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傢窪的老老少少們,在“驚蟄”這天開犁耕地瞭。這是一年農事的真正開始。
楊傢窪三面環水,幾十平方公裡倒有三分之一的濕地,再去瞭宅基,可耕作的土地便所剩無幾瞭,人均也就幾分。好在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下運河物產豐富,水美魚肥一年四季倒也沒虧瞭楊傢窪這些老少爺們。地裡收成的那些糧食作為口糧肯定不夠,總要去買些溢價糧食接應著,於是種好種壞便也不再強求,反正也不指著那些過日子。
吉慶傢三口人,也就一畝多地。用瞭一多半種水稻麥子,剩下的根據節氣能種啥就種啥。巧姨傢原本是四口人,地比吉慶傢裡便多瞭幾分。好在有巧姨娘傢幫襯著,二來有長貴支應著,再加上這幾年孩子們也大瞭,都能搭把手,這些活兒倒也不是累人。
其實說是農事,這點兒活兒對這些拿慣瞭鋤頭的莊稼漢們來說,還真就不是啥事兒。
長貴早已從縣上回來,收拾好閑置一冬的農具,又租瞭牲口,兩傢人忙活瞭幾天,那些地便翻著棕黑油亮的新泥散發著濃鬱的草香,心滿意足地敞在瞭那裡。像極瞭那些倚在墻邊曬著太陽的老人,拂著醉人的春風就著洋溢的日頭,敞開瞭棉襖,讓捂瞭整整一個冬天的燥氣散瞭個幹幹凈凈。
春耕農忙,從驚蟄到谷雨前後再沒個閑暇,吉慶心裡想得篤定,學校裡便去得懶散,倒真成瞭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長貴也樂得多個幫手,常常把吉慶指使個團團亂轉。吉慶倒不覺得累,年輕力壯的,渾身的力氣竟似使也使不完,卻看得大腳和巧姨心裡面暗自陣陣的欣慰。
長貴要去秧田裡育秧,一大早便喊著吉慶再往地裡拉上幾車糞,要細細地漚瞭。吉慶答應得爽快,提瞭筐便要去糞堆。大腳聽見忙叫住吉慶,說咱傢漚得已經差不多瞭,去問問巧姨吧,她那裡應該還缺些。
巧姨收拾利索也正要下地,見吉慶提著糞筐進來便笑著說還是咱慶兒想著姨呢,缺啥就來啥。吉慶也不貪功,嘿嘿笑著:“是我娘說得,我可想不起來,這幾天累毀瞭都。”
巧姨聽罷進瞭屋,出來時手裡便攥瞭幾個煮熟得雞蛋,笑嘻嘻地往吉慶兜裡揣:“來,姨給你補補。”
吉慶坦坦然然地受瞭,卻伸手往巧姨屁股蛋兒上捏瞭一把,小聲地壞笑:“啥也沒姨的身子補,要不,先弄一下?”
巧姨嬌嗔地回身一扭:“不要個命瞭你,要幹活呢還想著這些。”
“幹活才想這些呢,姨不知道,那事兒可解乏呢。”
巧姨“吃吃”笑著,把吉慶身子扭轉瞭,推搡著往外走:“姨孩子都生倆瞭,啥解乏還不知道?緊著吧你。”
說著鬧著,兩人一前一後地出瞭門。
今天是個好天兒,沒一絲兒風日頭也足。
吉慶來來回回地拉瞭三車,卸在地頭兒,又和巧姨一起把每一條壟都勻實地揚瞭耪得熨帖,這才坐下來輕輕松松地喘上一口氣。吉慶扯瞭一根草叼在口中,滿嘴的芳香宜人,於是舒坦得長長籲瞭一口氣,仰臉躺在地上,望著湛藍湛藍的天大口大口得把清新滌蕩的空氣深深地吸進去又緩緩地吐出來。巧姨盤腿守在一邊,解瞭幾粒扣子微微地敞瞭,拿條毛巾抹著滲出的汗。又一手把毛巾當瞭扇子“呼呼”地扇,另一手卻拽著前襟上上下下鼓弄著,喘著大氣把身體裡散發得濕熱逼出來。
吉慶偏頭,正看見巧姨的衫子起起伏伏地掀瞭,一截白花花的腰便忽隱忽現,腰上豐腴的肉鼓鼓囊囊圍瞭一圈堆在那裡,竟份外誘人。忍不住悄悄探起身,一隻胳膊撐著,另一隻手便順著縫隙從下面摸瞭上去,嫩嫩的肥肉粘著汗澀頓時抓瞭個滿手。巧姨被這冷不丁地偷襲驚瞭一下,“啊”地叫起來,以為有草稞裡的蛇鉆瞭進來,慌忙中就要起身。吉慶卻不撒手,坐坐實實的仍舊抓著,嘿嘿地竊笑。
巧姨這才發現是吉慶在搗鬼,摩挲著驚魂未定的胸脯揚手就打,嘴裡含嗔笑罵著:“你個死東西,我還以為是長蟲呢。”
吉慶躲閃著,卻死皮賴臉地伸胳膊攏住瞭巧姨的腰,滿臉的壞樣兒:“呵呵,長蟲沒有,有根兒肉蟲子,姨要麼?”
