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為神玉為骨,芙蓉如面柳為眉,一向以來我都認為這是文人騷客的杜撰,今日一見此白衣女子,才知道古人真是誠不我欺。
那姑娘年約雙十,眉似遠山,眼若秋水,瓊鼻櫻唇,而所有的這一切又是搭配的那麼完美,一襲白色羅裳掩不住曼妙無方的身材,蓮步輕盈,飄逸若仙,連對自己一向頗為自負的玉狐,眼睛也流露出瞭艷羨與嫉妒。
所有的人都呆住瞭,整個大廳仿佛連根針掉在地上也能聽見,驀地,婉轉如天籟的聲音響起:“久仰雲宮主的大名,今日得見,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小妹林若菡這廂有理瞭。”
如果說雲仙娘是人間尤物,那麼這位姑娘就是態擬神仙,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種高貴不可褻瀆的風華,態度不卑不亢,平靜如水又讓人暗生敬意。
雲仙娘似乎也有些迷惑:“林小妹,請恕本宮眼拙,不知姑娘大駕光臨我銷魂宮有何見教?可否告之一二。”
“也沒什麼大事,聽說宮主最近得瞭一把魔宮之鑰,小妹心生好奇,想借來一觀,宮主素來豁達,想必不致使小妹失望而歸。”
雲仙娘瞳孔猛地收縮:“原來林小妹也是為瞭魔宮之鑰而來,姑娘師出何門?可否說與本宮知曉。”言語之間極為不客氣。
“大膽。”兩個俏侍女同聲清吒。白衣女子皓腕輕抬,制止兩女再往下說,“雲宮主,小妹我師出何門並不重要,我今天既然前來,對魔宮之鑰是志在必得,你看!”說著玉手輕拍瞭兩下。
所有的窗子同時被推開瞭,每個窗戶邊都站瞭三個黑衣蒙面人,一持刀,一持劍,一持一匣諸葛連弩,膘悍、凌厲的殺氣迫人而來,廳中諸人無不變色。
銷魂宮主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看起來姑娘早有瞭萬全的準備,我今天非交出魔宮之鑰不可瞭。”
林姑娘依然淡定:“我攜有兵部便宜行事的公文,所以你那些衛所的官兵都撤走瞭,怡紅院雇的那些保鏢基本上也全部束手就擒瞭。但是,我也不想倚多為勝,這樣吧,要是你銷魂宮有人勝得瞭我一招半式,小妹我扭頭就走,決不再打擾宮主的清凈。”
聽姑娘如此一說,雲仙娘不由沉吟起來:“這……”玉狐急忙拉我的袖子,眼中滿是懇求之色。玉狐從小被銷魂宮主收養,跟雲仙娘情同母女,而且頗得銷魂宮主的寵愛,在此關頭,關切之殷不問可知。
也罷,想起這些天玉狐對我的萬般柔情,不由得豪氣頓生,大踏步走到當中,抱拳一禮:“姑娘請瞭,在下楊阿呆不才,前來領教姑娘的高招。”
林姑娘一楞,隨即嫣然一笑,這一笑真有如大地回暖,百花盛開,恍惚中似乎連大廳也跟著亮瞭一下。
我心裡卻有些懊惱,姑娘這一笑肯定是因為我那土裡土氣的名字。“在下武功粗淺,還望林姑娘不要見笑,不知姑娘用何兵刃?”看她兩手空空,我可不想占兵器上的便宜。
“無妨,楊少俠盡管施展好瞭。”這個林姑娘口氣頗為托大。
“即是如此,請恕在下無禮瞭。”長劍一揮,大羽劍之“萬古青朦”出手。七道如虛似幻的淡淡劍影帶著噝噝銳嘯連續向姑娘攢射,這一劍使來竟是前所未有的得心應手。
眼看劍虹堪堪射到,林姑娘倏地象是幻化成瞭一團虛影,淡淡白影在狹小的空間中急速閃動,玉手疾揮,金鐵交鳴中,這看似神妙無方的一劍就被輕輕松松化解瞭。
我不由大吃一驚,看姑娘兩手空空,且又珠袖寂寞,劍從何來?
