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七日間,林玄言整日遊手好閑,時不時去看看雪,逗逗鳥,更多的時候還是陪著裴語涵和陸嘉靜。
不過林玄言始終沒有享受過三人同床的齊人之福,或許他也從沒有過這個念頭。
幾天前裡他們還曾去冰湖釣魚,林玄言調戲瞭陸嘉靜幾句,被她推進瞭破冰的湖裡,他對著裴語涵連呼救命,裴語涵置若罔聞,還對著他潑瞭幾捧冷水,最後隻好自己動用修為悻悻遊上岸。
回去的路上林玄言拎著幾乎空蕩蕩的竹簍,一路抱怨著裴語涵說孽徒太二,抱怨著陸嘉靜說她太壞,自己受盡苦難雲雲的。結果又被她們聯合起來戲弄瞭一頓,最後被埋在厚厚的雪地裡,廢瞭好大的勁才把自己拔出來。
他們一路絲毫不顧形象地追打嬉戲著,雪球砸得滿身都濕濕的,等到回到寒宮的時候一個個笑的精疲力盡。
他們回來之後便開始討論如何處置那僅存的幾條小魚,那是他們好不容易抓到的戰利品。
陸嘉靜建議煮瞭,裴語涵建議放瞭。最後她們把決定權交給瞭林玄言,林玄言偏袒徒弟,同意放生的看法,在陸嘉靜的冷嘲熱諷之中放生在瞭寒宮的溫泉裡。
結果第二天那些魚似乎是水土不服,屍體都浮在瞭水面上,看的裴語涵一陣心疼,然後她迎來瞭陸嘉靜更強烈的嘲諷,陸嘉靜一邊嘲諷一邊給她科普養魚的知識,裴語涵很是不服氣,說以後要在這池子裡養上幾條生存能力頑強的上古蛟龍,眼紅死她。
在這樣的歡聲笑語裡,三個人似乎完全忘記瞭很多事情,包括修行。而鐘華和俞小塘這對新婚夫妻也每天膩在一起裡,住在離碧落宮隔好遠的屋子裡每天做著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趙念練劍卻尤為刻苦,他的生活開始變得極端自律,從最簡單的劍譜開始重新練起,再一點點謀求變化。林玄言曾在遠處觀看過幾次,或點頭或搖頭。
初晨,青鳥低鳴,雪鳶亂飛。
林玄言一如既往起得很早,裴語涵尚在睡夢之間,他怕吵醒她,便躡手躡腳地起床,又為她掖瞭掖被子,然後獨自一個人去煮粥泡茶。
陸嘉靜總是起得最早,她每日在天還未亮的時候便以一個怪異的姿勢立在青石崖上,借天地未割昏曉,天地陰陽交替的玄妙時節來體悟修行。等到林玄言起床的時候,陸嘉靜恰好從崖石上下來,那時她整個人都處在一種冥冥渺渺的狀態,一身古靜青裙在霞光裡翻飛著衣袂,仿佛仙子憑虛禦風,隨時都要出塵而去。
而這種皎然出塵的狀態時常會被林玄言打破。那一幕場景就像是一個青色裙擺的謫仙仙女行走山巔,在晨風拂面,雪水化露的清晨被忽然出現的男子一把抓住瞭胸,然後肆意揉捏把玩著。這很煞風景的一幕每天都會上演,起初陸嘉靜掙紮很是劇烈,到後來習以為常,隻是蹙著眉毛,一臉嫌棄的表情。
林玄言總喜歡跟在她的身後,攬著她的腰,揉著她那最傲人的胸脯,對於她這般神仙似的女子來說,胸大有時反而會令她感到煩惱。如今那傲人到驚心動魄的乳峰被人在手中把玩,隔著衣衫摩挲的感覺令她身子變得更是敏感。而近日林玄言手法更是溫柔,在揉搓到那乳蒂之時她甚至沒忍住發出瞭幾聲細弱蚊吶的呻吟。
