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徹底憤怒瞭。
我本是個老實本分的教書人,我膽小怕事,鼠目寸光。
但不等於我不會憤怒。
原本在楊雋出軌的時候,我是選擇瞭息事寧人的。
但是我越瞭解到楊雋身上發生的更多事情,我也越來越感覺到,一味的躲藏和忍讓,隻能讓那些壞人更囂張。
不過刁金龍和小輝都曾說過一樣的話我很贊同。
有些事,想靠員警是沒意義的。
我決定要親自來解決刁金龍這個揮之不去的惡魔。
我要親手殺瞭他!
但是我怎麼才能擺脫許斌這個隨時跟在我身邊的麻煩呢?
還有,楊雋答應過我不會幫助刁金龍,也口口聲聲發誓說不會再和刁金龍聯系,但是她騙瞭我,我已經徹底對她不再抱有任何美好的希望。
如果我和刁金龍刀兵相見那一天,楊雋沒有站在我這邊,我會連她一起也殺死!
我現在已經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眷戀瞭。
工作和傢庭都沒瞭。
除瞭年邁的父母還讓我心碎。
我沒有什麼再可以失去瞭。
那就和這個毀掉我一生的人渣同歸於盡吧。
楊雋從衛生間裡出來瞭,躡手躡腳的躺在我身邊。
她真的以為我睡瞭?
我裝作被她上床的晃動吵醒的樣子,故意揉著眼睛,起身穿起外套。
「咦?你又要出去?」楊雋奇怪的問。
「哦,忘記買味精,很快回來」我敷衍的回答她。
我去超市買瞭一把尖銳的匕首藏在後腰裡。
我現在滿腦子裡想的,都是怎麼把許斌從我傢裡引開。
如果我和許斌一直在楊雋周圍,那麼很有可能刁金龍是不會露面的。
他不傻,不可能往員警的槍口上撞。
不過我絞盡瞭腦汁才發現,我上瞭這麼多年的學,學會瞭這麼多的知識,卻唯獨有一樣東西沒學會。
我根本不會騙人。
我想瞭無數理由,都被自己很輕松的否定瞭。
不是太幼稚,就是太離譜。
連小孩子都不會信的。
心事重重的回到傢,卻發現根本就忘記瞭買味精。
許斌已經醒瞭,在陽臺上不知在給誰打電話,聽他的隻言片語中,感覺是在給他的下屬安排工作。
我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能引開許斌。
隻能見機行事瞭。
還有一個問題我也很鬱悶,引開許斌的時候,怎麼才能保證同時又會被刁金龍發現啊?
鬱悶死瞭,從來沒有害過任何人的老實人,現在要費盡心機的去策劃一件瞞天過海的大事情,真的是有些力不從心。
如果有人幫我就好瞭。
我瞬間想到瞭一個人。
小輝!
他也在找刁金龍!他也在躲員警!
對!他給我留瞭個號碼,讓我有瞭刁金龍的消息就通知他。
幸虧我沒有很徹底的出賣他,看來做人,還是老實本分些好。
如果之前我毫無保留的對許斌透露出小輝的行蹤和聯系方式,我現在豈不是會後悔死?
我隻好再次找藉口出門去給小輝打電話。
我找到社區中不會被我傢的陽臺或窗戶能夠發現的位置,心裡忐忑不安的撥通瞭小輝留給我的電話。
「……李老師?」他很快接瞭電話。
「是我」
「我看到你瞭……」
啊?他果然也藏在我傢這個社區裡!
