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四年八月十五日:
自從生過孩子以後,這體能和精力始終沒恢復好,每次上完課都像是跑完五公裡一般,腰膝酸軟,大腦眩暈,尤其是講授完《古代漢語語法》課,不光有身體上的疲累,還要忍受學生無人應答,或睡覺、或看課外書的心靈折磨,偌大一間教室,六七十人共聚,我卻倍感孤獨寂寥,在回辦公室的路上,望著自己被夕陽照得悠長單薄的身影,我不由得默念出瞭杜甫的那句:「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
坐到辦公椅上,閉目養神瞭幾分鐘方才緩過一絲精氣,我無意中一抬眼,看到桌角的教材上放著一份《X省先鋒報》,想起是上課之前同事丟給我的,說是又有大官落馬瞭,此刻閑來無事,我便隨手拿起來翻閱著,看到第二版的時候,果然見到一整頁都是通報原雲南省委常委、省委副書記、昆明市市長張田欣的違法違紀行為,說是他上個月因群眾舉報而劣跡敗露,現已經被開除黨籍、立案調查。
十八大以來,這種高官腐敗被查的新聞越來越多、層出不兇,每次對那些貪污、受賄、濫用職權的犯罪細節我大都不感興趣,卻唯獨對權色交易和官員淫穢等話題興奮不已,這個叫張田欣的沒讓我失望,在版末一個小版塊中,我發現瞭這樣一條報道:「據傳,張田欣與《雲南新聞聯播》播音員徐安妮、雲南電視臺節目購銷中新主任於婉晴、原寶山市旅遊局局長許秋方、雲南電視臺的娛樂頻道總監李新等人傳有不正當關系。據悉,徐安妮,張田欣情婦,曾經是昆明最搶眼的新聞女郎!現已移居國外……」
這樣的新聞大多不會描繪太多細節和詳情,但正因如此,才每每都讓我好奇心猛漲,不由得浮想聯翩,腦子裡不自覺的便會構建出那些被隱匿的淫亂畫面和細節:
張田欣裹著浴袍懶散的斜倚在床頭,肥大的腦袋籠罩在煙霧裡,迷迷蒙蒙之中隻能見到他嘴角掛著的淫猥笑容,電視臺娛樂頻道總監李新正軟匐在他胯下,將那根蠢黑的東西舔得滋滋作響,不一會兒,播音員徐安妮赤身裸體的從浴室蓮步徐來,一邊走一邊還用最專業的播音口吻播報著:
「觀眾朋友們,現插播一條最新簡訊,省委副書記張田欣為深入貫徹中共中央『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的執政方針,於今日走訪瞭我市首傢中外合資的五星級酒店:昆明大飯店,並參觀巡視瞭其中的一間豪華套房,隻見他與市電視臺的李總監不辭辛勞,親身上床體驗床鋪的舒適度,引得旁觀群眾歡笑不斷……」
說到這兒實在繃不住瞭,三個人同時縱聲大笑,一場淫欲橫飛的三P肉戰便在這種「親切友好」的氛圍裡和諧上演瞭……
思緒流轉,情欲暗湧,身子竟慢慢燥熱起來,我踱步來到窗口,猛地吸瞭兩口氣,方覺清爽瞭一些,縱目環視操場,望著教學樓前那尊莊嚴的塑像和花壇旁凝神閱讀的學生,我臉頰紅熱,心底不由得滿是羞慚,在如此神聖的校園裡,居然生出這許多淫靡齷齪的念頭,當真有辱斯文,我苦笑著搖搖頭,不自禁的發出一聲長嘆。
轉眼便到瞭下班時間,我剛整理好辦公桌準備下樓呢,顧曼卻來瞭電話,將近一個月沒聯系過瞭,她能有啥事呢?我心裡嘀咕著,緩緩接起瞭電話:「喂,曼姐,今兒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瞭?」
「之貽,你一會兒有事沒?咱們出來坐坐,我……我有個事想請你幫忙。」
「我沒啥事的,好吧,約到哪裡呢?」
「你有沒有合適的地方推薦,安靜些、離你們學校近些的。」
「嗯……學校對面太平路口有傢『銘心咖啡廳』,我聽同事推薦過,說是環境很幽雅的,咱們就去那吧,我馬上出門瞭。」
「嗯嗯,好的,我這就開車過去,待會兒見。」放下電話,我給劉傢元說瞭一聲,讓他去婆婆傢接孩子,不用等我吃飯瞭。
走在路上的時候,我這心裡還在納悶著,除瞭在性事上捉弄她、挑逗她,我們之間並沒有太多的交集,她能有啥事需我援手?
