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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高級色狼

  「不知道吧?我告訴你吧,他們的傢裡都有生意,很多人還是大生意,忙不開,工作這面發展沒奔頭,也就淡瞭,這個時候更需要能替他們幹工作的人。現在送錢也沒什麼用,大老板不差你那幾個錢,想送就得送臉,這機會就在這其中。」

  「送臉?」劉易又迷糊瞭。

  「現在你也不需要懂這麼多,先把小事做好,以後你會明白的。走吧,去吃早茶。」說完跟劉易打瞭個車,說瞭個茶樓的名字。劉易又是迷糊,早餐怎麼變早茶瞭?自己沒有大清早就喝茶的習慣啊?

  一會到瞭一傢茶樓二人下車,劉易看到瞭這個茶樓的招牌,平時也經常從這過,知道有早餐可是聽說很貴,一次也沒敢來吃過。

  董潔在前面帶路,看來是來過很多回瞭,兩人上二樓發現基本上是滿座,好不容易才找瞭個座,劉易發現幾乎有一半以上的人都認識董潔,每個人的眼神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時間比看董潔的時候更長,都在尋思董潔能陪吃飯的人到底是什麼人呢?

  董潔點瞭一屜蝦餃,兩個蜂蜜糕,兩杯奶茶。二人等飯,董潔小聲說道:「這裡的絕大多數都是政府的小官或者是社會各界名人,在這裡吃飯不管什麼身份,首先得有派,把你的腰直起來。」

  劉易忙挺起胸脯,董潔笑道:「這就對瞭,記住,未來的你也是這裡的常客。」

  劉易直起瞭腰眼神卻四處撒摸,董潔一瞪眼睛,劉易急忙危襟正坐,目視前方,董潔這才一笑,劉易覺得自己其實是意亂情迷。

  二人吃完飯,剛要下樓結帳,旁邊的服務員說:「女士,已經有人給你買過單瞭。」

  「啊?誰啊?」董潔問道。

  旁邊的桌子上站起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一看就是個領導。董潔忙說:「喲,孫局長,讓你破費怎麼好意思?我還是給你的算瞭吧?」

  那個孫局長忙說:「小黃,咱們都是一傢人,你怎麼這麼客氣,再客氣我生氣瞭,快走吧。」

  董潔說道:「那不好意思瞭,下回我幫你結,我有點事先走瞭啊。歡迎孫局長常去我們單位光臨指導。」

  孫局長忙說:「這孩子說啥話呢?有事快走吧。」說著卻不住的往劉易的身上打量,劉易也非常紳士地沖孫局長點瞭下頭,孫局長也回敬瞭一下。

  二人下樓走出大門,董潔才說道:「那個孫局長啊,是財政局的副局長,正好是管我們單位撥款的,平時眼高於頂,輕易不瞧人的,前些日子他兒子結婚,我去才隨瞭五十塊錢,卻給他說瞭一大段好話,又唱瞭兩首歌,圓瞭他一個好大的場面,他就記住我瞭,每次見我都像見親閨女一樣,我們婦聯去要求拔款,隻要我去,從來不卡殼。」

  劉易卻沒說話,心說這就是董潔剛才說的送禮要送臉吧,卻學的好快。

  兩人坐公交車到瞭黨政辦公中心的站點下車,董潔見時間還早,又對劉易說道:「這三件事你記住瞭吧?還有就是一定要先想好怎麼說,如果說不好,就一句話也不說,讓他不明白你的真意。但千萬別說錯,在機關這個地方,說錯一句話就一輩子也翻不過身瞭。我打聽過你瞭,你雖然沒做什麼大的工作,卻嘴巴很嚴,沒說過什麼錯話,還可以翻身。」

  劉易又鄒著眉說道:「你怎麼什麼都打聽過瞭?」

  董潔笑道:「你以為這天天的飯局是白吃的,不就是說事問事嗎?以後場合多瞭你就知道瞭,去上班吧,祝你成功。」

  董潔轉身走瞭幾步又回頭說道:「事情可以緩辦,但一定要想好怎麼說?再告訴你一句人間真理,『強者為尊,不敬則殃。』無論你的領導是個什麼樣的混蛋,隻要他不死,你就得尊敬他,否則他就是下臺瞭也能整你,千萬不要掉以輕心,記住瞭?」

