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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龍蛇

  (一)湖神

  太子三人被蠻王等迎進來時,全不是上次所見的氣宇軒昂,臉色很疲憊。隻有兩個銀甲武士跟著,太子走到正案前,對那兩人道:“你們下去休息吧。”

  阿通木帶武士出去瞭,其中一個武士手裡已沒瞭長戈。

  所有人都很驚異地看著太子一行,變化最大的是那個綠衣女子,沒瞭面紗,鬢發凌亂,一張俊美的團臉、驚魂未定地有些慘白,披風也不知哪去瞭,身上還有些泥點……整個就是個花容慘澹的模樣。畢竟是她阻止瞭太子對月兒獻殷勤,真有些不忿太子將她修理得這麼慘!

  太子坐在蠻王的案後,仰頭喝下一碗果酒,蠻王一邊親自給他斟滿,一邊問道:“怎麼?何方逆賊膽敢捋太子龍威?”

  太子面露苦笑:“龍威,呵呵,是我們捋瞭龍威瞭!”

  說著,不滿地白瞭綠衣美女一眼。說道:“我們竟然遇到湖神龍蛇王瞭!”

  “哄……”

  一片驚嘆炸響。月兒轉頭看瞭一眼坐在下端的蛇魔女,她那尖聲在低沉的男聲中略顯突出。

  “你們都見過那東西?”

  太子抬頭問眾人。

  眾人都搖頭,蠻王見無人應聲,說道:“關於湖神的傳說,倒都聽到過,滇池乃聖上皇土地界,我們山人極少擅入的。”

  太子點點頭,皺眉道:“孤傢世代善闡王,統治滇池這廂近百年,傳到我,也才頭回親眼遭遇,想不到竟如此兇險!”

  又喝瞭口酒,悶道:“不知那魔怪為何隻兇猛攻擊……這位風女俠,為瞭護她脫身……唉!我的十八鐵騎,竟然隻兩人幸存!”

  悲憤一拳砸在幾案上,好在酒隻半碗,沒有濺出來。

  那綠衣女低瞭頭,公主驚聲道:“到底什麼東西那麼厲害啊?”

  沒人覺得她唐突,這話是大傢都脫口想問的。

  “是一條……很像龍的……大蛇……”

  太子眉頭緊鎖,有些乾澀地描述著,“比水桶還粗,七、八丈長,刀槍不入,力大無窮,隻是沒有龍的四爪。”

  驚嘆聲再爆。我可以想像出今天下午,我在公主身下最痛苦的時刻,滇池之濱,發生瞭多麼慘烈的一場人怪拼殺,十六個銀甲騎士為瞭掩護綠衣女和太子撤退,前仆後繼將長戈無用地刺向令人毛骨悚然的怪龍巨蟒,隨之,人被吞噬,馬被碾碎……這綠衣女是武林人士?不知出身哪個名門大派?芳名是風還是鳳字?

  能讓這麼多皇傢鐵衛舍身相救,看來定是太子的未婚妻瞭。武功也確實不低,被那怪物咬住披風瞭還能脫身!那怪物對綠色敏感?或者是知道女人比一身鐵甲的男人好吃?

  “太子不愧武力高絕,皇天保佑,大戰千年湖神而毫發無損,我等為太子無恙乾三碗酒,第一躬賀平安,二碗壓驚,三碗祭奠護主勇士。”

  嶽父提議道。

  眾人紛紛附和,酒畢,蠻王又敬道:“太子為小女婚事一日奔波百餘裡,又遇兇險至此,損失忠勇慘重,小王不安之極,明日當盡起族眾,親自護送殿下回城。”

  “蠻王無須自責,本王遇怪與爾無關,今日本非原定回程。”

  太子說著,又狠狠地斜瞭綠衣女一眼,定是將滿腔怒怨都傾向這個吃醋壇行的根源。

  我倒有一絲冷笑──哼,這太子還是不講道理,你要是不向別人妻子色授神與,你未婚妻又怎會醋性大發?要是因此在錯誤的時間去瞭錯誤的地點而遭遇意外,錯本由你自己好色引出來的嘛!我就不會多看一眼你的女人!哦……假設她能比得上月兒之美……我也不會多看第二眼!世上會有比得上月兒的女人嗎?恐怕趕上公主的都罕見之極!我有些自豪地窺瞭一眼兩位愛妻,發現公主不時瞟一眼……那個白衣男子。

  哦,他竟然和中午來時的神情一樣淡然,並無遇險之色,卻有些奇特。……好好一場公主大婚篝火歌舞狂歡夜,因為神器和湖神,早沒瞭歡騰的氣氛。

  為表示對英勇犧牲的衛士的哀悼,嶽父傳令笙樂息散。

  眾人與太子慰問寒暄一番,宴席便散瞭。蠻王安排太子等人休息,原本就為他準備瞭兩頂大帳,馬上奔波瞭八、九個時辰又經一番生死險惡的太子也無力風流瞭,隻與月兒和公主點頭示意,便隨蠻王去休息瞭。

  我和雙妻要回帳時,月兒喊住瞭走在前面的蛇魔女,拉著她手一直往我們帳篷走去,令我頭疼不已。好在她還沒背那個竹簍。

  “月公主真要大方借郎救姐一命吶?”

  那魔女沒臉沒皮,舊話重提。

  “隻怕救人無方,讓姐姐失望,不敢獻醜呢!嘻嘻……”

  “還是新婚燕爾歡情正熱,舍不得分一杯羹……唉!可以想像、容易理解,何況才剛相識,姐妹情分沒到啊……”

  “想和蘭姐姐多說說話,就是加深情分呀!”

  “公主這麼不嫌姐姐粗鄙,姐姐可真認這情分瞭,回頭就送件好禮給你們賀喜,咯咯……”

  “該不是……送條蛇吧?”

  公主搭著話。

  “咯咯,還是祝融公主瞭解咱,姐姐除瞭蛇還能有啥?不過……肯定好玩又稀罕的蛇就是瞭!”……我的頭疼是有道理的!

  說著,已經進瞭公主營帳。落坐後,我隻低頭把玩我的漂亮佩刀,研究刀柄上鑲的什麼寶石。隻聽月兒問道:“蘭姐姐馭蛇如仙令,當是知道那湖裡的大蛇是甚東西吧?”

  “咯咯,那是湖神,可不是蛇,妹妹怎麼斷定我會瞭解神物呢?”

  “姐姐聽到那湖神的消息後,就一直凝思,從姐姐神情上,看出來啦!”

  “真是服瞭妹妹瞭!哎……對瞭,妹妹怎麼知道那傣王沒帶神器呢?”

  “很簡單啊……傣族更靠邊界,他留下大王子和重兵在傢,自己帶出神器無用,萬一族中有事,其子還須憑神器代他處理。關鍵是,他那麼在乎權位之人,自己又年歲已高,不會真拿神器換個風流一度的。”

  月兒平靜道。

  “真服瞭月妹妹的神機妙算瞭!怎的上天就把這沒得比的肌膚模樣連腦筋、心機都一股腦隻給瞭妹妹一人,讓我們這些平凡女子可怎麼活呀……偏蠻王得著你這個乾閨女,他真是天佑洪福!”

  誇我愛妻我沒意見,可那後兩句……我聽著怎就不舒服!

  “呀……連那些絕無人性的冷血毒蟲都服帖聽用,把妹子我整得狼狽不堪,靈仙一般的蘭姐,把這話調侃噎人,小妹才真是沒活路啦……”

  月兒說著,作勢將個玉容貼到我手上扭轉,嬌嚷:“相公,你快快救月兒一命吧~~”我永遠願意愛妻在我身上這樣扭著撒嬌!但我不喜歡給那恐怖女人什麼面子或縫子,所以我很威嚴肅肅地正色道:“玄月公主,你還是和……寨主快些談正事吧!”

  “是~~鐘大俠!”

  月兒一副唯唯諾諾的小女人樣子,坐回身,接道:“姐姐還是告訴我們那個湖神的故事吧!”

  “唉……”

  蛇女細眼透亮地笑看著月兒那番做作,聽到又問起這事兒,猶豫瞭片刻,先嘆瞭口氣,道:“終於見識啥叫金童玉女,仙慕恩愛,嫉妒死姐姐我啦!好吧,既然認兩位公主是姐妹,就告訴你們吧。隻是不要再讓外人知道。”

  我和雙妻一起嚴肅地點點頭。

  “那湖神也許是最後一條龍蛇瞭。”

  蛇女說起那湖神,神色再不嬉笑,“龍蛇能活千年,世上罕見,或者隻因為滇池水闊人稀,氣候四季如春,才存活下來一對兒,壽命應有千年瞭。”

  “既然是一對雌雄,為什麼千年都沒生下小龍蛇呢?”

  公主眨著大眼睛,忽然對雌雄之事聰明起來!

  “唉,龍蛇雖逾龜壽,但好像十餘年才發情一次,而且,雌雄大概也很難同時發情,所以繁衍倒成極難之事。百多年前,雌蛇終於配成,上岸產卵,不想,卻遭異人屠戮!”

