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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大宴門生

  大船在萬眾矚目之下終於靠瞭岸。雖然大傢都不明白許平為什麼要選擇比較慢的水路,不過此刻沒人敢提出疑問。

  太子親臨自然有大排場,其他的船隻早早的被阻擋在下遊,周園的百姓也是被安排到瞭一裡開外,除瞭迎接的人群外,整個碼頭上也被凈空。

  歐陽泰站在最前面,禁衛隊的將士們江碼頭嚴密的保護起來。一般的平民百姓根本別想靠近半點,整個碼頭已經成瞭戒嚴的狀態。

  等瞭許久沒半點動靜,歐陽泰顯得有點焦慮,話語間也有點擔憂:「主子怎麼還不下來啊!」

  迎接的人馬並不襍雜,除瞭歐陽泰外幾乎清一色是禁衛隊將士。這些人習慣瞭令行禁止,在沒有任何命令前提前根本不敢靠近半步。號稱是惡鬼營中挑選出來的精英一個個人髙馬大,光是遠遠的一看就足以讓人懼怕瞭!

  幾營分開駐紮後,這支兩千人的禁衛隊確實是個難辦的問題,許平十分想把這股強悍的力量培養成自己的心腹,有一些見不得光的事也可以交給他們去處理,但似乎自己沒這個時間去訓練,也隻能暫時托付到歐陽泰手裡。

  禁衛隊的人馬開始有些焦急瞭,畢竟以太子禦林軍自居的惡鬼營可以說有些心高氣傲,而他們更是號稱其中的精銳,有的人巳經開始緊張得擔心起來。

  「別吵!」

  歐陽泰冷著臉喝瞭一聲,喝止著身後越來越不安的兵馬。

  隊型明顯已開始亂瞭,沒有一開始那麼整齊有序,有些性急者甚至想上船去看看情況。原本鴉雀無聲的環境一下也變得嘈雜起來,畢竟那麼久沒看到人下來,他們自然也是擔心自己的主子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就在氣氛開始焦躁時,許平正好帶著船上其他的人馬一起走到瞭甲板上,一看面前亂哄哄的碼頭立刻皺起瞭眉頭。

  「參見太子!」

  一看到許平出來,所有人立刻跪地行瞭一禮。歐陽泰暗自松瞭口氣,還好主子沒出什麼事。

  許平這邊帶來的人也不少,除瞭路明、孫正農外,夾雜在人群的空名也是十分的顯眼,他的眼神有幾分迷茫,但卻有隱隱的好奇,剛長出寸發的模樣更是引人註目。

  這年代女子是不能拋頭露面的,在這種公開的場合絕對沒參與的分。不然許平帶上的幾位美女一出來恐怕就讓這些色狼紅瞭眼,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叫傾國傾城。

  禁衛隊的人這時候根本沒什麼隊形,剛才一個個伸頭探腦的的早就亂瞭,看起來別說沒有秩序,簡直亂得和烏合之眾一樣!

  「放肆!」

  許平面色不悅,冷著臉喝道「身為禁衛隊的人。你們竟然沒半點自覺,碼頭之上鬧哄哄的成何體統?」

  「屬下該死!」

  敝陽泰趕緊跪地請罪,畢竟禁衛隊一直都是他帶的,出瞭這樣的紕漏自然難逃罪責。

  這時候許平已經帶著身後的大批人馬走下船,徑直走到瞭歐陽泰的面前,看著眼前雜亂無章的人馬更是生氣,怒斥道:「你們就是千挑百選出來的精銳?看看你們,一個個和市井流氓有什麼區別,眞是丟瞭我的臉!」

  一向髙傲的禁衛隊這時都有些羞愧,來的這幾百名人馬更是號稱其中的佼佼者,被這麼一罵當然有些丟人,趕緊顫聲高喊:「屬下該死!」

  「別給我喊這些沒用的!」

  許平怒得一揮手,指著橫流的大河,咬牙罵道:「凡是亂瞭隊型的,全給我跳下去。」

  歐陽泰頓時一愣,眼下秋水之急又十分寒冷,即使擅長水性的漁民都不敢貿然的下水。隻是一一時騒亂竟然就要將士投河自盡,這未免有些過分瞭。

  他立刻急得想要解釋,可還沒等開口求情,孫正農趕緊遞瞭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這才讓他把接下來的話全給咽瞭回去。

  許平冷笑瞭一下,見他們都露出瞭驚訝的神色,這才從懷裡掏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猛的朝後一拋,匕首立刻掉進大河中,淹沒在河水裡。

  眾人一時有些摸不清頭緒,不知道許平這是什麼意思。

  許平陰笑瞭一下,立刻大聲喝令:「凡是亂瞭位置的人全給我跳下去河撈匕首!誰先拿著匕首來找我,不僅無過而且有功,其他人一律等著軍法責罰吧!」

  眾將立刻把心提到瞭嗓子眼,許平提出的就是惡鬼營崇尚的弱肉強食。照此一看,勝出者不僅要撈出匕首,而且還要從其他人的爭奪中全身而退。這不僅是對他們的考驗,更是一種變相的懲罰。

  「聽著……」

  許平一邊帶著人往早就備好的馬車上走去,一邊頭也不回的說:「凡是亂瞭軍紀的全部下水,匕首沒找到前誰都不許上來。」

  簡單的一句話,就扼殺瞭他們想等別人找到後再下陰手的想法。已經亂瞭位置的眾將,隻能無奈的應瞭一聲。歐陽泰一看總算松瞭一口氣,還好主子隻是借機懲罰他們而已,真要這幾百人一起投河去,他也是有些舍不得。