  劉易急忙答道:「記住瞭,姐,你也是我的領導,我也尊敬你一輩子。」

  董潔鳳眼流彩,卻『呸』瞭劉易一聲,丟瞭一個暖昧的眼神轉身走瞭。

  劉易看著董潔遠去的颯爽身影,想道這是我情人?是我姐?是我媽?還是我爸?一時定不下來,卻感到身上好熱,熱得兩眼發赤。

  劉易跨過馬路來到人才中心辦公室,恰好齊主任今天也來瞭,劉易在秘書股想瞭半天,才去齊主任那裡敲門。把自己要入黨的事與請大傢吃飯的事委婉的一說,齊主任哈哈大笑,說:「小子,我就知道你不一般人,有上進心,是人事局那幫孫子狗眼看人低。吃飯是小問題,可以緩幾天,因為我有個學習,等回來再請也不遲,你先寫申請書給人事局送去,人事局誰有什麼說法你回來告訴我,我再給你找人,這點小事沒問題。」

  劉易歡天喜地回到辦公室,忙拿稿紙寫瞭一份入黨申請書,這辦公室資料大全真沒白看,一會就寫好瞭,跟劉秘書打個招呼就又來到人事局,現在劉易的工作卡還在身上,也不用走偏門,到瞭七樓還是那樣的靜,那樣的死氣沈沈。

  到瞭秘書辦公室敲門,聽白金誠喊進來,劉易推門進入辦公室,白金誠卻突然張大瞭嘴巴,好像見瞭鬼一樣,但就在一轉瞬間,白金誠就轉換瞭一張臉,熱情的上前先是握手,後是擁抱,就像劉易從戰場上凱旋回來一樣熱情。劉易也緊緊地擁抱瞭他一下,甚至感動的紅瞭眼圈。

  白金城吩咐旁邊的人快給劉易倒茶,劉易才註意到,自己原來的位置已經坐瞭一個年輕的姑娘。那個小姑娘對這種熱情見面的場面顯然是驚嚇住瞭,癡呆瞭半天。聽到白金城的吩咐才起身去倒水,白金城在她背後瞄瞭一眼,等到她倒完水才說:「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個是我的老同事劉易,現在已經去人才中心工作啦。」又對劉易說「這是新來的陳月,從下面的機關借調來的,她爸是交警隊的陳大隊長,你們也應該認識。」

  劉易心說,我認識個屁啊,但嘴上還是說:「啊,陳大隊長啊,熟,誰不知道啊?」說完一陣哈哈。而陳月隻是客氣瞭一下,轉身沒再說話,卻蔑視地瞟瞭一眼。

  白金誠看著劉易手拿著幾張紙,卻不知道是什麼?便說道:「今天什麼風把老弟吹來啦?好幾天瞭你也不來看我。」

  劉易忙說道:「去瞭新單位,一時忙不開,也不好意思走啊。今天抽個空,來看看大哥。」

  白金城一陣哈哈。劉易又說:「是有一點小事,麻煩大哥。」

  白金城忙說:「無論大小,老弟盡管說。」

  劉易笑說道:「是這樣,我在工作人事局半年多瞭,一直鉆研業務瞭,對這政治上的事不太關心,這不離局裡遠瞭,怕脫離組織,寫一份入黨申請書,人才中心的領導也都勸我要向組織靠攏,大力支持我,告訴我說白哥是組織委員,行不行得先過你這關,白哥你為人講究,收不收就看白哥你一句話瞭。」

  白金城瞪著眼睛聽完,卻一笑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你早都應該寫瞭,我也一直忙,忘記告訴你瞭,還以為你在學校就是黨員呢,都怪大哥不細心,這點小事沒問題,你先交給我,我再跟書記說一聲,就算通過瞭。」

