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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皇者。親臨。奧列鬼皇

  龍破天獨自坐在方石上,等待著宇天殺的到來,雖然今次來的隻是宇天殺和他帶來的絕滅獸,但是給龍破天的壓迫感卻比之當日在天羅城前的千軍萬馬更強。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坐以待斃,但宇天殺的來勢,卻教他感到避無可避。

  龍破天還不能明白宇天殺用瞭甚麼手段來追蹤,剛才蘇依迪還未醒來的時間,他曾經獨自潛行瞭一段距離,但宇天殺就像是能感覺到他的位置般,也在速度和方向上有著細微的改變,所以他才認定宇天殺是為他而來的,但卻也清楚知道這次是避無可避。

  所以他是別無選擇,他必須和宇天殺碰面,找出他是以甚麼方法找到自己,那才有逃走的機會,否則無論走到那裡,也是被他追上的結局,宇天殺現在隻是因為知道他沒有逃,才慢慢地走過來,若他真的轉身逃跑,宇天殺也會立即加速追來,這在剛才就已經實驗過瞭。

  但是在碰面之後,他還有逃走的機會嗎?或許有,他還有靈魂之力這一招,雖然他也沒信心不會失控,損耗靈魂更不是明智的做法,但那確實是他可以選擇的手段之一,那狀況下的他確實擁有和宇天殺同級的實力。

  消耗的靈魂更無法補充,這點就算是蘇依迪也是樣,已經損耗的靈魂沒有復元的方法,她隻是吞噬別人的靈魂來代替自己的靈魂在魔力轉化的過程中被消耗,她和龍破天不同,隻要是靈魂就能轉化成魔力,靈魂的質量並無關系。

  但對龍破天而言,卻隻有消耗自己的靈魂才能發出那級數的力量,而且若他要得到那級數的力量,頂多隻有三次,三次之後他的靈魂就會耗盡,雖然他對生存沒多大的執著,但卻也盡可能也不想使用這方法,但是他似乎已沒有選擇。

  他不是第一次碰上宇天殺,當天在西古遜大屋中的黑甲男人就是宇天殺,之前在轟滅邪面前的時候,他曾以為隻要他們聯手就有戰勝的機會,但今天再次感覺到他的鬥氣之後,他才知道自己太天真瞭,雖然他早知道當日宇天殺沒有用盡全力,但他所隱藏的實力卻遠比龍破天的想像中高。

  當天龍破天以為自己是乘虛而逃,但是當他真正感受到宇天殺的鬥氣,那種無法動搖的平靜卻使他知道自己錯瞭,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宇天殺是蓄意放他走的,加上宇天殺帶來的絕滅獸,逃走似乎也不是這麼容易。

  “小子,原來你還未死嗎?”

  宇天殺傲然立在龍破天面前的空地上,他還是那副黑甲,即使今次他出現在太陽之下,那種黑暗的氣氛仍沒有改變,反而更顯得連太陽也對他無可奈何。

  隨在他背後的侍衛衣飾雖然和跟隨蘇依迪那些有所不同,但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異樣感覺,可以肯定他們也是人形時的絕滅獸。

  龍破天把原罪徐徐抽出,淡然道:“若我死瞭,你豈不是撞鬼?”

  宇天殺笑道:“我宇天殺既然被自稱為鬼皇,撞個鬼有甚麼大不瞭?我有興趣的倒是你在那裡找到那柄原罪的?”

  龍破天已擺出瞭戰鬥的架式,嘆道:“有必要告訴你嗎?”

  宇天殺點頭道:“沒錯,一個死人做過甚麼也不關我事,反正這柄傳說之劍也快落到我手上瞭。”

  也不見他有甚麼指示,他身旁的絕滅獸已在剎那間完成瞭獸化,往龍破天撲去。

  面對蜂擁而至的絕滅獸,龍破天手上的原罪已爆發出雷之鬥氣的光芒,無數雷刃就如死神的鐮刀般對這群絕滅獸發出瞭死亡請帖,但分散瞭開來的雷刃卻無法擊倒所有的目標,而且就算部份被擊倒瞭,跟在牠背後的兇獸也是悍不畏死地沖過來,根本無補於事。

  “宇天殺,你不親自動手嗎?嵐動風飛!”

