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並沒又多聊什麼,她很虛弱,我也很疲憊,她整夜都是昏昏沈沈的醒一會又睡過去,然後會驚醒,再迷糊一會的睡過去。
早上7點多唐明明就過來瞭,她上午十點多的飛機要回深圳,臨走前趕早過來看看。
匆匆地關心瞭一番楊雋,臨走前當著楊雋的面,唐明明繃著臉對我說:「一個星期!你隻有一個星期!」
我苦笑著點頭說:「放心吧!你到瞭深圳,下瞭飛機就馬上給我電話啊!」
她使勁朝我努瞭怒嘴巴,才轉身拉著行李箱離開瞭醫院。
楊雋似乎完全沒註意到我和唐明明在她面前的秀恩愛,從早上醒過來,就一直不安的看著手機上的時間。
唐明明走瞭一會,楊雋才猛然間覺醒一般問我:「呀,明明姐是不是走瞭?她回深圳瞭嗎?」
「是啊,你想什麼呢,才發現?她走的時候還和你打招呼瞭呢。」我回答她。
她蜷縮在被子裡,剛剛吃過早上的藥,護士已經過來開始給她打上瞭吊水。
「海濤……你說,人死的時候,是不是就什麼都不知道瞭?」她少少側身,木木地盯著窗外發呆說。
「我也不知道呀,我又沒死過。」我沒好氣的回她。
「槍決的話,是打在哪裡?」楊雋的聲音有些發抖。
我沒作聲,我知道她根本就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沒什麼興趣,她隻是關心那個人而已。
「他們說,現在有註射死刑,你說刁哥的案子這麼大,會不會給他用註射這種?槍決那種太可怕瞭,而且肯定特別痛苦,海濤你說他們會不會讓刁哥自己選?」
她似乎已經忽略掉瞭我的存在,自顧自地在床上緊張的嘟囔。
我沒有打擾她,我能理解她今天的狀態產生的根源,隻是,我心裡面很煩躁。
其實我也不知道刁金龍的死刑執行的具體情況,我沒資格更沒有去打探這些細節的心情,刁老三是多行不義必自斃的天道註定的下場,他被國傢法律用什麼手段執行的死刑都難解我心頭的恨意,隻是,就像昨晚楊雋所說的,恨,肯定是恨的,隻是沒有必要和一個死人耿耿於懷瞭。
中午的飯我給楊雋打回來瞭,但她一口都沒吃,到瞭下午,她開始變得焦躁不安起來。
我告訴她,如果是執行的話,可能是一大早就已經執行瞭。
她劇烈的抽泣,甚至都後來蒙著被子失聲痛哭。
不過到下午晚飯的時候,她似乎已經開始調整好自己的沮喪,不再哭泣,隻是紅腫著眼睛抿著嘴巴不做聲。
六點多,左健兩口子抱著小悔來探病,看到孩子,楊雋終於擠出一絲笑容。
一周時間很快就熬瞭過去,楊雋終於可以下地走瞭,雖然步履艱難,但是回復的還算好,我立刻幫她辦瞭轉院手續。
這一周賀桂芬那邊卻也出奇的安靜,對楊雋沒有任何騷擾,不過楊雋入院第五天的時候,賀桂芬給我打過一個電話。
我以為她是來找麻煩的,接起電話很警覺地問:「有事嗎?」
電話那邊的賀桂芬冷笑著,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說:「小秋傷恢復的咋樣瞭?你們給我個賬號,我好給你們轉錢呀。」
我牙關咬的咯蹦蹦響,恨不得從電話裡爬過去掐死這個肥豬一樣的臭女人,沒好氣地說:「少在那裡貓哭耗子!她不叫小秋,她叫楊雋,錢不要給我,回頭我把小雋的賬號發給你,沒啥事我掛瞭!」
我聽到她在電話裡剛發出一聲怪叫,我立刻掛斷瞭電話。
給楊雋辦好轉院手續,我立刻幫她們母女收拾好行李,訂瞭飛深圳的機票。
