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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陰謀

  「過分嗎?」

  鐘漢不以為然的笑瞭笑,瞇著眼有幾分狡猾的說:「津門駐軍本就不少,裝備上也是不差,而眼下有近三萬的原餓狼營兵士悄悄投靠,兵器也不缺。就目前的情況來說,您覺得朝廷有多少把握將津門一舉打下?」

  「是嗎?」

  許平臉色微微的有些發冷,哼瞭一聲反問道:「那這集結起來的軍隊又能有多少人?難道憑著這十萬的兵馬就足夠與全國上下的駐軍一拼嗎?」

  紀靜月在旁邊聽得有些摸不著頭腦,畢竟這些局勢的東西她不是很懂,不過也大概也清楚瞭這幫人手上有著什麼重要的東西,想靠著這東西獲得一些價值。

  「不能!」

  鐘漢倒是坦率的搖瞭搖頭,不過語氣也是有些輕蔑的說:「不過朝廷眼下在江南根本無法集結大軍北上,江北的大多駐軍都牽制住瞭紀龍的其他人馬也是動彈不得,想靠什麼打津門?難道是太子的惡鬼營那群新兵,還是已經老年化的餓狼營四萬兵馬?這都不太實際。破軍營駐防到西北以後,已經是動彈不得瞭,朝廷還哪來那麼多的兵馬?」

  「確實是!」

  許平微微的皺起瞭眉頭,敲著桌子似是在盤算著什麼,好一會兒後才徐徐的說:「白銀三十萬兩,還有兩個二品巡撫的官職,你倒真是敢獅子大開口呀!」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鐘漢滿面的嚴肅,一見許平松瞭口立刻溫和的勸說起來:「比起我手上情報的價值,這些對朝廷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況且隻要我和兄弟們到時候來個裡應外合,趁亂發動個內哄,打津門不也容易多瞭嗎?」

  許平頓時沉默瞭,繼續敲起瞭桌子,看樣子多少還是有些心動。

  「這條件不難!」

  許平猶豫瞭很久才一副咬著牙的心痛模樣,點瞭點頭但也是有些顧慮的說:「不過我得確定你們手裡的情報真的有價值,值得朝廷給你們榮華富貴。如果你膽敢愚弄聖上的話,那我的身傢性命也會受到牽連的。」

  「那是自然!」

  鐘漢笑咪咪的點瞭點頭,信誓旦旦的說:「我現在手裡有津門所有糧草分佈的圖紙,各個駐軍的人數配備,統領的性格和出身,這些人的喜好與關系及其他所有的情報,我相信朝廷會重視的。」

  「既然如此!」

  許平眼裡閃過一絲亮光,斬釘截鐵的說:「我想聖上會答應你的要求,不過眼下不是說話的好時候,我相信你也不會貿然的把東西給我。這樣吧!明日你們動身前往直隸!隨我回去面聖,畢竟這些軍機大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面聖?」

  鐘漢瞬間的黑瞭臉,陰笑瞭一下說:「大人莫不是在開玩笑吧!我等若進瞭京城,恐怕朝廷得到瞭情報後會殺人滅口,這種過河拆橋的事我可不想去試!」

  「鐘大人也是個聰明之人!」

  許平倒沒為他的拒絕而驚訝,而是聲音低沉的說:「我不相信您會有那麼愚蠢的想法,情報在你們手裡這是最重要。倘若您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候您的手下向紀龍一告密,朝廷不僅沒有半點收獲還會自毀名聲,您覺得朝廷會這麼做嗎?」

  「哈哈,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爽快呀!」

  鐘漢哈哈的大笑起來,站起身一抱拳,欣喜無比的說:「那就勞煩大人在聖上面前美言幾句瞭,我們就連夜動身,直隸見瞭!」

  「在下告辭!」

  許平也不多言,起身行瞭一禮後就往外走。

  鐘漢帶著人一直將許平送到瞭馬車旁,若有所思的看瞭看身材婀娜的應巧蝶,盡管看不見容貌但他還是猥褻的笑瞭笑,滿臉曖昧的說:「大人艷福不淺呀!」

  「哪裡哪裡!」

  許平也擺出一副發自內心的淫蕩微笑,抱拳說:「待到你們居至直隸時,下官再為鐘巡撫擺宴相迎。到時候美酒佳人自然是少不瞭的,你們可別客氣!」

  「那是自然的,後會有期瞭!」

  鐘漢色笑瞭一下。

  許平也告瞭一禮,馬上和紀靜月鉆入瞭馬車裡。應巧蝶也趕緊揮著韁繩調頭朝山下走去,回頭一看眼神不由得一驚,鐘漢的人還在遠遠的觀望著,似乎不看到人徹底消失他們都不會走一樣,真當是縝密得很呀!