巧姨的身子七扭八拐,用眼睛往四邊掃著。隔瞭挺遠還有幾傢幹活的人,遠遠地三五成群,手裡卻都忙活著也沒有工夫四下裡踅摸。巧姨這才安下心來,回身往吉慶大腿上的嫩肉一擰:“你就壞吧,越來越沒個正形兒瞭。”
吉慶依舊歪躺著,頭卻湊過去枕著巧姨軟乎乎的大腿,胳膊抱得更緊,說:“壞也是姨教得,你得管。”
“晴天白日的,讓姨咋管?”
巧姨伸腿坐好,小聲地說瞭一句。眼神兒還是警覺地瞄著遠遠勞作著的人們,手卻悄悄地抱瞭吉慶的頭,指頭在吉慶臉上輕輕柔柔地捻動。
“那我不管,反正想要!”
吉慶撅著嘴,竟撒起瞭嬌。
“剛歇口氣,你就不累麼?”
巧姨眼神兒瞟過來落在吉慶可愛的臉上,心裡像被啥東西搔瞭一下,酥酥軟軟地,說出的話也立時變得顫顫巍巍:“不行呢,有人。要不,晚上吧。”
“這點活兒咋就累呢?姨看,都是腱子肉!”
吉慶攥瞭拳頭伸胳膊給巧姨看,巧姨“格格”地笑起來,手指頭點著吉慶的腦門兒:“個饞貓兒,聞著腥味兒就上嘴呢!”
吉慶的腦袋在巧姨腿上鼓悠著,側瞭頭聳著鼻子往巧姨小腹那裡聞:“哪有腥味兒,騷味兒!”
巧姨笑得越發騷浪,渾身上下竟如風打花枝般隱隱亂顫。
“壞啦,越聞越不行瞭,憋得慌。”
吉慶跟真得一樣,滿臉的鄭重其事,抬起頭在周圍脧視。
地盡頭有一隴小坡,坡下面便是窪地。吉慶這些天常去那邊解手,知道那窪地中有片樹林,林木間一堆一簇沒人收割得枯葦子。這土坡緊挨著巧姨傢的地,隔瞭巧姨傢才是別人傢的,所以即使現在農忙,也沒人繞瞭遠兒跑過來往這邊兒閑逛。也就是吉慶和巧姨,倒把這裡當成瞭天然的茅房。
吉慶捅瞭一下巧姨:“去林子?”
巧姨被吉慶說得心裡一動,立時也覺得又有一些燥熱隱隱地從身子裡往外泛,嘴裡還矜持著扭捏,身子卻已經動瞭起來。看看周圍沒人註意,娘倆兒個便身子一閃,匆匆地鉆瞭下去。
育秧的長貴揉瞭揉彎瞭半天的腰,捶打著直起身子。
太陽還沒到頭頂,長貴估摸著大腳送飯也快來瞭,坐在田埂上從暖壺裡倒瞭一缸子水,咕咚咚喝瞭幾口,便起身往巧姨傢的地裡走去。沒人看著,吉慶保不齊又要偷懶呢,再不把地弄好,轉瞭眼就要耽誤插秧瞭。想起這些,長貴著實地有些不放心。
走到巧姨傢地頭兒,果然看不見吉慶的身影。排子車斜斜地歪在田邊,地頭土埂上放著暖壺茶杯,卻不像是走遠得樣子。長貴手搭瞭涼棚四下裡看,遠遠的地方有人在耕作,卻不是吉慶。這死東西果然又不知道哪玩去瞭,長貴恨恨地想。那他巧姨呢?她咋也不在?