楊雋恢復的挺好,其實到第四天開始,她就可以側著屁股半坐在床上瞭,到後兩天,幹脆把小悔也留在醫院,沒讓肖麗娜帶回去。
這幾天我一直在醫院陪著她、照顧她,她對我似乎依舊那麼依戀,我倆也更加開誠佈公的聊瞭很多,甚至包括她從來沒和我提起過的她第一次和刁老三的深圳之行。
其實那些事我在徐斌的照片裡已經基本知道瞭個大概,不過聽她親口說出來,感覺更加震撼和揪心。
那天是小悔頭一次留在醫院,哄睡瞭小悔,白天幾乎睡瞭一整天的楊雋似乎精神頭十足,斜坐在床上和我回憶起當年那些事,從鐵力那個林場的漆黑的夜,到婚後我倆的點點滴滴,然後,不自覺的,話題就聊到瞭刁老三身上。
其實對於我來說,我是很抗拒談到這個名字的,不過楊雋似乎滿不在乎,盡管以前已經和我說過她和刁老三之間的大概,這次談起,卻像是打開瞭話匣子,一發不可收拾瞭。
「剛開始時候,我可討厭他瞭,他又老,長的又不帥,還整天把自己當情聖一樣,動不動就和我說些黃色的笑話,我開始可煩他瞭,恨不得見到他就想轉身躲開。」
我好奇的插話問:「那怎麼就沒躲開呢?」
她笑瞭笑,說:「其實我也躲過,可是很多時候都是大傢一起打球,人多嘴雜的,我也不好意思做的太明顯,後來接觸的多瞭,我就發現他這個人很講義氣,也很邪乎,好像很多事他都能擺平,也認識很多很牛的人,就讓我覺得他有些內涵,不知不覺的,就沒那麼抵觸他瞭。」
我削好一個蘋果遞給她,她接過來咬瞭一小口,接著說:「不過他追女人也沒啥特別的,就是死纏爛打,整天像個狗皮膏藥一樣,隻要我一出現,他就過來跟我獻殷勤,那時候,我傻的像個白癡,就是整天感覺被人寵著,被人捧著,那感覺好舒服,就像……」
她說這停瞭一會,眼睛看瞭看我,小心的繼續道:「就像之前……老吳對我一樣,我真的好喜歡那種被人毫無原則地寵愛的感覺。」
我苦笑,心中暗想:難道我就沒有給過你那種感覺嗎?
她突然好像意識到瞭瞭什麼,像是聽到瞭心中想法一樣急忙解釋道:「你更寵我,隻是我把那份寵愛當成瞭理所應當的,沒有好好珍惜,我現在好後悔。」
我擺擺手,這些話,在以前也許我聽瞭會和現在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吧,現在我聽她說這些話,覺得有些別扭不說,心裡還有些酸楚。
楊雋沒理會我的表情,像是自言自語的繼續嘮叨著:「再後來,就感覺自己被鬼迷瞭心竅,明知他對我是有企圖的,卻就是忍不住去見他,而且越來越過分,原本我是一直都保持著底線,可是很快我就發現我已經控制不瞭自己瞭,先是被他抓著手不肯放,又莫名奇妙地跟著他去瞭洗浴,在洗浴中心裡,我差點就給他得手瞭,他不但脫光瞭我衣服,甚至連我下面都摸到瞭,那時候,我就已經知道我玩過界瞭,我後悔瞭,害怕瞭,就想和他斷絕來往,可是……誰知道那時候出瞭那種事,我真的以為你和明明姐上床瞭,那時候你知道我又多憤怒嗎?我當時就是在想,我為瞭你,為瞭這個傢,在外面為你堅守著貞操,保持著幹凈的身子,可你卻……你卻那麼無恥地和你的前女友去開房,我瘋瞭一樣去報復你,所以……那天晚上我去刁哥的酒吧的時候,他又一次想和我做愛,我……我就讓他得手瞭。」
聽到她再一次講述這些,我的心裡仍舊會有一種酸意泛起來。
我靠在病床邊專門給陪患傢屬準備的躺椅上,靜靜地聽著,夜已經深瞭,我無意打斷她,雖然心裡很不是滋味,卻努力地讓自己保持平靜,聽她繼續講她身上發生的事。