就這樣帶著不少的疑問,我走進瞭「銘心咖啡廳」,挑瞭最裡角落裡的一個雅座,周圍綠植點綴,頭頂琴聲悠揚,果然是個傾吐心事、私密交談的好地方。
沒到五分鐘,就見顧曼的身影閃進咖啡廳,微笑著朝我快步走來。她穿瞭一身黑色西服套裝,身材豐腴有致,頭發盤成整齊的發髻,顯出一派職場女強人的成熟幹練氣質,她剛坐下我便忍不住贊道:「嘖嘖,曼姐,沒想到你穿工作裝也這麼有魅力啊!」
她先對服務員要瞭一杯熱奶茶,然後嬌笑著道:「哎呀,之貽,一見面就取笑我,這工作服醜死瞭,要不是下午開會,我才不穿呢。」
我捧起手中的蜂蜜柚子茶抿瞭一口,身子微微前傾,說道:「你就別謙虛瞭,曼姐,自從你進來,那個小男生就一直偷瞄你,肯定是被迷住啦。」說著我朝斜前方七八米處的一個桌子努努嘴。
顧曼從服務員手裡接過奶茶,抿著嘴白我一眼,低聲道:「少胡說瞭,人傢明明是偷瞄你這個性感艷麗的老師,幹嘛非得往我身上賴。」
我倆不由得相視而笑,氣氛一下子變得親切起來。我決定趁熱打鐵,於是直奔主題的問道:「曼姐,你剛才說有事要我幫忙,是什麼事?」
顧曼的臉明顯僵瞭一下,繼而紅暈雙頰,回避著我的眼神,「呃呃」清瞭兩下嗓子,這才低聲囁嚅道:「之貽,你……你能不能再把那……那個帶子鎖到我身上……」
這話猶如平地炸雷一般,驚得我目瞪口呆,我狠狠地咽瞭口唾液,生怕自己聽錯瞭,不由「啊?」的一聲叫瞭出來。我記得上次在我傢樓下給她開「貞操帶」那回,她說過一句:「等……等他下次出差瞭,你……你再給我鎖……鎖上嘛……」
當時我還以為她隻是一時情急、脫口亂說的,我自己也未當真,沒想到她不僅不是胡說,而且居然還主動要求再次上鎖,簡直匪夷所思!
我心裡猛地閃出一個念頭:「她該不會是喜歡上那個瞭吧?這個女人骨子裡就有受虐傾向,既然能被徐科長制得服服帖帖,也可被我鎖得興奮刺激,繼而默默愛上瞭那種感覺,這都是有可能的啊!」
顧曼見到我一臉詫異迷惑的樣子,估計是猜到瞭我的心思,不等我詢問,便羞紅著臉,搶先續道:「之貽,你……你不要誤會,我……我還沒那麼變……不知羞的,我隻是想借此躲避這周末的一『聚會』……」說罷深深嘆瞭口氣,一臉愁苦的撥弄著杯裡的吸管。
她這幾句話雖然解瞭一個疑團,卻又把我帶到瞭另一個疑團,我稍微定瞭定神,追問著:「曼姐,你要躲得是什麼聚會,怎麼還和那根帶子有關啊?」
顧曼抓起吸管,猛猛地喝瞭一大口奶茶,然後緩緩說道:「下午的時候,徐中軍悄悄找到我,說是這周末有一個極其重要的交流會要我陪他一起參加,參會的是都是省上文化教育行業的領導和同仁,當時因為要開會瞭,所以他沒有細說,約瞭我晚上詳談,可是後來我自己慢慢明白過來瞭,啥『交流會』啊,明明就是,就是那個……」說到這她變得十分忸怩羞赧,神色中還帶著一絲憤懣。
我卻聽得焦急異常,趕忙問道:「就是啥呀,曼姐,你快說啊!」
顧曼小心翼翼地環視瞭下周圍,然後把嘴湊到我耳邊,細聲道:「就是那種特別羞人的聚會呢,好多人一起……一起做愛、亂交,甚至換……換妻,一些好色的官員特別愛組織這種活動的,你該也有所耳聞吧。」
我當然有所耳聞,下午我還在辦公室幻想瞭一番張田欣的淫亂事跡,可陡然間聽到這種官場淫事居然身邊就有,更甚者,居然自己的情夫也要參與,我還是心底一顫,哆嗦著又咽瞭幾下口水,緩瞭半晌,我才接口道:「我懂瞭,曼姐,可是你既然不願去,直接說老公在傢,不方便去不就好瞭麼?」
顧曼說道:「我老公昨天出差去北京瞭,下周才回來,徐科長已經知道瞭。」
我尋思瞭一會兒,又建議道:「那就直接拒絕啊,這種事都是兩廂情願的,他還能綁你去不成!再說瞭,他不是愛你麼?怎麼會忍心把你送到別人懷裡,上回勾引劉傢元那次已經很齷齪瞭,難道他還是死性不改,甚至這麼變本加厲麼?」
