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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號20--憶魔之陷落泥沼的天鵝(上)

  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地、灰蒙蒙的人、灰蒙蒙的冬天,在這個本就單調又殘酷的季節裡灰色隻是大自然的基調,可是人呢?不知道為什麼在那個時代,藍灰色也成瞭這整整一代人揮之不去的基調。尤其是在此時此刻梅雅群的眼睛裡仿佛這世界已經徹底地失去本應該有的顏色,除瞭那一片灰蒙蒙藍霧霧的混沌外,便是內心深處不使湧來的黑色惡魘,讓曾經在芭蕾舞臺上扮演過那隻孤獨、憂傷的美麗天鵝的梅雅群再也不復昔日的從容與典雅,在舞臺上修長優雅的四肢第一次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自從女兒苗雅被下放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改造以來,除瞭到達瞭那個梅雅群在地圖上怎麼也找不到的山村後曾給自己寄來過一封報平安的信後,好幾個月來便杳無音信瞭。梅雅群深知女兒從小便善解人意,為瞭不讓自己過於擔心,臨走之時還依偎在自己的懷裡撒嬌似地和自己拉勾約定,去後每月都會給自己來信,可是如今莫說是來信,便是自己照著女兒第一封信的地址寄去瞭好幾封信,也如泥牛入海變得蹤跡全無瞭。

  今天一早,一夜未睡好的梅雅群便早早地起床,開始瞭梳洗打扮,在那個以政治掛帥、鬥私批修的年代裡,對一個女性來說打扮是一件足可以為一個人定性的嚴重事件,可是多年來的舞臺生涯與一個美麗女性對美的近乎與天性的追求讓梅雅群仍舊始終保持著外出打扮的習慣,隻是這種打扮代表地隻是一個女人對自己與生活的一種精致的態度而已與其他人無關,所以別人也無從察覺其中的差別,隻是會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怎麼會如此的清爽如此的幹凈,仿佛一隻一塵不染的白天鵝,又仿佛是一顆落入混沌凡塵中的珍珠一般。

  梅雅群今天仍然也像往常一樣,把在那個年代難得一見的披肩長發仔仔細細地梳成發髻優雅的挽在腦後,那是伴隨自己數十年舞臺生涯以來一直悉心呵護的長發,如今仍然像絲綢一樣光滑如絲,同時白皙纖長的脖頸也像天鵝一樣露在衣領之外,長期的節制飲食與練功尤其是那遠遠超過亞洲女性平均身高的高度讓年過四十的梅雅群的身材看上去仍然宛如少女一般挺拔,加上保養得當的顏容再加上一張棱角分明的瓜子臉,不知不覺便給人一種淒美的冷艷,而歲月的刻痕也隻是在眼角眉梢留下讓人回味的滄桑,為女人更增添瞭一絲天然的嫵媚與柔情。

  裹上厚重的千篇一律樣式的棉大衣,女性那特有的纖細身材便隱沒瞭,在陰冷清晨的大街上忙忙碌碌的蕓蕓眾生再也分辨不出陰陽與黑白。梅雅群用手緊緊地抓著在大衣的衣領好讓那肆虐的寒風無法侵入自己的身子,即使如此露在外面的臉頰仍然讓人感覺到刺骨的寒風所留下的刺痛,隻是梅雅群已經無瑕顧及,腦子裡一直在想著自己此行的目的。

  今天梅雅群要去女兒苗亞的學校,去向女兒學校的組織領導打聽女兒的下落,同時還想去探望一下自己女兒曾經的老師如今的前校長韓璐的女兒池晴。女兒因為沒有堅決地與自己的老師兼校長的韓璐劃清界限才和韓璐一起被下放來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改造,梅雅群很瞭解自己的這個女兒,從小就倔犟,看不慣的事從來也不願意隨波逐流,可也就是這種個性讓這個小姑娘吃進瞭苦頭,在反右傾運動中女兒學校裡有好多同學都在學校的鼓動下紛紛站出來揭發自己的父母,女兒也被學校要求來揭發自己和她爸爸,可是女兒說什麼也不幹,即使學校威脅她要把她開除出她最喜愛的校舞蹈隊也沒有讓女兒妥協,梅雅群現在還清楚地記得女兒回到傢時那張被委屈漲得通紅通紅的小臉,痛苦的眼淚在紅紅的眼眶裡流離著,仿佛兩匡滿池隻要輕輕地眨一下那長長的睫毛便會溢出開來,可是這個倔犟的小姑娘卻把那苦澀的眼淚硬生生地咽下瞭肚裡。