  月兒的嬌軀一震,大概動瞭惻隱之心。

  “這隻雄蛇今天突然出現並攻擊人群,隻怕是……正因發情無偶而狂躁。”

  蛇女說到這裡,似乎說完瞭,卻又神色憂鬱。

  “姐姐必與那湖神有淵源,還望再告驅避之法,我隻怕,去那太子之城隻有湖邊一條路,明天去多少人護送也隻怕無功而傷亡慘重呢!難不成……我們和太子就在這邊等上數月以待它平靜?”

  對!對!一定要趕緊走,和這太子待一起……難受得緊!

  蛇女聞言,翻著眼睛驚訝道:“你怎知道我熟悉那湖神?”

  “很簡單啊,那太子傢族於湖邊為王百年,都隻聞些傳言而不解其習性,定未見著任何書載記撰。姐姐和它如無淵源,如何得知這許多?”

  怎麼什麼隱秘到月兒腦子裡判斷都這簡單!

  “嗯……這個……我是聽我師傅說的……”

  蛇女眼珠轉動著答道。

  月兒似還要問話,卻聽帳簾外嶽父聲音:“哦……月兒在嗎?”

  巨人嶽父坐定,開門見山道:“我本想找刀寨主問些話,聽說她在這裡,就過來瞭。哈哈,我的月兒聰慧絕頂,雖軍師而不及啊!隻言片語就散瞭傣王好不容易拉起來的陣線,解瞭父王心腹大患!就連這明日的安危計畫,也是想到瞭為父前面!唉……若是能長在為父身邊……”

  愛妻又遭一番誇獎,我可不止是憂鬱那最後一句!

  “父王過獎瞭!明日不因太子變故,孩兒們也要起程沿水而行,太子的險報倒成全瞭我等性命安危瞭。”

  “嗯,月兒、芙兒都如上天神嗣之姿,今日見驗瞭。遇險處之前,如有上天護佑,月兒又智慧過人。哈……對你們此去中原,為父倒真放瞭大半的心瞭!”

  “還是父王的親生的祝融妹妹能決勝安危呢!”

  月兒謙虛道,“不過,若過湖神這關,隻怕還要全仗蘭姐姐身上,明日,隻要我們夫妻三人和蘭姐姐陪太子起程便罷。父王及族眾就無須去涉險瞭。”

  “哦……月兒此說,必有保全計議瞭。隻是,僅你們數人陪護,未免有失禮儀敬意,太子那方面……未必心悅。不如,我再派阿通木和些個甲兵一起護送為好。”

  月兒沉吟瞭一會,道:“皇傢十八鐵甲精銳都無功送命,太子也知兵丁護送無用。禮數上,最多加個木將軍就是瞭。太子方面我能說服。父王盡可放心!關鍵是有勞蘭寨主大架,人傢還未應允,倒是難事呢。這樣吧,鐘郎,今晚我要好好和蘭寨主拉拉交情,你現在去木將軍帳裡休息,好嗎?”

  這是讓我極不高興的安排。我正想著啥托詞能改變這個“合理化建議”,見公主的眼神有些閃爍……別!她不是想提出跟我一起去蠻將那裡“過夜”吧?

  嚇得我趕緊連聲說著“你們三個一起好瞭!”

  拔腿就跑瞭出去。

  (二)酒對

  阿通木見我忽然來訪,有些驚訝地木瞭一下,隨即熱情相待。我將原由說瞭一下,他自然連稱有幸交往駙馬受寵若驚,並表示明日必舍命護送。

  他的誠意我相信,但與個男人同榻,尤其是……讓我嫉憤痛苦過的男人抵足而眠,我肯定失眠……月兒再聰慧過人,又怎知男人內心的脆弱深處啊!

  “駙馬老弟,別過日近,末將想弄些酒菜與你開懷一醉,如何?”

  大概察覺我的輾轉難眠,阿通木建議道。

  “好主意!”

  我不禁由衷稱贊。

  吩咐把酒菜擺上帳內,阿通木親自為我斟酒,舉杯提議先為此時之交乾瞭。

  又搶著斟瞭第二杯。

  “這第二杯酒敬駙馬,是由衷敬佩之意,開始,我隻欽佩駙馬人品俊雅,高人之徒。如今,衷心敬服駙馬年紀輕輕已武功卓著之外,更佩服你的心胸和男人之能瞭!”

  我聞言差點摔杯翻臉──有這麼揶揄人的嗎!可見他眼中不僅毫無嘲謔之意,而是絕對坦誠加崇敬,不禁有些愣瞭,難道沒聽清他最後一句的詞義?

  “將軍在開玩笑?我有何男人之能值得贊賞?”

  豁出臉面討個究竟吧!

  “唉……這個……”

  他倒面露羞慚,尷尬赧顏起來,“老哥無能,未使公主暢意,羞愧無地啊!怎不拜服駙馬能征服兩位天仙公主的身心至愛,駙馬真男中雄豪啊!”

  “這個……那時無顏的,好像是我……”

  我可不想把我的尊嚴建立在別人的誤解上,所以不惜翻出自己的痛苦。

  “呵呵……兄弟,你與兩位仙子新婚狂歡多日,才有那一時之疲,我隻公主那幾下,便疲瞭半日,別提瞭!來來,喝酒!”……我比他鬱悶!倒不在於他又把我一時之急又誤解成一時之疲瞭──我想疲,疲得瞭嗎?除瞭婚禮後那個下午,我與新娘嬌妻的歡愛倒似見縫插針……幾多歡笑百般愁苦千鈞憤懣啊!

  不覺將酒一口乾盡,搶著又斟滿。卻想不出啥話頭也提一杯……他今天是很糗,虧得那物壯碩威風模樣……那叫什麼來著?哦~~銀樣臘槍頭!可,當年他和巫師與王後的床上戰績能令公主懷念至今,應該是戰鬥力很強呀,是老瞭還是缺瞭巫師就不行?

  “來……為木兄當年暢意王後之雄風乾一杯吧,芙兒念念不忘,才有今日之事。”

  我這胡亂提杯,倒解瞭氣氛的沉悶。阿通木嘴角咧笑,舉杯回應。

  “……當年都是與大師共受嘉賞,這兩男齊上,女子爽利無匹,男人又無需大動,悠然抽扯足令她們泄身連連瞭,弄上一夜也不是難事。”

  我心都幾乎一動,有些怪起自己下午的急噪,貽誤瞭……嗨!好歹咱也是書香門第、武尊徒使,當奉行倫理,仗義行俠,怎麼慕這些蠻族或那些奸逆之淫亂呢!

  “駙馬得娶神女,真是慕剎天下啊!祝融公主轉世神體,王後當年也有所不及,我與平常女子……隻比不過大王一人而已,哪知公主……美妙非比凡人!讓駙馬見笑瞭。”

  阿通木似覺一味懊喪於開懷暢飲的氣氛不合,語氣活泛起來。

  嘿嘿,他還不知月兒的神妙呢……我可希望別人都對此孤陋寡聞!

  “公主可是說她母後比她美麗呢!”

  我還是把話題引到幹系不大的女人身上吧。

  “那是她把自己小時候的孩子樣和娘親對比的印象吧?公主容貌與王後是極像的,隻是身條比王後高不少,臉型更橢些,似乎更吸引男人瞭。至於……”

  說到這,他也恍覺談論我妻秘處不妥,趕緊收瞭口。

  我也覺不妥,但我又真好奇,妻子女體真的與尋常女人不同嗎?便故意擺出興致勃勃的樣子。鼓勵他繼續說。

  “祝融公主內裡奇熱、緊狠,王後不及,其他女子,更遠不能比,若非駙馬這樣的武功高人,似我等莽漢,著實抵不住那奇強刺激的。”

  雖然有些慚愧,但聽著真讓我身心舒暢起來,腰桿借力。眼前浮現公主的長腿、豪乳、纖細蠻腰、火鳳、粉面、嬌嗲百態,小我硬脹起來。娘的!氣人!下午那會兒怎就不爭光!否則我也……咳嗯!我會讓他在我面前永遠慚愧!當著蠻將的面,我沒對親身感受夾擊嬌妻的淫亂幻想一閃念立即執行自扇嘴巴的處罰。

  “別人又不知公主……內裡與眾不同,你們為何早認為芙兒是神女轉世?”

  “公主長大後,曾去祝融神堂祭拜,她淘氣,學著同樣姿態站在祝融夫人塑像旁邊。身高、相貌、神態簡直一模一樣,就如神女復活一般。”

  “哦……就是三國時孟獲的夫人原貌塑像?”

  “是呀,那時留有一畫一像,蠻邦一直敬神供奉,可以說,各族有各族的神器,但火神祝融氏是各族共拜的神,火,使我們有瞭可口的食物,有瞭黑夜中的光明,保護人們不受猛獸侵犯吞噬。所以我們最盛大的慶典就是圍著火堆起舞,但火神隻留下火,三國後,就以祝融女神的像和畫作為神器祭拜瞭。駙馬何幸!再乾一杯吧!”

  難怪牛鬼蛇神們敢狂妄覬覦月兒,卻不大敢對公主放肆──公主下午吊著春興,身子會不會一直很難受啊?真想回去找她!都是那蛇女不識趣!

  “當年,父王伉儷那麼恩愛,怎麼隻生芙兒一個公主?”