長貴繼續四下裡找著,沿著田埂便上瞭土坡。
這裡視線很好,一眼望去乍然蘇醒的整個大地生機勃勃,透過冉冉蒸騰著得地氣,遠處的樹木房屋曲曲彎彎,一眼望去像隔瞭層毛玻璃般影影綽綽。
剛剛喝瞭一肚子的水,走瞭幾步長貴便有瞭些尿意。轉眼一望,正看見下面一片婆娑的樹林和三三兩兩黃綠相加地葦叢。長貴一陣緊跑,椡著碎步下瞭坡。
哆嗦完最後一滴,長貴打瞭個冷戰,正要轉身得功夫,卻聽見隱隱的聲音由樹林的深處傳出。長貴系好腰帶,輕手輕腳地趟進去,扒開一叢蘆葦,眼前的情景竟讓他目瞪口呆。
這是個啥啊!長貴大大地張瞭個嘴,半天都沒醒過悶兒來。
一根碗口粗的槐樹被頂得“嘩嘩”亂顫,那巧姨卻彎著身子抱瞭樹幹,把個臉緊緊地貼在瞭上面,正閉著個眼睛低聲地哼叫著。五官早挪瞭位置,緊皺著眉頭看起來難受得要命,那哼出得聲兒卻透著歡暢。腰軟軟地塌著,褲子松松垮垮地當啷在膝蓋處,豁然一個光溜溜的屁股高高地聳向後面。那屁股白花花嫩得像剛下瞭屜的熱豆腐,煊謄騰顫微微的,刺得長貴不由自主地瞇起瞭本就不大的眼睛。後面站瞭個人,活脫脫是吉慶那個兔崽子!褲子也褪瞭下來堆在腳踝,兩條光腿緊繃繃地立著,一下一下正送著身子,撞在他巧姨的屁股上,“啪啪啪”的聲音不絕於耳,在寂靜的林子裡份外幹脆清晰。看他巧姨卻得勁兒的要命,吉慶越是死命地往前頂,巧姨越是拼瞭力氣拱著腰,張著嘴就是個哼哼。哼出的調調兒說不出來的一股子騷浪,像隻鬧春的貓,叫得長貴一時腿軟心顫,差點當下坐在瞭地上。
長貴瞪大瞭眼,咕咚一下咽瞭口吐沫,心早就跳得七零八落的。那邊兩人仍弄得熱火朝天。吉慶一聲不吭地悶頭聳著巧姨的屁股,那巧姨卻還在哼哼呀呀地不住口地催:“快點兒快點兒,再使點勁兒!”
慶兒不是和大巧兒麼?啥時候和他巧姨也弄上瞭?我的天爺啊……長貴哆哆嗦嗦地靠在身旁的樹上,卻咋也不信這眼前的情景。
長貴順著樹幹無力地滑下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此情此景倒讓長貴不知道是應該生氣呢還是應該得意。按理說應該生氣的,那根本就亂瞭章程!一個老娘們倒和一個半大小子整上瞭,那半大小子還口口聲聲叫著她“姨”呢!可長貴奇怪呢,咋就氣不起來?不但不氣,長貴的心裡竟還有瞭一點兒說不出來的沾沾自喜。
說實話,作為男人長貴不是沒惦記過那巧姨。論模樣論身條,大腳和巧姨不相上下。但大腳卻沒有巧姨那種勁兒,長貴說不出來那是種啥勁兒,就覺得巧姨渾身上下的透出一股子媚氣,舉手投足的活脫脫一個騷狐貍。不過,惦記歸惦記,但長貴還是有分寸的。且不說兩傢的關系,那孤兒寡母的哪忍心落井下石呢?和大多數老老實實的莊稼漢一樣,長貴也就是生瞭個賊心,哪有個賊膽兒?何況,賊心生出沒多久長貴就成瞭廢人,那男女之間的事情,再也沒長貴啥事瞭。
巧姨和吉慶還沒完事,弄瞭幾下卻看見那巧姨立起瞭身子,提著褲子趟平瞭一叢蘆葦,褪出一條褲腿,竟光著屁股囫圇地躺倒在瞭地上。兩條白花花的腿高高地劈著,招呼著吉慶趕緊上來。吉慶撲通一下跪在瞭地上,把巧姨兩條腿就那麼扛到瞭肩膀上,鼓悠著身子就杵瞭進去,杵得他巧姨又是一陣亂叫。那叫聲兒更是騷浪,把個長貴叫得一陣陣心裡發酥。
到底是我兒子!長貴忍不住在心裡為吉慶叫瞭個好。
管她是不是老娘們呢,吉慶願意就行唄。再說瞭,連大腳都弄瞭,再搭上個巧姨那也根本就是天經地義!偷偷爬出來的長貴在回去的路上不由得一陣子驕傲,渾身上下立時生出瞭一股子從來沒有過的精氣神兒。腰板兒也直瞭,步子也邁得輕快瞭許多,那勁頭兒就好像剛剛幹瞭巧姨的是他長貴一樣。
“死哪去瞭你!”
