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音暗忖,這錢玉珠的罪名究竟是怎麼回事,不經意間與李靜蘭的目光相撞,後者微微一笑。
她不解,此時自然也無人可解。
她看到魏冷堯和明筱鶴都坐在上首,明筱鶴正與另一名官員交談,神色如常。
政績論述很快開始,顧輕音為官時間不短,又在頗有實權的禦史臺任職,論述的內容比之大部分女官更為深刻實際,吏部一眾官員頻頻點頭。
而雲裳、陳慕婉等人的論述也讓人印象深刻,均有可圈可點之處。
比較令人意外的是林素媛,她官職不高,與顧輕音又同屬禦史臺,有顧輕音珠玉在前,而她的論述仍不慌不忙,內容另辟蹊徑,觀點犀利,頗有新意,得到很多部衙長官的認可。
待所有女官講完,早過瞭午膳的時辰,顧輕音隨著人流朝膳廳湧去。
她與李靜蘭、陳慕婉幾人坐在一席,待要動筷,就聽同席一女官略帶興奮的壓低聲音道:“快看,是上官大人!”
顧輕音忙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上官容欽正與祁蘊珩大人說話,間隙中,與她的視線撞瞭一下。
她慌忙低下頭,若無其事的夾菜,心中沒來由的發虛。
“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上官大人呢,原來那些傳聞是真的,真真是謫仙一般的人物。”身邊有女官道。
顧輕音的頭埋的更低,任由周圍的女官七嘴八舌的議論上官容欽。
上官容欽與吏部要員一席,魏冷堯和明筱鶴也在一旁。
“這幾日,祁大人辛苦瞭。”上官容欽舉杯,以茶代酒敬祁蘊珩。
祁蘊珩呵呵笑著,與他碰杯,“多謝上官大人撥冗親臨,考績乃朝中大事,吏部理應慎重處之。”
兩人又交談幾句,均是關於考績之事,須臾,上官容欽眼波一轉,看向明筱鶴,“明大人臉上是怎麼瞭?”
明筱鶴幹笑兩聲,從早上到現在已經不下十人問過他的臉,他心裡不耐,無奈對象是上官容欽,隻得回道:“不慎摔的。”
上官容欽清雅一笑,“這裡多是山路,明大人要多加小心才是。”
明筱鶴點頭,魏冷堯在一旁沉默不語。
顧輕音手心緊緊攥著紙條,小心翼翼的朝後山而去。
這紙條是飯後有人突然塞給她的,打開後,她一眼便認出是上官容欽的字跡,約她在後山的小亭中相會。
她到瞭以後,發現那石亭建在一片竹林中間,十分隱蔽,不遠處有一條小溪,水聲潺潺。
“阿音。”溫潤細致的嗓音讓她心頭一跳,她急忙轉身,便已被來人攬入懷中。
熟悉的檀香味竄入鼻尖,心中一暖,她更深的依偎著他,雙手環抱住他的腰身。
“你,怎麼才來?”千言萬語匯在舌尖,說出口的卻是一句帶著些怨懟的嬌嗔。
上官容欽的下頷抵著她頭頂,和緩道:“原也想早些來看你的。”伴隨著一聲輕嘆,他的手掌在她纖細的腰肢處緊瞭緊。
顧輕音聽著他的聲音,鼻尖一陣酸澀,隻覺得昨日的受辱委屈一下子從心頭溢出來,整個人在他環蹭瞭蹭,像受瞭傷的小動物。
上官容欽扶著她的肩膀,略略退後,仔細看她有些蒼白的小臉,清雅的眉微微皺起,“怎麼瞭?考績不順利?”
顧輕音搖搖頭,“才不是。”一雙翦水秋瞳直直看向他,欲說還羞。
上官容欽向來如皎月般俊逸靜淡的面容有瞭一絲動容,心頭因她這小女兒嬌態而震動不已,“可是受瞭什麼委屈?”
他瀲灩的眼眸深深看她,糾纏著她的目光,似要將她看穿。
顧輕音本能的回避,斂下目光,輕聲道:“看不到你,才是最大的委屈。”
聞言,上官容欽縱有千百條理由,都隻得咽下,柔聲低語,“我的錯。”說著,更緊的擁住瞭她。
“對不起,阿音,”他緩緩低語,“我總是事務纏身。”
顧輕音的面頰貼在他胸口,面皮微紅,“不用對我抱歉,我隻是,想你瞭。”
“我也是。”他在她耳畔輕道,深深嗅著她的體香。
兩人靜靜相擁,時光都好似停滯瞭一般。
“顧大學士這兩天就可回府瞭。”片刻的安靜後,他低緩道。
顧輕音抬頭,驚喜道:“真的?就是這兩天?”
上官容欽點頭,“考績結束後,你們父女就可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