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是語文教研組副組長,雖不是班主任,但帶畢業班的課,臨高考瞭也挺忙的。以前午飯,我經常去找母親蹭教師食堂,那次五一節後就老老實實呆在學生餐廳瞭。學生餐廳的夥食眾所周知,有時候實在忍不住就讓走讀生幫忙從外面帶飯。反正現在我也不差錢。

  姨父那次後又到過傢裡幾次,每次我都在,自從那天哭完後,我就再不相讓,他再掏錢我也沒收。然而我這麼做,姨父沒有絲毫不悅,和我一番嘻嘻哈哈就走瞭。

  姨父應該沒有和母親說我撞破的事,所以母親每次都是故作平淡地說著一些話掩飾著,我也不拆穿。

  妹妹對這些變故一無所覺。每次姨父過來,如果她在傢她都會熱情地打招呼,然後黏著姨父問長問短的。姨父經常給她帶些小玩意,我雖然不齒姨父那種行徑,但發現實在是效果顯著,我揮霍瞭那一半的「營養費」後,出於拿別人的手短的心理,對姨父終究是沒以往態度那麼惡劣瞭。

  五月末的一天,我晚自習上的實在煩躁,就提早瞭點溜出來。快到傢的時候在胡同口碰到姨父,從他走來的方向應該是剛離開我傢。我車子騎得飛快,嚇得他急忙閃到一邊,嘴裡罵罵咧咧,看清是我,他才說:「你個兔崽子,連姨父都要撞。」

  我進院子時,母親正要往洗澡間去,隻身穿瞭件父親的棉短袖,剛剛蓋住屁股,露出白皙豐腴的長腿。看見我進來,她顯然吃瞭一驚,說瞭句回來瞭,腳步突然加快就匆匆奔進瞭洗澡間。短袖擺動間兩個肥白碩大的臀瓣似乎躍出來,在燈光下顛瞭幾顛。我這才意識到母親沒穿內褲,我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她那一段小跑中我仿佛看到有些水滴從那兩腿間甩落。發愣間,身後傳來姨父的笑聲:「我說林林,別堵路啊。」停好車,我上瞭個廁所,發現雞雞已經直挺挺瞭。

  折返回來的姨父在外面說:「林林,吃夜宵好不好?」

  我到廚房洗瞭洗手,對姨父說:「好啊。」

  街口就有傢面館,兼賣狗肉火鍋,開在自傢民房裡。狗肉不消說,當然來路不正。姨父帶我進去時,裡面一個客人都沒有,不等我們坐下,老板看見姨父,趕忙過來招呼,那熱情勁,看來姨父是這裡的常客。姨父從褲兜裡掏出兩張老人頭往老板手中一塞,說瞭句什麼,老板就把門給關上瞭。

  姨父讓我吃什麼隨便點,我就要瞭瓶啤酒。姨父嘆瞭口氣,點瞭幾個涼菜,叫瞭兩碗面,又問我吃不吃火鍋。我說吃,為啥不吃。老板娘站在一邊等我們點菜。不知道為什麼,相對老板的熱情,她顯得冷冰冰的,也不說幾句推銷的話,就這麼一聲不吭地站著。

  這會兒得有十點,姨父點完菜後,老板娘拿瞭水壺過來倒水,倒完水被姨父拉著聊天。不記得說起瞭什麼,姨父抬手在老板娘屁股上拍瞭幾下,後者慌張地往後看去,發現丈夫背對著她斬著狗肉,才安心的回過頭來,我在旁邊看得分明,這時候姨父的手已經往屁股下沿滑去,她撥開姨父的手,瞪瞭一眼姨父,語氣有些不悅地輕聲說:「你幹什麼……孩子可看著呢。」

  老板娘長相一般,但勝在身子豐膩,活動間胸脯止不住地顫抖跳動著,姨父一進來眼光就不住地往那裡瞄去。

  其實我根本不餓,面挑瞭幾筷子,狗肉火鍋一下沒動。姨父氣得直搖頭,居然招呼老板、老板娘一塊過來吃。老板看起來是個老實巴交的人,語氣間對姨父敬畏得很,他和姨父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話,更多的時候在低頭吃肉喝酒,完全不知道剛剛自己的老婆被人輕薄完。

  如此這般,一頓宵夜吃瞭大半個小時,我註意到,期間姨父趁著老板不註意,當著我的面摸瞭好幾把老板娘的胸脯,就是那種直接伸手過去按在胸脯上揉弄的那種。我自然是被嚇得目瞪口呆,而老板娘也是滿臉羞惱屈辱的神情,要我認為,她該掀桌子大喊把姨父這流氓扭送派出所去。但出奇的是,她除瞭剮瞭幾眼姨父,不曾聲張什麼,對於姨父的輕薄行為也不曾躲避。

  我大致明白瞭些什麼。嘿,這樣的雜碎居然和我母親好上瞭!我心中一股鬱氣堵在嗓子眼,更是沒瞭胃口。

  期間,老板有些酒意瞭,搖晃著身子起身告罪說要去方便一下。等老板走後,姨父居然直接開口對老板娘說:「把褲子脫下,過來我這邊讓我摸摸。」

  這話差點沒讓我把嘴裡的面湯給噴出來。這老板娘,看著也不像是那種騷浪的貨,寡言寡語。但姨父這種冒犯的話,她不但沒有一點兒抗議,聲也不吭,隻是眼光往我這邊看過來,我低頭吸著面條,等她眼光收回去,我又抬頭看瞭過去,她居然真的站到瞭姨父面前把褲子脫到大腿邊上,對著我這邊露出瞭雪白的臀部,然後左右岔開瞭腿。我在她腿縫間看過去,姨父直接將手指插瞭進某個溫暖的穴裡,一邊對著我拋瞭一個得意的眼色,一邊掏弄瞭起來。

  沒幾下,老板娘就發出瞭幾聲壓抑的嗯嗯聲。

  不知道是不是害怕老板突然回來,姨父也沒弄多久就把手抽瞭出來,拿起桌子上紙巾若無其事地擦拭起來。老板娘自然趕緊把褲子拉上坐回位置。我看到她眼睛已經發紅起來,連續抬起瞭兩次手袖在眼角擦拭。

