這火可不能停,別看它現在燒得熏人,一會兒把周圍這些柴火熏幹瞭,這晚上也就沒那麼多煙瞭,」馬博飛擦瞭擦被熏得漆黑的眼眶,顯然也變得睜眼都困難。

  「那你這樣,要招呼多久啊?」

  「那得看柴濕的程度,要是內裡全濕瞭,那再燒也沒用,不過別擔心,反正這晚上也沒事做,有你陪著也挺好的。」

  「你~」林曉雨一陣無語,才剛剛升起的一絲好感這會兒又被他懟得沒瞭蹤影:「你這人,能不能不要亂說話啊。」

  「是嗎?」馬博飛繼續笑著:「我可說得是真心的,你看咱們兩還真是有緣,遇到個雪崩掉到這個鬼地方,算是撿回瞭一條命,你還不讓我說些心裡話啊。」

  「……」林曉雨知道辯不過他,當下隻得低瞭低頭,不再理會。

  然而馬博飛卻是有些不依不饒:「正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回如果得救瞭,我非得出去抱著你好好睡上一覺。」

  「流氓啊你!」林曉雨被他這污言穢語氣得直跺腳,直罵道:「你好歹也有瞭孔孔……」

  「她啊,我們兩個鬧著玩的,她不喜歡我,」馬博飛嘴角一翹,終是引導出瞭林曉雨的這一句話,腹中早有瞭準備好的臺詞:「我們兩當初就約好瞭在一起玩玩,她呢,喜歡你的致遠哥哥,而我呢,也隻喜歡你一個。」

  「你們……你胡說什麼啊,孔孔可是天天跟著你……」林曉雨想到在學校最後一兩個月孔方頤就很少睡在宿舍裡瞭,怎麼想都是和他在一起。

  「你說做愛啊,什麼年代瞭,男歡女愛很正常的,再說咱們倆不也做過嗎?」馬博飛哈哈一笑,言語之間繼續穿插著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話。

  「你……」林曉雨剛想發作,可似乎又想到瞭什麼話,回頭問道:「你剛剛說孔孔喜歡他?」

  「是啊,你看不出來?」馬博飛朝她的位置挪瞭挪,從衣兜裡又掏出一塊巧克力:「再吃點吧,一晚上呢。」

  林曉雨沒好氣的白瞭他一眼,倒也沒去責怪他之前的污言穢語,接過巧克力,慢慢的拆著包裝紙,沉思半晌,忽又抬頭鄭重道:「那件事我真不想追究瞭,你能不能別再提瞭。」

  馬博飛認識她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正色,若是一個尋常的女孩他還真說不定會答應不再為難她,可為瞭眼前這個女孩他可是費瞭好大的力氣,包括這場雪崩,也是在事先演練之後的成果,如今的他們雖然看起來有些危險,可其實隻要馬博飛口袋裡的報警器一按,位於這孤山腳下的一支直升機救援隊就會立刻尋過來,而他這次,是勢在必得。

  想定瞭此理,馬博飛笑瞭笑,卻是突然大手一拉,直將身側的林曉雨拉入懷中。

  「啊~」林曉雨驟然遭襲哪裡反應得過來,落入懷中之後想要掙紮又不是他的對手,心底裡的恐懼陡然升起,隻得放聲大叫起來。

  馬博飛倒是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將少女抱著坐瞭下來,濕柴堆燒起來升出的煙霧盡數向著外側飄散,馬博飛便抱著她坐在另一側,不出幾秒便能感覺到火堆的溫度。

  身子漸漸暖瞭下來,林曉雨的呼聲也同時止住,看著這男人粗魯的將她抱在懷裡一動不動,若說是單純的烤火又哪裡需要這麼親密的舉措,猶豫瞭幾秒,又斥道:「你放我下來!」

  馬博飛哈哈一笑:「你不是說讓我再不提嘛,我想瞭想,可以答應你!」

  「……」林曉雨聞言略微一驚,若真是如此那自然再好不過:「你說真的?」

  「但有個條件,」馬博飛略微調整瞭下坐姿,好讓懷中的女人靠趟的姿勢更加舒展:「今天讓我好好抱抱你。」

  「誒,你煩不煩啊!」林曉雨有些不能接受。

  「就一晚,就到咱們出去為止,你看我們能一塊兒呆在這個鬼地方也是緣分,我保證不說出去,林曉雨,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林曉雨一時無言,她知道今晚無論她怎麼拒絕,對方都已經將她抱瞭起來,答應不答應又有什麼區別。