  馬車慢慢的沿著山路往下走著,小路上的石頭讓行程很是顛簸。紀靜月見許平皺著眉頭苦思著,似是十分煩惱一樣,拉下面紗難掩興奮之情的說:「小流氓你想什麼呢?有這種好事還用得著考慮嗎?」

  「月……」

  許平隨口敷衍瞭一句又低著頭繼續思索著。這份情報是老爹暗地裡給自己送來的,讓自己過來以後看看有沒有可用之處,眼下看來一切都順利,但這未免也太過於詭異瞭,回想整個會面的過程,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

  「真是的,怕出錢是吧!」

  紀靜月鄙視瞭一下,眼冒星星的說:「不過這也滿刺激的嘛!冒充朝廷密使接觸津門駐軍,在這種軍國大事上幹地下工作,和千夫長秘密接觸,似乎也滿不錯的呀!」

  「好瞭你……」

  許平正在頭疼的想著哪不對呢,沒想到小姨憋瞭那麼久沒說話,這會兒居然成瞭話嘮瞭,多少還有有點煩躁!

  剛想奚落幾句的時候,許平突然眼前一亮的醒悟過來。立刻把不妥的地方給捕捉到瞭,拉開車簾看瞭看,這時候已經遠離瞭小屋,趕緊朝應巧蝶低聲喝道:「立刻找個隱秘點的樹林,把馬車停進去藏起來!」

  「是……」

  應巧蝶一聽也不敢怠慢,趕緊看瞭看周圍的地貌,借著地勢找瞭一個高聳的小樹林把馬車駕瞭進去。

  「怎麼啦?」

  紀靜月一看許平突然咬起瞭牙,似乎還有點憤恨的猙獰,立刻緊張的問:「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呀?」

  「媽的,險著讓這些孫子給耍瞭!」

  許平滿面的陰霾,悄悄的下瞭馬車後朝兩個美人厲聲的問道:「你們有沒有帶兵器?」

  「帶瞭!」

  兩位美人異口同聲的應瞭一句。

  「好,把馬車放這我們再折回去!」

  許平說話的同時已經就地一點,輕盈的縱身跳上瞭半空,身影穿梭在樹枝間,朝剛才的小屋前去。

  應巧蝶的輕功不錯,輕逸的一躍立刻很是輕松的跟瞭上去。三人之中紀靜月的修為最低,她不知道接下來有什麼事發生,興奮之餘又覺得很是刺激,也趕緊施展開輕功,靈巧的避開枝椏跟瞭上去。

  許平怕她倆跟不上一直不敢全速前進,但擔心會趕不及,穿梭瞭一會兒也隻能朝跟在後邊的應巧蝶低聲的囑咐道:「巧蝶,你看著點我小姨,到瞭地方後躲在院子外邊見機行事知道嗎?」

  「明白瞭!」

  應巧蝶一臉認真的點瞭點頭,但如此親熱的稱呼還是讓她不敢直視許平的目光,趕緊回頭看瞭一眼明顯比兩人都慢瞭一拍的紀靜月。

  許平面色一冷,猛的催動起渾身的真氣,再無半點保留的展開身形穿越於樹林之間。身形快似鬼魅,簡直像是禦風而行,閃電般的留下瞭一串的殘影,瞬間就消失在兩人的視線內,像是融合進漆黑的夜色裡一樣。

  一直在後邊追趕的紀靜月頓時傻眼瞭,怎麼看都看不到許平,立刻有些慌忙的問:「小流氓呢?怎麼人不見瞭?」

  對面這鬼魅至極的輕功應巧蝶也是有些目瞪口呆,一聽她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噓瞭一聲後囑咐說:「爺說要先趕到那去,讓我們去瞭以後守在院子外見機行事,估計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吧!」

  「那我們加快速度吧!」

  紀靜月絕美的容顏上盡是擔憂之色,想起天房山的事,又想起皇城之亂就感覺有些不安,芳心也開始有些慌亂瞭。

  「嗯……」

  應巧蝶應瞭一聲,身形一展開仿如仙子長翔般躍過叢林,速度立刻比剛才快瞭許多。

  紀靜月輕功比起眼前的兩人都差瞭許多,但看著應巧蝶的身影越來越快,心裡一急也趕緊提起內力,猛的朝她追瞭過去。

  兩個美妙的身影立刻快如閃電的在林間前進著,避開枝杈時每展開一步婀娜的身姿都那麼的性感動人,可惜除瞭月亮之外幾乎沒人欣賞到這飄逸動人的一幕,不然光是成熟的曲線之美就足夠讓男人為之瘋狂瞭。