  實際上大概過瞭許久老板才晃悠悠地回來,然後席間又熱鬧瞭起來。

  從飯店出來,姨父把我摟到一邊,說:「林林,你覺得剛那老板娘怎麼樣?」

  我回兒一句「什麼怎麼樣?」

  姨父又露出那惡心的賤兮兮表情:「想不想上她,就一句話的事,我保管她躺著掰開腿讓你幹。」末瞭,不等我回答,他又補瞭一句:「你還是處吧?」

  我一聽到就情不自禁的在腦裡想像瞭一下那光景,下身又可恥地硬瞭起來,但他後來補那句又讓我突然火冒三丈,我惡狠狠地說:「關你屁事!」

  他卻突然湊到我耳邊說:「你覺得你媽怎麼樣?」我不明白他什麼意思。陸永平補充道:「身材,你覺得你媽身材怎麼樣?」陸永平那一米五幾的矮胖身材佝僂著背,小眼在路燈下閃閃發光,自問自答地說道:「棒!太棒瞭,萬裡,不,幾十萬,幾百萬裡挑一。」

  我推開他,盯著他惡狠狠地說:「你到底想說什麼?」

  這傢夥居然公然在我面前對母親評頭論足,再說,他說得那麼感慨,姨媽無論身材還是相貌都不必母親差,他卻像是不曾見過似的。

  這時候,姨父重新靠近我,小聲說:「你想不想搞你媽?」

  我下意識地一拳揮出去,我姨夫嗷的一下應聲倒地。

  第二天是周六。當時還沒有雙休日,大小周輪休。大周休息一天半,小周一天。這周恰好是大周。中午在外面吃瞭飯,就和幾個同學去爬山。我們村子四周都是山,但今天爬的,不過是些黃土坡罷瞭,坑坑窪窪的,長瞭些酸棗樹和柿子樹。天熱得要命,爬到山頂整個人都要虛脫瞭。喝瞭點水,有個傢夥拿出一盒煙,於是我就抽瞭人生的第一支煙。幾個人在樹影下打瞭會兒撲克,不知說到什麼,大傢聊起瞭手淫。有個二逼就吹牛說他已經不是處男瞭,還吹噓他能射多遠多遠,大夥當然不信。這貨就勢脫褲子,給我們表演瞭一番。山頂涼風習習,烈日高照,乳白色的液體劃出一道弧線,落在藏青色的石頭上。此情此景時至今日我依舊記憶猶新。青蔥歲月,少年心氣,那些閃亮的日子,也許註定該被永生懷念。

  5點多我們才下山,等騎到傢天都擦黑瞭。剛進院子,母親就沖瞭出來,咆哮著問我死哪去瞭。我踩醒悟起今天出發前並沒有和她打過招呼。我說爬山瞭。她帶著哭腔說:「嚴林你還小啊,不能打聲招呼啊。」

  那個年頭,也就個別長輩有臺手機,雖說農村的孩子放養慣瞭,但真是一下午找不著人,也是很讓人心慌的。

  但我那會還沒這樣的覺悟,心想至於那麼激動嗎?我心裡面又些不服氣,平時我一般是一聲不吭挨一頓罵就算瞭,如今我看她卻是彷如我是她丈夫一般,痛恨她的不貞不潔不自憐不自愛,潛意識中有些看輕起來,嘴硬的回瞭一句「我都這麼大瞭,能有什麼事——!」

  母親揚起手,我本來已經下意識抬起手要擋的,但手筋一顫還沒來得及動,母親的手又放瞭下去。

  她嘆瞭口氣,居然說道:「算瞭,你快洗洗吃飯。」

  薑面條,就著一小碟鹵豬肉,我狼吞虎咽。真的是餓壞瞭。妹妹在一邊的桌子上寫作業,一邊寫一邊碎嘴地埋怨著,大致意思是害她也被使喚出去找我去瞭。

  期間母親走出去,她突然抬起頭來對我說:「你不該來時這麼惹媽媽生氣,因為爸的事,媽媽這段時間可沒省心過。」看著一個比我小兩歲多的丫頭儼然一副大人口吻地對我說教,我先是楞瞭一下,然後醒悟過來狠狠地回瞪一眼「要你多管閑事!」她哼的一聲,並沒有介面,低下頭繼續寫她的作業去。

  「小丫頭還管起你哥來瞭,以後嫁出去瞭管你老公去,嘿,就你這身材,還不定嫁的出去呢。」我最近心情一直不好,有些不依不撓起來:「萬一真嫁不出去也別怕,我看趙村的大黃狗倒挺適合你的……」

  「嚴林——!」

  妹妹筆往桌上一拍,對我怒目而視。大黃狗不是一條狗,而是隔壁趙村的一個名人,一個整天留著口水傻笑的智障兒。

  其實妹妹長得和母親有七分像,容貌臉蛋是不用說,其實是不愁沒人要的,現在她就有一米六的個子,以後還不知道能拔多高去。剛她生氣一拍桌子,那小胸脯挺起來,已經有瞭些許輪廓瞭,這也是足以傲視同齡人。我隻是受不瞭她那一副成熟,別人都是不會想不爭氣的驕傲模樣才估計擠兌她。

  終究我們還是沒能吵起來,我們互相氣鼓鼓地瞪瞭一下,母親冷著臉走瞭進來,大傢哼一聲,又各自做各自的事瞭。

  母親回來後就在一旁看電視,也不說話。當時央視在熱播《黑洞》,萬人空巷。但我傢當然沒有那個氛圍。

  由於吃得太快,一顆黃豆嗆住瞭氣眼,我連連咳嗽瞭幾聲。母親這才說:「慢點會死啊,又沒人跟你搶。」話語間居然隱隱帶著絲笑意。我抬眼瞥過去,她又繃緊瞭臉。從父親出事起,我再沒見她笑過。「噎死瞭才好……」旁邊傳來妹妹的嗤笑,卻被不明就裡的母親瞪瞭一眼,又低下頭繼續埋頭苦寫,完全不受電視機的影響。

