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音有些激動,聲音不穩,“謝謝,真的。”
上官容欽摸著她的發鬢,溢出來,溫柔道:“謝什麼,大理寺最終沒有實質的證據,這才肯放人的。”
“父親在大理寺可有受罪?”顧輕音問道。
“現任大理寺卿吳大人與我有些交情,他不喜歡屈打成招的。”上官容欽微笑回道。
顧輕音心中大石落下,整個人輕松不少,拉著上官容欽的手在亭中的石凳上相對而坐。
上官容欽一身青色朝服,未戴官帽,發髻上一支青玉簪,隱有光華流轉,墨發在身後流瀉而下,容貌清絕出塵。
顧輕音貪婪的看著,小臉不爭氣的越來越紅。
“那個,”她清瞭清嗓子,“這次你會留多久?”
“這幾日朝中恐有變數,”上官容欽反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掌包裹在手心裡,看著她的眼睛,“我可能很快就會離開。”
顧輕音心頭一跳,“怎麼瞭?那父親”
“你放心,顧大學士並未牽扯其中,”他頓瞭頓,又道:“他此番被江陵王排擠,反而逃過一劫。”
顧輕音驚詫不已,心中又隱隱明白幾分。
“阮皓之,現已是江陵王的心腹。”上官容欽緩緩道。
這話從上官容欽口中說出來,無疑已經作實瞭阮皓之陷害父親的罪名。
顧輕音死死咬著唇瓣,果然是她的錯,是她連累瞭父親。
上官容欽見她神色不對,忙道:“阿音,不要胡思亂想,不要把別人的過錯強加在自己身上。”
顧輕音強忍著淚水點點頭,收回神思,不舍道:“這麼說來,你又要走?”
上官容欽站起來,將她摟在身側,目光悠悠的看向竹林深處,“阿音,記住我的話,為官之道,先要護得住自己。”
“那你不肯護著我瞭?”她抬頭,黑白分明的眼裡似含著一泓清泉。
上官容欽低頭看她,她的眼中清晰的倒映出他的容貌,他捧起她小巧的臉,含笑呢喃,“傻丫頭”餘音消失在兩人熱烈糾纏的唇瓣間。
下午的抽簽論述,顧輕音抽到的論題不難,與她上午的論述內容還有些重合,她發揮的非常好,不經意與上官容欽四目相接,盡是自信滿滿,意氣風發。
待所有女官論述結束,山莊裡天都黑下來。
明筱鶴對顧輕音的發揮並不意外,不管如何,他從未質疑她的能力。
“明大人留步。”
聞言,他一轉身,就見上官容欽站在距離自己幾步之遙處。
他躬身行瞭一禮,“上官大人。”
上官容欽靜靜看他,“你我之間不必如此。”
明筱鶴不說話,他對上官容欽依然是尊敬的,隻心裡有些別扭,不知如何面對。
上官容欽身邊有他的人,同樣,他身邊也有上官容欽的人,他知道上官容欽和顧輕音的關系更進瞭一步,但卻無法阻止自己繼續對顧輕音產生綺思邪念。
“唐靖的案子還沒有眉目?”上官容欽問。
明筱鶴低頭回道:“還在調查。”
“十日,”上官容欽目光銳利的看著他,“我再給你十日,若到時還沒有進展,你知道後果。”
“還有,什麼人該動,什麼人不該動,你應該很清楚瞭。”上官容欽說完,已大步走到他前頭瞭。
顧輕音到瞭膳廳門前,見眾人都站在門口小聲議論著,卻無人踏入廳中,便拉住一名女官詢問。
“你不知道?”那女官很詫異的看著她,“皇上帶著龐妃娘娘一會要駕臨山莊,他們都還沒用晚膳呢,難不成我們先用?”
正說著,宮人尖細的嗓音通報進來,“皇上駕到——”
所有官員按著品階站成兩排,紛紛跪拜。
顧輕音沉默跪在一旁,卻忽然感覺有人盯著自己,目光灼灼,但她卻不敢抬頭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