  許平行進速度之快,恐怕任誰看瞭都會以為是鬼魂一閃而過。悄無聲息的在樹林裡穿梭許久後,這才遠遠的看見瞭剛才那棟破舊的民房。

  房內還亮著燭光,人影依舊在聳動著,但這會兒似是聚在一起商量著什麼一樣。許平面色微微的有些陰森,橫空一躍後健碩的身軀竟然如落葉一般輕巧的躍過屋頂,沒半點聲響的落在院子裡。

  許平一落地立刻躡手躡腳的潛伏到瞭窗下,小心翼翼的不發出半點的聲響,屏住呼吸聽著屋內的動靜。

  「將軍,這就算完瞭?」

  一個男聲明顯是有些疑惑,也有點不相信一樣。

  「那你還想幹什麼?」

  鐘漢似是松瞭一口大氣,但也難掩得意的說:「隻要朝廷相信瞭我的說辭,派兵去偷襲這些地方,到時候紀大人就可以借機設下埋伏,打他一個措手不及,起碼得讓餓狼營死傷過半!」

  「不過皇帝倒是真放心!這樣的大事竟然派瞭一個毛頭小子和一個女人前來,就不怕我們殺性一起,把他們也幹掉嗎?就這樣的人他能敵得過紀大人?」

  「也未必如此!」

  鐘漢的聲音有點憤慨,也是無奈的說:「大人在江北其他地方的人馬全被狗皇帝牽制住瞭,現在又被栽贓是弒父的牲畜之徒!眼下局勢有些不利,再不用點奇兵恐怕也無法扭回劣勢瞭!皇帝隻派兩人來,就證明他一開始是不抱有什麼信心的。」

  「那倒是!可是大人,您這一去等於是去送死呀!朝廷一旦發現您的情報全是假的,而各路大軍死傷嚴重,到時候斷然不會放過你的!」

  「是呀……」

  鐘漢長嘆瞭一口氣,不過卻是異樣堅決的說:「但紀大人待我恩重如山,區區一條小命也無法報答他的大恩大德,這又算得瞭什麼!」

  「好瞭大傢!」

  鐘漢似是神傷的沉吟瞭一會兒,冷著聲叮囑說:「願與鐘某一起面聖的兄弟,我代大人感謝你們瞭。此去斷無生還的希望,你們的傢人我已經求大人妥善安排,他日大人登大寶之時,斷不會忘瞭你我今日的犧牲,我們皆是新朝的開朝功臣。」

  「明白瞭!」

  「小四!」

  鐘漢思索瞭一會兒又繼續說:「你趕緊回一趟津門吧!就告訴主子我們已經順利的取得朱允文的信任,將那些情報送到京城去。此去之後可能沒多少的情報反饋,但我們會全力的把朝廷大軍偷襲的時間告知,請他放心。鐘漢和兄弟們絕不辱使命,大恩也隻能來世再報瞭!」

  「大人……」

  被喚做小四的年輕人明顯有些哽咽瞭,這是在給他一個活命的機會呀!

  「哭什麼!」

  鐘漢的語氣有些發憤,但也有點顫抖,停頓瞭一會兒後說:「趕緊去吧!要小心點知道嗎?記得和大人說,這些兄弟不會辜負他的期望的!」

  「屬下明白瞭……」

  被喚做小四的年輕人似乎是擦著淚出門的,走出院子後牽過瞭一頭大馬,一騎上就馬不停蹄的朝津門的方向跑去。

  屋內頓時又是沉默一片,許平躲在窗下一直看著這個叫小四的傢夥離開,奔騰的馬蹄聲消失在瞭山谷之間。腦子裡早就開始飛速的運轉起來瞭,奶奶的果然是人心兇惡呀!這傢夥裝作貪財好利之徒向朝廷出賣情報,誰知竟然是紀龍想給朝廷來個大埋伏的棋子,夠他媽膽量的……

  許平想想都驚出瞭一身冷汗。鐘漢表現得是那麼的貪財,連自己差點就相信他瞭,就連回程的時候都有點欣喜不已,要不是突然間的懷疑,恐怕自己都看不穿有這樣的陰謀。

  讓許平第一個感覺不對的地方很是細小,小得幾乎是絞盡腦汁才想出來的疑惑,那就是這些傢夥的鞋子,實在很不對勁,因為那些鞋子雖然看起來普通,但卻不是他們會穿的東西。

  表面上來看那些鞋子都是普通的黑色長靴,樸素的做工應該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但許平腦子裡卻是感覺有一絲不對勁一閃而過,這種不對勁就來自於鞋子的造型、質地還有特殊的地方風氣!