  “就是太恩愛瞭,午間公主出生,晚上就忍不住恩愛,結果……恩愛愈深,卻未再孕育。”

  “這個……木兄真是和你們大事混久瞭,漢文的拽彎都會瞭!我怎聽得和啞謎似的……”

  “就是……大王也是為王後待產忍得久瞭,他們夫妻那晚愛到龍入花宮,自此日日沉迷盡根之樂,愈加恩愛至深,王後花宮頸口難閉,以致難孕子嗣瞭。”

  這倒與公主所言相符。我忽然頭漲如鬥──月兒也被破入花宮……雖隻有一次,是不是也會影響日後妊娠呢?

  “駙馬無須為我王族子嗣憂心,王後離去,大王確是悲傷瞭幾年,後來也納瞭不少新婦,已生瞭兩個小王子,還有妊孕在身的。王子太小,此次未跟來。”

  阿通木見我神色憂鬱,開解著。哪知我傷心的所在……

  “這些事,我那嶽父也不瞞你?”

  阿通木面有慚色,尷尬地道:“是……是我少時好奇,王後怎能吞下那樣巨龍,私問過王後,王後興濃之時,也就告訴我瞭。”

  這傢夥受賞與王後群歡時,敢與王後咬耳朵問這些私密,是他膽大還是王後情熱?蠻王不是總在旁邊看著嗎?

  “大王夫妻那麼恩愛,王後為何還會同意賞與你們……還是夾弄?”

  “呵呵……大王長成巨靈神體,青龍異根,成年始就風流無度,花叢無敵。隻遇絕色王後,才專心相伴,恩愛至深日久,應是王上想讓王後享受雙棍夾弄之樂吧,也不知怎生逗得聖潔的王後竟未拒絕……”

  他說著,神陷暢往,半晌才醒悟過來,趕忙飲酒掩飾失態,“唉……這裡族情,著實與漢俗有別!既是恩愛,又怎能高興將妻賞與別人!既然是自己那麼喜歡的女人,為何不讓她品嘗享受各種快活?你們漢人的規矩是將女人視為絕對個人財產,才是自私地不把女人當人,起碼是不懂恩愛,與蠻族相比,倒真可謂……殘酷!野蠻!”

  這傢夥倒比我先有醉意瞭?直著脖子、漲紅臉,大肆辯駁起來。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我這書香遇蠻將,才不與他一般見識!他們隻知一時之樂,一個驍勇女將都當神敬著,哪曾有先賢、聖人?哪曉得漢人倫理與中原文化的博大精深!

  “就算從咱男人立場對待這事,女人享受極樂,見著她們最美的神態,才讓咱最興奮快活不是?那……王後被夾弄得浪丟連泄時,直比她聖潔高貴時更加美麗。”

  蠻將看出我的不屑神情,繼續為他們的蠻荒族規申辯。後面的話,更見是真醉瞭:“便我的妻子,我也讓她嘗著大王的巨龍幾回,近看她下身被那粗具漲滿套動……聽她岔瞭音的浪叫,我他娘的……剛射完兩次都能立刻再硬!”

  服瞭!這蠻荒謬論還真是引導他們荒唐事蹟連連瞭,我乃俠義,不想再窺友人隱私;轉移目標地笑道:“算瞭,按你們的理論,孟獲當年還應該將你們的女神賞與諸葛孔明,謝他七擒不殺,建立蠻漢和睦之功呢。”

  說完,又暗自後悔自責起來。看來我也肯定是醉瞭,不僅忘瞭喜怒不形於色的武學要求,將鄙夷寫到臉上,連那粗人都看瞭出來。這會兒,又口無遮攔地對人傢神隻不敬!還好,阿通木並未勃然變色。

  “諸葛丞相不受謝恩,後人猜想,是他平生無敗績,斷不肯冒險敗於祝融夫人的神體之下啦!可惜他自己堅拒同時,也禁著魏延對祝融神女的愛意。致魏延懷恨,後來造反,毀瞭強盛的蜀漢皇朝,唉……”

  暈!還真有這秘密奇事啊!史書可無這樣說法,諸葛亮是自始就不信任魏延的。可是,既然不信任,為何還會任他位高權重的大將軍之職、掌握重兵呢?

  嗨!為古人操什麼心啊?自己娶瞭這兩個嬌妻,簡直有操不完的心呢!我那巨人嶽父不知談完話走瞭沒有?哎呀!不會又……我忽然極度不安、焦躁起來。

  與阿通木聊著,完全心不在焉瞭……正想找個藉口回去看看,帳簾掀動,走進一人。

  進來的是一直隱身的老巫師。一邊示意我們不要起身,一邊道:“我說怎麼阿木還沒睡,原來是駙馬大駕光臨。”

  “哦……公主與苗蛇女說話,我便來與將軍對飲瞭。”

  “大師回來正好,臥底佈防辛苦!快來喝上幾碗。”

  枯藤落座,飲過一杯後,我問道:“傣王那邊不會再鬧什麼瞭吧?”

  “呵呵,玄月公主計言高妙,老夫不及。陷得眾首領都對傣王冷嘲熱諷,他那老臉無處擱,急著明兒趕早就灰溜溜回程瞭。”

  “哈哈哈哈……”

  阿通木開懷大笑,大傢又乾瞭一杯。

  “傣王失勢,其他那些頭領知道鬧得過分瞭,怕公主和吾王記恨,都商量著要怎麼討好公主和駙馬,翻箱倒櫃找禮物呢,你們走時,隻怕不易搬運瞭。呵呵呵……”

  “誰稀罕!我們遠行中原,輕裝還來不及,怎能帶許多重物?”

  想到我的鞍囊似乎有夠沉重瞭,師兄出巡好像從來都輕手而去。

  “呵呵,他們豈會不知公主不缺金銀。找得恐怕都是稀罕寶物,以及……”

  正說著,一條麗影閃簾闖入──卻是我的天使老婆──祝融公主!

  (三)帳秘

  二人見公主進來,起身施禮,公主回禮都沒有,隻邁動修長的美腿奔過來,將個熱乎乎的嬌軀直撲到坐著的我的後背上,摟住我的脖子嗲道:“鐘郎~~我想死你啦~~”吐氣如蘭,又埋頭親我的臉。弄得莫名幸福中的我比那兩個呆站著的男人尷尬多瞭!

  “好啦,好啦,別還像個小孩子似的!有個公主、大人的樣子行嗎?”

  我好不容易躲開她粘乎乎的唇襲,扳著她的香肩嗔斥道。見他兩人並不驚訝尷尬,隻是微笑著看這一幕,醒悟到,他們對這嬌憨小主子的言行脾性肯定早熟悉不過,見怪不怪瞭。

  “你怎還沒睡覺?是不是淘什麼氣瞭被姐姐罵出來?”

  “我才沒淘氣!是姐姐她們和父王……嗚……”

  我猛醒過來!趕緊一口堵在她的小嘴上,不讓她再說下去。暗暗叫苦,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瞭!怒火填膺,全身微顫,抱著高大的小公主站起瞭身。怎麼她嘴裡還有細微的……下午時的怪味?我猛然松開嘴,狠狠瞪瞭她一眼。一邊說著:“二位少陪,公主要我回去說句話。”

  一邊拉著她就走。

  該是淩晨的夜空,月朗星希,營寨燈火闌珊,一片寂靜。隱隱看見寨外每隔不遠就有巡邏的士兵。湖風清爽,讓我怒火上攻並有些酒意的頭腦冷靜瞭一些。

  先拉公主在主大帳的陰影中,低聲問道:“說,我走後,你們都幹瞭什麼?”

  “哎呀……你把我手都捏疼啦!哼!”

  公主嘟起小嘴。

  我松開手,抱住她裸露的纖腰。女孩長那麼高幹嘛!害我審問她還得仰視!

  “你一五一十地坦白交待,我不怪你還有賞,你敢隱瞞什麼……看我不打腫你的小屁屁!”

  “什麼啊!月姐姐是把蛇女推薦給父王,也是要她一心送我們,明日躲過大蛇的謝意啦~~”我心略松,早該想到月兒的意思,全力拉攏蛇魔女,度過前路難關,再送蠻王一個美人,省得他老惦記月兒!可是……

  “那你父王和蛇女怎不回他這大帳,在咱們帳裡就弄起來瞭?”

  從公主撲到我身上時的體溫,就該知道這妮子是欲火燃燒得昏瞭頭瞭!把手從她短裙裡探到胯間,果然濕膩非常……

  “嗯~~~”公主在我手指觸到她嬌嫩淋漓的花瓣時,嬌哼一聲,身子就一軟,兩條玉臂勾住我的脖頸,喘息道:“那蘭姐姐一摸到父王的肉龍,就……就和芙兒現在這樣……走不瞭啦……”

  “那,她和你父王亂來,你們倆幹什麼瞭?”

  趁她也知道營帳外不敢高聲,我加緊手指逼供。

  “嗯……呀……我倆開始……摸逗蘭姐姐瞭的……後來……幫她脫衣服,後來……她和父王弄上瞭,嗯……我和姐姐看瞭一會,就……和現在你這樣瞭。”

  我抽離手指,湊進她挺直的鼻尖,一副要咬她的架勢:“是不是又是你先對月兒動手動腳的?”

