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黃蓉母女險遭玷污,兩人回至臥房,猶自驚懼不已。黃蓉心中思揣,此人藏身桌下竟能避過自己耳目,功力之高可想而知;且其點穴手法特異,渾不似各傢各派,不知究竟是何來路。郭芙則一口咬定是妖邪作怪,她道∶“人那會像球一樣的滾?何況它還舔人傢┅┅那兒┅┅要是人┅┅那會不嫌臟?”

  黃蓉見嬌生慣養的女兒,雖已結婚生子,但仍如此單純,不禁在心中嘆瞭口氣。她摟著郭芙,愛憐的道∶“既是妖邪,你就別亂說瞭,免得齊兒擔心!知道嗎?”

  郭芙聞言,仍兀自傻乎乎的問道∶“娘,你的意思,是不告訴齊哥?為什麼呢?”

  黃蓉見女兒如此不通人情世故,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她婉言譬喻,多方解釋,總算讓郭芙瞭解其中利害關鍵。但郭芙天生心直口快,藏不住話,過瞭一會竟又問道∶“娘,妖怪也舔你那兒嗎?”

  賈英回到居處,不禁暗暗驚心。那發釵深入左胸,稍低數寸便達心臟;若非他及時挪動閃避,後果實不堪設想。他一面取出發釵敷藥療傷,一面也在心中納悶∶“自己獨創的點穴手法,怎麼碰到黃蓉就不靈瞭?”原來這賈英武學天份極高,他不但觸類旁通,舉一反三,還能突破創新,另辟天地。

  他將傳統的穴道分門別類,創出一套獨特的經外奇穴制約法。此種手法可產生復式牽制,譬如說點腿部的穴道,也同時可牽制到全身其他部位的穴道運行。

  此種手法百試不爽,唯有這次碰上黃蓉,才出瞭差錯。他卻不知,黃蓉其實也受牽制,隻因其內功高強,因此牽制的程度較輕罷瞭。

  賈英傷勢不重,他包紮完畢,回想起方才情景,不禁又是欲火熊熊,難以遏抑。黃蓉、郭芙赤裸的下體,似乎在他眼前重現,那股柔膩滑潤的觸感,彷佛仍殘留在指端。他閉上雙眼,努力回想當時的一舉一動,心中不禁大呼可惜;要是當時先奸郭芙,說不定自己這根寶貝,早已得嘗滋味瞭!但隻要是行傢,當然會挑黃蓉啦!他自怨自艾的大作淫夢,旺盛的欲火更難平息。他忽地一躍而起,往外飛奔,決定另尋目標,泄火去啦!

  老頑童突至襄陽,郭靖、黃蓉盡皆大喜。黃蓉親自下廚,整治瞭一桌好菜,老頑童大快朵頤之後,眉飛色舞的撫著肚子,說道∶“兄弟你好福氣,娶個媳婦好手藝,呵呵!我老頑童好個大肚皮。”他大笑之後,忽而神色一整道∶“我在京城得瞭個消息,皇帝老兒追問賈似道,是否與蒙人私下議和;那賈似道推得乾乾凈凈。如果此事確實,恐怕襄陽近日定會再起戰端。”

  黃蓉冷哼一聲道∶“怪不得那呂文德將兵符交給靖哥哥,原來早知要打仗。哼!這些個狗官,貪生怕死,吃裡扒外,要不是靖哥哥,我早跟爹爹回桃花島去瞭!”

  老頑童∶“黃蓉你這女娃也別生氣,郭靖兄弟為國為民,是真英雄真好漢;不像老頑童,隻是到處胡鬧。唉!夫唱婦隨,你就好好幫幫他吧!”