  想著女兒便不覺想到瞭女兒的發小池晴,想到即將再見到這個從小便孱弱膽小的小姑娘,任誰都會泛起無盡的愛憐,在以前自己的女兒便是她的保護神,有誰欺負她女兒都會仗著遺傳與自己的身高優勢好好地教訓那些調皮蛋,如今女兒不在她身邊真不知道這個小姑娘如今會怎樣瞭。雖然她媽媽臨走時也懇求過自己照顧一下自己的這個可憐的小姑娘,可是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河,雖然最近從自己的那個愛嚼舌頭的鄰居也是她們學校裡的老師的老婆的嘴裡不時有那麼一點關於池晴的風言風語傳來,可是小姑娘已經嫁為人婦,自己又怎麼能去多管他們小兩口的傢事呢!可是做為長輩又得她媽媽的囑托,梅雅群還是覺得該向池晴證實一下並提醒她一下。

  梅雅群來到瞭女兒的學校,昔日安靜的校園如今早已不復存在,喧喧囂囂猶如正在上演巴爾紮克的人間喜劇,偌大一個校園隻見東圍著一群人西圈著一群人,在人群中間便是一些或戴紙糊的高桶帽或胸前掛著大紙牌的男女。從他們的年紀與打扮梅雅群便可以很容易地分辨出這些在人群面前被迫低頭彎腰的人一定是曾經女兒的同事,而那些圍觀的人群則大多是些稚氣未脫的學生,還有一些年輕的男女則分明就是一些社會青年,而往往領頭批老師的也正是這些外來人,而那些純真的學生則更多地是懷著一種新鮮獵奇的心情,既緊張又興奮地看昔日被仰視的偶像被人拉下講壇打倒在地再被狠狠地踩上一腳。

  一邊的一個老學究模樣的中年男子帶著厚厚的鏡片,正低著頭被一個學生一樣的胖女生指著一滴滴淌著冒著白氣的汗珠的鼻子控告他強奸自己,痞氣十足地正在描述自己被強奸的細節,那些男女生殖器官的令人不堪的名稱與兩性交媾的粗言俗語在這個女生的嘴裡毫無羞恥地噴吐著,絲毫不見臉紅相反還洋洋得意地仿佛在炫耀著,那些男女交媾的細節之豐富讓已為人母的梅雅群都感到吃驚與匪夷所思,梅雅群再一次看瞭看這個被人做成噴氣式飛機的顯然木訥的老學究卻怎麼也不能把他和這女孩講的聯系起來,可是真正讓人吃驚的是一個像她這樣年紀的女孩如果不是親歷又怎麼會對這種事情知道地如此的清楚呢?在周圍起哄怪叫的人群中,滿臉通紅的梅雅群擠過這堆又被另一堆人群堵住瞭去路,梅雅群匆匆地往人群裡張望瞭一眼,隻見這堆比先前人更多的人群裡圍著地是三個女老師,兩個五十歲左右另一個年輕一點的和自己的年紀差不多,三個人身上最顯眼地是每個人都被在脖子上掛著一對用繩子系著的破膠鞋,時不時還有一些不安分的手去偷襲女人身上那些最隱秘敏感的地方引得三個女老師好像三個小女生一樣驚恐地尖叫。

  擠過喧雜人湧的操場,梅雅群便來到瞭氣勢恢宏的學校主樓,那是一座中西合璧式的建築,雖然巨大但卻不給人有任何權威道學的味道,整座大樓既有歐洲哥特式建築的敦實也有中式的回廊與四合院式的中心庭院,庭院裡歐式的草坪與中國的怪石相得益彰,用青磚與紅磚砌成的墻面錯落有致,其間點綴著層層密密爬山虎的根藤向人訴說著它曾有過的滄桑的輝煌與劫難,同時也讓它免遭瞭被刷上那些充滿革命激情的貧下中農式的口號與標語。一排排原本應該隻聞讀書聲的教室裡如今空空蕩蕩,斑駁的房門與裡面同樣斑駁破損的黑板與座椅明顯地顯示著它們已經有一段日子沒有被它們原本的小主人們用過瞭。仿佛所有的人都已經湧到瞭操場上去瞭,在這巨大安靜的樓房裡與那喧雜的操場竟然猶如天上人間一般的迥異,寂靜地就像是一座在陽光下矗立的鬼樓,剛才還臉紅耳赤的梅雅群一下子居然起瞭一身的雞皮疙瘩起來。

  空空蕩蕩的走廊裡,除瞭自己清晰的腳步聲外,便不再有其他的聲響瞭,隻偶爾從一扇毫無征兆的門後走出一兩個無所事事的學生和一些個神色不定的老師,每次都讓毫無準備的梅雅群感到突如其來的驚嚇。梅雅群打算在去找校革委會前先去找一下池晴打聽一下,便朝著池晴的辦公室走去。池晴的辦公室與女兒曾是同一個,所以梅雅群毫不費力地便在這個偌大的建築物裡找到瞭它。可是池晴的辦公室緊緊地鎖著,顯然裡面沒有人,正在梅雅群不知所措該怎麼辦的時候,從旁邊的小樓梯裡轉上來三個男生,稚嫩的臉上嘴唇上已經都有瞭一圈明顯的細細胡子,每個人都學著大人的樣子嘴裡叼著一支香煙,互相戲謔著根本連開都沒有看一眼梅雅群便開始肆無忌憚地用力地砸起瞭池晴的辦公室的門來。