  「你真的從此以後不再提。」

  「當然!」馬博飛用手捋瞭捋女孩頭上有些散亂的秀發,溫柔的說著:「真美!」

  林曉雨這些年當然聽過不少對她的誇贊,即便是在宿舍裡也偶爾被張萱他們拿來調侃,但鐘致遠卻說得並不多,她記得有一次問過他最喜歡自己的什麼,鐘致遠的回答十分的樸實:他喜歡她的性格,那時的她還是天真無邪的小女孩,當然更喜歡那樣的回答,可眼下呢,她竟然對馬博飛的這句毫無營養的誇贊有瞭些莫名的滿足,隻這一瞬間,她腦海中竟是升出瞭一份念想:如果做他的女朋友,似乎也並不差。

  然而念想很快便被理智打破,尤其是馬博飛在懷抱安穩之後,那隻不安穩的大手已然握住瞭自己的手,他的手這會兒很暖,在這濕寒的雪洞裡,倒還真的讓人無法拒絕。

  林曉雨沒有應聲,既然答應瞭,那她也懶得計較這親密的行為,心中也在不斷的用「取暖」來安慰著自己。

  馬博飛又挪瞭挪身位,這一下林曉雨已經是完全躺在瞭他的懷裡,身軀平躺,雙腿都可以在地面上伸直,腦袋靠著男人的手臂,整個人越發的松弛舒適,而馬博飛倒也並不吃力,一手拖著她的腦袋,一手牽著她那冰冷的小手,就這樣慢悠悠的搖晃著,雙眼癡癡的望著身下的女人,直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扭過瞭頭。

  也就趁著這會兒的功夫,馬博飛低下瞭頭,待得林曉雨意識到不對扭頭之時,兩人的唇齒輕輕貼住,馬博飛猛地發力下壓,認真的吻瞭下去。

  林曉雨又一次的愣在原地,她輕輕抵瞭抵手,可很快便被男人那結識的肌肉給彈瞭回去,當下便也不再去掙紮些什麼,就這樣呆呆的躺在他的懷裡,目光與馬博飛對視在瞭一塊兒,任由著男人舌頭叩關而入。

  靈動,這是林曉雨對馬博飛此刻舌頭的第一感覺,無論是曾經多少次與鐘致遠擁吻亦或是那淒慘夜晚被其他男人強吻,她從未感受過這麼靈動的舌頭,再加上心中些微的愧疚與廉恥,嘴裡那隻遊動著的舌頭每一次挑逗,都讓她心跳加速,初始她還有些抗拒,試著將自己的舌頭埋在牙關底下,可沒過幾下便被男人的大舌給挑瞭出來,兩相撫慰,唾液在舌背上互相滋潤,在這一刻,林曉雨隻覺著渾身一陣酥軟,連那與馬博飛對視的雙眼也漸漸模糊瞭起來。

  「他是不是不會接吻啊?」馬博飛稍稍松開瞭嘴,故意將舌頭溫柔的湊向少女的耳垂,輕聲調笑著。

  「才沒有!他……嗚……」林曉雨剛要反駁,可耳垂忽然受襲,卻見男人的舌尖正舔舐著自己的嬌嫩耳墜,那一坨本就紅潤的耳垂一瞬間變得通紅,而他,更是可恥的用舌尖對準著自己的耳洞,輕輕鉆入,輕輕滑掃……

  「啊~」如電機一般的觸感頓時讓迷茫的少女失聲一呼,那誘人的聲響傳遞在馬博飛的耳中仿佛世間最美妙的樂章,這一刻,他的笑容不再像從前那樣邪魅,俊朗的面容上終於呈現出無所顧忌的笑容,而隨著這狂放的笑容,那雙曾經投進過無數籃球的大手緩緩向著少女的衣領伸瞭過去。

  「嗚嗚~」被男人的大舌舔吻得近乎失去意識的少女終究是覺察過來,衣領口的拉鏈已經被拉扯下瞭一陣,她搖瞭搖頭,短暫的掙脫開瞭男人的唇舌,剛想用手去掰,可沒想著馬博飛突然一個加速,大手毫不留情的沿著微微敞開的衣領口鉆瞭進去。

  冬日的手本應是冰晶沁涼的,可兩人在火堆邊靠瞭半天,那探入的大手卻是一邊沁涼一邊火熱,這一份冷熱交替的觸感一時間讓林曉雨嘶瞭口氣,短暫的麻木之餘卻也忘瞭前一秒的決絕,她沒有再繼續掙脫,也沒有說出拒絕的話,隻癡癡的望瞭望眼前的男人,似乎是想用自己的眼神告訴他:不要這樣!

