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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傢庭風暴(下)

  “不用瞭,現在我們就可以給你答復。”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我突然站瞭起來,嶽父臉上得意的笑容還未消散,被我的一句話給弄的有些尷尬。但很快,他便再次擺出瞭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斜著眼瞧瞭瞧我淡淡的說道:“哦!你能代表他們?呵呵,這個傢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倒插門的做主瞭。”

  我靠,當初為瞭愛情入贅,受的窩囊氣本來就不少瞭,這嶽父平時待我雖說算不上親近吧,但好歹也勉強能說上個平易近人。今天這臉翻的,我剛想反駁,沒想到老婆突然怒氣沖沖的站到我身邊。

  “我老公怎麼就不能做主瞭?爸,我之所以還叫你一聲爸,是因為你我的血緣,但你剛才做的事真的很讓人失望,現在,我請你安靜一點讓雷陽把話說完。”嘿嘿,可愛的老婆,什麼時候都不忘瞭維護我。

  “哼,那你說吧,我看你能說些什麼。”

  李思平大概沒想到女兒居然會這樣當著大傢的面頂撞他,我看得出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怒火,但還是強忍瞭下去,大概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也不想再節外生枝,乾脆讓瞭一步。

  我扭過頭安慰的拍瞭拍老婆的肩膀,寶貝的眼中含著淚水,以她現在的心境來說,能講出剛才那樣的話已經很不錯瞭。我先扶著她坐下,然後看瞭看面無表情的嶽母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外公,嘆瞭口氣,看來這裡還真的沒人把我當回事瞭。好吧,如果不是為瞭老婆你以為我願意管你們這些破事。

  清瞭清嗓子,我帶著一絲笑意看著嶽父緩緩開口:“在回答您之前,我想先講一個故事。”

  “現在這個情況,你認為誰想聽你講什麼故事?如果你是想拖延時間,那大可不必,我說瞭,我給你們時間來想清楚再給我答復。”

  李思平皺瞭皺眉頭,盡量壓抑著怒氣冷冷的說道。我不想理會他話裡的譏諷,依舊保持著淡然的笑容看著他。

  “既然嶽父您不急,那何必總是打斷我?現在,我想請你保持好您的風度,不要再插嘴好嗎,否則隻會讓人覺得您虛偽。”

  “雷陽你……算瞭,有話趕緊說。”

  李思平可能從來沒想過一直在他面前低眉順眼的我,居然會用這樣犀利的言辭來嘲諷他。差一點這老小子就要爆發瞭,幸好這時候外公似乎從沉思裡清醒瞭過來,他輕輕咳嗽一聲,這才讓李思平想起他真正的對手是誰,所以也就懶得再與我鬥嘴。

  “那好,我就開始講瞭,這故事要從多年前說起。那時候,有一個年輕人,他從小生活困苦,在嘗盡人間辛酸後立志要成為一名有錢人。原本,這是個好的想法,隻可惜他走錯瞭路。”

  我一邊說著,一邊用目光環視著在場眾人的反應,這個平淡的開頭顯然不能引起他們的關註,尤其是李思平的臉上一直帶著譏笑,我心頭暗罵,老混蛋,一會兒我看你怎麼笑的出來。

  “在大學的時候,那個年輕人成績並不太好,這樣的成績在當時的社會想要實現他的理想顯然並不容易。所以他很苦惱,而恰恰這個時候,他一直憧憬的女同學和自己的戀人因為出國的問題起瞭爭執。於是,年輕人覺得機會來瞭,他開始費盡心機的接近那兩人,同時小心的用不怎麼顯眼的手段,讓他們之間的誤會越來越深。直到畢業的時候,女孩的戀人獨自一個人出瞭國。”

  說到這裡的時候,剛剛還在笑著的李思平臉上嚴肅瞭許多,他用猜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我。而一直低頭不語的嶽母也已經把頭擡瞭起來,渙散的目光漸漸匯聚到我的身上。

  “曾經山盟海誓的戀人拋下瞭自己,女孩痛不欲生,那個年輕人也許也曾經想要用真心去在這個時候撫慰她打動她。隻可惜,女孩愛的太深難以自拔,經過瞭一段時間的努力,年輕人覺得機會渺茫,無奈中,他做出瞭一個改變兩個人命運的決定。”

  “你從哪聽到的這個故事?”

  嶽父再次打斷瞭我,這一次他的語氣深沉瞭許多,甚至讓人覺得有些發冷。而那邊的嶽母和外公則是面面相覷,又立刻都扭轉瞭回來,嶽母的眼神裡充斥著痛苦,淚水無聲的再次留下。這一刻,我忽然覺得她沒那麼可恨瞭,反而有些可憐。

  “我的嶽父大人,您能不能不要總是打斷我。”

  我攤瞭攤手,做出一個無奈的樣子。嶽父張嘴還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緊緊抿著嘴角狠狠瞪瞭我一眼沒有出聲。

  “他做瞭什麼決定?”

