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這種人我見得多瞭,用色厲內荏四個字形容最為貼切。他們多數自認為是社會的精英,平時講究各種情調,有的還為瞭形式上的陽剛而去鍛煉身體或者是學習所謂的格鬥。然而,他們大多數內心都是極其脆弱的,當被人輕易揭開瞭外表上的那層偽裝後,剩下的隻是一個戰戰兢兢,孤獨可憐又無助的靈魂。
今天,對於喬木的打擊已經足夠瞭,原本完成任務拿到瞭五百萬再加上對方承諾的後續獎勵,他大可以再去到國外重新開始。雖然沒有完整的得到嶽母的身體,算是一個遺憾,不過這也隻是一個遺憾而已。
按喬木的說法,嶽母很美很性感,可惜對於他這樣在國外享受過各色美女的人來說,也僅僅隻是一個有姿色的女人而已,算不上什麼必得的目標。
至於所謂當年的初戀情,或許對於嶽母這樣的深閨怨婦很重要,而對他喬木,還不如一疊美金來得實惠。因為有錢,他就可以從很多女人身上享受到愛情的滋味,哪怕那情感隻是一夜。出於惡趣味,我還讓喬木評點瞭一下嶽母在情動時的表現。
“嗯,晚秋保養的再好,她畢竟是上瞭年紀,皮膚不如年輕姑娘那樣有彈性,身材曲線很好,但這種大胸大屁股的在歐美那邊一抓一大把也算不得什麼,至於說到情趣,那可以說是乏味至極,什麼都要教,連親個嘴都傻呆呆的,而且都什麼年代瞭動不動還要裝個文藝范,真沒勁。”
“呵呵,那你還每次都那麼熱情?”
“完成任務嘛!其實她走瞭後,我都會在酒店找個小姐,年輕活兒也好,也算給自己充充電,要不提不起精神再和她糾纏。”
喬木的每一句話我都錄瞭音,我不知道如果嶽母聽到喬木這樣評價和她的相處會什麼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其實很多時候,你付出的真心在別人眼裡真的是一文不值。
正在心裡感嘆的時候,電話響瞭,我瞅瞭一眼是莫小晴。她這時候不好好看著欣兒給我打什麼電話。我稍微走遠瞭一點,剛一接通,那邊莫小晴焦急的聲音就傳瞭過來。
“你跑哪去瞭?”
“額,我這有點事。怎麼瞭?”莫小晴的聲音裡滿是慌急還帶著氣喘的聲音,我不由得也跟著緊張起來。
“呸,什麼事能有你老婆重要,趕緊去你嶽母傢,欣兒……欣兒跑過去瞭。”
糟瞭,我心下一驚,按欣兒的脾氣和現在的狀況,她非把傢裡鬧個天翻地覆不可。我趕緊拿起桌上的手機和U盤跑向門口。
“雷哥,怎麼瞭?”
“我這有急事,那個傢夥交給你們瞭,你告訴鄭叔我問完瞭,該怎麼處理他看著辦。”
一邊跑我一邊交待鄭銘的人,然後開著車急匆匆的往回趕,他媽的,這一天都快給我整崩潰瞭我。路上我給胡姨打瞭電話,她很久才接而且聲音很小。
“小雷,你快來吧,傢裡出大事瞭。”
“姨,欣兒來瞭沒?”我焦急的問道。
“欣兒,沒呢……誒……大廳裡吵起來瞭,我聽到欣兒的聲音瞭,她應該剛到。我先過去看看,你快點過來。”
胡姨驚訝的喊瞭一嗓子,然後立刻掛上瞭電話。
我操,沒想到欣兒這麼快,想來也是,我們兩傢就是相鄰的兩個小區,這丫頭真是急死我瞭。
這一路比來時開的還快,好幾次差點撞到人,等我趕到嶽母傢門口的時候,莫小晴正在外面等我。
見到我來瞭,她哭著對我說對不起,她隻是去上個廁所一出來欣兒就跑瞭。我匆匆安慰瞭兩句,也不按門鈴瞭,直接用拳頭砸上瞭。
接下來的事情出乎我的意料,門很快就開瞭,胡姨古怪的看瞭我一眼然後退到瞭一邊,大大的客廳裡並沒有我想象的那樣如驚濤駭浪一般的場景,反而平靜的如同一池清水,而我的出現則仿佛一縷春風將這寧靜給打破。
“呵呵,是我孫女婿來瞭,快,來坐著,好久沒見瞭,你好像胖瞭些呀!”