「你在哪裡?」
「這你別管瞭,我不是告訴你,如果不是刁老三的事,不要亂打電話給我嗎?」
「我想找你商量個事。」我不想和他多羅嗦,直接瞭當的想說出我的想法。
「電話裡說不方便……這樣,你去你們學校那邊有個叫樺樹林旅社的地方等我,我在你後面十分鐘以後到。」
我掛瞭電話,急匆匆的到社區門口打瞭個車,朝我們學校方向走。
路上楊雋打電話過來問我去哪裡瞭,什麼時候回來,我扯謊告訴她我要去學校處理一下工作交接的問題,可能會晚一點回來。
找到瞭小輝說的那傢旅社,我進門在門廳的櫃臺前的沙發上坐下來。
旅店櫃臺裡的大姐奇怪的問:「先生住店嗎?」
我搖搖頭說:「我在這裡等個人。」
大姐滿臉的不樂意,嘴撇出多遠說:「等人啊……那你得去門外等。」
我看看周圍沒人,小心的問:「小輝你認識嗎?」
她立刻換瞭副嘴臉笑呵呵的說:「等他啊,那你等吧……你先坐,我去給你沏杯茶。」
「不用……不用……」
和大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瞭幾句,手機短信進來:【來後門。】是小輝的。
我急忙奔後門走過去。
走過一條很昏暗的樓道,我看到後門那裡有個身影躲在最暗處。
「小輝?」
「嗯」他見我過來,確定我一個人之後,才現身出現。
「什麼事?你說。」小輝急急地問我。
「我要你幫我引開我傢的員警。」
「我去引開員警?幹嘛?」
「你想啊,如果員警一直在我傢裡蹲著,我也在傢蹲著,刁金龍怎麼敢來?他又不傻。」
小輝點點頭,問我:「把員警引開之後你打算怎麼做?」
我咬著牙,遲疑瞭一會說:「看到員警走開瞭,刁金龍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的,他要是真來瞭,我就殺瞭這個混蛋!」
小輝笑瞭,很不屑的說:「就你?」
我知道他看不起我,覺得我做不出這種事,很堅定的說:「是,我要親手殺瞭這個人渣。」
小輝笑的更厲害瞭,一邊笑,一邊說:「得瞭吧,還是你引開員警,我來動手吧。你哪裡是刁老三的對手啊?他從小習武,幾個普通人一起都很難近他的身的。」
「那就咱倆一起動手,我非要親手殺瞭他不可!」
「殺人好玩啊?你殺過雞嗎?」小輝一句話就戳到我的軟肋上瞭。
見我沒話說,小輝撇瞭我一眼說:「熊樣吧……這樣,我琢磨下,咱們找機會在社區裡搞點動靜,引開員警,看看刁老三會不會上套,不過我覺得有點不靠譜,那逼養的很多疑,搞不好還得把我搭裡邊。」
「唉……我也犯愁這個問題,萬一刁金龍不上當,或者不知道員警走瞭怎麼辦?」
「他也藏在這個社區裡……我已經看到過他瞭,不過具體在哪裡藏著現在還沒發現。」
看來我猜的沒錯。
「其實如果能先找到他,就不用費這勁給他下套瞭。」小輝也在苦苦糾結著。
「黑道白道都在找他,他都敢跑到這個社區藏起來,他還真的是有些膽量啊。」我不由得感慨道。
「黑道就我在找他,他不知道,白道是在找他,不過大鵝不可能讓別人先找到他,大鵝比你我還急著想除掉他。」
我想起之前楊雋告訴過我的一個事,試探著問他:「我媳婦兒說,刁金龍曾經說過,你投奔瞭大鵝,能不能和他聯手搞定這個事?」
小輝忿忿的說:「別聽你媳婦兒亂說,刁老三是想讓我在道上沒法混下去,故意在圈子裡給我散播的輿論,和員警合作?我以後就不用再和道上的任何人交朋友瞭。」
聽著小輝義憤填膺的講述,我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我心裡突然出現一個問號。
他已經拿到瞭刁金龍的上百萬的現金,按理說,找個地方躲起來,舒舒服服的過下半輩子就可以瞭,為什麼他還要一門心思要致刁金龍與死地呢?
