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南銳如鷹焦的雙目電射在憐秀委亭亭玉立的纖美嬌軀上,訝然道:“色藝本來難以兩全,想不到小姐既有卓絕天下的箏技,又兼具蓋凡俗的天生麗質,楚江南幸何如之,得聽仙樂,得睹芳顏。”
一張瓜子臉蛋,潤色無雙,顯出羊脂玉般的剔透晶瑩,油燈脆鳴的焰火,跳動間帶出的幽影在她五官分明的俏臉上不住地跳動交錯,卻掃不出一絲微瑕,猶如握在手裡細撫多年、瑩潤細膩的象牙滾盤珠。
投映而來的籍火光芒由紅轉橘、由橘變黃,時而又化成熾艷的刺亮;影子更是深深淺淺,黑、紫、靛藍、深赭……不一而足。
無論投在她面上的色彩如何變化,放眼望去卻隻得一個“白”字,所有的流輝濃彩不過是映襯,在那樣純粹白哲的完美之前,也隻能相形失色。
沒見面之前,楚江南不是沒有想過憐秀秀是如何姿色動人,國色天香,但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全然想錯瞭。
一雙燦若星辰的明眸之上,卻那彎厚挺翹的睫毛使她溫柔看向楚江南的雙眸帶著三分稚氣、三分溫婉,三分的嫵媚嬌瞠,以及一絲難以形容的出塵絕世。
除此之外,這卻是一張端雅嫻麗的臉龐,理當口吐仙綸,不染人間煙火氣。
憐秀秀濃發如瀑、長曳到腰,滑順光亮得幾乎能當成鏡子,更顯得發極黑、衣極白,分外精神。她容貌清秀,身若斜柳,腰身纖細,楚江南平生所識女子,相貌胴體都是極美的,英姿勃發,嬌俏可喜,精靈古怪,堪稱春蘭秋菊,各擅勝場,然而這些“絕色”女子卻都不能遮掩那份屬於憐秀秀的獨特風姿。
楚江南呆望良久,終於明白她為何要戴那面紗,這樣天仙般的人兒簡直是上天對世間男子最大的賜予。
嘴角勾起一抹苦澀,楚江南終於為何剛才自己隨著花朵兒上樓時,那些男人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剝的眼神所代表的含義瞭,還好憐秀秀隻是才名遠播,這艷名還沒有傳播出去,不然自己先前上樓,怕是要“殺”出一條血路瞭。
憐秀秀見慣男性為她迷醉顛倒的神色,聽慣瞭恭維她色藝的說話,但卻從沒有人比楚江南說得更直接更動人,微微一笑,露出兩個酒渦,拉開瞭近窗的一張椅子,道:“公子請坐,讓秀秀敬你一杯酒。”
楚江南悠然坐下,拿起酒杯,接著憐秀秀玉一般的纖纖素手提著酒壺斟下來的烈酒,意態閑適,肢體動作竟是說不出的端麗好看。
憐秀秀敬的酒,楚江南感覺自己醉瞭,酒不醉人人自醉。
斟酒的時候,憐秀秀薄如蟬翼的雪紗袖管滑落肘間,露出半截鶴頸般的修長藕臂,肌滑猶如敷粉,曲線似水圓潤,當真是纖農合度,難再增減一分。
這動作原無一絲挑逗,楚江南卻心頭一跳,竟有些臉紅耳熱,綺念叢生,直到憐秀秀的聲音傳入耳內道:“酒冷瞭!”
楚江南舉杯一飲而盡,清白得若透明的臉容掃過一抹紅,瞬又消去,微笑向陪坐側旁的憐秀秀道:“小姐氣質清雅,不類飄泊塵世之人,何以卻與楚江南有緣於此時此地?”
憐秀秀俏目掠過一陣迷霧,道:“人生誰不是無根的飄萍,偶聚便散。”
似乎陷入瞭某種思緒中,當憐秀秀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楚江南正直勾勾的看著她,俏臉為不可覺浮出一抹羞紅。
勇敢的抬起臻首,憐秀秀明媚的眸子緊盯著楚楚,淡淡道:“秀秀請公子到這裡來,是動瞭好奇心,想問公子三個問題。”
忽又嫣然一笑道:“本來隻有兩個問題,後來多瞭一個,公子不會怪秀秀貪心吧?”
楚江南從未想過一個女人的艷色可以具有像憐秀秀那種震撼力的,呆瞭好一會才重重籲出一口氣道:“你那多瞭出的問題,定是因我那幾個千古絕對而起的,對嗎?”
頓瞭頓又道:“到現在我才知什麼是傾國傾城之美,多謝憐小姐賜教。”
憐秀秀美目異連閃,大訝道:“敢問公子高姓大名,秀秀忍不住想知道呢?”
楚江南嘆息一聲,道:“憐小姐令在下有逍遙雲端的飄然感覺,本人乃東溟派的楚江南。”
憐秀秀美目爆起奇光,定睛看瞭他一會後,似失去瞭一切氣力的緩緩閉上眼睛,半呻吟著道:“東溟派,楚江南,原來是你,難怪……”
語音轉細。
楚江南舉步走去,來到她身前五尺許處站著,情不自禁地細察著憐秀秀,隻見他露在衣外的半截粉頸,剔透得依稀可見青絡,頸子又細又長、線條柔潤,也不顯瘦削。
站在她身邊,楚江南便聞到一陣淡淡的香草芬芳,雖然若有似無,卻怎麼也不會消失,仿佛那微帶透明的肌膚就近在鼻端,每一刻都換上一處新部位,令人聞嗅不倦。
憐秀秀俏目閃爍著狡黠之意,“噗哧”一聲嬌笑出聲,用她獨有地微微有些低沉地悅耳女聲道:“你看敵人時會否像現在看人傢般專心呢?”
