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倆原本是決定初七等醫院的醫生都上班瞭,我陪著她去做流產的。
許斌安排的警民互動活動打亂瞭我和楊雋的安排。
不過楊雋蠻開心能參加這種熱熱鬧鬧的活動的,許斌告訴我們的時間是晚上六點半開始,結果下午兩點還沒到,她就催促我要早點過去電視臺,要搶個好一點的位置。
我說電視臺錄節目,肯定不是隨便坐的,她不信。
果然,我們去到電視臺,人傢還沒開始入場,我裡著她在電視臺門口的肯德基餐廳找瞭個空位,隨便買瞭兩杯汽水,在裡面坐著等時間。
楊雋掏出手機擺弄,我也無聊,看著餐廳裡人不多,楊雋又隻顧著玩手機不理我,我起身到外面去吸煙。
幾天瞭,我一直有種怪怪的感覺,說實話,我心裡知道,許斌答應我們派人在我們周圍保護我們,但是,我真的沒有發現有任何行跡可疑的人出現在我身邊。
不是應該能感覺到一種被監視的氣氛嗎?
可是我真的好奇怪,我周圍根本找不到任何看起來像是員警的人。
而且許斌說他要過去我傢蹲守。
可是這些跑一線工作的不應該是他的手下嗎?
為什麼他要主動自己承擔這種事?
我心裡覺得奇怪,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這些疑惑。
抽完一根煙,我回到餐廳裡。
楊雋還在聚精會神的玩著手機,臉上還時不時的微笑一下。
這個女人沒心沒肺的,無論什麼時候都能笑出來。
我透過餐廳明亮的大玻璃窗向外面看,街道上人來人往,形色匆忙。
我無聊著,呆呆的看著窗外。
忽然發現一個情況。
在距離我們這個餐廳一個路口外的胡同裡,停著一臺黑色的本田越野車。
這種車在哈爾濱非常多。
但是這臺車,我見過!
牌照我看不清,但是在這臺車的牌照上是那種迷彩圖案的邊框,我隱約的記得在哪裡見過。
在我傢附近!
我釋然,怪不得,人傢員警也是人,怎麼可能冰天雪地的整天在外面溜達,原來他們是在車裡看著我們。
註意到有員警在我們不遠的地方,我心裡頓時踏實多瞭。
「小雋,在聊啥呢?」我看楊雋一直在聚精會神的玩手機,忍不住問她。
她眼睛閃爍瞭一下,把手機揣進口袋說:「沒聊呀,看看新聞。」
唉,看新聞還用兩個手一起輸入的嗎?
我也懶得去揭穿她,問她要不要先吃點東西,省的一會進去演播室,萬一時間久瞭會餓肚子。
她說先吃點東西也好。
我去點瞭兩個漢堡套餐,回來時候看到她依然在低頭擺弄著手機。
到瞭下午五點,終於等到入場的時間。
許斌已經先我們一步到瞭演播室,見我倆出現,他把我倆安排在一個非常靠前的位置上坐下。
「我就說人傢肯定是安排座位的吧,你還不信。」我笑著對身邊的楊雋說。
楊雋瞇著眼睛,揪起小嘴朝我做瞭個鬼臉。
節目是錄播,哪裡鼓掌,哪裡笑,哪裡哭,哪裡需要安靜,都有現場的工作人員指揮大傢來配合。
斷斷續續的折騰瞭兩個多小時,終於錄完瞭。
回傢路上楊雋很興奮的問我:「你說,電視上會不會有我的特寫鏡頭?」
我故意挖苦她說:「上你的特寫?那導演就是瘋掉瞭,播出時候觀眾就會打電話投訴,說導演!你們怎麼找瞭這麼醜個老娘們來當群眾演員!太假啦!」
楊雋大笑著把我推倒在路邊的雪堆裡。
我掙紮著站起身,追上嬉笑著跑在我前面的楊雋,抱起她一個扭身墊步摔,漂亮的把她也按在雪堆裡。
「哈哈哈哈……別鬧啦!……脖子裡都是雪!」她大叫。
我伸手去拉她,註意到她外衣口袋裡亮瞭。
她的手機用的靜音,應該是剛才錄節目時候改瞭忘記改回來。
我示意她手機來電話瞭,她急忙起身,一邊打掃著身上沾到的積雪,一邊掏出手機看瞭一眼。
她臉上的笑容突然凝住瞭。
看瞭我一眼,扭身把身體背向我,接起電話。
「喂?誰呀?……哦……等一下……」她回頭看瞭一眼身後滿臉疑惑的我,用手捂著電話的收音口,小聲對我說:「海濤,你先回傢,我……去超市買點東西。」
已經到瞭傢樓下的院子裡,我可以轉身上樓去,可是我怔怔的呆立瞭一下。
楊雋轉身朝社區門口走。
手機就一直放在耳朵上。
她說話很小聲,離我越來越遠,她說的話我一句都聽不到。
但我知道,這個電話,很大的可能是刁金龍打過來的。
楊雋堅持著要保留她原來的號碼,果然是為瞭給刁金龍留下聯系方式的。
我該過去偷聽一下他們都在說些什麼嗎?
