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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密會

  戲劇性的變化在一些人的預料之中,太子爺的晚宴可不是什麼好事。上上下下算起來一共懲辦瞭三十多名在地方作惡的官員,全都是恩科出來的太子門生,而且都是在毫不察覺的情況下被劉士山把他們的罪行查得一清二楚,幾乎沒有留下半點狡辯的雖然說是要審訊罪行,但大傢心裡明白或斬或服刑都是遲早的事而已。既然主子能大張旗鼓的把人全請過來,當著所有人的面辦瞭這些人,那就表示有十分的把握,懲處之餘也是給其他人一個警告。

  盡管有其他門生的生活也有些腐敗,但政績卓著之下許平也沒多去追究,最多是來個功過相抵給瞭他們機會,小的過錯也就沒怎麼追查。

  不過也是有讓百姓歡呼不已的事。包括杜宏和安敬昆在內的一些清廉好官,不僅被嘉獎提拔,更是讓許平破天荒的賞瞭些銀兩,解決瞭他們窘迫的生活。

  大明的官員俸祿確實有些低,畢竟開朝二十年瞭,生活一安穩下來百物都會增價。淸廉的官員隻要稍微發一下善心救濟別人,他們自己可能連日子都過不下去,甚至連一般稍富裕的生意人都比不上,這也是一個問所在。

  杜宏的賞賜最為豐富,除瞭白銀一千兩外,許平更是大方的賜瞭一間宅院和傢丁、丫鬟,恩寵之大讓其他人羨慕不已。不過許平也不是沒事閑的想花這錢,這也是想借這個舉動給刑部的那些大爺們提個醒,告訴他們自己要力保這個門生,刑部最好還是別管自己的事比較好。

  畢竟眼下是非常時期,刑部卻要在這時候橫插一腳,阻礙許平發展河北來包圍津門,在軍國大事面前輕重還分不清楚,光這一點,朱允文也絕不會坐視不管。

  晚上的行動許平已經計劃很久瞭,幾乎除瞭洪順和已經入朝的門生外全都請到,這次宴請對某些門生來說可能也是鴻門宴瞭。

  在證實瞭廣東商會運作良好,且紀龍無法染指以後,許平隻留下瞭一部分人馬繼續監視,劉士山也被秘密的調到瞭河北,暗地裡開始察訪這些門生的政績。

  倒不是許平對這些門生有多嚴厲的苛求,相反的,許平的限度很大。絕對允許你貪污腐敗,三妻四妾夜夜笙歌也隨便,但前提是必須把一方經濟搞好,老百姓能過上好日子的話你貪多少錢都可以。

  這限度在目前來看是絕對的偏激,因為有些官員雖然沒作惡,但任職期間卻是碌碌無為,這簡直就是在浪費國傢的俸祿和百姓的納稅錢,這樣的官員雖然不會平步青雲,但也不會有什麼過失,可在他們的治理下窮的地方還是那麼窮!

  許平最不欣賞的就這一種糊塗官。占著茅坑不拉屎,不僅沒法為朝廷分憂,更是拖累瞭百姓的生活。

  不過眼下這些作惡的門生也讓許平很是氣憤,這些人剛當上新官就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剝削百姓,仗的還是山高皇帝遠的弊病。長久以來自己積攢起來的民心都會被他們給毀瞭,所以有必要在這時候敲一下警鐘,殺幾個人稍微提醒一下其他的門生。

  畢竟眼下最需要的還把河北經營得更好,有的害群之馬不除不行。如果惹得一方百姓怨聲載道,到時候這種不滿的情緒被紀龍利用的話,可就是得不償失瞭。

  太子一到,立刻懲處瞭一些貪官污吏自然是大快人心。禁衛隊的人押著所有被拿下的門生朝他們犯事的地方去,意圖安撫一下那些受苦的百姓,一路上百姓們自然是扔盡瞭雞蛋白菜。

  晚宴結束之後,本來許平是想留下這些政績卓越的門生好生的獎勵一番,好好的過一回恩師的癮。誰知道杜宏這個吐血的傢夥最不配合,怯怯的提出政務繁忙,想連夜趕回去處理。

  許平的面色很是溫和,畢竟這些門生可是為自己賺取瞭許多的民心,也贏得瞭不少的贊譽,說起話來也特別親切:「有必要那麼急嗎?」

  「嗯!」

  杜宏不假思索的點瞭點頭,苦著臉說:「主子,學生那前幾任都沒怎麼半事,留下的爛攤子一大堆,光是鹽稅的清算從我上任到現在還沒個完的時候,帳目不清不楚而且還沒多少確切的記載,確實不是學生矯情,實在是忙不過來呀!」

