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元丹入口即化,一股清香,直入丹田,秦羽隻覺渾身一顫,面紅耳赤,全身如置蒸籠般熱氣迷惘,一股暖暖的灼熱向全身經脈湧去,而且越湧越急,越湧越熾。
“好熱!怎麼會這樣?”
秦柔倏然松開扶著秦羽的手臂,驚叫道:“你……你到底給我哥哥吃瞭什麼藥……”
楚江南愛戀的看著秦柔一眼,輕輕搖瞭搖頭,身形一晃,出現在秦羽身後,伸手按住他背心,當兩人相觸剎那,楚江南緩緩送出一道陰冷的天魔氣,冷熱兩股氣勁象異性般相吸引,向秦羽經脈湧進,他感到渾身被兩股氣勁沖的象要炸瞭一般。
冷熱互沖,炎寒相融,秦羽身上亮起瑰麗的彩芒,竟在丹田中形成瞭一幅陰陽卦象,隨著卦象的轉動,修習十五載的寒冰真氣立時循環不息,滔滔不絕,竟突破瞭《寒冰決》第四層境界,連破兩境,達到瞭《寒冰決》的第六層。
秦羽這一喜非同小可,沒想到自己竟有如此奇遇,其實服用培元丹根本不可能有這種功力突飛猛進的功效,不過楚江南這一臂之力卻是居功至尾,至少省瞭秦羽五年的苦練時間方能達到的《寒冰決》第九層境界。
不過轉念又思及他藝成下山名時師傅曾說過,憑自己的武功,在江湖上年輕一輩高手中少有敵手,沒有想到的是下山後的第一戰就敗的那麼慘?
楚江南嘴角突然露出一絲說不出味道的笑容,秦羽驀地感到全身一震,昏瞭過去……
話分兩頭,楚江南前腳剛離開不久,尚仁德的聖旨又到瞭,內容和剛才別無二致,同樣是宣召單婉兒晉見。
內務總管李順念完聖旨,恭敬的候在一旁,單婉兒和單輸贏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深深的懼意,因為她們想到瞭同一個男人——楚江南。
在棲鳳宮之前,單婉兒為瞭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解下瞭原本不用解下的東溟劍,尾隨著兩個打扮妖嬈的女婢來到瞭殿內修築奢華的大廳。
大廳之上,除侍從和女婢外,兩個人正在低聲交談,李順輕輕走到二人身後站定,低眉垂手,神色謙卑。
左首之人是個相貌堂堂的中年將領,單婉兒平柔的目光落到這個給人相當陰鷙感覺的人身上。
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劍鼻厚唇,頜下三縷長髯,身穿黃金鎖子甲,肩甲之上扣著代表龍鳳呈祥的異獸吞口,渾身上下散發著陣陣陰冷的氣息。
單婉兒淡淡的看瞭他一眼,隻覺對方整個人仿佛就是一塊地獄萬年不融的玄冰雕琢而成,此人雖是簡單坐在那裡,也能看出身材健碩高大,他不是別人,正是朝堂之上,威風凜凜,大呼踏平東瀛,揚我國威的威武大將軍——陳啟泰。
而廳中另外一個與陳啟泰坐談說笑,而且還是坐在中間主位的人,在整個琉球除瞭尚仁德以外單婉兒還真想不出第二個人。
單婉兒妙目輕撇,尚仁德此時打扮莊嚴威儀,烏黑長發盤起束於發冠之下,眼眸精芒閃亮,鼻若膽懸,嘴角勾起微微弧線,與朝堂之上荒唐模樣仿若兩人。
尚仁德腰桿挺的筆直,言談間進退有據,自有一股上位者風范,梟雄氣度,唯一讓人心裡冰涼冰涼的是就是不管他如何談笑自若,指點江山,在他眼瞳深處總有一絲隱藏不住的貪婪和淫邪。
單婉兒的心思哪裡在他們身上,她關心的不是誰在這裡等她,也不是墻後有沒有埋伏刀斧手,她唯一關心的是楚江南的安危……
邁著優雅的步子,姿儀萬千的單婉兒輕盈地跨入大廳,堪與明月爭輝的姿容恰似嫦娥落人間,頓時令談話兩人眼前一亮,能夠不為她艷麗姿容所動的隻有進殿後一直保持著站姿立勢的李順。
“嗯,原來王嫂到瞭,來人,賜坐。”
見到單婉兒娉婷婀娜,裊裊款款走到近處,尚仁德搶先起身,陳啟泰緊隨其後,兩人一前一後站起身來,以禮相迎。
單婉兒的夫君尚辰,本是琉球正統繼承人,隻是他雖然才華橫溢,天縱其材,卻無心爭名奪利,所以琉球中山之主的王位才落到尚仁德頭上,為表尊敬,對單婉兒他一直以王嫂稱之。
“王上單獨召見已經出乎妾身意外瞭,沒想到威武大將軍竟也在此處?”
單婉兒內心平靜,無悲無喜,古井不波,俏臉上綻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微微彎膝,向兩人斂身施禮,寒暄客氣一番,方才坐在特意為她空出的右首座椅上。
“許多時日不見,王嫂風采依舊,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尚仁德長身而起,將斟滿瞭酒液的玉杯遞到瞭單婉兒面前,臉上滿是期待之色,“來,本王先敬王嫂一杯。”
“酒”有水的形態,火的性格。水是怎樣的一種陰柔優美,順器隨形,火又是何等的暴躁兇烈,因風就勢。古人有:“書事琴棋詩酒花,當年件件不離他”之句,早已將飲酒與琴棋書畫並視為高雅之藝事。王上敬的酒哪有不喝的道理?