  劉易又說道:「我交的不算晚吧,這時間沒什麼說法吧?」

  白金城又說:「這還不是咱們說的算嗎?實話跟你說吧,這全局沒入黨的就你一個。剩下就是人才中心那拔人,發展他們都不入,說怕交黨費,也都不知咋想的?」

  劉易又說:「那我也得謝謝大哥啊,我還想讓你當我的入黨介紹人呢?」

  白金城忙說:「沒問題,給你這高材生當入黨介紹人真是我的榮幸啊,包在你白哥身上。」

  劉易見白金城打瞭保票,知道事已辦妥,又嘮瞭一會閑話,便問道:「王副局長在不在?人事局除白哥你,我就與他最親瞭,我回來怎麼也得去看看他啊?」

  白金城忙說:「在,在,王局長那是人事局坐鎮的,誰不在他也得在,現在他辦公室真沒別人,你直接去就行瞭。」

  劉易說道:「白哥,那我先去瞭,一會我再回來。」

  白金城忙說:「好的,好的,我等你啊。」

  劉易起身出門,白金城送到門口,心裡尋思:「這個劉易怎麼寫起入黨申請書來瞭?難道是開竅瞭?你早幹什麼去瞭?」

  劉易又來到王副局長辦公室,王副局長也相當熱情,也要給劉易拿水。劉易忙說謝謝領導不用瞭,來時已經喝完瞭,王副局長便先問道:「小趙啊,新工作單位感覺怎麼樣?還習慣不?」

  劉易忙說:「謝謝王局長關心,我去那裡還不錯,齊主任聽說是你給安排過去的,特意讓我去瞭秘書股,還幹老本行,還說過幾天開個會,串動一下。那裡的業務比這裡多多瞭,天天都有事幹。真得感謝王局長給我這個機會。」

  王副局長笑著說道:「這也不能全謝我啊,大傢看你是個材料,都集體定的,讓你先鍛煉一下,那個齊主任啊是我戰友,不會虧待你的。」

  劉易又說道:「是啊,齊主任也總說你們是戰友,與你感情最好,人事局他最佩服的就是你瞭,說你仗義,全局就你一個人在這坐鎮當傢。」

  王副局長一聽都要美出大鼻涕泡瞭,大笑道:「是嗎?我還以為這老傢夥天天罵我呢?」

  劉易假裝驚訝地又說道:「是嗎?那我可沒聽到,凈聽他誇你瞭。」

  王副局長又哈哈瞭半天,說道:「小趙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麼事啊?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你?」

  劉易忙說道:「也沒那什麼大事,就是寫個入黨申請書,交給組織。再來看看王局長。」

  王副局長又問:「交瞭沒?」

  劉易說:「已經交給白主任瞭,他收瞭。」

  王副局長說:「那沒問題,咱們的黨委書記是李局長兼任,也是掛個名,組織活動都由白主任主持,隻要去機關黨委要個指標,就能入,咱們已經好幾年沒發展黨員瞭,他一去準成。」

  劉易忙連連稱謝謝。

  王副局長想瞭一下又說道:「小趙啊,我不說你也知道,咱們局又借調瞭三個人,但是關系都沒過來,都是臨時的,這三個人都是市領導答應下來安排的,胳膊擰不過大腿,我們也沒辦法。你也得理解我們當領導的,我們也難啊,你呢,就先在那好好幹,關系,身份,工資一樣都不動。幹出個彩,提拔的時候我們也好為你說話。」

  劉易笑說道:「王局長說的有道理,這次串動工作,確實對我觸動很大,在基層單位工作,對我們這新參加工作的人來說,其實更加適合,是一個更好的鍛煉,更加接近瞭群眾,擴大瞭工作面,會使我們以後的工作更加紮實。組織上對我個人的安排是正確的,我沒有任何想法。一定會更加努力的工作。」

  王副局長聽瞭,兩個眼睛簡直放出光來:「我說的吧,這考錄進來的公務員就是有水平,有見識。小趙啊,這機關的人多是從下面選上來的,不是當老師的,就是企業的幹部,我啊也是個當兵的出身,大傢學歷都不高,中專和電大的多,就是那大學生也多是文革時期的工農兵大學生,對你們這正規科班畢業的,那是相當的羨慕,這以後的天下還是你們的。你好好幹,有機會我一定給你弄回來。」

  劉易聽瞭又是一番感謝加蜜糖,見沒什麼說的瞭,便起身告辭,王副局長親自送到門口,說瞭幾句漂亮話,其它科室的人不知道是怎麼知道王副局長親自送客,也都紛紛打開門出來與劉易寒暄。王副局長見瞭忙說:「小趙要走瞭,都送送。」一句話,眾人把劉易送到電梯門前,搞的像歡送會一樣。

  劉易一進電梯,卻發現董潔站在裡面,手裡拿著個文件夾,正瞪著眼睛望著自己,劉易卻沒時間與她說話,先與局裡的人道別,等到電梯門關上,才問道:「你怎麼在這裡?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董潔說道:「我去給王副市長送個文件,你今天成績不錯啊?全局的人都送你來瞭。」