  許平悄悄的打量瞭一下,發現其他門生若有所思的苦起瞭臉,估計他們也碰上這樣的情況瞭。思索瞭一會兒後點頭說:「那我也就不挽留瞭,還是公務比較重要!」

  「謝主子體恤!」

  杜宏頓時松瞭一口大氣。確實他們也不容易,不僅是新官,更是外來的新官,想處理好一方事宜很難,對付一些地方勢力還得理清前任留下的爛事,百般忙亂。

  「歐陽泰!」

  許平欣慰的笑瞭笑,嚴聲囑咐道:「派幾輛馬車,多派幾名侍衛隨同保護,務必把他們全都安全的送回府邸!」

  「屬下領命!」

  歐陽泰立刻下去安排瞭。

  劉士山突然難掩笑意的噗哧一聲,似乎憋得都有些難受瞭。許平順著他的視線一看,頓時也是哭笑不得,這些清正的年輕人呀!雖然一個個不滿的喊著肚子飽吃不下,但還是把一桌子佳肴吃得沒半點所剩,還面露不舍的樣子,眞是可愛又可笑。

  馬車安排好以後,門生們也趕緊起身告辭瞭。許平將他們送到瞭門口,認眞的囑咐道:「記住……回去以後好好的幹,隻要百姓們生活得好,幹出一番事業來,來年我還會宴請你們,而且會是在京城府邸為你們請功!」

  「學生明白!」

  眾人面露期許之色,在百姓們夾道相送的熱情中上瞭馬車,連夜的趕回去處理公務。簡單的一個許諾讓他們覺得精神飽滿,似乎看見瞭自己光明的仕途,渾身立刻就有使不完的力氣。

  信步走到瞭花園之內,劉士山禁不住笑意的問:「主子,您似乎很欣賞這個杜宏呀!」

  「是呀!」

  許平難掩欣賞的點瞭點頭,微笑著說:「這傢夥老是裝成一副糊塗樣,實際上比誰都精明,辦起事來又懂得因地制宜。而且讀瞭那麼多死書為人卻活絡通用,知道特事特辦,前途不可限量!」

  「屬下猜他日後可官拜丞相。」孫正農贊同的點瞭點頭,隨後一臉深沉的說:「前提是他要記得這一頓飯,也記得百姓們曾經多愛戴他。」

  劉士山在旁邊附和道:「是呀!這小子我倒是觀察瞭挺久。辦案的手段一點都不死板,而且處理起事情來該軟的時候謙卑無比,要硬的時候可是不擇手段的狠角色。明顯他很明白眼下的紀龍之亂是一個機會,會給他的仕途添上有力的一筆!」

  「好瞭你們!」

  許平白瞭他們一眼,沒好氣的笑罵道:「別在我這假正經瞭,當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呀!該躺著的回去躲著,飯都吃完瞭你們還跟著我幹什麼。」

  「是!」

  眾人看出許平的心情還是不錯的,互視一笑後都退瞭下去。

  月色高掛,寧靜的夜晚是罪惡滋生的溫床,月黑風高的夜晚如此的正點,不幹點什麼壞事實在是對不起這美妙的環境呀!