  一集結束,母親出去瞭。我吃完飯,主動收拾碗筷。到廚房門口時,母親正好從樓上下來,手裡抱著晾好的衣物,還有幾件床單被罩,看起來真是個龐然大物。我沒話找話:「怎麼洗那麼多,床單被罩不是才換過」話一出口我就愣住瞭,母親自然不知道我無意間指出的是什麼,嗯瞭一聲,也沒說什麼。把碗筷放進洗碗池,我感到飛揚的心又跌落下來。

  幾乎一夜之間,所有人都在談論世界盃。田徑隊的幾個高年級學生說起羅納爾多和貝克漢姆來唾液紛飛。大傢都在打賭是巴西還是義大利奪冠。街頭巷尾響起瞭生命之杯,連早操的集合哨都換成瞭「herewego」。當然,這一切和我關系不大。

  六月十三號正好是周六,我們村一年一度的廟會。在前城鎮化時代,廟會可是個盛大節日,商販雲集,行人接踵,方圓幾十裡的父老鄉親都會來湊湊熱鬧。

  村子正中央搭起戲臺,各路戲班子你方唱罷我登場。外公也蹬個三輪車帶著外婆出來散心。外婆這時已經老年癡呆瞭,嘴角不時耷拉著口涎,但好歹還認識人。

  見到我,一把抱住,就開始哭,嘴裡嗚嗚啦啦個不停。有些口齒不清,但大概意思無非是後悔將女兒推進瞭這個火坑裡。外公一面罵她,一面也撇過臉,抹起瞭淚。領著倆老人在廟會轉瞭一圈,就回瞭傢。此時正直高考沖刺階段,母親忙得焦頭爛額,自然沒空。中午就由奶奶主廚,我搭手,炒瞭兩個菜,悶瞭鍋鹵面。

  幾個人坐一塊,話題除瞭麥收,就是父親 爺說:「放心吧,沒事兒啦,集資款還上,人傢憑什麼還難為你啊。過兩天審完瞭,人就放出來瞭。」連我都知道爺爺的話隻能聽一半,這都六月中旬瞭,法院傳票也沒下來。

  「這都吃上瞭,我沒來晚吧」伴著高亮的女聲,進來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高挑苗條,花枝招展。這樣的女人出現在農村廟會未免太過顯眼。來人正是我小姨,陸永平的老婆張鳳棠。

  記得那天她穿瞭件黑色的短袖襯衫,款式很時尚,有條紋皺褶,下身是條同樣黑色的短裙,黑絲襪絲襪,腳蹬一雙松糕涼鞋。那年頭正流行松糕鞋,年輕女孩都在穿,姨父傢境富裕,小姨媽自然也舍得花錢打扮,所以每一次看她都一副貴婦裝扮,明明比母親小兩歲,但這樣一弄,貴氣則矣,看起來卻徒然老瞭幾分。

  一同來的還有我的小表弟,黑胖黑胖,三角眼,厚嘴唇,跟陸永平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叫瞭聲爸媽叔嬸,她就夾著腿直奔廁所,很快裡面傳出瞭嗤嗤的水聲 爺尷尬地笑瞭笑,奶奶用胳膊肘搗瞭他一下,就起身招呼小表弟洗手吃飯。外公假裝什麼也沒看見,外婆夾著面條慢吞吞地往嘴裡送,她是真的什麼也沒看見。

  我小姨邊洗手邊說戲班子唱的怎麼怎麼爛,外婆外公要是出場肯定能把他們嚇死。在涼亭裡坐下,她才問我:「你媽呢?」不等我回答,她又說:「哦,忙學生的吧,快高考瞭。」

  早些年她問的還是「我姐呢?」,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成瞭「你媽呢?」

  奶奶問:「鳳棠怎麼有閑來逛農村廟會,門面不用管啊。」

  她說:「嘿,雇人傢看唄,好幾間呢,如果光自己看哪看得過來,再說老在那兒杵著還不把人憋瘋」。張鳳棠小我母親兩歲,以前在羊毛衫廠上班,後來嫁給瞭姨父後,就在縣城裡幫姨父打理著一些門面。

  表弟一聲不響已經吃上瞭。張鳳棠端起碗,說:「飯夠不夠,不夠我出去吃。」

  奶奶沒吭聲,爺爺忙說:「夠夠夠,做的就是六七個人的飯。」

  張鳳棠的到來讓飯局變得沉默下來,盡管她一張嘴說個不停。東傢事西傢事,又是賓館裡見到什麼奇怪的人,又是姨父怎麼怎麼被人誣陷,又是舒雅已經是明星相瞭,一會兒又恭喜我運動會得瞭冠軍,說這下肯定要保送一中瞭吧。

  張鳳棠長相不輸母親,五官精致,一頭時髦的酒紅色卷發披肩,可惜右嘴角坐著顆嗜吃痣,沒由來給人一種刻薄的印象。

  不得不說,她雖然打扮得艷俗,但這樣的女人最招人眼光,我也忍不住偷偷往她的胸脯和屁股處瞄。她也沒個女人相,坐得豪放,經常腳一擺,短裙上挪,兩腿間的黑暗中就會露出一小塊鮮紅的花紋佈料。可惜她身上有股濃烈的香水味,讓我難以忍受,盡管總想窺探那一抹光景,但接連打瞭幾個噴嚏後,我放下碗筷,說出去溜一圈。

  我回傢時,外公外婆已經走瞭。奶奶坐在門口納鞋底。我問爺爺呢。她說喝瞭點酒,床上瞇著呢。我又說坐這兒不熱啊。奶奶說我這老太婆現在隻知道冷,哪還知道熱。我在門口站瞭一會兒,看著自己落在紅磚墻上影子,心裡亂七八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突然奶奶拍拍我屁股,壓低聲音:「你這個姨啊,自從你爸出事兒就來過傢裡一次,以後再也不見影瞭。這不來瞭,東拉西扯,半句也不提和平的事兒。這可是你親姨呢。」我嗯瞭一聲,算是回答瞭。