  「媽的,還沒有人,這小娘皮死到哪去瞭……」

  一個小黑皮嘴裡嘟囔著,說著就想用腳去踹門,旁邊的一個一把把小黑皮給攔瞭下來,一邊轉頭看瞭看呆在一旁顯然是被他們嚇到的梅雅群。

  「你是誰?」

  猴精一樣的小子機警地詢問梅雅群。

  「我……我是來……來找池晴池老師的,她……她不在嗎?」

  梅雅群被這三個男孩身上濃厚的痞氣給嚇地有點結結巴巴。

  「你找誰?池晴,嗬嗬……她現在一定是正在吃香腸呢?嗬嗬……哈哈……嘿嘿……」

  小黑皮怪笑著回答梅雅群的問題,滿臉猥褻地用充滿赤裸裸欲望的眼睛在眼前這個可能比他媽媽都要年長幾歲的梅雅群身上遊移著,最終定格在梅雅群被大衣裹著的小腹以下的部位。

  「吃香腸?」

  「是啊!好吃的香腸,你要不要也吃幾根,嗬嗬……哈哈……嘿嘿……」

  小黑皮一邊說著一邊把雙手伸到梅雅群的眼前右手的食指在自己左拳的中空裡使勁地來回戳插著,一邊嘴裡發出「噗哧……噗哧……噗哧……」地聲響。

  梅雅群奇怪地看著他,實在不明白這個小黑皮到底在做什麼。

  小黑皮再次被一旁的小猴精給攔瞭下來。

  「池老師不在,可能有事去瞭,我們也正在找她呢!你不要聽他胡說八道的……走吧……」

  小猴精一邊催促著小黑皮他們趕快走,一邊向梅雅群解釋著,同時也被眼前這個與自己父母同輩的女人優雅的氣質所折服,一邊走一邊還在似乎說著「這個女人真漂亮……」

  之類的話。

  女人或許是天生喜歡被別人贊美的動物,看著這三個都可以做自己小兒子的學生一邊走一邊還不時回頭看自己的樣子,也不禁嫣然一笑。

  既然池晴不在,梅雅群便開始尋找學校的革命委員會,雖然梅雅群並不清楚革委會到底在哪裡?但還是下意識地朝校長辦公室的方向走去,希望能遇到一個人問一下。

  「大爺,革委會怎麼走啊!」

  在樓梯上,梅雅群見到一個像校工打扮的老人,穿著長及膝蓋的藍色工裝,正在吃力地一級一級地掃著樓梯,從他笨拙的動作看來,顯然並不精於此道。

  老人聽到有人和他說話,便抬起頭用手扶瞭扶隻剩下一根腳的眼鏡,平和的臉上稍有一絲驚訝。

  「同志,你在和我說話嗎?」

  「是啊!您知道學校的革委會怎麼去嗎?」

  「你去那幹嘛?唉……沒事啊……最好不要去那裡啊!尤其是你們女同志們……」

  老人語重心長地勸梅雅群不要去革委會,可是梅雅群又怎麼能聽得進呢?

  「大叔,我是有事才去的,您就告訴我吧!」

  「唉,閨女啊!去哪裡有啥事啊!」

  「是打聽我女兒的事,她和你們韓校長一起去再改造去瞭,可是已經好幾個月都沒有消息也沒有信來瞭,所以……所以我今天是來向學校打聽我女兒的,順便再來看看池老師。」

  「你女兒?池老師?」

  「是啊!我女兒叫苗亞,池老師就是池晴池老師,韓校長的女兒,我和韓校長是好朋友,她也是我女兒的老師。您認識我女兒嗎?」

  「哦,哦……我記起來瞭,苗亞就是那個個高高的女孩,你是她媽媽吧?像,真像……」

  老人為瞭自己還能記起一些美好的事或人而感到高興,也許他已經很久都沒有這樣高興瞭,所以笑得格外的暢懷。

  「是啊!大叔,您猜對瞭我是她媽媽,再向您打聽一下,池晴池老師她還好嗎?她媽媽臨走時讓我多照顧她點,唉,傢傢有本難念的經,我也好久沒見到這孩子瞭,剛才我還去瞭她辦公室,不知道她去哪裡瞭。」

  「池老師啊!唉……苦命的閨女,真不知道造得什麼孽啊!」

  「怎麼啦?大叔,池晴她是不是出瞭什麼事啦?您快說呀?」

  「她田老師的媽媽呀,你既然是韓校長的好朋友,那就快點救救這閨女吧!我在老韓傢這學校裡教瞭一輩子的書瞭,韓傢老小我都認識,都是好人哪!怎麼老天爺就不開眼呢?自從小韓校長給撤瞭去瞭啥再教育後,這學校就被那個姓牛的小兔崽子給霸占瞭,那小兔崽子靠著他老子的名頭幹盡瞭傷天害理的事,要不是當年小韓校長大人大量沒有舉報他偷雞摸狗的事,這小子早就該挨槍子去瞭,唉,沒想到這小子狼子蛇心,不但不記小韓校長的好處,還在背後使壞,這次小韓校長被下放就是這兔崽子搞得鬼,這還不算,還把小韓校長的閨女池老師給糟蹋瞭,要是我還年輕幾歲,我真會宰瞭這個畜生王八蛋……咳……咳……」