我不相信他口中說的要給齊曉宇報仇這個理由。
他自己有老婆有孩子,齊曉宇不過是他卑劣的人生中玩弄過的一個普通女人而已,我覺得他應該不至於為瞭齊曉宇去和刁金龍拼命。
他一定還有更深層次的目的不能透漏給我。
但是不管怎麼說,兩個人的力量總比我自己單打獨鬥來的強很多,小輝在害人這個方面比我可是有經驗的多。
「還有,李老師,你和我說的這些有沒有跟你老婆說?」小輝問我。
「還沒,我不打算告訴她。」
小輝點點頭說:「千萬不要告訴她,我很擔心她到時候會護著刁老三。」
雖然我也有這個擔心,不過我嘴上還是連忙替楊雋打起瞭包票:「不會的,她不會的。」
小輝沒說什麼,緊鎖眉頭思考起來。
我不清楚他在想什麼,不過我覺得還有些事情心裡沒底。
「如果刁金龍上當瞭出現瞭,咱們兩個一起也打不過他怎麼辦?」
小輝撓撓頭問:「上次不是給你一瓶藥嗎?到時候你提前找機會給他灌進去不就行瞭?」
我想不通,問:「可是我怎麼喂給他啊?他要是來瞭就先出手搞瞭我怎麼辦?」
小輝白瞭我一眼說:「你木頭腦袋啊,他是傻逼會吃你給他的大藥片子啊?你回去先搞幾罐啤酒,一罐裡面碾碎兩片,然後放冰箱裡預備著,刁老三那逼養的愛喝幾口,到時候他自己會去找的。」
「可是啤酒開蓋瞭,他還能喝嗎?」
「操!我真服瞭你瞭,你還大學老師呢,怎麼這麼笨?啤酒不行,那就準備紅酒,白酒!或者晾杯白開水都行,就你這腦力,還要對付刁老三?」
我心裡不服氣,不過人傢說的還真是我的短處。
「還有,我沒上去的時候,你可不要先動手啊。」小輝囑咐我。
我點點頭。
「我還有些事要問他,你給弄死瞭就壞瞭我大事瞭。」小輝還是不放心的叮囑我。
我聽出最後這句才是他關註的重點。
小輝一定是想從刁金龍嘴裡探聽什麼事情。
這也恰好解釋瞭他為什麼處心積慮的要監聽刁金龍。
小輝說著,看樣子準備要走,我急忙叫住瞭他:「你打算怎麼引開我傢的警察啊?到時候得給我個信號,我好做準備呀。」
「我還沒想好,那不是光引開員警那麼簡單的,還要同時讓刁老三覺得找到瞭機會,還不能被他疑心是陷阱,我得回去好好準備一下才行。」
我憂心忡忡的點點頭。
小輝告訴我一個暗號,隻要他發給我一個短信,上面不寫什麼字,隻寫一組數字,就代表他打算幾點開始行動,然後我就在傢裡做準備。
和小輝分開,我心裡很茫然。
不知道這個事情能否順利的騙過許斌和刁金龍,看來,我給自己設置瞭一道幾乎無解的難題。
回到傢還不能表現出來自己有心事,強做輕松和閑暇的樣子打開傢門。
還好,許斌警官正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楊雋在衛生間裡洗澡。
沒人註意我,隻是微笑著和許斌打瞭個招呼,趕緊鉆進廚房裡。
我回傢之前,在社區門口的超市裡買瞭兩瓶紅酒,一瓶準備今晚燉牛肉時候,叫上許斌和我們兩口子一起喝掉,另一瓶,就準備留給刁金龍那個雜碎來做藥引子瞭。
想著就要開始的計畫,心裡莫名的有種說不出的擔憂,但又不知道怎麼又有些興奮切牛肉的時候差點切到手指。
楊雋洗完澡出來才知道我回來瞭。
不過我對她的大大咧咧還真有些無可奈何。
傢裡多瞭個外人,她洗完澡就那麼裹著條浴巾出來。
裡面我感覺應該是光著的。
她自己可能也感覺到不妥,朝我吐瞭下舌頭,急忙跑回臥室裡去。
還好許斌也許是昨天沒休息好,一直在沙發上面坐著閉目養神,根本沒註意她。
時間不早瞭,外面的天色已經變黑瞭,我開始籌備晚飯。
許斌來瞭之後,就吩咐我平時不要開電視,不要拉開窗簾,傢裡一時間變得很沉悶。
我趁著把牛肉都下到鍋裡,等煮熟的當口,偷偷找到小輝之前給我的藥,他曾經告訴我兩片即可,不過我看瞭一下那個紅酒的瓶子,我覺得如果一杯兩片,那這麼一大瓶紅酒,兩片肯定是不夠量的,我不懂醫,不過我覺得,還是多放兩片踏實些。
