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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武松

  「好啦好啦,我都已經沒事瞭,不用再麻煩姐姐過來瞭。」人潮擁擠的商場裡,見鐘致遠依然是滿臉的不安,曉雨自己倒是主動寬慰起來:「你也是的,我們這一會兒就要回去瞭的,你居然叫姐姐大老遠過來,又沒什麼事,真是…」

  「沒事啦,也很久沒有見到姐姐瞭,她難得過來度假,叫她過來吃個飯也好嘛。」見著女友安然無恙,鐘致遠這才放心下來,旋即趕緊扯開話題:「溫雪,你那位還有多久啊?」

  溫雪被他這一問面上立即露出一抹嬌羞,她清楚的記得這個男生當初無私的幫著她,心中對他的好感自然是不那麼容易抹殺得掉,要不是她的「他」出現,她可能現在都還在做著不切實際的美夢,可鐘致遠如此一提,她雖然是不好意思,可又不得不答:「我再催催吧。」

  在姐妹們的取笑之下,溫雪拿起電話撥瞭出去,電話倒是很快就給接通瞭。

  「喂,」溫雪的聲音很小很溫柔。

  「噢,雪雪你們在哪呢,我就過來瞭。」熊安傑坐在車裡,卻是沒有半點要動的意思,他還在等著別人的消息。

  「嗯,我在體育中心這邊的商場這,大傢都到瞭哦。」

  「都到瞭?」熊安傑神色一凜,猛地將高高伸著的雙腳拿瞭下來,身體坐正:「你不是有個室友在體育館嗎?」

  「對啊,她也到瞭,她男友都到瞭。」

  「草!」熊安傑氣得直罵出聲,旋即又意識到自己在和溫雪講著電話:「誒誒,不是不是,雪雪,我這邊在和幾個朋友開玩笑,你把具體地址發我,我這就趕過來,很快。」

  溫雪不疑有他,掛完電話便將地址發瞭過去,而電話的另一頭,熊安傑卻是撥給瞭另一群人。

  「喂,剛子,你他媽人呢?」

  「熊哥啊,熊哥熊哥,不好意思,半路上殺出來個野小子,還挺能打的,我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就先撤瞭,您放心,那個妞早晚都給您拿下。」

  「哼,我看你是不想混瞭,」熊安傑冷笑著:「信不信我這就讓我舅來找你們。」

  「別別別,熊哥,咱這不是盡力瞭嗎,您別灰心,咱一發現那妞的位置,馬上給您辦。」電話裡頭的混混顯然十分懼怕熊安傑口中的「舅舅」。

  「好,我告訴你她現在的位置,你馬上就去,不管鬧出多大動靜也得給我把人弄來,」熊安傑吩咐已定,不等他答應便將電話掛斷,手機直接將溫雪提供來的位置給發瞭過去:「哼,我就不信,你還能跑到哪兒去。」

  被泄露瞭消息的眾人此刻還毫無防備的坐在商場門口的散坐上閑聊著,幾人也算是約好瞭一起吃飯,接著找個最新上映的大片看看,可溫雪男朋友遲遲不來,眾人雖是有些心急,可也沒人主動提出來。