  老人越說越激動,一陣的幹咳把一張老臉漲得通紅,連氣都有些喘不過來瞭。

  「池老師她……她……被……被糟蹋瞭?」

  梅雅群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噩耗給驚呆瞭,雖然也聽過自己的那個愛嚼舌頭的鄰居添油加醋的胡謅過,可是自己始終都以為那隻是些閑言碎語,那想到這些居然都是真的。

  梅雅群渾渾噩噩地來到學校的革委會,老人的話語一直在耳邊回蕩。

  「苦命的閨女,她媽媽剛走,就被那個姓牛的畜生看上瞭,每天在學校裡給這個畜生糟蹋還不算,還要給他的那些狐朋狗友糟蹋,大著肚子也不放過,真是作孽哦,唉……」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梅雅群感到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難瞭,想撕聲力竭地呼喊卻發不出一絲的聲音,腦海中不時閃過那個文弱的女孩,她那麼的弱不禁風,楚楚可憐,就像她媽媽說的這孩子真的好像還沒有從她孩提時代的那場改變她媽媽和她傢庭命運的重病中恢復過來,瘦弱的身體始終仿佛拒絕著一切多餘的養分,便是一陣風兒就好像可以把她吹走似的。梅雅群不敢去想象這麼一具孱弱的身子如何去抵擋那群禽獸們的蹂躪。恍惚間在操場上被人掛上破鞋的那三個女老師又浮現在梅雅群的眼前,無數隻黑黝黝的手伸向她們,伸進她們的衣領裡、褲子裡,在女人的尖叫哭喊中一具具雪白的胴體顯露出來,甩動的豐乳、顫抖的肥臀,無數的黑手在其間狂舞,女人豐腴白皙的大腿被黑手們無情地扯開,那深暗通幽的覆蓋著黑色森林的女人特有的臀溝胯間被一覽無餘遺,兩片戰栗的肉唇,一輪收縮地菊蕾,卻無法阻擋那些黑手們肆無忌憚地分開它們、掰開它們,嬌嫩的陰道與纖毫緊密的菊蕾,全都毫無意外又無可奈何地包裹著數不清的黑手指,女人透明的體液與鮮紅的血液沾滿瞭那些黑乎乎瘋狂攪動的手指們,這樣的景象無一不讓梅雅群感到不寒而栗。

  梅雅群下意識地舉手拍打房門,現在的革委會便是以前的校長室,隻是在過去這座學校的師生們自從這座大樓在民國時期落成起便就沒有看到過校長室的那兩扇巨大的黃花梨木的大門關上過,即使是晚上也不例外,因為這座學校的創始人也就是它的前任校長韓璐的爺爺韓老先生在進門的屏風處手書一幅對聯,「君子坦蕩蕩,書生明白白」,其認為學校本該學古人築高臺而求賢人,自然不該設什麼門檻,便索性讓自己辦公室的大門敞開,以示求賢之若渴,人與學之坦明,這個不成文的傳統一直傳到韓老先生的孫女前校長韓璐都是如此,全校的師生皆可長驅直入面見校長而無低人一等之感。

  而如今禁門緊閉,堂皇精美的大門上用拙劣筆法書寫著諸如「偷有理,搶無罪,革命的強盜精神萬萬歲!」

  「革命方覺北京近,造反倍覺主席親!」

  「頭可斷,血可流,誓死不低革命頭!」

  等時髦流行的標語,橫七豎八地用劣質地彩色大字報貼滿瞭整整兩扇門,遠遠地看過去便像一個用紙糊地靈堂。

  終於門被打開瞭一條細細的縫隙,一個秀氣甜美的臉蛋探瞭出來,即使剪著一個女民兵的短發式,也絲毫不失中國古典美女特有的柔美溫淑的氣質。

  「您找誰?啊……是……梅姨啊!你怎麼……怎麼到這裡來瞭……」

  「晴晴,我……我……」

  梅雅群驀然從恍惚中驚醒,看著自己想象中應該悲慘的女孩,如今幹幹凈凈地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連梅雅群自己都分辨不出到底什麼是真的什麼又是幻像,也許真是應瞭曹雪芹的那句「假作真時真亦假」瞭。

  看著自己發小的媽媽,這個以前比自己媽媽還要疼惜自己的梅姨,池晴的鼻子也不禁一陣酸楚,自己多麼想撲進梅姨的懷抱就像撲進自己媽媽的懷抱一樣,可是池晴知道現在可不是和梅姨訴苦撒嬌的時候,梅姨精致的臉上從慘白一下變得通紅的表情,反而讓池晴更為擔心起來,一時之間便像是一個做錯瞭什麼天大的錯事的孩子,從突如其來的驚喜一下也變成瞭厚厚的無法傾訴的愁思。兩個人仿佛沉默瞭好久,終於還是由梅雅群首先打破瞭沉默。