我弄開一瓶,用搟面杖碾碎瞭四片藥片,全都倒進瞭酒裡,又小心的把酒瓶的塞子用力的塞瞭回去。
我傢的冰箱不大,不能把酒立起來放,我把那瓶下瞭藥的放倒,塞到瞭冷藏格的最裡面。
我擔心被楊雋或許斌誤喝,用些今天買的蔬菜葉子把那瓶紅酒遮瞭起來,才把另外一瓶沒打開的放倒瞭外邊。
牛肉燉地瓜,這是我的保留菜,我還往裡面加瞭些番茄,出鍋的時候,那香噴噴的牛肉味立刻彌散在我不大的傢裡。
我又多炒瞭兩個菜,把餐具和碗筷都佈置好,招呼許斌和楊雋過來吃飯。
楊雋已經穿戴整齊,笑呵呵的出來坐到餐桌旁。
我手上剛剛切瞭辣椒,不小心抹瞭一下眼角,辣得我直流眼淚,我讓他們兩個先吃,我跑去衛生間洗手、洗臉。
「哇!老公,好香啊!」楊雋在餐桌邊朝衛生間裡喊。
許斌也對我的廚藝贊不絕口的。
我做的飯菜受到瞭認可,心裡到也蠻舒服的。
我洗臉時候聽到楊雋在張羅要許斌喝點酒,我心裡一陣緊張,心想,她可千萬別拿錯瞭酒瓶啊。
要是給許斌喝瞭藥,那事情可就要出大亂子瞭。
我急忙洗好臉,用毛巾擦臉一邊往餐桌那邊走。
卻聽到楊雋說瞭一句讓我心驚肉跳的話:「咦?老公,這不是有一瓶打開的嘛!」
我頭皮直發炸,急忙走過去從冰箱裡把沒開封的那瓶抓瞭起來,沒等楊雋反應過來,我急忙關上瞭冰箱門。
「人傢許警官在呢,怎麼能給人傢喝之前剩下的酒?」我怕楊雋多問,急忙解釋瞭一下。
許斌笑瞭笑,擺著手說:「我這有任務,不能喝酒,你們兩口子喝吧。」
我心裡這才舒瞭一口氣。
吃飯時候我才發現,原來隻短短一天,楊雋已經可以和許斌談笑風生瞭。
我不能喝酒,隻喝瞭幾小口,楊雋酒量倒是不錯,不過她一個人喝著也沒啥意思,也沒喝幾口就放下瞭酒杯,不過,我煮的牛肉地瓜湯是一滴都沒剩的被我們三個人幹掉瞭。
酒足飯飽,楊雋吵著想出去溜溜彎。
許斌一臉嚴肅的拒絕瞭。
他告訴我們,這段時間,隻要刁金龍還在逍遙法外,我們就要盡量避免外出露面,尤其是楊雋。
楊雋撅起小嘴不再發聲,卻用力的在我的後腰上掐瞭一下。
我沒理她,畢竟人傢是為瞭我們的安全考慮嘛。
電視也不讓看,連客廳裡的燈都要始終關掉。
好吧,這個許斌完全不像是來保護我們的,這根本就是個監獄的管教嘛。
早早我和楊雋就得窩在床上。
還好,許斌說隻要拉好窗簾,玩玩電腦是可以的,但是不能出太大的聲音。
我說要玩楊雋的筆記本,楊雋到也痛快,幫我解開開機密碼就把電腦退給瞭我,自己躺在一邊繼續玩手機。
我其實已經知道楊雋筆記型電腦的密碼瞭,隻是我不想她知道電腦已經被破解瞭而已。
她的電腦裡我早就查看過,乾凈的很,連個遊戲都沒有。
玩瞭一會掃雷,又玩瞭一會紙牌。
無聊透頂,關掉電腦,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著怎麼才能把刁金龍這個老狐貍勾引出來。
「老公……你想啥呢?」楊雋玩瞭一會手機,我感覺可能是她聊天的人下線瞭,就過來和我說話。
「沒想啥呀……」
「沒想啥你想啥呢?」她笑嘻嘻的和我討嘴閑。
「真沒想啥……」
「老公……那個徐警官好色哦……」她小聲說。
「嗯?」我很驚訝的問:「什麼意思?」
「……今天下午你不是去學校瞭嗎?……我無聊就和他聊天,他調戲我……」
我突然感覺一種莫名的憤怒。
不是對許斌,而是對楊雋。
許斌是員警,還是個主任,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色膽包天,在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去調戲你?楊雋啊楊雋!你現在怎麼變成瞭這個樣子?