  迎接太子的隊伍浩浩蕩蕩的朝水泉行進,一路上敲鑼打鼓的很是熱鬧。這次許平沒打算隱瞞自己的行蹤,就是要帶著惡鬼營盡數駐紮到河北,給天下人也給紀龍一分威懾,讓他們知道朝廷這次是決心要剿滅津門叛逆瞭。

  在大船出發的同時,京城新增的兩萬惡鬼營兵馬也奔赴河北而來。在糧草補充完畢後,按照許平的安排開始分開駐紮。某些小縣城跟本無法滿足一萬兵馬的給養問題,駐紮的兵馬過多反而會給當地帶來負擔,無法集結在一起。

  深思熟慮後,許平決定在靠近津門的幾個縣城之間安下營來,一二三營分品字形排開。這樣的安排既可以減少對地方的負擔,也是進可攻退可守,即使被偷襲,都能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新增的四營目前尚無合適的統帥人選,駐紮的地點是兩處兵傢要地,掐住瞭其他的路線,遏止物資流進津門的可能。如此大規模的調動也算是震驚朝堂。

  與此同時,隻剩四萬左右的餓狼營在將防務交給破軍營後浩浩蕩蕩的開始南下,直指津門而來,一看這架勢,誰都不難猜出朝廷是要一舉剿滅叛逆瞭……

  許平的下榻處是一個水泉縣內的鄉紳獻出來的莊園。這個鄉紳是商部支持者之一,聽說太子要來,激動得老都紅瞭,立刻把這個僻靜的宅子獻出來。

  院子裡鳥語花香很是幽靜,雖然比起京城奢華的庭院顯得十分樸素,但依山傍水的幽靜還是讓人舒服無比。佈局上更是典雅舒心,隻是到底是民宅所用,地方小不說,還有些簡陋,無論如何也配不起國之儲君的尊貴。

  不遇許平也不計較,畢竟人傢可是一番忠心,如果時間允許的話可能還會重修一遍,但在非常時刻也沒法講究太多瞭。

  「還不錯嘛!」

  許平進瞭庭院就忍不住誇瞭一句。地方確實不奢華,但清靜幽雅也算是一處好居所瞭。

  「是……」

  歐陽泰滿面的忐忑,畢竟不知道主子是否休息在簡陋的地方。一看許平的態度立刻松瞭一口大氣,趕緊解釋:「水泉縣這一帶也不富裕,此處也算是當地最好的宅院瞭。」

  「先住著吧?」

  許平贊許的點瞭點頭,朝孫正農使瞭一個眼色後才向歐陽泰說:「雖然孫正農並不是科考出身,但一樣是我太子門生之一,你們可以好好的互相熟悉一下。」

  「屬下明白!」

  歐陽泰恭敬的朝孫正農行瞭一禮。不費一兵不卒就剿滅雲南兩萬叛逆,此等能力早就讓他們心悅誠服瞭。

  「歐陽公子!」

  孫正農客氣的還瞭一禮,恭維道:「早聞公子文武雙全,南坡之外隻用一千名新兵就殺退瞭五千名叛逆,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呀!」

  「哪裡、哪裡!」

  歐陽泰極度謙虛,趕緊抱拳說:「孫前輩才是我等學習的榜樣,不費一兵一卒平定雲南叛亂,此等才智是我輩學習的典范!」

  「都下去吧!」

  許平打瞭一個哈欠,懶得聽他們這些無聊的廢話。正好看見樹下有張太師椅,立刻慵懶的躺瞭上去,閉上眼說:「傍晚叫我起來,我現在要休息一會兒。」

  歐陽泰一看主子確實有些疲憊,立刻恭敬的應瞭一聲,帶著其他人一起走瞭出去。

  孫正農也趕緊告瞭一禮,派人通知小米前來伺候,隨後也跑去休息瞭。

  在歐陽泰看來,下船時的遲到似乎是許平為瞭考驗禁衛隊而故意所為,可天地良心呀!那確實是許平色心一起與兩位小美人纏綿恩愛才會耗瞭那麼久的時間,禁衛隊的倒黴蛋正好給瞭他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讓他又立軍威又掩蓋掉自己的荒唐。

  船上的女眷嘛,許平自然是不用去管的。畢竟男尊女卑是這社會的主流,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許平前腳一走,後腳就有一群太監專門去接這些女主子瞭,她們也隨後就入住瞭這個宅院的廂房。

  紀靜月一路上氣得是歇斯底裡的罵著,大有不把許平剁成八塊絕不罷休的架勢。小米和巧兒都在一旁偷笑著,不過巧兒這會兒也不好到哪去,初夜後受創嚴重,幾乎是被人抬著才能下船。

  應巧蝶一路上心事重重,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似乎是回到瞭故鄉有一點的近鄉情怯。

  倒是冷月比較正常,哭泣一夜後,不知道是不是下瞭什麼決定。雖然看起來還有幾分憔悴,但恢復瞭原來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模樣,這時候大傢都各有心事,也沒人去追問她身為守衛卻沒跟在許平的身邊。