大腳已經來瞭,遠遠地看見長貴劈頭就是一嗓子。那長貴竟少有的強橫,揚著個頭看也不看大腳一眼。大腳蹲著身子把吃食從籃子裡端出來,回身去看,見那長貴背著個手一幅志得意滿的模樣兒,呆呆地瞅著地裡的秧苗,嘴角卻含著一絲絲詭異的笑。
大腳拿起手巾“啪”地抽瞭長貴一下:“看啥呢!瞅你那德行,接瞭喜帖子瞭?”
長貴還是不說話,嘿嘿笑瞭一聲兒,蹲下來卷瞭個烙餅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大腳又問:“慶兒和他巧姨呢?咋不來吃飯?”
長貴嘴裡塞滿瞭東西,支支吾吾地說瞭些什麼,大腳也沒聽清,索性站起來要去喊。長貴急忙把嘴裡還沒吃完的東西囫圇地咽下:“就來就來,我都喊瞭。”
說完,竟似被踩瞭尾巴,跳起來去拽大腳。大腳停下腳步,將信將疑地回來,忍不住又盯瞭長貴一眼。長貴閃躲著大腳凌厲的眼神,低下頭繼續悶不做聲地大口吃起來。大腳張嘴還想問些什麼,後面卻傳來腳步的聲音,大腳回身,看見巧姨和吉慶說著話從地的另一頭越走越近。
“嘿,都吃上啦。”
巧姨揚著一張桃花兒般的笑臉走到近前,見長貴低頭傻吃的模樣,伸腳作勢要踢:“就知道吃,也不說叫我們一聲兒!”
長貴忙挪瞭幾步,吭吭唧唧地訕笑。
“沒叫你們?”
大腳聽得不對,扭頭又問長貴:“你不說叫瞭麼?”
“叫瞭啊……她們……沒聽見。”
長貴實在不是撒謊的人,一句話說瞭個結結巴巴。那兩人渾不知發生瞭什麼事情,自顧自地端瞭粥碗“吸吸溜溜”地溜著碗邊兒。大腳心裡卻犯起瞭嘀咕,看瞭看吉慶他們又扭頭看瞭看長貴。
跟長貴這個蔫東西過瞭那麼多年,他撅個腚大腳就能猜出他要拉出啥屎。一件極其不起眼的小事,大腳卻覺出瞭哪裡有些不對勁來。
白天還很晴,傍晚的時候天卻陰沉瞭起來,等到半個月亮從搖曳的樹影後姍姍掛起時,已經過瞭十點多鐘。
大腳披著衣服,拖著倦懶的身子悄悄地從吉慶房裡閃出來,躡手躡腳地回屋上瞭炕。等把自己的身子四平八穩地攤在被窩裡,卻又有一種說不出地暢快和愜意。
長貴卻還沒睡,鼓悠著身子翻來覆去地在炕上烙餅,一閉上眼,巧姨那豐軟白嫩肥嘟嘟的屁股就在眼前晃。那情景對長貴來說,竟有著一種異忽尋常的鼓噪。整個晚上,長貴都沉浸在巧姨帶給他的這種讓他饑渴讓他不安的臆想中,以至於再沒工夫去窺探大腳和吉慶的奸情。
大腳伸出腿踹瞭長貴一腳:“折騰啥呢,還不睡?”
