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蜀道,崎嶇的山路,鬱鬱蔥蔥的樹林中,一對人馬穿行著。

  當先的兩位騎士,領著一輛豪華的馬車。車上插著兩面旗子,一書湘西徐江華,另一書入川廣交友。若說這徐大人,乃是湘西有名的富豪。

  不但如此,他曾是少林俗傢弟子,一手羅漢拳也是練到爐火純青。此後又當上瞭巡撫大人,黑白兩道均是很有勢力。卸任後,投身商場,頗有建樹。此番入川,欲和當地幾個有名望的大傢,商議生意上的事宜。

  與前方威猛的馬隊相比,中段那幾個車廂,卻透著濃厚的脂粉氣。要說這徐江華,房事之道可謂精通,這也是他能在官場遊刃有餘的本事。不但和幾大妓院紅牌均有交情,連這時下風行的男色,也頗有心得。這次帶來的女人,不僅是晚上尋歡,更重要的做是生意場上的籌碼之用。

  阿平,也就是雲天,此刻身處五個女人之中。本來這男色之人,不便啟齒,都是和貨物共處,遮人耳目。但雲天拜托馨瑤,便不用呆在那憋氣之地。此刻的他,身穿女裝,扮作一名普通妓女,除瞭車廂中事先打點好的五個女人,便無人知曉他的身份。

  女裝的雲天,略施脂粉,唇紅齒白,那嬌艷的模樣兒,竟不下於普通美女。

  此刻他正和這些個女子談笑風生,這可不是什麼有趣的差事。但這幾年的遭遇,讓當年那個木訥的小子,已是諳熟圓滑之道瞭。

  「雲兒,看你這樣子,簡直比琳琳還要美啊。」

  一個女子靠在雲天身旁,捏著他的臉頰,笑道。

  「姐姐過獎瞭,雲兒怎能和各位姐姐相比。」

  雲天也不反抗,隻是微笑道。

  「喲,我可不敢和雲兒比,我們都是服侍那些公子哥兒,雲兒才是陪大人物呢。」

  這說話之人,便是琳琳,看上去甜甜的笑意,卻暗含譏諷。

  「就是就是,還男女通吃。」

  大傢哄笑起來,雲天也陪著笑著。

  「聽說雲兒你口技瞭得,把那些個大傢閨秀伺候得欲仙欲死,真的麼?」琳琳看著雲天,道。

  「隻是分內所為,也沒什麼特別的。」雲天淡淡道。

  「哦,這路上無聊,本姑娘便想試試你的本事。」

  琳琳放浪的笑道,將腿抬起,放在雲天肩頭。竟掀開裙擺,露出褻褲,這淫賤的樣子,簡直令人作嘔。其他女子卻哈哈大小,紛紛起哄道。「來嘛,雲兒,讓琳琳姐好好享受一番。」

  「在車裡做那事兒,還沒試過,肯定刺激。」

  七嘴八舌,眾人的眼睛,充滿蕩意地望著雲兒。

  雖想過這路上不會好熬,雲兒還是有些躊躇,但厭惡之色轉瞬即逝,笑道:「若是姐姐喜歡……」

  密閉的車廂,頓時春光四溢。琳琳大刺刺地分開雙腿,雙手緊緊抓住座椅鋪著的綢緞,閉著眼睛大聲呻吟著。其他女子面帶潮紅,望著眼前的樣子,有一個居然已經忍受不住,伸手向下身,安慰起自己。雲天口技果然非浪得虛名,輕柔細致的舔弄,恰到好處的攻擊,都讓琳琳舒爽不已。作為妓院美人之一,隻有她服侍別人,從來沒享受如此待遇。

  不一會兒,她浪叫著高潮瞭,溢出的淫水,打濕瞭雲天的面目。這種女人的氣味,還真是無法形容。雲天聞著這味道,居然還笑得出來:「姐姐,可滿意瞭麼?」

  「死冤傢,還真有一手。」

  琳琳喘著氣,吃吃笑道。

  「我也要,來嘛。」

  「偏心,姐姐,你別急嗎。」

  這些個女子發起騷來,簡直比男人還恐怖,可憐雲天,就這麼淹沒在白花花的肉欲之中。

  若換做他人,不是徹底沉迷,就是高呼求饒。雲天卻隻是笑著,一一迎合,那笑容掩蓋下的是堅定的眼神。不管發生什麼,他的心中,隻要還有那份希望,別不會為任何事擊敗,任何事!