  或許是一夜的顛簸,眾女都有些累瞭,一進到府邸就各自回安排好的房間裡休息去瞭。唯有可憐的巧兒鬱悶的被小米扒瞭衣服,給那幼嫩的羞處上瞭一些藥,難受得她渾身都不自在。

  隨行的還有兩名宮中禦醫,一到府邸安頓下來,巧兒的破身之疼、冷月身上的傷勢立刻秘密的受到瞭絕佳的照顧,畢竟也搞不清誰是未來的主子,這時候再沒名分,他們也不敢怠慢。

  府邸立刻被禁衛隊的將士們團團的保衛起來,附近的居民也一早就被遣散到別處去瞭,畢竟入主的是國之儲君,在安全上誰都不敢有半點的怠慢。

  許平的這一覺睡得極為安穩,昨晚和早上消耗瞭許多的力氣不說,其實精神上也眞的有些疲倦瞭,需要一點點的睡眠緩解一下腦子裡緊繃的神經,才能有更好的狀態處理接下來的蓽宜。

  香甜的一覺沒人敢上前打擾,原本高照的艷陽變成瞭明亮的皎月,天色也開始昏暗起來。

  歐陽泰忙完瞭一天的事已經早早的等在瞭園外,一邊來回的走著,一邊有些焦急的說:「主子怎麼還不醒呀!」

  小米這時候伺候在門前,豎起手指噓瞭一聲,滿面溫柔的說:「歐陽大人,最近主子是有些累瞭。奴婢也難得看他睡得那麼香,您還是別打攪他休息比較好。」

  夜夜笙歌確實靡爛,不過細心如小米卻是有別樣的感悟,歡好之時許平確實看起來很愉悅,但有時候象是在發泄什麼壓力一樣,即使是兩人交合時,偶爾都能看出他另有心事。體貼的小丫鬟自然明白許平有許多的大事,所以想給他爭取多一些的時間。

  「小米姐姐……」

  歐陽泰急得都快哭瞭,難掩焦急的說:「麻煩您進去叫一下主子吧!我是不敢去,但這次晚宴是主子特意吩咐的,我可不敢有半點的怠慢!」

  主子吩咐晚宴?小米頓時愣瞭一下、可沒聽過許平大擺宴席請客。平時府裡滿府就節儉得都被罵被摳門,甚至比起一些官員都樸素瞭許多,而且許平為人也低調無比,最不喜歡這樣鋪張浪費瞭。

  「是主子的吩咐嗎?」

  小米說話的時候有幾分猶豫,還是有些不相信的問:「可主子一向不喜歡這樣的事呀……」

  「小米…」

  就在小米驚訝的時候,許平早已經被他們的對話給吵醒瞭,悄悄的走過來後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轉頭朝焦急的歐陽泰說:「你先過去吧,我隨後就來!」

  「是!」

  歐陽泰恭敬的應瞭一聲,還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說:「屬下不是故意打攪您休息的!」

  「知道瞭,下去吧!」

  許平溫和的搖瞭搖頭,拍瞭拍手示意小米和自己走進房去。

  小米也乖巧的不再言語,一路上輕輕的跟著許平往裡走。穿過走廊走到瞭準備好的房間裡時,許平將房門一關,笑呵呵的說:「幫我換身衣服吧!」

  小米感覺陳陳的有些不對,主子似乎很少有這樣讓人感覺正經的時候,心裡一慌,立刻有些擔憂的問:「主子,您怎麼瞭?別嚇我呀!」

  「傻丫頭!」

  許平哭笑不得的在她臉上溫柔的吻瞭一下,這才柔聲的說:「不正經瞭那麼久,我總得有點儲君之威吧!要不然主子在你們眼裡簡直成瞭市井流氓瞭,再說瞭擺晩宴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官場上這樣的事很平常呀!」

  「奴婢過慮瞭!」

  小米羞怯的點瞭點頭,趕緊拉開櫃子,拿來瞭一整套的儲君服。

  「穿便服就好瞭!」

  在許平的示意下,還是隻穿瞭一件普通的書生衣服。

  「主子!」

  小米細心的伺候許平穿完後,手捧著一個小木盒走瞭過來,小心翼II的問:「這個您要帶著嗎?」

  這小木盒一路上許平都是親自保管,她也不知道裡邊是什麼東西,所以不敢亂動。許平「嗯」瞭一聲,拿上木盒後囑咐她去陪冷月說說話,這才緩緩的走出後院,朝看起來熙熙攘攘的前廳走去。

  相對於後院無人敢打?的清靜,前廳就顯得熱鬧許多,充滿歡聲笑語和爽朗的談歡。偌大的花園更是人聲鼎沸,熱鬧得根本不像在戰火邊緣的堆帶,反面像是紙醉金迷的青樓一樣。

  但見廳內赴宴的大多是一些比較年輕的文人,有的富有才情,正和其他人愉悅的攀談著風月,但也有人鬱鬱寡歡的獨坐一邊思考著。不過這些人多大多數穿著官服,看起來也不像是什麼平民百姓,讓這宴會多瞭幾分檔次。

  雖然有穿著便服的人但也不多,穿著破佈衣夾雜在人群裡,看起來更是另類,在這宴會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尤其是他們似乎面有愁色,並不似其他人那樣欣喜甚至興奮。