  許平一邊感慨著一邊朝後廂走去。到底是女眷居住的地方,一進去就給人一種柔媚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空氣中甚至還有點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清香,一聞就感覺十分的舒服,刺激得荷爾蒙也開始活躍起來瞭。

  「這個臭流氓……」

  紀靜月早上被許平綁瞭個結實,似乎覺得很丟臉一樣。這時候嬌美的容顏上盡是不滿的嗔怒,在房內不停的抱怨著:「他倒下得瞭手,也不看看他受傷的時候誰一直在旁邊照顧著!這個忘恩負義的傢夥!」

  「紀小姐……」

  巧兒躺在床上。破身以後下面都覺得疼,現在已經被限制瞭行動,不過她卻是舊活潑無比,笑道:「你那麼生氣幹什麼?主子隻是綁住而已,又沒打你屁股還是強暴。」

  「早知道我就該趁他病要他命瞭!」

  紀靜月臉色迅速一紅,許平可是偷偷的打瞭很多下還占盡瞭便宜。不過她也馬上裝作一副很生氣的樣子,試圖掩飾掉自己的難為情。

  「歡迎至極呀!」

  許平話音剛落,立刻就推門走瞭進來。打聽瞭許久才知道小姨跑巧兒這來瞭,這倆不安分的主看來已經和好瞭,起碼小蘿莉沒再為孫泰之死而怨恨她,能說這些抱怨的話起碼證明小姨已經把小魔女當成好友瞭。

  「主子……」

  巧兒原本還有些調皮的小臉上迅速爬上瞭一絲柔媚的紅暈,看到許平過來驚喜中又有幾分羞怯。扭捏的小模樣更是有幾分性感,看起來特別誘人。

  巧兒穿著睡衣躺在床上,潔白的衣服配上粉嫩的肌膚,一頭青絲毫無拘束的披散著,樸素中有難掩的純潔之美。水潤的美眸裡除瞭動人的機靈,更多瞭一種成熟女性才會有的韻味,本來幼嫩的她這時候卻散發著嫵媚的誘惑,相信是個男人一看都會受不瞭這種眼神。

  許平感覺喉嚨一乾。小蘿莉的境界又提升瞭,沒想到破身以後會更加的迷人,簡單的一個眼神就那麼勾魂,嬌羞的樣子更是撩人心弦,若等她再長大一些,自己遲早得死在她的肚皮上。

  「臭流氓……」

  紀靜月臉色不善,見兩人眉來眼去的調著情,難掩醋意的哼道:「沒事你跑這來幹什麼,想來把巧兒折騰死嗎?」

  「主子不會的……」

  巧兒調皮的笑瞭笑,狡黠的說:「人傢身子不方便,主子哪忍心呀!不過要是主子實在想要的話,人傢倒是樂意成全你們哦!我往裡睡一點,你們就當我不存在好瞭。」

  「臭丫頭,什麼成全……」

  紀靜月一看小魔女調戲自己,羞怒的拿起一個蘋果朝她丟瞭過去。

  「謝謝紀小姐……」

  巧兒給瞭許平一個曖昧的微笑,順手接過蘋果就啃咬起來,肆無忌憚的笑道:「看來紀小姐是等不及瞭,都知道拿東西賄賂我啦!知道人傢有嘴饞這毛病。謝謝紀小姐的蘋果哦!人傢懂的啦……」

  「你……」

  紀靜月氣得直瞪眼,無奈吵架不是她的長項,和許平拌嘴都沒贏的時候,更別提和這伶牙俐齒的小魔女鬥法瞭!

  「寶貝……」

  許平坐到瞭床頭,在巧兒嬌羞而又欣喜的註視下握住瞭她肉嫩的小手,柔聲的問道:「怎麼樣瞭?還疼嗎?」

  巧兒給瞭許平一個甜美無比的微笑,紅著臉點瞭點頭,有些羞澀的說:「小米姐姐說瞭,人傢那有些小裂口,半個月內不能再侍寢!」

  「失望瞭吧……」

  紀靜月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笑得那叫一個燦爛呀!在她眼裡似乎許平除瞭上床是正經事以外,生活裡幾乎沒別的喜好瞭。