  記的沒錯的話,這些鞋子全都是京城官傢給傢丁穿的厚底鞋!因為這鞋可以在走路的時候不發出多少聲響又不沾泥,更重要的是路過木地時也沒動靜,但這也隻有在天子腳下才會有這麼多的講究,幾乎是許多朝中官員都喜歡讓下人穿這種靴子,雖然平常但早已經是一種習慣瞭。

  但津門這邊可沒有這樣嚴謹的風氣,這些地方小官沒朝中大員那麼多的講究。

  可這些沒去過京城的兵丁怎麼會有這種厚底鞋?雖然也不是昂貴的東西,但顯然不是鐘漢這個千夫長能弄到手的,而且還都是幾乎沒沾染到泥土的新鞋。這就是許平第一個感覺不對勁的地方。

  另一個讓許平起疑的地方就是貪婪,恰恰是他們的態度所暴露的。盡管這些人都偽裝得很好,一個個都很貪財的樣子,但他們放在墻角的卻隻有兩個幹癟的包裹,從那厚度怎麼看都不像是倉皇出逃的樣子。

  如果是出逃的話,那麼生性如此貪財的人肯定積攢瞭不少的金銀細軟,絕不會把這些東西丟下,那包裹絕對不是這麼寒酸。更何況鐘漢他們的樣子也不怎麼狼狽,這絕不是一個匆忙趕過來的逃兵該有的模樣,種種的不對勁結合在一起就不是巧合,這才讓許平懷疑他們。

  「老大,現在怎麼辦?」

  沉默瞭許久,終於有人率先的開瞭口。

  「怎麼辦?去直隸吧!」

  鐘漢咬著牙,有幾分陰險的說:「從現在開始,一個個都得給我變得貪財好色。人傢請著吃喝玩樂都好好的享受就行,不管是嫖是賭都幹,千萬不能露出馬腳知道嗎?」

  「知道瞭!」

  眾人立刻齊喊瞭一下,這也是唯一讓這群男人欣慰的地方。

  「直隸比較遠,但陰曹地府離你們比較近!」

  許平在飛快的思索好以後,決定鏟除這幫人,立刻冷笑瞭一聲將門一腳踢開。

  門裡的人立刻呆若木雞的傻瞭眼,誰都沒想到已經嚴密監視著的馬車消失在瞭山路上,看似已經遠去,但許平卻在這時候突然返回,看這情況所有的計劃也已經被竊聽瞭。

  鐘漢第一個回過神來,立刻拔出瞭配刀指向瞭許平,滿面陰狠的叫囂著:「就算你知道瞭又怎麼樣!我們這有十多個人,你奈何得瞭我們嗎!」

  「十多個人,確實多!」

  許平呵呵的一笑,突然面色一冷,皺著眉陰森森的說:「但如果是十多個死人,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問題瞭。」

  「狂妄!」

  鐘漢怒喝一聲,舞著大刀立刻向許平這砍瞭過來,沒想到這傢夥一出手竟然有近於地品的實力,氣勢之強讓人有些不由贊嘆一聲。

  「哼……」

  許平雙手一張,不屑的喝瞭一聲,猛的一爪直取他的面門而去。

  怎料鐘漢竟然咬著牙不躲不閃,在打算承受這一爪的同時,刀鋒瞬間變換瞭軌跡,鋒芒直取許平的喉嚨。沒想到他竟然有拼個魚死網破的魄力,許平本是想先殺退他,但沒想到鐘漢會那麼拼命,頓時愣得退瞭一點,趕緊閃身避開瞭這幾近瘋狂的一刀。

  鐘漢不要命的一刀將許平逼退以後,一看手下都拔刀準備上來,立刻狠聲的大喊道:「都別過來!趕緊從窗戶跑!把消息趕緊告訴大人,不然的話我們就萬死難辭其罪瞭!」

  「想跑……」

  許平也不再起輕視之心,猛喝一聲避過瞭鐘漢凌厲的一刀,身影如同鬼魅的沖到瞭一個試圖爬窗的傢夥後邊,猛的一拳直轟後腦將他一擊斃命!