楊雋已經發誓說,絕對不會再見刁金龍,我該相信她嗎?
我在我傢樓下寸步難行。
遠遠地註視著躲在超市門外陰影裡正在激動的和電話說著什麼的楊雋。
這通電話她打瞭有十幾分鐘。
她並沒進超市,也一直知道我沒上樓,我看到她時不時的朝我這裡看幾眼。
她放下電話,走回我身邊,表情看起來有些慌張。
「是他的電話」沒等我問,她主動說。
她默默的跟著我上樓回到傢裡。
「他……和你說什麼?」我猶豫著,還是忍不住想她打聽。
「……他說要來找我……」楊雋低聲說。
「要來殺我?」我一臉不屑的問。
回傢時候我觀察瞭一下,那臺黑色的本田越野車果然在社區外面的胡同裡。
所以我現在並不怎麼感覺到害怕。
楊雋搖搖頭說:「……沒提這個……」
我心裡酸溜溜的,問:「聊那麼半天,還真是思念哈。」
她白瞭我一眼,小聲說:「啥聊那麼半天呀?我沒和他說啥,就是要他不要來找我,我不會見他。」
我正要繼續追問,她像是想起瞭什麼,臉上很慌張的說:「他一定就在咱傢周圍監視咱們好多天瞭。」
「你怎麼知道?」我問。
「他知道我懷孕瞭!」
我心裡一驚,後背覺得陣陣涼意。
「……他……他都知道……咱倆昨天做愛瞭……」她的聲音小的像蚊子叫,卻聽得我心驚肉跳。
我有種被人扒光瞭扔在大街上任人觀賞的感覺。
可是,發生在我傢臥室裡的事,他是怎麼知道的。
被竊聽瞭?會有那麼高科技的事情發生在我身邊嗎?
我環視瞭一下四周,沒什麼可疑的東西啊。
「他提到你懷孕的事?怎麼說?」我問她。
「……他問是不是他的……」
「你怎麼說?」
「我說是你的……」
「他會相信嗎?」
「……反正我是不會理他瞭……」
楊雋的這句話讓我稍稍安心瞭一些。
我起身把窗簾全部都拉好,在傢裡仔細的找尋什麼可疑的東西。
這麼多天瞭,我們極少出門,應該不是用那麼高科技的手段在監視我傢。
我懷疑他應該是躲在對面樓的某一個房間裡。
我當著楊雋的面,立刻把刁金龍給楊雋打過電話這個情況報告給瞭許斌警官。
許斌的猜測和我的差不多,他也覺得刁金龍應該就躲在我傢對面樓裡。
范圍縮小瞭,我催促許斌警官應該立刻把對面那棟樓裡所有的住戶都排查一下。
許斌模棱兩可的告訴我,要我耐心的再堅持一下,他會加派人手過來這邊。
打過許斌警官的電話,我心裡安定瞭很多。
讓我沒想到的是,夜裡10點多,我和楊雋已經洗過澡,正準備睡下,許斌居然背著個包跑來我傢瞭。
「我接瞭你的電話就覺得有些不踏實,我還是現在就過來吧。」許斌放下背包,有些喘息著說。
大晚上的,傢裡突然多瞭個大男人,我心裡還是覺得有些別扭,問許斌:「許警官,這種蹲坑保護人的事,怎麼還要你親自來呀?」
「人手不足啊,我一早就和上頭申請,你不知道,現在梁局的案子已經定性為人為故意制造的兇殺案瞭,局裡幾乎所有的人都要下來辦事,這個案子已經驚動北京,公安部下瞭死命令,正月十五之前破不瞭案,哈爾濱市局所有科級以上幹部全部下崗重組,搞得整個哈市公安口人心惶惶的,哪裡還有多餘的人手給我?」
我心裡惴惴不安,如果梁局長的死,真的是刁金龍一手策劃的,那他還真的是膽大包天瞭,這回他的簍子算是捅破天瞭。
楊雋最不開心。
她剛才在洗澡的時候說今晚要我和她至少要做三次才行。
因為昨天我頭一次把她弄疼瞭,之後那次雖說也高潮瞭,不過下面疼的厲害,終究覺得不夠盡興,就一門心思要我今晚來滿足她。
這回是白費瞭。
我也有些失望,其實我也想知道,如果不滴昨天那種藥,我是不是真的得瞭早泄這麼讓人沮喪的毛病。
我給許斌抱來一套被褥,安排他在沙發上睡。
我租的這個房子也就隻有一個臥室,一個客廳,隻能委屈人傢住在客廳瞭。
畢竟,人傢是來保護我們的。
我泡瞭壺茶,和許斌在客廳裡聊瞭一會,才回臥室裡準備睡覺。
楊雋穿著睡衣已經在床上躺下瞭。
不過我註意到,我進門的時候,她雖然沒什麼大的動作,但是手裡有個朝枕頭下塞東西的小舉動。