  「為這一天,我已等瞭三年,忍受無數痛苦,這一點,又算得瞭什麼。」

  雲天想著,「等到瞭那裡,便可……師父,師娘,等我。」

  三年前,某個夜晚,雲天蹣跚著走入後院。夜深,他送看到的遠方,是無窮的黑暗,他的內心,卻比著黑夜更黑暗。剛剛所經歷的,是無法想象的屈辱。童年時的痛苦,第一次覺得如此平淡。

  和於清,月泠相處的溫馨,幾乎使他忘記瞭世間的罪惡。

  雙股之間依然隱隱作痛,雲天忽地熱淚流下,自己是什麼,沒人認識自己。

  身材,樣貌,聲音,全部都改變瞭,自己完全變成瞭另外一個人。難道阿平隻是自己的一場夢?現在這個淪為玩物的俊俏男子,才是真實的?師父,師娘,都不存在麼?雲天低低嘶吼著,行屍走肉般,走著,忽然,他看到瞭一口深井。

  死,這個字眼如閃電般映入腦海,死吧,死瞭,一瞭百瞭,反正什麼阿平,於清,月泠,什麼太平幫,拜師,都是一場美夢。雲天苦笑著,緩緩地,他走向那口井。很快就可以擺脫瞭,很快就可以什麼也感覺不到瞭。

  踏上井的邊沿,雲天望瞭望漆黑的夜,深深吸瞭一口氣。他的雙腳,一點點的,移瞭過去……

  「喲,就這麼死瞭,糊裡糊塗的,到時候做個小鬼也是個糊塗鬼呢。」

  清脆的聲音,不知從哪裡傳來。雲天一驚,往四周望去,卻一個人影也不見。

  「見鬼瞭?」

  雲天喃喃道,看來人要死瞭,真是什麼事都會碰上。

  「真失禮哎,你再看看我是人是鬼啊。」

  這一次的聲音,更近瞭。如此的寂靜夜晚,這鈴鐺般幹脆的話語,顯得格外突兀。

  雲天慢慢回頭,他看到瞭一個黑衣少女,約莫十七八歲年紀。她的衣裳隱沒在黑暗中,淺淺地笑著。嘴角微微地翹起,鵝蛋般的臉頰上淺淺的酒窩,那雙漆黑發亮的眼睛,帶著點點的狡黠。那表情,仿佛面前的雲天,不像是一個尋死的人,倒像是一個有趣的小動物。

  「你是……」

  雲天的嗓音連他自己都嚇瞭一跳,這陌生的語聲竟是自己發出的,聽上去異常刺耳。

  「唔,先別管這個,你就這麼死瞭,不覺得無聊嗎?」

  少女歪瞭歪頭,滿不在乎地問道,這語氣,和問一句「早餐吃瞭麼。」

  沒什麼不同。

  雲天頓時語塞,一時不知說什麼。怔怔看著少女,本來就亂成一團的腦袋,此刻更是一團漿糊。

  「喂,你說話啊,哎,這麼呆,看來我這趟是白跑瞭。」

  少女有些失望地撇瞭撇嘴,玩弄著身邊的樹葉,說道。

  就是一般的女孩,雲天也不知如何應對,更別說眼前這位莫名其妙的少女。

  不過這麼一打岔,尋死之心,竟煙消雲散。他長嘆一聲道:「姑娘,我的事與你無關,這麼晚瞭,快些回屋吧。」

  走下井沿,雲天便要離開。

  「哦,真的嗎?那於清的事和你也沒關系咯?」

  仍是輕松的一句話,在雲天耳裡便如驚雷一般。

  「師……於清怎樣瞭?」

  雲天踏上一步,雙眼圓瞪,激動地說道,雙手便不由自主地要按上少女的肩膀。

  少女輕輕一點,避開瞭雲天,略帶嗔意地望著他,道:「唉唉,說就說,動手動腳是什麼意思?」

  雲天一愣,很是不好意思,卻又急著要問,一時間手足無措。

  少女忽又笑瞭,道:「好瞭,我看你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我說,你聽便是,坐下吧。」