  劉易忙說:「那還不是董姐你教導有方。才有今天的成績。」

  董潔笑說道:「呵,就過瞭一晚上,你就學會說話瞭。」

  劉易小聲說道:「都是你那雙腳的功勞,我摸瞭一次就什麼都會瞭,你再讓我摸摸。」

  董潔小聲的「呸」瞭劉易一下,又用鞋尖輕輕踢瞭劉易一腳,然後罵道:「又開始沒正經的瞭。」卻用眼睛掃瞭一眼頭頂的攝像頭,不再理他,卻洋洋自得。

  劉易會意,電梯裡的監控不是鬧著玩的,收斂笑容,出瞭電梯,各自分手,董潔回黨委大樓去瞭。

  劉易出瞭政府大門想道:「這人真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自己這低劣的馬屁手段和不高明的忽悠,就讓一個副處級的副局長對自己掏心說瞭那些話,看來溝通實在是太重要瞭。」

  沒過幾天,白金城就讓劉易填瞭積極分子表和預備黨員表,按規定,積極分子之後一年才能填預備黨員表,白金城卻說:「我把你的入黨申請書往前改瞭個日子,就按你考公務員那年算,正好夠,你直接預備瞭,等一年後就是黨員瞭。」

  劉易忙說要請白金城吃飯,白金城卻說:「老弟,說實在的,我現在是真忙,真沒時間去吃飯,要吃也隻能是便飯,你又不稱心。有時間的,有時間白哥我請你。」

  劉易見白金城說的誠懇,也就算瞭。

  沒幾天,人才中心的齊主任開會回來,給中心的每個人帶瞭海產品兩袋幹蝦仁。說是去開會,其實是省裡組織人才中心的人去海邊一邊開會一邊旅遊,到底哪個多哪個少,這筆帳誰也算不清。

  劉易按著與齊主任先說好的日子,在一個酒店請瞭全人才中心的同志吃瞭頓飯,雖是借著劉易的名義,算帳的時候齊主任卻偷偷告訴劉秘書把帳算瞭,劉易推辭不過也隻得從瞭,結果白請全單位的人吃頓飯,一分錢也沒花。

  劉易找瞭個機會把兩袋蝦仁都送給瞭董潔,董潔拿著蝦仁瞅瞭半天,然後說:「不錯啊,進步真快啊?學會送禮瞭,不過這個時候你不是送給我。你想想,應該送給誰?」

  劉易看著董潔的眼睛說:「白金城和王副局長。」

  董潔說:「算你聰明。」

  劉易又說:「人傢大局長能要這東西嗎?」

  董潔說道:「禮輕情義重,這東西必竟是海邊來的,那白主任都不一定送給王副局長幾袋,你給他送去,證明有點好東西心裡想著他,他要的就是這個臉面,就是他出門扔瞭,他也得記著你這個情。」

  劉易突然感到董潔已經不是一般人瞭,像什麼?像什麼呢?看她精心修剪過的長眉,劉易突然感到董潔像一種動物,像什麼動物呢?狐貍精!

  果真像董潔說的那樣,王白二人對這包蝦仁是眉開眼笑,王副局長還回贈瞭劉易一盒茶葉,單從外面的包裝上來看,價格絕對超過瞭這包蝦仁。

  人間的事都是一物降一物,狐貍的敵人是誰呢?老虎?不,老虎很強大,卻不夠聰明。那即聰明又強大的是誰呢?狼,尤其是色狼。

  轉眼就到瞭金秋。劉易兢兢業業的上班,工資已經發到卡上,雖然不多,卻也夠活,劉易又看瞭劉秘書的工資單子,看完之後卻有點迷糊,見上面的職務工資、級別工資、津貼、補助亂七八糟的二十多項,加一起才八百多塊錢,而最奇怪的是工齡工資才十幾塊錢?劉易問劉秘書是怎麼回事?劉秘書尷尬地回答說工齡工資是一年一塊錢,你就是幹到退休也就三十多塊錢。

  劉易坐在椅子上尋思瞭半天,原來自己工作一年就值一塊錢,這點工資還不如自己在社區掃樓道呢,如果自己在社區多包幾棟樓起碼是機關工資的一倍,而自己天天朝九晚五地上班,隻能靠死工資活著,就是做到人事局長,聽說一個月也就一千多點,但人事局長那臺幾十萬的奧迪車是哪來的呢?