  「那你好好休息一下,知道嗎?」

  許平和她輕輕的說瞭一會兒話,又柔聲的囑咐幾句,這才站起身說:「早點睡吧!」

  「嗯……」

  許平溫和的話語已經讓她有些陶醉瞭,從小缺少關懷又害怕孤獨的小魔女在這一刻顯得無比的乖巧。

  許平邁出門的時候,悄悄的給紀靜月使瞭一個眼色,示意自己在花園那等她。

  紀靜月明明看到瞭,卻還賭氣的裝起瞭盲人。其實也是害怕再被小魔女調戲,隻好留下來和她鬧瞭好一會兒這才借故自己困瞭,打著哈欠離開瞭她的閨房。

  吹滅瞭燭光,巧兒滿面微笑的閉上瞭眼睛。這時候暖暖的被窩裡雖然缺少瞭昨晚那溫暖的懷抱,但心裡卻多瞭一種甜蜜的幸福。

  盡管想賭氣不去,讓這小色狼自己在那傻等,但紀靜月最後還是抿著下唇,一邊罵自己不爭氣一邊悄悄的朝花園走去。

  不管是兩人間的嬉笑打鬧或是許平的騷擾都已經讓關系曖昧到瞭極點。而當皇城之亂時,紀靜月再怎麼潑辣也是一個女子,她也感覺到瞭害怕和無助。當許平渾身和血人一樣的破開層層阻撓殺到她身邊時,紀靜月終於按捺不住心裡的悸動接受瞭這荒唐的關系。

  畢竟兩人的關系十分的敏感,再加上這年代的禮儀廉恥在拘束著,紀靜月一直不敢面對自己心裡已經泛起的絲絲漣漪。不過當許平渾身是傷的將她護在身後的時候,她徹底的投降瞭,她敵不過這種粗魯的保護,也無法拒絕外甥對自己的關切,英雄救美的老橋段也徹底的征服瞭她忐忑不安的心。

  紀靜月一路上都是躡手躡腳的,避開瞭丫鬟們的目光,像做賊一樣的來到瞭花園裡。

  「小流氓?」

  輕喚瞭幾聲後也沒反應,到處都是漆黑的一片,沒半點動靜。紀靜月不由得有些嘀咕瞭:「這傢夥……不會是耍我吧……」

  正在她心生不滿的時候,許平突然色笑瞭一下,從一塊石頭後悄悄的鉆瞭出來,悄無聲息的來到瞭紀靜月的後邊,猛的一把將她抱到瞭懷裡。

  紀靜月剛想驚呼,但這懷抱的感覺和味道都太熟悉瞭,立刻閉上瞭嘴沒有出聲。因為臀上有個硬硬的東西在頂著,這懷抱實在太有標準性瞭,這種調戲對她來說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瞭!

  「小姨……」

  許平的手立刻不老實的在她的小腹上摸索著,龍根也一下又一下的蹭著她的翹臀,吻瞭吻她的發絲後笑咪咪的說:「想不想我呀……」

  「想你個頭呀……」

  紀靜月頓時就軟瞭下來,原本想鬧一下的火氣也瞬間被澆滅,不過還是警覺的抓住瞭許平往上移的色手,狠狠的掐瞭一下。

  「疼呀……」

  許平誇張的低喊瞭一下,立刻楚楚可憐的說:「不就摸一下而已嘛!又不會少塊肉啊……」

  說話的時候,另一隻手不甘心的又要去摸她飽滿的美胸。

  紀靜月壞笑瞭一下,立刻又迅速的掐瞭幾下。這次下手可是夠狠的,立刻疼得許平退縮瞭一步,滿面幽怨的說:「你這是在謀殺親夫呀!下手這麼狠!」

  紀靜月立刻轉過身來,嬌美的容顏上盡是鄙視和難掩的笑意,呸瞭一聲說:「親你個頭呀!和我有關系嗎?深更半夜的你不會要我來陪你數星星吧!有屁趕緊放……」

  「你等等……」

  許平突然面色異常的嚴肅起來,緊緊的握著拳甚至還皺起瞭眉,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紀靜月一下就緊張起來,馬上警覺的朝四周查看。難得見到這個小流氓如此的嚴肅,難道是有什麼人躲在一邊偷聽嗎?還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噗」的一聲,在安靜的空氣中十分響亮深長,隨之而來的是一陣不太和諧的味道。許平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淫蕩的「哦」瞭一聲後不好意思的撓瞭撓頭說:「對不起啦,你叫我趕緊放,但我也得憋好一陣才放得出來……」