「可是那天,我從他酒吧裡一出來,就看到瞭你的電瓶車,我都快要嚇瘋瞭,我真的一點都沒想到,你那時候畫畫的地方居然就這麼巧是刁哥這個酒吧,那我和刁哥做愛時候,豈不是你就在旁邊的房間?那你肯定是發現瞭吧,但是我還是心有僥幸,想回去和你核實一下,結果,你居然傻瓜一樣根本沒懷疑我。」
我尷尬的笑,感覺她是在抱怨我沒有盡早的發現並制止她。
「我那時候根本沒有任何想跟他走的想法,但是我真的太害怕瞭,我當時真的完全慌瞭,就是感覺你知道瞭我做錯事瞭,就一定不會要我瞭,我真的怕死瞭,好像天都要塌下來瞭。」
「你那時候還沒後悔和刁老三發生關系,卻隻是害怕我知道你的醜事?」我忍不住插話問。
她搖搖頭,小聲說:「我從頭到尾都是知道和他發生關系是天大的錯事,但是……海濤你別生氣,我那時候真的感覺那種事好刺激。」
我搖頭嘆口氣說:「那種事?你是指和和刁老三上床這事?」
她眼神有些驚慌,抿著嘴唇道:「是的……」
我嘆瞭口氣,把頭向後仰著,不想去看她的表情,心裡不禁泛起一絲酸楚。
「你生氣瞭?」她試探的問我。
我搖搖頭說:「我有什麼氣好生的?都過去瞭,我早就放下瞭。」
她沈默瞭一會,大概是感覺到我真的沒有什麼異樣,才問我:「你到底是怎麼發現我倆的事的?我和他都很奇怪,既然那天你沒聽出我的聲音來,後來怎麼又發現瞭,而且還那麼肯定?我倆隻在酒吧做過一次呀。」
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瞭,索性給她都說清楚吧:「那個小輝當時找我幫忙去找齊曉宇取刁老三存放在她那裡的跑路錢,我為瞭討要酒吧畫畫的尾帳,就幫他取瞭,然後他說給我一萬塊再幫他取一個洗浴中心裡面的東西,我也幫瞭,就是洗浴中心那個東西讓我發現瞭你倆的事。」
她皺著眉,瞇著眼睛看著我,疑惑的問:「哪個洗浴中心?取的什麼東西?」
「時間久瞭,我還真的不大記得那洗浴的名字,好像叫什麼富華吧,就是在安樂街西邊忘烈士陵園去的那條路上最大的那傢。」
她突然怔怔的呆瞭一下,低下頭,小聲說:「是,我和他去過。」
「何止去過……」我有些憤慲的說。
她卻像是突然受瞭什麼刺激一樣猛地擡起頭,臉色漲紅地看著我,似乎是故意在刺激我,聲音有些顫抖的說:「對呀,我倆不是去洗澡的,我在那裡被他操瞭一整宿,我第二天早上腿肚子都是軟的,你是不是很吃醋?」
我瞪瞭她一眼,心裡卻莫名奇妙的平靜。
她臉上洋溢著一種似乎是得意卻更像是嘲諷的微笑。
「你真不吃醋?那我可繼續說瞭哦」她身體恢復的快,心情卻也恢復的像我剛認識她時候那般任性。
「對瞭,你去那裡取的啥?到底你是咋發現我和刁哥的事的?」她追問。
「小輝在你們倆的包間裡藏瞭支錄音筆,他讓我去取的就是那隻錄音筆,結果我取出來還沒來得及給他,他就被警察發現瞭,就這樣,我把錄音筆帶回瞭傢,然後……」
「你……聽瞭裡面的錄音?」她有些驚詫的問:「裡面都錄到啥瞭?」
「這不是廢話嗎?你剛說你在那裡讓他操瞭一宿,你猜還能錄到啥?」我沒好氣的反問。
她輕咬著下唇,漲紅瞭臉,憋瞭半天才試探著問我:「都是聽聲音,這回你咋就確定是我啦?」
我冷笑,說:「那天你倆幹累瞭,中場休息的時候閑聊不是你自己報的名字嘛!」
她憤恨地瞪瞭我一眼,斜眼看著我,用一種非常具有攻擊性的語氣說:「你就從頭聽到尾唄?我記得我倆聊到我真名的時候……都是已經半夜瞭,我倆都做過好幾次瞭,你聽你老婆和別的男人做愛很爽是吧?」