  “嗯……是啦……人傢下午就沒爽,一看那……就受不瞭瞭嘛……鐘郎,你快愛愛芙兒吧!”

  說著,又把她的小嘴來親我。

  我忍住對她這份嬌憨媚惑的沖動,拍瞭一下豹皮包裹中,圓乎緊實的屁股,問道:“你現在休想!還說你沒淘氣?快繼續說,後來你們都幹什麼瞭?別告訴我你的嘴隻親過月兒!”

  “嗯……後來,蘭姐姐就不行瞭,連丟瞭三次就軟倒瞭。嗯,我和姐姐……隻好用嘴嘴去讓父王射出來,但是不行……父王就……”

  “就什麼?別想編什麼瞎話!快老實說,一會我才疼你。”

  我見這妮子說到關鍵處吞吞吐吐,眼珠亂轉,就將手指再挑花蒂,軟硬兼施,威逼利誘她坦白。

  “啊……父王就一再懇求,求月姐姐……再騎他的大龍一次,姐姐一直都搖頭……後來,蘭姐姐也非要姐姐套一次盡根給她看看,還說……是姐妹就讓她開開眼,不然就是姐妹情分淺,她明天就不陪我們去冒險瞭。姐姐沒辦法,才……呀~~鐘郎……你輕些揉人傢小豆豆啦~~”

  我渾身顫抖地抱住我的憨天使老婆,不知到底該恨誰?也許,隻該恨這蠻荒族人的習慣的無恥,讓我的仙妻再受龍入花宮的淫辱……

  “芙兒,你慢慢說,月兒到底怎樣瞭?”

  我抱些僥幸心理,希望月兒即便難以堅持守節,也沒再透花宮。那樣,多少會減低些我的沖天恨怒。

  “嗯……姐姐騎上去後,我看瞭一會就又受不瞭……還好,蘭姐姐會舔人傢呢!”

  “別說廢話!月兒她……到底有沒有……全套進去?”

  我急噪地粗暴打斷公主的羅嗦。

  “嗯~~從來沒人這麼兇過人傢嘛!夫郎欺負我!你眼神好怕人……”

  公主癟起飽滿的紅唇,滿眼委屈得水霧迷離,看看就要哭的架勢。讓我怒心一軟,抱緊她細潤的肩背,親著她的嫩臉,謙道:“我不是想對芙兒大寶貝兇,唉……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和月兒!怕你們有絲毫傷害。我……”

  “嗯……夫郎放心吧,月姐姐才沒受傷害呢!她好快活的,爽丟瞭一次後,才把父王的棒棒全套進去,更快活地叫得……芙兒聽著心都酥麻瞭……弄得父王也很快就不行瞭,吼叫著,射瞭好大一會,我頭一回看到父王都軟倒瞭!肉龍軟軟的,全是姐姐香水水,我……實在癢極瞭,就跑去找你瞭。夫郎,插入芙兒,救救人傢嘛~~”

  唉,小丫頭哪知道,月兒沒受傷害,我這做丈夫的心也一樣受到劇烈的傷害呀!分身的狀態是可以為她的小火鳳止癢,可我滿腹氣苦無地,哪有這個心情!再說,總不能站在這露天暗影裡就……

  “芙兒,你父王是不是還沒走?我們去看看,如果他和蛇魔女回他的帳瞭,咱們就回床上好好愛你,好嗎?”

  公主嬌柔地答應著,一起向我們的營帳走去,我忽然尿急,就到一棵樹下小解,這死妮子也貼過來,將個溫潤的小手去摸我噴射的硬物,幾乎令尿水斷流。

  唉!她的蠻族……我算服瞭!

  接近公主的大帳,我將附近的兩盆營火蓋上,黑暗中,營帳的通風簾透出微光。公主也學著我躡腳接近帳門,帳內悄無聲息,蠻王走瞭?還是他們點著燈就睡著瞭?

  我將帳簾微微撩來一道細逢看進去──藤榻上,巨人山脈一樣仰躺著,似已睡著,一個白皙的一絲不掛的女人跪在他兩腿間,將個豐滿的圓臀翹起,擋住我看清她的臉部和動作,我知道她在做什麼,也知道這不是月兒。因為她的腿和腳沒有沒有月兒那般修長纖秀到完美無暇,臀縫間夾著的秘唇雖然也豐腴肥膩,但兩片薄露唇瓣色暗、絨毛曲張,被稠膩半幹的漿液粘連淩亂,絕不似月兒的光潤嬌嫩……盡管有另一種淫靡刺激感。月兒哪去瞭?

  我的月兒竟穿著衣裙,盤坐在帳腳一張軟墊上閉目打坐!臉色平靜,現出聖潔的瀅潤潔白,彷佛是觀音正在坐蓮。直讓我懷疑剛才公主說話的真實度!

  也許,月兒是以打坐來平息無奈出軌造成的內心波瀾?

  公主也擠在我身邊偷窺瞭半晌,扭頭向我吐瞭一下粉嫩的舌頭。讓我不得不思考我倆怎麼辦?帶她回蠻將的營帳除非我瘋瞭!鳩占鳳巢,我倆隻好去蠻王空出的大帳瞭……不知道再回那後帳的傷心地,不會導致我“舊病”復發吧?

  正猶豫不決著,忽聽一直閉著眼睛的巨人如夢囈道:“我說,一會求饒一會沒夠的蛇美人兒,你非要再戰,看來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成的瞭,人傢月兒還要休息,咱倆回我帳中摟著睡一會,早上定然龍醒,到時候……你不許再求饒瞭!”

  “嘻嘻,小妹已知道降龍之法瞭!原來,不可一世的大青龍就怕盡根套住,我就不信那麼嬌嫩的妹妹都能降伏的傢夥,我會吃不住!大王有力氣抱我回你的帳,小妹保證不再求饒,以後也都千柔百順是你的人,哪怕辭瞭寨主之位。”

  “哈哈……一言為定,你以為本王會軟倒得抱不動你個小丫?光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虛軟的巨靈也力過人!走!”

  “啊呀!穿上衣服再出去嘛~~”“奶奶的,誰敢偷笑本王!”

  巨人橫抱著蛇魔女,一對光溜溜就走往外走,我趕緊拉公主閃到黑暗處,看著他肆無忌憚地走遠。苦苦地偷笑瞭一下。

  與公主溜進帳,月兒恍若未聞,憶起她的玄功是需要打坐修習的,今日鬥蛇群損耗過大,迫得月兒必須修煉內力瞭。我示意公主也不要驚擾她姐姐。輕手輕腳地上瞭床。

  躺著凝視入靜的月兒,苦澀苦悶、心疼心酸。她能談笑間將族盟禍亂扭轉乾坤,而剛才面對蠻王求歡,怎就無力化解瞭!蛇女幫襯的要脅不過是惡作劇吧,還真能為此就不幫我們過湖關瞭?中午也是,那蛇女還真能強奸男人不成!為我一個面子,明知有可怖的陷阱還舍身犯險!若不是出瞭個莫名其妙的意外,豈不是陪瞭內力又輸夫。怎麼事情一涉及我,她機變莫測的非凡智慧就容易失靈呢?

  一邊冥思,忽視瞭公主嬌軀在身後的媚貼峰揉、直到熱息撲耳,有小嘴悶吭著咬我的耳垂表示不滿,一手去解我的衣帶,才想起還有個小嬌妻要打點呢!

  分身進入溫暖、嬌嫩和靈動之中,是公主的櫻口含住瞭半軟的它,輕柔地套動、允吸著。低眼看去,裸露於昏光中的肩背、腰臀曼妙的曲線起伏,如鍍上一層淡金,美麗異常。左手情不自禁地撫上金色的光潤圓臀,我的嬌妻實在是太美瞭!

  分身已在香唇、嫩舌和熱腔的刺激下酸悅激昂……那巨人剛才也是這般快活吧?

  倏然湧回的思緒令我肝腸欲斷。他哪裡是這般快活……他的大肉棒是同時感受我兩個嬌妻的口唇淫弄啊!以陽具的大小……我這做丈夫的肯定一生也感受不瞭她兩個一起口含舌猥的挑逗……我……公主似乎感到我的分身在極度鬱怒中的變化,有些惶急地將嬌軀整個胯伏到我的身上。我的肚子受到兩大團軟肉的揉壓同時,一幅令人血脈噴張的旖景展現在我的眼前。

  跳躍燭光使天使嬌妻的胯間鳳影如舞,粉嫩的肉唇、花瓣飽滿翕漲,不止是長時間的興奮所致吧?白蒙蒙的粘膩蜜痕中,閃爍著鮮亮的水跡,粉嫩無比、蠕動微顫的細小穴口,吐聚出一大滴水乳交融色的漿液,濃鬱的酸梅微騷的馨香撲鼻。

  如果不是心中刺痛,如此絕妙魅惑的風情肯定令我瘋狂、無限沉迷地親吻、舔吸……隻要是男人都無例外吧?可是,我卻幻視著插入這無比嬌美之處,擠入花瓣、帶出更水嫩的穴肉的是一根比我粗碩一倍的紫紅肉棒……我的天使小嬌妻被阿通木肏過後,花芯深處還有他的精液吧!新湧出的沒有陽精的味道……她含我的小肉棍都這麼興奮,剛才舔她父王那麼烏黑粗長,肉乎乎又壯碩遒勁的大陽具,肯定更……還有月兒!