  紀靜月微微一愣,看著外甥一副純潔又慚愧的模樣,回過神來氣得渾身都開始發抖瞭。無恥,實在太無恥瞭……

  見小姨面色開始發黑,拳頭也開始握起來瞭,明顯在這花前月下的好環境下突然的調戲又讓她接近暴走的邊緣。許平趕緊噓瞭一聲,悄悄的從懷裡掏出一個包裹遞給她,細聲的囑咐說:「回去把這個換上!」

  「什麼東西?」

  紀靜月壓著怒火接過來,捏瞭一下感覺裡邊似乎是一套衣服,很軟很綿。

  「別問瞭,趕緊去換!」

  許平害怕她一失控吵到瞭其他人,縱身一躍跳過瞭圍墻,輕聲而又嚴肅的囑咐說:「換完瞭來後門找我,我在那等你!」

  「這個混蛋……」

  紀靜月鄙視的呸瞭一下。許平的無恥確實值得時人大力的鄙視,不過她還是難掩好奇的猜想會有什麼好玩的事,拿著包袱悄悄的回瞭房間。

  小流氓送來的衣服會是什麼樣的,會不會有什麼陰謀呀!紀靜月滿心期待之餘卻難免對許平的人品從頭到腳鄙視瞭一番,最後都在納悶他到底有沒有人品這高尚的東西。如果是些亂七八糟的衣服的話就殺瞭他得瞭!

  這臭流氓真會幹出這樣的事,還是看清楚瞭再穿比較好!紀靜月打從出娘胎以來第一次如此的謹慎,看著眼前的包裹簡直像是在看炸藥包一樣的謹慎。

  也不對,保不好裡邊還會有機關還是其他的卑鄙東西,可能自己一打開會噴出一些迷藥甚至是春藥。春藥之類的詞在太子府裡已經和普通的飯菜一樣的尋常瞭,再加上曾經得罪過巧兒這個用藥的小魔女,紀靜月一下就警覺起來。

  小流氓的東西可不是隨便就能動的,沒準真會有什麼暗算的陰招。想到這紀靜月不由得滿面通紅,謹慎的拿來毛巾先捂著鼻子,這才屏著呼吸,隻用一手開始謹慎的解開瞭包袱。

  許平如果知道紀靜月鄙夷的態度,估計心都快死瞭。不就是一件衣服嘛!有必要像防賊一樣謹慎嗎?累累的前科呀!

  包裹被打開以後,紀靜月很是小心的確定沒什麼機關,這才把毛巾丟到瞭一邊去。裡面是一套黑色的夜行服,還有一頂鬥笠和蒙面的輕紗!

  盡管表面上看起來很正常,不過紀靜月依舊抱著警惕無比的態度。將衣服拿起來前前後後的仔細觀察起來,確定沒有什麼問題後,又納悶小流氓幹嘛給自己這一身做賊的行頭呀?

  納悶歸納悶,紀靜月的好奇心卻是十分的強烈。最後還是褪下瞭柔媚的衣裙,有些興奮的換上這套衣服,拿起鬥笠戴上輕紗,往銅鏡上一照還真有幾分女俠客的味道。

  即使包裹在這素黑的衣服下,婀娜的曲線還是十分的火辣。紀靜月滿意的轉瞭幾圈,腦子裡開始幻想起自己小時候的女俠夢,期待著晚上會有什麼好玩的事發生。

  難道是有什麼劫強扶弱的好事?還是什麼和江湖人士接觸的行動?紀靜月忍不住幻想起來瞭。雖然學過武功,但身為金吾將軍之女,她和所謂的江湖卻沒半點的交集,自然是期待萬分瞭。

  紀靜月想著想著興奮得腦子都有些發熱瞭,迷糊之下竟然穿著夜行服,戴著面紗,大搖大擺的繞過廂房來到瞭後門。一路上雖然沒碰到人,但這一副裝扮未免也太囂張瞭吧!