  「老大,看,她們在那!」那輛破瞭扇門的面包車緩緩停靠在路邊,自有眼尖的混混發現瞭門口坐著的林曉雨等人。

  「人有點多啊,怎麼辦?」被稱作「老大」的自然是電話裡頭的剛子,見著林曉雨這邊一男四女,人數上和自己這邊差不多,要想在這商場門口綁個人,還真是有點困難。

  「這樣,我們先跟著,隻要她一落單,咱們立馬動手。」

  「雪雪,他怎麼還沒來啊?」孔方頤最先沉不住氣,幾人在這商場門口都等瞭半小時瞭,除瞭等得無聊,還要見著曉雨他們兩個在那秀恩愛,孔方頤自然心中煩悶,索性催瞭起來。

  「他,他…」溫雪也不知該如何回應,隻得發出弱弱的聲音:「應該快瞭吧。」

  「要不這樣,我們先去找個地方點菜,今天周末,別到時候還要排隊什麼的。」張萱倒是提出瞭個好點子。

  「那你們先去吧,我…我在這等就好瞭。」

  「我陪你吧。」曉雨溫和的笑著,拉著鐘致遠一起:「我們三在這等,你們兩去點菜,到時候聯系。」

  幾人隨即分成兩撥,久候在附近的剛子一夥再也坐不住瞭,四個人直接朝著門口撲瞭上去。

  鐘致遠還在與曉雨閑散的聊著,忽然肩膀上被人搭瞭一下,抬起頭來,「嘣」的一聲,便被人一拳打在腦門,鐘致遠大喊一聲,捂著頭定睛一看,卻見著那位不知為何襲擊他的混混已然向著遠處跑著,鐘致遠自是心頭火起,本能的站起身來拔腿便追,然而才追出十多步,便聽到身後一陣「啊」的尖音,鐘致遠心頭一凜,猛地回頭,卻隻見著林曉雨和溫雪身邊各自站著兩個大漢,而她們的嘴上,都各自被一抹手巾給捂住唇鼻。

  「曉雨!」鐘致遠心中大急,趕緊回頭追去,然而剛子這邊卻已是得手,四個人完全不理溫雪,直湊在一起將林曉雨扛在肩上,拔腿便跑。

  「救命,救命!」鐘致遠急得大喊,這裡是商場鬧市區,周圍的行人倒還算多,要是有人幫忙攔著,他還是有機會追上。

  「都讓開!」然而帶頭的混混卻是早有防備,手中不多時拿出一把利刃,朝著那有意擋在前頭的路人們一晃,一瞬間便將人群驅散,再無阻隔。

  「曉雨!」鐘致遠一路疾呼一邊追趕,可對面幾人本就將面包車停得不遠,甚至乎連馬路都不用過便已經趕到,先前偷襲引開鐘致遠的同夥已經上瞭駕駛位,「轟轟」兩聲將這有些破舊的面包車發動起來。

  「快,快上車!」剛子一面招呼,一面坐進瞭副駕駛,總算是將這小妞弄到手瞭,不過鬧出這麼大動靜應該需要到外地避下風頭什麼的,可無論怎麼樣,有著熊傢的關系在那,自己都不會出什麼大事。

  「轟隆」一聲,曉雨才剛剛上車,坐在司機位的混混正要一腳油門全力加速,可忽然間車身前面猛地一聲爆響,幾人猛地一驚,卻是發現車前蓋的位置上驟然出現一條腿,一條令人望而生畏的漂亮的大長腿。隻這一腳,直砸在車前蓋上,直接砸出瞭諾大的一個窟窿,別說發車,車子瞬間便熄瞭火。

  「你他媽找死啊!」剛子暴喝一聲,猛地甩開車門就要上去揮拳,眼前的女人很漂亮、很性感,可要是阻礙瞭他逃跑的路,就是再美,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啪~咔嚓!」然而剛子的長拳還未揮到,女人便已是一個猛躍主動出擊,雙手一擋,一折,竟是直接將剛子揮出去的拳頭折得「咯吱」作響,明顯是骨折的聲音。

  「啊!」劇痛傳來,再硬再強的混混也承受不住,這邊幾個小弟趕緊沖出,不由分說的向著女人攻來。

  「啪~噗~啪~噗。」然而誇張的一幕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上演,仿佛電視裡那些玄幻離奇的女俠一般,這女人在空中一陣騰挪,那條修長的美腿有力的踢打在來犯的混混身上,一人一腳,灑脫而連貫,每一腳都踹在來人胸口,一腳下去,便是一聲哀嚎,一腳下去,便再也沒有一個人能站得起來。