我納悶的看著嶽父嶽母還有欣兒詭異般安靜的坐在各自的沙發上。然後一把有些虛弱而蒼老的聲音響起,我這才發現客廳裡比我預想的還多瞭一個人。
林覺,欣兒的外公,一個我隻見過三次的老人。他不是因為身體一直不好在療養院嗎?怎麼今天也過來瞭這裡。
我按下心頭的疑慮,走上前恭恭敬敬的叫瞭聲外公。
老人傢滿是病容的臉上展露出一絲慈祥的笑容,這一刻我仿佛看到瞭我那個讓我愛恨交加的爺爺,頓時鼻子有點酸酸的。
莫小晴跟在我身後,也甜甜的叫瞭聲林爺爺,林覺笑的更開心瞭,揮手示意我們先坐到一旁。
這時我才有空看老婆,她的眼神很呆滯,像是受到瞭什麼驚嚇一般時不時的看看自己的父母。
我心疼的坐到她身邊握住她冰涼的小手,老婆沒有焦點的眼神漸漸在我身上凝聚,她的臉顫動著,似乎是努力想要擠出一個笑容,可是那種連我都感受得到的悲哀情緒卻阻止瞭她的努力。
“沒事的,一切有老公在。”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我隻好輕輕摟著她吻瞭吻她的頭發。
嶽母就在我們不遠處,她也看到瞭這一幕,眼神復雜的盯著我,然後又搖頭嘆瞭口氣轉而盯著自己的丈夫。
“好瞭,來的也不是外人,正好多個見證,思平啊,你繼續說吧。”
也不知道在我來之前他們都已經談瞭些什麼,不過老爺子看似溫和的話裡似乎透著一股寒意。
我的嶽父,李思平不慌不忙的喝瞭口茶,然後擡起頭瞟瞭我一眼,那眼神有些不屑又有些警告。呵呵,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可怕的,哪怕你是欣兒的父親,隻要你傷害她我依然會找你算賬。
“其實也沒什麼可談的瞭,你的女兒我的夫人出軌在先,然後又不經我和董事會的批準,私自調用資金,這都已經成瞭事實,證據我剛也給你們看過瞭,因此,我不可能再和她一起生活,我要離婚。”
最後四個字,嶽父說的斬釘截鐵,期間還用一種悲憤的神情盯視著自己的妻子。
“證據可以偽造,我寧願相信自己女兒的話,晚秋,告訴爸爸,他說的這一切是不是真的?”
面對從來就沒有過感情的丈夫,嶽母愧疚的並不多,但被自己的父親這樣追問,作為女兒的她羞愧難忍,隻能低著頭良久才回答瞭一聲是。然後她又突然擡起頭說道:“爸爸,我對不起你,可是我和他在一起這麼多年,真的沒有感受到任何的幸福,我愛喬木,爸爸,當初……當初……嗚嗚”
說著說著嶽母再也忍不住哭出瞭聲,林覺痛苦的閉上瞭雙眼。
我瞅瞭瞅嶽父,他依然一臉嚴肅,但那眼中分明藏著笑意。而我懷中的老婆,幾次想要去安慰自己的母親,可是似乎是又想到瞭什麼終於還是把頭埋在瞭我的肩上。而最尷尬的是胡姨和莫小晴,她們倆完全與此無關,偏偏又和場中人聯系匪淺,隻好安靜的聽著。
“好瞭,我明白瞭,女兒,當年的事怪爸爸,你這一生的幸福其實是毀在瞭我和你媽媽的手裡。”
半晌,林覺開口瞭,他懺悔瞭自己的過去,但卻並沒有多說。轉而把已經有些渾濁的雙眼放在瞭嶽父的身上。
“李思平,當年的事情你我都清楚,雖然我女兒現在對你不住,可是……”
“嶽父,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瞭,我們講的是現在。”
李思平明顯沒有想讓林覺再說下去,他很快就出聲打斷,這些年身居高位的他自有一種風度,說出的話也顯得那麼的不容置疑。更重要的是,他已經完全擺明瞭自己的態度。
林覺張瞭張嘴,剛剛還算慈和的面容立刻嚴肅瞭下來,瞅著自己女婿的眼神也多瞭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既然這樣,大傢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也就沒必要藏著掖著瞭,說吧,除瞭離婚還有什麼條件。”
林覺這次的一點都沒有客氣,其中還隱含著一絲不屑。嶽父笑瞭笑,顯然並不在乎林覺怎麼看他。
“好,那我有話就直說瞭,離婚是肯定的,既然你還喜歡喬木,那麼看著這麼多年夫妻的情分上我成全你們。不過!”
嶽父輕蔑的掃瞭已經漸漸停止哭泣的嶽母一眼,那眼神像是在丟棄一袋廢棄的垃圾。
“不過除瞭離婚以外,晚秋挪用公司款項這已經算是違法犯罪,這可不是我能處理的瞭。”
“什麼?媽媽要進監獄嗎?爸爸你就不能救救她?”
聽到自己的母親有可能被判刑,欣兒再也忍不住瞭,終於出瞭聲。她看著自己的父親,滿臉的懇求。
李思平望瞭一眼自己的女兒,忽然露出一絲不忍,但很快又被他壓抑瞭下去。對於他們這一類人,親情有時候也得為利益讓步。
林覺並沒有意外,從一開始看到李思平拿出的證據就有過這樣的心裡準備,當然他更明白,把自己的女兒送進監獄,並不是自己的好女婿想要的。所以,老人一臉淡然,輕輕的說道:“提條件吧!”
“嶽父大人還是那麼爽快!”李思平陰陽怪氣的贊賞瞭一句,然後接著說道:“很簡單,這個賬我確實可以抹平,不過為瞭不讓你女兒進監獄,你和她的股份全都要轉移給我,離婚時她凈身出戶,當然,事後我會給你們一筆數目不小的補償,也算全瞭咱們一場情分。”
人可以無恥,但能把無恥的事講的這樣冠冕堂皇的,我還是真的很少見。李思平的條件一提出,幾乎所有人都驚呆瞭,當然除瞭事先知道的我。嶽母和林覺得反應還要小一點,隻是露出一種苦笑,而欣兒則是一臉不能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其實很多時候,父親在每個孩子的心裡都是一座巍峨的大山,供他們來依靠。然而今天,這座山不僅崩塌瞭,更重要的是讓欣兒覺得這座山似乎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勝券在握,對於自己的嶽父和妻子,李思平再瞭解不過,哪怕是他們一時間會鬧騰,但最終總會答應自己的要求的不是麼?就像當年一樣。
“你們考慮考慮吧,我隨時恭候你們的答復!”
勝利者,總是如此的從容,李思平一貫嚴肅的臉上難得露出瞭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