  三人又聊瞭會,老頑童突然又想起一事,便問道∶“襄陽可有個叫巨靈神的人?老頑童那日偷溜進宮,聽那皇帝老兒和賈似道談話。說什麼巨靈神在襄陽,又什麼有他出馬其事必成┅┅”

  郭靖、黃蓉都搖頭,表示未曾聽聞。

  襄陽軍民積極備戰,郭靖一傢,沒一人閑著。黃蓉除例行的文書作業外,尚需四處巡視城防,觀察何處有疏漏待補;好在女婿耶律齊從旁襄助,分擔大半工作,否則她幾乎忙得連覺都沒法睡。經過月馀整補,一切大體就緒,蒙軍卻全無進兵跡象,大夥樂得輕松,便也稍事休息。

  耶律齊自到襄陽,無一日得閑,如今好不容易有空,大小武便拉著他一塊去酒樓喝酒,權充為他接風。三人喝酒聊天漸有醉意,話題不免由酒而色;耶律齊出身世傢,又大瞭幾歲,因此始終中規中矩;大小武年輕又久處軍伍,不免沾泄些低俗習氣。倆兄弟酒喝得越多,言語就愈形淫穢,耶律齊雖不習慣,但也聽得津津有味。

  小武∶“咱們也都成傢瞭,各自說說自己那口子,如何?”

  大武∶“呵呵!我當著大舅子,怎麼好說呢?”

  耶律齊∶“你們啊!怎麼老往那處想呢?”

  小武∶“唉喲!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先說!我那口子啊,平日看她文靜靜的,哈!上瞭床可┅┅”

  耶律齊∶“唉!這未免太不像話瞭吧!瞧你將萍妹說的?”

  小武∶“耶律大哥你也太正經瞭吧?好吧!既然不說自己妻子,那你倒說說看,生平所見過的女子,以何人為最美?”

  耶律齊∶“要我說,那當然是我那口子啦!”

  大武∶“芙妹我們自小一塊長大,她是很美沒錯,但要說最美,嘿嘿!恐怕很多人不服氣呢!”

  耶律齊∶“呵呵!難道我那妹子耶律燕最美?”

  小武∶“耶律大哥,你怎麼忘瞭你那嶽母呢?”

  耶律齊∶“這┅┅嶽┅┅黃幫主怎能算?”

  大武∶“咦!怎麼不能算?她難道不是女人?”

  耶律齊覺得提及黃蓉,殊屬不敬,但內心也不得不承認,黃蓉確實較郭芙、完顏萍、耶律燕等,更為美艷。

  大武見耶律齊對提及黃蓉似乎有所顧慮,便道∶“耶律大哥別誤會,我等提及師母並無不敬。需知襄陽城數萬軍民,都對師母尊敬有加;但在作那檔子事,或是在打手銃時,卻也都想著她。你要是不信,我帶你去個地方看看,你就清楚瞭!”

  大小武帶著耶律齊,穿街越巷七彎八拐的來到一處僻靜茶樓;一進門隻聞人聲雜沓座無虛席,就連地上都擠滿瞭人。耶律齊大感詫異,心想這兒設備簡陋,怎地生意這麼好?大小武似是常客,夥計臨時替三人架張桌子,端上茶來。一會一個精瘦的中年漢子往臺前一站,全場立即鴉雀無聲。

  耶律齊心想∶“原來是說書的。”此時那漢子手打竹板,果然說瞭起來。他先來瞭段開場白,大意是郭靖夫婦助守襄陽,人人敬佩尊重,以下所述全為提神解悶,諸位可別當真。開場白說完,那漢子啪啪啪,連響瞭幾聲快板,而後揚聲說出瞭正題∶

  “嘿!~~嘿!往裡面看,往裡面瞧,郭夫人黃蓉在洗澡;她臉兒紅紅皮膚白,大大的眼睛楊柳腰。嘿!~~嘿!往裡面看,往裡面瞧,郭夫人黃蓉在洗澡;嫩白的奶子大又挺,腹下的妙處一撮毛。她“唉喲”一聲叫,想是水太燒;赤裸跳起來,奶子兩邊搖┅┅”