  紀靜月還沉浸在江湖夢的幻想裡,絲毫沒察覺到自己的魯莽。在出瞭後廂沒多久,突然在耳邊響起瞭一聲有力的暴喝:「何方賊子,竟然潛入太子行宮!」

  「呀……」

  紀靜月還沒等回過神來,驚魂未定時,來人勁爆有力的一拳已經快轟到瞭她的面門。

  出手的正是強力的新援空名。大傢都忙著晚宴的事,結果就把這大跟班給忘瞭。丫鬟人手不夠很自然的就把他給忽略瞭,他又不好意思開口,所以一直餓到瞭現在,實在頂不住瞭這才偷偷的跑到廚房想找點吃的,誰知剛好碰上瞭一身做賊行頭的紀靜月,自然是不客氣的要將她擒下瞭。

  空名的修為何等的高,所練的功夫又是外傢的剛猛之風,威力無比的一拳蘊涵著強勁的內力豈是紀靜月這個柔弱的女子所能抵擋的,眼看這一拳轟下去的話不死也得殘廢瞭。

  紀靜月想作出反應已經是來不及瞭,空名的修為比她高出瞭太多,眼看她就要被襲傷時,就在這千均一發之際,一個黑色的身影迅速的將她拉退瞭一步,同樣兇猛的一舉伴隨著強悍的真氣破開空氣,硬生生的與空名的拳頭轟在一起。

  雙方的拳頭都剛猛無比,猛的一砸立刻發出瞭「嗡」的一聲悶響!

  黑衣男子打完這一拳似乎沒受什麼影響,拳頭依舊橫立著,空名卻是吃疼的退瞭兩步,擺開架勢剛想再戰的時候,許平趕緊拉下瞭面罩,小聲的罵道:「別出聲,是我!」

  「太子殿下!」

  空名現在也知道瞭許平的身份,畢竟在帝權社會他也是不敢放肆。但看著這一身的夜行服驚駭的問:「您怎麼在這?」

  「我還想問你呢!」

  許平氣急敗壞的吼道:「你這個破和尚,不好好的吃齋念佛,跑到後門來幹什麼!」

  「我、我找點吃的……」

  空名說完羞愧的低下頭去。畢竟還是剛來的,再加上不善於和女孩子說話,他也不好意思使喚那些丫鬟要點吃的東西。

  再加上這段時間他經常被丫鬟們在無聊的時候拿來打趣,本就靦腆的小和尚被逗得面紅耳赤的,感覺這些女孩子比對手還難對付。再加上喜歡上瞭肉食,又被嘲笑瞭好一陣,眼下來瞭新的環境自然更加不自在瞭。

  「滾……」

  許平氣得臉都黑瞭,瞪眼罵道:「再讓我在後廂附近看見你,老子把你閹瞭當太監!」

  「馬上走……」

  空名這才看清紀靜月的身形,發現是個女的,趕緊道歉瞭幾聲,灰溜溜的跑瞭。

  空名從小就對男女沒有概念,所謂的女人在他看來還不如一個好的對手有誘惑力。剛才猛的一個硬碰讓他感覺有些驚訝,自己全力的一擊居然被人傢後來居上的一拳打得敗潰下來,從那澎湃的內力上來看,這太子爺的功夫又長進瞭不少,真是個妖怪呀!

  把他罵走瞭,許平這才牽著小姨的手走出瞭後門,輕聲的責怪道:「你傻呀!在府裡行走還蒙面幹什麼,空名不把你當刺客才怪呢!要不是我及時過來的話你不被打成豬頭才怪瞭,這可是個不會憐香惜玉的傢夥!」

  「我高興就好……」

  紀靜月嘴上雖然要強的硬頂著,但心裡卻是有些發甜,小手很老實的反握住許平的手。這種關懷雖然有點粗魯,但也最是讓人動心。

  「服瞭你……」

  許平眼前有些發黑瞭,將她塞進瞭一輛馬車之上,又趕緊鉆瞭進去。

  車夫也是戴著鬥笠低著頭,在黑夜裡根本看不清容貌,但看身材卻是有點像是女人。紀靜月還沒猜想這是誰,許平已經鉆瞭進去,又關切的嘮叨瞭幾句,甜蜜的幸福感讓她又有幾分的糊塗瞭。

  馬車一邊顛簸著,一邊離開瞭水泉縣的城門。紀靜月拉開車簾子看瞭幾眼越來越遠的城墻,疑惑的問:「大半夜的你出城幹什麼呀?」

  許平正借著月色看著一封密信,看完後隨手一燒,敷衍道:「這麼晚能有什麼好事,帶你去殺人放火呀!」

  「真的呀?」

  紀靜月一聽竟然眼冒精光,而且看起來很是興奮。或許是天性好熱鬧,殺人放火在她看來,簡直是當俠客或者是好賊都必須幹過的事!