  「晴晴,我是來找學校革委會的同志打聽一下我女兒的事,也來看看你還好嗎?我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收到亞亞的信瞭,你媽媽還好嗎?你有沒有收到過你媽媽的信,她有沒有說起過亞亞?」

  梅雅群一口氣把自己的來意與期盼向這個和自己女兒一樣親的池晴都一股腦地到瞭出來,黑寶石一般清澈的眼睛裡充滿著期待,可是看見地卻是池晴纖細雅致的丹鳳眼裡突然充滿瞭晶瑩的淚花,滿腹委屈地向梅雅群抱怨著媽媽沒有給她捎來一絲一毫地信息,就像是把她給徹底遺忘瞭一樣。雖然梅雅群同樣很失望,但一顆本來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可以稍稍地放一放瞭,至少沒有得到女兒的壞消息,便隻得自己安慰自己可能隻是那邊的通信不便罷瞭。

  「晴晴,我想見見革委會的同志,我想知道亞亞和你媽媽她們到底去到瞭什麼地方,我想去看看她們去。」

  「梅姨,您先回去吧,牛主任他……他正……正忙著,今天下班後我就去看您,好嗎?」

  池晴一邊竭力地勸說著梅雅群盡快離開,一邊惴惴不安地不時回頭朝房裡張望著什麼。

  就在梅雅群還想再堅持一下的時候,厚重的大門被人推開,一個戴著解放帽的賊眉鼠目的年輕人走瞭出來。一邊朝著池晴不耐煩地嘟囔著,一點系著自己綠軍裝上的紐扣,就像是剛剛起床一樣。

  「是誰啊!怎麼去瞭這麼久,我活都幹完瞭,也不知道他媽的給我收拾一下。」

  「啊!梅……梅姨,這就是牛主任瞭,這位是梅同志,苗亞同志的媽媽。」

  「苗亞!」

  顯然這個名字讓牛主任開始仔細地打量起眼前的這個中年婦女,仔細打量下果然讓這個牛主任頓時精神大振,但見眼前的這個婦人在臃腫的大眾化的衣著下,仍然給人以亭亭玉立的感覺,高挑勻稱的身材似乎來得比自己還要高瞭幾分,一張清癯冷艷又不失溫柔的臉蛋,因為天生有點貧血而顯得愈發白皙的皮膚在這個冬日的早晨則顯得仿佛透明瞭一般,而正梳洗地幹凈利落地盤在腦後紮瞭個發髻的一頭長發,也因為同樣的貧血而顯現出一種中國人少見的天然的栗褐色,尤其讓人心動的是這樣的發式也讓梅雅群的臉型突顯得更加棱角分明別有風韻,特別是在這個千人一面的大時代裡真可算是一種難得一遇的視覺享受瞭。

  「啊!原來是田伯母啊!稀客稀客,池老師你怎麼不快點告訴我啊!田伯母,要是我早知道是您來瞭,我早就親自來迎接瞭啊!快請進,快請進,池老師,你怎麼能不讓田伯母進來呢?真是胡鬧……」

  牛主任一邊殷勤地把梅雅群往辦公室裡讓,一邊急切地伸出自己的手去握梅雅群的素手,同時用陰狠的一對三角眼狠狠地瞪瞭一眼在一旁正不知所措的池晴。

  「客氣瞭,牛主任。」

  梅雅群心不在焉地輕輕對牛主任寒暄著,眼睛卻盯著一旁的池晴看,顯然眼前的池晴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小女孩瞭,臃腫的腰圍與池晴嬌小孱弱的身子明顯地不相稱,一看便知這是一個懷胎快足月的小孕婦。

  「晴晴,你懷孕瞭,怎麼也更你梅姨說一聲,唉,要不是我為瞭亞亞的事都快……唉,我正該多看看你這孩子,你媽媽知道嗎?怎麼快生瞭還在上班啊?你愛人呢?他怎麼也不管管。」

  梅雅群又自責又心痛,同時真的很生氣,所以越說聲音越響,當然這後面的話自然是說給她眼前這個領導聽到。

  「對,對……田伯母,您說的是,隻是現在革命形勢所迫,學校人手不夠啊!這不是嘛!我讓池老師在我辦公室裡就是為瞭好好地照顧她,這也是我們革命群眾對懷孕女同志的關懷啊!他愛人也是很支持的嘛,是不是,池老師,嘿嘿……」

  牛主任對著梅雅群做著自我檢討,同時兩隻手則緊緊地握梅雅群的手,在略顯冰涼滑膩的手掌與手背上來回摩挲著,五根青蔥一般的玉指此時已經變得通紅。

  梅雅群看到在一旁自從這個牛主任一來便一直沒說話的池晴此時的眼圈又是紅紅的,眼淚在眼眶瞭直打轉,便也就不再說什麼瞭。此時才感到這個比自己女兒打不瞭多少的男性居然正在如此仔細地在研究著自己的柔荑,蒼白的臉上也不覺突然一紅,趕忙抽回瞭自己的手。