  「姐!」鐘致遠這會兒也已接近,望著驟然出現的女人,心中一喜,不由得暗自慶幸,還好叫瞭姐姐。

  「玉姐,你去陪她們先離開。」然而鐘神秀卻是沒有準備搭理弟弟,轉而向著身後的玉姐吩咐著:「這裡人多不方便,我去找個安靜的地方。」旋即雙手一提,一手提著一個無力反抗的混混朝著車裡扔瞭進去。

  「姐?」鐘致遠再次喚瞭一聲,然而玉姐卻已是將曉雨扶瞭起來,攔在他的身前:「你姐有點事要做,我們先走。」

  鐘致遠錯愕的望著姐姐一手一手的將那群被踢暈過去的大漢提入車中,動作幹練,仿佛像提著小雞一樣輕松自如,連著司機五個人一並塞入後座,鐘神秀竟是直接上瞭駕駛座,松開剎車,點火,破舊的面包車驟然發動,昂揚的朝著遠處開走。

  *** *** ***

  「啊!」幽暗的地下室裡驟然發出一聲尖叫,幾名剛剛還耀武揚威著的混混做夢都沒想到,他們五個竟是被一個女人給綁在瞭這間地下室裡,慘叫爆出,然而周遭卻是並未有任何回應,很顯然,這個地方十分隱蔽。

  「姑奶奶,啊~饒、饒命啊!」幾人不住的求饒著,然而鐘神秀卻依舊是冷冷的望著他們幾個,也不問話,就這樣陰冷的看著他們,便已讓他們渾身冰冷,不住的打著冷顫。

  「說,誰讓你們來的?」對峙瞭約莫十分鐘,鐘神秀終於開瞭口,直截瞭當,她當然不會相信,這麼一群接二連三的綁匪是自發而來。

  「沒有啊,姑奶奶,我們就是一時糊塗,一時糊塗。」幾人雖是懼怕,可也不敢亂說,隻能硬著頭皮的承認著。

  鐘神秀冷哼一聲,卻是自長靴之中掏出一柄短刃,走到離她最近的一名混混身前,右臂一揮,那短刃便直接在男人的肚子上劃開瞭一道血痕,即便是隔著衣物,那鮮紅的血液也難以阻擋,直接朝著外間湧瞭出來。

  「啊啊啊~老大,救我啊,姑奶奶,別殺我,別殺我。」被劃瞭一刀的混混立時疼痛難忍,恐懼更甚,不住的在那哭喊起來。

  「再問一遍,誰?」鐘神秀走到第二個人身前,再一次發問。

  「沒,真的沒有啊姑奶奶,我們…」

  「噗嗤!」鐘神秀沒有給他多說話的機會,短刃直接朝著那人的腹部捅瞭進去,短刃入肉三分,倒是沒有深入骨髓,隻在那腹部之上淺淺的捅出一道血槽,比起先前那人,痛苦更甚,然而卻又並不致命,隻留給他更大的煎熬。

  「誰?」鐘神秀身形沒有停頓,很快便來到瞭第三個人身前,簡簡單單的一個字,便已讓眼前的男人嚇得渾身哆嗦。

  「我我,我說,我說,」終於,男人放棄瞭抵抗:「你別殺我,我告訴你。」

  「囉嗦!」鐘神秀「咻」的一刀,這次卻是劃在男人的大腿上,相較於前兩人來傷勢最輕,然而卻也讓他陷入到哀嚎的大軍之中。

  「到你瞭,希望你好好考慮。」鐘神秀走到瞭第四個人身前。

  「是熊少,我告訴你…」第四個混混已然再無鬥志,還沒等鐘神秀走近便已急著和盤托出。

  「二毛,別亂說,你…」最遠處的剛子見這位沒出息的「二毛」要招供,當即出聲提醒,然而他話音未落,卻是覺著手掌處突然一陣劇痛傳來,剛子側身一看,隻見那把剛剛還在同夥大腿上比劃著的短刃這會兒已經插在瞭他的手掌心處,鉆心徹骨的疼痛自手心傳出,剛子「嗷嗷」的大叫起來,鐘神秀卻是並不理睬,繼續問著這位有意招供的「二毛」。