  「去清藤山,記得在河邊第二條橋就走山路!」

  許平無奈的惡汗瞭一下,不過還是趕緊朝車夫囑咐道:「三更的時候必須趕到!」

  「明白瞭!」

  車夫頭也不回的應瞭一句,但聲線卻是驚人的細膩,溫和中又直讓人放松的韻味。

  「是你?」

  紀靜月感覺很是熟悉,細聽之下立刻驚訝的看著這個男裝打扮的車夫。

  應巧蝶回過頭來,纖細的玉指將鬥笠抬高瞭一點,羞怯的笑瞭笑,說:「您好!」

  應巧蝶雖然一副粗陋的打扮,但隱瞞不住美好的身材。本就動人的容顏也沒受半點的影響,反而多瞭一種另類的性感。

  「怎麼回事?」

  紀靜月頓時有幾分醋意瞭,應巧蝶的姿色和身段都是上上的佳品,把這樣一個絕色尤物帶在身邊,這流氓外甥定有什麼圖謀。

  許平色色的盯瞭盯應巧蝶的臀部,看她禍國殃民的容顏上有點緊張,立刻回過頭來反問道:「這一帶你認識路嗎?」

  「不認識!」

  紀靜月無奈的搖瞭搖頭,眼裡隱隱的有點威脅的味道。

  「我也分不清。」

  許平咳瞭一下,意正嚴詞的說:「所以隻能帶上她瞭,畢竟她對這一帶的環境很是熟悉,要是帶上禁衛隊還是其他的官員難免會驚動他們,給行動帶來不便。這次辦事得悄悄的,知道嗎?」

  「真的嗎?」

  紀靜月的眼神明顯就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認識路的那麼多,偏偏帶上這麼個美人,誰都不會相信這種解釋。

  「記著……」

  許平不想廢話什麼,板著個臉朝兩個美婦囑咐道:「一會兒到瞭地方,巧蝶你就在外邊守著馬車,多留意點屋裡的動靜。小姨和我進去以後什麼話都別說,放機靈點知道嗎?」

  「什麼事那麼神秘呀?」

  紀靜月有些好奇的問,這樣遮掩反而勾起她莫大的好奇心。

  「知道瞭!」應巧蝶沒有多問就答應瞭。「巧蝶」這麼親熱的叫法讓她芳心微亂,這段時間雖然沒怎麼相處,但光是流言就已經讓她嬌羞不已,但她還是不敢好奇的去探問,既然是秘密的事,為什麼還要帶著她這麼一個平民女子一起去。

  「你呀!」

  許平嬉笑的掐瞭掐紀靜月挺翹的鼻子,愛憐的說:「好奇心那麼重幹什麼,一會兒到那你什麼都別說就好,在一邊看著我辦事。有你當女俠的時候,到時候可別手軟就行瞭!」

  「知道瞭!」

  紀靜月臉色有幾分羞紅,她也知道自己的性格有些迷糊,想想上次津門犯的錯,還是勸誡自己別那麼好奇比較好。

  許平一路上十分的老實,在這狹窄的環境裡不僅沒有動手動腳去去占她的便宜,甚至連幾句下流無恥的話都沒說。正經的樣子讓紀靜月鄙視不已,心裡又在暗罵自己到底在想什麼,難道正在期待他會輕薄自己嗎?