  董潔還是一如既往的忙,劉易根本就看不著她的影,隻是找瞭幾個機會到小飯店請董潔吃飯,並把錢還瞭董潔,吃飯的時候多數都是董潔花錢,弄得劉易都不好意思請瞭,但兩人在一起聊天談地還是很快樂的,董潔卻不再去劉易的傢睡,劉易也不好意強邀,那目的性也太強瞭,然後分手又是多日不見。

  劉易隻要與董潔在一起就覺得快樂,時刻都盯著董潔的大眼睛,自己當年就是為瞭這雙眼睛來的,雖然見的機會不多,也比自己留社區幹活再也見不到強。

  有一天下午,劉易的漢顯傳呼機上出現瞭幾個大字:「有事速來。」

  這個傳呼機還是劉秘書的呢,劉秘書新買瞭個直板手機,這個傳呼機淘汰瞭,因為是公款買的,沒敢送外人,閑著也是閑著,就借給瞭劉易,劉易天天別個傳呼機晃來晃去,一個多月,楞是沒人傳過他一次,收到幾條信息還都是找劉秘書的。

  劉易也把傳呼機的號碼告訴瞭董潔,董潔聽瞭很高興,說終於找著一條拴狗鏈子,以後無論劉易走到哪,都能找著他,但也從來沒傳過他。

  今天,劉易終於接到瞭這個傳呼機的第一條有關於他的信息,卻是這麼個嚇人搗怪的信息。劉易一看這個信息後面的電話號碼是董潔的,就發瞭會楞,「有事速來?你讓我上哪去啊?去單位還是去傢啊?要是單位就不會這麼說瞭,在單位能出什麼事?那麼些人。」

  但是傢裡就更難瞭,兩個人交往快二年,總是董潔去劉易傢,劉易卻從來沒去過董潔傢,知道董潔是在外面租房子,還以為是合租什麼的也不好意思問。今日說速來,上哪找去?

  幸好劉易仍在單位,想瞭一想,還是抄起電話給董潔先通個電話吧。

  手機響瞭好久,都要到時間瞭,那面才有人接,隻聽董潔啞著嗓子有氣無力地說:「是劉易吧?」

  劉易忙說:「姐,是我。」

  董潔又說出瞭一個地址手機就掛斷瞭。劉易聽董潔的語氣心想她一定是病瞭,否則不會在上班時間在傢泡蘑菇而且聲音不對。

  劉易出門打瞭個車終於找到這個地址,原來也是一個老式樓的小區,連個大門都沒有。劉易心急火燎地跑到六樓董潔的傢門前,剛要敲門,卻發現門開好大個縫,根本就沒鎖。

  劉易慢慢地打開門,看到瞭地上有董潔的皮鞋,知道定是董潔傢瞭,大膽地走瞭進來,再看一圈,發現這是一個四十平米左右一室一廳的老樓。

  董潔不在廳裡,劉易也不脫鞋,直走到臥室,未等進門就聞到瞭一股腥臊的味道,隻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穿著睡衣背對著門坐在床上。

  劉易一眼就認出是董潔,覺得不對勁,心裡忽悠瞭一下子,輕輕地叫瞭一聲:「姐。」

  董潔竟然沒有任何反應,劉易急忙走到屋裡,轉到董潔的面前,劉易一下子就呆住瞭。

  隻見董潔披著一件長袍睡衣癡呆著坐在床上,手裡捏著手機,睡衣竟然沒有合襟,裡面沒有穿內衣,赤裸著身體,胸部和大腿都在外面露著,兩隻眼睛哭的通紅。

  劉易看著董潔稍微有些下垂成熟飽滿半球似的雪白乳房楞瞭一會神,發現兩個深紫色的乳頭好似水腫,大大的像個紫葡萄,而乳房上有幾道青痕,再看下身烏黑的陰毛雜亂,隻是看不見陰唇,不知道啥樣。

  劉易是頭一次見到董潔的陰部,董潔陰毛濃密,烏黑成片,此時卻像是打瞭發膠一樣粘在一起一綹一綹的,明顯是被操之後的模樣,難道董潔又讓人幹瞭?