長貴轉過身,瞪瞭發亮得一雙眼睛看著大腳,把大腳盯得發瞭毛:“你咋啦?看你眼睛瞪得,要吃人哪你。”
話音未落,長貴卻喘著粗氣鉆瞭過來,一把將大腳抱住,撅著嘴胡亂地在大腳臉上拱。
大腳扭著身子掙紮,嘴裡罵著:“你個死東西!幹瞭一天的活兒,你咋還來勁兒呢。”
長貴卻越抱越緊,一股股熱氣隨著張開的口噴到大腳臉上:“你們不也幹瞭一天活麼,咋也不累?”
一句話說得大腳沒瞭脾氣,隻好僵著身子挺在那裡,任由他揉來揉去得折騰。長貴摟著大腳揉搓瞭一會兒,意猶未盡地又去摸下面,費瞭力氣把大腳的腿撐開,手伸下去卻摸瞭滿手膩膩歪歪的東西,湊到鼻子邊聞瞭聞,一股子夾雜著腥臊的味道撲面而來。
“你看你,咋不弄幹凈再上來呢。”
長貴伸手出去在褥子上胡亂地擦,嘴裡還埋怨著。
大腳有些難為情,手裡攥瞭被長貴扒下來的褲衩伸到下面蹭瞭幾下,也放到鼻子上去聞。刺鼻的味道讓她忍不住皺瞭下眉,忙爬起來下炕,端瞭洗臉盆撩著水一下一下地洗,邊洗邊掏下去,用手指沾著聞,確定沒有味道瞭這才又爬上瞭炕。剛剛躺好,又被長貴抱瞭個滿懷。大腳使勁地把他推開,滿臉的不耐煩:“誒呀,行啦,你不累人傢還累呢。”
長貴卻恬瞭臉不住口地央告:“幫幫忙幫幫忙,受不瞭瞭呢。”
那可憐巴巴的樣子,讓大腳登時沒瞭脾氣,隻好強忍著滿身的倦怠,伏下身子趴在瞭長貴的下面,把個軟塌塌的物件心不在焉地含進嘴裡,怏怏地裹弄。長貴舒服地長籲瞭口氣,“哦”地一聲兒把個身子繃得筆直。大腳抬眼皮瞟瞭一眼長貴,掩映得月光下,長貴的那張臉一臉的迷醉,竟是一幅舒坦透頂的模樣兒。
大腳一直以為長貴自從不行瞭這玩意便沒瞭知覺,好多年便再也沒去這樣弄過,長貴也不好意思死皮賴臉地要求。還是前段日子要幫著長貴治病,這才又開始把長貴這東西裹在瞭嘴裡。那感覺其實不好,軟瞭吧唧得像含瞭一口鼻涕。沒成想那長貴卻歡暢地要命,裹弄瞭幾下便到瞭勁兒,那本不中用的東西竟然還粘糊糊地滲出瞭幾滴汁水,到把大腳弄瞭個驚奇。目瞪口呆之餘難免還有些愧疚:那些年凈顧著自己瞭,把個長貴折騰得不善,卻從沒想著也幫著長貴歡暢一下。那東西是軟瞭啥也弄不進去,但物件是死的人可是活的,自己去就和一下咋就沒想到呢?大腳又想起瞭這些年長貴的好,心裡更是百轉千回。
這個晚上,大腳看著長貴那副癡癡迷迷的樣子,心裡又是一疼,不由自主地認真瞭起來,手指捏著伸瞭舌頭舔吸得竟從沒有過的盡心盡力。沒幾下,那長貴就不行瞭,哆哆嗦嗦地沒瞭力氣。
完瞭事兒,大腳卷縮在長貴懷裡,突然地發笑。長貴問她笑啥?她仍是忍不住地“吃吃”樂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咋就那麼逗呢,剛才……剛才你那樣兒,倒像是被我給幹瞭。”
“被你幹就被你幹,怕啥!”
長貴嘿嘿地笑瞭一聲兒,卻伸瞭手在大腳光溜溜地屁股上摑瞭一掌。這一巴掌,卻讓大腳突然想起瞭白天裡的事情,看瞭眼長貴,想瞭想,問瞭一句:“今天你是咋瞭?不對勁呢?”
“有啥不對勁?”
“不知道,就覺得你那精神頭兒不對。”
大腳突然探起身,盯著長貴:“還有,你咋看見他巧姨總是躲躲閃閃的?”