她連忙鎮定心神,生怕勾起林玄言的欲火,被他在這群山之間拔下裙子,扯去抹胸,掰開她的玉腿就地正法瞭。若是自己不從,估計也要被肆意輕薄一番才會放自己走,想到這裡她不禁有些羞惱,自己身為清暮宮宮主,一點威望都拿不出來,竟然會害怕這些事情。
而今日林玄言似乎沒有要在這山野之間侵犯她的心思。
「陸姐姐最近修行可遇到過什麼阻礙?」林玄言問。
陸嘉靜幽幽道:「最大的阻礙不就是你?天天想要破壞我的心境。」
林玄言無辜道:「我這是在提升陸姐姐的定力。」
「那我是不是還要對你千恩萬謝呀?」
「以身相許就好。」
陸嘉靜翻瞭個白眼,自顧自地向前走:「你有這時間還不如去陪陪你那傻徒弟,她對你可是千依百順。」
兩個人沉默地走瞭一會。陸嘉靜對於走路的時候有人撫摸著她的臀兒還很不適應,便加快瞭腳步。林玄言也可惡地加上瞭腳步。
走到一處亭榭之後,陸嘉靜幹脆坐瞭下來,挑著眉看瞭林玄言一眼。林玄言也坐在她的旁邊,他沒有去強行侵犯她,隻是與她對坐著,看著初晨的山巒發呆。
「靜兒。」
過瞭會林玄言忽然道。
「嗯?」
「你還記得我們在北域時候的事情嗎?」
「當然記得。」才過去不過半年罷瞭,百年的事情她記得依舊清晰,半年又如何會忘?
「那天邵神韻的虛空通道被扭曲,我被送到瞭一個不知道是哪裡的地方,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那時候我很高興。雖然那時很想離開那個妖魔橫生的地方,但是我真的很珍惜那段日子。」
「嗯。是啊。那時候聰明絕頂的你還不知道我早就認出瞭你的身份。」陸嘉靜借機微諷道。
「嗯……我確實低估瞭陸姐姐。」
「你為什麼忽然說這些啊?」
「我隻是忽然想起瞭修羅宮。」林玄言道:「我想起瞭雪國和那些被困在陣法中終日苦難的雪人。他們的一身都困在一個迷局裡,無法走出,隻好與天上仙人作戰,看似慷慨,實則悲涼。」
「你什麼時候這麼慈悲瞭?」陸嘉靜瞥瞭他一眼:「你怕是想那個蘇妹妹瞭吧?」
「啊?」林玄言一愣,腦海中回想起那個紫發少女的樣子。
他們曾經並肩廝殺,她甚至還偷窺過好幾次自己和陸嘉靜交媾的。但他最清晰的記憶便是他們撐傘走過修羅宮的場景瞭。
她出現地莫名其妙,離開地悄無聲息。就像是生命裡一個小小的插曲。
他談不上喜歡,隻是覺得有些可愛。
但是他也知道,有些人的離別,重逢之後可能已是天長地久。
「裝傻?」陸嘉靜不屑道。「我看那個蘇妹妹容貌也完全不輸給你心心念念的季大小姐啊,怎麼如此厚此薄彼?」
林玄言搖搖頭:「沒必要想這些,而且……為什麼你的語氣酸酸的?」
「哼。」陸嘉靜側過頭,不看他。
林玄言湊過去在她側靨上輕輕親瞭一下,「靜兒真可愛。」
陸嘉靜冷笑道:「你這話還是說給你徒兒聽吧,她聽過之後應該會歡天喜地的。」
林玄言笑瞭笑,不置可否。
陸嘉靜看著白雪覆蓋的群山,忽然心神一動,隱約之間,她總覺得自己忘記瞭什麼……
關於那場北域之行的細節。她似乎在某一刻有過一瞬靈犀,那是說到什麼的時候呢?