  「熊少是公安廳熊英虎的公子,他,他們傢關系很硬,我們得罪不起啊。」

  「他怎麼安排的你們?」

  「就讓我們抓那個妞,其他什麼也不用管,我們估計著就是熊少看上她瞭…」

  「好,」鐘神秀嘴角一翹,卻是將短刃從剛子的手掌心抽出,惡狠狠的在二毛的眼前晃瞭晃:「你很聰明,我們,會再見的。」言罷便是短刃一收,手掌一切正擊在二毛的脖頸位置,一掌下去便已將人拍暈。

  *** *** ***

  「玉姐,你和我姐?」看著這位嫵媚多姿的玉姐,腦中回憶著適才姐姐動手的畫面,鐘致遠不由得有些猜疑起來。

  「沒什麼,你姐在我們俱樂部那可一直是排第一的。」

  「俱樂部?」

  「對啊,散打俱樂部,」玉姐微微一笑:「怎麼,她沒跟你說過?」

  「噢,那倒是沒說過,」鐘致遠沒有多想,心中倒是一直感嘆著姐姐怎麼這麼厲害,兩人閑聊之時,曉雨和溫雪這才悠悠轉醒,一天下來被迷暈兩次的曉雨漸漸清醒,見著自己就躺在男友的懷裡,那顆不安的心稍稍放下,也顧不得在這人潮擁堵的商場裡,直抱著鐘致遠的脖子就哭瞭起來。

  「好啦好啦,都過去瞭,今後啊,讓秀秀教她一點防身術,這麼個我見猶憐的小姑娘,在這裡還確實有些招眼。」玉姐半開玩笑的說著,誠如她所言,畢竟是美女,周遭偷瞄的目光幾乎就沒有斷過。

  「那,雪雪,你那位?」鐘致遠看瞭看溫雪。

  「我?」溫雪正不知該如何,手機卻是恰好響瞭起來,一看正好是男友的電話。

  「喂,雪雪,實在不好意思啊,我這邊實在走不開,我剛跟他們說瞭半天都說不通,哎!」

  「沒事沒事,我這邊不要緊的,不要為瞭這個耽誤正事。」溫雪連忙強調著自己的不要緊。

  「那你們去玩吧,我下周有空再找你。」熊安傑掛斷電話,雙手不自覺的捏緊瞭拳頭,他人一直就在商場附近,眼見著剛子他們就要得手,可偏偏這時又殺出來個女人,見事不可為,熊安傑隻得電話推脫不去,望著那被鐘致遠摟在懷裡的林曉雨,熊安傑又一次的怒火中燒,恨不得直接沖下車去將人給擄回來,然而他自不可能如此失智,稍稍冷靜,便獨自發車離去。

  *** *** ***

  「老、老大,要不要給你們叫救護車啊?」鐘神秀才走不久,幾人漸漸醒轉,二毛這邊的繩索綁的輕一些,掙脫之後趕緊上前為幾位同夥松瞭綁。

  「哼,你怎麼不叫警車,還救護車?」剛子強忍著手心的劇痛,在身上扯瞭快衣角開始包紮起來。

  「那老大,我去尿個尿,」二毛不敢直視同夥們的憤怒,索性找瞭個由頭暫避風頭。

  「媽的,那女的下手真狠。」幾個被鐘神秀打個半死又各自捅瞭一刀的混混幾乎都不敢回憶這一切,我個身經百戰的混混居然被一個女人打成這樣,這要是傳出去著實丟人。

  「我看她不像是一般人,」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

  「會不會是個條子啊?」

  「那應該不會,是條子早把我們抓瞭,或許是特種兵?我看電視裡那女特種兵都挺能打的。」

  「電視你也信,管她是什麼,這種女人我們惹不起,二毛已經說出瞭熊少,深海估計不能呆瞭,哥幾個回去收拾一下,晚上咱們就走。」

  「老大,咱們去哪啊?」

  「是啊,天大地大的,我們該去哪啊?」本就是幾個無牽無掛的混混,離瞭深海,一時間還真想不出該去哪。

  然而自地下室的入口位置卻是傳來一聲怪異的女聲:「我知道你們要去哪?」

  眾人立時警戒,八隻眼睛一齊盯著那黑暗中出現的一道熟悉的聲影,長發、高挑、女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滿是畏懼的望著那道黑影一步步走來,然而當黑影出現在眾人眼前之時,他們卻是稍稍松瞭口氣,來人不是鐘神秀,特征很明顯,這是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女人。