長貴嚇瞭一跳,莫非大腳成瞭仙姑?她咋就看出瞭不對?心裡這樣想著,嘴裡卻不敢承認,忙支支吾吾地搖頭。那大腳卻依舊盯緊瞭他追問。大腳到沒懷疑他和巧姨有瞭啥事兒,她知道自傢男人的本事,那巧姨患瞭失心瘋也不可能去勾搭長貴。但女人莫名其妙的本能,讓她無法釋懷,她的直覺一向很準,尤其是對長貴。
長貴依舊退縮著,眼神中那種惴惴不安讓大腳更堅定瞭自己的猜測。
“給我老實說,到底咋瞭?”
大腳伸瞭手一把擰住長貴,長貴忍不住“哎哎呦呦”地告饒。大腳卻越發很瞭,掐住一點兒嫩嫩的肉,轉著圈兒地擰。長貴終於支持不住,吭吭唧唧地吐瞭實話:“今天,發現點事兒。”
“啥事兒?說!”
長貴緊張地瞟瞭大腳一眼,悶聲悶氣地說:“我瞅見咱傢慶兒……和他巧姨……那啥呢……”
“啥啊?說啊!”
“就是……那啥唄……”
長貴囁囁嚅嚅地,那些話到他嘴裡竟說得格外費勁。
大腳的心立時提到瞭嗓子眼兒,看長貴磨磨唧唧欲言又止的,更是急火上升:“你個笨貨!要急死我啊,說啊!”
長貴也急瞭,索性竹筒倒豆子,從頭到尾地說瞭個清楚。說著說著卻越說越是流利,一場愁死瞭人的醜事竟被他說得眉飛色舞,還沒等他說完,活脫脫把個大腳驚瞭個魂飛魄散!
大腳“噌棱”一下幾乎從炕上跳瞭起來,一嗓子把長貴嚇瞭一跳:“你說啥?這是真的?”
說完,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長貴,那眼神兒似乎要從長貴的臉上挖下塊肉來。半天,也不知道想起瞭啥,卻像中瞭迷癥,手忙腳亂地扯著衣服往身上穿,嘴裡還恨恨地念念有聲:這個騷貨!這個騷貨!眼睛左右踅摸著不知在找著什麼,手裡哆哆嗦嗦地系著扣子,卻怎麼也扣不上。
長貴看著大腳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心裡也怕,急忙一把拽住她:“你要幹啥啊?”
“我去找這個騷貨!還得瞭呢,這不是禍害人麼。去找她!這個騷貨!”
大腳嘴裡嘟嘟囔囔地說瞭一串兒,掙紮著就要下炕。長貴一看不好,竄起來一把將大腳抱住,壓低瞭聲音央告著:“姑奶奶,你消停會兒行不行啊?這都啥時候瞭,你去找她?再說瞭,黑天半夜地咳嗽一聲兒全村都聽得見,你不是給自己找磕磣麼。歇著歇著,等明兒個再說,行不?”
大腳被長貴裹挾著跌坐在炕上,目光呆滯,飽滿豐腴的胸脯劇烈起伏著,嘴裡卻還在喃喃地念著:“這個騷貨!這個騷貨!”
念著念著,不知為啥,心裡竟沒來由地一酸,滿眶的淚水像斷瞭線的珠子,撲簌簌地流成瞭河。
那長貴越發局促不安,摩挲著大腳的後背,不住口地低聲勸解著,此時此刻的長貴倒真不知道該說個啥瞭。
過瞭好一會兒,大腳才慢慢地從一種暴怒的狂亂中沉寂下來,長籲瞭一口氣,卻還是忍不住地憤恨,三把兩把抹幹凈臉上的淚,披頭散發地扭頭瞪著長貴:“你說!他倆多長時間瞭?”
“這,這我哪知道!”
“你咋不早跟我說?”
“這不才看見麼,”
長貴低眉耷眼地縮著頭,小聲地嘟囔著:“再說瞭,跟你說有啥用,反正弄也弄瞭,咱傢吉慶又不吃虧。”
大腳一聽又冒瞭火:“不吃虧?咋不吃虧!她多大?咱慶兒多大?”
長貴瞥瞭大腳一眼,沒吭氣,悶聲不響地往被窩裡鉆。大腳一肚子邪火沒處去撒,又見長貴一副不痛不癢地德行,氣得牙根兒癢癢,伸瞭腿沖著長貴拱在那裡的屁股就給瞭一腳:“睡!睡!就知道睡!倒是說句話啊!”