  「從大門走!」

  鐘漢怒喝之下大刀揮舞得十分的兇狠,幾乎沒瞭半點的防禦隻想拖住許平而已,強悍得讓人不得不提起精神來堤防。簡單的一個交手之後鐘漢就知道眼前之人的功夫比自己高出許多,除瞭拼命之外似乎也沒別的辦法瞭。

  許平面色一冷,十分欣賞他在判斷形勢上的機敏和果斷,可這時候斷不能放過半個活口回去!

  許平立刻大喝一聲,渾身的真氣瞬間暴漲起來。朝鐘漢沖過去的空檔也順手一掌打死瞭一個兵丁,鐘漢不敢有所保留,立刻咬著牙揮刀橫斬。

  十餘人在狹小的屋內躲閃著,許平恨得直咬牙。這幫人在伺機逃跑之餘,竟然還敢偶爾偷襲幾下。如果不是有他們的侵擾,以鐘漢這種修為再拼命都會馬上被自己打死的,但現在分神之餘卻沒辦法將他迅速擊殺。

  隻是一會兒的功夫,鐘漢就已經咬牙皺眉瞭。許平的內勁何其的霸道,即使空手打開瞭他的大刀,那強悍的氣勁都讓他虎口如撕裂一樣的生疼,更別提身上挨瞭兩、三下那劇烈的疼痛感,他已經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骨頭有些斷裂瞭,甚至有些經脈都斷開瞭。

  饒是如此鐘漢依舊拼著老命的在阻攔著許平對手下的追殺,試圖給其他人逃生的機會。許平也是費瞭很大的力氣,一邊應付著他的殺招,一邊打得其他人無法從門口逃生。

  眼看混戰之中許平已經下手打死瞭六個企圖從大門逃跑的兵將,鐘漢突然紅瞭眼,大喝一聲後一刀直取許平的心口而來。

  許平趕緊就身一躲,避開他這幾乎毫無理智的一擊,趁著這空擋用手肘狠狠的轟在瞭他的背上。鐘漢頓時感覺五臟破裂,立刻口吐鮮血,摔在地上!

  終於搞定這難纏的傢夥瞭,許平頓時松瞭一口氣,猙獰著臉就要前去殺瞭其他人時,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的鐘漢突然爬起來抱緊瞭許平的腳,拼死的喊道:「快跑呀!」

  「大人!」

  剩下的六人全發出瞭淒厲的喊聲,立刻明白瞭鐘漢是以死為代價要為他們贏得逃脫的時間。

  「找死……」

  許平怒的直踢鐘漢的腦袋,但他卻是咬著牙一邊吐著血,一邊抱得更緊瞭。

  這時候一個小兵淚流滿面的拔出刀來,怒罵著朝許平砍瞭過來!

  「不自量力……」

  許平滿面的獰怒,兇悍的一拳毫不保留的直面轟出!小兵連悶哼都沒有,活生生的被砸得直飛出去,撞破瞭破舊的土墻摔到瞭院子外邊抽搐著,看起來也是回天乏術瞭。

  「快走……」

  鐘漢現在整個腦袋上已經全是血水瞭,空洞的話語有氣無力,看起來已經沒有瞭多少的氣息。

  「快走吧!」

  剩餘的五個活口都禁不住流下瞭淚,但也明白這是鐘漢給他們留下的最後機會,趕緊蜂擁一樣的往門外跑。

  「媽的,人呢?」

  許平這時候又狠狠的踢瞭他幾腳,一看鐘漢竟然已經瞪著眼睛死去,但卻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腳,尊敬之餘也是更加的惱怒瞭。打瞭那麼久那倆娘們都幹什麼去瞭?看熱鬧呀!

  「來瞭!」

  話音一落,紀靜月嬌膩的喝聲立刻響起,門外頓時是一陣驚慌的叫喊。她與應巧蝶雖然輕功不濟事,但總算是及時的趕到瞭。

  五個大漢一看還有埋伏,也沒什麼回退的餘地瞭,立刻紅著眼拔刀朝兩個美人沖瞭過去,手裡的大刀閃著寒光的揮砍著,大有拼死求得命的氣勢!