一片驚呼就在這時響起:“心刀意劍!”原來是碧落賦,也隻有碧落賦中人才有如此莫測高深的武功。
林姑娘也似有些驚訝:“大羽劍?好,你也接我一招。”纖手一指,嗤地一聲,劍氣撲面生寒,姑娘已經練到瞭凝氣成劍的境界。
知道是碧落賦中人,我的膽氣自信急速下降,在這位林姑娘手下看來是絕討不瞭好瞭。心念電轉間,林姑娘的劍已到瞭眼前,匆忙之中,我隻有急速後退。
驀地,異像出現,林姑娘一化為二,左刀右劍同時刺來,大駭中,我也分不出孰真孰假,長劍一振,“孕化萬機”織出重重劍網,拼命抵擋這猶如水銀瀉地般無孔不入的凌厲攻勢。
刀光劍氣漫天縱橫,刀劍相交發出刺耳的錚錚怪響,林姑娘的每一刀每一劍都仿佛來自虛空,無跡可尋,我是使出渾身解數拼命招架。
叮一聲輕鳴,滿天的雷電消失,林姑娘站在那裡點塵不驚,好象剛才什麼也沒發生似的,但是眼睛裡卻有一絲驚喜之色。
我則是滿身大汗淋漓,長劍拄地才能勉強支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喘得就跟一頭老牛一般,鮮血開始從胳膊、大腿、胸口緩緩滲出。
“我知道瞭,你禦劍的內功是……”林姑娘話沒說完便扣指疾彈,一縷勁風哧地一聲打在我的胸口。
我想躲也來不及瞭,渾身一軟栽倒在地上,動不瞭瞭。
玉狐尖叫著沖過來想來救我,林姑娘扣指又是一彈,玉狐恩地一聲也摔倒在我旁邊。靠,我練瞭好幾天飛花指也沒學好隔空打穴,這個林姑娘使出來時就象是信手拈來一般。
玉狐看來對我挺在意的,不會是這丫頭戀奸情熱吧?在這當口,我想到居然的是這些。
就聽雲仙娘長嘆一聲,“姑娘既然來自碧落賦,本宮也不想自討沒趣,魔宮之鑰拿去便是。”
“如此便多謝宮主瞭,不過,還有一事,小妹也想宮主一並成全。”林姑娘一指我和玉狐,“這兩人我也想一同帶走,雲宮主不反對吧?”
銷魂宮主漠然地說:“林姑娘既是勝者,我怎麼可能反對呢?這兩人你可以帶走,希望林姑娘不要為難他們。”
人在屋簷下真是不得不低頭,唉。大廳裡此時響起瞭“林姑娘取瞭魔宮之鑰,真是武林幸甚。”“江湖幸甚。”叫喊聲。
車聲轔轔,我和玉狐被放進一輛遮蓋得嚴嚴實實的馬車中拉走瞭,也不知走向何方。我的穴道是解開瞭,但是經脈又被制住瞭,內力無法運用,想跑也力不從心,身上的傷口倒是給上瞭上好的金創藥,基本已經好瞭。
這個林若菡肯定是看出來我的來歷瞭,奇怪的是一連三天不見蹤影,也沒人來問我,最後搞得我倒著急起來瞭。
玉狐也被她們帶走瞭,到底這個林姑娘想幹什麼??