  嶽父沒有再說話,這次插話的反而是外公,他的語氣很怪,似乎有些不忍又有種催促,我知道,這是他心口上永遠印記最深的那道疤痕。憋瞭這麼多年,或許他也想要一個解脫吧。

  “他強奸瞭那個女孩,並且使得她懷瞭自己的孩子。”

  “啊……!”莫小晴可能是眾人裡面最專註於聽故事的人瞭,她驚叫過後趕緊紅著臉捂著自己的小嘴,四處看瞭一下羞愧的低下瞭頭。

  嶽母已經把頭埋在瞭父親的臂彎裡,隻能看到她不停抖動的雙肩。外公一邊安慰自己的女兒一邊痛苦的搖著頭,李思平不再憤怒,反而是擡頭看著天花板,我看不清他現在的樣子,也不知道他現在在想些什麼。也許也有過那麼一瞬間,他曾經悔悟過,甚至痛恨過自己。可惜,對於他這樣把自己地利益看得無比重要的人來說,這些感受也就僅僅是一瞬間的事瞭。

  “接下來的事,我並不太清楚,隻知道,那個年輕人並沒有被送上法庭,反而和那個女孩結瞭婚,直到現在。”

  說是不清楚,其實我是在給外公留臉面,他為什麼不告李思平,為什麼還把女兒嫁給他,這些就算沒人講,我都能猜個大概。

  果然,我剛講完,外公再也繃不住,老淚縱橫的撫摸著嶽母的頭發傷心的說道:“對不起,我的女兒啊!都是我和你媽害瞭你。要不是我們顧著自己的身份和臉面,幾乎是逼著你嫁給這個禽獸,你現在怎麼會落到這個下場啊!對不起啊……”

  李思平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外公口中的禽獸是誰現在大傢都明白瞭。除瞭傷心的外公和嶽母以外,最難受的當然是我的寶貝老婆,所以我一說完就趕緊緊緊的擁抱住她。老婆眼神呆滯的看瞭看自己的父母,又看瞭看我,這一天以來對她的刺激太多太多。也許正因為如此,她反而現在一滴眼淚都沒有掉。

  “老婆,這些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本想瞞著你,可是今天,我想你也該知道你爸媽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放心,不管如何我都會陪在你身邊,如果你接受不瞭,我就帶你走,走的遠遠的,好嗎?”

  老婆靠在我懷裡,輕輕的閉上雙眼,我心疼的摟著她,李思平這個王八蛋,要不是他今天弄這一出,我肯定會把這個秘密在心裡埋一輩子。

  “夠瞭!”

  就在大傢或悲傷或沉思的時候,李思平忽然站瞭起來大聲吼瞭一嗓子。或許是被我揭開瞭他自己都不願意回顧的事情。這時候一貫以來的風度和教養通通變成瞭惱羞成怒。

  “這些過去的事你們說再多也沒用,怎麼?要告我強奸?那就拿出證據來,否則,我要你們立刻給我答復,是把股份給我,還是讓我把林晚秋這個紅杏出墻的蕩婦給送到牢裡去,趕緊說。”

  “喲呵,急眼瞭,還罵上人瞭?”

  我示意莫小晴和胡姨過來替我照顧一下欣兒,直到兩人一左一右的扶著老婆,我才帶著擔心和憤怒站到瞭李思平的對面直直的望著他。

  “怎麼?難道我罵錯瞭?要不要我把你們來之前拿出來的那些照片和視頻,再給你們幾個看一遍?蕩婦就是蕩婦,我……”

  “你什麼你,閉嘴。你個老不要臉的玩意。”

  看他轉身似乎要從包裡拿什麼,我生怕那些東西拿出來後再刺激老婆。一把將李思平拉回瞭原位,這老小子我平時是敬著你,還真以為我怕你麼。接著,在李思平再次想要發火前,我掏出喬木的手機和U盤在他眼前晃瞭晃罵道:“你以為那些玩意就隻有你有麼?老子這裡比你還齊全。老雜碎,居然花錢找人勾引自己的老婆,李思平,你他媽也算是個男人?自己給自己戴綠帽子嗎?”

  “雷陽,你說什麼?”

  也許是我的話太過難以置信,李思平還在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手裡的東西。

  那邊本來還在哭泣的嶽母首先反應瞭過來。驚訝的沖到我身邊,一把搶過我手裡的手機。

  “這,這好像是……”

  她翻來覆去的看著,嘴裡喃喃的念叨,我不忍的接過話說道:“我的傻嶽母,喬木這次出現從始至終都沒有愛過你,他隻是為瞭錢,為瞭能回到美國再過逍遙的日子。你被他騙瞭!”