  高考那兩天傢裡正好收麥。往年都是雇人,收割、脫粒、拉到傢裡,自己曬曬揚揚就直接入倉瞭。老實說,自從機械化收割以來,連父親也沒扛過幾袋麥子。但山裡的土壤也算不得肥沃,收成其實也就勉勉強強,這年頭種地最多勉強糊口,隻有姨父那樣搗騰買賣的才能賺大錢。

  傢裡地不少,有個六七畝,父母雖是城市戶口,但因為爺爺的關系,一分地也沒少劃。奶奶愁得要死,說這老弱病殘的可咋辦爺爺硬撐:「我這身子骨你可別小瞧瞭。再說,不還有林林嗎」我說:「對,還有我。」奶奶哼一聲,就不再說話瞭。

  6月24號母親回來很晚。記得那天正轉播阿根廷的比賽,爺爺奶奶也在客廳裡坐著。一進門,母親就說我小舅會來幫忙,末瞭又說陸永平手裡有三臺收割機,看他有空過來一趟就行瞭。奶奶說:「光說不行,你得把它落實下來。」母親嗯瞭一聲,就去打電話。姨父他媽接的電話,說人不在傢。母親又撥瞭姨父的手機。聲音很嘈雜,也不知道在哪裡,他說:「自傢人還打什麼招呼,不用你吭聲我明天也會過去。」

  第二天我隨爺爺趕到地裡,小舅張鳳舉已經在那兒瞭。他踢瞭我一腳,笑著說:「喲,大壯力來瞭那我可回去咯。」小舅就這樣,直到今天還是個大小孩。沒一會兒姨父也來瞭,帶著四五個人,開瞭臺聯合收割機。人多就是力量大,當天就收瞭3塊地,大概4畝左右。26號母親也來瞭,但沒插上手,索性回傢做飯瞭。兩天下來攏共收瞭6畝,養豬場還有兩塊窪地,太濕,機器進不去,就先撇開不管瞭。

  期間小舅看著這個姐夫不無嫉妒地說:「有錢就他媽是好,漏一點出來就幫瞭我們大忙。」

  高考結束後母親就清閑多瞭,多半時間在傢曬麥子。別看爺爺一把老骨頭,七八十斤一袋麥子還是扛得起來的。母親就和奶奶兩人抬。我扛著一袋,走起路來生風,其實不過是顯擺自己力氣,這樣下來沒幾個來回力氣就消耗得差不多瞭。母親看見瞭,說:「你省省吧,別閃瞭腰。趕快去吃飯,不用上學瞭。」

  之後有一天我晚自習回來,正好碰見姨父和爺爺在客廳喝酒 爺已經高瞭,老臉通紅,拉住我說:「林林啊,你真是有個好姨父啊,今年可多虧瞭你姨父,和平要有你姨父一半像話就好瞭。」奶奶說出這樣的話,我可以當做沒有聽見,爺爺這麼說,讓我心裡十分不爽。

  姨父喝的也有點高,當下就說:「叔您這話可就見外瞭。親姐姐,親外甥,都一傢人,我就拿林林當兒子看。林林啊,營養費沒瞭吧,姨父這裡有,盡管開口。」說著往茶幾上拍瞭幾張小金魚。我眼有些熱,那400塊錢可著實讓我在同學裡威風瞭許久,那段日子邴婕看我的眼神似乎都有些不一樣,更別提跟著我身邊吃香喝辣的小夥伴們。

  但我不願理他,徑直問:「我媽呢?」爺爺哼唧半天,也不知道說的是什麼。這時母親從臥室走瞭出來。她還是那件碎花連衣裙,趿拉著一雙粉紅涼拖,對我熟視無睹。直到送走爺爺和陸永平,母親都沒有和我說話。

  我洗完澡出來,母親站在院子裡,她冷不丁問我:「營養費咋回事兒?」

  7月1號會考,要占用教室,初中部休息一天。但田徑隊不讓人閑著,又召集我們開會,說是作學年總結。誰知到瞭校門口,門衛死活不放行。不一會兒體育老師來瞭,說今天教委要來巡視考場,這個會可能要改到期末考試後。完瞭他還鞠瞭一躬,笑著說:「同學們,真對不起。」既然這樣,大傢迅速作鳥獸散。

  好友王偉超喊我去搗臺球,但我實在提不起興趣。

  說起來王偉超也怪,他爸王偉業曾經是我們學校的校長,後來不知道走瞭什麼狗屎運,搭上瞭一個來村視察的領導,後來進瞭機關後,沒幾年居然已經是市裡教育局的局長瞭。上次縣裡運動會,在臺上嘰裡呱啦地講瞭一大堆的就是他。

  王偉業沒進機關前就和王偉超的親媽離婚瞭,我聽別人說當時他們兩口子吵得很厲害,關於王偉超的歸屬還上瞭法院,理論上王偉業的條件更好,但結果法院卻是把孩子判給瞭他媽。

  王偉超環境在村子裡雖然比不得姨父那種,但也算優渥,但他沒帶上多少公子哥氣。他學習成績不錯,但偏偏那些不讀書的差生沾染的東西他也一樣不落,抽煙、喝酒、打臺球什麼的。我第一次去錄影廳看小黃片還是給他帶去的。

  他給我發根煙,罵瞭聲蔫貨,就蹬上瞭自行車。騎瞭幾米遠,他又調頭回來,掏出一盒避孕套,問我要不要。

  我接到手裡,看瞭看,就又扔給瞭他。王偉超收好避孕套,問我:「真不要?」

  我說要你媽個逼喲。他嘻嘻哈哈地靠過來,朝我吐瞭個煙圈,說:「你覺得邴婕怎麼樣?」不等我反應過來,這貨大笑著疾馳而去。

  我們這些人湊一起沒少拿女人開玩笑,我也不例外,而在這種校花中,邴婕作為校花自然也是逃不掉的,我心裡不樂意,曾裝著不經意抗議瞭一下,結果卻在他們的擠兌中,反而自己拿她開瞭幾回葷腔。