  一直守在門前的歐陽泰遠遠的看見許平走瞭過來,立刻拉聲高喊道:「太子殿下駕到!」

  「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廳裡之人立刻停止瞭交談,紛紛跪地髙呼起來。

  主廳的正中央有一個高座案臺,正是為許平準備的主臺,除瞭一盤水果和一壺酒水外其他的都沒多擺。

  案臺左邊站著一臉嚴肅的歐陽泰,右邊站著帶著些許怪笑的孫正農,這兩位正得寵的傢夥似乎沒有落座宴席的準備,而是站在兩邊準備隨時伺候著。

  「平身吧!」

  許平快步的坐瞭上去,手裡的小木盒放得十分隱秘,除瞭有心人外幾乎沒人能看到這細小的舉動。

  廳裡的眾人這才站瞭起來,不過誰都是一副恭敬的樣子不敢落座。細看之下顯得龍蛇雜處,有風華正茂的才子學究,也有一身樸素的佈衣學人,更有人穿著市井小民的衣服,亂七八糟的。

  歐陽泰小心翼翼的看瞭許平一眼,許平也沒過多的表情?隻是朝他微笑著點瞭點頭,歐陽泰立刻大喊道:「開宴!」

  雖然在佈局和擺設上看起來規格很高,但魚貫而上的菜品卻是十分普通,普通得讓一些人滿露失望之色。這頓飯甚至都有些比不上一些小官的傢宴,隻有普通的一魚一肉一素而已,都不是什麼珍稀的菜品,除瞭酒是上好的十裡香外,菜幾乎是讓人不敢恭維的傢常菜。

  眾人表面上都在歌頌太子簡樸,但細看之下有不少人都隱隱有點鬱悶,甚至是看著這些平淡的下酒菜有一點鄙夷。

  孫正農在旁邊一直溫笑著,但在這一刻他的神色卻有些陰冷,暗自將那些皺眉之人的樣子和名字牢牢的記在心裡。

  歐陽泰大聲咳嗽瞭一下,這群人才算老實的坐瞭下去。不過都是正襟危坐,不敢有絲毫的舉動,目光都認眞的看著許平。

  「各位……」

  許平面上盡是親和的微笑,舉起酒杯來朝眾人示意:「大傢或許彼此並不熟悉,但也不必過於拘意。在座的全是我太子門生,不必客氣!」

  「殿下千歲!」眾人齊喝瞭一聲,舉起酒來一飮而盡。畢竟是純正的十裡香,醇香的味道讓他們無從挑剔。

  許平飲完後笑呵呵的擦著嘴,環視瞭一圈後說:「開宴吧!這可是我第一次宴請各位,可都別客氣,好好的吃喝吧!」

  「是!」

  話雖然應得齊聲,但在動作上卻是有些不同。有的人拿筷子撥弄幾下意思意思,有的人卻是如狼吞虎咽一樣,立刻就像餓死鬼一樣的吃瞭起來,似乎恨不能把這簡單的三菜全呑下肚子一樣。

  要知道一桌也有八人,才上三個菜確實是摳門瞭一點。就沖這簡單單到極點的菜肴,連歐陽泰都有些意見瞭,倒不是說怕怠慢瞭這些人,就是覺得這樣有失太子的威風。不過聰明如他,一看許平親切的樣子,也就老實的沒再說話,明明顯接下來還有好戲可以看!

  宴席進行得很是順利,盡管隻有三菜,但也沒人敢說什麼,大多數人都是談笑風生,或議論政事或是談論風月,滿屋歡笑看起來融洽至極!

  許平也笑著和他們有的沒的搭著話,待到吃到半飽時突然笑呵呵的問:「眾位才子,不知道杜法是哪位呀?」

  此話一出,廳內立刻安靜下來。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道許平為什麼突然要叫這個人。最後目光都集中到瞭一個看起來落魄至極的年輕人身上。

  他一身上下全是樸素的青衣,一看就知道洗瞭無數次瞭,甚至還有一些補丁。

  這點倒不算最奇怪,最奇怪的是這時候他的舉動,竟然在太子爺的晚宴上一邊口呑青菜,一邊悄悄的往自己帶來的袋子裡塞著雞肉,如此不堪的一幕自然是引得爆笑聲頓起。

  「屬下在!」

  杜宏一開始似乎沒聽見許平的話,這會兒一看其他人的視線全集中在他身上才回過神來,趕緊跪地行瞭一禮,誰知道剛一靠口立刻有幾片青菜掉落在地,而這時他竟然不忘把偷來的雞肉藏在衣內,寒酸的樣子更是惹起瞭一陣嘲笑。

  這荒唐的一幕立刻惹得眾人目露鄙夷,就連歐陽泰都難免竊笑瞭一下。許平倒是面色如常,稍稍的打量瞭一下他。身軀清瘦,面有菜色,落魄的樣子簡直和難民沒有區別。

  「大膽杜宏!」

  許平突然面色一冷,猛的丟出幾道密奏到他面前,喝道:「這麼多摺子全是參你的,還敢嘻皮笑臉!」

  「屬下不敢!」

  杜宏驚得趕緊把奏摺撿瞭起來,似讓其他人鄙視的是,他這時候不忘將嘴裡的食物狠狠的咽下。

  「你自己看看吧!」

  許平面色有幾分陰霾,立刻就讓其他人全都老實的閉上嘴,紛紛抱著看戲的態度,想看看這位杜宏到底犯廣什麼事。

  「嗯……」

  杜宏還在吃片嘴裡塞滿的東西,應聲都有些不淸. 忐忑不安的拿起密奏看瞭起來,一封又一封,臉色竟然沒半點變化,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樣。

  「你還有何話說!」

  許平待他一一看完之後,立刻陰聲的問瞭一句。

  「全是屬下所為!」

  杜宏這時候已經把滿嘴的東西吃完瞭,問話的時候還不忘舔幾下菜油吞咽進腹,這難看的樣子自然引起瞭一陣的噓聲。

  這傢夥一副「死豬不怕滾水燙」的樣子,倒是讓其他人有些刮目相看,不過歐陽泰卻是饒有深意的笑瞭一下。這傢夥眞是大智若愚,知道主子一旦開問就等於知道一切,連幫自己解釋半句都懶,也算是一種另聰明瞭。