“妾身不敢,謝王上掛牽瞭。”
素手柔荑輕輕護住玉杯邊沿,單婉兒微仰臻首,絳唇輕啟,輕啜著美酒,柔美動人,白蜇美麗得教人心動的俏臉剎時浮現一抹紅暈,當真是明艷不可方物。
放下手中玉杯,單婉兒清麗無雙,神情淡淡,渾然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天宮仙子,讓人生出想親近卻又不敢興起絲毫褻瀆之心。
“三年前一別,今日復見,王嫂風姿如昔,豪氣不讓須眉。”
陳啟泰在一旁撫掌贊嘆,拿起鑲金酒盞為單婉兒斟滿瞭酒,笑道:“這一杯是本將軍敬王嫂的,呵呵,王嫂萬勿推卻。”
單婉兒看著眼前再次被斟滿的玉杯,婉拒不得,隻能再飲一杯。
衣袖掩住檀口,芳唇微分,一杯酒已是涓滴不剩。
第一次是用袖子遮住酒懷緩緩地綴;第二次是不用袖子遮而快飲,兩杯白酒下肚後,酒量甚淺的單婉兒已是秀眸朦朧,閃動著撲朔迷離的媚光。
說到酒說到醉,說到醉態的美,恐怕就應該是“海棠睡未足耳”的貴妃醉酒瞭,這時候不知是海棠因為貴妃的醉態而美麗,還是貴妃因海棠的倦態而更加迷人。
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玉兔又早東升。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皓月當空,恰便似嫦娥離月宮,奴似嫦娥離月宮。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廣寒宮,啊廣寒宮。玉石橋斜倚把欄桿靠,鴛鴦來戲水,金色鯉魚在水面朝。啊,水面朝,長空雁,雁兒飛,哎呀雁兒呀,雁兒並飛騰,聞奴的聲音落花蔭,這景色撩人欲醉,不覺來到百花亭。
美人微薰,是嫵媚,是妖嬈,是本能的誘惑。
尚仁德眼中閃過一絲戾色邪光,單婉兒剛剛放下的玉杯不知何時又已斟滿蕩漾著微波漣漪的酒液……
從初醉到如今醺醺醉意,單婉兒纖手輕撫微微暈眩的臻首,柔聲道:“王上,妾身量淺,真的不能再飲瞭……不知王上今日召妾身前……前來,是……為何……何事……”
說到後來,她的靈舌竟似有些打結瞭,此時此刻,單婉兒就仿佛一個多喝瞭兩杯的醉酒嬌人。
“本王召王嫂來,當然是有要事相商瞭。”
尚仁德的目光自端坐身旁的威武大將軍陳啟泰和站在身後恭禮有加的內務總管李順身上掃過,又緩緩道:“本王有些話要單獨對王嫂說,你們兩人先行退下。”
心中暗忖該來的終於來瞭,單婉兒淺笑不語,美眸含著嫣然柔媚,脈脈情素,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當真是人間尤物。
陳啟泰起身施瞭一禮卻並未奉命離開,而是微笑著說道:“王上,臣剛才言及之事……”
尚仁德略一思襯,慎重的取下腰間金牌遞給他,陳啟泰低頭伸手,神色恭敬的接過金牌,看向對面的雙瞳閃過一絲冷色。
目的達成,陳啟泰和李順不在耽擱,退瞭出去,兩人離開後,大廳內的侍從和女婢也潮水般退瞭個幹凈,寬敞明亮,擺設奢華的大殿內頓時隻剩下尚仁德和單婉兒兩人。
“王上有什麼話要單獨對妾身說?”
單婉兒神智似乎清醒瞭不少,可是臉上嫣紅卻沒有絲毫消減,反而越發濃艷,萬種風情,誘人無比。
“王嫂,本王想娶疏影為妻,還請王嫂成全。”
尚仁德開門見山,直奔主題,卻是打瞭單婉兒一個措手不及。
“什麼?”
單婉兒驚懼莫名,酒意瞬時全消,慌忙急聲道:“王上,請甚言,這種……這種事,以後莫要再提瞭……”
尚仁德貪戀單疏影那是司馬昭之心,此時舊事重提,單婉兒知道現在是東溟派和尚仁德最後的“和好”機會,但她仍是沒有絲毫猶豫就拒絕瞭。
“王嫂,我是真的愛疏影,我對疏影的愛天可明鑒,隻要她嫁我為妻,我立刻冊封她為皇後,今生永不相負。”
尚仁德信誓旦旦,第一次不再稱本王,眼中射出熱熾期待的光,腦中勾勒著未來的美好藍圖,越說越激動,“隻要你將疏影嫁給我,尚氏和單氏必將千秋萬代,永世長存……”
好在楚江南不在這裡,否則肯定會給他來一句:“日月神教,文成武德,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尚仁德,疏影可是你王兄的女兒,你……你居然對她有覬覦之心……那跟禽獸又有何異?”
單婉兒美眸閃動著幽暗的冷芒,直呼其名,怒斥尚仁德禽獸不如。
“本王是中山之主,孤的話就是律法,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尚仁德說話鏗鏘,節奏緩慢而有力,撕破偽裝臉皮,猙獰嘴臉逐漸浮出水面,“若是你答應瞭,以前的事寡人既往不咎,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本王即刻下旨封東溟派大長老為琉球國師,永享榮耀……”