  武峰閣那一幕浮現腦海……月兒當時拒絕蠻王的理由是如果她為巨無霸肉棒口淫的話,情欲就會失控瞭!今兒口交後還能拒絕巨人的插入,是她的異常敏感見好?還是愛著我而竭力抵抗著情欲的折磨?關鍵是蛇女稍加要脅,就為她的情欲找到瞭救命稻草一樣的放縱理由,所以抵抗瞬間崩潰……我該責怪再次失身的愛妻嗎?唉,看那蛇魔女的表現可見,女人們真是受不瞭特殊粗長陽物的刺激誘惑啊!芙兒含我的都淌水,月兒含巨人的……肯定更流得一塌糊塗,連鬥蛇群而內力劇耗的疲憊被熾熱的欲火燒忘瞭,還要那大肉龍插入她猶如處子的……直至極度高潮得花心皆開,淫龍盡根入花宮……公主已翻身騎套上我怒漲的分身。熱情無須為夫挑逗……隻怕她熱情過頭驚擾瞭月兒,唇舌相對堵住她的呻吟,容她縱軀騎騁,依然如故的緊窄、細膩、火熱,我雖心有旁騖,抑鬱怒轉,又怎耐嬌美天使激情狎昵!明明也要被小火鳳高潮的癲狂夾到射,伸手捂她小嘴時,被失神的天使咬得我幾乎大叫。

  於是,繼續堅挺到俏嬌妻二度梅開才精關失守。不過這次有瞭經驗,抓起被頭堵住失控的小嘴……旁邊還有衣服,卻不敢碰。那是那蛇魔女的,肯定常被蛇爬過!

  公主濕熱、柔滑的肌膚帖伏在我身上,“夫郎……你好棒啊……妹妹舒服死瞭!爽暈啊~~”天使老婆呢喃中濃重迷離的愛意絕非裝假。讓我的手臂更有力地摟住她甜蜜入夢。

  我沒射,依然很挺,再弄月兒一度花開應該也沒問題。愛妻要是不被巨人透攪花心,一定不會讓我此刻難過的。美神是愛我的!她冒失地蠻鬥蛇群隻因我當時的眼神,愛會令聰慧的她莽撞。可再度失身巨人……是愛會在淫欲中迷失?

  雖然心頭愁腸難解,不覺也黯然入夢……猛聽得怪獸咆哮!驚悸而起……

  (四)戰龍

  睜眼,甩瞭甩昏沉的頭,聽清是黑熊在帳外大聲嚷嚷著要見駙馬。光柱射進帳篷,天已大亮。床邊麗影搖曳,我的仙妻容光煥發地坐在榻邊,月眼微笑,關愛地看著我,好美!好美!

  公主很不滿又擾瞭她小人傢的美夢,嘟嘟囔囔不起來,好在月兒很會哄著妹妹梳妝,兩截豹皮穿著也簡便,所以,我們夫妻三人還是一起走出大帳。

  帳外已經站著二十多牛鬼蛇神,見我們出來都停止瞭嗡嗡,瞬間堆出一片與昨天很不一樣的媚笑,說著喜嗑,紛紛獻上大大小小的精美禮匣。

  我也擠出謙恭的笑容謝道:“感謝大傢的盛情,我們今日北去,一路兇險,攜帶不便,心意領瞭,可是禮物就不必瞭。”

  卻眼見著他們臉色陰沉下來。

  公主拉瞭我一把,嬉笑著說著感謝叔、兄,非常喜歡這個禮物,吩咐下人立刻包進皮袋備馬。抽空白瞭我一眼道:“你不知道我們的族規別亂說話嘛,拒絕首領送的禮,意味著絕交呢!”

  使我臉也一熱,連忙和他們道歉解釋,一面請他們入帳。

  “哈哈……沒空閑話瞭!一起去本王大帳吃早飯,飯後就要隨太子一行出發啦!”

  嶽父遠遠地喊道。

  大傢一起進瞭蠻王大帳,太子三人已經在座,氣色比昨晚好瞭很多,但仍欠明朗。

  吃罷出帳,見我們的三匹寶馬與另外八匹高頭大馬被軍士牽著,我的花馬鞍側又加個大行囊。眾人再次道別時,才見蛇女慢吞吞地和她的妹妹相挎著走來。

  月兒笑迎過去,挎在她的另一邊,有如姐妹情深很久瞭似的。

  原來蛇女姐妹要同去同回。月兒問她要不要把馬蹄裹上氈墊降低聲響。蛇女搖頭說沒用,月兒就提議兩女共乘一騎。或是更安全的辦法吧?汗血和赤兔好歹跑得快。

  離瞭旌旗招展、人聲鼎沸的蠻營,滇池邊的小路狹窄,阿通木昂然不懼地一騎走在最前面,令我不得不暗佩他的忠誠膽氣,後面自然而然走成蛇女與月兒、公主與蛇妹、我、鐵甲騎士、白衣人、太子、綠衣女、鐵甲騎士這樣的順序。

  公主一聲呼哨,黑白二獸又在路邊草叢裡出現並在月兒馬前並行著,真是靈獸啊!連太子也不禁說道:“二位公主還有這樣的保膘,我所不及也。”

  惹得公主自豪地咯咯笑起來。此後,除瞭共騎的兩女不時竊竊耳語交談外,其他人再未說話。

  湖邊的山崖越來越陡峭,道路與湖水的間隙越來越小,雖然湖面風平浪靜、波光粼粼、景色秀麗,但我隱約感到來自身後的緊張氣氛越來越濃。也許是離昨天的恐怖戰場越來越近,使他們的氣息越來越重?

  這裡的地勢讓我反而有些釋懷,那些鐵騎根本無法同時進攻,所以才傷亡慘重吧?一條大水蛇沒那麼可怕吧?

  我們不緊不慢地搜索前行,不覺已快三個時辰,天已過午,沒有人提議打尖吃些東西,因為連我也覺得心跳咚咚──周圍太靜瞭!連水鳥都不見一隻,更別提鳥嚦蟲鳴、樹葉裟響瞭。哦,這兒隻有石崖,根本沒樹。

  “嘎……”

  忽然一聲怪叫。全身寒毛乍立……偏身望去,一隻巨大的兀鷲立在半塊血水淋漓的馬斷腿上,見這一隊人馬竟不驚飛,隻瞪著兇狠的鷹眼,警惕地半聳丈餘寬的雙翼……隻在白虎對它的不敬深感不滿似的低吼一聲,才用巨爪抓起馬腿,識相地飛走瞭。人們更識相地知道──死亡之地到瞭!

  又行一段,隻聽公主“啊”地一聲驚叫。悚然見,一副鐵甲散於水邊,糊滿血跡和粘乎乎的黏液,那……那是從大蛇的肚子裡吐出來的?

  身後傳來女人的駭聲,我回頭望,綠衣女驚恐地顫抖著,捂著自己的嘴。身後的鐵甲騎士臉色煞白,滿眼痛苦和恐懼。那不知道是他哪位戰友的鎧甲,又不知還有幾具吐出的鐵甲沉於湖底!

  沿途又零星看到有些彎曲變形的金戈長戟,可以看出其主人在最後使用它們時是多麼奮盡全力……尖端卻都不見血痕!公主抱住身前蛇妹的香肩在不安地抖動。

  又行瞭小半個時辰,地勢不像剛才那麼險窄瞭,我們行進的速度驟然加快,開始疾馳起來,每個人心裡都明白,按昨夜湖怪追擊太子他們的方向,我們應該是已背離險地瞭,離開的越快越安全!

  正在心跳開始越來越安定瞭,蛇魔女忽然叫到:“全體停下!”

  一隊人莫明地勒住韁繩,蛇魔女和月兒低聲說瞭幾句話,我隱約聽清一句是“無論怎樣,你們該走快走,不要管我”。她隨後下馬,姍姍地走過阿通木,一直向前走瞭三十餘丈,才佇立在水邊……靜得彷佛隻有微風是動的,湖面根本沒有任何異常,太子道:“等什麼?此時不快走,還待那物追來嗎!”

  後面的馬便躍然向前,月兒做靜止的手勢,太子一行未予理會,我們三匹馬也被裹挾著前去。長隊變成一團,瞬間已近蛇女數丈。

  “嘩”地一聲巨響,岸邊湖水猶如裂開,一條巨大的無爪青龍帶著帶出漫天水花,龍首彎甩回來,正對我們的馬前,如果這不是我一生中最驚駭的一幕,我也永遠也不會忘記那恐怖的圓眼兇光和那大張的彷佛要吞噬一切生靈的巨口!

  一股腥惡已極的渾濁的水液向跑在最前面的鐵甲兵和阿通木噴射而去。兩匹戰馬驚立嘶鳴,將兩員騎將狂掀落於地,回身不得,瘋毛地跳進湖中,卻被突然翹出的蛇尾大力掃進水底。

  其他坐騎驚退中,兩將翻身爬起,各挺標戈就要挺身沖刺。隻聽蛇魔女尖聲高喊:“千萬別刺!你們退後!”