  「那你怎麼看的?」

  許平問話的時候面無表情,沒人看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認罪任罰!」

  杜宏說話的時候沒在看許平,反而是在看別桌之上的燒雞,那饞嘴的樣子似乎象好幾年沒吃過肉一樣。

  不少人都不屑的鄙夷瞭一眼,光是這大不敬的態度就足夠殺頭瞭。這像夥恐怕也是陽壽盡瞭,竟然敢這樣的放肆,剛才同坐一桌的人也有幾個開始退瞭後步,深怕沾上上半點關系。

  許平也沒有多說什麼,朝人群裡使瞭一個眼色。

  突然人群之中有一人手捧著大堆的本子站瞭出來。這張生面孔有幾分的懶怯,又不是科考門生之列,一時間讓其他人疑惑不已。這傢夥是什麼來頭?似乎以前見都沒見過。

  但一直沉默不語的孫正農卻眼前一亮,老臉上盡是驚軎的脫:「士山,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劉士山跪地給許平行瞭一禮,滿面的微笑也不答他的話的話,而是站起身來翻開本子,一臉嚴肅的念瞭起來:「學子杜宏,系頭屆恩科出身的太子門生。有進士功名在身,後於河北隆城任知縣一職。細考究其為人放蕩不拘,雖說無官威,但為官卻是造福一方。不僅迅速的安頓瞭當地的饑荒難民,更是帶頭開荒種地,興農桑魚耕,讓一方百姓得以溫飽無憂。杜宏為官清廉剛正,任職後竟無一安身之所,所領伸祿人多救濟窮苦百姓,自己卻終日以菜裹腹,被百姓稱為面有菜色的杜青菜。」

  劉士山的突然出現讓廳內頓時嘩然一片,誰都知道這是第一代的太子門生中的佼佼者。失蹤瞭那麼久誰曾想他暗地裡早到瞭河北,還在著手調查其他門生的政績。

  這突然的情況讓很多人措手不及,有不少人已經是滿身冷汗,面色有些發虛瞭。照這樣看來,太子爺早就把這些人的情況監視起來,所謂的天天高皇帝遠不過是一些癡人在說夢話而已。

  「杜宏!」

  許平面色一下就變瞭,溫和的笑瞭笑,接過本子看著他長長的功續,笑呵呵的問:「你說,本太子該如何獎賞你好呢?」

  杜宏一下就愁得一臉的苦相,猶豫瞭許久後大著膽請求:「求主子一事,賜給微臣官銀一萬兩。曰前縣內還不算富裕,百姓還不得安生……」

  話還沒說完,孫正農突然彎起老腰咳嗽瞭一下,看起來像有點不舒服。這時候杜宏卻是一下醒悟過來,眼下要獎勵他卻說什麼百姓不得安生之類的話可是大忌,嚇得他趕緊把接下來的話咽瞭回去。

  許平欣慰的笑瞭笑,這杜宏也不是什麼迂腐之人,腦子轉得倒是夠快的,立刻拍著手說:「好瞭你,現在別再咽那些個青菜瞭,本太子早就為你準備瞭美味佳肴,減減你臉上的菜色……」

  許平的話音剛落,下人們立刻在主案的旁邊擺上瞭新的一桌。丫發們殷勤的端上瞭新的飯菜,魚鮮、肉嫩、菜香,精致的菜肴足足擺瞭十多個盤子,光是香氣就足以讓人垂涎三尺。

  眾人一片嘩然,菜色不管是色香味全是上品,哪怕有的人腐敗墮落也不一定嘗過如此美味,這些菜恐怕不是地方廚子所能做的,應該是出自禦廚之手瞭。

  「謝殿下……」

  杜宏眼露綠光的坐瞭上去,卻是摸著自己鼓鼓的肚子嘀咕道:「等我吃那麼多瞭才上,真是的……」

  許平溫和的笑瞭笑也沒計較,反而是看著他偷藏起來的雞肉,親切的問:「你有多久沒吃過肉瞭?」

  「一個半月瞭吧……」

  杜宏滿面的委屈,嘟著嘴說:「主子,您有賞賜的話早說呀!我現在一肚子撐的都是菜瞭,想吃都吃不瞭多少呀……」

  他不滿的話語沒人在意,因為許平的舉動已經讓不少人汗流浹背瞭。早早就準備瞭獎勵的飯菜,那就是說早就知曉瞭杜宏卓越的政績;反之其他人有過惡行的,那不也沒隱瞞之地瞭嗎?看來一會兒肯定還要懲處一些為惡的傢夥,廳禋一下就鴉雀無聲瞭。

  比他們更加驚訝的是歐陽泰,當下人們把這早就準備好的上好佳肴端上來時,他也是出瞭一身的冷汗,在自己的地方上有這樣的事他竟然不知道。

  要知道太子駕臨,這裡伺候的人可全都是他精挑細選的可靠之人,就連服侍的丫鬟都不例外,幾乎是身傢清白的人。有這樣的情況出現,起碼證明瞭一點,就是主子爺在自己身邊也安插瞭人,這時候肯暴露出來等於是在誇自己的忠心不二。