  劉易心裡疼痛,忙上前將董潔的睡衣合上,邊系腰帶邊問道:「姐,你這是怎麼瞭?」

  董潔的眼神聚瞭半天才定神看劉易,看清真的是劉易,一下撲進劉易的懷裡放聲大哭,嘴裡嗚嚕嗚嚕的說個不清。

  劉易勸瞭好半天才聽清董潔說一句:「我被人強奸瞭。」

  「啊?誰這麼大膽啊?我這麼多機會都沒下手,還有這種禽獸?」劉易心中怒火騰起一下又上來瞭,黑熊強暴夜又在眼前晃動。

  劉易感覺到兩眼怒火直冒,忙問:「又是哪個王八蛋幹的?」又是?我怎麼能用又是呢?那次是個夢啊?

  劉易更正瞭一遍問道:「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幹的?」

  董潔半天才說出道:「是王副市長。」說完又哭。

  王副市長?就是那個在黨校培訓會上講話那個?不,是冒名頂替的那個?到底哪個是真的,也他媽的搞不清瞭。

  「到底是怎麼回事?」劉易追問道。

  董潔又嗚嚕瞭半天,劉易聽清瞭大意就是,昨天晚上婦聯的幹部陪王副市長喝酒,喝完之後又去唱歌,然後王副市長用車送她回傢,非得要送到地方,結果借機進屋把她強奸瞭。情節相當的老套,卻是所有的領導最慣用的手段。

  王副市長,副市長,副市長也他媽的得罪不起啊。這黑社會是禽獸也就算瞭,這市長難道也是禽獸?還是這董潔就是個紅顏禍水?

  劉易又仔細地看瞭董潔一次,如果說去年董潔還是一個略帶青澀的蘋果,那現在就是一個紅透瞭的進口大蘋果,不僅是外形好看,還散發者果香,即使你閉著眼睛也感覺到她的存在,她的誘惑。

  對這種蘋果不僅僅是咬上一口的問題瞭,而是大口的全吃進肚裡,還要舔舔嘴唇,感覺一下剩餘的甜味,抽幾下鼻子,吸盡最後的餘香。

  想到這裡,劉易又轉過頭突然發現地上有幾張擦過的紙巾,那種帶著花邊的壓著花紋的高檔棉紙,定晴再看,上面的污漬雖然已經幹瞭,但上面仍然帶有一條條的血漬,如果不是董潔來瞭月經,這血跡也是哪裡受傷瞭才有的吧?一定是處女膜瞭,因為自己根本就沒發現董潔哪裡出血,也就是說董潔還是個處女。天啦,那夜舞的夢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一想到做夢,劉易的大腦飛速地轉圈,夜舞?做夢?公務員考試?走馬燈似的在腦海裡閃過。對,做夢,再做一個夢吧,讓一切都化成夢,化成烏有,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如果挽回不瞭,董潔怎麼辦?董潔這種要強的人不是忍辱偷生的人,如果她想隱瞞這事根本就不會來找自己。

  她找自己是為瞭什麼?僅僅是為瞭哭天喊地地發泄一下?證實一下她人強暴瞭?絕對不是這樣,也許是想在她最後的時刻見一次我,我畢竟是她口中說的親弟弟,除瞭我,這裡不會再有第二個親人,有第二個親人能怎麼樣呢?也許過瞭今天根本就看不著董潔瞭,這也是我的最後一親人,我必須要挽救她。

  劉易看著地上帶血的紙巾,上面還有精斑的污漬,也就是說這個畜牲根本就不怕告,大膽地留下證據,不是讓你去告,而是一種示威,一種警告,一種存在感,一種擊潰你心理最後防線的工具,地上的每一張紙似乎都能飛起來在你的面前飄來蕩去,在向你示威,在向你嘲笑。

  「操你媽的。」劉易狠狠的罵瞭一句,已經忍無可忍,但對衛生紙發脾氣算什麼本事呢?劉易再低頭看懷裡的受傷嬌娃,早已經流幹瞭眼淚,口中也沒有聲音,兩眼緊閉像是已經昏死過去瞭一樣。

  劉易把董潔輕輕平放到到床上,睡衣的衣襟又打開瞭,董潔幾乎是全身赤裸地展現在劉易的面前,一雙成熟的乳房仍然堅挺著,遺憾的是乳暈上面還有青紫的牙印,白皙無暇的肌膚上還有許多抓撓的青斑。而陰部油亮的恥毛仍然補污物粘全在一起,看上去卻亂蓬蓬的。