  制止瞭他兩個的決死出擊,慨然走向那長瞭兩坨棱角,看起來比巖石還堅硬的畸形恐怖蛇頭前。

  沒人再會不信她瞭,我們緩緩地後退瞭數丈,連兩隻靈獸也肌肉緊繃地伏蹲公主兩側,隨時準備拼搏護主,隻是現在感覺,除瞭大象,一切生物在著湖神面前,都太渺小瞭!

  心在耳朵裡跳得砰砰直響,月兒舉手擋在公主和我的馬前,如果巨蛇撲來,她一定會挺身擋在我們前面,給我們贏得撥轉馬頭逃走的機會。那……我還活得下去嗎?死也一定和至愛仙妻死在一起!也不失是種幸福。這樣想著,我竟然不害怕瞭。看瞭一眼太子一行,除瞭白衣青年,都是臉色煞白,攥緊馬韁的手顫抖著斜張,備著最快的速度撥轉馬頭。我恍然不覺得我的馬比他們矮瞭!

  此時顯得比月兒還勇敢的蛇女,雙臂交胸,被水花濺濕瞭衣衫,背影豐滿婀娜。湖妖巨大的怪頭在她身前數尺處緩緩逡搖,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噝噝之聲,比手臂還粗的蛇信駭人吞吐達數尺長,不時碰觸到蛇女臉頰,也未嚇她退縮。

  我在敬佩她的勇氣同時,更佩服她的能力,沒有任何先兆的情況下,她能提前半裡預知埋伏在水中湖怪的準確位置!現在回想起來,怪蛇騰空前,它的鼻子應該是水邊看起來毫無異常的一塊頑石。這是她隔瞭那麼遠就認出來的?我們隻會關註著水面有沒有異常物體和破浪。

  此刻無時間概念,瞬間也如一年,已經無法用正常思維去判斷瞭。所有人似乎都眨也不眨、摒住呼吸,可我還覺得周圍氣喘如牛,大概是馬的呼吸聲太大。

  猛然間,湖妖的蛇尾騰出水面掃來,卷起瞭苗女,比百年古樹還粗的、佈滿堅硬鱗甲的蟒身搖動,在人馬驚叫聲裡,將她卷入湖中。蛇女面無懼色,朝她妹妹和月兒搖頭示意不要過去救她,一隻還能活動的手臂揮舞,讓我們趁著湖怪縮身入水的當兒趕緊跑過去。

  她是要以己身生祭湖神為我們爭得活命的道路!我腦中忽然想起書中所記戰國時《西門豹治鄴》的故事,可那是打破瞭用女人祭祀河神的陋習啊。

  臉色煞白的綠衣女拉著太子催馬,太子見我們沒有動的意思,下令道:“大傢隨我快走!”

  月兒搖頭,我自然也搖頭,阿通木去拉公主的馬,公主也搖頭道:“姐姐不走我也不走!”

  他看瞭一眼月兒後,也站定瞭身子,隻把長標握得更緊。

  令我驚異的是,白衣人也搖頭對太子道:“殿下快走吧。我是一個廢人,連出傢之願都不成。這樣活著也讓你一直為難,最該以身飼蛇的是我……佛願入虎口,懇請王兄看來多年情分上,給我一個入蛇口向佛的最後機會吧!”

  說罷翻身下馬,把韁繩遞給失瞭馬的鐵甲騎士:“你倆快護太子回城!”

  太子搖頭嘆息一聲:“這是何必……”

  被綠衣女催著走瞭兩步,轉回身道:“賢弟可答應若生還則回善闡見我?”

  見白衣人苦笑點頭,便拋給他一個小瓷瓶道:“這是解藥。兄弟自求多福吧!”

  說完催馬,又在疾馳的駿馬上回頭,深深地望瞭月兒一眼,才狂奔而去。

  我可顧不得鄙夷太子和那位不知出身什麼武林名門的女子瞭。苗女已被卷入湖水,隻剩頭部,仰面喘息瞭!水怪的前段身子昂在空中搖晃著,對離去的人馬並未註視,隻好像將圓眼鎖定在月兒身上……靠!你個死怪物也知道美醜?我暗罵著卻為愛妻高度緊張起來,手握刀柄思躇著如果它咬向月兒,我的全力一擊劈向它的眼睛能否得手……

  站在地上的白衣人吃下瓶中的藥後,似乎凝神運瞭運氣,便真舉步向湖怪走去,月兒伸手拉住他,低聲說道:“英雄且慢!蘭姐姐一路叮囑不可妄動惹怒湖神,她此時或沒有生命危險,攻擊則會生變。”

  ……寧靜!巨蛇扭晃帶動水花聲、噝噝吐信聲,苗女的喘息哀鳴……時光帶著生命飛逝。女英雄的臉色漸漸由紅轉白,與被蟒蛇纏勒的動物一樣抖晃著頭、張口咿呀,看看就要喘不上氣瞭呀!

  月兒忽然轉頭四處張望起來,白衣人掙脫月兒的手,邁步走到湖怪前,一邊打著手勢一邊大叫著:“聽懂人言的才是湖神!來吧!放開她!你來吃我吧!來啊!”

  我忽然感到愧疚,剛才看太子逃跑,我自負像個男人,可是和這個比我大不點,外表看起來儒雅、英俊,體內流著皇族血液的年輕人視死如歸的勇氣相比,我咋又不太像男人瞭呢!

  公主摟著的蛇女小妹扭動著身體“嗚、嗚”連聲,大概也急於去救乃姐,卻被公主抱緊並捂住嘴。

  白衣帥哥見那湖怪高仰著頭,對他不理不睬,怒喝道:“好吧,既然你聽不懂我的話,你就不是湖神。對妖孽我就不客氣瞭!”

  說罷,抬手一道勁氣射向龍蛇之目。

  攻擊之快,讓月兒一聲“不要”顯得已晚。那怪頭一直在無規則晃動,勁氣再快再準,也隻見它眼皮上的硬鱗“嗤”的一聲爆響。雖隻騰起一絲氣霧,但顯然已激怒瞭它,巨大的蛇頸快如閃電地向白衣人彈去。

  這貴族青年竟是一流武林高手!他閃避的身法雖不如月兒輕靈,也不似我的步法那樣多變,倒與師兄學的類似,剛正而迅疾。一邊閃避,雙手連抬,勁氣交錯,隻不離蛇眼左右。我頭一次看到內氣外發的遠程攻擊如此強勁,若是人體挨著,不洞穿也當一鏢射入。怎奈傷不瞭這千年蛇怪的鱗甲,不知這樣耗內力的攻擊何時才能擊中蛇目!

  龍蛇咬不到他,反不斷被打擊,終於暴怒地將奄奄一息的苗女甩到岸上,全身靈動之後,白衣人立刻險象環生,拼命閃避中已無暇攻擊,但他仍有意越避越遠離人群。阿通木不懂武學,見狀解下他寬厚的腰刀,喊瞭一聲“用這個!”拋給白衣人。

  青年伸手接刀便被怪嘴咬住瞭衣袖,龍蛇長身仰起,將他帶向空中,倏地張開血盆巨口……

  “蹬鼻子閃啊!”

  我驚叫提醒道。他武功比我高那麼多,應該能蹬到怪物唇鼻處彈回岸上。

  令人目瞪口呆的是,他竟選擇直直地落進怪口,怪物的口中傳出人的大喊:“你們帶上傷者快走!”

  龍蛇狂亂地搖擺著,我看到白衣人全身已沒入它咽喉中,隻剩雙臂肘支和頭在怪口中,他在看著我們,雙手將帶殼的厚刀立起卡住巨口……他在接刀時已打定主意這麼做?肯定是瞭!太子走的時候,他就堅定要入蛇口而讓我們逃生啊!

  可是他也低估瞭龍蛇瞭!

  湖怪猛地砸向湖面,巨浪排湧,蛇頭深沒水中,肯定會淹死他,蛇尾卻橫在岸上掃得砂石亂飛,哪裡得過!

  (五)險變

  那湖怪再次從水中抬起上身時,大嘴依然張著,看來白衣人依然用最後的意識,立刀卡著它的咽喉。一條粉影高高躥起,是月兒!

  月兒從馬背跳到岸邊,隨即一縱,飄向湖面上空,抱住瞭大幅搖動的龍頭。

  我“啊”地驚呼一聲,心就要從咽喉中跳出來!

  怪物惱怒地再次將上身砸向湖面的前一刻,竟然在月兒的輕輕拍打下,止住落勢,重新昂起晃動著。

  我瞭一下公主,急道:“如果月兒危險,你一定讓虎豹去救她啊!”

  公主白瞭我一眼,意思是“廢話!”,又焦灼地盯著戰鬥場面。

  長龍帶著騎在它頸後的月兒擺動著,有如牽扯著我的心臟。我無法從馬背上躍起,但我能下馬走向岸邊,我不會水,但如果它還那樣把頭沒入水中,我的寶刀能不能斬斷它最細的尾端呢?可是,原在岸上的蛇尾忽然直向月兒倒卷上去!