  說話的同時,龍破天早借著飛行魔法避往獸群的上方,但他才剛說完,兩隻絕滅獸已踏著同伴的身體上躍,反過來跳到他的頭上,配合之佳實在教龍破天不敢相信牠們是毫無智慧的人造魔獸。

  原罪閃電上揮,恰恰擋著瞭牠們的四隻鋼爪,但也隻是倉促擋著,這連環四擊的反動力差點震破他的護身鬥氣,雖然他也不由得慶幸沒有第五擊,但那份沖擊力更足以使他掉回地上,隻得全力一劍往下攻擊,為自己開辟降落的地方,但卻也重新陷入那群絕滅獸群之中。

  隨著暴龍烈破的鬥氣散開,那些給他震開的絕滅獸已重新組成陣式,再一次顯示出不屬於牠們的智慧和戰術,但這疑惑也沒維持多久,一個奇異的光印正浮現在每一隻絕滅獸的胸口上,告訴瞭他正確的答案。軍符!

  軍符本來隻是作為指標官與士兵之間的連系,但在極端的情況下,指揮官也可以憑壓倒性的精神力,作出強行控制,這已經是偏離瞭軍符系統的原意而被稱作邪道,但縱是邪道,卻無可否認這是一支完全受控制的軍隊,絕不會有出現傳令的問題,一支完美的軍隊!

  “若我親自出手的話,太容易殺死你瞭。”

  宇天殺雖然說得傲慢,但龍破天卻不會誤以為宇天殺是在享受貓捉老鼠的樂趣,因為若宇天殺真的是以活捉為前題戰鬥的話,他不出手隻會比親自出手更難應付。

  宇天殺說得沒錯,他出手的話太容易殺死龍破天瞭,那不是因為他的力量,而是因為陣勢中將會出現最強的一點,強沒有問題,但這最強的一點也是必救的一點,不像這些可以被視為棄卒的絕滅獸,他不可能把自己視為棄子,那麼龍破天一旦以他為目標,就能影響整個陣勢的佈置。

  這最後可能就會發展到隻能選擇擊殺龍破天或是放他逃走,那麼與其去冒這個險,倒不如讓這些死不足惜的絕滅獸去圍捕龍破天,還能更有把握生擒他。

  “天雷隕落!”

  無數的雷電大規模地落在絕滅獸群之中,他本人也憑著雷之鬥氣化成雷龍往森林的方向撞去。

  宇天殺冷冷一笑,絕滅獸群已完全漠視天上的雷鳴,集結在龍破天的前方結下陣式,天雷還在不斷打在牠們身上,但除瞭在牠們的身上留下閃閃電芒之外,卻像是沒有任何效果。

  眼見龍破天要硬撞入這由絕滅獸所組成的鋼鐵之壁中,他卻難以置信地突然停瞭下來,以更高的速度往另一邊的森林投去。

  絕滅獸壁隨即散瞭開來,追趕在龍破天的身後,而餘下的絕滅獸也已擋在另一邊的森林,但這時候宇天殺卻感到絕滅獸的身體之間正互相排斥,那雖然隻是很輕微的程度,但對遙遠縱控的宇天殺來說卻造成瞭輕微的誤差,也就是這輕微的誤差,給予瞭龍破天避過牠們的機會。

  那是雷電的力量,被宇天殺以軍符操縱的絕滅獸不像西古遜的那頭般會失控,但是不斷落在牠們身上的雷電卻使牠們的身體充滿瞭電荷,產生瞭輕微的斥力。

  眼看龍破天快沖入樹林之中,宇天殺怒道:“你別以為可以這麼輕易的逃掉!”

  他的右手突然出現一個血紅色的光球,而隨著這光球的出現,龍破天卻感到他的身體差點失去所有活動能力,就在進入樹林之前倒瞭下來,他隻是佯逃以看看宇天殺會以甚麼方法尋找他,卻想不到宇天殺能這樣直接封殺他的逃走能力。

  “哼,隻要你的體內有著我的力量,就不可能逃得掉!”