  劉易已經沒有心情欣賞,合上衣襟給她系上腰帶。輕輕呼喚著董潔的名字:「董姐,董姐。」連叫瞭數聲,董潔才有瞭動靜,哼瞭一聲。

  有動靜,好辦瞭,劉易暗叫道。

  「董姐,你還記不記得你做過一個夢,夢中也遇到過一次這種事?」劉易問道。

  董潔緩慢的睜開眼睛,夢過這種事?董潔的大腦開始運轉,但實在是沒什麼可搜。劉易看董潔的眼神知道是沒這事,忙又問道:「姐,你還記不記得你考過兩次公務員考試?」劉易一說完,董潔的眼神開始轉動瞭,竟然能轉過頭看劉易的臉,雖然沒點頭,大眼睛卻忽閃瞭幾下,有門。

  「你是不是記得有這事,或者做過這個夢。」劉易又問道。

  這次董潔不僅是忽閃眼睛還能點頭瞭。

  劉易心中開始興奮,這事看來不是自己精神病時候的臆想,起碼還有一個證人,劉易又說道:「那好,姐,我們再做一次。好不?」

  董潔這回是有力的點瞭點頭。「那好,姐,我們隻要能滿足一個條件,就能讓這一切沒有發生。」

  董潔側頭看著劉易真誠和期盼的眼神,掙紮著想要坐起來瞭,劉易忙將董潔扶起坐在床邊。劉易又問道:「這事什麼時候發生的?能告訴我不?」

  董潔凝神瞭半晌,然後小聲嚅著說:「那個混蛋十二點前就來瞭。」

  暈瞭,十二點前,那是昨天啊,瓷枕有那麼大的魔力不?劉易不僅大失所望,一時無話。卻又聽董潔又幽幽地說道:「那混蛋早上才走。」說完眼淚又掉瞭下來。

  早上?早上是今天,有希望瞭,這領導的體力就是與眾不同,能折騰一宿,我說這身體一向健壯的董潔怎麼像是要死瞭呢?大概是累的。

  劉易做瞭一個深呼吸,然後跪在董潔的面前,把著董潔的兩隻手,看著董潔的眼睛說:「姐,你再相信我一次,我一定能救你,既然有瞭第一次,就一定會有第二次。」

  董潔止住瞭眼淚,眼睛卻明亮瞭起來。

  「你說什麼?」董潔精神漸強,已經能吐字清楚瞭。

  「姐,我是說,讓你再做一次夢,在夢中挽回這個結果」劉易有點急道。

  「胡說,做夢怎麼能改變這一切。」董潔說出瞭一連串的話,多少又有點恢復瞭她的霸道。

  劉易心想:「這女人回復的能力是驚人的,剛才還躺在床上要死,現在能發脾氣瞭。」

  便又急說道:「姐,你記不記得你考公務員那個夢,那個沒考上又重考的夢,我也做過,咱倆一起做的,想想,再想想,是不是做過?咱倆都沒考好,第二次考試你在考場回頭沖我笑,被監考罵,咱們吃瞭兩回晚餐,一次烤肉,一次是去江邊喝啤酒,你比我水花扔的多,你不吃三樣,你跟我在一個床上不脫衣服枕著瓷枕睡覺,記得不?記得不?」

  說著說著,劉易已經是哭腔瞭,兩行熱淚順鼻頰流下。

  此時董潔一言不發,兩個夢的鏡頭在她的頭腦中交織著輪換,這個夢董潔是記得的,隻是錄取之後也以為是一個夢而已,如果是普通的夢,也許早忘記瞭,但這個夢總是一閃而過,似假也似真。如今,劉易重提這個夢,這個夢竟然有瞭證人,難道?這是真的?真的能改變現狀?

  董潔擡頭看到瞭地上的紙巾,那一塊塊精斑與自己的處女血慘和在一起,是那麼地醜惡,仿佛塞到自己嘴裡一般惡心。對,我要改變這一切,不能讓它發生。讓那個王副市長成為一場夢。

  董潔回復瞭些神采張口說道:「我記得,我什麼都記得,我相信你,相信你一能改變這一切,我相信你一定能幫我。」

  劉易忙擡起頭,用袖子抹瞭一把淚水,此時她看到的董潔又已經恢復瞭往日的神彩,雖然有點憔悴,但她體內原來的那股英氣又從骨子裡漸漸地散發出來。

  董潔說完話卻雙手捧起瞭劉易的臉,四目相對,董潔的眼神已經像一把刀,一枝箭,一個電鉆一樣仿佛要把劉易的眼膜刺穿,然後趴在上面看看他這眼睛後面究竟有什麼?究竟是怎麼想的?