  月兒被巨蛇的尾巴卷住瞭身子,如苗女一樣被死死纏瞭幾圈後拖向水中。蛇頭得意洋洋地晃向岸邊,我會象白衣人那樣,激怒怪物使月兒脫身,哪怕是我也葬身蛇腹!我的腿卻被癱在水邊的苗女拉住,她掙紮地搖著頭發出虛弱的啞聲:“不要……再惹怒它瞭!”

  我猶豫著,那湖怪的巨碩蛇頭已近岸邊,血盆大嘴忽然張得更大,噗地將白衣人噴瞭出來。

  他人落地不動,不知是昏是死,隻是雙手依然保持持刀的姿勢。那苗女小妹終於掙脫月兒摟抱溜下馬,跑去將白衣人抱在懷裡,一面叫著公子,一面伸手探他心口,全然不顧他一身粘濕和我這裡都聞到的腥臭。接著,又拍背又壓胸,終於使那老兄吐出幾口濁水,看來是沒死。我趕緊將目光尋找月兒。

  嬌妻和剛才的苗女一樣,被卷得隻剩頭部還在水面之上晃動浮沉!水浪不斷沖到因喘息艱難而憋紅瞭的面容上,黛眉緊蹙、月眼已合,在泥沙泛起的污濁湖水和濕貼的雲鬢黑發間,那色比荷花嬌艷更是我痛愈撕心裂肺的悲景。

  就在自己眼前,我愛入骨髓的新婚妻子的生命在恐怖力量的纏束下即將消逝於污濁泥水之中,美絕人寰的軀體還要被吞入千年怪物的腹中消化……有比這更慘絕人寰的世間悲劇嗎?

  我好奇怪,在無比痛苦、悲憤的打擊中,不僅恐懼感消失瞭,甚至感覺不到哀傷,感覺世界很靜,身子很空,頭腦很冷靜。

  冷眼看著惡龍得意地翻卷,高揚的頭頸搖晃著,背部密佈巴掌大小的鱗甲在陽光照耀下反射出青藍色的恐怖幽光,蛇腹卻是光滑規則的條塊排列呈顯一種嚇人的火燒色,周身一副堅不可摧的樣子。

  它的人力和兵器難以撼動的龐大、堅固的形象與腹部的顏色讓我倏然聯想到阿通木的火阻象群……可惜這裡不是森林,石頭是不能燃燒的,但是,失去月兒後,我會把我有生之年用於將這湖岸擺滿火藥、油、硫磺和木柴,我不信我引不出來你這怪物,也不信你能逃離火海,因為我不會躲起來也給你逃走的時間,我會和你一起葬身火海,那時就是你很痛苦,我很快樂!我魂魄可以追到九泉,再次迎娶月兒瞭,哪怕她還會偶爾迷失自己地惹我生氣。

  不知是那水怪存心戲弄獵物還是月兒的功力高而支撐住瞭纏卷之力,良久之後並未陷入昏迷,眼皮和嘴一直在顫動,時而發出微弱的哀聲,隻是冰冷的湖水已經將愛妻的臉色浸得發白瞭。如果眼睛能夠噴火該多好!我的怒火足以將怪物燒成灰燼,連同滇池的湖水都熱騰起來!

  怪物終於失去耐性瞭,連尖尖的尾巴都翹出水面地晃動,身體大幅搖晃後,卷曲過來,似龍似蛇的怪頭伸向瞭月兒。

  我和阿通木同時沖向岸邊,我抓住他的長標,喊道:“我來,你護著公主快走!”

  他看到我眼神的一刻,放瞭手,我用力握緊長標邁出隱身步……我確實隱身瞭!

  那麼大的怪物藏身此處都看不到,早該知道這兒不是緩坡啊!冰冷的湖水瞬間淹沒瞭我。好在我早沒瞭恐懼之心,將長標當撐桿,點向水底,果然將我的頭撐出水面。

  兩隻手有力地將我拉到石岸上,是阿通木。他從我手裡拿回長標,做出投擲的姿勢,卻沒有出手。

  我抹瞭一把臉上的水,趕緊向月兒看去,不覺也愣住瞭。那水怪的頭就在月兒臉旁,卻沒有張嘴,隻不斷用舌信尖觸碰她的臉。它在品嘗食物的鮮嫩度?

  月兒睜開的眼裡似乎並無畏懼,目光掃到成瞭落湯雞的我時,才露出憂急。

  但她更多的時候是盯著怪物的眼睛,眼神變換有如交流,我也確實感到整個氣氛沒有瞭兇暴與危險的味道。隻有怔怔地看著月兒,她的臉色漸漸地恢復瞭血色,應該比全身濕透、在風吹過時打寒戰的我的氣色更好。

  我沒看錯吧?月兒在恐怖湖怪的面前還能瞬間閃過一絲羞色!娘的,肯定是頭上淌下的水讓我視線模糊瞭。可是月兒在離我越來越近是肯定的。愛與毀滅、生與死的瞬息萬變讓我隻能目瞪口呆。

  簡直太幸運瞭!那怪物竟松開瞭纏卷,月兒無恙地自己縱身回到岸上,回身看著龍蛇的大腦袋再次緩緩靠近她,濕漉漉的俏臉上真的是露出笑意耶!

  三尺多寬的蛇身幾乎是在我頭部的側上方向月兒延伸過去,不知是不是光線的原因,此時看到蛇腹的火燒紅已向淡綠色褪變。我放下槍桿握住瞭刀柄,心中卻清晰地感應到一種友善甚至親密的輕松氣息,非常懷疑我這動作簡是多餘……恐怖的蛇信與月兒的雙手做瞭一番密集接觸後,怪頭又搖向瞭掙紮著起身的苗女,同樣在她的手甚至臉上撩動半天,粗大的軀幹晃悠悠地轉向煙波浩淼的湖面,最後向我們回瞭一下頭後,背身晃動,蛇首破出折線的浪波,漸漸遠去……不見瞭。

  斜陽讓半邊湖水金光粼粼,美不勝收,一切都彷佛一場噩夢。

  (六)坑人

  將三匹馬當一堵墻,兩對全身濕透的男女分在兩側換衣裳。白衣人再貴族,也隻能換上我僅有兩件的土佈衣褲中一套瞭,聽到那邊月兒也在嚷嚷著到善闡城後,要好好做兩套衣服。我的蠻族駙馬禮服算徹底完成歷史使命瞭吧?這玩意掉水裡後死沉,我隨手扔到瞭水邊。

  交談瞭兩句,我剛知道瞭那勇入蛇口的青年叫段正淳,月兒她們也換好過來瞭。絕境逃生的愛妻和苗女都換上月兒當師姐時的衣裳,蛇女看起來還很虛弱。

  我們決定還是盡快趕往善闡再休息。七人三匹馬還有傷者,阿通木非要跟著跑,結果行瞭一會後,我發現他還沒我的步法跑起來快,執意與他換過,這回行進速度才快瞭起來。公主和月兒不時回頭給我一個鼓勵的笑臉,我發現我跟上常速奔跑的馬並不很吃力,而且在我有些喘息時,段正淳也恢復過來瞭,非要接替我步行。

  他內力不低,龍行虎步運起來比我還快,這次常回頭看他的是苗女小妹瞭,她回頭時不笑,但漂亮的鳳目中全是關切,也不知那段姓帥哥收到沒有,這個天真、美麗幾乎不遜公主的苗女顯然對勇救乃姐的男人生出不一般的好感。她回頭是冒著被公主笑謔壓力的,常在回頭後,被公主咬耳朵,說得她一臉紅雲。

  我忍不住道:“芙兒,你別欺負小妹瞭行不?好的不學,學你姐姐取笑別人倒快!”

  “你怎知我沒學姐姐好的!”

  公主吐舌笑得那麼頑皮童真,似乎早忘瞭剛歷經的兇險。

  我可沒忘,恍然問她:“對瞭,你姐姐兇險的時候,你怎不叫你的虎豹去救她?”

  “我沒覺著那蛇要害姐姐啊~~”男人的感覺比女人遲鈍?她那腦子的判斷都比我準……我和段老兄又換過一輪後,湖面越來越小,天色已黑,一片大城的燈火就在前面。

  城門的軍校攔住我們,段正淳趕上來道:“他們是太子的朋友,你們不會不認識我吧?”

  小校於馬上躬身施禮道:“給王爺請安!太子吩咐親迎貴客,請你們休息片刻,小的立即去通報!”

  說罷,沿著正街飛馬而去。過瞭一刻,綠衣女帶著兩個隨從與軍校趕瞭過來。

  “各位辛苦!太子命我來迎接貴客,請隨我來。”

  綠衣女笑容滿面,聲音嬌脆道。

  眼見著前面好大一片高墻,該是太子王宮瞭。我們卻被引著拐進一條巷中,來到一扇黑漆大門前,有下人提燈侯在門口。綠衣女下馬道:“這是太子專為貴客準備的別院住所,諸位請進!”

  我們紛紛下馬走進去時,段兄問道:“太子也在這裡?”