  “不……不不……這不可能!”

  嶽母呆滯的盯著手裡的手機,忽然又瘋狂的抓著我的肩膀大聲說道:“你騙我對不對?我知道的,你在跟蹤我們,喬木還捉弄過你,所以你恨他才說謊騙我對嗎?你說呀,你倒是說呀。”曾經的初戀,美好的歲月,再次相逢更是情難自抑。那些美好的誓言,甜蜜的回憶轉眼又成瞭鏡花水月甚至是禍害自己的陷阱。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回答這個被命運數次捉弄的可憐女人,隻好沉默以對,用同情和哀傷的目光告訴她事實的真相。

  有瞭嶽母的這一打擾,李思平終於想通瞭,他冷冷的說道:“哼!你少耍花招,喬木是誰我不認識。而且林晚秋私自從公司拿錢這事兒是事實,這總改不瞭吧,我一樣可以告她。”

  媽的,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瞭。我抓著嶽母的手臂,用力給掰瞭下來,再搖我都要散架瞭。

  “嶽母,你先等一下,喬木的事我們一會兒再說好不好,現在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

  這時候善解人意的胡姨走瞭過來,把還有些癡狂的嶽母半拖半抱的拉瞭過去。

  外公林覺雖然也覺得震驚,但他畢竟已經不是沖動的毛頭小子瞭,從我一系列的表現看來,我不僅是在幫他們而且極有可能讓他和她女兒走出這困境。所以也不顧自己虛弱的身子,幫著胡姨一起安撫起嶽母。

  有瞭他們的幫助,我松瞭口氣。再次面對李思平說道:“若是講虧空資金的事兒怕是你更逃不瞭吧?”

  “怎麼,想要栽贓陷害我嗎?那你嫩瞭點。”李思平不屑的說道。

  我搖瞭搖頭笑道:“確實,講到栽贓陷害,那我的確比不上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不過如果是實情呢?”

  “還是那句話,拿出證據來!”

  不得不說李思平的城府,我見過的人裡除瞭鄭銘恐怕沒人能跟他相提並論。我一連串的說辭和證據已經打亂瞭他今天的佈局,但這老小子依然還這麼沉得住氣。其實若不是鄭銘給我的那幾份文件,今天我也沒有底氣站在他的面前,更不用說想要如何去拆穿他的把戲瞭。

  “證據嘛!先不急,讓我先問你幾個問題,你在巴西的投資做的怎麼樣瞭?對瞭,還有那個叫吳夢的女人,是她在幫你打理吧,你和嶽母離婚後打算什麼時候和她再婚啊?我勸你早點,要不她和你的孩子可就快生瞭,到時候抱著娃做老新郎你也不怕人恥笑。”圖窮匕見,我最後的底牌終於亮瞭出來。

  “你……你怎麼知道這些?不……不可能,誰告訴你的?”

  最隱秘的事情被人揭發,李思平再也繃不住瞭,他跳著腳指著我。此時的他再也不像一個公司的老總,和那些在街上被人激怒的瘋狗一個德行。

  “消息來源我不用告訴你,反正你挪用公司款項私下裡做投資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並且也有證據,在你發脾氣的這會兒,那些東西正擺在警察的桌上呢!李思平,你自己投資失敗,又怕被人發現,想逃跑之前套取外公嶽母手裡的股份一起賣掉,然後和你的情婦過逍遙日子。真是好打算啊!隻可惜,現在你跑不瞭瞭。至於嶽母的事,本來就是你設下的陷阱,那五百萬喬木拿不走,已經被重新打回瞭公司的賬上,剩下的不過是一些小問題。這事兒教給小晴這個律師就能辦,是吧,小晴!”

  揚眉吐氣啊,在這個傢呆瞭這麼長時間,我這還是第一次能這麼高調的說話,說完我的心裡順暢無比,更懶得理已經一臉呆滯的李思平。轉而看向老婆那邊。

  “你怎麼知道我是律師的?”

  莫小晴還在安慰老婆,突然聽到我提起她,驚訝的看瞭我一眼。

  我得意的笑笑不說話,媽的,當初剛知道你是做律師的嚇瞭我一跳,強奸律師得判多少年。還有那五百萬,鄭銘這傢夥可千萬不能貪啊,他可是答應我抓瞭喬木後就立刻打回公司賬上的。

  牛反正是吹完瞭,愛咋咋地吧,隱隱的我似乎聽到瞭警笛聲,我笑瞭笑回到老婆身邊,握住她的小手輕輕的將她的身子摟在懷裡!以後這樣露臉的事兒還是少幹,我還是更喜歡做一個愛老婆的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