  兩個人對視瞭半天,董潔收回瞭自己的眼刀,她在這個眼神後面看到瞭焦急、痛苦、疑慮、天真,最後的是一絲希望,隻要有一絲絲的希望就不能放過。

  「好吧,我相信你。」董潔說完松開瞭雙手。

  劉易如獲重釋一般,忙站起身來說道:「姐姐,你等我,你千萬要等我,我取瞭瓷枕馬上就回來,你千萬等我。」一邊說著一邊跑到門外去瞭,隻聽砰的一聲關門聲,劉易從這個房間消失瞭。

  董潔真希望這是一場夢,一場醒來就忘掉的夢,不,是一個根本就不睡,不能讓它做的夢。

  這個王副市長自從去年元旦晚會上就盯上瞭自己,經常借口傳送文件什麼的把自己騙到他的辦公室,在他色欲未起之前,自己都能用語言打消他的念頭,在許多場合自己都對他敬而遠之,但越是這樣,王副市長就越像摘不到桃子的猴子一樣著急,無處伸手,最後會鋌而走險。

  昨天那個最後場合其實自己不應該去的,那個王副市長是在喝到一半的時候來的,酒桌上氛圍相當危險,自己的一把手德高望重的田阿姨不在,沒人保護自己,明顯的是幾個狗男女在圍攻自己,想把自己喝多,又到娛樂城去跳舞,繼續喝酒,跳舞就是為瞭酒勁更快的上頭。在酒吧裡一定是將勁酒摻到飲料裡,可惜自己的味蕾在這種場合下已經失靈瞭。

  送人也搞的非常巧妙,打發瞭司機,也不是王副市長單獨送自己,而是全都拉上,把自己留在最後,王市長並沒有問自己的傢庭住址,卻一路送到這,扶著自己上樓,也知是不懷好意,但頭昏腳軟不能自己,以為他搖搖晃晃喝的也多,成不瞭事,卻沒想到,王市長竟然從兜裡拿出瞭自己傢門鑰匙,看來是在唱歌的時候就已經把鑰匙偷拿出來瞭。

  進到屋裡,他兇相畢露,卻沒有憑武力,脫瞭外衣跟自己聊瞭幾句就開始說下流的話,坐在床邊威脅自己。

  即使那時他使用暴力自己也無力抵抗,但他仍像一個抓住老鼠的貓一樣在玩弄自己,隻在床邊語言挑戰自己,從挑逗到污辱,最後是威脅,自己從想要掙紮變成瞭縮做一團。

  當他在精神上徹底戰勝瞭自己,就像張口的貓,不,貓沒有他這麼大,應該是像狼、像虎、像熊,反正是強大的食肉禽獸。

  他見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反抗,竟然先將自己的衣服扒光,也不嫌骯不骯,用那張臭嘴在自己身上的每個敏感部位舔弄著,自己覺得當時滿身都是他的臭氣,卻是酥麻入骨,連反抗都成瞭象征性的瞭。

  他舔夠瞭,竟然去吃瞭一粒藥,估計就是傳說中的偉哥瞭。然後他又脫光瞭上床,把自己抱在他的懷裡撫摸,自己本想再有點力氣掙紮一下,但在他的愛撫之下,就是使不上勁。而他溫熱有力的大手直接讓自己動彈不得。

  他在身上摸夠瞭就去揉自己的陰部,當他粗大的手指扒開陰縫的時候早已經是淫水潺潺瞭。他竟然壞笑著說自己是個小淫婦,還沒幹就要高潮瞭。

  他真的是一個弄花老手,僅僅用手玩自己的陰部就讓自己來瞭一次高湖,當時自己是又羞又怒,被一像自己父親年齡一樣大的男人玩弄,真的是羞死人瞭,卻是抵擋不住本能的感覺。

  而這個男人是全市的女人都想跟他上床的人,自己被弄瞭卻是由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