第四天,我被帶上瞭一艘大船,船沿大江上行而去。中午吃完飯我正閉著眼睛小憩,突然被那個叫春花的俏侍女給推醒瞭。
“醒醒,我傢小姐要見你。”
跟著春花來到前艙,前艙佈置就象一座小型的客廳,整潔的地毯一直鋪到中艙門口,林姑娘依然是羅衣勝雪,坐在一張矮幾之後,幾上放瞭幾隻玉制的茶杯和一把玉制的茶壺,空氣中流動著清幽的茶香,還有……還有女兒傢身上特有的香氣。
“楊少俠請坐,請用茶。”林姑娘顯得相當的客氣,伸出春蔥般的纖手斟瞭一杯茶給我。春花行瞭一禮,告退下去,出去時順手拉上瞭艙門。
“謝謝林小姐的茶,林小姐找我來恐怕也不單單是請我喝茶那麼簡單吧?大概是問我有關六指琴魔的事吧?”我也不想和她廢話,要是能早瞭結這件事那是最好不過瞭,我和燕大哥還有三月之約呢,現在隻剩下兩個月多一點瞭。
“楊少俠倒是快人快語,既是如此,那我也就不兜圈子瞭,就請少俠詳細道來吧。”
於是我把我的故事原原本本又跟她說瞭一遍,“就是這些瞭,不知林小姐可否讓我見一見玉狐?”
“現在不行。”林若菡斷然拒絕,“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會好好照顧封小姐的,這段時間你不能見她。”
“這段時間?不知林小姐此話怎講?”我心中不由地焦躁起來。
林若菡起身,走到窗邊望著洶湧翻騰的江水幽幽嘆道:“唉,揚少俠,我也是沒有辦法,隻好委屈你瞭。”
越說我越糊塗瞭,這姑娘到底要幹什麼?“姑娘有事但請直說無妨,隻要是小可能夠辦到的,定當竭盡全力為姑娘效勞。”
林姑娘轉過身來,那對翦水雙瞳直盯住我,一字一頓地說:“我要學你的天雷引!”
“什麼?你要學天雷引?”這回輪到我大吃一驚。
“對,還望楊少俠不吝賜教。”
我苦笑著搖頭:“林姑娘,天雷引我也不會,雖說我知道曲譜和練法,但是我的內力不夠,無法禦發天雷引,就是我想教你也是無從教起。”
“所以說我要帶你回碧落賦,想辦法增強你的內力,讓你能使用天雷引,等你會瞭再教我不遲。”
NND ,我終於明白瞭,玉狐敢情是成瞭人質,看來我不答應也不行瞭,“好吧,我同意,一旦姑娘學會瞭天雷引,可否放我們離開?”
“楊少俠但請放心,隻要我學會瞭,我一定會送兩位平安離開,碧落賦中人一向是言出必踐。”看來我隻能聽天由命瞭。
船朔江而上行走瞭十幾天,這天到瞭巫山附近,林若菡一行棄船上岸,早有人在此接應。我被蒙上黑眼罩點瞭穴道塞進車裡,車子傾斜且顛簸劇烈,憑感覺應該是往山裡進發,不知走瞭多長時間,我又被裝進佈袋裡扔到船上,折騰瞭半天總算是停下來瞭。
天色已經黑瞭,等我被摘掉眼罩解瞭穴道,才發現自己站在一座瑰麗的竹樓前,門口的大紅燈籠照著四個大字“碧落小築”。竹樓倚山而建,旁邊是參天的古樹。
看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碧落賦瞭。林若菡吩咐春花秋月兩個侍女拿行頭,卻讓我隨她先進去。
樓中是銀燭高燒,林姑娘和我分別落座,旁邊早有使女奉上香茗。林姑娘興致很好,絲毫看不出舟車勞頓的跡象,我則是全身象散瞭架似的,恨不得倒頭就睡,但是沒有佳人的吩咐,我也隻好強打起精神。
林若菡笑吟吟地:“楊少俠是我碧落賦這幾年來唯一的貴客,若我有什麼招待不周之處,還望楊少俠多多海涵。”
“哪裡哪裡,林小姐對在下那是照顧的無微不至。”可不是嘛,又點穴道又裝麻袋的外帶蒙眼,就差五花大綁伺候瞭。
林姑娘根本不理會我語氣的譏諷之意,“茲事體大,所以不委屈楊少俠瞭,怠慢之處,請勿見怪。”