楚江南不禁有些忍俊不禁,失笑道:“當然是同樣專心哩!因為那是生與死的問題。”
憐秀秀蹙起黛眉,又是另外一番動人韻味,輕輕道:“你是否每次看美麗的女人都用這種方式去看的?”
楚江南毫不感窘迫,瀟灑一笑道:“憐小姐太低估自己瞭,除瞭你外。誰能令在下失態?”
憐秀秀俏臉微紅,垂下螓首道:“楚公子的話真讓秀秀無從招架哩!”
她這兩句話擺明對楚江南大有情意,有這種可能麼?
當年,朱元璋在言靜庵所代表的“凈念禪宗”和“慈航靜齋”兩大聖地以及無數武林人士的幫助下,推翻元朝的統治,建立大明朝。
言靜庵返回慈航靜齋,朱元璋求愛不成,當時又沒有納陳貴妃為妃嬪,朱元璋不斷找尋能使他忘記靜庵的人,即管一刻也好,在宮內找不到,朱元璋便微服出巡,終於遇上瞭紀惜惜,那時她是京師最有名的才女。
以朱元璋的權勢,想得到她實易如反掌,可是他卻舍不得用這種方式取得她,更怕的是她會恨我和看不起自己。
朱元璋為瞭紀惜惜,努力學習詩詞,好能和她溝通,三個月內,每晚都溜出皇宮去見她。
紀惜惜對朱元璋亦顯得比對其它人好,可是有一天朱元璋再去找她時,隻得到她留下的一封信。
這多麼不公平,她隻認識瞭浪翻雲一天,便跟他走瞭,朱元璋卻連她的指尖亦未碰過。
隻有和她在一起時,朱元璋才能忘卻靜庵,但卻終失去瞭她。
魚和熊掌,江山和美女,不可兼得,朱元璋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嗯,而我們的浪翻雲浪大俠和天下第一才女紀惜惜連話都沒有多說兩句,就往橋上那麼一站,王霸之氣散發,頃刻間便俘獲瞭紀才女的芳心。
所以,憐秀秀對楚江南一見之下就大有好感,也不是沒有可能,雙色球不是連3.599億如此恐怖到無法想象的巨獎都有殺千刀,挨雷劈,被車撞的妖孽能倍投買中麼!
楚江南微微一怔,問道:“憐小姐似乎知道在下?”
憐秀秀展顏一笑,笑而不答,盈盈落座,“叮咚”之聲響徹屋內。
楚江南仔細品味著地彈出的每一個音,心下暗自震驚不已。
為何她連試音都有種特別的韻味?難怪她的芳名能夠傾動天下!就連朱元璋都被她迷住瞭,這不是沒有道理的。
憐秀秀調弦的手停瞭下來,仰起臻首,美眸燦璀,俏臉神采飛揚,她再次伸手按在箏弦上,指尖輕搖,一串清滑輕脆的箏音立時填滿屋內的空間。
接著箏音“咚咚”響起,在憐秀秀的纖手裡飛揚,扣人心弦的音符,悠然而起。
憐秀秀彈的是本屬琴曲的“清夜吟”此曲在宋代非常流行,蘇東坡曾以“清風終日自開簾,明月今宵獨掛簾。”的詩句來擬比此曲的意境,但出自憐秀秀的箏音,這意境卻更上一層樓,感情更深入,透著一種對命運的無奈和落漠。
楚江南有幸能夠單獨欣賞到憐秀秀天下名妓的箏藝,一時心神俱醉,忘瞭身處何方,迷失在魔幻般的音樂迷離裡。
琴音嘎然倏止,使人意卻未盡,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楚江南身體微微一震,轉醒過來,心下贊嘆不已。
“秀秀從不舍大師那裡聽說過你哩!”
憐秀秀纖細秀氣的玉指在箏弦上輕輕撥動,柔聲細語,纏纏綿綿,仿似能沉浸進人的心扉。
謎底揭開,楚江南釋然,暗道:不愧是自己的嶽父大人,這麼為自己的女婿打算,不但把自己的愛女谷姿仙“嫁”給自己,還不遺餘力的為我泡紀惜惜之後天下第一才女盡心出力。
隻是,谷凝清又怎麼辦呢?按照劇情她和不舍是會復合的,楚江南感覺有些為難,難道要他出手殺瞭不舍?
不說他的武功打不打得過不舍,就算能行,他真的能下得瞭手?畢竟不舍是谷姿仙的親生父親啊!
在楚江南作出反應前,憐秀秀美目迎上他的眼睛欣然道:“若楚江南能猜到秀秀心中那剩下的兩個問題,秀秀便嫁瞭給你。”
“紀惜惜的野性大膽,使人情難自禁,而憐秀秀是完全另一種類型。她永遠予人一種柔弱多情的味兒,教人總像欠瞭點她什麼似的,這是一種使人心醉魂銷的感覺。同樣地使人難以抗拒,尤其在聽過她天下無雙的箏曲後。”
這話不是楚江南說的,是浪翻雲說的,可是楚江南現在要糾正一下,浪大俠劍法天下第一,可是這揣摩女人嘛!天下第一情聖楚江南那是當仁不讓。
憐秀秀欣然道:“若別人像你般自信托大,定會惹秀秀反感。可是楚公子你卻有一股令人心儀、不滯於物的脫氣度。快說吧!”
接著甜甜一笑,輕柔地道:“就算錯瞭,秀秀亦或會暗裡包涵,將就點嫁瞭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