「他怎麼調戲你?」
「他說你要是和我離婚瞭,他娶我……」
「這……還好吧,不算是調戲吧,應該是開玩笑」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覺得他不像什麼好人,今天吃飯的時候他有事沒事的總碰我。」
我心裡暗暗覺得好笑,人傢和你單獨在傢裡呆瞭一下午,為什麼非要趕著我回來瞭,才和你動手動腳的?
我耐著性子,想聽聽看楊雋到底想要說什麼。
「無心的吧,我看你倆不是聊得挺好嗎?」我問。
「你傻啊,有心還是無意的我感覺不出來啊?」楊雋看出我不相信她,有些生氣。
客廳裡突然傳來對講機吵鬧的聲音。
許斌大聲在客廳裡大聲說:「一組的人吃好飯瞭嗎?趕快過來換二組去吃飯!」
原來許斌在周圍已經佈置瞭不止一組的員警!
我突然開始擔心起小輝瞭。
「你別看他一本正經的,我就是覺得他不像什麼好東西。」楊雋還在不停的跟我嚼著耳根子。
楊雋啊楊雋,你要真的對許斌心存芥蒂,為什麼會當著他的面還光著身子隻裹著條浴巾從衛生間裡走出來?這合理嗎?
心裡想的自然不能說出來,我小聲說:「別瞎想瞭,人傢是員警,還是當官的,不至於。」
她一心在這裡編撰許斌的壞話,目的是什麼?
想我不要太接近許斌?
想擺脫許斌的監視,找機會去見刁金龍?
都有可能!
楊雋這個女人現在已經完全不值得我信任瞭。
但是我現在心裡為什麼沒有之前那種心碎欲絕的感覺?
是我真的已經開始對楊雋放棄瞭嗎?
可我明明昨天還滿懷激情的和她做愛,還一心想維持這個傢的完整啊!
我滿腔仇恨的想找刁金龍復仇,不也是為瞭楊雋嗎?
可我現在為什麼會對楊雋的話完全聽不進去瞭?
我心裡太多糾結,太多問號瞭。
楊雋心大,和我說瞭一會閑話,見我不怎麼搭理她,自己沒趣,躺著沒過多久就睡著瞭,嘟著小嘴,呼吸均勻的貼著我,時不時的還會動動嘴巴,喃喃的夢囈起來。
這個讓我心碎,卻又難以割舍的女人啊!你真是個謎啊!
你難道真的註定是我一生都要背負的謎團嗎?
楊雋,你知道嗎?你的老公已經下定決心要為你討回一個公道。
這個公道,也許是一個血淋淋的公道。
為瞭這個公道,你的老公可能以後再也不能這樣子陪在你身邊,看著你嬰兒般的睡相,愛護你,關心你,為你蓋被子,為你燉好喝的湯。
如果我成功瞭,殺死瞭刁金龍,我不會逃跑,我會去投案自首,法律會制裁我。
如果失敗瞭,我可能會死在刁金龍的手中。
我隻要邁出這一步,將註定與你天人兩隔。
我好心痛!
我恨刁金龍那個人渣!
我恨不得立刻將他碎屍萬段!
如果手裡沒有利刃,我將用我的牙齒生生撕開他的皮囊!把他的黑血塗滿自己的身體!
楊雋啊!老公已經原諒你瞭!
但我真的不能原諒那個害你的畜生啊!
楊雋,我此生最愛的女人!
如果有來生,我還是希望能和你組成傢庭,不過我再不會如此粗心大意的讓你走入迷途,我會看緊你,我會用我一生的努力來呵護你,不會再讓你受到侮辱,不會再讓你受到委屈,楊雋啊,原諒老公如此殘忍的離開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對你說,我愛你,一生一世!
眼淚不知不覺的滴落在楊雋的額頭上。
我嘆瞭口氣,用吻,拭去那滴小小的水珠。
輾轉反側,我幾乎整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