  應巧蝶的兵器是她柔媚的流雲飛袖,舞起來似是婧虹萬千一樣很是寫意美妙,又像是跳舞般的美麗動人。

  紀靜月面色一冷,袖內的的雙鐵長鞭一出,立刻編織成瞭一張密不透風的銀網擋開瞭他們的刀光,伴隨著呼嘯的風聲顯得威風凜凜。

  兩個美人一個是地品下階,一個也是接近地品的修為。許平一看總算瞭松瞭一口氣,按她們的修為收拾這五個傢夥應該不是難事!

  但五個兵將卻是紅瞭眼的要拼命,竟然沒半點保留的橫砍豎斬,簡直就有點亂拳打死老師傅的架勢。一擊斃命的兇悍大刀可比這些靈巧的武器實用多瞭,哪怕隻是一擊就足夠讓她們香消玉殞!

  「媽的……」

  許平發覺自己真有點高估她們瞭,這倆娘們竟然有些發怯的後退瞭。雖然這種戰場上的打法是有些可怕,但修為差別那麼多也不至於會傷得到她們,這完全是心理作用!

  面對他們在殺場上的冷血和不要命的橫沖,兩個美人都有些害怕的又後退瞭一些。許平立刻緊張起來,用手去掰、用腳去踢卻都拉不開鐘漢的雙手,氣得都想把他碎屍萬斷瞭!

  鐘漢這時候已經徹底沒有瞭呼吸,但雙手依舊如鐵鉗一樣的抱著許平的腳,已經空洞的眼裡似乎有種信念在支持著他,即使死瞭也是那麼的堅定。許平連踢帶打的都沒辦法掙開他的手,最後氣得把他的手臂狠狠的踢斷瞭這才算是掙脫開來。

  「啊……」

  紀靜月看準機會的一個橫鞭,瞬間將一個兵將的脖子環住瞭一圈,猛的一拉立刻割破瞭他的喉嚨。

  與此同時,應巧蝶靈動的閃躲過刀鋒後,手裡的飛袖也宛如毒蛇般飛舞出去,瞬間將一個兵將打得慘叫大飛,另一個也被傷得倒地不起。

  五個兵將已經死傷瞭三個!這時候兩個美人才算松瞭一口氣,兩人各自對付一個不是什麼難事,再怎麼樣修為都高得很,沒一會兒就已經將兩人擊敗在地不能動彈。

  終於把五人全打得起不來瞭,紀靜月欣慰的笑瞭笑,朝應巧蝶豎著拇指,難掩興奮的贊許說:「你挺厲害的嘛!」

  「還是您厲害!」

  應巧蝶謙虛的笑瞭笑。

  兩位美人都沒經歷過這樣拼命的敵人,自然都是有些膽怯,這也怪不得她們。

  這會兒順利的沒放過一個人,心裡難免也會有點興奮的欣喜!

  「小心!」

  許平關切而又著急的一聲大喝響起,身影快如閃電的從屋裡跳瞭出來,徑直的沖到瞭紀靜月的面前去。紀靜月被這提醒頓時嚇瞭一大跳,一轉頭面前立刻有一道寒光直沖著自己的喉口而來。

  電光火石之間,許平立刻伸出手狠狠的一巴掌拍過去,碰觸之下一股刺疼馬上傳瞭過來。但那寒光也是被強大的力道給拍飛瞭,待到落地之時兩女才看清那是一把閃著寒光的小匕首!

  「沒事吧?」

  紀靜月心有餘悸的看瞭看那把奪命的匕首,一看許平捂著手似乎很疼,立刻跑上來抓著許平的手。

  「你搞什麼?」

  許平這時候手掌上已經有一道流血裂口瞭,雖然不怎麼疼,但還是氣憤又難掩關切的罵道:「你真當自己那麼厲害呀!就你這點機警別說行走江湖瞭,我怕你連京城的大門沒出就被人宰瞭!你當這是打著玩呀!隻要一個不小心命都沒瞭,你腦子是怎麼想的!」

  「對不起!」

  紀靜月滿面羞愧的低下頭去瞭,確實粗心的毛病也是讓她無奈。眼看為瞭自己的一時得意而害得許平受瞭傷,她也是萬分的自責!