  兩個人跟著牛主任魚貫往屋裡去,這個屋子梅雅群一點都不陌生,在以前已經不知道來過多少次瞭,可是這次卻覺得這整個房間都給人怪怪的感覺。一抬頭原來進門的屏風上的那副「君子坦蕩蕩,書生明白白」對聯,居然被人改成瞭「批林批孔批周公,抄傢抄校抄老九」,原來屋裡的書架上的書也不知去瞭哪裡,隻在顯眼的地方塞滿瞭流行的革命書籍,來到瞭裡屋的辦公室,古色古香的大檀木書桌上,早已沒有瞭文房四寶,隻是亂七八糟的堆滿瞭各種各樣的紅頭文件,房裡還有一個女人,三十多歲的年紀,雖然不是很漂亮,但長得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讓人楚楚可憐,女人顯然剛剛哭過,兩隻眼睛紅紅腫腫的,衣著雖然破舊但漿洗地卻十分的幹凈也很得體,女人的兩隻手不知道何故下意識地緊緊地抓著自己已經系得很好的衣領與褲帶,原本應該梳理整齊的頭發卻顯得不合時宜地凌亂。女人看到有人進來,原本還慘白的臉上霎時便漲得通紅,別過頭去不敢看一眼進來的人。

  「她田伯母啊!您先請坐。阮老師啊!給你看的那些都簽名瞭嗎?有哪裡不滿意的嗎?嘿嘿……」

  牛主任前半段是對梅雅群說的,而後半段是跟那個女人說的。那阮老師不聽那牛主任說話還能忍著,一聽到牛主任問她什麼是不是滿意的時候,便已經忍不住失聲抽泣起來。

  「他媽的,你是眼淚裡泡大的嗎?一來到我這就是哭,給我哭喪啊!我現在問你滿不滿意,有沒有簽名?你倒是給我放過屁出來啊!」

  「滿……滿意……嗚嗚……」

  「嘿嘿,滿意還他媽哭什麼?是不是在騙革命群眾啊?」

  女人艱難地搖瞭一下頭。

  「沒有,那我代表革命群眾考考你,到底哪裡滿意啊?嘿嘿……」

  女人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哭地也更響瞭些。

  「媽的,你要是不說,就是抗拒革命群眾,你傢的老沈就是榜樣,你自己看著辦吧?」

  「牛主任,你……你說過會放瞭老沈的,你……你答應過我的啊!」

  「我是答應過的,但條件是你要讓革命群眾滿意,我現在就是代表革命群眾問你到底哪裡滿意?」

  「都……都滿意……」

  「媽的,還是老師呢?呸!一點都不具體?要不是我看在田伯母的面子上,今天一定饒不過你的,現在我就提醒提醒你,要是還不好好的回答,那就別怪我說話不算數瞭。現在先回答我,給你看的三份記錄你今天接受革命群眾再教育的記錄上自己的名字都簽上瞭嗎?」

  「簽瞭……」

  女人的聲音輕得幾乎隻有自己才聽得到。

  「池老師,去把你今天做的那三份記錄給我拿來,讓我看看阮老師是不是在欺騙我。」

  池晴挪動著臃腫的身子,來到阮老師的身邊,在一旁的茶幾上取過一塊合起來的素描畫板,表情漠然地把她遞給瞭正洋洋得意的靠坐在大檀木書桌後的牛主任。梅雅群一眼便認出瞭那是池晴的素描畫板,池晴從小就喜歡畫畫,所以長大後也就如願以償地在媽媽的學校當上瞭一位美術老師,這塊畫板是池晴畢業的時候梅雅群和苗亞一起送給池晴的禮物,所以梅雅群很容易就認瞭出來。

  牛主任一手打開池晴的畫板翻看著裡面的記錄,另一隻手便不由自主地在自己的卵蛋上摩挲著,好在他的舉動被大檀木書桌遮擋著,所以梅雅群並不知道這個滿臉猥瑣愜意的年輕人正在下流地搓弄著自己的生殖器,而這一切自然被就在一旁的池晴看在眼裡,池晴知道如果不是梅姨在這裡,恐怕自己的嘴裡早就被塞進瞭這個命中煞星醜陋骯臟還漿掛著其他女人淫液的肉棍瞭,而現在池晴則不得不盡量地為這個下流的男人遮擋住他的下流,至少在自己的梅姨面前。

  「那麼阮老師告訴我今天你接受革命群眾再教育中那一部分讓你最滿意啊!我的阮老師,嘿嘿……」

  女人再一次沉默瞭,潔白的牙齒緊緊地咬著薄薄的嘴唇,眼睛裡仿佛要噴射出火來。

  「阮老師,你就說吧,都現在這時候瞭,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唉……沈老師他還要靠你啊!阮老師!」