  然而馬博飛那經典的邪魅笑容再次上線,那副讓人捉摸不透的神色無疑告訴著少女:他就是要如此。

  冰火相替的觸感從脖頸鎖骨一直向下延伸,毫無疑問,男人的目的自然是那對兒即便是穿著厚重羽絨服也能瞧出輪廓的巨乳,五指擠入那絲滑的乳罩內盡數攤開,仿佛平日裡單手持球時的姿勢,一把便將那不知比籃球嫩滑多少的奶子握住,輕輕揉捏,細細把玩,左右來回彈掃,時而用手指在乳暈上畫個小圈,時而用雙指輕輕捻一下乳尖紅豆,仿佛有著數不盡的招數使出,讓這稚嫩的少女倍感無措。

  林曉雨此刻早已放棄瞭任何抵抗,胸口傳來的陣陣律動一次次的喚起心底裡那份本能的欲望,在這一刻,她那殘存的道德與信念越來越弱,直至男人的大嘴再一次的朝她覆來,徹底瓦解。

  「就這一次吧,明天,一切都會結束的。」林曉雨如此想著。

  她開始松開雙手環抱住眼前這個讓她沉醉的男人,她開始用自己的舌頭回應著眼前這個讓她著迷的男人,她開始時不時的捋動著發絲,盡可能的讓自己保持得更加美麗……

  ***  ***  ***

  清晨的第一抹霞光射入正華體育館時,備戰亞青賽的球員們也已早早的開始瞭每日的早訓,昨天是周末,主教練宮成給這群連續訓練瞭近十天的小夥子放瞭假,果然今天的精神狀態明顯好瞭許多。

  然而有一個意外,平時訓練態度最好的那個鐘致遠卻是到現在還沒來,助力打電話詢問也是告知關機,這樣的情況倒是讓他略微有些不快。

  「宮教!」恰在這時,球館正門走進瞭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

  「哦?冷局!」宮成趕緊站起身來,心中雖是不喜訓練的時候被人打擾,可對方是國傢體育總局的副局長,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宮教訓練辛苦瞭,」冷局倒是與一般大腹便便的中年領導不同,這是一位從國傢隊退下來的運動員,靠著一些人脈和資歷慢慢到瞭如今的地位,在國傢籃壇也有著一定的影響力。

  「冷局客氣瞭,咱們這時候不辛苦,難道等輸瞭球再辛苦去?」宮成半開著玩笑問道:「不知道冷局您這次來……」

  「嘿嘿,這次你可得謝我,我給你加瞭個人!」冷局伸手將他一拉,故意向著旁邊沒人的地方走瞭幾步:「給你送來個寶貝!」

  「冷局已經送瞭我兩個寶貝瞭,有那兩個CUBA的大學生在,我估計這次的亞青賽問題不大。」宮成笑著回應,他當然不會說拒絕,可言下之意卻是自己已經有瞭一套體系,如果對方送的球員不合適,那還真不一定要接收。

  「王承志!」冷局隻說瞭這三個字,立時便將宮成的嘴給堵住瞭。

  「清北大魔王」王承志今年的表現可謂是整個CUBA最轟動的,作為今年京北賽區的MVP,他有著令人窒息的攻防實力,身高2米13,體重120公斤,有著近乎令人窒息的攻防實力,這樣一位球員,別說是他宮成想要,就連國傢隊都在評估讓他提前加入的可能性。