我幾乎要被她激怒瞭,但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變得如此的具有攻擊性,她以前的性格很自我,很任性,但也沒有如此的蠻橫和不通人情,至少不會這麼的專挑刺激人的話來講。
看我沈默不語,她到也沒有繼續刺激我,稍稍平靜瞭一下說:「行吧,我和刁哥都以為是你跟蹤我才發現的,原來是這麼回事,不過小輝那個人也真是壞,唉,咱仨人都差點把命丟在他手上。」
「你說你開始沒想和刁老三走,其實我聽錄音已經知道瞭,但是後來為啥又做瞭那麼糊塗的決定?就隻是因為被我發現瞭,你害怕才走的?你到底怕我啥?怕我打你?還是覺得沒臉面對我?」該我提問瞭,我一股腦問瞭一大堆。
「應該是沒臉面對你吧。」她臉色很嚴肅,低聲說:「你在電話裡朝我吼,我當時就蒙瞭,我第一反應就是,完瞭,我和刁哥的事被你發現瞭,全完瞭,你一定會和我離婚,一定會鬧的滿城風雨,我連死的心都有。」
「然後你就決定跟著刁老三私奔?」
「那倒也沒有……其實一開始我就想出去躲幾天,等過幾天你冷靜瞭,我也冷靜瞭,我再回來跟你談……」她開始吞吞吐吐起來,我感覺她開始聊到一些她不想說出來的事瞭。
其實她已經開始勾起我的好奇心瞭,不過我強忍著,故意裝作無關痛癢的樣子,也不看她,也不追問她,她的性格使然,見我沒什麼反應,反倒是惡作劇般故意開始說起她那些從未對我坦白過的20幾天經歷。
「本來我就想找個你找不到的地方躲幾天,但是刁哥當時說,小輝背叛瞭他,沒錢他哪裡也去不瞭,又不敢去找他以前的關系,我就想起來,咱傢紅旗大街的房子,我也有鑰匙,雖然你有可能會找過去,不過當時刁哥也有些慌瞭,一時間也找不到地方躲,我倆就去那個房子躲瞭三天……」
「我知道,我後來去都看到瞭。」我插言。
她突然露出一種讓人很不舒服的笑,不像是刻意裝出來的,有些戲謔,更像是沈浸在幸福中,慢條斯理地開始給我講述:「那三天……他對我可真好呀……我倆也不敢出去,整天在那個房子裡……我倆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做愛……不停的做,衣服都不穿,飯也不吃,除瞭睡覺,隻要我倆是清醒的,隻要互相一聞到對方的味道,就會滾到一起……他就像是個老蠻牛一樣有使不完的勁,套子總是給幹破,我也像瘋瞭一樣,不停地要,帶套子不舒服就讓他直接往裡射……唉……小悔應該就是那幾天懷上的。」
我的眼淚直打轉,但沒有打斷她。
「不過後來我才知道,他那幾天一直都是用藥頂著的……」她苦笑,臉色開始變得猙獰道:「然後他就給我看瞭你和那個佳佳在路燈下面接吻的照片,刁哥還一本正經的告訴我說,你給酒吧畫畫的時候,其實每天很早就畫完瞭,都是一直和佳佳在那房間裡做……做愛,然後才回去傢裡,我那時候真的是恨透你瞭,我像瘋瞭一樣詛咒你,而且你那時候真的對我身體不是很感興趣,我真的相信他說的瞭……所以,我就更加瘋狂的和他做愛,後來他都有些開始怕瞭,那我也要,我那幾天下面火辣辣的疼,那我也要,我以前說過,你要是敢對不起我,我一定比你更瘋狂,你搞一次,我就搞十次!」
她說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始淚流滿面。
「我真的好後悔……唔……」她嗚咽著,劇烈抽泣著斷斷續續的說:「當時要是多對你有一份信任……多和你溝通幾次……也不會錯的如此離譜!」
我聽到她的懺悔,心裡卻不由得生出一絲疑慮:她後悔沒相信我,但是她好像並沒有後悔和刁老三搞到一起吧?