“能說啥啊,慶兒都那麼大瞭,讓他自己看著辦唄。”
長貴閉著眼睛,鼓鼓悠悠地蜷縮在被裡甕聲甕氣地回瞭一句,回身又招呼大腳:“趕緊睡吧,明天還有活兒呢。”
長貴越是事不關己的模樣大腳卻越是不依不饒,一把扯開被子,把個光溜溜地長貴晾在瞭那裡。長貴哆哆嗦嗦地起來,煩躁地沖著大腳:“你到底要幹啥?多大點事兒啊,你至於嘛!”
“咋不至於?她禍害咱慶兒,就是不行!”
“你說得那叫啥話?咋叫禍害呢,我看咱慶兒挺舒坦的。再說,不就是歲數大點麼,你不也……”
長貴話剛說到一半,早被大腳扯瞭被子兜頭兜臉地捂瞭個嚴嚴實實,雹子似的拳頭劈頭蓋臉地招呼瞭上來。
“你再說!你再說!”
大腳惱羞成怒地張牙舞爪,生生讓長貴把沒說完得話又咽瞭回去。
大腳知道長貴早晚要把自己和慶兒的破事兒拿出來數落,心裡本就存瞭一份氣餒。她之所以氣成瞭這幅模樣,其實更多的是出於本能。就像老母雞護著雞崽子,遇到事情自然而然地張瞭翅膀把那些雞雛們掩在下面,早忘瞭平日裡自己也把它們攆得滿院子亂飛瞭。
長貴也看出瞭大腳的這份心思,陪著笑臉湊到大腳跟前,小心地幫她脫瞭衣服,好說歹說地攏進瞭被窩,這才又心平氣和地勸說瞭起來:“你也別生氣瞭,說實話,這丈母娘和女婿搞破鞋的事兒這十裡八村的不多瞭去瞭?也不是啥新鮮事。我知道,你覺著她巧姨歲數大不該勾著咱吉慶,話說回來呢,你兒子你還不知道?那是個省油的燈?還不定誰勾誰呢!反正就是個雞巴事兒,挨肏的肏人的都舒服不就得瞭,跟歲數大不大扯不上關系。依你的,歲數小就行瞭?不還是該咋弄就咋弄唄。隻要別讓人瞅見,也別讓大巧兒知道,那就算沒事兒。藏還藏不過來呢,你還要去咧咧,這不是沒事兒找事兒麼?話又說回來,他巧姨也苦哈哈那麼多年瞭,舒坦舒坦也不是啥壞事,人傢閨女都舍出來瞭,你個虎超超的兒子怕個啥?”
說到這裡,那長貴又嘿嘿一笑:“娘都弄瞭,再加上個姨,不挺好?”
說完,那雙不老實的手又摸上瞭大腳的奶子。
大腳不由得有些驚奇,咋也想不透平日裡蔫頭耷腦一錐子紮不出個屁來的長貴,竟然也有個天花亂墜的舌頭。把個氣死人的事情經他這麼深入淺出地一說,卻好似沾瞭天大的便宜,一時間大腳還真就找不出反駁他的話。等緩過悶來,“誒呀”一聲兒,又伸手去擰:“要死瞭你,說著說著,咋又把我捎上瞭。”
長貴呵呵笑著閃躲,嘴裡說著:話糙理不糙話糙理不糙。
那大腳細細一想,其實也就是這麼回子事兒。自己個本就和吉慶不清不楚的,這可比他和巧姨的事情要大得多呢。許自己把腳面都洇濕瞭卻不許人傢在河邊站站?巧姨理虧不敢說啥,那吉慶能幹?人傢又是媳婦又是丈母娘的,竟比自己要勢眾得多。倒瞭,那臭小子的胳膊肘還不定往哪邊拐呢。
大腳此時的憤懣已被長貴的一番話弄得平心靜氣瞭一些,細細想想,長貴的話聽起來是那麼回事但禁不起琢磨。也該著自傢本就是一本糊塗賬,說出去哪件都是駭人聽聞的,那大腳便也見怪不怪瞭。隻是心裡還是有些耿耿於懷,倒沒瞭氣惱,剩下更多的竟是一種濃濃地醋意。恨吉慶吃著碗裡的還瞅著鍋裡,又恨她巧姨狐貍精一樣平白地插瞭這麼一杠子。
媽瞭個屄!真該把她那騷窟窿給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