  應巧蝶心裡也是大亂,這段時間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是曖昧無比,甚至將她視為女主子。這年代的女子講究貞潔,她也曾想過被休後一死做個烈女,這種情況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但許平卻是一直沒對她做出什麼來,這更讓她有點忐忑不安。盡管對於女兒的事還有點兒埋怨,但她卻和許多人的思想有點一致,就是這個國之儲君的妻妾太少瞭,少得叫人有點驚訝。

  甚至於丫鬟們沒事抱怨說主子連正眼都不看她們,面對這些妙齡少女的埋怨,她又覺得這個女婿是個忠情之人。可紀欣月也是暗示過,她有點不滿兒子的態度,隱隱有指她不反對母女同夫的事情,這更讓應巧蝶羞怯不已,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瞭。

  一路上三人都是沉默不語。明顯的感覺到馬車開始爬山路瞭,又趕瞭兩個時辰的路後,終於在深山中發現瞭一間房子,亮著的燭光在這黑暗中十分的顯眼。

  「靠過去!」

  許平輕輕的囑咐瞭一聲。

  應巧蝶先是警戒的停瞭一下,一聽許平的話這才駕著車朝那靠近,目光卻十分慎重的開始警覺起來,因為那房內人影竄動著,明顯都是一些壯年男子!

  在半山腰上,依著樹林而建的這間房子看起來像是某戶農傢的大院一樣,很是簡陋但工具一應俱全,隻是在半夜亮起燈來,似乎不是普通的百姓該幹的事。

  「在這等吧!」

  許平說話的時候也蒙上瞭臉,交代應巧蝶在外邊守著馬車,給瞭她一個嚴肅的眼神,然後就示意紀靜月和自己一起進去,一切行為都顯得很是神秘。

  簡陋的木門緊閉著,一聽到外邊的動靜門內的聲音頓時都沒瞭。當兩人走到門前之時,才有一個男子壓低瞭嗓音問道:「是誰?」

  「京城來客!」

  許平也故意把嗓音弄得有些嘶啞:「路過貴地,借宿一晚。」

  「敢問,可是城內之人來訪?」

  門內沉默瞭一會兒,又問瞭一句。

  許平用肯定的語氣說:「確是城內之人,敢問閣下可是近水之民,曾遠地相約?」

  「正是!」

  門一下就開瞭,屋內有七、八個把臉蒙起來的男子,為首的看起來十分的健壯,高興的笑瞭笑讓身說:「暗號對瞭,閣下請進屋吧!」

  許平信步就走瞭進去,打量著屋內眾多的男子。紀靜月蒙著面紗也看不清表情,這樣她更能很好的審視這些人。這些壯年男子身上有她特別熟悉的感覺,不同於一般江湖人士的雜亂,似乎有著一種軍人才會有的剛硬與沉著。

  屋內點著小油燈,不是十分明亮。一進屋許平也不客氣的在桌子旁坐瞭下來,紀靜月雖然滿心的好奇,不過還是老實的站在瞭身後,儼然就是一個跟班。

  領頭的男子坐瞭下來,其他人也全都站在瞭他的身後。有點像是要談判一樣,不過看起來他們似乎是胸有成竹。

  為首的男子坐下來後先是沉默瞭一下,接著將面罩一把拉開,露出的是一張滄桑而又穩重的臉。開口時語氣很是客氣:「在下鐘漢,定在此地相會實在是無奈。眼下河北各路眼線眾多,也是不得以而為之!」

  「鐘大人謙虛瞭!」

  許平還是用那嘶啞的嗓音,有些欣賞的說:「您能投靠朝廷,確實也是忠心之人,有這分心就足夠瞭。」

  「鐘某也不廢話瞭!」

  鐘漢沉吟瞭許久,這才開口問:「不知道聖上是否收到瞭我們的密信?天恩如何?」

  「沒收到的話我能在這嗎?」

  許平用一副溫和的口氣,笑咪咪的說:「鐘大人,恕我直言!雖然您隻是一個千夫長,但聖上也沒有怠慢的意思,不然我會前來見你嗎?」

  「鐘某冒昧瞭。」

  鐘漢愧疚的笑瞭笑,壓低聲音說:「那不知道聖上有何命令?我等兄弟可是一直翹首以盼呢!」

  「鐘大人!」

  許平呵呵的一笑,有點輕蔑的說:「聖上能抽閱到您一個千夫長的密信已經不容易瞭。確實,聖上也心動瞭,不過您不覺得有些要求太過分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