她記不起來瞭……
「靜兒。如果可以,我想再陪你走一遍幾千裡的路。」林玄言自言自語道。
陸嘉靜非但沒有感動,還不合時宜地潑瞭冷水。「準備一下閉關的事情吧,別想這些有的沒的。」
「嗯。先回去吧。」林玄言去牽她的手。
兩個人一路安靜地說著話,一直來到瞭寒宮的門口。林玄言忽然攬著她的腰,一口咬上瞭她的櫻唇。
如今少年身體的他要比陸嘉靜稍矮一些,所以他要微微踮起腳尖,樣子看上去有些好笑。陸嘉靜身子微僵,然後按住他的肩膀,將他的腳跟壓回瞭地面,自己俯瞭些身子去迎合他的親吻。
四唇相接,他們舌頭在口中纏打著,這個過程持續瞭好久,一直到他們幾乎要斷氣瞭才松開。
兩個人渾身都熱瞭許多,臉頰也佈滿雲霞。
陸嘉靜很快又冷起瞭臉,轉身朝著落灰閣走去。轉身之後,她又忍不住笑瞭起來。
林玄言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那勾勒得近乎完美的曲線清艷而誘人。
林玄言強忍著沖上去撕扯她裙擺的沖動,轉身朝著碧落宮走去。
已經起床的裴語涵還裹著薄薄的被子,雙腿向外側叉開,很乖巧地坐著。
她隔著簾子遠遠地看到瞭那一幕,從他們接吻一直到離開,小貓般眨瞭眨眼。
等到林玄言向著碧落宮走來的時候,她又趴會瞭床上,故意將被子向下扯瞭些,露出瞭一些肩角。
林玄言輕輕推開碧落宮的門,看到這幅樣子,輕輕笑瞭笑。
裴語涵等著他繼續為自己蓋好被子。
誰知道林玄言直接抓住瞭被角,一下子將被子掀瞭起來,裴語涵身上幾乎不著寸縷,隻有一條淺色的褻褲遮掩著私處。
被子掀起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夾緊瞭一些腿。接著她便後悔瞭,這不就暴露自己是在裝睡瞭嗎?於是她半睜著眼,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師父……怎麼瞭……」
林玄言看著她這幅慵懶可愛的樣子,笑著拍瞭拍她的屁股,「別裝睡瞭,起床吃飯。」
「我剛醒啊……」
啪啪啪。
「吃飯。」
「哦。」裴語涵捂著屁股直起身,跪坐在床上開始穿衣服。
林玄言陪著她吃完早飯,喝完早茶之後,把她喊進瞭碧落宮更深處的一個內閣裡。
那個房間曾經是擺放弟子名冊的地方,後來弟子皆盡散去之後,那些名冊便再也沒人去管,這個房間也空寂瞭下來。
於是現在這個房間順理成章地成瞭他們的幽會之地。那日被小塘撞見他們的事情之後,裴語涵一直耿耿於懷,堅持認為林玄言是故意的,於是接下來他們做那些事情的時候,都會選一個更隱蔽的地方,比如這個書冊內閣。
一來到這個有些昏暗的房間的之後,裴語涵就開始脫衣服。
林玄言詫異道:「語涵你在幹嘛?」
裴語涵愣瞭片刻:「不脫衣服嗎?」
林玄言笑道:「我找你隻是為瞭這種事情嗎?」
「……我習慣瞭。你每次都那樣嘛……」
林玄言抿著嘴唇,心想完瞭,這個小徒弟徹底被自己弄成浪蹄子瞭呀。
「你先把衣服穿好。」林玄言看著她除去外衫之後隻剩下一條抹胸的白暫嬌軀,咽瞭咽口水。
裴語涵重新穿上瞭斜襟的白衣,把衣衫上的帶子在腰側系好,那斜襟的交錯處,露著淺淺的溝壑,有乳肉溢出瞭些,穿著衣服比沒穿反而更誘人瞭。
林玄言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忽然神色嚴肅瞭一些,拍瞭拍她的手和肩膀。
裴語涵馬上正襟危坐。
林玄言道:「我現在開始給你講劍。第一課:劍窮而後工。」