  龍破天看著那血紅色的光球,卻感到一種同質同源的力量正在體內壓制著他,而且不是單純混雜瞭進去那麼簡單,那就像是他靈魂裡的一部份就是由這種力量組成,但現在這力量卻在反抗他一般,或許這出現在其他人身上隻會是輕微不順,但對他重視平衡,容易受外界影響的鬥氣,卻使他完全地受到封鎖。

  宇天殺下令那些絕滅獸圍在外面,自己卻筆直地走到龍破天的面前,恨道:“被封印瞭二百年的仇,該是時候報瞭吧!”

  龍破天心中暗恨,想不到竟會敗在這種想像不到的情況之下。

  “隻有死亡,才能使這平衡永遠不會再被打破。”

  雖然不知道理由,龍破天的腦中卻響起瞭方知命死前說過的話,但他也已沒時間細想,因為宇天殺給予他的壓逼感和恨意,已毫無道理地喚醒瞭他體內那冷酷無情的部份,但隨著內心的感情再一次消失,宇天殺對他的封鎖也逐漸失效,就像是他的身體早知道這變化能解除那封鎖一般。

  既然封鎖已經失效,宇天殺更是近在咫尺,龍破天再沒有猶豫的理由,體內的鬥氣全力運轉,就連那靈魂之力也一起喚醒,爆發出刺目的藍芒,一劍往宇天殺斬去。

  想不到龍破天能突然恢復自由,更想不到這一劍的威力更已和自己同級,宇天殺雖然以雙拳硬擋下這一劍,卻也被直線轟飛出去,而且當他想要令那些絕滅獸再次圍攻龍破天的時候,龍破天已從反方向殺瞭出去,既然他劍上的威力已和宇天殺同級,這些絕滅獸就再也不是阻礙。

  同時宇天殺也知道自己又犯錯瞭,他不應該走近龍破天,但他就是被仇恨沖昏瞭理智,才會在最後一擊想不假絕滅獸的手,親自把他擊倒。

  龍破天沒有停下來,他感到那封鎖他的力量就是宇天殺能找到他的原因,但是這力量現在卻隨著他心情的變化而被封鎖進靈魂的深處,彷佛那代表的就是他心中的慈悲,但若是真的如此的話,隻要他保持黑暗的心,宇天殺就不能再找到他。

  但是他已沒時間考證,因為喚醒靈魂的代價已使他漸漸失去意識,隻能任由這副身體在靈魂驅使下狂奔。

  龍破天醒瞭過來,那是一間陌生的房間,他還可以記得在他失去意識之後,受那瘋狂之力控制的身體仍然持續奔走,而且和第一次使用那力量之後不同,他沒有隨著力量的耗盡而恢復正常,反而在力量耗盡之後昏瞭過去,直到現在才醒過來。

  他不知道那是之前和宇天殺的戰鬥所致,或是因為那是強行解放而產生瞭更大的反作用力,他知道的就隻有這反作用力之大直到此刻還未能完全消除,他的身體到現在還在排斥鬥氣的狀態,使得他暫時失去瞭戰鬥力和以鬥氣探測四周的能力。

  這是過度消耗的結果,隻要慢慢休息就會復原,但除瞭把問題交托給時間之外,他也沒有辦法。

  消耗靈魂,這對一般人而言該不是甚麼沉重的代價,因為肉體的壽命遠遠及不上靈體,與其去考量靈魂的壽命,倒不如去註意肉體的壽命,但是他不同,雖然不知道是甚麼原因,但是他的靈魂已所餘無幾,即使他沒有使用靈魂之力,他餘下的靈魂也不足以讓他安渡餘生。

  但事已至此,也沒有補救的方法,也就隻有順其自然瞭。

  既然無事可做,龍破天也就改為靜心觀察這石屋的狀況,這屋內除瞭他正睡著的床外,就隻有一張石桌,是個一床一桌以外就別無他物,空洞至極點的房間,但是四周墻壁以至這兩物那一絲不茍的切面,卻使人感到這不再是簡陋,而是樸素。