  我到傢裡時,院子裡陣陣飄香。掀開門簾,奶奶正在廚房裡忙活。她說:「喲,林林回來的正好,一會兒給你媽送飯。」我問往哪兒送。她邊翻炒邊說:「地裡啊,養豬場那塊,今天收麥。」

  我說:「這地裡能進機器瞭?」

  奶奶呵呵笑瞭:「機器?人力機器。」接著,她幽幽道:「你媽這麼多年沒幹過啥活,今年可受累瞭。」

  我沒接話,操起筷子夾瞭片肉,正往嘴裡送,被奶奶一巴掌拍回瞭鍋裡。我哼一聲,問都誰在地裡。奶奶說我小舅、陸永平和母親。我說:「又不用機器,他陸永平去幹什麼?」

  奶奶笑駡:「陸永平,陸永平,不是你姨父呢。往年不說,今年西水屯傢可用上勁瞭。」

  我又問:「爺爺呢?」

  奶奶揭開蒸鍋,一時霧氣騰騰:「你爺爺上二院去瞭,氣管炎作二次檢查。我也抽不開身,你叔伯奶奶今天周年,總得去燒張紙吧。」

  我到客廳看看表,剛10點,就沖廚房喊:「人傢早飯還沒吃完呢。」

  奶奶說:「我這不急著走嘛,飯在鍋裡又不會涼,你11點多送過去就行。」

  但奶奶前腳剛走,我就收拾妥當出發瞭。啤酒放在前簍裡,保溫飯盒提在左手上,後座別瞭把從鄰居傢借來的鐮刀。農忙時節,路上車挺多,我單手騎車自然得小心翼翼,約莫二十分鐘才到瞭養豬場。

  附近都是桔園,綠油油的一片,不少桔樹已冒出黃色的花骨朵。養豬場大門朝北,南墻外有一排高大的花椒樹。小麥種在東、西兩側,攏共9分地。西側大概有6分,已經收割完畢,金色麥芒碼得整整齊齊,像一支支亟需發射的利箭。

  麥田與圍墻間是條河溝,在過去的幾年裡淌滿瞭豬糞,眼下隻剩下一些板結的屎塊。我從橋上駛過,內心十分憂傷。時至今日,我對那些擁有巨型排便設施的事物都有種親切感。

  停下車,剛想叫聲媽,又生生咽瞭下去。我喊瞭聲小舅,沒人應聲。轉過拐角,放眼一片金黃麥浪,卻哪有半個人影。我提著飯盒,順著田壟走到瞭另一頭。

  地頭割瞭幾米見方,兩把鐮刀靠墻立著,旁邊還躺著一方毛巾、兩副帆佈手套、幾個易開罐。我環顧四周,隻見烈日當頭,萬物蒼茫,眼皮就跳瞭起來。

  事實上眼皮跳沒跳很難說,但在我的記憶中它就應該跳起來。當時我確實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快步走到豬場門口,鐵門掩著,並沒有閂上。我心裡放寬少許,輕輕推開一條縫,卻聽叮的一聲響,像是碰著瞭什麼東西。今天想來,我也要佩服自己的機靈勁兒,雖然當時並不知其用意。我歪頭從轉軸縫裡瞧瞭瞧,發現門後停著一輛自行車。哪個王八犢子這麼沒眼色。我這就要強行推開門,然而一個念頭閃電般地在腦中落下,我想瞭想還是停瞭下來。四下看瞭看,我把飯盒放到門口的石板上,繞到瞭西側墻角。那裡種著棵槐樹,莖桿光溜溜的,還沒我小腿粗。但這豈能難住爬樹大王我抱住樹幹,沒兩下就蹭到頂,屈身扒住墻頭,攀瞭上去。院子裡沒有人,也聽不到任何響動。腳下就是豬圈,蓋瞭幾層石棉瓦,脆得厲害,當然上不得人。而除瞭我這安身之所,放眼望去滿墻的玻璃渣子,是別想過去。沒辦法,我隻能硬著頭皮,順著棚沿,慢慢挪到瞭平房頂。一路啪嚓啪嚓響,我也不敢低頭看。平房沒修樓梯,靠房沿搭瞭架木頭梯子,我小心翼翼地往下爬,直罵自己傻逼。

  著瞭地,我才松瞭口氣。前兩年我倒是經常在養豬場玩,後來就大門緊鎖,路口還有人放哨,父親也不準我過去瞭。院子挺大,有個三四百平。兩側十來個豬圈都空著,地上雜七雜八什麼破爛都有,走廊下堆著幾摞空桶,散著十來個飼料袋。院子正中央有棵死石榴樹,耷拉著一截粗鐵鏈,樹幹上露出深深的勒痕。

  進門東側打瞭口壓井,銹跡斑斑,蜘蛛羅網,許是久未使用。旁邊就停著陸永平的摩托車,他有一輛小汽車,但平時在鄉村裡,他喜歡開著嘉陵仔蹦躂. 而大門後的自行車,正是母親的。

  平房雖然簡陋,但還是五臟俱全,一廚兩臥,靠墻還掛瞭個太陽能熱水器,算是個露天浴室。天知道父親有沒有做過飯,但兩個臥室肯定派上瞭用場。這裡可是方圓幾十裡有名的賭博窩點啊。我側耳傾聽,隻有鳥叫和遠處柴油機模模糊糊的轟鳴聲。躡手躡腳地挪到走廊下,靠近中間臥室的窗臺:沒人。小心地扒上西側臥室窗戶:也沒人。廚房還是沒人我長舒口氣,這才感到左手隱隱作痛,一看掌心不知什麼時候劃瞭道豁口,鮮血淋漓。

  就在這時,我聽到瞭說話聲。從最東側的房間傳來,模模糊糊,但絕對是姨父。一瞬間,眼皮就又跳瞭起來。那是個雜物間,主要堆放飼料,窗外就是豬圈。我豎起耳朵,卻再沒瞭聲響。捏瞭捏左手,我繞遠,輕輕地翻過兩個豬圈。