面對林姑娘那清麗若仙的臉龐,我怎麼也發不起火,算瞭,俗話說的好:好男不跟女鬥。
“楊少俠,照我的安排,你就住在我樓下吧,以後我也可以早晚聆聽教益。另外,我不希望你離開碧落小築百步之外,這點還請楊少俠仔細記好,想必楊少俠也不會希望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發生吧?”聲音依然輕柔,但是卻多瞭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
事已至此,我還有什麼好說的,“謹遵林小姐的吩咐,事情完瞭之後,還望小姐不要食言。”
“關於這點楊少俠盡可放心。秋月,照顧楊少俠下去安歇。”
山區的早晨來得格外早,啾啾鳥鳴把我從夢中吵醒。醒瞭之後,就再也睡不著瞭,批衣出門,滿目蒼翠,清爽的空氣讓人的精神為之一振。
這時我才看清這碧落小築建在一個谷地之中,遠遠近近散落不少用石頭或樹木搭建的房屋,門前那道清澈的小溪蜿蜒向下流入一座極大的深潭,潭水碧藍,飛瀑處處,還未散盡的輕霧籠罩著水面,仿若天上的瑤池墮入凡間。四周是群峰迭起,怪石林立,山上是濃林密佈,谷中是流水潺潺,門口青石鋪成的小道向遠處伸展到幽深的莽莽林海之中。
我本想再走遠點看看,當是記起昨晚林姑娘的話便不得不打消瞭這個念頭。回到房中不久,就有使女送來瞭精美的早餐。
吃過早飯不久,春花就過來叫我,說林小姐有請。跟著上瞭樓,林姑娘早已等在那裡,面前的案臺子放著一個精致的錦盒。
“楊少俠,請坐。不知少俠昨晚休息得可好?”
“多謝林小姐關心,在下睡得很好。”
“那好,咱們言歸正傳。”她伸手拿起那個錦盒,“這裡面是一枚千年參果,服下後可抵十年苦練,碧落賦也僅剩此一枚,以少俠的修為,服下後仔細運功,當可突破阻滯,到達大成境界。”
“此物既然如此珍貴,林小姐何不自行服用,在下可不想掠人之美。”這個林小姐到底葫蘆裡賣什麼藥,我心中疑霧重重。
“事到如今,我也不必相瞞少俠瞭。楊少俠一定聽說過二十年前碧落賦與天外魔域一戰的故事。”
“對,聽說是林大俠一招擊敗瞭楚無極。”
林若菡輕嘆一聲:“實際上卻並非如此。傢父林公諱寒楓雖然以心刀意劍擊敗瞭楚無極,但是傢父也中瞭楚無極的天絕地滅一擊。楚無極這天絕地滅大法是天底下最為霸道的武功,傢父從此是武功盡失。當時,兩人約好二十年後重新一決高下,楚無極則答應這二十年裡天外魔域不再在江湖出現。這魔宮之鑰隻不過是楚無極佈的局,目的是引誘武林中人自相殘殺,為天外魔域重出江湖鋪平道路,所以我去把它搶來毀掉。”
“原來是這樣。”
“這心刀意劍的最高境界是‘劍由心生,意隨劍轉’,可惜傢父隻練到劍由心生的境界,而楚無極也隻把天絕地滅練到第八層。所以兩人是平分秋色,但是根據傢父的估計,這二十年楚無極一定練到瞭第九層。傢父既然武功盡失,而我又接掌碧落賦,所以這次約會實際就是我和楚無極的約會。”
林若菡說到這裡,頓瞭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但是,我也隻練到劍由心生,而二十年之約眼看就要到瞭,我原本也不抱什麼希望瞭,沒成想碰上瞭你,或許這就是天意。天雷引源自佛門的無上伏魔神音,正好是楚無極天絕地滅的克星,天雷引一出,就會引發楚無極的心魔,最終他必定走火入魔而死。所以說有瞭天雷引,這一戰的勝負實際上已經決定瞭。”
“我明白瞭。”
“我既然接掌瞭碧落賦,碧落賦的威名決不能從我手中失墜。”林姑娘這時猛然多瞭幾分巾幗之氣,“這一戰我是志在必得!”