  尷尬的僵局由池晴打破,柔柔細細的嗓音如泣如訴,其中的無奈與悲切隻有局中之人才能品味,池晴一邊說一邊走到阮老師的身邊,輕輕地摟住阮老師瘦弱的香肩。

  「阮老師,我對不起你,恨我吧!但是不要不回答他,他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池晴的後一句話是貼著女人的耳根說的,牛主任與梅雅群都沒有聽到。女人抬起哭紅瞭雙眼的文秀臉龐,凝視著身懷六甲卻仍舊還是一張純真的學生臉的池晴,默默地點瞭點頭,低聲地道「是下面……嗚嗚……」

  女人說完後把臉深深地埋在手心裡嗚嗚地痛哭起來,傷心地讓梅雅群與池晴聽瞭心都要碎瞭。

  「好啊!下面,嘿嘿……好,果然是老師,有水平,是我給你上的好還是你傢老沈上的好啊?阮老師,嘿嘿……」

  「是……是牛主任……唔唔……」

  牛主任聽瞭興致更高瞭,連忙問道「好在哪裡啊!阮老師。」

  「熱烈、精神……」

  「還有嗎?」

  「還有……還有透徹……」

  女人顯然想快點結束這樣的學習總結,盡量地建撿讓牛主任高興的說。果然這讓牛主任很是洋洋得意。

  「熱烈、精神、透徹,哈哈哈……他媽的果然是老師,真他媽的會總結,那麼願不願意為革命群眾開花結果啊?」

  女人疑惑地看著眼前這個得意忘形的男人,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難道我在你身上施瞭那麼多勁,你都不願意給我結點成果嗎?」

  別人不明白男人的心思,但池晴當然很明白,她知道這個男人有個最大的嗜好就是要讓給他上過的女人都懷上他的骨肉,所以趕緊在阮老師的肩上輕輕地捏瞭捏,示意她看看自己的肚子。女人倔犟地像池晴搖著頭,可是最終還是在池晴的示意下委委屈屈地點點頭。

  「好,好,好。那記得每個星期二都要來上哦!讓我好好地給你上上當今的形勢,聽明白瞭嗎?嘿嘿……」

  「牛主任,那我傢老沈他……」

  「放心吧!隻要你每個星期二都來,讓我給你熱烈、精神、徹……對瞭透徹地上,我包你傢老沈沒事,聽明白瞭嗎?要是給我耍心眼,那就給我小心點!知道瞭嗎?」

  牛主任一邊說一邊用手指頭不停地敲打著池晴的畫板。

  終於女人拖著身心疲憊的身子暫時離開瞭這個對她來說是地獄的靈堂,在這個靈堂上用自己清白的身子與貞潔做為祭品,想向惡魔換取他的憐憫,這真是飲鳩止渴,可是難道還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嗎?也許這真是一個沒有答案的猜想。隻留下惡魔在回味著剛剛吞下的獵物新鮮的血肉之後,又開始瞭它新的獵程。

  梅雅群一直在旁邊靜靜地看著,雖然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也知道女人的丈夫被這個牛主任給押瞭起來,女人正在乞求他能放瞭自己的丈夫。此情此景讓梅雅群不覺感同身受,共和國剛剛成立不久,自己與丈夫就響應國傢的回國報效的號召。丈夫原本是美國最古老的交響樂團指揮,也是該樂團百年來的第一位華裔指揮,而自己則是美國舊金山芭蕾舞團最有前途的芭蕾舞演員,但在丈夫的積極鼓動下,小夫妻倆還是帶著年幼的女兒毅然地放棄瞭在美國的優越生活與自己的事業回到瞭當時還一窮二白的祖國。那時國內還沒有芭蕾舞團,所以梅雅群便在少年宮教孩子們一些基礎的舞蹈課程,丈夫則還從事他的指揮生涯,可是平靜的生活並沒有持續多久,全國便迎來瞭雙百方針和整風運動時期,在那個要求「百花齊放,百傢爭鳴」運動中,丈夫依然是積極響應,提瞭很多中肯的意見與建議,尤其提出瞭要借鑒美帝國的經驗與教訓來指導工作。後果自然可想而知,自己的丈夫被毫無懸念的打成瞭右派分子、反革命分子與美帝的走狗,無盡地批判、交代與關押,讓梅雅群幾乎無法再見到連告別都來不及跟自己說一聲的丈夫,無助的梅雅群也像那位阮老師一樣,百般周折後才找到瞭主管丈夫樂隊方面的主管的一把手,當自己去求見這位掌握著自己丈夫生殺大權的牛局長時,這個在別人面前一本正經的呆板男人居然是一幅垂涎欲滴的醜態,是瞭,那樣子倒真是和這個牛主任看自己時有幾分相似呢?這個別人嘴裡冷酷正經的男人,也像這個牛主任一樣抓著自己的手不放,知道自己是跳芭蕾舞後就從不知道什麼地方翻出瞭好多從外國雜志上報紙上撕下來的女子芭蕾舞的圖片,特別是那些女舞者踢腿劈叉的圖片尤其多,他告訴梅雅群自己如何如何地喜歡芭蕾舞,可是梅雅群心裡明白這個連芭蕾舞的基本術語與知識都不知道的男人隻是喜歡芭蕾女舞者裸露的酥胸與豐腴的大腿罷瞭,隻是自己根本沒有資格痛斥這個葉公好龍的假道學,想著自己的丈夫與女兒隻能忍受著男人在自己的手上的捏摸揉搓還要滿臉賠笑。最後男人提出可不可以讓梅雅群穿著專業的芭蕾舞裙為他表演幾個芭蕾舞的姿勢,讓他這個愛好者能夠親身體驗一下真實的芭蕾舞。梅雅群知道這也許是自己唯一搭救丈夫的機會,即使到時不得不忍受男人火辣辣的眼神的猥褻,也不得不爽快地答應以免另生事端。梅雅群原想說過幾日把衣服帶來,哪想到牛局長便提出要和梅雅群現在就一起去她傢去,就像害怕梅雅群這個已經落入甕中的獵物就此不回一樣。