  盡管這證明自己得到瞭未來儲君的信任是很値得高興的事,但反一步想,如果自己有半點不詭之行,恐怕也瞞不過主子爺的法眼。

  歐陽泰頓時有些驚悚,主子看似大剌剌的,但心思的縝密卻是讓人恐懼,眼下盡管自己和父親都得恩寵,但保不準隻要稍有異心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簡單的一個獎賞立刻讓氣氛有些凝重,許平似乎一點都沒察覺,再一次端起酒杯,微笑著說:「諸位怎麼瞭?來!大傢一起喝一杯吧!」。

  眾人趕緊端起瞭酒杯,有的人喝的時候心裡思緒萬千,有的人表情更是恐懼無比,看起來來這太子爺的第一次宴請門生沒那麼簡單。

  杜宏對變化劇烈的氣氛視而不見,低下頭來挑著値錢的東西吃,酒也是不停的喝下肚,似乎要一次滿足自己餓瞭許久的饑蟲!

  劉士山這時候已經滿面微笑的走到瞭許平的旁邊,孫正農一臉驚喜的看著他,有幾分責怪但又難掩親熱的說:「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廣東待久瞭不知道回京城的路是不是,也不知道和我們說一聲。」

  劉士山給瞭他一個「你別說屁話」的眼神,畢竟派遣他到這來考察政績是機密之事,歐陽泰和其他才子不知道,孫正農自然也不會事先得知。

  「安敬昆!」

  許平一口酒下,又是面無表情的喊瞭一個名字。

  「屬下在!」

  跪下的又是一個佈衣穿著的青年人,看起來年輕而又充滿幹勁,隻是樣子顯得有一點疲累。

  最讓人不屑的是他衣服破不說,鞋子明顯還是補過的,臉上還有洗不幹凈的泥巴!就是這副面貌趕前來赴太子之宴,也不怕玷污瞭主子的身份,這次就連孫正農都不禁皺起瞭眉頭。

  劉士山將手上的本子翻瞭起來?給許平遞上去後立刻朗聲的念道:「經査,安敬昆系出頭屆恩科,乃太子門生進士之一,於賜功名當月赴湖北任知府一職。但他卻不思天恩,竟然在在任之時與一名寡婦私通,公然住於寡婦之邸,壞其貞烈之名。」

  「屬下知罪!」

  安敬昆一時間面如死灰,跪地之時咬著牙流出瞭兩行淚水,但看起來似乎沒有悔恨之意,隻有悲痛!

  其他人面露鄙夷之時,劉士山又咳嗽瞭一下,繼續念道:「安敬昆任職期間著手懲治瞭一方惡吏,又為陷於牢裡的百姓們洗清冤屈,査清瞭許多冤傢錯案,大力處理一方地主惡霸和為惡的官員,但卻在任期內私通未亡之人。經査此寡婦無一茅草安身之處,更帶一名病弱女童在旁,安敬昆將其收留府內。所領俸祿除養傢之外,盡數救濟百姓,日子過得也是艱苦無比。」

  鼯內一下就安靜瞭,誰都不敢再竊竊私語。

  劉士山清瞭清嗓子,繼續念道:「安敬昆任內政績卓著,當地百姓原本流離失所。在他的安撫下漸漸安於農耕,更扭轉綠林橫行的局面,造福瞭一方百姓!」

  眾人有些納悶,這是要表彰他政績卓越,還是要懲處他修身不善?

  這時候許平沉默瞭一會兒,叫瞭一聲:「安敬昆!」

  「罪臣在!」

  安敬昆伏首於地,這時候已經是泣不成聲瞭,愧疚的泣道:「臣罪該萬死,貪一時虛名禍害瞭老師清名。但孤兒寡婦實在可憐,婦人心善,學生也是動瞭真情,求殿下勿連罪於她,罪臣自當伏法以正名天下。」

  「聽著……」

  許平親自走瞭下來,一邊將他扶瞭起來,一邊厲聲喝道:「你做得沒錯,人若無憐憫之心就連禽獸都不如。你造福瞭一方百姓,沒罪也沒錯。」

  「但罪臣……」

  安敬昆雖然感動,但也是一臉慚愧的泣道:「辜負瞭殿下的厚望,臣確實與她有染,並不是空穴來風!」

  「既然如此……」

  許平皺起瞭眉頭,所有人立刻把心提到瞭嗓子眼,不知道這位主子要怎麼發落這個敗壊道德的傢夥。

  「安敬昆!」

  許平沉默瞭一會兒,笑呵呵的說道:「既是如此,此天地良緣乃上天嘉獎你的。雖是寡婦,但能令你情動想必也是一純善女子。本太子今日下旨賜婚,望你們共結百年之好、夫唱婦隨,造福一方百姓。」

  「罪臣不敢呀……」

  安敬昆嚇得一個勁的磕頭,未婚而先行房事,更何況對方是一個寡婦,這可是千夫所指的罪惡呀!

  「你敢抗命!」

  許平頓時冷起瞭臉,哼道:「別以為賜婚就沒事瞭,你現在最多是功過相抵,所有政績也不會得到任何獎拔!」

  劉士山一看安敬昆又要請罪,趕緊拉著泣不成聲的他坐到瞭賞賜的桌前,輕聲的勸說:「別再說話瞭,再說下去主子會生氣的。」

  「臣……」

  安敬昆難掩激動的再次跪地,喜泣說:「謝恩!」

  觸犯禮儀廉恥,再有政績也不能如此的嘉獎。太子賜婚是何等的榮幸之事,娶瞭這樣一房美妻誰都會樂得直笑,光是在恩寵上就高人一等,曰後平步青雲更是簡單得多,試問誰不羨慕呀!