  一看一向倔強的小姨竟然溫順的沒有反駁,甚至楚楚可憐的低下頭去,絕色的容顏上有讓人心碎的柔弱,許平再大的火氣也沒瞭,不過還是哼瞭一聲,沒好氣的說:「對不起?一次就足夠你死瞭,但願以後還有說這話的機會!這種事是你死我亡,你不肯下殺手,但人傢可沒那麼仁慈!」

  紀靜月羞愧的低下頭去,滿面柔弱的拉著許平的手掌放到面前,看著開始冒出的鮮血心疼不已的問:「還疼嗎?」

  「我……」

  許平話還沒說完,突然看到躺在地上的一個人竟然悄悄的動瞭一下,顧不及解釋猛的沖上前去。

  應巧蝶一看兩人你儂我儂的親密起來,正嬌羞的別過頭去時。許平已經一把沖到瞭她面前,一腳狠狠的踩住瞭一把正要抬起的大刀,另一腳瞬間發力把躺在地上的一個兵將踢得慘叫一聲,直直的摔到瞭圍墻邊去。

  他滿面不甘心的吐瞭幾口鮮血,立刻抽搐著瞪著眼。許平看著踩住的大刀,禁不住回頭朝應巧蝶怒吼道:「你傻呀!人還活著你不知道嗎?」

  「我……」

  應巧蝶一下就無語瞭,但心裡卻是充滿瞭感激。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他們兩人在親密時卻能註意到自己的安全,心裡有壓抑不住的甜意!

  「為什麼不殺瞭他?」

  許平說話的時候手一揚將刀架瞭起來,猛的一拋刀鋒直接穿過瞭那人的心口,將他徹底的變成瞭死屍。

  「你們的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許平這次真的是生氣瞭,怒不可遏的罵道:「覺得自己心善?還是覺得自己仁慈?竟然都留瞭活口!是不是自己死不掉你們不甘心?隻剩頭的毒蛇都會咬人,你們不懂嗎?」

  「小流氓,我……」

  紀靜月也是滿面的羞怯,剛想倔強的辯解幾句,但一看許平為瞭她而受的手傷,立刻閉上瞭嘴。

  「別和我說那些廢話!」

  許平怒喝之下,拿起刀來狠狠的往這些人喉嚨上都砍瞭一刀,一邊將還有活氣的人殺死,一邊氣沖沖的說:「不是還行走江湖嗎?難道你們不僅什麼叫險惡,要留給他們報仇的機會?」

  「我、我沒殺過人……」

  應巧蝶說話的時候感動又有些難為情。她修為確實不錯,但真正行走江湖的經驗卻沒多少,更別說這種殘酷的屠殺瞭!要不然按她的修為,這五人早就輕松的斬下瞭!

  「被你們氣死……」

  許平歇斯底裡的罵瞭一聲,怒氣沖沖的罵說:「殺人你們不會,放火總會瞭吧!把這些屍體全丟到屋裡去,放把火全給我燒瞭!」

  兩個美人還羞愧的時候,許平早已經憤憤不平的走瞭出去。紀靜月苦著臉猶豫瞭一會兒,這才強忍著害怕和惡心搬起瞭這些大漢的屍體運到屋內。應巧蝶一看許平氣成這樣這會兒也不敢怠慢,確定是死的趕緊丟到瞭房裡去。

  兩位美人的兵器有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打仗不行但收集柴火容易。把滿屋全圍上瞭幹柴後,紀靜月掏出火折子一點,瞬間就把這房子變成瞭一片火海。

  想起今晚的經歷兩人都心有餘悸,畢竟要不是許平警戒無比,她們早就送命瞭。沒等火燒完趕緊朝外邊跑去。但出來一看卻沒看到許平的身影,兩個美婦都羞傀的以為許平生氣瞭,趕緊跑去馬車那找人。

  趕瞭一會兒,兩人才找到瞭藏匿馬車的樹林。應巧蝶趕緊上車頭抓住韁繩,有幾分怯意的說:「爺,對不起瞭,是我不對!」

  剛才許平要不是及時出手的話,兩個美人恐怕都一起安息瞭。紀靜月也是有著一樣的感動和愧疚,趕緊拉開車簾鉆瞭進去,確實許平已經在這等著她們瞭,但眼前的景象卻是讓她驚得尖叫瞭一聲。

  隻見許平已經撕掉瞭上衣,赤裸著陽剛的上身在盤腿打坐,平時日充滿力量的肌肉滿是一層汗水,這時候臉上更是有著難受的猙獰和痛苦,嘴唇有些發白的顫抖,甚至連額頭上都冒出瞭冷汗,顯得極是難受!

  「小流氓……」

  紀靜月滿面擔憂的趴在瞭許平的面前,緊張的喊道:「你怎麼瞭?別嚇我呀!」

  應巧蝶一聽這驚慌無措的聲音也趕緊拉開簾子鉆瞭進來,一見許平這副痛苦的模樣立刻驚到瞭,明顯這是在運功用內力抵抗著什麼藥物,難道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他中毒瞭?