裴語涵驚訝道:「師父要準備閉關瞭?」
林玄言卷起一本書拍瞭拍她的腦袋:「好好聽課,不許插嘴。」
裴語涵哦瞭一聲,端正瞭坐姿,沒過一會兒又忍不住問:「師父你閉關是又要十年不出嗎?雖然五百年我都等瞭,但是還是有點難熬呀。」
林玄言瞪瞭她一眼:「小語涵,你這麼喜歡插嘴呀?」
裴語涵像是想到瞭什麼,俏臉微紅,連忙搖瞭搖頭,做出要認真聽課的表示。
一切又像是回到瞭幾百年前那樣,冬末的陽光溫柔而和煦,林玄言為她講解起各種劍招的起勢和變化。
在漫長的歷史裡,許多曾經輝煌的劍招都漸漸被更好的取代,然後逐漸淘汰,被世人遺忘。如今這個少年將他們重新提及,然後剖析,取出其中最精髓最簡潔的部分,講給裴語涵聽,許多東西裴語涵雖然浸淫瞭五百年,但是始終沒有真正深入研究過,因為到瞭她如今這個境界,幾乎已經到瞭飛劍殺人無須劍招的地步瞭。
而時間長久之後,這種做法弊端便顯露瞭出來,尤其是在與白折那一戰中,徹底暴露無遺。
她發現自己的近身廝殺已經變得極弱,而馭劍殺敵,其中大部分修為都用在瞭駕馭飛劍上,真正遇到瞭同境高手,威力很是有限。最終還是會成為純粹的單手劍廝殺。於是劍術又變得尤為重要。
有些江湖雜書上時常會說什麼劍招練到極致便是無招勝有招。但是林玄言始終認為劍是有招的,怎麼樣可以殺人,招便在哪裡。而真正要做到無招,則是無數的劍招練習和無數場生死砥礪之後才能漸漸做到的。絕不是那傳奇故事上那般輕描淡寫,拿柳條揮揮就能輕易退敵的。
真正的頂尖高手之間,若是真的不講招式,很可能會落敗身死。
而劍修之間,最怕的便是換命。
林玄言給她講完一些自己的理解之後,便開始復盤那一場她與白折的戰鬥,一點點剖析那一戰的細節。
「語涵,你的身法很快,但是還不夠好。而白折則是放棄瞭靈巧的身法,註重內修,淬煉神魂,堅固體魄,他肉身之強橫堪稱天下無雙,但是饒是如此,依然可以用劍斬開。而肉身修不到那一步的劍修,則更註重身法。因為一個人的真元再充沛,也隻是可以與其他人的真元相扛,單純的真元再強大,也無法阻擋同境的劍,因為若是讓他們擋瞭,那還要劍做什麼?」
裴語涵點頭,若有所思。
林玄言繼續說道:「其實陰陽道在突破瞭最初的桎梏之後有瞭飛躍的發展,陰陽道認為,修行更應註重精神力,天地皆是陰陽黑白的線,那些線上依附著人的肉身,情緒,思想,也藏著這個世界本源的力量,那些弦線雖然真實存在,卻不是具體的表象,即使劍也無法斬斷。那些陰陽道的修行者更像是盤踞在蛛網中心的蜘蛛,與他們對敵之時要麼斬殺掉本人,要麼以更充沛的精神力撕扯掉蛛網。」
「那日白折與你對敵之時,曾經說過你的劍太漂亮瞭,所以不可能贏。這句話你大可不必心上,不用因為打不過他就覺得他說的是對的。我先前說過,劍窮而後工。劍到後面,隻會越來越漂亮,越漂亮的劍就越是好用,因為如果劍尚且不好用,高明的劍修也不會去追求讓劍招有多漂亮,所以劍真正漂亮瞭,那說明那劍術已經沒什麼挑剔的地方瞭,隻能在美觀上做做文章瞭。你現在的劍術在全天下已經是數一數二的瞭。但是還未『窮』,那你的劍術到底還欠缺在哪裡呢?我把清河劍術,雪崩劍術和大光明劍三套劍術給你舞一遍,你認真看一下。」
……
時間就那樣流逝著,屋子裡林玄言的聲音有序地響起著,裴語涵也時不時會舉起手提問,樣子乖巧可愛極瞭,就像是小時候那樣。
一直到日漸西移,黃昏的光線籠上瞭窗紙,林玄言才講到瞭最後。