  眾人有些不滿的嘀咕開瞭,有人說到一半時面色突然發黑。說到這「禮」字上,禮部可一向是太子府的敵人,這在大明上下可不是什麼秘密瞭,如果這時候敢上前反對可就是找死瞭。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一下就把這道理悟瞭出來,除瞭恭喜的話沒再敢多說半句,有的人更是激進,潛移默化之下身為太子門生的他們早把禮部當成瞭敵人,甚至心裡開始為安敬昆這看似荒唐無恥的行徑叫好瞭。

  「羅瑞……」

  許平這一次點名,讓大傢都緊張不已,不知道這一次是賞還是罰。

  「臣在!」一名相貌堂堂的年輕人趕緊跪瞭下去,雖然穿著上看起來也很普通,但明眼人一看他的樣子很不自在,明顯沒前兩人那麼坦蕩自若。

  「羅瑞,十榜進士之一。金殿得功後任知府一職,但在任期間卻不思朝廷知遇之恩,不僅沒為百姓做主造福,更是勾結地方惡霸危害一方,盤削百姓賦稅導致民不聊生。更是犯下草菅人命、逼良為娼等累累罪行,實乃我大明之恥!」

  「大膽!」

  許平立刻爆喝而起,似乎也是壓抑瞭許久,手一揚竟然有十多本密奏同時丟到瞭他面前,咬牙怒罵:「朝廷給你的權力,你看看你都幹瞭什麼!」

  「臣沒有……」

  羅瑞滿身全是冷汗,但還是倔強的頂瞭一句。盡管聲音發顫沒有中氣,不過卻是被凝重的氣氛弄得不敢多言!

  「沒有?」

  許平瞪眼拍案,眼神看向瞭門外。

  這時候門口的禁衛軍立刻攙扶進瞭一名滿頭白發的老人,老人一進來立刻恨恨的瞪瞭他一眼,又跪地泣冤:「大人!老夫大兒子和二兒子一傢共計十七口人全死於此人之手,求大人明査呀!」

  「老人傢莫慌!」

  歐隖泰趕緊過去,看他情緒實在激動趕緊遞瞭一杯水給他緩一下,這才滿面嚴肅的說:「坐在案上在可是當今太子殿下,有冤屈您盡管直說,殿下自然會給您做主的。」

  「太子爺……」

  老人愣瞭好半天回不過神來,驚得張著嘴合不上,看瞭許平好一會兒後才惶恐的跪瞭下來,緊張的泣道:「草民不知道是太子殿下親臨,冒味犯之,草民罪該萬死呀……」

  許平也知道這些人對於皇權都太過於畏懼,果然一看老人已經嚇得渾身發抖,立刻輕聲的安慰說:「老人傢別緊張,本太子此次正是為你伸冤來瞭。有什麼事你慢慢的說,我自當給你一個公道。」

  「老奴……草民……我……」

  老人惶恐無比的抬起頭來,緊張得都說不出來話,好半天才算把這事斷斷續續的說瞭個明白:原來老人之前也算是一個福壽之人,盡管老伴早早的撒手人寰,但他還是靠著幾畝薄地把三個兒子都養育成人,還給他們娶瞭媳婦,日子箅是過得舒舒坦坦,隻等著孫兒繞膝之時之時享盡天倫之樂。

  老人的大兒子是一個手藝匠人,在方圓數十裡內小有名氣,所娶媳婦更是當地有名的小美人,夫妻很恩愛,日子過得是甜甜蜜蜜的。大兒媳婦是落選的秀女,姿色之美自然是讓普通百姓都嘖嘖稱贊。

  二兒子從小聰明,長大後開始經商,在城內有兩間飯館。做生意又不弄虛作假,再加上飯菜可口,待人又和氣,一時間客商滿門,興隆無比。娶瞭一位賢良女子為妻,育瞭一雙兒女,小日子過得也是無比和樂。

  雖然幼子尚小,但老漢已經是滿足無比。本以為這日子會美滿的過下去,誰知道羅瑞上任以後卻毀瞭這幸福的曰子。他先是看上瞭老二的飯館,強行霸占後將二兒子送入牢房,不久之後竟含冤而死。

  在老大不滿的伸冤時,他更是色性大起的看上瞭老大的媳婦。不僅將老大以莫虛有的罪名關進瞭牢房,更是禽獸的強暴侮辱可憐的大兒媳婦。大兒媳婦性烈無比,一恨之下竟咬舌吊死在衙門前,他趕緊安排人將屍體搬到瞭鬧市之上,更謊稱是蕩婦自盡,讓大兒媳婦死不瞑目。