顧曼滿面淒苦的搖搖頭,眼圈也紅瞭,她怔怔望著窗外,哀嘆道:「哎,他就是這樣的人,專情起來海誓山盟、體貼入微,風流起來就又淫亂放肆、不守底線,這一次更涉及到瞭明年初的升遷問題,所以他更加興奮和重視。之前就和他鬧瞭好多次,不管是埋怨,還是辱罵,甚至威脅絕交,他都不知收斂……所以,這一次,我也不想和他吵瞭,我的性格妹子你也瞭解,柔馴順從,不像你那麼雷厲風行,果敢勇決,我……我實在舍不得真和他斷絕,我是恨他這些做法,可是這些年來他也切切實實給瞭我真心的疼愛和滿足,好多時候,我……真是離不開他……」話音未落,她的淚水便撲簌簌滾落,抽抽噎噎的泣不成聲。
我拿出紙巾遞給她,輕撫著她的肩膀,柔聲說道:「所以,曼姐你就想瞭個折中的辦法:假裝最近正被我捉弄,又帶上瞭『貞操帶』,而且規定直到自己老公回來才能給打開,所以這周末的聚會便無法參加瞭。他就算有氣,也不敢撒到我頭上,更不敢強迫我開鎖,如此,你便能裝出無奈可憐的樣子,躲避掉這次聚會,而且還不用和徐科長翻臉,壞人全讓我做瞭。曼姐,你還真是『柔馴順從』啊!」
顧曼被我說中心事,馬上收住瞭眼淚,一把握住我的手,紅著臉求肯道:「好妹子,我……我實在是沒辦法瞭,待會兒他就要約我詳說這事瞭……那樣的聚會,我真是死也不願去,你就當是可憐可憐姐姐,幫我這一次,好不好?」
我先沒答應,而是問瞭另外一個問題:「曼姐,你剛說這次活動會關系到徐科的升遷問題,是怎麼回事?」
顧曼回道:「我們局的趙局長明年退休,徐科是候選人之一,他十分渴望上位,我又聽他順口提到這次聚會有個省廳的領導,所以,我推測他一定是通過某種關系才進入這個私密圈子,然後為升遷鋪路,雖是推測,但以我對他的瞭解,隻怕八九不離十瞭。」
我不屑的「哼」瞭一聲,冷笑道:「『權力是男人的春藥』,這話誠不我欺,有不愛錢的,也有不好色的,但絕沒有不想升官的,我們傢那個便是這樣,咱麼女人總是作為他們升官的墊腳石,這幫臭男人!好,曼姐,我幫你瞭,不過這麼大的一個人情,姐姐你可要記得還哦!」
顧曼開心的抹掉瞭眼角殘存的淚水,重重的點瞭幾個頭,緊握著我的手癡笑道:「嗯嗯嗯嗯,一定的,好妹子,之前我的人是被迫的『給瞭你』,但現在我的心卻是主動的、誠懇的交到瞭你手裡,從此以後,認打認罰,做牛做馬,以報答之貽你的大恩大德。嘿嘿。」
我甩開她的手,輕啐道:「呸,說得這麼肉麻,誰要你的人和心,我的取向很正常,請你自重!不過這『認打認罰』,倒是可以認真考慮考慮。」
兩個人又回復到瞭剛來時的模樣,說笑著又點瞭些糕點,吃過之後,我讓她開車先到我傢去取「貞操帶」。
結完賬的時候,顧曼突然雙手按著膝蓋不停地幹嘔起來,我趕忙扶起她走向朝衛生間走去,對著水槽瞭連嘔帶咳,折騰瞭一分多鐘才緩過來,隻見她臉色蒼白,渾身無力,我一邊替她拍背一邊問道:「怎麼啦,曼姐,是不是哪個東西吃得不對瞭?」
她扶著洗漱臺,喘息道:「吃得都挺好,沒啥問題啊,昨晚也是這樣,吃晚飯突然就幹嘔起來……」拍著拍著我猛然間心頭一震,趕忙拉起她,吃驚地問道:「曼姐,你……你該不會是有瞭吧?」
顧曼聽我一說,也是嬌軀一顫,哆哆嗦嗦的望著腳下,嘟囔著:「不……不會這麼巧吧……」
看著她略顯慌張失神的模樣,我急忙安慰道:「哎呀,曼姐,這隻是我的猜測,你先別多想,明天去醫院好好檢查下,再確定呢。走,咱們先去我傢。」顧曼機械似的點點頭,我便挎著她的胳膊離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