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是那兩位他不太熟悉的師妹,腦際中的模樣倒生動活潑得多,似能找到些感覺,至少沒出現與前三位體驗時的那種強烈不適感。他得出一個結論,和師父等人太過親近至少是排斥感的成因之一。
另外,他覺得自己跟見面不久的大姊類似,個性很強,不願隨波逐流,與他的情敵不同,他不是那種對女人來者不拒的性格,除非他喜歡或至少要有點感覺,或許他是刻意要跟情敵做的不一樣,以示不屑,尤其是得知養母和生母均已懷上他的孩子之後,
所以蝶兒每次向他表示好感,他也很煩惱,隻能敷衍瞭事,隻是那丫頭很倔犟,似乎不達目的決不罷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夥伴,他真不願眼見她傷心流淚,可又能如何?他為此痛苦不堪,真不知回到房中又該如何面對她?
長孫寒這次未再阻攔,隻是呆呆地看著他那瀟灑飄逸的背影,泥塑木雕般一動不動,半晌後嘆瞭口氣,回屋睡覺去瞭。
歐陽蝶已將房間打掃得窗明幾凈,各類傢什和書籍之類清理得整整齊齊,此刻正坐在書案邊以手支頤,呆呆出神,見他進來,忙起身拉住他的手笑道:“君弟,回來啦,嗨~瞧姊姊這記性,該叫你巖弟才對,快坐下陪我聊聊。”
他笑瞭笑,“蝶兒姊姊,都這麼晚瞭,還有啥好聊的,快回去歇息吧。”
“你難得回來一趟,怎麼也得跟你多聊一會兒。”
周巖點點頭,示意她在書案邊坐下,四目相對,一時間卻找不到啥好說。
他沒話找話地道:“你娘不是要你侍候那個蕭無月麼?幹嘛還到處亂跑,不怕你娘打你板子啊?”
歐陽蝶皺眉道:“你還說呢,娘明知我最討厭接觸陌生男人,還非要我去侍候他,真煩人!幸好柳姨來瞭,我才得以脫身。”
他打趣地道:“他可是長上跟前的大紅人,在羅剎門也是個風雲人物,而且跟天上金童一般,好多美女都趨之若鶩哩,姊姊侍候這樣一位病人正是談情說愛的好時機,正該好好把握住才對,何以輕易放棄?”
他的確很恨蕭無月,可他更希望蝶兒姊姊別再令他左右為難,她和任何一個男子好上對他來說都是好事,即便是他的情敵也成。
歐陽蝶撇瞭撇嘴,不屑地道:“我知道他的名頭,長得也的確無人可及,可我偏偏就不喜歡,誰願侍候他誰去,本小姐可是欠奉!”
見他沒吭聲,隻是坐在那兒揪衣襟,一付心不在焉的模樣,她又低聲說道:“若非過兩天你就要走,就憑剛才那句話,我真想給你兩巴掌!你又不是不知,姊姊心裡隻有……”
他忙打岔道:“蝶兒姊姊,有件事兒我一直很奇怪……”他知道女子好奇心都挺強,蝶兒尤其如此。
她果然上當,剛才想說的話似乎都忘瞭,問道:“什麼事兒?”
他想瞭想,靈機一動,緩緩地道:“老門主過世之後,傢裡就隻剩姊姊一個人在這兒,為何不跟著你娘呢?平時也有人可以說說話,免得成天一個人悶在屋裡胡思亂想。”
她釋然道:“這一點也不奇怪,一方面長上的行宮乃是天大的機密,並非誰都能去的;另一方面我也不想去,隻想留下來陪你,可你也走瞭,好煩啊!若非這次回來我都見不到你瞭,你到瞭那邊,不會忘瞭姊姊吧?”
他笑道:“當然不會,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姊姊。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真的好希望姊姊能找到一個如意郎君,終身幸福。要說起來,從小一起長大的這些兄弟姊妹,我覺得、覺得姊姊跟小奇堪稱郎才女貌,才是最般配的……”
她橫瞭他一眼,氣沖沖地道:“姊姊也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這樣說讓我很生氣!”
“姊姊在生誰的氣啊?”隨著清脆笑語,一陣香風撲來。
周巖抬頭看去,卻是師姊琴音,忙起身讓座,“琴音師姊,請坐。”
琴音性格活潑,在她的帶動下氣氛活躍不少,三人談笑一陣,琴音方告辭離去。周巖看看歐陽蝶,見她仍無離去之意,隻好重新坐下,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閑聊兩句,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又過瞭一會兒,歐陽蝶方起身離去。
周巖長嘆一聲,仔細閂好房門躺下歇息不提……
一宿易過,迷迷糊糊中,長孫寒聽有人在院子裡呼喚自己,她驀地睜開雙眼,天不過蒙蒙亮而已,誰一大早便來擾人清夢?側耳凝神一聽,卻是二姊的聲音,隻好匆匆起床穿衣,打開房門。
出門尚未走出幾步,便見二姊匆匆而來,急急地道:“四妹平時一向起得早,今兒咋睡起瞭懶覺?”