  “可不是嘛!正在廳裡等候各位大駕呢。”

  馬匹由下人千走,我們走到房門大開的正堂前,隻見還是那身錦袍的太子在裡邊負手背立,綠衣女恭謹地讓到門邊請我們進入,沒想到對太子都那麼拽的女人也很有禮貌嘛!

  我進去時,感覺身邊的月兒有些猶豫。難道愛妻對那個太子沖她的過分熱情有些顧忌?腦子想著,腳下猛然一空……驚叫聲中,我看到眾人以及雙獸都從我身邊掉瞭下去,隻有我和尖叫的公主沒有──原來我們腳下一大塊地板忽然翻落,下面是深不見低的黑洞,走在後面的月兒恰站在坑邊,疾速抓住瞭我和公主的腋下,擰腰就要彈身後躍。哪知那兩個下人裝束的早並排站好,一片閃著藍光的暗器如雨地向我們射來。

  我的電光閃念是:月兒快松手躍起啊!你的身法是可以避過的!可是月兒卻奮力將我和公主雙雙拋起才旋身閃躲,空中的我看到幾件藍光銳物穿過愛妻的白綢衫,有血滴迸出!

  又幾顆藍光射向半空中避無可避的我倆,月兒比暗器更快地沖起,擋在我和公主身前,金屬入肉的噗聲不隻一下,月兒的悲鳴和我嘶吼同時響起……隻要落地,我的配刀肯定會立時劈瞭放暗器的!

  可沒等落地,綠衣女的長鞭帶著尖銳的呼嘯橫掃過來,鞭梢上也有幽藍的金屬光點。硬受瞭幾隻毒標的月兒還能擁著我們兩人半空飄旋地避開,但也隻能向黑暗的地洞中墜去……

  (七)歹毒

  我們好像掉在草堆上,隨即再向下滾落,我怕壓到月兒的傷口,奮力運出步法,終未摔倒。

  伸手不見五指,苗女在驚罵。頭頂很高處發出隆隆的機關聲,大概是地板正在復合。我大喊著:“誰帶火石瞭?點個亮,月兒受傷瞭!”

  大概是阿通木點燃瞭火捻。眾人不再叫罵,都圍過來關心月兒的傷勢。月兒身軀軟倒,我心膽具裂地扶著愛妻上下查看,隻有肩背處有四處血痕,急問道:“月兒,是不是隻傷到肩背四處?”

  月兒點點頭,聲音啞啞幾不可聞地說道:“扶我坐下運功,你隻把暗器取出就是瞭。”

  我扶她盤坐後,月兒努力地動著嘴唇,似乎在說:“不要多點火,這裡空氣少。”

  苗女已先用匕首劃開月兒的衣背,不禁驚叫出聲:“啊!見血封喉!”

  我看到暗器是浸瞭濃毒,發出藍綠暗色的鐵籬棘和柳葉標。愛妻凝脂一般細嫩潤澤的肩背上刺入的暗器之處青黑一片,和流出的血跡也是黑色的。急急地拔出丟在角落,俯身就去允吸傷口,剛吸瞭一處傷口,唇舌就完全失去知覺,我全然不顧地再去下一處,卻被苗女拉住道:“你這樣再吸一回也沒命瞭!把這個含在嘴裡,邊上歇著去!”

  她遞給我一個黑乎乎的藥丸,自己也放嘴裡一個後,再去吸月兒的傷口……我將藥丸放進嘴裡,舌頭麻木瞭,可嗓子乃至肩膀都能感覺到這份惡苦。我不怕死,但我不能死!我才知道──人比蛇、比什麼水怪山妖都惡毒、兇狠得全無道理!我們無親無故地拼死保護的人,竟然轉頭就用最卑鄙、最毒辣的手段陷我們於死地!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苗女吸完月兒的傷口,她妹妹又幫著上瞭藥,披上衣服,苗女去把那暗器撿到一個皮囊裡,才和我一起坐在月兒身邊,告訴大傢千萬別出聲後,讓蠻將把火滅掉。確有一個山寨首領的幹練。

  黑暗中,大傢都自覺地摒住呼吸,聽覺都集中在月兒的呼吸變化上。月兒啊月兒,如果你當時不拉著我倆自己逃走,或許我們還有救,你幹嘛又蠻幹啊!這下不僅全軍覆沒,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唉,誰知道下邊是不是刀山釘海、毒蟲猛獸!轉臉就能坑害救命恩人的人,什麼事做不出來?月兒連拔劍的時間都沒有,面對奪命暗器,電光石火之間,她的全部心思就是完全不顧自己地救我!

  我沒有立即悲憤昏厥的唯一原因,是月兒的呼吸聽起來雖極緩慢,但還算平穩。

  我的嘴恢復瞭知覺,好霸道的毒,嘴裡沾點都立即麻痹,中瞭毒標月兒竟還能飛身替我遮擋!中瞭四標還帶著兩人淩空飄移……是她把玄功內力搏命激發才做到的吧?那不是也導致瞬間內毒入內腑?

  苗女似乎舒瞭一口氣,我趕緊抓住她低問:“蘭寨主,為什麼不把你的解毒藥給月兒服一顆?”

  “唉……我那藥隻能治表皮的中毒感覺,暗器上的毒是見血封喉,那是多種蛇毒混合出來的!解蛇毒對不同蛇用不同的解藥。我剛才隻嘗出裡面有五步蛇的毒,還有幾種是什麼蛇毒不太確定,就沒法解瞭。”

  “那……先把五步蛇的毒解瞭也好啊!那不是發作最快的蛇毒嗎?”

  “因為是發作最快的,所以不用解瞭呀~你想,我嘗出那毒的時候,走五十步的時間都過瞭,該發作早發作瞭啊!我真驚奇玄月妹子不是凡人瞭……從她現在的呼吸看,好像這見血封喉壓根沒發作!”

  “也許混合瞭其他的毒……就變慢慢發作或過段時間再發作?”

  “不會啊!這毒叫見血封喉,特點就是發作快,別管人還是獸,一旦入血都會立刻喘不瞭氣,很快就死。混合也是麻痹類的多種蛇毒的混合,這類蛇毒都發作快。”

  一言不發,上來就用這麼歹毒的暗器群殺!他們是什麼人啊?

  不過……這見血封喉一直沒讓月兒呼吸阻斷啊……月兒不怕這種毒?好像所有人都從蛇魔女的話裡,聽出月兒應該一時沒有生命危險瞭,各個舒瞭一口氣。

  “姐姐對不起,我腳下一空就呆瞭,腦子什麼反應都沒有,害姐姐受瞭傷!我……”

  公主聲音嗚咽,“隻要姐姐沒中毒,以後出去,我一定讓這些惡人比死還難受!”

  “對!姐姐,我們出去以後也放蛇去咬這些壞人吧!”

  一直靦腆寡言的苗妹也恨恨道。

  可是,我們還能出去嗎?

  “請大傢暫時別說話,以免驚擾瞭月兒運功療傷,等月兒醒瞭後,我們再找找出去的法子好嗎?”

  我輕聲說道。

  月兒的玄功也許有抑毒的作用,運功的時候還是安靜為好。

  地穴內重新安靜下來,但所有的人心中都不會安靜吧!為什麼我們舍生忘死救護的太子要這樣害我們?我想不出理由。先前雖覺得他不太英雄仗義,但怎也看不出他是這樣禽獸不如……哦應該是比惡魔還惡魔地毒惡啊!

  月兒在進廳前似乎就產生懷疑瞭,所以腳步慢在我們身後,他們是備好瞭有武功高、反應快的人陷落不下去而讓暗器高手裝成下人緊跟著我們,直接用最毒的暗器漫天射來,這樣,即使避過暗器也隻能跳下洞去……那太子不是對月兒很覬覦嗎?怎會對月兒下此絕對致命的毒手?難道那背影不是太子……毒器殺手能扮成下人,也可以用身材相仿的人扮成太子……長相不好扮,所以那個假太子是背影!月兒就是對太子為什麼不轉過身來產生瞭懷疑……但城防軍校不是來通報太子的嗎?所以我們當時都沒有懷疑。這綠衣女可不是假的,她是太子的身邊人,所以可以假稱太子命令而無人懷疑……難道這一切埋伏殺機都是這個綠衣女人安排的?哪她為什麼要這樣害我們?

  和我們一齊進城的段正淳也是太子身邊的人,她也敢一塊坑殺……這是怕我們走漏瞭一個而不計株連任何人瞭!也許,她正是怕太子知道我們被她殺害才要一網打盡的!難道隻為瞭太子對月兒的眼神吃醋就如此歹毒地大開殺戒?太子好像稱她……風女俠,她到底是什麼人?能為一點醋意而設下如此埋伏、安排這麼毒辣的殺手協助、使用那麼歹毒的暗器!

  想到我的月兒嬌軀上的傷口……那流出的黑血……那麼霸道的毒進入內腑怎可能不對身體產生巨大的遺害!我的心和嘴唇一起在流血。

  憤怒強烈到我實在一刻都忍無可忍瞭。我自己打破安靜問道:“段兄,這個害我們的綠衣女到底是什麼人?”

  “我也說不清她是什麼人。”

  這位一直和太子以及綠衣女一同出入的段英雄這樣回答大出我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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