  而如果王承志願意加入,宮成早先佈置的一切戰術和體系都將不值一提,沒有人會拒絕這樣一位優質內線。

  「那可太好瞭啊,冷局!」宮成一把抓住冷局的手,神色有些激動,不過幾秒後他卻想到瞭另一個問題:「那個,王承志的年齡?」

  「年齡當然不是問題,」冷局哈哈大笑:「你放心,他今年一定滿足參賽條件。」

  「……」宮成默默的點瞭點頭,他當然知道總局裡一貫有著修改球員年齡的習慣,不過無論如何對他也沒什麼損失。

  「還有個事兒……」冷局一邊安撫著宮成的情緒,一邊輕松說道:「你們隊裡那個鐘致遠,今天是不是遲到瞭?」

  「啊?」宮成有些錯愕,倒是不知道他為何提起鐘致遠。

  「是這樣的,這個鐘致遠是我那個老隊友鐘國強的孩子,」冷局慢悠悠的說著:「本來呢,是他拜托我讓他孩子參加試試看,我看瞭下他的CUBA表現也挺不錯的,也就賣瞭這個人情。」

  宮成有些狐疑的看著他,明眼人都知道接下來會是一個轉折。

  「但是呢,昨天我被人舉報瞭,說是這個鐘致遠不符合我們的選人機制,既沒有國傢級的教練推薦,也沒有跟過你的青訓營,條件有些不符合……」

  「這……」宮成當即有些著惱,敢情王承志就是有人推薦,鐘致遠卻沒有,眼前的冷局自己不就有推薦資格嗎?然而他略微沉住瞭氣,回道:「這有點麻煩啊,他是個好苗子啊,我這體系裡也有他的位置,他可以……」

  「咳咳,」冷局忽然咳瞭兩聲將他的話打斷,面色也變得有些冷峻起來:「他的事兒是上面定下來的,我也給你派瞭一個好內線,這事兒就這樣吧。」說完便雙手負在身後,也不等宮成答話便轉身而走。

  「……」宮成一陣無言,默默的望著這位領導遠去,心中也大致猜到瞭許多:

  這小子看來是得罪人瞭。

  ***  ***  ***

  同是清晨,球館裡的球員們正奔跑得大汗淋漓渾身冒著熱汗,而孤山雪洞裡的兩對男女卻是各自冷得直打哆嗦。

  馬博飛抱回來的柴火早已燒光,然而馬博飛卻是滿臉幸福的抱著少女睡瞭過去,那雙大手還停留在少女的衣服裡,一陣冷風拂過,兩人這才驚醒,望著木門縫隙處傳來的絲絲光亮,馬博飛苦笑一聲,居然就這麼的熬瞭一夜。

  倒不用他去暗中發出警報,沒幾分鐘,木門外便已傳來轟鳴不斷的直升機的聲響,馬博飛笑著站起身來,稍稍活動瞭下筋骨,回頭望瞭望曉雨,隻覺她臉色稍稍有些蒼白,不禁問道:「怎麼瞭?」

  林曉雨默不作聲,隻緩緩的跟著他的步伐向外走出,可明眼人倒是能一眼看出她這會兒的疲憊。

  到底是嬌滴滴的女孩子啊,馬博飛暗嘆,正要上千扶她,可沒想著曉雨卻是猛地甩瞭下手,冷聲道:「你說過的,昨晚之後,我們就沒關系瞭。」

  「……」想不到自己還有被人「一夜之後不認人」的一天,馬博飛哈哈一笑,倒是沒有去與她辯駁什麼,隻回應道:「好。」

  二人走出雪洞,直升機的滑梯早已落在瞭洞外平臺,珍妮縱身躍下,趕緊上前就要攙扶馬博飛,馬博飛雖也有些無力,可這會兒倒是大度瞭一把:「去扶她吧,她好像生病瞭。」

  珍妮隨即去扶曉雨,曉雨錯愕的望瞭她一眼,對這個外國女人有些好奇,可這會兒她也無力去詢問什麼,跟著救援人員的步伐終於爬上瞭直升機。

  旋翼發出「轟隆轟隆」的巨響,直升機緩緩飛起,復又緩緩的向下直降,這倒是讓曉雨有些好奇:「我們這是?」

  「當然是去救他們啊!」馬博飛打趣道:「怎麼,和我過瞭一夜連男朋友都不要瞭?」

  「你……」林曉雨剛想說「你不是答應過」之類的話,可目光卻是能瞧見這直升機上人多眼雜,她可沒臉皮說這些,隻得默默地低下頭,硬生生的把話吞瞭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