我靜靜的等她平復下來,嘆瞭口氣說:「無所謂瞭,都過去瞭,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什麼意義瞭。」
「後來我就在被憤怒沖昏瞭頭的情況下,臨時決定跟他去南方,不過他沒有直接去深圳,他說要去石傢莊取錢和接一個人,我到瞭那裡才知道,他要接的是他的兒子刁文廣……這個比他爸還狠的惡魔……不對,刁哥至少更多的時候對我很好。」
說到這個名字,她已經停止哭泣,臉上的表情憤怒又有些扭曲。
「他兒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問。
楊雋閉上眼睛靠在床頭,極力的平復著自己的情緒說:「他其實以前是個正常人,十八、九歲的時候出瞭場車禍,差點就死掉瞭,搶救過來之後,頭部有個血塊始終沒法弄出來,好像是壓迫到什麼地方,就變得瘋瘋傻傻的。」
「那他傢為啥要把他送到石傢莊呀?」我問。
「刁老三的親戚在石傢莊混的很好,他們兩口子在哈爾濱有很多仇傢,我聽三嫂的意思,就是說小文的車禍其實就是仇傢做的,擔心仇傢對小文不利,所以他們把小文送到瞭那邊。」
「我記得你說你們在石傢莊停瞭有一個星期?」我問。
她抿著嘴點點頭,憤恨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惶恐:「那個畜生,我到石傢莊第一天,他就……強奸瞭我!而且我知道當時他爸就在房間外面!」
我的頭皮有些發麻,事情其實我都知道瞭,不過細節還真的頭一次聽她提起。
「刁老三沒攔著?」我問。
「哼!」楊雋使勁地用鼻子發泄出憤怒說:「攔著?是他故意的,再後來,我第二次跟他走,他告訴我說,那次故意讓他兒子強奸我,其實就是對我的懲罰。」
「懲罰?」我不解。
「我那時候剛到石傢莊,剛下長途車,我就後悔瞭,我跟他說,我必須得回傢,不然傢裡那邊一定會全傢瘋掉。」
我苦笑說:「全傢?我和你媽而已,你傢其他人……算瞭,不說瞭。」
她沒理我的挖苦,呆呆地繼續講:「他哄我說第二天就送我走,說先在石傢莊住一天再說,結果我跟著他到瞭住處,他就變臉瞭……」
我皺起眉,問:「他打你?」
楊雋猛地搖搖頭說:「他還真的沒打我,不過他說我不聽話,必須得受到懲罰,他就給我那裡打瞭一個孔……」
我渾身一個激靈,這個孔我知道,在她的小陰唇上。
「他說,疼瞭,才能記住,然後……他當著我的面,在他的那東西上面塞瞭個玻璃球……」楊雋說的很平淡,卻把我驚的汗毛倒立,急忙打斷她問:「啥?啥地方塞瞭個玻璃球?」
她把被子下的手露出來,朝我的褲襠方向指瞭指說:「他在他的龜頭上打瞭個洞,在那之前雖然我們做過很多次愛瞭,我知道他的那裡有些不一樣,不過那個洞裡面能塞個玻璃球我之前也沒想到。而且,還不是一個,他那個洞是貫穿的,兩邊都能塞,不過那天他隻塞瞭一個……」
我頭皮發炸,男人的那地方恐怕是最敏感的地方吧,在那地方打洞,疼不疼先不說,難道不會影響他的性生活嗎?可是我馬上又反應過來,唉,如果真的有影響,那一晚上幹楊雋好幾次的成績不也就不成立瞭嗎?
但我還是好奇的問:「他在那裡塞玻璃球幹嘛?」
楊雋抿著嘴,眼神有些飄忽,猶豫瞭一下輕聲說:「他說,他那裡有個洞,所以,我的那裡也要有,他在那裡塞個球,硬起來和女人做愛的時候,會很疼,但是,他就是喜歡在那種痛苦中進入女人身體的感覺,越是疼,他就越興奮。」
「胡說八道!」我又一次打斷他,有些激動地說:「我也是男人,做那事的時候,要是疼瞭,很快就會軟下來,哪裡會越來越興奮?」
楊雋瞇著眼睛,有些帶著嘲笑的口吻說:「女人和女人還不一樣呢,男人和男人也不一樣唄。」
我皺著眉,不想和她爭論這個話題,不做聲。
「不過說實話,他那玩意塞瞭個玻璃球,還真的讓女人很爽哦。對瞭,海濤,要不哪天你也去弄一個唄……我想讓你也帶一個玻璃球和我做。」她說出這話的時候,居然面不改色的。
我帶著嘲笑,又有些鄙夷的口吻說:「和你?不可能瞭。」
她似乎早就料到我會這麼說,滿不在乎斜瞭我一眼,自顧自地繼續說:「我那時剛被打瞭個洞,下面全是血,鉆心的疼,但是他帶著那個球和我做愛的時候,沒多一會就讓我高潮瞭,我也不知道我當時是怎麼瞭,高潮一波接一波的來,攔都攔不住。」