「最後一課,劍招用盡,便是無所不用其極。嗯……這句話可以有很多解釋,若是同門比試,那可以理解成是即使耍無賴也要打贏對方,若是宿敵對戰,便是要把自己的命都交出去,放在劍鋒上,就像是很多故事上經常說的,哀兵必勝,心死之人所向無敵雲雲的。但是道理是道理,真正要做起來談何容易。若你如今尚是化境,我會把這些講給你聽。但是你如今已經通聖,所以我也不打算教你如何無所不用其極瞭。這最後一課,我教你……」
「打不過如何跑最不容易被追上。」
「嗯?語涵,為什麼你是這般臉色?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
裴語涵微驚,連忙擺手:「不敢不敢,師父你繼續。」
林玄言挑眉問道:「是不敢還是沒有?」
「有區別嗎?」
「……」林玄言看著她,拿起瞭戒尺瞭。
裴語涵連忙改口道:「沒有,也不敢!」
「嗯。乖。」
裴語涵松瞭口氣。
這節課直到太陽徹底下山才終於講完,而講到最後,嚴肅的氣氛早就淡去,裴語涵笑著開瞭幾句玩笑去惹惱他,林玄言也佯裝生氣說要懲罰她,於是他們講著講著,最後又講到瞭床上去瞭。
最後不堪久戰的裴語涵被杵得兩眼翻白,花汁亂濺,花穴粉肉翻出,流著白濁液體,渾身酥軟地癱在床上,在求饒聲中又瀉瞭好幾次才被放過。
裴語涵看著狼藉一片的床單,心想稍後又要被陸姐姐嘲笑瞭。
她回想起下午的講課,林玄言整整講瞭一下午,很多內容連她都有些消化不過來。他是即興發揮還是準備瞭許久呢?師父這是要去閉關瞭麼,所以給我講瞭這麼多。想到這裡,她又有點傷心。
她艱難地從床上起來,還有些合不攏腿,顫顫巍巍地走到床邊,放下瞭簾子,從木櫃子裡取出一套新的衣服換上。
她忽然發現櫃子裡的衣服隻有三種顏色,要麼白色要麼黑色,要麼就是黑白的。
以前她很喜歡這種顏色純粹的衣服,但是這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的衣服太單調瞭些,以後下山之後要不多買一些衣服吧,那很多作坊的衣服,以前覺得花裡胡哨的,現在想想,自己穿應該也會很好看吧?
……
寒宮中央的廣場上積雪未掃,連一個飛鳥的足印都難以見到,雪面上忽然出現瞭一道道劍痕,接著兩道三道,一道道地切割著雪地。
平滑的雪面上出現瞭一道接著一道的線,整齊地斬切著,規矩中正,將雪地都割成瞭一張方正的棋盤。
趙念收起劍的時候,林玄言雙手插袖,走上瞭劍坪,他緩緩環顧劍坪,仿佛可以見到昔日此地百人練劍的場景,而此時空空蕩蕩。
滿山劍鳴,當年繁華,都被雨打風吹去。
「師……師祖?」趙念說著這個稱呼,忍不住笑瞭出來。
林玄言擺瞭擺手:「叫我師弟就好,實在不適應可以叫我小言也可以。」
趙念撓瞭撓頭:「那就更不適應瞭。」
「不用糾結這個,這個不重要。」林玄言道:「前幾天我認真看過你練劍。」
趙念神色肅然:「請師祖指教!」
「你現在最擅長的是什麼劍術?」
「青天白日劍。」
「嗯。」林玄言點點頭:「此劍很是光明磊落,適合你。」
忽然,他收斂瞭眉目間的疏懶,神色銳利,目光輕輕掃瞭眼趙念。僅僅一眼,那一瞬趙念卻如被寒風透骨,身子一下子僵冷瞭。
「拿劍!」林玄言對著趙念伸出瞭手掌。趙念下意識地將手中的劍拋給瞭他。
林玄言一把接住劍,一字未多說,便開始行劍。那是一套青天白日劍。
這套劍法極其中正,收合有度。雖然劍名很是大氣,但是劍法卻很是中庸。
以至於後世有許多劍術大師痛恨這麼好的劍名讓他奪瞭先。