“好吧,我一切聽從林姑娘安排就是。”對林若菡我不由得暗生敬佩。
吞下千年參果,不久就感到一團熱氣在小腹湧動,我趕緊收攝心神,盤腿坐好仔細行功,很快就進入物我兩忘的境地。
功行十二周天,天龍八部果然到達第七重,夢寐以求的事情終於實現瞭,我可以練天雷引瞭。
等我睜開眼睛,首先看見林姑娘一臉的焦急和期待。
“幸不辱命,多謝林小姐。可以給我找把琴嗎?”
征得姑娘的同意,我帶著琴來到潭邊。朝思暮想的目標就要實現瞭,這讓我拿琴的手不自主的微微顫抖。長吸瞭一口氣,我使自己強行鎮定下來,把琴放在膝上。
先拂宮弦後角羽,一曲轟然天雷動!
回到小築,林姑娘已然坐在臺邊,臉上的驚喜依然可見,看來她是聽見瞭我的天雷引。姑娘既是如此焦灼,我也不想再多廢話,立即教她。
林姑娘真是冰雪聰明,沒有兩天就把曲調練熟瞭,但是她卻無法用內功禦發,盡管我把我知道的已經全部告訴瞭她。林姑娘倔強、不服輸的個性和她所背負的使命感讓她每天勤練不輟。
如是者幾天,屈指算來離燕大哥的約會隻剩下一個月左右,這讓我心中焦急不安,畢竟我不想用天雷引去解決我和青青的事。另外,玉狐也一直音信全無,所有的這一切迫使我去找林若菡問個明白。
因為要練天雷引,所以所有的侍女丫鬟全被遣開瞭,免得被天雷引的威力波及,整個小築平時隻有我和林若菡兩人。
上瞭樓,看見林若菡還在埋頭苦練,原本嬌艷的雙頰現在已變成瞭蒼白,烏黑如瀑的秀發也有些散亂,翦水雙瞳裡佈滿瞭血絲。
看到姑娘這個樣子,打消瞭我興師問罪的想法,“林姑娘,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你走開,我就不信我練不成。”看來這個林姑娘是有些癡瞭,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別天雷引沒練會,自己先走火如魔瞭。
“林小姐,人何必如此執著呢?或許天雷引隻能用天龍八部催發,你內功雖好,對此恐怕也是無能為力。”我還想勸她。
林若菡聞言猛地抬頭,眼睛死死盯著我,“我如果練不成天雷引,那你這輩子也別想離開碧落賦瞭,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插翅也飛不出去。”
“林姑娘,我已經是傾囊而授瞭,希望你遵守諾言。”
林若菡站瞭起來,咯咯笑道:“不但你走不瞭,連你那個玉狐也得陪你埋骨此地。”笑聲竟似瘋狂。
剎那間,年邁的雙親、青青、玉狐、燕大哥,甚至是火狐飛快地在我腦海裡閃現,難道這輩子再也看不見他們瞭?
急怒攻心之下,我不假思索地一拳搗出。
砰地一聲,出乎我的意料,這一拳竟結結實實打帶林若菡的小腹上,痛得她立即彎下瞭腰,來不及細想,順手制住她的穴道。
“林小姐你看,你的內息已經紊亂不堪瞭,要不然我也打不到你。再繼續下去,很有可能你自己先成瞭天雷引的犧牲品。林小姐是聰明人,這個道理不會不懂吧?”我強壓怒火,好言好語跟她解釋。
“我不信,一定是你隱瞞瞭什麼。總之,練不成天雷引,你休想離開。”林姑娘倔強地答道。
“到底放我們走還是不放?”
“不放。”
“NND ,再不放我走,老子先奸瞭你!然後再同歸於盡。”情急之下,我是什麼都不怕瞭。
“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話落手動。裂帛聲中,林若菡成瞭一頭白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