  盡管心裡面早有不好的預感,但看到的時候,那是讓我呆住瞭。

  母親躺在一張棗紅色木桌上,兩條修長白皙的美腿在桌沿左右大開,姨父陸永平站在中間,有節奏地聳動著屁股。桌子雖然抵著墻,但每次晃動都會發出「吱——」的一聲響。

  姨父穿著一件短袖T恤,敞著個大肚腩,褲子褪到腳踝,滿腿黑毛觸目驚心。挺動間他的肚皮泛起波波肉浪。母親上身穿著件米色碎花襯衣,整整齊齊,隱約能看到裡面的粉紅文胸;下身是一條藏青色西裝褲,懸在左腳腳踝,一邊褲腿已經拖到瞭地上,一抖一抖的,將落未落。她臉撇在另一邊,看不見表情,嘴裡咬著一頂米色涼帽,一隻白皙小手緊緊抓著桌棱,指節泛白。

  一切俱在眼前,眼皮反而不再跳瞭。

  姨父氣喘籲籲,滿頭大汗順流而下,再被肚皮甩飛。他摩挲著母親豐腴的大白腿,輕輕拍瞭拍,說:「好姐姐,你倒是叫兩聲啊。」見母親沒反應,他俯下身子,貼到母親耳邊:「姑奶奶,你不叫,我射不出來啊。」

  母親一把推開他,擺正臉,說:「你起開,別把我衣服弄臟瞭。」作勢就要起來。那頂米色涼帽滾瞭兩圈,落到瞭地上。隔著玻璃,我也看得見母親俏臉紅霞紛飛,滿頭香汗,修長脖頸上淌出幾道清泉。

  這一推,陸永平被褲子絆瞭一下,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從母親胯間蚌肉滑出來那直挺挺的老二抖瞭幾抖。他的傢夥大得嚇人,又粗又長,我從不知道男人的東西原來可以長得這麼粗長,我一直將自己的小兄弟引以為傲,這下一比,卻是小巫見大巫瞭。

  隻見姨父擼瞭擼泛著水澤的避孕套,搖瞭搖頭:「好好好,真是怕你瞭。」說著,他按著母親的右腿根,把胯下的黑粗傢夥狠狠地插瞭進去。母親嗯的發出一聲低吟。陸永平像得到瞭鼓勵,揉捏著手中的大白腿,高高抱起,扛到肩頭,再次抽插起來。這一波進攻又快又狠,完全不像他體型那般給人遲鈍的感覺,交接處啪啪作響,棗紅木桌像是要跳起來,在墻上發出咚咚的撞擊聲。母親「啊」的叫出聲來,又馬上咬緊嘴唇,但顫抖的嗯嗯低吟再也抑制不住。她眉頭緊鎖,俏臉通紅,粉頸繃直,小腹挺起,肥碩的臀瓣和豐滿的大腿掀起陣陣肉浪。

  那一下下撞進母親的身子裡,也撞在瞭我的心上。我再也看不下去,順著墻滑坐在豬圈裡。或許是因為疼痛,手都在發抖。可屋內的聲音還在持續,而且越發響亮,那張天殺的桌子撞得整堵墻都在震動。也不知過瞭多久,母親「啊啊」地叫瞭起來,這哭泣著的聲帶震動一旦開啟便再也停不下來。母親的嗓音本就清脆而酥軟,這叫聲裡又參著絲絲沙啞,像七月戈壁塔樓裡穿堂而過的季風。風愈發急促而猛烈,把架子上的串串葡萄吹落在地,瞬間瓊漿崩裂。

  半晌後,屋子裡隻剩下瞭喘氣聲,我咬咬牙,再次探頭望去。隻見姨父已經將母親的衣服掀起,一隻手正抓住母親豐滿的奶子在肆意地揉捏著,臉上帶著猥瑣的淫笑。

  「爽不爽?」

  母親沒有回應,隻聽得見她粗重的鼻息。突然咚的一聲,母親說:「陸永平,你瘋瞭是不是?!」說著,撥開瞭姨父的手,「你讓開……」

  「好……好……」

  姨父將那話兒從母親胯間拔出,那黑黝黝的傢夥看起來依舊駭人,沾滿瞭某種液體,散發著淫靡的光澤。

  母親撐著桌子站起來,撅著肥白大肉臀,把右腿上的內褲和西裝褲拉到瞭膝蓋。接著,她撐開粉紅棉內褲,抬起穿著肉色短絲襪的左腳,作勢往裡伸,股間隱隱露出一抹黑色。姨父挺著肚皮靠在墻上,猛然前撲,一把將母親抱進懷裡。母親驚呼一聲,左腳「騰」地落空,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她直起身子,盯著姨父看瞭幾秒,淡淡地說:「放開。」

  姨父沒有立刻松手,而是將手從下面探進母親的衣襟內,又搓弄瞭幾下母親的奶子,才松瞭手,待母親又去穿內褲時才嘿嘿笑道:「鳳蘭你急什麼,你這會兒穿上,褲子肯定濕透。」母親不理他,徑直提上內褲。我看得分明,那條米黃色內褲薄薄的佈料在貼進陰毛茂盛的胯部的時候,一片水漬立刻蔓延開來。

  等母親穿褲子的時候,姨父又說道:「姐,你不能這樣,哥我可還硬著呢。」我掃瞭一眼,姨父的肉棒直撅撅的,碩大的睪丸上滿是黑毛。

  母親沒搭理姨父的話,拍瞭拍長褲上的灰,麻利地套上左腿,提瞭上去。

  紮好皮帶,母親四下看瞭看,應該是在找鞋。她的目光冷不丁地掃過來,我趕緊縮回腦袋,驚出一身冷汗。而後又禁不住恨恨地想:「我怕啥,我又沒做錯事兒,巴不得被她看見呢!」這麼想著,我不由嘆瞭口氣。這時屋裡又傳來一聲輕呼,母親說:「你真瘋瞭,快放開!」