「他這麼大模大樣的上來,還不早讓刁哥看到瞭?人傢還敢過來嗎?」楊雋小聲的問。
「不敢來不是正好?你怎麼還希望他來啊?」我也壓低聲音說。
她的眼神有些飄忽:「誰希望他來呀……你怎麼總是這麼小心眼啊?」
我笑瞭笑,說:「我是小心眼,但我也是一個把你放在心裡當寶貝的小心眼,你的刁哥哥不小心眼,他怎麼對你的?那不是禍害人嘛!」
「滾犢子……我警告你李海濤,你要是再在我面前說起他,我就真去找他給你看,你信不信!」
我嘆口氣,不再說什麼。
她看起來真的生氣瞭。
但是在我看來,她心裡還是十分的在意那個男人。
不過生氣歸生氣,楊雋睡到半夜,聽到客廳裡許斌打起瞭呼嚕,還是小心翼翼的鉆到我的被子裡,小心翼翼的要瞭一次。
而且越是小心的不敢發出聲音,她越是極度亢奮的高潮瞭好幾次。
是的,我發現,楊雋這次回來,已經變成瞭床事的主動者。
我還確信,我並不是早泄,之前也許真的隻是緊張和心裡有芥蒂才導致的異常吧。
今天我雖然不敢用盡全力弄出聲音,不過我真的堅持瞭十幾分鐘才射出來,這是我之前最好的成績瞭。
早上楊雋起的很早,很意外的跑去廚房做瞭頓早餐。
當然,粥熬得有些幹,幾乎就是白米飯瞭,害的我又往鍋裡倒瞭一些開水才看起來有些粥的樣子。
煎雞蛋,她居然放的是白糖。
還好,畢竟不是該放白糖的地方放鹽,加糖的煎雞蛋還是能吃的。
許斌到是不挑嘴,雞蛋,白粥,給他什麼就吃的乾乾凈凈。
「你今天怎麼這麼賢慧?」我偷偷問楊雋。
她美滋滋的說:「你老婆啥時候不賢慧瞭?你會不會說話?」
我心裡說,什麼時候賢慧過?之前傢裡做飯的事不都是我嗎?
但是我沒敢說出口。
「一會去買點牛肉吧,晚上頓牛肉柿子湯……」她壓低聲音在我耳邊小聲說:「給你補補,昨晚那麼辛苦……嘻嘻」
我突然想起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小聲說:「小雋……今天得去醫院,拖太久瞭,就有危險瞭。」
楊雋本來笑嘻嘻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
「海濤……過幾天再說行嗎?……三個月之內都可以的。」她吞吞吐吐的說。
我的心糾結起來。
難道楊雋的心有變化?不會是刁金龍和她說瞭什麼讓她動搖瞭吧。
「哦……反正……你自己決定吧。」我不想多說,但我心中很難受。
她動瞭動嘴唇,還想說什麼,不過看到許斌走過來盛粥,沒說出口。
「李老師,你一會要去超市買東西嗎?多買些好吃的吧,我們出任務有夥食補助的,我也不出去吃瞭,就和你們傢一起搭夥算瞭,這些錢給你。」說著,許斌掏出幾百塊錢塞到我手裡。
我本想推辭一下,不過看許斌態度堅決,再說,這錢也不是許斌自己的,公傢的錢,拿著也沒啥不好意思的。
我去超市裡買瞭一小塊牛肉,這世道,牛肉已經40多塊錢一斤瞭,買多瞭,我心裡有些不舍得。
胡亂買瞭些吃的,沒敢買太多,傢裡的冰箱不大,裝不下,放窗外會被社區裡的那幾隻野貓偷吃掉。
回到傢,看到楊雋居然和許斌有說有笑的聊著天。
我還以為楊雋很討厭許斌呢。
我把東西收拾到冰箱裡,聽到楊雋正在說起我之前被尤佳追的糗事。
我尷尬的急忙制止楊雋的信口胡說。
許斌樂的在沙發上大笑起來。
中午吃過飯,許斌倒在沙發上睡午覺,我和楊雋回到臥室。
我本來也打算睡一下。
不過,我被楊雋的一個奇怪的舉動吸引瞭註意。
她一上午瞭,手機始終在手裡攥著。
剛看到我躺在床上,她又抓著手機坐在床邊背對著我在手機上用兩隻手在快速的輸入著什麼。
其實我已經註意她從打新買瞭手機,就一直在有意的回避我和什麼人在聊天。
我自然而然的想到瞭刁金龍。
一定是刁金龍。
我很好奇她在和刁金龍聊什麼。
想從身後去偷看一眼她的手機螢幕。