  一輛鳳凰牌小轎車載著梅雅群與牛局長一起來到瞭梅雅群的傢,梅雅群的傢在一個安靜的弄堂裡,那是原本是為瞭歸國的華僑們建造的,房子要比一般的民居要大,獨門獨戶的。進入房裡,便領著仿佛已經變瞭一個人似的牛局長來到瞭自己與丈夫的臥室,梅雅群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把一個如此猥瑣的陌生男人領進隻屬於自己與丈夫最私密的臥室來,但一個成熟女人的敏感直覺告訴梅雅群這或許是自己不得不付出的代價,如果在必須付的時候,梅雅群隻希望在一個不被任何人看見或聽見的地方發生,尤其是女兒,梅雅群下意識地看瞭一下在墻上的鐘,現在已經是下午的三點鐘瞭,離女兒的放學的群下意識地鎖上瞭臥室的房門。

  「牛局長,請您稍坐,我馬上就來。」

  梅雅群朝著這個惡心的男人僵硬地笑瞭笑,便去瞭儲物間,打開角落裡一隻厚重的已經落瞭一層灰塵的牛皮箱,取出裡面被折疊著整整齊齊潔白的芭蕾舞服,怔怔地好一會,眼圈一紅一滴淚珠輕輕地滾落在白紗之上,但是很快梅雅群便深深地吸瞭口氣,苦澀的眼淚生生地被女人吞下,隻留下一絲的苦澀在咽喉間回味。

  當梅雅群在次回到臥室時已經是一襲潔白的芭蕾舞裙,兩條修長筆直的美腿在高腰水平翻起的短紗裙下一直可以讓人看到渾圓小巧的臀部,袒露的胸脯上淡淡的可以見到雪白的皮膚下一根根的胸骨輪廓,彌漫著舞者特有的那種與眾不同的骨感,那兩峰若隱若現的乳房就如幼女剛剛破土的幼筍,與女人成熟的臉龐與高挑的身材形成瞭鮮明的對比,尤其在腳上著地那雙獨特的綁繩芭蕾舞鞋讓女人腳型更加撩人,原本馬尾辮的頭發已經高高的盤起,讓脖子顯更得纖細悠長。

  「牛局長,我們開始吧,您喜歡哪一段啊!」

  芭蕾女舞者白天鵝般如夢似幻的倩影讓行武出身的牛局長看得口幹舌燥,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人能如此從容優雅的在自己的眼前裸胸坦背露出自己的白花花滾圓的大腿還有短褲底下的圓嘟嘟的臀肉,強烈的視覺沖擊與同樣強烈的自卑感讓牛局長隻想來一個猛烈的沖鋒來把眼前的這隻高貴的天鵝撲到在地,折斷她的翅膀、拔光她的羽毛,把她恣意地壓在自己的身下,進入她私密的身體裡。

  男人越來越粗地呼吸聲與越來越充血的雙眸讓他看來越來越像一隻正在發情的野獸,梅雅群即使已經做好瞭最壞的打算也不禁開始害怕起來。

  「牛局長,您請坐,我給您跳一段天鵝湖吧?好久都沒練瞭,還請您多多指教。」

  「好……指……指教……」

  牛局長艱難地從自己已經僵硬的舌頭裡擠出這幾個字,這個已經沒有瞭任何的偽裝的男人仿佛身上除瞭原始的欲望外甚至連區別人與野獸的最基本的語言功能都幾乎失靈瞭,兩隻禽獸般綠油油貪婪的眼睛裡隻有眼前女人裸露的白花花的嫩肉和在腦子裡早已想象過無數次的這個女人白紗中掩藏的乳房與女陰的形狀,這就是他接下來打算好好指教的東西,就像他曾經指教過的那些別人的母親、妻子、女兒們一樣,隻是如今眼前的是一隻與眾不同的美麗天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