  我緩緩露出頭,隻見姨父再一次從後面抱住瞭母親,兩手應該握住瞭乳房。我隻能看見兩人的背影,滿眼是陸永平的黑毛腿。母親掙紮著,低吼道:「你放不放開?!」她真的急瞭。

  姨父並未聽從,一手箍緊母親的腰肢,一手上下摸索,他說:「我可是沒射出來,這不算。」

  母親掙紮瞭一下沒掙脫,卻像是放棄瞭,雙手下垂,任由姨父的手上下猥褻著她過瞭半晌,才小聲說:「沒時間瞭,他奶奶該來瞭。」

  姨父看看表,鬥大的巴掌捧住母親香肩:「好妹子,還不到40,起碼有多半個鐘頭時間。再說我嬸這小三輪誰知道會蹬到啥時候。」

  那邊說著,他倆的身體側瞭一些過來,我看見母親的衣襟又被掀起搭在高聳的胸脯上沿,姨父的姆食二指正捏著母親黑褐色的乳頭拉扯。母親不知道何時流瞭淚,臉上掛著兩道明顯的淚痕,她嘴唇似乎有些幹瞭,伸出舌頭舔瞭一下,卻說道:「你快點。」

  見母親默許,姨父輕拍瞭一巴掌母親的奶子,手往下摸去,隻能聽見皮帶扣響和衣物摩擦的悉索聲。接著「啪」得一聲,姨父的臟手扇在瞭母親屁股上。

  「來,趴這兒。」

  很快,傳來「嗯」的一聲輕吟,母親手扶著一口醬紅色的飼料缸,撅著挺翹的肉臀,已經再次被姨父插入。他們面朝西,留給我一個側影。陸永平手扶母親柳腰,不緊不慢地抽插著,時深時淺。當時我不懂,還以為姨父這是沒瞭力氣。

  母親微低著頭,輕咬豐唇,腦後的馬尾有些散亂,耳邊垂著幾簇濕發。褲子沒有脫,隻是褪到腳踝,為瞭方便插入,隻能並緊膝蓋,高撅屁股。黝黑多毛的姨父更是襯托出母親的白皙滑嫩。

  陽光從我的方向照進屋內,雖被門板擋住大部分,但還是有少許撒在母親腰臀上。母親蜂腰盈盈一握,隨著身後的抽插,碎花衣角翻飛,肥臀白得耀眼。

  「剛被我幹得爽不?」

  「少廢話。」

  「我瞧你是爽的不行,我那雞巴……」

  「你少說這惡心人的話。」母親打斷瞭姨父的話,正色道:「第一,你快點;第二,我答應你的會做到,請你也遵守約定。」

  「啥約定?說個話文縐縐的。」姨父說著猛插瞭幾下。母親喉頭溢出兩聲悶哼,皺瞭皺眉,不再說話。

  姨父發出幾聲得意的淫笑:「鳳蘭,你就是嘴上倔,身體可誠實得很。再說,我都不願提它,你老說,搞得我像是在嫖你似的。」

  母親冷哼一聲,說:「現在和嫖有什麼分別?」

  「我可沒這麼想過,你要真這麼說的,你知道現在嫖一次多少錢嗎?這麼算的話那筆錢你天天給我弄都不知道要弄到多少年後。」

  「你——!」

  母親發作瞭起來,身子開始扭動著要掙脫,但她的身子被姨父緊緊地抱著:「哎,這可不怨我啊,是你自個兒提起來的……話說,我之前提議的事情怎麼樣?」

  我又豎起瞭耳朵。

  母親掙紮瞭一下沒掙脫,終於抬手擦瞭擦額頭的汗,淡淡地說:「你快點吧。」卻是沒有回答姨父的話。

  「既然你說開瞭,我就當是嫖你瞭,就剛說的,這樣弄法,你就算住我傢裡,我一天騎你三次,那也得好幾年哩。再說我也沒那精力不是,還不如照我說的……」

  「你說完沒有——!」

  母親又掙紮起來,但這次腰肢卻被姨父死死地箍住,扭瞭幾下沒掙開,隻能掛著眼淚轉過頭來怒視著姨父。

  姨父哼瞭一聲,不再說話,捧住肥白美臀,開始快速抽插。淺的輕戳,深的見底,不過十來下,母親的神色就不對瞭。她臻首輕揚,濃眉深鎖,美目微閉,豐唇緊咬,光潔的臉蛋上燃起一朵紅雲,蔓延至耳後,修長的脖頸繃出一道柔美的弧度。每次冷不丁的深插都會讓她泄出一絲悶哼。幾十下後,絲絲悶哼已連成一篇令人血脈賁張的樂章。

  母親整個上身都俯在醬缸上,右手緊捂檀口,輕顫的呻吟聲卻再也無法抑制。這種奇怪的表情和聲音讓我手足無措。姨父也是氣喘如牛,黝黑的臉膛漲得通紅。他深吸一口氣,大手掰開肥白臀肉,上身微微後仰,猛烈地挺動起胯部。伴著急促的「啪啪」聲,交合處「嘰咕嘰咕」作響。不出兩分鐘,也許更短——我哪還有什麼時間概念,母親發出急促而嘶啞的幾聲尖叫,秀美的頭顱高高揚起,嬌軀一抖,整個人滑坐到瞭地上。秀發披散開遮住瞭她的臉,隱隱能看見朱唇輕啟,露出晶晶潔白貝齒。

  左手還扒在缸沿,右手撐在地上,喘息間香汗淋淋的胴體輕輕起伏,尚在顫抖著的大白腿微微張開,露出胯間一簇紛亂黑毛。地上有一攤水漬。

  姨父看起來也累得夠嗆,像頭剛上岸的老水牛,喘息間揮汗如雨。他索性脫掉上衣,從頭到肚皮囫圇地抹瞭一通,靠著醬缸一屁股坐到瞭地上。可能地上涼,他咧咧大嘴,咕噥瞭句什麼。然後,姨父轉向母親,伸手攥住她勻稱的小腿,輕輕摩挲著:「搞爽瞭吧,姐?喲,又尿瞭啊。桌上那灘還沒幹呢。」說著,他揚瞭揚臉。我這才發現,那張棗紅木桌上淌著一灘水,少許已經順著桌沿滴到瞭地上。這些尿晶瑩剔透,每一滴砸下去都會濺起更多的小尿滴。