不過立刻被發現瞭,楊雋立刻把手機蓋住,塞到瞭口袋裡,我隻掃到一個QQ的聊天介面,上面的頭像和文字完全沒看清。
楊雋瞪瞭我一眼,小聲說:「你幹嘛?偷看人傢的隱私是沒教養的行為你知道嗎?」
「隱私?啥隱私?」我問。
她白瞭我一眼,撇著小嘴巴說:「告訴你瞭還叫啥隱私?」
有瞭她之前的出軌,我現在心裡非常不安。
「還在和他聊?」我試探著問。
「你別問瞭好不好,你還是不相信我!」她的語氣很焦慮。
我躺倒床上,心裡卻越來越覺得不是滋味。
其實以前我從來不關心她和誰打電話,和誰在網上聊天這種瑣事的。
但是結果出瞭那麼大的問題,她出軌甚至和別的男人私奔。我如果還是對她像之前那麼放任,我真的擔心她會重蹈覆轍。
但是如果我這麼明著去攔阻和詢問她,她表現的很抗拒,我也隻好用最卑鄙和下流的手段去偷偷監視她瞭。
我躺瞭一會,假裝睡著瞭,她小心的起身跑去瞭衛生間。
電話不在床上,她一定帶在身邊。
我躡手躡腳的跟出去,把耳朵貼在衛生間的門上屏息凝氣聽瞭起來。
她果然在和誰通著電話。
「……不行,真的……你別這麼說……」她的聲音很輕,我要盡量貼在門上才分辨出她的話語「……真不行……你別逼我瞭……我不知道……應該不是……不知道……你別這樣行不行……我都已經給你說過很多次瞭,我和你在一起,隻是一時糊塗……我看不到未來……對,我和你看不到未來……你兒子的事不用你解釋瞭,你自己看著辦吧……再說,你老婆說瞭,她會找人教訓我的……你真的別來!……我傢有員警,你來瞭,就一定會被抓到……我才不是心疼你……滾吧……你被抓才好,我才開心……」
客廳就在衛生間對面,許斌在沙發上翻瞭個身,又接著睡。
我的心劇烈的波動,繼續把耳朵貼在門上。
「沒想……想你幹啥?……你不用解釋瞭,你兒子的事絕對是你們爺倆編排好的……我才不信……就那麼巧?你正好去辦事他就過來瞭?……我不聽你解釋……反正你自己看著辦吧,要是你不能解決好你兒子對我做的事,我這輩都不會再見你瞭……」
我被搞糊塗瞭。
怎麼又出來個兒子?刁金龍的兒子對楊雋做瞭什麼事?
我憤怒的想一腳踹開門沖進去質問她事實的真相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是看到沙發裡的許斌,強壓著心頭的怒火忍住瞭沖動。
「……少裝瞭……你把我一個人扔在深圳,連個招呼都不打,你還口口聲聲說愛我?……在石傢莊呢?……你放屁!……不是我抓著這事不放,關鍵是我確實看到你那天就在門外瞭……你咬死不承認呀……對,其實我早看明白瞭,你說的愛我都是為瞭和我上床才那麼說的,也許你對所有跟你上床的女人都這麼說……我不信……我現在想明白瞭,你那天就是故意讓你兒子過來欺負我的……別說瞭,我不會去見你的……你來唄……不怕被抓就來唄!」
果然,在石傢莊停留的那些天裡,發生的事情遠不止她對我坦白的那麼簡單。
衛生間裡突然沖瞭下水。
「……不和你說瞭……一會他又該生氣瞭……廢話……他是我丈夫,我是他老婆,我和他做愛是天經地義的……不說瞭,你別煩我瞭,求你瞭……我掛瞭啊……」
我知道她就要出來,急忙閃回臥室裡去,躺在床上裝睡。
眼睛雖然閉上瞭,心裡卻像是開鍋瞭一般翻騰起來。
從楊雋的話語中,我聽到一個讓我毛骨悚然的消息,她跟著刁金龍去石傢莊的那幾天,被刁金龍的兒子強暴過。
對刁金龍,我已經變成瞭徹底的仇恨。
這種仇恨之火一旦點燃,就必須以鮮血來進行祭奠瞭。
【作者的廢話(可以忽略):我突然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這裡大多數的帖子,都是點贊的人數遠大於回帖的數量,可是我的帖子為啥正好相反,變成瞭回帖數不少,但是點贊數沒幾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