  「你是誰?」出於警覺,剛子還是沉聲問瞭一句。

  「你不需要知道。」外國女人一步步的走近,黑晶色的高跟鞋一步一步的踩得咯咯作響,不知為何,幾人的心中都生出一股寒意。

  「你說你知道我們要去哪?」

  「當然,我就是來送你們的。」女人言語冰冷,話音未落,便是一記抬腿直踢在剛子的胸口。

  「噗!」精壯生猛的剛子直接被踹飛,徑直撞在後墻之上,口吐鮮血,再也站不起來。

  「老大!」剩餘幾名混混還算義氣,見著這女人出手竟是比先前的鐘神秀還要狠毒,當下也顧不得自身傷勢,一齊朝著這外國女人撲瞭過來…

  *** *** ***

  深海市第一人民醫院,聶雲依然在病房裡安心靜養著,有著梁謙誠的關照,這位深海大學的籃球隊長倒是一直享受著高規格的病房,房間舒適,窗臺上能感受到住院樓外的陽光,一切都還算美好。

  當然,對聶雲來說更美好的莫過於與女友的重歸於好,雖然不知道兩人之間出瞭點什麼嫌隙,可在昨天兩人輕輕擁抱在一起躺在病床上的時候,聶雲能感受到她的平靜,那個溫柔典雅的紅紅又回來瞭,昨晚回去梳洗瞭一番,今早天才剛剛亮便又趕瞭過來,不但帶瞭些水果零食,更是將一些隨身物品帶瞭來,大有常住的架勢。

  「好啦,紅紅,你今天還是回去睡吧,我這能照顧的好的,梁主任對我很照顧,不用擔心什麼。」

  「不行,我要守著你。」葉紅霧一面撫摸著他的石膏腿,有些癡癡的念著,正巧二人說話間房門推開,那名負責照顧聶雲的小護士走瞭進來,葉紅霧突然開起瞭玩笑:「你看人傢小邱這麼漂亮,我不守著你,被拐跑瞭怎麼辦?」

  「呵呵,」漂亮的小護士邱雯聞言輕笑,昨天有一陣閑工夫和這對小情侶聊瞭一會兒,倒是很快和葉紅霧熟絡瞭起來,見她開著自己玩笑,也不著惱,卻是直接回擊著:「不過啊,紅紅你放心,我可不喜歡他這樣的。」

  「哎呀,你們兩個。」聶雲聞言苦笑,一向嚴肅的他倒是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類話題。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啊?」葉紅霧無視著男友的牢騷,倒是和邱雯八卦起來。

  「我啊,」邱雯一邊捂著嘴一邊簡單的給聶雲換瞭藥,眼睛不經意的朝著電視裡瞟瞭一眼,忽然雙眼放光的指著電視:「嗯,我就喜歡這款的。」

  這一說倒是把聶雲和葉紅霧的目光吸引瞭過去,聶雲收看的電視不正是他們昨天與中醫藥大學的比賽嗎,而此時的畫面正是紅紅的姐姐,葉詩翩在采訪鐘致遠的環節,電視畫面裡,滿身是汗的鐘致遠比起往日來多瞭幾分粗獷,然而粗獷的身形配上他那張英氣的面容倒確實是有些迷人,難怪能將這小護士一眼吸引過去。