突然的,她的臉色一變,牙關緊咬,怒不可遏的繼續道:「他做完瞭,我本來以為這就是他的懲罰瞭,我還和他嘻嘻哈哈地鬧,讓他找消毒藥水給我擦下面,結果他兒子就沖進來瞭,小文你也知道,又高又壯的,我剛要反抗,一拳就把我打昏過去瞭,等我醒過來,他正在我身上使勁幹……」
我的心揪著一般的疼。
「你一點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嗎?」我問。
她搖搖頭說:「小文在強奸我的時候,我使勁哭,求刁哥讓小文放過我,刁哥說,隻要我答應跟著他去南方,他就保證小文以後再不會來折磨我,我就答應他瞭。」
「那時候去深圳,刁文廣沒有跟著嗎?刁老三不是專門去的石傢莊要接他兒子嗎?」我問。
「小文第一次強奸我,其實並沒成功,他好像不大會做這事,弄瞭好半天也射不出來,後來刁哥就故意在外面弄聲音把小文嚇走瞭,當時小文非常害怕,就不知道跑哪裡去瞭,怎麼著也找不到,後來急著走,就沒帶著他。」
「刁老三那不是還是沒守約嗎?最後刁文廣不還是一直都有欺負你嗎?」我憤憤不平的說。
楊雋無奈的笑瞭笑說:「其實在深圳還好吧,那時候沒有小文,我和刁哥雖然提心吊膽的,不過那二十幾天也算是挺開心的。」
我想掀開我的左衣袖給她看看我的手臂,在她開心的那二十幾天裡,我是怎麼過的,不過還是算瞭。
但我嘴頭上卻也沒客氣:「你開心瞭,你媽開心嗎?就算你不管我是死是活,你也不管你媽媽是嗎?」
她的臉上毫無愧色,隻是皺著眉,呆呆的看著我,說:「在深圳的那段日子裡,我也有想你,也有想我媽,但是……」她臉上的肌肉抖瞭一下,接著說:「那時候我就好像是被他洗瞭腦,就是貪戀那種毫無思想,毫無羞恥身體欲望,我那時候就是知道,我已經走在一條萬劫不復的路上瞭,沒有可能回頭瞭,我已經臟瞭,從身子到大腦,我已經臟的像隻下水道裡的耗子,後悔?愧疚?有什麼意義?你李海濤會原諒我嗎?我媽和我的那些親戚們能原諒我嗎?有可能嗎?」
她盯著我的眼睛,目光裡有一絲期盼,又帶著一絲決然。
我動瞭動嘴巴,想說什麼,卻不知如何開口。
她見我半天沒做聲,一臉釋然的樣子仰躺在病床上,輕聲道:「偽君子……你們都是偽君子……我是個破鞋,你們都是聖人……」
我終於忍不住瞭,聲音開始洪亮起來:「楊雋!你對你的傢、對我造成瞭多大的傷害你真的不清楚嗎?你想我們原諒你,這種事是你坦白一下,然後我們就要接受的問題嗎?你說你這是自我?你根本就是自私!你對你做過的事有一萬種理由來安慰自己,卻從來不想你給別人造成瞭多大的傷害!你真是無可救藥瞭!」
她瞇著眼睛,抿著嘴巴看著我,楞瞭一會說:「……對不起海濤,我真的知道我傷你傷的很深,我真的隻是覺得對於你,我真的這輩子都償還不清瞭,真的,海濤,如果你能再給我個機會在留在你身邊,我可以為你做一切事,真的,就算你整天打我罵我我都能挺著。」
她說著,突然掀開被子,把病號服的衣襟向上翻起,露出滿身羞恥的紋身,大聲說:「我可以做你的母狗,你要是不喜歡這些,我去做手術把這些都弄掉,然後再把你的名字紋到我的全身,你原諒我好不好?海濤,求求你!」
我憤怒瞭,猛地站起身,渾身直哆嗦,指著她的鼻子道:「你他媽別不要臉!你想我原諒你,就好好做人!你現在真的變的像一隻賤狗!我真不懂,你為什麼會在這一年時間裡變得這麼惡心,你看看你,哪裡還有一點羞恥心?我真後悔答應幫你瞭。」
她渾身顫抖起來,表情變得恐慌和不安,連忙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坐起身急忙磕磕巴巴的說:「對不起,對不起,海濤……你別生氣,我,我是,我犯糊塗瞭,我以後不會瞭,海濤,你別生氣,對不起,對不起……」
我的心像是被人用力的攥住又猛烈的擠壓,楊雋,一年之前,她還是一個絕對不會在我面前認錯的女人,現在,居然會對我連說這麼多句對不起,她的意志看來早就被刁老三那畜生給擊垮、摧毀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