林玄言一招一式都打得很是規矩,趙念在一旁看著,方才那一眼的驚悸之後,他心思漸穩,一眼不眨地看著林玄言打劍,他無法從他的劍法中看到任何驚艷的地方,那青天白日劍裡,沒有無垠青天也沒有磅礴白日,那一招一式之間也是點到為止,不逾界也不贅餘,平平淡淡著。
而就是在這平淡的劍招裡,在這漆黑的夜裡,趙念恍然間看到瞭漫天紛飛的劍影充斥瞭視野,巨大的浪潮沖擊到那瞳孔的最深處。
趙念有種莫名的動容。
林玄言握著劍,但握著又好像不是劍,或者他自己已經成瞭一把劍。
劍意彌漫更盛大雪。趙念幾乎無法再直視他的動作,甚至有些睜不開眼。
他眨瞭眨眼。
林玄言不留痕跡地輕輕嘆息。
劍招盡數完成之後,他將劍遞還給瞭趙念。趙念恍然許久,才倒劍作揖道:「多謝師祖指點。」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林玄言問。
「師祖盡管問便是。」
「那天夜裡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趙念一震,他抿著嘴唇不說話,神色痛苦。
林玄言微微地笑瞭笑:「那就是有瞭。」
趙念連忙道:「其實我也不清楚,但是我敢確信絕沒有越格的事。」
林玄言點點頭:「嗯,以後的日子會很平靜,好好修行,莫要辜負瞭手中的劍。」
趙念驚訝道:「師祖又要閉關瞭?」
林玄言沒有回答,在劍坪上背過身,朝著黑夜中走去。
寒宮一隅。
林玄言走到一間燈火微明的小屋前。
小屋裡有淺淺的聲音傳來,香艷而悅耳。
他準備敲門的動作停住瞭。想瞭想,便在門扉前放瞭一封信。然後轉身離開。
屋子裡,赤著身子的小塘被鐘華壓在下身哀婉呻吟,迎合著他的動作不停地嬌喘著,時不時反客為主還要占據上風。
忽然間,她感應到瞭什麼,望向瞭門的那邊。
她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這一刻離開瞭。
鐘華忽然用力一杵,肉棒挺近小穴,龜棱摩挲過玉穴的褶皺,直取花心,叉開著雙腿的俞小塘吐露香舌,大聲嬌啼,伸長著的脖子高高揚起,筋骨分明,如一隻瀕死的天鵝。
她下身玉門大開,在一片驚心動魄的嬌吟聲中到達瞭高潮的頂點,一時間花汁亂瀉,瘋狂地噴射出蜜漿,沖打上鐘華的肉棒,澆得淋漓透徹。
鐘華從未見過小塘有過這麼大的反應,龜頭被這般刺激,一時間再也鎖不住精關,滾燙的濁液也刺入瞭花心裡。
於此同時,外面風雪大嘯,呼嘯而來的大風忽然撞開瞭窗戶。
寒風倒灌進屋子,呼啦啦的聲音響著。
俞小塘雙手抓著床單,不停地喘息著,寒風吹開額前發絲,濃烈的情欲裡,微微的涼意讓她有片刻的清醒。
「我去關窗。」
俞小塘向前爬瞭兩步,抽出瞭肉棒,啵得一聲裡,肉棒抽離瞭嫩穴,白漿流出,順著大腿內側留下,一片狼藉,小塘也顧不得去擦瞭,走到窗邊,她要合窗的時候忽然心緒微動,伸出頭向外張望瞭片刻。
漆黑的夜裡唯有冷風夾雜碎雪,撲上臉頰有些微冷。
她看著黑夜,感覺天地都像是一隻即將長眠的眼。
她合上瞭窗,轉身朝著床榻走去。
隻是那一刻,她覺得自己似乎錯過瞭什麼,永遠錯過瞭什麼。
雪夜裡。
林玄言朝著山道走去。
在某個世間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夏淺斟也朝著一條山道緩緩走去。
在那個無人知曉的未來,他們也不知道,自己邁入的是大河還是汪洋。
(這篇文不知不覺居然寫的這麼遠瞭,意想不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