  姨父說完笑瞭笑,撐著醬缸,緩緩起身,彎腰去抱母親。考慮到褪在腳踝的褲子,我認為這個動作過於艱難,以至於他不應該抱起來。所以真實情況可能是:他起身後,先是提上褲子,尚硬著的老二把褲襠撐起個帳篷。然後他彎腰,胳膊穿過母親腋下,摟住後背,把她扶瞭起來。接著,他左手滑過腿彎,抱住大腿,「嘿」的一聲,母親離地瞭。她整個人軟綿綿的,耷拉著藕臂,輕聲說:「又幹什麼,你快放下!」

  姨父笑著,起身走到木桌前,也不顧水漬,將光著屁股的母親放瞭上去。拍瞭拍那寬厚的碩大肉臀後,他把母親側翻過來,揉捏著兩扇臀瓣,掰開,合上。於是,相應地,母親脹鼓鼓的陰戶張開,閉合,陰唇間牽扯出絲絲淫液。母親當然想一腳把他踢開,但這時姨父已褪下褲子,擼瞭擼粗長的陽具,抵住瞭陰戶。隻聽「噗」的一聲,肉棍一插到底。母親揚起脖子,發出一聲輕吟。

  「嗯……你……你還沒行嗎……啊……」

  「你又不是第一次瞭,它多厲害你還不曉得嗎?」

  姨夫揉捏著母親的臀肉,大肆抽插起來。理所當然地,屋內響起一連串的「撲哧撲哧」聲。哦,還有啪啪聲,木桌和墻壁的撞擊聲,以及母親的呻吟聲。

  母親壓抑而顫抖的嬌吟聲很快就又回蕩在這小房子裡,我卻像被施展瞭定身術,一動不動,直到正在操著母親的姨父突然扭過頭來,對著發懵的我笑瞭笑,黑鐵似的臉膛滑稽而又猙獰,我才如夢初醒。

  我立刻縮下腦袋,慌張地爬著離開瞭那裡,轉身翻過豬圈,快速爬上梯子,手腳都在發抖。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我定定神,走到平房南側,強忍左手的疼痛,扒住房沿,踩到後窗上,再轉身,用盡全力往對面的花椒樹上夢幻一躍。很幸運,臉在樹上輕輕擦瞭一下,但我抱住瞭樹幹。隻感到雙臂發麻,我已不受控制地滑瞭下去。

  走到自行車旁我才發現落瞭飯盒,又沿著田壟火速奔到豬場北面。拿起飯盒,我瞟瞭眼,門還掩著,也聽不見什麼聲音。匆匆返回,站到自行車旁時,我已大汗淋漓,背心和運動褲都濕透瞭。那天我穿著湖人的紫色球衣,下身的運動褲是為割麥專門換的。在少年時代我太愛打扮瞭,哪怕去幹最臟最累的活,也要穿上自己最好的衣裳。撿瞭幾片樹葉,用力擦瞭擦屁股上的褐色屎痕,可哪怕塗上唾沫,還是擦不乾凈。

  我也忘瞭自己傻傻地發怔瞭多久,我突然才省起自己過來是幹什麼的。我扯開瞭嗓子喊到「小舅——!」

  好幾聲「小舅」後,才有人出來。

  是母親。

  母親戴著一頂米色涼帽,叉著腰站在地頭,看著這樣的她,要不是已經幾次窺見,我會以為我剛剛看到的不過是幻覺。

  我轉身推上自行車,朝母親走去。我的情緒已經恢復平常,遠遠地我就問她:「我小舅呢?」

  「有事兒先回去瞭。」母親面無表情,涼帽下紅潮未退,白皙柔美的臉蛋泛著水光,像剛從河裡撈出來。她俯身撿起石頭上的毛巾,撐開,擻瞭擻,然後用它擦瞭擦臉。不等我走近,她就轉身往養豬場大門走去。碎花襯衣已經濕透,粉紅色的文胸背帶清晰可見。藏青色的西褲也是濕痕遍佈,左腿褲腳沾著幾點泥濘。

  她步履有些奇怪,但依舊如往常一樣輕快。邊走,她邊回頭問:「你怎麼來瞭?你奶奶呢?」

  姨父在走廊下坐著。看我進來,他忙起身,滿臉堆笑:「小林來瞭啊,你奶奶做啥好吃的?」

  「嗯。」怕媽媽看出異常,我不冷不熱地應瞭一聲,旋即又想,我怕什麼?

  自顧自地紮好自行車。我發現母親的車已經移到瞭石榴樹旁。

  母親拿著毛巾進瞭中間的臥室。門好像壞瞭,隻能輕掩著。姨父從車把上取下保溫飯盒,打開聞瞭聞,誇張地叫道:「好香哦!開飯啦!」說著向廚房走去,又猛然轉身:「還有啤酒啊!太周到啦!」他的大肚皮已經收進瞭衣服裡。

  廚房裡不知道有沒有廚具,即便有大概也沒法用,我沖廚房喊瞭句:「碗在車簍裡。」

  我和姨父吃上飯瞭,母親才出來。她摘瞭涼帽,馬尾紮得整整齊齊,俏臉白裡透紅,腳上穿著一雙白色舊網球鞋。從我身邊經過時,她扇出一縷清風,有種說不出的味道,是女人的體香混著某種難言的氣味。我坐在地上,勉強用手指撐著碗底,左手卻不受控制地抖個不停。母親就呆在廚房裡,也沒出來。我偷偷瞟瞭眼,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見。

  突然,母親說:「你的臉怎麼瞭?」是在和我說話嗎?我茫然地搖瞭搖頭。今天的鹵面不知怎麼搞的,讓人難以下咽。我強忍著想多吃兩口,卻感到喉頭一陣翻湧,大口嘔吐起來。飯碗也「啪」的一聲在地上摔得粉碎。

  「林林你怎麼瞭?」母親奔瞭出來。我卻再也抬不起頭,青天白日的,隻感覺冷得要命。姨父好像也圍瞭過來。模模糊糊地,母親似乎抱住我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