  地上一片漆黑,她卻毫不在乎,徑直坐瞭下去。

  雲天跟著坐下,即便是黑暗中,也能感受到少女的目光盯著自己。雖然坐的如此之近,雲天卻完全感受不到少女的氣息。

  她的肩膀是瘦削的,除瞭那精光四射的雙眸,看上去隻是普通的少女體態。

  一陣沉默,正當雲天忍受不住,欲開口相詢之時。少女開口瞭,她收斂起笑容,道:「你知道你師娘被脅迫的原因麼?」

  雲天一顫,永遠不願意想起的情景浮現瞭出來,月泠嬌艷的軀體在嚴無極身下放蕩的扭動,他定瞭定神,道:「是……師父……」

  少女道:「不錯,你師父應該是在他手上。」

  雲天點瞭點頭,道:「你,你怎麼……」

  少女打斷瞭他,道:「你是想知道我的事情,還是你師父的,還有,你現在變成這個樣子,是何原因?」

  雲天全身一震,道:「不錯,我,我怎會……」

  少女漆黑的眼珠盯著雲天,緩緩道:「你現在好好聽我說……」

  蜀道,車廂內,疲累欲死的雲天,靠著窗邊。在他的四周,是五個發泄完欲望,橫七豎八的女人。服侍好她們真不容易,他吸瞭口氣。算起日程,約莫到明日,便可到達計劃的所在瞭。雲天按捺住心頭的狂跳,回憶著當初那位神秘的少女的話語。

  「你之所以變成另外一個人,是因為你中瞭一種特殊的毒。」

  「我可以幫助你,但不是現在,要等到千日之後,方可行事。」

  「我甚至可以幫你救人,但我不會幫一個廢物。若要證明你的決心,就忍受現在這種痛苦,如果不行,我便不會理你。」

  「千日之後,來蜀中找我,這是地圖,你好好收著。」

  「可到瞭蜀中,若是遍尋不至,可詢問山中老農紫煙谷的所在。恩,你聽說過?哼,江湖傳言,都是假的。」

  「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否則……」

  如同做夢一般,說完瞭這些話,少女便離開瞭。雲天呆坐在地上,握著一張微微發黃的羊皮紙,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但有一點是確定的,若自己按照她的說法去做,那便有機會救出師父師娘。一想到於清的寬厚,月泠的溫柔,雲天熱血沸騰,猛然站起,那時,他便下瞭決心,少女所說的話,從此變成自己忍耐的支柱。

  三年,千日已然過去,雲天本欲存夠瞭盤纏,便逃出來,前往蜀中。正好徐大人要入川,如此機會,雲天自然沒有放過。三年瞭,重重的痛苦,羞辱,雲天都熬瞭過來。師父,師娘,一定要等我。

  這三年,他從來沒有停止打聽太平幫的現況。令人奇怪的是,嚴無極及其低調,太平幫如此衰落,他居然也無所謂般,隻是在雲夢莊操持幫中物事,毫無發展的意思。至於於清,依舊音訊全無,但隻要嚴無極還對月泠感興趣,那師父應該性命無礙。雖然每每想到如此,雲天內心都會一陣陣抽痛,師娘,你受苦瞭。

  當時有些的不解,經歷這三年後,雲天已是清楚瞭很多。

  至於紫煙谷,武林中神秘的所在,不知何時出現,也不知為何被傳誦,甚至連真假都分不清楚,畢竟沒人真正到達過那裡。很多時候,雲天都會浮現一個念頭,難道當初那個少女,是給自己開玩笑?

  不,不可能,她知道師父師娘的事情,她還認得我。她到底是何人?怎麼會知道這一切?還有一點,雲天至今也未能相通,為何嚴無極要給自己下這毒,放瞭自己一命?雲天搖搖頭,很快,自己的疑惑,應該可以解開瞭。師父,師娘,他握緊瞭拳頭,抱歉,讓你們等瞭這麼久,我,阿平,一定不會放棄的。

  於清此時,不知身在何方。但月泠卻並非雲天所想那般苦痛,她此刻身披一層白紗,赤裸的嬌軀若隱若現。她雪白的腿分開著,挺著纖腰,低聲呻吟著。

  雲天不會想到,剛剛那個妓女所享受著的服侍,和月泠此刻並無二致。嚴無極從她雙腿之間抬起頭,笑道:「夫人,你的身子越來越敏感瞭,這才多久,下面就流瞭這許多。」

  月泠緊緊抿著嘴,壓制住呻吟,不去理會。嚴無極道:「夫人,這許多花樣也都玩過瞭,想必夫人也不拒絕和其他人做這事吧。」

  月泠面色潮紅,仍舊不去理他。不錯,在那隱秘的奇特小屋,已有多人享用瞭自己的肉體,此刻的她,還有什麼能夠說的呢。唯一擁有的,也隻有內心深處的驕傲和抗拒,身為人妻本能的放抗。殊不知,這正是欺凌者,雖最是鐘愛的一點啊。

  嚴無極望著月泠,雖然已經和那麼多人上過床,但對方從來都不知道她的身份,這一次就不同瞭。嚴無極心裡盤算著,不會有事,隻要處理妥當。想著將要發生的香艷之事,嚴無極的下體猛然地勃起,毫不猶豫,他立刻騎上瞭面前的美女。在月泠嬌羞無奈的低哼中,兩條肉體緊緊交纏在瞭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