  「這個啊,他昨天還來瞭的。」

  「是嗎?」邱雯雙眼一亮:「這麼帥,我怎麼沒註意,你,你們認識?」

  「當然,是我們學校的。」

  「真的啊,」邱雯咧嘴一笑:「他打球很厲害嗎?」

  「很厲害!」聶雲輕輕的回瞭一句,說起鐘致遠,他倒是有著幾分自豪。

  幾人正閑聊著,忽然外頭傳來瞭一陣嘈雜,邱雯當即站起身來,朝著兩人稍稍點瞭點頭便向著病房外走去,隻見著走道上忽然來瞭一群穿著制服的警務人員,足有二三十人之多,在院領導的指引下,一齊向著梁主任的辦公室裡走瞭進去。

  「你好,梁主任,我是公安廳李復江,根據相關線索,現有一樁制毒販毒案與您有關,請您跟我們回一趟局裡接受調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調查小組的副組長老李。

  「什麼?」梁謙誠滿臉疑惑的望著來人,然而看著對方亮出的證件,倒是知道規矩,他學識淵博,大風大浪也見過一些:「好的,我跟你們回局裡。」

  *** *** ***

  「姓名。」深海市公安廳審訊室,李叔與小廖並排端坐,經驗豐富的李叔開始瞭問訊。

  「梁謙誠!」

  「職業。」

  「額,」梁謙誠微微頓瞭一下,旋即也一五一十交代清楚:「深海大學體育健康課程教授,同時也是深海第一人民醫院骨科顧問兼臨床主任。」

  「…」見他一副茫然的模樣,兩位警員頓時身子向後一躬,這樣的人他們見得很多,要麼就是真的全然不知,但是在公安系統有把握的抓捕之後還能一清二白的那自然是少之又少,所以他們見得多的,大都是死不承認的硬茬。

  老李突然一拍桌子,率先發難:「梁謙誠,收起你的偽裝!」

  突如其來的暴喝倒是把梁謙誠嚇得一愣,然而緊接著梁謙誠便回過神來,語聲顫抖的問著:「兩位,我…我到底怎麼瞭啊我?」

  「哼,好,你不說,我替你說,」老李從桌上擺著的文件夾裡取出一疊照片:「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看看這是什麼?」

  梁謙誠朝著桌面上一撇,面色從先前的不以為意突然間鎮定下來,他的手腳並沒有受限,直接將照片從桌上拿瞭起來:「這…」旋即他突然抬頭,朝著兩人怒吼道:「誰讓你們進我傢的?」

  「不進你傢,誰能發現你的真面目,哼,一面是育人的園丁,一面是救人的天使,然而最終,卻是一個傷天害理的販毒頭子,毒狼,你還要裝嗎?」

  梁謙誠抬頭看瞭老李一眼,激蕩的心稍稍沉瞭下來,他深吸瞭口氣:「警察同志,這是我的私人物品,我不知道你們什麼緣由要闖進我傢搜查,但是我與你們說的什麼毒販,完全沒有關系。」

  「毒狼!」老李又一次暴喝:「死到臨頭瞭,還要裝模作樣嗎?」

  見著二人對峙,小廖開始扮起瞭紅臉:「梁主任,這些都是在你傢中實驗室搜查到的儀器設備與制作毒品所需的原材料,並同時檢測到這樣幾支試管藥劑,你難道要說,這隻是你的個人興趣?」

  「這就是我的個人興趣!」梁謙誠卻還真就如此回答,神色間倒是還帶著幾分憤怒。

  「我們調查過你的履歷,一年前的特大緝毒案爆發之前,你一向低調,也僅僅隻在深海大學擔任教授職位,然而案發後你卻是主動聯系深海一醫擔任顧問,並通過幾次臨床表現贏得院方支持,一年時間,便做到瞭主任的位置,還是在兩頭兼顧的情況之下,梁謙誠,你為瞭隱蔽,可是下瞭一番苦心啊。」老李繼續審問著,言語間故意的陰陽怪氣讓梁謙誠聽瞭極為惱火。