  這漢子聲調抑揚頓挫,表情生動無比,使人一聽,就如同黃蓉真在自己面前洗澡一般,情不自禁的就感覺全身發燒。耶律齊聽得面紅耳赤,坐立難安;他四處一望,隻見眾人均聚精會神,隻有他一人東張西望;於是便也入鄉隨俗,安坐靜聽。

  那漢子將黃蓉從頭到腳,所有的身體特徵,加油添醋的幾乎說瞭個遍;他越說越露骨,臺下眾人聽得如癡如醉,醜態百出,隻差沒當場打起手銃。耶律齊細一觀察,發現聽眾中倒似以當兵的為最多,其馀則為販夫走卒之流;似他與大小武兄弟這般穿著體面的,直如鳳毛麟角。

  聽罷出場,三人均覺得欲火炎炎。耶律齊大開眼界之下,不禁好奇的問道∶“襄陽似這般的茶館,不多吧?”

  小武笑道∶“是不多,不過十來傢罷瞭!”

  耶律齊大吃一驚道∶“什麼?有這麼多?嶽父嶽母可曾知道?”

  大武往他肩膀拍瞭一把,笑道∶“你別逗瞭,這事師父師娘怎會知道?就是我們知道,可也沒人敢告訴他倆啊!”

  耶律齊總覺得以黃蓉為淫思對象,未免太也不恭;但大武接著說瞭段話,他想想也不無道理。

  大武道∶“襄陽軍民常年處身戰亂,人人都有朝不保夕之感,尤其是那些個兵丁,更是隨時有喪命的可能。他們閑時不想想女人,你要他們怎麼過?況且師娘確實貌美,又是他們平日裡看得見的女人,你說,他們不想師娘倒要想誰?”

  三人匆匆返傢,各自摟著老婆泄火。耶律齊當晚格外的興奮,他懷裡摟著郭芙,腦中想的,卻是風韻猶存的美艷嶽母。說書人的話語不斷地在他耳際撩繞,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竟然來瞭個梅花三弄。他心中暗罵自己無恥,但胯下的肉棒,卻在無恥中愈形茁壯;他不由自主的胡思亂想,胡思亂想中,已將嶽母緊緊的擁抱!

  黃蓉難得睡瞭個好覺,醒來隻覺神清氣爽;她想找女兒聊天,郭芙卻到耶律燕處串門子去瞭。

  旁人休息,郭靖卻依然在大營留守,忙慣瞭的黃蓉,獨自一人,不禁感到無聊。她出瞭內院,在宅內閑逛,行經小武住處時,聽著屋內一陣喧笑。她心想武氏兄弟一向輕浮,卻不知又和什麼人在那嬉鬧?此時屋內傳出大武的話聲∶“耶律大哥,昨晚有沒有想師娘啊?哈哈┅┅”

  黃蓉一聽不禁火起,心想∶“這武氏兄弟未免太不像話,可別帶壞瞭老實的女婿;我可要聽聽這倆個渾小子,都說些什麼?”

  小武∶“昨晚我一連來瞭三次,呵呵還真來勁啊!耶律大哥,你也沒放過芙妹吧?是不是摟著女兒想著娘啊?哈哈┅┅”

  耶律齊∶“唉!你又亂扯瞭┅┅要是師娘聽見,那還得瞭!”

  大武∶“耶律大哥就是一本正經。今晚要不要換一傢聽聽?昨天聽洗澡,今天換個口味聽聽敦倫,怎麼樣?”

  耶律齊∶“什麼?還有說這個的?”

  小武∶“你別大驚小怪,洗澡、敦倫,還算好的,還有偷人的呢!”

  耶律齊∶“唉!這些說書的,簡直缺德嘛!”

  黃蓉聽瞭會,知道有說書的拿自己編成淫穢故事,說給大夥聽,不禁心頭大怒。她心想∶“今晚我倒要跟在後頭瞧瞧,看看那些說書的,到底是怎麼地糟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