長孫寒笑瞭笑,朝天努努嘴說道:“二姊這兩天莫是樂昏瞭頭把?眼下可還早得很呢!”
柳如霜失笑道:“可不是麼,這兩天二姊的日子過得有些黑白顛倒……”
長孫寒很明白她何以會如此,不置可否地問道:“二姊一大早過來,可是找我有事麼?”
柳如霜黛眉微蹙地道:“可不是麼!長上有密函過來,我和大姊需陪羅剎女王出去一趟,有要事需要緊急處理,隻能請你去幫忙照顧一下無月瞭,沒問題吧?”
長孫寒轉頭瞧瞧東屋那邊,有些戀戀不舍地道:“不是還有蝶兒麼?大姊咋不找她幫忙呢?”
柳如霜嘆道:“大姊就是對她不放心,才讓我來找你的,時間緊急,四妹就別推三阻四的瞭,快跟我走吧!”
她不由分說,拉著長孫寒急匆匆地來到若文樓,上樓直入無月的臥室。無月剛醒來不久,靜靜地躺在繡榻之上,其餘再無他人,很安靜,也不知羅剎女王到哪兒去瞭?
柳如霜上前擁住他柔聲說道:“無月,這位是本門長老、我的四妹長孫寒。”
無月抬眼看去,他曾聽若文和柳姨多次說起過她,眼下還是首次見面,他認識許多不同類型的中年美婦,夜冰、紫煙、鳳吟、葉赫雅黛、煙霞、嫣娘、梅花、君之黛和百媚夫人皆分別或連續名列最近三期天下美人榜中的前十,步入中年後依然貌美如花,是被天下所公認的絕世美人,屬於其中的佼佼者;花影、若文、如霜、君怡和莉香阿姨等雖未上榜,個個堪稱出類拔萃;姬無雙、吳玉雪、夜天情和佟佳也不差。
但眼前這位端莊淡雅、清麗脫俗的美婦還真是少見,第十五期美人榜上排名第六的大美人果然名不虛傳!紫煙、鳳吟、梅花和煙霞雖排名比她靠前,美則美矣,但紫煙威猛有餘、煙霞潑辣隨性,輸她一分嬌柔;鳳吟胸懷溝壑,比她多一分商人的狡詐;梅花與她最為接近,雖不再年輕,卻看似二十許佳人、且不失少女純真本性,是他最喜歡的類型,其中緣由不言自明。
他大為驚艷之下半晌才醒過神來,忙拱拱手說道:“在下蕭無月,見過長孫長老,夫人颯爽英姿中不失娟秀,實乃巾幗奇葩,恕我失神之際對夫人多有冒犯之處,另外在下有傷在身、無法起身見禮,也請一並諒解!”
長孫寒對他可謂久仰大名,初次見面之下也不禁心中一跳、暗自心折,絕未想到天下竟真有如此仙姿玉貌之翩翩美少年,即便臥病在床仍是如此光彩照人、氣度不凡且溫文有禮,看他一眼之下但覺目眩神搖,忙移開目光不敢再看。
但覺他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她不禁臉上一紅,忙也斂衽為禮,說道:“蕭公子不必客氣,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公子果然不愧是人中之龍。”
無月謙辭道:“夫人過獎啦,在下愧不敢當!”
柳如霜對她眨眨眼,湊在她耳邊低語道:“四妹,如何?你三位姊姊的眼光不算差吧?如今就落下你尚未歸隊,可要加把勁兒哦!”
長孫寒跺腳啐道:“二姊在說啥呢!小妹是那樣的人麼?”
柳如霜說道:“二姊本也不是很隨便的女人哦,結果還不是……”繼而又湊在她耳邊嘀咕好一陣。
長孫寒聽得臉上越來越紅,終忍不住打斷她道:“二姊說這些是何用意?您不是有急事麼?還不快去,老跟妹子嚼舌根兒幹嘛?”
柳如霜笑罵道:“四妹真是老古董一個,不識好歹,不理你瞭!”隨即轉頭對無月笑道:“柳姨和大姊都有事需要出去一趟,這會兒由我四妹來侍候你可好?她不僅絕對可靠,還是地門上一代四大美人中的第一美人、十五期天下美人榜上排名第六,柳姨沒虧待你吧?呵呵!”
無月沖她眨眨眼笑道:“您沒見我到現在還有些失魂落魄麼?”
柳如霜湊在他耳邊低聲啐道:“貧嘴!那你就想法抱得美人歸哦,到時過門後咱四姊妹剛好能湊齊一桌打牌,人多力量大、咱們團結一心,也免得受你其他那些女人的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