  應巧蝶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就是一痛,但也立刻拉住瞭就要伸手的紀靜月,說:「不行,這時候絕不能碰他!」

  紀靜月急得眼淚都快出來瞭,但一聽應巧蝶的話也趕緊把手收瞭回來。美眸有幾分濕潤的輕喚起來:「小流氓,你怎麼瞭?我知道我錯瞭,你可別嚇我呀!」

  應巧蝶拍瞭拍她的肩膀,搖瞭搖頭示意她別再打擾許平運功瞭,但不知道為什麼眼圈也變得有些濕潤,似乎有種別樣的顫動讓自己的內心十分的不好受。

  許平還在盤腿運氣,身上隱隱開始滲透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剛才確實是為小姨的粗心生氣瞭,但下山之後卻感覺有點不對,似乎原本強勁的真氣變得有些無力起來,一回到馬車上立刻急得盤腿運氣,查看起自己到底是怎麼瞭。

  手上的傷絕對是小傷,應該不會影響到什麼。但許平運起真氣循環內周的時候卻發現有股外來的力量似乎在侵蝕著自己的內力,雖然不是很霸道強悍,但卻無孔不入的讓自己迅速的虛弱下來,立刻驚得運起真氣,趕緊將它們阻截起來。

  紀靜月終於忍不住關懷和擔憂,眼圈一紅兩行淚水滑在瞭絕色的容顏上。但她也是咬著牙不敢出聲,喉口顫抖著生怕打擾到許平的盤坐,到時候出半點差池自己真的會後悔死的!

  隻是一會兒的功夫而已,紀靜月卻感覺度日如年。許平每次粗重的呼吸都讓她心神一緊,疼得整個人都快窒息瞭。

  應巧蝶難掩緊張之色的在一旁觀察著許平的面色,盡管心裡一直安慰這是自己在關心女婿而已,但不知道為什麼,那些流言卻像是鬼魅一樣的盤旋在腦子裡,還有剛才那粗魯而又關切的責罵,讓她越發的覺得自己似是在關切自己的男人一樣!

  許平盤腿坐瞭好一會兒,終於深深的吐瞭一口氣,有些艱難的睜開瞭眼。一看兩個美婦難掩淚水的關切,苦笑瞭一下習慣的開口調戲說:「哭個屁呀!又不是要你們做寡婦,哭喪呀!」

  「什麼呀!」

  應巧蝶頓時松瞭一口氣,情難自禁的嬌嗔瞭一句,面帶嬌羞又是關切的紅暈,柔媚至極的難為情模樣立刻讓人食指大動。

  「死流氓……」

  紀靜月突然如一個受驚的小孩一樣,撲在瞭許平的懷裡大哭起來,關切而又心疼的哽咽道:「你嚇死我瞭!你到底怎麼瞭?」

  「別哭啦!我還沒死。」

  許平拍著她的後背笑著安慰瞭一下,突然轉過頭來,一臉嚴肅的朝應巧蝶囑咐道:「你立刻解下馬,用最快的速度去水泉把禦醫和巧兒一起接過來。記得別向任何人透露今晚的情況,就說是我的命令好瞭!」

  見許平的話語那麼嚴肅,紀靜月心裡就是一突。那麼長時間的相處她自然知道許平的性格,在自己投懷送抱時能這麼鄭重其事的吩咐,證明事態絕不輕松的。

  「你怎麼瞭呀?」

  紀靜月梨花帶雨的哭著,這時候也沒法避諱的抓著許平的肩膀,哽咽著問:「我們一起回去不好嗎?我知道我錯瞭,你可千萬別有事呀!」

  「馬車太慢瞭!」

  許平嘆息瞭一聲,緩緩的張開瞭受傷的手掌,面色嚴峻的說:「那個匕首上有毒,我也不擅長藥類的認知。等馬車回去的話,倒不如直接送我回去殯天得瞭。」

  兩位美婦瞬間都傻瞭眼,紀靜月更是瘋瞭一樣的抓住瞭許平的手掌,早已經佈滿淚痕的美眸盡是驚慌的一看,那淺淺的裂口竟然從原本自然的猩紅變成瞭淡淡的墨綠,明顯就是中毒的跡象!

  紀靜月頓時感覺天旋地轉起來,這一下是為自己的無知擋的,難道自己的一時粗心就葬送瞭小外甥的生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