  「我的履歷光明正大,經得起任何調查,你們如果對我的履歷有所懷疑,大可以去學校和醫院取證,再有,我在傢裡做的實驗是一種骨科麻醉類藥物的調制,這是我目前的研究課題,如果你們不信,也可以去醫院的研究中心或者是院總辦調查,藥物原材料裡是有罌粟成分,但是相當稀少,根本不會對人體產生『上癮』類反應。」

  「你!」這一句話倒是將兩人說得有些發楞,在抓捕之前,他們特地跑到瞭梁謙誠的傢中取證,當發現他傢裡的罌粟等材料時,幾名警員自是覺著大功告成萬無一失,可沒想到,在梁謙誠的口中居然有這樣一層解釋。

  「那昨天下午,你在哪裡?」

  梁謙誠輕哼一聲,倒是有些不願意配合。

  「無論你是否與案件有關,你都有配合我們辦案調查的權利,如果你拒絕回答,隻會越發加大我們對你的懷疑力度。」小廖不卑不亢一言說出,梁謙誠倒是想通瞭許多,旋即呼瞭口氣:「當時我去瞭趟新體育中心看我們班三個球員的比賽,然後中途一名大四的學生骨裂,我身為骨科醫生,自然有義務將他送回來。」

  「哼,你是大學教授,又是醫院主任,你很閑嗎?跑去給學生加油?」

  「首先,那是我的個人業餘時間,其次,就算是工作時間過來,我覺得也沒有觸犯到法律!」梁謙誠越說越是有底氣。

  「那下午 3點30分左右,你在什麼位置,是否打過電話?」小廖倒是想起那天湯建忠打電話時候的時間。

  「電話?」梁謙誠立即說道:「我整個下午接瞭很多電話,這些你們都可以在我的手機裡查到,大部分都是來問聶雲情況的,至於 3點半,我當時應該在救護車上,我記得我到醫院的時候是3點42左右,當時有留意時間。」

  「你是說,3點42之前的一部分時間,你都和那個受傷的學生在救護車上?」

  「當然,除瞭那個學生,還有司機,還有…還有幾名比賽現場的醫護人員。」

  「……」審訊室一時沉默,很明顯,這位醫科主任大學教授能如此有底氣自然是經得起他們調查的,可如果真如他所說的話,那還真就是他們抓錯瞭人。

  「好,你說的問題我們會一一取證,我們絕不會…」老李說到這裡倒還真有些底氣不足,然而他很快調整過來:「咳咳,如果事實證明你沒有問題,我們也會秉公辦案,不會讓你承受不白之冤。」

  *** *** ***

  熊安傑坐在車裡,總覺得右眼一直跳個不停,沒來由的一陣心煩,剛剛打電話找過溫雪,哄瞭半天正準備邀她出來,可沒想著人傢來瞭例假,給葉紅霧打電話居然一直不接,這可把他氣得不輕,要知道昨天他還在廁所裡把她按在墻上肏瞭個半死,這會兒居然又翻臉不認人瞭?

  百無聊賴的在車裡靠瞭會兒,實在是有些無聊,熊安傑估摸著要不要給周文斌去個電話,至少那邊還有個高木蘭可以玩玩,再大不瞭,叫上幾個舞蹈社團的當初玩過的,雖是比不上葉紅霧和溫雪,可至少也能解解饞,熊安傑如是想著,剛要拿出手機再次撥號,忽然,一道亮麗的風景出現在瞭他的車窗外。

  高!這是熊安傑腦中的第一印象,其次,才會有艷麗、嫵媚乃至風情萬種等等感官,即便自己已是身長兩米的巨人,可能在街上見著這樣超過一米八的女的,還真是不多,熊安傑毫不猶豫的搖下車窗,滿是期待的望著這位突然駕到的美女。