  他不知道他為甚麼會在這裡,但使他稍為安心的,就是他現在感覺不到宇天殺的存在,在宇天殺使出那血紅鬥氣的一刻,他才發覺到他也能憑那力量去感覺宇天殺的位置,隻是他早習慣瞭以鬥氣感覺到別人的存在,才沒覺察到這微弱得多的感覺,奇怪的反而是,為甚麼當天在西古遜的大屋卻沒有半點的感覺。

  既然已暫時失去瞭戰鬥能力,帶著原罪也沒甚麼作用,而這間的主人會在他昏迷時任由原罪放在這裡,他也不必擔心現在會被偷去,於是龍破天就讓原罪繼續躺在那石桌之上,啟門而出。

  入目的是個極其平凡的村落,他身處這石屋的位置是在和其他房舍有點距離的一個山坡上,隻要放眼看去就能把村內的一切盡收眼底,村內那樸素無華的生活就和任何和平的村落一樣,但是當龍破天的註意力轉往遠方,普通這兩個字就遠這村落而去瞭。

  沒有任何異常的山谷,但是那山谷的邊緣卻不斷浮動著不尋常的光影,猶如海市蜃樓般搖晃不定,雖然龍破天沒有感覺到任何魔力的波動,但他卻知道這些幻影般的殘像是扭曲空間結界的效果,也就是說這個山谷竟是整個被結界閉禁起來。

  “你醒來瞭嗎?”

  一個女子出現在前方的道路上,微微笑道。

  她不算是絕色,但秀麗的臉蛋卻帶著青春少艾獨有的動人氣息,使她也算得上吸引,而現在她臉上那些狡潔的微笑更給人一種嬌巧玲瓏的感覺,和這樸素的村落雖然說不上是不合襯,但就是使人覺得她應該出現在更五光十色的世界,而不是這種被封閉的地方。

  龍破天不由得問道:“這裡是甚麼地方?”

  那女子早料到龍破天有此一問,隨即答道:“我叫玲歌,這裡是龍泉鄉,也被稱為禁閉之地。”

  龍破天愕然道:“禁閉之地?”

  玲歌微笑道:“沒聽過是正常的,因為這個被半永久結界封閉起來的山谷,本來就是龍族為瞭逃避魔女狩獵而封閉起來的隱居之地,雖然龍族最後的繼承者在百多年前便已經逝世瞭,現在剩下在這裡的就隻有被他們所救的人的後代。”

  龍破天沒有感到太驚訝,既然已因為幽倩的關系而被逼接受瞭“神”這個詞語,再有甚麼龍族以至惡魔也不是甚麼出乎意料之事,令他在意的反而是那種所謂的拯救,若救其一命的代價就是世世代代也要被困於此,那還算是拯救嗎?

  “後代嗎?那即是說你自出生起便住在這裡的吧?”

  “嗯,沒錯,我的祖先自魔女狩獵的時代開始就住在這裡,可以說是這禁閉之地最早期的居民之一。”

  龍破天不由得重新打量著眼前的少女,即使在這種樸素的山谷裡成長,她的動作之中仍然流露著不安於室的感覺,姑且勿論她是否真的有著魔女的血統,但她這種性格會在那個時代被視為魔女也是可以想像的事,看來即使隔瞭這麼多個世代,血統這東西還不是騙人的。

  想到這裡,不由得微微嘆道:“被封鎖在這種地方,你不會感到不憤的嗎?”

  玲歌顯然沒想過龍破天竟會問及這種問題,愕瞭一會才答道:“不會吧?隻是生活的話在這裡或者是外面也不會有太大分別的吧,何況也不是說不能離開,隻是要以封鎖關於這裡的記憶作為代價吧瞭,禁閉之地的意思隻是不容許外人誰來。”

  龍破天沉默下來,她可以聽出玲歌是有點口不對心,而且他也有點明白,對在這裡出生的人而言,那不就是說要放棄所有的回憶嗎?即使他明白這是保護這裡的手段,但是這種選擇真的算是選擇嗎?

  玲歌卻打斷瞭他的沉思,叫道:“呀,差點忘瞭,司祭說過當你醒瞭就立即帶你去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