  沒等將其他暴行說完,老漢早已經是泣不成聲,蒼老的身軀瑟瑟的顫抖著,眼裡的恨意似乎恨不得將眼前仇人碎屍萬斷。

  羅瑞連狡辯的勇氣都沒有瞭,軟倒在地。這個老人他早就安排人給除掉瞭才對,這時候卻突然出現在這,肯定是早有準備的人將他救下,那自己的罪行也就再沒瞭狡辯的餘地瞭。

  「來人……」

  許平恨得知咬牙,使勁的拍著桌子罵道:「將他拖出去,斬立決!」

  「主子……」

  羅瑞嚇得剛想求饒,歐陽泰上前猛的一巴掌打在瞭他臉上,滿面怒火的罵道:「你也配叫主子?主子的名聲就被你們這些敗類給踐踏的!」

  「我……」

  羅瑞頻時面如死灰。禁衛隊的人上前來將他拖瞭。一路的哭喊過後,一陣淒厲的慘叫傳來,更是讓其他人膽寒。

  「把門打開!」

  許平這時候已經一臉的陰鬱瞭,看瞭看緊閉的大門,面無表情的下瞭一個命令。

  歐陽泰不知道接下來還要殺多少人,但還是按命令讓人將緊閉的大門打開。

  這一打開所有人嚇得是冷汗直流。

  但見門外密密麻麻的全是百姓,有老年之翁也有幼年之童,一個個跪地而泣。

  這時候,許平突然拍著案桌,猛的拿起一直藏在身邊的木盒朝下一丟。盒蓋一碎但見裡邊全是一本本的密奏,許平怒到極點的罵道:「這就是太子門生幹的好事!你們給我好好看著,看看你們都給我太子府丟瞭多大的名聲。」

  一看許平爆怒而起,就是無辜的人也趕緊跪瞭下去。孫正農、劉士山和杜宏他們也不能幸免,被這突然的雷霆之怒,弄得惶恐不已。

  有人大著膽抬頭一看,所有的密奏合計已經不下數千瞭。一些人早已經嚇得渾身哆嗦,但有的人卻是神態自若,包括杜宏,也包括孫正農這些無功名在身之人。

  「你們……」

  許平一臉的猙獰,怒極而罵:「你們就是這樣頂著我的名字禍害一方百姓的!互相猜疑、互相參奏我不管,但有幾個人真正的造福一方?剛當個芝麻綠豆官就魚肉百姓,要是有日位極人臣,你們是不是想給大明來個改朝換代呀!」

  「臣有罪……」

  這時候有罪的都趕緊跪地求饒,所有人都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太子殿下……」

  冤屈的百姓全跪在門外,一看許平發此雷霆之怒又斬瞭一個門生,感動得又哭泣著伏首在地。

  「孫正農……」

  許平滿面的陰霾,狠聲喚瞭一下。

  「奴才在。」

  孫正農趕緊跪上兩步,這時候半點怠慢都不敢。這位主子雖然傳說中高興罵人,不高興就親切無比,但眼下一看就知道真是怒瞭,看來又有不少的人頭要落地瞭。

  「劉士山!」

  許平又喊瞭一個人。

  「奴才在……」

  劉士山趕緊跪瞭上來,舉竟都是第一次看許平發此大怒,誰都不敢有一絲懈怠。

  「把這些人全拿下!」

  許平恨恨的瞪著門下眾生,這時候也是氣憤無比 瞭困住紀龍,第一時間就是經營河北,誰知道這些人借著自己的名聲在這作惡,惹得一方不安不說還壞瞭自己的名聲,就是殺一千次都不為過。

  在這個年代,名聲可是極其重要,可以毀瞭一個人,也可以讓一個人得到無上的榮耀。百姓淳樸無比,有好名聲得到的可不止是幾句誇獎那麼簡單。

  禁衛隊的人上前,按著名單上的順序一一的將人押住。許平眼露殺意,看著這些往日貧寒的學子這時候卻一個個墮落無比,怒喝道:「把他們的罪行全部審出來,貪污之銀全撫恤受害百姓!」

  「殿下青天再世!」

  百姓們熱淚盈眶,一個個熟悉的腦袋滿面死灰的低垂下來,都讓他們仇恨的火焰得到瞭一絲安慰。

  「給我聽著!」

  許平還是怒不可遏,拍案怒喝:「我不管你們有沒有犯錯,太子門生都是一科所出。出瞭那麼多的事卻沒有幾個人參舉,你們都罪責難逃!」

  「屬下知罪!」

  杜宏這一類沒半點罪的都不敢說話,趕緊乖乖的應瞭一聲。

  孫正農明白主子有此一舉也是醞釀瞭很久,一些事也不能讓百姓知道,立刻走出去安撫瞭一番,將這些磕頭泣淚的百姓全都遣返回去。

  「聽著!」

  許平滿面的陰霾,拍著桌子時每敲一下都讓人忐忑不安,沉吟瞭許久後抑聲說:「你們都是青年才俊,更是我的門生。你們每做一件錯事,罪過都會推到我的頭上,我不希望這樣的事再發生,再有的話,恐怕掉的就不是你們自己的人頭!」

  「學生明白!」

  眾人頓時松瞭一口氣,許平說這話就表示不再追究別的小事。要懲治的都是那些過瞭頭的人,眼下看來也沒再可擔心的瞭!

  「別以為那麼簡單!」

  許平敏銳的捕捉到瞭他們情緒上的變化,沉吟瞭一下朝一名還有幾分忐忑的年輕人說:「霍俊,雖然沒懲治你,但你這段時間賺的銀兩也不少。要不是看在你的治理下一方安康而又政績卓越的份上,這會兒你的腦袋恐怕也不在瞭。」

  「微臣明白!」

  被點到名的霍俊立刻滿面冷汗,趕緊顫聲說:「奴才一回去立當散盡傢財,返還百姓!」

  「知道就好!」

  許平冷哼瞭一下,跛著眉琢磨瞭一會兒後說:「晚上你們就在這思過吧!要吃要喝隨便你們,但最好想清楚你們曾經的抱負和寒窗苦讀的夢想,別掉進瞭染缸裡分不清輕重瞭。」

  「微臣明白!」

  數十人慶幸不死,立刻松瞭一口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