  「帥哥,這車不錯啊!」美女聲音有些嬌媚,聽起來倒是有些故意搭訕的味道。

  要知道熊安傑這車就一普通的代步車,畢竟是高官子女,開車已經算紮眼的瞭,要不是看在兒子平時來回訓練跑得勤,熊英虎還真不願意給他弄個車,可既然有瞭車,那甭管什麼檔次,在大學裡那可都是大殺器,要想搭訕個女的還真不難,可能讓美女這麼主動上前搭訕的倒還是不多。

  「怎麼,美女有興趣?」熊安傑稍稍側瞭側身子,努力的擺出一副自認為還算帥氣的姿態:「要不要上來坐坐?」

  「好啊!」美女輕輕一笑,倒是絲毫不跟他客氣,圍著車子轉瞭一圈,直接打開瞭副駕駛的車門,然而卻並沒有如想象中的鉆進去,反而是朝著熊安傑笑瞭一聲:「你這麼壯啊?那我可不敢坐你前面。」旋即又向後退瞭幾步,打開車後門,這才小心翼翼的坐瞭進去。

  熊安傑由得她如何,反正既然肯上車,那自然是有的聊瞭,這樣的美女那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啊,這身段這氣質,熊安傑心中哪裡還有什麼小女朋友和大嫂,他隻恨不得眼下立刻開車就朝賓館開過去。

  「怎麼稱呼啊帥哥?」身後的呼喚再次響起,熊安傑回過神來,剛想回答,可目光掃向車中間的那處內後視鏡之時,整個人幾乎都震驚得跳瞭起來。隻見鏡子裡那一雙修長到沒瞭邊兒瞭的黑絲大長腿直挺挺的高高掛起,架在副駕駛的坐墊之上,美女慵懶的躺著,更將她頎長的身軀給凸顯,熊安傑咽瞭咽口水,調整瞭呼吸才道:「叫…叫我熊哥就好,你叫什麼啊?」

  「我啊?」美女稍稍頓瞭頓,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轉瞭一圈,這才道:「我的名字可有點嚇人哦?」

  「哦?熊哥別的沒有,就是膽兒大,你說說?」

  「我傢裡給我起瞭個名兒叫伍松,老有人管我叫那個《水滸傳》裡的武二郎。嚯嚯嚯…」美女說著說著自個兒笑瞭起來。

  「嘿,這名兒倒是挺有意思。」熊安傑倒也是撩妹的好手,自然不會說些不好聽的掃瞭興:「吃飯瞭嗎?帶你去吃點東西?」

  「好啊,不過我不喜歡人太多的地方,」美女隨口便答應下來:「要不,我們去我傢吧。」

  「你傢?」熊安傑稍稍心生警惕,在外面玩的多,倒也能猜到這女人的想法,要麼就是個小姐,把自己勾瞭過去在坐地起價,要麼就是有著幾個同夥,等著自己玩仙人跳的。拒絕的念頭一閃而過,熊安傑的目光依舊為能從內後視鏡上移下來過,開玩笑,這樣的美女就無論是個什麼身份,肏她一頓都不虧,再說瞭,他是什麼人,別說他報出自己老爹的身份,就算是不報,他這樣的身軀,光是嚇都得嚇倒一片人,哪裡會有他怕的道理。

  「走吧!我倒要看看,你這『武松』能不能收拾得瞭我這頭猛虎。」熊安傑悠然的踩起油門,按著美女報出的地址,哼著小曲便朝著目的地形勢而去。

  *** *** ***

  「叮嚀嚀…」深海市公安廳大樓門口,廳長熊英虎剛剛忙完手頭的工作,正要坐上司機的車去趕一場晚宴,兜裡的私人手機卻是意外的響瞭起來,來電顯示的是「熊安傑」的名字。

  「喂,熊廳長下班瞭嗎?」電話裡響起瞭一道女人的聲音。

  「你是誰?」熊英虎警覺的停下腳步,抬手便示意司機停止動作,隻一個眼神,身邊的同行人員便已開始瞭警惕。

  「嚯嚯嚯,我是誰不重要,」女人發出瞭一陣嬌媚的笑聲,旋即又突然變得冷艷而肅殺:「重要的是,你兒子,現在在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